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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皎皎-风月栖情:和月折梨花(出版)-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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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亦辰给打得躯体颤动了一下,却也不抬头,长长的黑发凌乱从马上挂下,再看不到他的容颜和神色。他的心里,一定在恨我吧?他愿意为我付出所有,牺牲所有,我却把他连人带心踩入污泥最底层,让他在往日敌手前承受最难堪的羞辱……

    我胸口抽搐得有些疼痛,勉强坐定,已被夕姑姑扯得摇来晃去。

    她泪水纵横脸颊,低低哭泣:“公主,你不能这么对待二公子啊,纵然他有不是之处,这么些日子,你当真看不出他的心吗?你就是不喜欢他,也不能这般折辱他啊!”

 飞花篇:第二十七章 寂寞飞凤误矫龙(四)

    我烦恼地推开他,低声道:“我没打算折辱他!”

    “可你看,你看他们在怎么对待他!”夕姑姑的心疼言溢于表,怕心里只恨自己不懂武功,不然早冲上去救人了。

    我闷闷道:“再等等吧,反正已经说好了,用他换弟弟回来。到时他还是他领袖一方的安二公子!”懒

    一路车行辘辘,料想等平阳守军发现一地死尸时,我们带了安亦辰,已冲到百里之外了。

    而第二日清晨,萧采绎已将拟好的书信交给我和母亲看了,派人分别送往京城的安世远处和沧南延陵镇的安亦渊处,要求以安亦辰交换皇甫君羽,地点约定在肃州最接近沧南的赤城。

    大约行了三天左右,我们已到达了赤城。赤城本有近两万的驻军,加上接近沧州大本营,已经远远脱离了安氏的控制范围。我们将在这里等待安氏的回复。

    赤城虽是不大,但萧采绎及大表哥萧采络显然经常巡视此处,一色的官衙客房都是齐全的。萧采绎挑最好的两间房,将我们母女安排妥当了,才去安顿自己的部属,打听安氏的消息。

    我颠簸了这许多日子,早已倦乏了,有意好好休养一番,但见母亲形容憔悴,坐立不安,分明极为君羽担忧,加之白衣悄悄和我说了,母亲的病并未除根,需得好好调理,禁不起风浪,只得打起精神来,伴着母亲说话,得便就开解她一番。虫

    等回到自己房中,又见到同样坐立不安的夕姑姑,她长吁短叹地对着我:“栖情,亦辰那孩子,从没吃过什么苦,这几日被那样扔在马上,缺吃少喝的,脸上气色差得可怕,看样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样折腾下去,我担心他吃不消啊。公主,你看,他对我们,其实一直是很好的,对不对?”

    我也是不安,只是不好表现出来,第二日趁了萧采绎来看望我,便道:“绎哥哥,那个安亦辰,虽是坏了点,可对我和夕姑姑还算不错。夕姑姑心软,见不得他受苦,想带些食物去看看他呢。”

    萧采绎不以为意道:“他就关在官衙后的地牢里,夕姑姑要去探望,随时可以去探望,只是万不能把他放跑了。我们还等着用他换回君羽表弟呢!”

    他笑得神采飞扬:“从此你们一家都在肃州住着,开开心心的,我也可以时时见着你,多好!”

    我也不禁笑了。的确,时至今日,但能一家团圆,和和乐乐生活着,已是战乱流离后的大幸了。我已冀盼着,我和母亲、弟弟一家住一所不大但精致的院落,每日里弹琴吟诗,赏风望月,春日里在百花盛开蝶舞翩飞的园里漫步,夏日里围了满池荷花躲在大芭蕉树下纳凉,秋日赏菊,冬日晒太阳。或许,以后还会多了白衣的药香,白衣暖暖的眸光,可以将整个院落笼成幽篁仙林中的世外桃源……

    萧采绎犹怕我委屈着,又递给我一面镶龙凤金丝的玉制令牌,道:“这里全是驻军,军令如山,素来是不认人的。你最是喜欢乱闯了,可别引起甚么误会来,就带着这个令牌吧,若有人喝问你,你亮出这个来,人家自然知道你是萧氏至亲,绝不敢为难你啦!”

