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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耘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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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渡便愣了愣。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甯嫒露出这样的神情。
    甯嫒张了张嘴,话没说出口,就又先咬起了嘴唇来。她慌慌张张地看了蓝渡一眼,这才想起自己应当站起身子来跟蓝渡讲话的。于是这又急急忙忙地站起来,伸手扫了扫裙摆,走到了蓝渡面前去。
    裙摆很长。甯嫒站起来以后。就一直盖到了脚面上,只露出一点小小的足尖来。
    蓝渡有些忍不住地将目光垂下去,脑子里边仍想着方才看到的脚踝,圆润润的,摸上去一定很舒服。不过他马上就将那个念头忍了回去。抬起目光看了一眼面前的人。
    甯嫒并不十分高,站在蓝渡跟前。整好到蓝渡下巴再矮一些的位置。蓝渡一低头,就能看到她微垂的发丝和鹅蛋一样的下巴。衣领上边露出小片脖颈,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天热,比平常还要粉嫩发红。
    她方才看到蓝渡的时候就已经紧张得很,如今胸口鼓动的声音就似海潮一样,冲得她连身子都快要站不稳了。原本柔和的日光,她也忽然觉得毒辣起来。她于是狠狠地咬了咬牙:
    “我……我许是要被指婚到吴王王府去……”
    蓝渡原本正瞧着她的耳垂发呆,突然听她这样一讲,心里边没有来由地就是一沉,整个人便 僵愣住了。
    甯嫒抬头看了蓝渡一眼。
    她原本盼着这人能说点什么,尽管她都不知道自己盼的是什么话。可蓝渡——果然是一句话都没有讲。她便想起平日里见到的蓝渡。
    总是很端正的,也很有礼。他是宫里头赐下来的侍卫,自然规矩得很。平日里都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看到女眷的时候,便恭谨地微微垂头。
    她好多次从蓝渡面前走过去,都只看到对方将眼神落在地面前边。让她着恼的恭谨。
    除了她跟青黛在一块的时候。
    那时候,蓝渡的眼神好像总忍不住地往青黛身上飘。
    “我……”她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或许只是不想就这样尴尬地沉默下去,或者只是止不住心里边的悲伤,“我不想要被抬到王府里头去,我要在旨意下来以前逃出去。你……你要是愿意跟着保护我,那就……要是……要是……我便一个人逃出去”。
    这话说出口来,就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这不是她该讲的话。只是——心里边觉得不甘,胸口那股子气一冲,她便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
    说出去的话就和泼出去的水一般,是收不回去的。
    她壮着胆子抬头看了看蓝渡,果然见对方一脸惊讶的神色,正直直地看着她。这是震惊得连恪守礼仪都忘记了。
    蓝渡目光里边的诧异太过直接,让她瞬间羞得浑身颤抖了起来,眼里边也涌上了泪水,被她给生生忍了回去。
    她甚至没有勇气再探究蓝渡的想法,就怕从那眼神里边看到“不知羞耻”这个评价。
    “算、算了……你只当我什么都没有讲过……”
    “哎……”
    蓝渡微微伸了伸手,话还没讲出来,面前那个憋着泪的小娘子已经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转身跑了开去。
    他急急地喘了口气,都来不及理清这一连串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等……阿甯,等等……”
    可那个圆润润的姑娘,已经跑得只剩个背影了。
    ps:  这姑娘在明天的更新里边会加入兰花儿的村子~
        
一百零八蓝渡【一更】
    他跟在后边走着,微微垂着眼眸,将目光投在甯嫒身后三寸的地方,不远不近的。
    两人一路上好久没有讲话,气氛便显得有些僵硬和尴尬。
    不知道阿甯会不会嫌他是个不会讲话的——蓝渡一路走一路想着这些,倒也不显得这么一路有多难熬。他原本就习惯了单调地站着守着,这样慢悠悠的走,自然更不会觉得无聊。
    曾经,他是在宫里头当差的。
    因着家里边没有权势,又不是个会讨好上头的,很快就被派到了外边去。说是宫里赐出去的侍卫,实际上,不过就是个下人。
    他过去那日,远远地看到有个小娘子,拎着裙摆蹲在院子里边,伸手去摸看门的那只大黑狗,一边摸,一边笑。小娘子伸手按在大黑狗的脑袋上,说了句什么,大黑狗便摇了摇尾巴。小娘子更开心地笑了起来,异常灿烂。
    “那是三娘子,”旁边一同当值的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小声地给他讲,“府上庶出的娘子,却是在宫里跟着福国公主当女使的”。
    他微微点了点下颚,心里边将那个带点儿暖的笑容记了下来。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边,他只知道那是三娘子。
    三娘子并不长得十分好看。额头有些高,人又是圆润的,连下巴都不尖,是个鹅蛋一样的圆弧。眉有点粗,眼睛也不大。倒是白,鼻子挺,唇也厚实,于是看着便是个舒服的。常常穿着素色的衣服,也不喜欢招惹旁人的目光,总是默默地将自己的存在抹到最低。有人看着的时候,她都是低着头笑。
    他没有来由地就惦记起那个姑娘来。
    于是他会在隔远的地方。偷偷看一眼三娘子。
    蓝渡甚至每天都在想着能以什么样的借口,跟三娘子搭个话。只是,他知道,自己终归是个侍卫。就是他开口,三娘子也不见得会搭理他——绝不会搭理他的。
    而他最高兴的,便是阿甯拖着青黛在府上闲逛的时候。
    青黛是甯嫒的堂姐,两个小娘子关系亲热,常常往来。因着青黛是个喜欢笑闹的,又是个引人注目的美人儿,任谁都忍不住瞧上几眼。蓝渡便能找到借口。正大光明地往那边看去。
    “可好看了不是?能娶着那样的美人儿,就是让我少活上十年,也是甘愿的。”
    一同当值的人小声跟蓝渡讲。
    蓝渡知道那人讲的是青黛。心里头没有来由地便是一松,顺着那人的话点了点头。
    三娘子连跟青黛一块的时候都总喜欢躲到后边,又有青黛这样的美人衬着,便愈发地显得不起眼。
    真好,蓝渡想。都好有些忍不住自己的笑意,太好了。
    那么,只有他一个人看着三娘子,是不是他就能和三娘子搭上话了。
    阿甯,阿甯。青黛总是这样喊。
    有一次甯嫒不知道怎地,惹得青黛假装生气起来。他就听到青黛远远地大喊了一声:方甯嫒!
