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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噩梦-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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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那个疯子还有你的那件粉红色的文胸,顺便跟你说一句。”

“好一幅画面啊。”安珀说。

“问题是,维洛妮卡,偷了衣服的那个人,就是把手绢送给你的那个人,”我说,“此外,即便是笛瑞儿,她为什么要把她自己的东西塞在你的邮箱里呢?那不是把她自己暴露了吗?”

“跟你说实话吧,”维洛妮卡说,“我搞不懂她的逻辑。而且也不想搞懂。”

笛瑞儿把手绢拿了回去,放在手掌之间拍打着。“我妈妈在我十岁生日时送给我的。我永远不能丢掉它。”

“我什么要相信你们的话呀?”

“因为,不管你愿意不愿意,维洛妮卡,明天要发生什么事情的可能性很大。”我说。

“如果你们还不离开,它今天晚上就要发生了。”维洛妮卡从笛瑞儿的手里一把抢走了手绢。

“还给我——现在!”笛瑞儿冲过去想抢回来,可是维洛妮卡的动作太快了,她把手绢锁在了珠宝盒里。

“我拿不到它,我就不走。”笛瑞儿说。

“是呀,你不会走。”维洛妮卡眯起了眼睛,“因为我要做的就是把它拿给校园警察看看,还有你写的那些信,让他们把你从学校里扔出去。”

“我们可以看看那些信吗?”我问。“来和笛瑞儿收到的比较一下?”

“你们看门去吧。”维洛妮卡说。

“你不会叫校园警察来抓我们吧?”笛瑞儿说,“你会吗?”

维洛妮卡向前迈了一步,鼻子尖顶着笛瑞儿的鼻子尖,“你最好别再骚扰我,笛瑞儿???奥利维亚?埃利诺?萨顿,否则我会报警。”

第二十六章

不管维洛妮卡是怎么想,笛瑞儿,安珀和我决心不做任何冒险。我们达成一致,在明天的全天,我们三个人中,至少要有一个人要跟着维洛妮卡。笛瑞儿在前三节课,安珀和我盯着四、五节,接下来就剩我和罗尼,是两节连上的戏剧课,直到打铃。

下课以后比较麻烦。结果我们跟着她到了绞刑吏咖啡厅,她和多娜边喝咖啡边做作业。

“这也太傻冒了。”安珀喝了一大口穆哈咖啡奶,在嘴边留了一圈白色泡沫胡子。“她知道我们在干什么。我们好象从来都不来这儿。”

“管他呢。”我撕下一块烤饼,塞进嘴里。“至少我们做的是对的。”我瞟了笛瑞儿一眼,她的身体冲着远离我的方向。“瑞儿,你要一点吗?”

“不要。”她抓过一张纸巾,开始把它撕成碎片。

“我们能不能让这件事过去?”我问。“至少是在现在。好象是你没有在餐厅里众目睽睽之下羞辱过我似的。”

“我现在在这儿是为了维洛妮卡和我自己。”她说,“如此而已。”

“好吧,我在这也是为了你,你别忘了。”我看向维洛妮卡那边,她们在收拾桌子,穿衣服。

“她们要走了。”安珀说。

“那我们也走。”

我们跟着维洛妮卡去吃晚餐,和她的学习小组在图书馆里坐了两个小时,然后跟着她回到了寝室,我们坐在走廊里。

“简直不相信我们做这样的傻事。”笛瑞儿说,从脸上拂去了一缕卷发。

“我们中真的应该在有个人在房间里面。”我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路过的女孩都用奇怪的目光看我。

“她不会让我们进去的,”笛瑞儿说,“我们恐怕是在浪费时间。也许这是个大玩笑。有人把我的手绢放在她的信箱里,这也解释不通啊。”

进步。她实际上是在和我说话了。

“也许她在撒谎呢。”安珀说。

“我也这么想。”我说,“她肯定在有些事儿上撒谎了。”

“几点了?”安珀抱怨着说,“简直是折磨。”