    我笑嘻嘻道:“绎哥哥还是和以往一般地待我好。”

    萧采绎望着我的眸光渐渐深沉明亮,语气也温柔许多:“那是自然,栖情永远是绎哥哥最心爱的女孩。”

    我到底已不是当年那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了,心里跳了一跳,便觉出他话中似另有深意来,忙道:“对,绎哥哥也永远是我的好哥哥。”

    哥哥而已,绎哥哥,你可千万别有旁的意思啊!我已有了白衣了,多了一个安亦辰,已让我不胜其烦,绝不能再多出一个萧采绎来!

    哪知,萧采绎下句话便让我大是愕然:“绎哥哥么,自然永远是你好哥哥。但旁的人,你可要小心了。特别是那个白衣,我总觉得他阴阳怪气,怕对你不怀好意呢!”

    我失声笑道:“绎哥哥你说什么呢,我十四岁就和他认识了。这些年,他帮了我不知多少次呢!”

    若无我的白衣,便是绎哥哥,也无法把我从安氏手中救出来吧!

    又想起那个给关着的安亦辰了,一时心烦意乱,不让萧采绎再说白衣的不是,借着要睡午觉,连推带搡把萧采绎推出了门。

    一回头,夕姑姑含了泪,已在往食盒里收拾饭菜准备送给安亦辰了。她一边收拾,一边罗嗦着:“那孩子瘦了好多啊,脸上雪白雪白的,生生给折磨成那样!估计心里也很不好受吧,他一向要强……”

    夕姑姑的年纪可能真的大了。她年轻时,似乎没那么罗嗦。

    夕姑姑去了大约半个时辰就回来了,总以为她达成心愿会开心些了,谁知她一回房便守到我床边哭,生生把我的瞌睡全给哭光了。

    “夕姑姑,怎么了?”我心里嘀咕,难不成狱卒胆大包天,弄死了安亦辰不成?

    “他不肯吃。他说他吃不下。我就奇怪就几天时间怎么就虚弱成那样,原来他根本不曾好生吃东西!他生生想作践死自己啊!”夕姑姑哭得肝肠寸断,泪眼迷离地求我:“公主,那孩子心肠里只有你,不然你去劝劝他好不好?”

 飞花篇:第二十八章 襄王有心向孤灯(一)

    我有些茫然地盯着夕姑姑原样提来来的食盒,震惊了好久,才回答道:“好,我去。”

    安亦辰,那般骄傲坚强的人,居然有了求死之念?可我已经不想他死了,绝对不想!懒

    地牢昏暗的甬道里,夕姑姑提了琉璃灯,战战兢兢地在前方引着路,哽咽道:“公主,你看,这里是人住的地儿么?”

    狱卒将牢门打开了,恭敬地退下,留下我掩了鼻子四下张望。

    褐黑的墙,潮湿的地,冰冷的铁栅,腐烂的稻秸,垂落的镣铐和无声的人影。

    那个,单薄无力得像纸一样的人影,是安亦辰么?

    我有几分不相信,轻轻唤夕姑姑:“夕姑姑,他是安亦辰么?你把灯提过来!”

    “公主,他……他是亦辰!”夕姑姑将灯拿得更近一些,放在地上,小心地将那人凌乱的长发后面拢住,露出苍白瘦削的面颊。扑在眼底的长睫,在本就暗黑的眼圈映了深重的阴影,看不出一点原来的敏锐灵动。

    但这人显然是安亦辰,那曾用很温柔的眸光整半夜偷偷看我的安亦辰,不惜为我六亲不认的安亦辰,被我骗得好惨的安亦辰。虫

    “你为什么不吃饭?”我有些赌气般将食盒的饭菜一一端出来,道:“快些吃了吧,等我弟弟回来了,你也好有力气回晋州去。”

    “呵!”安亦辰终于有了反应,原本灿若星子的瞳仁,黯淡无光地在我面颊一掠而过,泛了一丝嘲讽笑纹,别向另外一侧,望向牢狱最阴暗的角落。

    隐约,那暗处有老鼠吱吱叫着,从这边牢笼迅速窜开了。

    我皱眉道:“夕姑姑啊,这里有干净一点的牢房么?”