    接着便是笑声传过来。
    甯嫒。他将这名字放到了心上,又常常忍不住想,阿甯。
    偶尔。甯嫒也会路过蓝渡当值的地方。蓝渡跟着旁边的同僚一块喊一声“三娘子”。甯嫒便轻轻“嗯”一声,算是答应,目不斜视的。
    蓝渡每次都在心里头琢磨,阿甯怎么就不在门槛上绊一跤呢,他定能半路就扶着。就能说上话了。
    又想,若是大着胆子上前去问个安呢?
    他每次都紧张得猛咽唾沫。按在刀柄上的指尖都是凉冰冰的,努力压抑着才不将“三娘子”这三个字说得颤抖。甯嫒却是一如既往地低着头。
    让他知道,他上前去搭话,是绝不可能有希望的。
    唯独有那么一次——
    那次,他轮值的位子在府上的书房前边。甯嫒拎了个食盒,要给她阿公往书房里头送吃食。等甯嫒再出来准备跨过门槛的时候,她稍稍犹豫了一下,在门前站住了身子。
    “我……”甯嫒仍是垂着头,声音里头带着明显的犹豫,“甜水儿多带了一些。若是二位不介意……”。
    声音有些软,又点暖,他毫无缘由地觉得里边带了点儿怯生生的意味,让他一阵心疼。
    她先将一个小碗递给了旁边那个侍卫,然后才又递到了蓝渡面前去。
    蓝渡伸手去接,忍不住碰了碰甯嫒的指尖。他于是看到了甯嫒藏在青丝后边的耳垂猛地一红,差点将手里边的甜水儿泼了出去。
    他才发现甯嫒的耳垂长得很好看,和她的人一样圆润,又有点儿发红,大大的,显得很有福气的样子。
    甯嫒的指尖倒是很凉,又滑。鼓鼓的胸膛缓缓上下起伏,显得有些怯弱。
    只是,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冒犯的缘故,甯嫒一直低头站着,轻轻咬着下唇。他和同僚道了谢,将碗递过去,甯嫒只是举着食盒让他们将碗自行放入,便又扭头匆匆地走了。都没再留下一句话。
    那次以后,甯嫒好久没再打他面前走过去,让他懊恼了好久。
    蓝渡觉得自己太唐突,来来回回地后悔。
    幸而青黛仍是常常到府上,拉扯着甯嫒四处地跑,他便得以一次又一次地将目光投往那个方向。
    后来他发现甯嫒总爱坐在府上最后边的墙根附近,便忍不住总是往那边去,远远地看上一眼。甯嫒总爱坐在那后边眯着眼睛晒太阳,仿佛一只睡不饱的猫,将袖子和裙摆略微撩起来,白嫩嫩的,在白日里边显得分外耀眼。
    等靠近了,他总垂着眼喊一声“三娘子”,往往也得不到什么答应。
    他便总忍不住想,阿甯的手,小腿下边细细的线,还有笑的时候嘴唇勾起的弧——唇,厚厚的。亲上去一定非常柔软——又因为自己升起这样放浪的想法而略微红了脸。
    “我只想想。”他对自己讲。
    想着那双脚,都好快要踩到他心里边去。
    这样一边回忆着,蓝渡忍不住就抬了抬头。
    甯嫒走在他前边。他只要将目光往前伸一点,就能看到甯嫒走路的时候翻动的裙摆,和裙摆下边探出来的一双绣花鞋。他又忍不住想起阿甯那白白的脚踝。再将目光往上延——他死命忍耐着才没有将头完全抬起来。
    那细细的腰和那——不是他该看的东西。
    可他总忍不住想,想着只有他和阿甯两个人在外边,想得满脸赤红。蓝渡便庆幸自己总走在后边。
    甯嫒安静地在前头走着,一如她在府上的时候,仿佛自己真是个不言不语的影子,悄悄地就藏在了人群后头去。
    蓝渡在宫里当侍卫的时候。规矩比外头要多得多,见的女眷也比外边要多。宫里的女使并不都像甯嫒这样,反倒是像青黛的要更多一些。在主子面前规矩得很。在他们这些人面前,却都大声笑闹,就像她们的宝贝儿福国公主,豪放得要紧。
    他以为甯嫒也该是那样的,可甯嫒只是怯怯地躲起来。躲到他几乎看不见的地方去。
    不能总想着些不该想的事儿,他只好转着念头,想甯嫒为什么会找他一块儿到逃到外边来。
    府里边现在一定已经翻了天。
    幸亏指婚的旨意并没有下来,那么,这便能只说是府上小姐贪玩,到外头走一遭。
    甯嫒一定是不喜欢王府里边的生活的。蓝渡知道她总是懒洋洋的。喜欢低头躲在人群后边,又喜欢坐在没有人能看到的角落,眯着眼睛一副爱困的样子。就能呆坐大半日。
    他原本应当拦住这事,将方家三娘子好端端地圈在方家里头,等着上边降下来的恩典。