“我们离午夜就剩几个小时了。”我说,看看手表。

“我宁可死掉。”笛瑞儿说。

“这几个词儿用得好。”安珀咚咚咚地走到维洛妮卡的门前,敲门。“我要点吃的。”

“你没开玩笑吧?”笛瑞儿说,“她能把我们拘起来。”

“值得冒险。我需要点零食。”

维洛妮卡出来开门,把自己穿得象房间的升级版:亮粉色的圆领羊毛衫,配一件粉色格子的羊毛短裙。“他们告诉我你们在外面了。”

“谁呀?”安珀问。

“走廊上的人啊。”

“你的同屋的没和你在一起呀,维洛妮卡?”我的目光绕过她,向房间里面看。

“和你又没什么关系,多娜今天晚上有个约会。你们这些女孩子知道什么叫约会吗?”

“真是个好朋友,”安珀说,“她难道就等不到明天再说吗?明天他就能把你干掉了。”

“告诉你们吧,我也要出去了。”

“什么?”笛瑞儿站了起来,“你不能出去!”

“出去也不能不带我们,不管怎么说。”安珀把手放在屁股上,堵住了维洛妮卡的路。

“你们没有权利统治我的生活。你们最好赶在我准备好离开前离开这里,否则我就报警了。”说完了这些恶狠狠的话,她重重地关上了门。

“我们忘了管她要吃的了。”安珀抱怨道。“我要去自动售货机那去买点零食,你们俩要点什么?”

笛瑞儿和我摇摇头。安珀走向走廊,玩具熊背包上的几只爪子在她的肩上和屁股上跳来跳去。

现在就剩我和笛瑞儿了。只有我们俩。

尴尬地过了几分钟。我继续在走廊上来回踱步,盼着安珀快点回来。我甚至在脑子里算着去趟自动售货机得多长时间。穿过大堂要二分钟,花三分钟挑选零食,再用二分钟回来,两分钟上楼……

幸运的是笛瑞儿打破了这痛苦的沉默。“你不认为维洛妮卡真的会叫校园警察吧?她会把所以的事都赖在我身上,不是吗?”

“就因为那块手绢?得了吧,我觉得她拿着手绢,反而使她看上去有点嫌疑。我和安珀是你的证人。我们知道不是你干的。再说,她法语考试还作弊呢,她知道我们知道这件事。可以被开除的。”

笛瑞儿放心地点了点头。

即便是在这样的场合下,笛瑞儿能够再一次和我说话,我已经十分欣慰了。“她居然知道你的名和姓之间的中名,你怎么看这件事?”

她不再咬自己的指甲,开始认真地想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而且,我甚至不知道她怎么能想到这事是我干的。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是我想伤害她,我怎么能一天到晚地跟着她,生怕她遇到什么意外?”

真是这么回事。“你觉得他真的要出去吗?”

“我不知道怎么来看维洛妮卡了。”她说。

剩下的几分钟我们都来来回回地在走廊走着,和对方擦身而过,各自数着脚下地毯上的图案,那种带斑点的,似乎永远不会被玷污的图案。要么就是抬头看天花板,棚上玉米花般的灯泡。等着门被打开,等着安珀回来。

笛瑞儿低头看看表。“现在已经,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了。安珀到底死哪去了?”

“也许我们得去一个人看看。”话音刚落,安珀风风火火地从走廊的门外进来了,手里拿着熊熊口香糖和酸咸味的薯片。“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我问。

“不知道应该买什么。等我决定下来的时候,又发现没带钱。所以,我就得回寝室了,在柜子里的所有衣服兜里搜刮,然后,我爸来电话,我还得和他说话……要口香糖吗?”