    夕姑姑苦笑道为:“公主,天下的牢狱,都是这个样子的,这里是兵家要塞,牢狱更是肮脏,好不了的。”

    我看安亦辰并没有理睬我的意思,自己动手取了小碗的饭来,用筷子夹了送向他口中。

    安亦辰紧闭了嘴唇,侧过脸去,看也不看我。

    我也知这一次是我着实对不住他,也不由自己心虚,垂了头道:“安亦辰,我知道我这次算计你是我太过份了。那咱们说好了,等你以后出去了,若有本事再捉住我,你给在这劳么子地方关多久,也就把我关多久,好不好?”

    安亦辰索性连眼睛都闭上了,似是无知无觉一般。

    我想想我长那么大,除了母亲重病,还没喂过谁饭菜吃,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了,道:“你不吃么?可我非让你吃不可!”

    取了勺子来,舀了半勺子饭,往他口中硬生生塞过去,敲击着他紧闭的牙关,一下,又一下,就不信他不张开嘴。

    “你!”安亦辰终于有反应了,但反应之大,已出乎我的意料。

    我几乎没有看到他如何作势,便已侧头避过我拙劣的袭击,然后双腕一张一带,我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段冰凉冷涩如蛇一样的铁镣缠住了脖子,还没来得及惊叫,已被跌入他的怀中。

    他的胸膛和以往一样宽厚,却因为削瘦露骨而坚硬多了,我撞上去时,脑勺都给撞得生疼。但我已顾不得脑勺疼了,拼命去抓那脖颈间的铁镣,他恨我透了,想勒死我吗?

    夕姑姑显然不敢大叫,怕惊动了人,低低喊道:“二公子,别这样,公主会痛的。”

    他都想弄死我了,还怕我痛不痛?我心里怨着夕姑姑扯淡,却觉搡住的铁镣又松了一松,然后才觉出他下手并不重,我居然还能顺畅地呼吸着,只是行动被他用扣在双手间的镣铐困住了而已。

    “栖情!”我终于听到他说话了,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脖颈间,让我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心下后悔不该听了夕姑姑的话,一时心软跑来看他了。但他总算手中并没有加力,只是口吻中已藏不住的恨痛之意:“你的心肠,真的是铁石做的么?便是我以往曾经对你不住,可我心中到底待你如何,你总该知道吧?你怎忍得下心!你怎忍得下心!”

    我低低道:“我不想抓你的,我只想逃出去便罢了,谁知白衣和宇文氏有了那么个约定?你放心,等我弟弟回来,我一定好端端把你送走。”

    “等你弟弟回来……”安亦辰黯然地笑,道:“没有那个机会了!”

    我正疑惑时,我的脸忽然被他捏住,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唇已压了过来,迅速撬开我的唇齿,炽热的舌游走在我的口腔中,近乎狂暴地疯狂掠夺和攫取着,我的脑中瞬间空白。

    这就是,那个以雍容温文彬彬有礼闻名的世家子弟安亦辰?

    我晕头转向地连连闪避,可置身他的铁镣之间,偏生无地可躲,只觉他的鼻息越来越热,而我也快窒息了一般,再不敢去可怜他,张口便咬,却也不轻。

    安亦辰轻唔一声,居然没有放开我,胸口起伏着,与我紧紧相贴,继续痴缠。我越来越怕,若此事让白衣知道了,他会不会又是好一阵子不理我?我躲闪着袭击,再度合起唇齿,狠狠咬了下去,咸甜的腥味,迅速弥漫整个口腔。

    安亦辰终于放开了我,血迹顺了口角溢了出来。再用力一些,估计他的舌头都可以断掉了。

 飞花篇:第二十八章 襄王有心向孤灯(二)

    夕姑姑又急又怕,走来拉扯着安亦辰道:“二公子,快把公主放开!若让萧二公子知道,只怕立刻把你给杀了!”

    “萧采绎!”安亦辰泛过泠然冷笑,缓缓将手一送,居然真的把我给放了,一双眼睛,已恢复了原先的明亮沉着。懒

    “我已经知道了,你并不喜欢我。可是,萧采绎,他同样配不上你!”安亦辰说着,已盘腿坐了下来,端过饭菜,也不擦一下口角的鲜血,便往口中送去。

    我把他咬成那样,他若还以为我对他有意,那还真是怪事了。但他又凭什么认为我喜欢萧采绎,还评判萧采绎是否配得上我?

    我想起萧采绎从小待我的情谊,挑了挑眉,道:“我的绎哥哥,配什么样的女子也配得起。”

    便是我不喜欢萧采绎,我也不容别人来贬低他!他永远是我最亲近最尊敬的绎哥哥!

    安亦辰冷笑,苍白的面容居然满是不屑,甚至懒得回答我的话。

    我也懒得和他辨驳,白白给他占了便宜去,心下也是气闷。看他已经吃饭了,再不至于会饿死,扭头对夕姑姑道:“我们回去吧!”

    夕姑姑已从袖中取了把梳子来,道:“公主,我再帮他把头梳一梳。”

    安亦辰听闻,且住了碗筷,端正坐了,让夕姑姑梳着头,眸光已渐渐回温,不若方才的抑郁无彩,仿佛方才一场近乎疯狂的发泄,已让他重新提起了精神。虫

    夕姑姑不但带了梳子,还带了根银簪来,显然早注意到安亦辰头发凌乱,有心帮他梳一梳了。

    一时绾好发,夕姑姑叹息道:“二公子,你放心,等君羽一回来,公主一定会让他们放了你!”

    “君羽肯定是回不来了!”安亦辰轻声叹道:“便是回来,也将只是一具尸体。”

    我心头寒意直冒,蹲到他面前叫道:“不许咒我弟弟!从现在开始,你应该祈祷君羽能平安回来!他出了事,你一定也活不了!”

    “死前能一亲芳泽,了解到你真实的想法,也是不错。”安亦辰淡然说着,用筷子夹夕姑姑做的美味小菜,慢慢吃着。

    我猛然悟了过来:“你,你是有意不吃饭,好把我引来!”

    这一次,连夕姑姑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安亦辰。

    安亦辰弯着唇角,似在笑着,却泛着黄莲般的苦意:“是,我想试一试,你到底对我还有没有一点感情。”

    我双颊通红,圆睁了眼,怒道:“你试出来了么?”

    “我试出来了,你不恨我了,而且对我被抓心有歉疚。可你依然不喜欢我。”安亦辰萧索地望着我,依然笑着,自嘲般道:“在府中你对我表现出的若有若无感情,其实只是利用我,以便找机会逃走,甚至擒杀我。我早该想到的,连你的病,也该是装的!我只是一直期望,期望……”

    他终于没再说下去,挫败地叹息。

    而我更是挫败,他身在狱中,居然也能算计到我!

    可我以前在他掌握之中,不是一样在算计他么?只是我一直半真半假地病着悲伤着,他几乎不曾防备我,一直以真实到令人心痛的感情来面对我,以致我再想不到他也会演戏!

    “你……你……”夕姑姑也无语了,想了一想,道:“你见了萧二公子,可千万不能逞强把刚才的事说出去,知道么?公主是萧二公子心坎上的,若他知道……”

    “若他知道我把他心坎上的人给睡了,他也只好罢了。”安亦辰打断夕姑姑的话,咬了咬唇望住我,道:“栖情,我再提醒你一遍,萧采绎配不上你。你的灵慧骄傲,他负担不起。”

    我给气得满脸通红,忍不住我性情中的不安分因子,恶作剧地想刺激他,低了头诡秘笑道:“其实我不仅喜欢萧采绎,还喜欢另外两名男子,你知道是谁吗?”