“不要,谢谢。”我说,扭过身去。

安珀把耳朵贴在维洛妮卡的门上,往嘴里塞了一把薯片。“我落掉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笛瑞儿说,“她也没试着想出来。”

“里面象教堂一样静。”安珀说。

“也许她睡着了呢。”笛瑞儿说。

我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想着那粉红色的房间,想象维洛妮卡在其中,梳头,或者躺在床上,或者在看电视。我握着项链上的精灵水晶,希望它能给我点灵感,让那些形象在我的脑子里生动起来,可是我做不到。

“斯泰西,你怎么看上去象刚吞了一条虫子下去?”安珀问。

“我觉得她不在里面。”

“她当然在里面。”笛瑞儿把耳朵贴在门上,敲门。

没有动静。

她看着安珀和我,嘴张开着,嘴唇颤抖。

“也许她带着随身听睡着了呢。”安珀说。

“或者,她也许真的不在里面。”我重复说。

“有办法弄清楚。”笛瑞儿说,“我能把锁撬开。”

“你知道怎么撬吗?”

“什么时候会的?”安珀嘴里的东西正嚼了一半。

笛瑞儿把学生ID卡从塑料夹里抽出来,楔进门缝里,来回地拉动它。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

我们旋过身,发现贝卡??埃尔斯顿,班上的另一奇才,正站在我们身后。她噘着嘴唇,伸着脖子,在看我们正在做什么。

“哦,没什么。”安珀说,“我把自己锁外面了。我的朋友们正帮忙让我重新进去。”

笛瑞儿做出一个假笑,站在门把手前面,好象假笑能有什么用似的。

“可这不是你的房间。”贝卡说。

“我今天刚搬过来的。”安珀说。“难道你,不欢迎我到你们楼层来吗?”安珀把薯片包递到贝卡面前。

“不,我要叫校园警察。”

“去吧。”安珀说,把薯片收了回来。“他们会告诉你这是真的。”

贝卡转过脚跟,一脚踏回她的房间,摔上了门。

“狗屎,”安珀说,嘎扎嘎扎地嚼着,“我们得撤退了,现在已经过了十一点了。”

“不!”笛瑞儿转过身继续开锁。她左右旋着手腕,又把卡伸得更深了。“差不多了。”咔哒。笛瑞儿笑了。“我们进来了。”

门摇摆着敞开了。正如我所预料的,维洛妮卡不见了。但是她在地板中间留下了两只粉色的箱子。

“那么,她是从窗户出去的了?”笛瑞儿说,“这可,有三层高呢。”

“如果有防火梯,完全能够做到。”安珀说着,关上了门并锁上了它。“信我的。”

“箱子是怎么回事?”我一边问,一边查看,拎拎把手,哪一只都挺沉。

“也许她在经历这次打击以后,真的想回家了呢。”笛瑞儿说。

“那么她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是有点奇怪。”安珀说。

我们搜索着任何能告诉我们她的去向的线索。可是她的日程表是空的,书也还是摞成了一摞,堆在桌子上。

“她可能去任何地方。”笛瑞儿说,正试着用钢笔尖捅开珠宝盒。

“发夹更好使。”安珀说,从耳朵后面取下了一只。“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秘密武器。”

我翻着维洛妮卡的床头柜,粉红色的带香味的不干胶贴纸、成卷的粉红色面巾纸,还有草莓图案的包装纸。一切都很正常,让我觉得我们现在象是在浪费时间,似乎我们应该出去找她,而不是在这里翻这些没用的东西。

“嘿,你们俩,看看这个。”笛瑞儿已经打开了珠宝盒。手里攥着手绢,她展开一张字条,和其他字条一样的红色大写字母,写着:管你自己的事。

“什么意思啊?”笛瑞儿问。

“可能有好几种意思。”我说。“可能是有人送给维洛妮卡的,做一个警告,因为也许他知道我们几个在比较这些字条;或者,是维洛妮卡自己写的,把它藏在了这儿。”

“没有道理呀。”安珀说。“她没必要把自己写的字条藏起来,她应该发出去才对。”

“如果有人打乱了她的计划,她就得马上把它藏起来。”笛瑞儿说。

“我不知道,”我说,“但如果真是别人发送给她的,我们必须找到她——赶快。”