    安亦辰顿住了筷,似有些木然。

    而夕姑姑张大嘴巴,看来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我已继续妩媚甜美地笑道:“我还喜欢黑赫王子昊则和医者白衣!我喜欢和他们亲吻拥抱,可我就是不喜欢你!”

    我一说完,立刻退了开去,看一眼他渐渐涨红的脸,跑出了牢狱。

    不出意外地,我听到了牢狱中碗筷给砸碎的声音,相信安亦辰给气得快疯了。

    虽然他从不在我面前炫耀他的才华与权势,可我知道这个外表温雅沉静的少年事实上有多骄傲。他为我已经低声下气到极点,若我告诉他,我独独瞧不上他,独独把他的这份骄傲视作敝履,他不给气晕才怪。

    算计我?

    我冷笑,这一次,我算是扳回一局了吧?

    夕姑姑慌忙冲过来,急急道:“公主,你为什么这样说?他给气坏了!”

    我愤愤道:“没看见他欺负我么?说不准明天君羽回来,他就给放走了,若现在不气气他,以后还有机会么?”

    夕姑姑叹息道:“你们两个孩子,怎么是一样的脾气?”

    我和他一样的脾气?我想笑,但细想一想,有些笑不出了。

    他和我同样有着灿如星子的清亮眼睛,同样骄傲倔强不肯服输,同样聪明甚至擅用心计,同样只肯为心爱的人付出一切委曲求全,只不过,我喜欢上了温润如玉的白衣,他却喜欢上了针尖对麦芒的我。

    ===================

    大家应该发现了,《风月》换了封面了。嗯,就是出版的定稿封面,这个俗的啊,也真让人无奈,正好和另一本即将出版的《梦落大唐》一俗一雅走了极端。那篇的封面也上传了,总算那本是先在网上传完再投稿的,所以得以全本,大家可以去看下。

    还有,为我的风月要花啊,要花,某皎很想收到很多很多的花。(居然有个坏蛋扔了我一个蛋,呜呜)

 飞花篇:第二十八章 襄王有心向孤灯(三)

    在我看来,君羽的回归应该只是迟早的事,就如安亦辰的平安离开一样。安世远不可能不顾惜他最心爱最优秀的儿子,对安氏而言,安亦辰的价值,应该比我那徒有虚名的小皇帝高多了。

    但最终我们终于发现,我们错了。懒

    而白衣和安亦辰竟然猜对了。

    当我正看白衣刚从郊外采回来的草药时,萧采绎的心腹卫士忽然冲过来,请我们过去。

    “是我弟弟送回来了吗?”我欢喜地问。

    “是……不是……”那卫士支支唔唔,一脸的惊慌。

    我突然感觉不妙,猛地丢了手间玩弄的药草。飞奔往前衙大厅。

    白衣蹙了眉,跟在我身后走着,温和道:“栖情,不要急,等等我。”

    可我怎能不急!

    我的弟弟终于回来了,却是躺在一具棺木中被送了回来!

    仵作开了棺,下了定论:死亡时间,应在三天之内。

    也就是说,安亦渊在接到我们交换人质的书函后,立刻将君羽杀了,退还给我们!

    显然,安亦渊并不在乎君羽的生死,而在乎安亦辰是否能顺利死去,以除掉他最大的家业竞争对手!虫

    那封信函,竟成了君羽的催命符!

    我望着君羽已经变色的尸体,竭力要辨识着三年多年的熟识影子,眼前却越来越模糊,泪水已抑制不住往下流淌。

    现在我也相信萧采绎够笨了,他居然没有封锁消息,片刻之后,我看到了母亲出现在厅中,面色惨白望着黑漆漆的棺材,踉跄冲了过来,死死盯着盯棺木中年轻俊秀却瘦削沧桑的男孩,半天没掉一滴泪来。

    白衣焦急地一推我,我恍然大悟,有病在身的母亲,再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了!我忙敛了泪,去扶母亲:“母亲!母亲!”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她。

    母亲给我推了好多下,才茫然抬头,张着嘴,颤抖着,还没来得及说话,已哇地一口鲜血喷出,恰将我的粉色素纱长裙上染就大片通红的泣血牡丹,而她的身体,已直挺挺倒了下去。

    “母亲!”