安珀在维洛妮卡的电脑桌边坐了下来,我在清理着维洛妮卡的废纸篓,挑出至少十来张废纸团,扔在地上。我把每一张都放在胸口碾平,希望发现有关她的去向的线索。

“嘿,来看这个。”安珀进了维洛妮卡的电子邮箱。“有从查德那来的信。”

我和笛瑞儿都凑过去看。

“查德为什么要给维洛妮卡发邮件啊?”笛瑞儿的脸绷了起来。

“也许是在她上床之前和她说晚安呢。”安珀冲着笛瑞儿的方向笑笑。

我们每个人都默读着邮件。“亲爱的维洛妮卡,”他写道,“昨天,放学以后,我在莱斯诺夫人上课的教室,你坐过的书桌里,发现了一沓考试打小抄用的纸。我很确定那是你的字体。我本想帮你一个忙,把它们毁掉,但我拿起它们的时候,莱斯诺夫人回来了。我不想让她抓住我手里握着小抄,只好就近把它们藏了起来,在黑板的壁架那。我知道明天一早莱斯诺夫人就得去。如果我是你,我今晚就把它们拿走。104教室的窗户总是裂个缝。祝你好运。查德。”

“查德为什么要帮她的忙?”笛瑞儿问。

“不知道。”我说,“但我敢打赌,她就在那。”我摸着我的精灵水晶,闭上眼睛。我能想象得到她在那儿,穿过主走廊,她的鞋跟咣咣地落在绿白相间的漆布地毯上。“我们走。”

“等等,”笛瑞儿说,“没有道理呀。104的教室没有窗户是开着的。”

“真的有。”安珀说,“校园警察从来不关它。”

“你怎么知道?”

“我曾经和校园警察约会过,忘了?”

“我们没时间说这些了,”我说,“她就在那儿,我们走。”

我们扔下乱糟糟的房间,大踏步地出了门口,在一片漆黑之中穿过了泥泞的足球场。我们谁也没说话,我也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我只知道在我的心里有一丝恐惧,肚子里还有些恶心。

欧布莱恩楼的104房间就在我们眼前了,窗户裂着一道缝,正如查德和安珀说的。

“我们怎么不带一只手电筒?”笛瑞儿说。

“我这儿有。”安珀从她的背包里掏出一只迷你形手电筒。她递给我。“我出门时从来都带着它。”

我把光线对准了教室。从我能看到的一切——黑板,一排排的课桌,座位下的课本——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我们得进去。”我说。

“我不进去。”笛瑞儿说。

“为什么?”安珀问。

“为什么?你疯了吗?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个圈套?我怎么知道你们没有参与?”

“你在说什么呢?”我问。

她摇着头,嘴唇紧绷成一条线。

“笛瑞儿,”我说,“你得跟我们进去。我们不能把你一个人放在外面。”

她还是在不停地摇头,不停地吸气和呼出,不看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笛瑞儿?”

她使劲眨了几下眼睛,好象是不能集中精力。她的呼吸加快了,越来越快。她抓住自己的喉咙,开始大喘气。“我上不来气。”她喘息着说。她的身体开始前后摇晃,脚底下磕磕绊绊。“我不行——”在我还没来得及扶住她之前,她就象一只旧纸盒一样,瘫软在地上了。

我在她身边蹲了下来。“安珀,你带手机了吗?”我去拽安珀脚踝旁边的背包,但被她一把抢了回去。“安珀,{奇书手机电子书}我们得叫校园警察。”

“我们不能让警察看见我们在这儿,我们现在不应该在这儿。她没事的。她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给她几分钟的时间。”安珀跪下来,把手放在笛瑞儿的额头上,象是在查她的体温。

“安珀,她不发烧。把电话给我。马上!”