    “姑姑!”

    我和萧采绎惊叫着,白衣已冲了过来,迅速把脉,施针,然后扬脸,愠怒道:“谁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我狠狠瞪向萧采绎。

    萧采绎烦乱地摇头,道:“他们送来时就是大张旗鼓,这么一副棺材进了官衙,谁能瞧不见!”

    他忽然想起来,喝道:“来人,去把送棺木来的安氏使者,全给抓起来,等少帝大殓时为他殉葬!”

    他一掌击在棺木上,也已忍不住落下泪来,恨恨道:“安氏欺人太甚!”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他便是将安氏的军士全杀光了,又怎能还回我一个好端端的弟弟来!

    可我已顾不得去劝他了。

    我不得不看顾着我的母亲,满心的惊慌。

    母亲倒地的同时,白衣便已在一旁扎针,但他扎下十数根针,母亲依旧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并无一丝苏醒的迹象。

    白衣寻常淡定的神情已显出焦灼,高而挺的鼻翼渗出了细微的汗珠。

    我从没见过白衣这般失态过,紧张地拽着他的袖子,叫道:“白衣,白衣,母亲怎么样?”

    萧采绎也知不妙,急道:“白衣兄,我姑姑她……没事吧?”

    白衣捻着银针,然后一一取下,本来瓷白的面容已微微泛青,便显出苍白来。他将母亲抱起,匆促地答:“我带夫人回房去细诊。”

    我只觉通身寒一阵热一阵,一路跟着白衣飞跑,却觉脚下所踩的,似乎竟成了软绵绵的棉花了。

    白衣,白衣,你是天下最有名的神医,再难再怪的病症,也难不倒你,是不是?是不是?

    白衣紧急救治了好久,到傍晚时分,母亲才算醒了过来。

    她勉强睁着空茫的眼,定定地望着我,叹道:“栖情啊,我看到你父亲和你颜叔叔了。他们说,想我了。”

    我惊得浑身冰冷,紧握了母亲的手,强笑道:“母亲,你在做梦呢。你看,你睁开眼仔细看着,只有我在啊,我是栖情啊!”

    母亲恍然大悟似的笑了笑,又问我:“栖情,君羽回来了吗?我刚……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心里仿佛给扎了一刀般,好难受!”

    我顺着母亲话音,颤声道:“君羽没回来呢。我叫绎哥哥再去催一催啊!”

    母亲松了口气,慢慢道:“没回来好啊,没回来好啊!”

    她并不是盼君羽不回来,而是怕回来的那副棺木不是梦,而是现实。

    我惊恐地望着母亲睡得越来越沉,气息却越来越弱,紧张地握了她的手,泪眼朦胧问着白衣:“母亲一定不会有事,对不对?”

    白衣揉了揉太阳穴,强掩了疲惫,轻轻拍我的肩道:“栖情,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夫人的病,我尽量想办法。”

    我站起身来,用力揪住白衣的前襟,吼道:“不是尽量想办法,而是一定要救回她!如果你不把我的母亲好端端还给我,我……我永远都不要理你!”

    白衣心痛地张开双臂,将我拥住,低低道:“傻丫头,我也盼着你母亲好起来,盼着你一家好起来……”

    一家?我的家人还有谁?君羽死了,我只剩了母亲!我怎能经受我最后的一个家人也离我而去?

    ======================

    又有个坏蛋扔了我蛋啦,呜呜

    请大家继续支持我花儿吧!有剩余的,投给我的《迫君同寝:相思青萝》行么?某皎还是想要花啊想要花,不要蛋啊不要蛋!