安珀终于让步了,把手机扔给我。我拨号,可是没动静。我看看屏幕,“没电了。你去找人帮忙,我留在这等着。”

安珀看着笛瑞儿:她上气不接下气;嘴唇,干燥而苍白;眼睛,颤动地闭着。安珀站起来,朝着校园路跑去。

我把笛瑞儿的头支在我的大腿上,在想是不是应该给她心脏按摩和人工呼吸。“马上就来人帮忙了,笛瑞儿。坚持住。”

笛瑞儿费力地吐出了几个字,但是听不清楚。

“嘘——别说话。”我擦掉她前额上的几滴汗珠,感到她在发冷和颤抖。我抬头向路的方向看去,多诺万冲着我跑过来,安珀紧随其后,查德也跟在后面。

“怎么了?”多诺万把他的活页簿扔在地上,脱掉夹克衫,垫在笛瑞儿的头底下。

“安珀,你没找到校园警察吗?”

“我先找到了多诺万。”

“怎么回事?”多诺万重复着问。

“我不知道,她就是喘不上气。”

“我去找人帮忙。”查德转身走向校园路。

多诺万的脸上汗涔涔的,非常着急。他把笛瑞儿上衣的领子松开,把手放在她的心脏上。“好啦,笛瑞儿,”他说,“尽量控制你的呼吸。别怕。吸气,然后呼出。”

我能看出来笛瑞儿听进去他的话了,他声音里的自信在帮助她恢复平静。

“你还是在肺里吸入了太多的空气。”多诺万向下握住了她汗涔涔的手掌。“想象你是在通过胸腔呼吸,吸进,呼出。别慌。只要你能呼吸了,你就没事了。”

几分钟以后,多诺万让笛瑞儿的呼吸平静了下来。他脱掉羊毛衫,身上只剩了一件紧身T恤,把羊毛衫盖在了笛瑞儿身上。“没事儿的,”他轻声说,拍着她的后背。“你会没事儿的。别说话。”

“救护车马上就来了。”查德和一个校园警察向我们跑过来。

“她好多了。”多诺万一只胳膊垫在笛瑞儿的脖子后面,一只胳膊环在她的后背,帮她坐了起来。“她是被吓着了。以前我也有过这种情况。”

“有你们帮忙,她真幸运。”警官说。

“对了,你们怎么在外面?”我问。

“我在画素描。”多诺万抬头看着天。“你上一次见到象今晚这样的夜空,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我抬头看向夜空,星星的布阵,由亏转盈的月亮。离上弦半月还有几天,作背景的天空一片漆黑。

“最好的角度是在庭院里的长椅上,向北看。”多诺万接着说,“那个方向没有建筑物。”他转向查德,“你从哪过来的?”

“我正好穿过校园,看你们俩在前面跑,估计是出什么事儿了。”

“正常情况下,在熄灯以后出来,你们都得去做个笔录。”警官说。“但考虑到所有这些情况,我们就放过英雄和他的朋友们吧。”

我不敢肯定多诺万是不是听见了他的话。他的精神完全在笛瑞儿身上,在看她是不是在以正常的频率呼吸,把她脸上的头发拢到后面,还看看她的手是不是因为接触到了地面而被弄脏了。

“救护车来了。”我说。

“你会没事儿的,笛瑞儿。”多诺万微笑着摩挲着她的后背。

“别走,多诺万……求你了。”她的手紧紧扣住多诺万的胳膊,似乎这里是海港,她要出海,而多诺万要留下来。几个急诊医生带着担架走了过来,但是她拒绝看他们,直到多诺万答应他陪着她。

一时间,我全然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里,还是被插入了电影《青春与窒息》的片段。

急诊医生叫每个人都让开路。多诺万退了几步,直到笛瑞儿被抬上担架,依然握着笛瑞儿的手。

“我想我们也应该上救护车。”安珀说。

我和她走向了救护车,象是我也要加入他们之中的样子,但是我的一只眼睛一直瞟着警察钻进了他的巡逻车。“不,”我低声说,“你去吧。我们中得有一个跟着她。我需要留在这儿,把事情弄明白。”

“你疯了吗?”安珀轻声说,“你自己一个人不行。”

我看了一眼查德,他正站在救护车的后面,看着里面的笛瑞儿。“我不是自己一个人。”

安珀也看看他。“你肯定吗?”

我点头,心里却没什么把握。“你快走吧。”

安珀又犹豫了一会儿,爬了进去,加入到笛瑞儿和多诺万之中。

我看着他们离开。所有的人,除了查德。他现在就站在我的身边。

第二十七章

救护车开走了以后,我才发现安珀把她的玩具熊背包落下了。我把它连同那个没充电的手机、多诺万的速写本一起捡了起来,并把它们都塞在了小熊的肚子里,那里已经装满了安珀的零食。

“你怎么不跟着笛瑞儿去呢?”查德问。

“那你为什么不去呢?”我回答。“差不多是半夜了,你在外面干什么?”

“我在找你。我去了你的房间。我去了绞刑吏咖啡厅。图书馆——”

“那些地方十一点关门。”

“是啊,但我想你们几个走回来可能要用点时间。怎么了?”

我用了超长的一秒钟仔细地观察了他的脸,想破解出事实真相,也在琢磨着是不是和他提电子邮件的事儿——我们到这儿来的全部原因。“算了吧,”我终于说。我拾起安珀的手电筒,走向窗户。

“你在干什么?”

“你是个聪明人;你猜。”我把窗户开到足够大,把自己悬在窗台上,先是顶住肚子,然后从窗口爬进去,砰的一声落在教室的地板上。

查德跟了上来。

我用手电筒照着路,走过了几排课桌。电筒晃过整个教室,所有的角落,寻找着任何一点异常的东西。然而,除了缺少光亮,除了教室里显然空无一物之外,它和我呆过的任何一个其他教室别无二致——一样的无端压抑,一样的死气沉沉。

“你在干嘛?”查德轻声问。

我用一只手指“嘘——”了一下,走向教室前面。黑板上爬满的字迹是当天的三角学板书,什么m分之一。还有人把生物书忘在了椅子下的书筐里。手电筒的光线晃过了门边的电源开关,但是我并不想打开它,以防校园警察还在附近。

我移到门口,握住球型门锁,感到一股冰冷的血液涌上我的脸。我使劲一拽,门开了,反弹到墙上,把垃圾桶撞倒在了地上。我的心象橡皮筋一样蹦到了肚子里,又在我没来得及给它复位之前,蹿到了嗓子眼里。

查德把垃圾桶捡起来,看着我——他的面孔在黑暗中模糊了。“你没事儿吧?”他把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这时,现实却在提醒我,别忘了我在哪儿,是来做什么。我抽回自己的胳膊,踏上白色格子和绿色格子相间的地板,奔向莱斯诺夫人的法语教研室。

手电筒的灯光只能照亮我前方大约三码的路面。其他的一切都是黑的。我大声地喊了几次维洛妮卡的名字,我的声音在墙壁之间回响。我真的希望她能在那——等着我,等着做什么鬼把戏,那都没有关系——因为现在,即便是和查德在一起,我也感到彻头彻尾的孤独。

我的灯光聚焦在大厅尽头的红色出口标志上,它就在法语教研室的左侧。从那出去的想法让我接着走下去,走向走廊的更深处,离查德更远一些,如果他还在后面跟着我的话。

当光线近到可以照亮出口的门的时候,我停了下来,眼睛锁在了门把手上。不可能是这样的。不可能是真的。但事实就是如此。我至少眨了十几次眼睛,可结果还是一样。一条厚重的金属锁链缠绕在两只门把手上。如果我想出去,我得退回去。

我在那站了一会儿,在想这一切是不是值得。也许这样就算了。也许我可以告诉笛瑞儿和安珀,我检查了所有的地方,维洛妮卡却踪影全无,然后转身离开。

可是,这太迟了。

我穿过了希尔克莱斯特学校的荣誉奖杯展柜,头一次发现所有的教室的门都锁上了。

所有的,除了法语教研室。

“维洛妮卡?”我冲着敞开的门口叫,还是没有足够地近,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我停下来的时候,握着手电筒的手已经开始哆嗦,灯光扫过支持希尔克莱斯特学校大黄蜂队的标语,各班班长的招贴画,还有掉在地上的铅笔头。