 飞花篇:第二十九章 珍重别拈香一瓣(一)

    我伏在白衣温暖的怀中,呜咽着:“我怕,我怕,白衣……”

    白衣哽咽着,温柔道:“别怕,我还在,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

    正哭得气哽声咽时,手臂忽然被人握住,扯到了另一个人怀中。懒

    茫然抬头,萧采绎已与小时候一般抱着我,轻哄道:“栖情妹妹,绎哥哥也会一直在你身畔,不用怕的!”他望住我时眸光极是柔和,但余光瞥到白衣时,已有冰棱样的寒光掠过,凉嗖嗖的。

    我轻轻挣开萧采绎的怀抱,将二人的距离都拉得远了,抓了帕子只守到母亲床边哭泣。

    这一天的午饭晚饭,我都不曾粒米下肚,只是趴在母亲床头,时时刻刻盯了母亲的脸,盼着她能睁开眼,温柔地叫我一声栖情。

    萧采绎急得在屋中走来走去,不时走来安慰我,一时又问白衣:“姑姑为什么还不醒?要不要请别的大夫看一下?”

    这话,显然是对白衣的医术不信任了。

    白衣淡淡道:“随便吧!”

    但脸色显然已经沉了下来。

    不一时便有人带了两名军医过来,只一诊脉,便退出房里,满额的冷汗,摇头而去。

    萧采绎见状,也是慌张,又在和几名心腹计较着另去寻名医。虫

    我听得不耐烦了,叫道:“绎哥哥,你让我和母亲安静下行不行?”

    我愣是连踢带拽把他赶了出去,留了他在门外敲着门,焦急地叫着:“栖情,开门啊,我也要守着姑姑啊!栖情!”

    我不理他,转而歉然望向正紧蹙了眉盯着母亲面庞的白衣,轻轻道:“绎哥哥也是急了,你可别放心上。”

    白衣慢慢抬起眼,眼神恍恍惚惚,好久才恢复了澄净,勉强笑了一笑,道:“没事,如果有人能帮我把夫人救醒,我也很开心。”

    我略放了心,低头道:“嗯,那我就放心了。”

    可白衣接下来的那有些发颤的话,又让我的心突然痛到窒息:“情儿,如果我真的救不了你母亲,你会不会真的不再理我!”

    我哽咽到说不出话来。母亲真的已经危险到那种地步了吗?连白衣都没有一丝把握了?

    可无论如何,白衣还是我的白衣啊!

    我慢慢倚到白衣的怀中,听着他激烈的心跳,感觉着他的惊惧和不安,紧紧拥住他,无语凝噎。

    这时白衣又道:“如果你真的不理我,也好,或许,太多的人比我更合适你……”

    他为什么那么说?他在乱想着什么?

    我顾不得别的,侧头衔住他的唇,堵住他未出口的话。

    他挣扎着呻吟了一声,终于屈服地不再说话,开始回应着我,温柔,却激烈,抱了我的手腕也是越来越紧,将我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似乎担心着下一刻便会遭遇与我的生离死别一般。

    白衣,白衣,你是傻子!我怎会舍得你离开我!

    不知过了多久,萧采绎的声音早听不到了,却传来了一声接一声的拍门声,夕姑姑焦急的声音拖着难掩的哭腔。

    我恋恋地又亲了亲白衣的唇,见他眸光沉醉如酒,专注地只望向我的面庞,料他一时不会再猜忌我会离开他了,方才从他清新草香越发弥漫的怀中站起,抚摩着发烫的脸去开门。

    白衣的眼神只随着我的走动而飘移着,我想,他再不会乱想我会离开他了。

    可笑的是,我却从不曾想过,白衣如此了解我的一个人,他又怎会相信我一时负气所说的离开他!我更加想不到的是,他其实一直在找机会,好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借口,有足够的勇气,好离开我。

    当多少的日子在弹指间度过,我终于悟出这一点时,彼此的心,已碎裂片片,最渴求的完满,给戳得千疮百孔,所有的快乐,凌迟成细碎的痛楚,日日夜夜地折磨你,折磨我。

    我打开了门。

    夕姑姑气色不成气色地站在门前颤抖,满眼是泪道:“公主,萧二公子说是安氏害了少帝,要把安亦辰活活打死!”

    我一惊,忙道:“在哪里?”

    “后面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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