“斯泰西?”一个男人的声音。查德的声音。我十分肯定。

“查德?”我转过身去找他,但是手电筒微弱的灯光让我看不了很远。“你在哪?我看不到你。”

“我就在这儿。”

走廊里的回声使我分辨不出声音来自哪个方向,是前面,还是后面。

我等了几秒,想听到他再说些什么。但没有动静。我继续走,离法语教研室更近了,在我甚至还没等进去的时候,眼泪就溅落了下来。

然后我走了进去,我发现了她。

维洛妮卡。

她躺在地上,脑袋周围一堆课本,还有莱斯诺夫人的陶土花盆,还是完整的。一股细流从在她的头上流下,形成了一个梨状的水洼。我晃晃头,咽下自己的怒火,告诉自己那些流动的液体不过是花盆里溅出来的、或者是从天花板上漏下的水。

但我知道它的确是血。她死了。她苔藓绿色的眼睛盯着我,瞪大着,绝望地,在问我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儿来。

我抬头看看窗帘,它们拍打在窗台上。十一月份寒风被过滤到了房间里,与她额头上黄棕色的头发嬉戏,把头发染成了明亮的情人红色。我用手捂住了脸。房间的黑暗席卷了我。我的身体落在了地上。

第二十八章

电话刺耳的铃声把我从睡梦里惊醒,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困惑了几秒钟之后,我开始想到也许昨晚的事情仅仅是一场可怕的噩梦。我看看笛瑞儿空空荡荡的床铺。我的第一个想法是,她在上课,我睡过了头,错过了第一节课。但马上我就想起来了,今天是星期六,是第四天。

笛瑞儿的死亡之日。

“喂?”

“斯泰西,嗨,是我,查德。你怎么样?”

“你说呢?”

“好啦,至少告诉我,你感觉怎么样?”

“就象我昨天晚上告诉警察的,我没事儿。只是被吓着了而已。”

我闭上眼睛,尽量把昨天晚上发生的片断粘合在一起。我记起自己昏过去了,被架到一辆警车上,到处闪着警灯。桉树油和柠檬油的味道塞满了我的鼻子。有声音在试图和我说话,问我是不是还好。“是的,还好。”我宽慰他们说。

“你想给家里挂电话吗?”他们问。“你需要看大夫吗?”

“不要。我只想回寝室睡觉。”

我记得自己歇斯底里的样子——痛哭,然后大笑,再哭。有一个人,大概是校医,告诉警察我需要休息。然后警察说,他们会密切注视着我,明天早上再找我谈话。就是今天早上。现在已经过了十一点了。

最重要的是,我想起了维洛妮卡,死在教室的地上,阴魂不散的绿色眼睛盯着我,绝望地。

“他们认为是我干的。”查德说。“他们认为是我杀了她。”

“你在说什么呢?”

“当我进了房间以后,我看见了维洛妮卡,也看见了你。我知道你是昏过去了,所以我想去帮你,但马上想到也许我应该去窗口看看,也许,我能发现些什么,抓住是谁干的。然后警察就来了,以为我要逃跑。然后他们看见你,躺在那儿。维洛妮卡……他们马上想到是我干的。他们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开始告诉他们,你知道事情的过程,我怎么看见你们救笛瑞儿,然后我跟着你进了教学楼。然后他们不让我说了,告诉我我的权利。他们让我给家里挂了电话。”

“你爸妈怎么说?”

“他们告诉我要合作,告诉他们所有的事情。我就照他们说的做了。警察问了我一个多小时。一开始是一个人,后来换了这个女的。我爸妈今天早上一早就飞过来了。他们吓坏了,还请了一个律师。”

我觉得自己似乎在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呜咽,在他的呼吸无法跟上他的语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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