    但那时候,他心里边只剩下甯嫒那个马上要哭出来的表情,旁的那些。他都想不起来了。
    “她决心要走,无论如何也是拦不住的。哪里能方三娘子一个人在外头。怕不是得遇上人牙子。我在这跟着,总是能护着的。等她念头打消了,也好直接带她回去。”蓝渡便又这样安慰自己。可他自己也能察觉到话里边的心虚。
    ——不想阿甯被抬到王爷府里边去。
    甯嫒看到蓝渡站在门外的时候,有一瞬间慌得几乎要坐到地上去。
    她原本并没有想着真要逃出去。她毕竟是方家闺女,若是指婚的旨意真下来了,她即便是有千百个不乐意,也做不出私相授受的事情来。
    只是,连她自己都不懂自己的心思。
    在想着什么呢,难道就真觉着蓝渡能抢着跟她提亲下定么。
    甯嫒便拉着青黛的手呜呜哭。她是不常在人前哭的,宁可独自躲着,将泪都抹在床被上。她却没有办法向青黛讲,说:
    “可惜阿渡他喜欢的,是青黛你这样的美人儿。”
    她自己也觉着绝望。
    青黛脸上便露出浑然不在意的神色来:
    “既然话都说出去了,那便就真逃婚吧。”
    甯嫒一愣,连哭都忘了。
    青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忍不住叹起气:
    “若是不乐意,又何苦勉强呢。我知道你就是被抬了去,也能当得好。可你就高兴这样么。既然不高兴的,你这又何必。吴王难道就缺你这样一个?”
    “可……”
    青黛一抬手就拦住了她的话,朝着门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甯嫒茫然地跟着回头看,就看到蓝渡有些傻愣愣地站在门口。她差些就以为蓝渡是要将她拎去交给她阿公,让她阿公将她给关起来。
    青黛却在后头笑眯眯的:
    “去吧去吧。也不用留什么条子,我自然会给你将这事说明白的。东西也用不着多收拾,你在家里边穿的,在外头都不大合适。将私房卷一卷,我这再给你一些——你们一块儿出去,他总不能饿着你的吧。”
    甯嫒愣愣地看了看青黛,又回头看了看蓝渡,看着蓝渡在青黛笑眯眯的目光里边微微红了脸。
    她总觉得,蓝渡是喜欢青黛的。
    于是青黛讲的事情,蓝渡也就跟着去做了,也不管这事是他原本并不情愿的。
    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甯嫒抬头看了看天空。
    那样的蓝,比在府里边的时候更宽广了许多。她却不知道该到什么地方去才好。蓝渡虽然跟着她一块出来了,她也并不觉得高兴。
    是她勉强了蓝渡——是青黛疼她,才、又勉强了蓝渡。
    她便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一百一十同僚【二更】
    兰花儿做的酸莱菔和辣菘菜就放在屋子后边。她之前就已经做过晒菜干的事情,只不过当初她家里边的情况并没有现在的好,她手上没有这样多的调料,甚至连盐巴都并不多。因此只是把莱菔放水里,将辣味都洗干净了,然后晾成干条,并没有调味的。
    菜干也是直接揉点盐巴,就放在外边晒着的。
    这次她要做的辣白菜和酸莱菔都不需要晾晒,只要用罐子装起来,不让旁人看到,倒也没有人再问她在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实际上,最适合做辣白菜的季节应该是冬天,兰花儿现在不过是闲得实在没事,这才找了点儿事做的。
    因为这是第一次试着做,兰花儿所抱的期望并没有很高。
    做的量也不大。
    酸莱菔等了五六天,兰花儿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去将坛子给打开来了。
    就第一次尝试做而言,这酸莱菔已经算是做得很不错的了。因为这东西需要的原材料也并不很多,做出来的味道酸酸辣辣的,居然十分的不错。而且也不知道是因为莱菔新鲜还是因为材料天然井水清澈,做出来的酸莱菔条居然非常香脆。
    这些莱菔都是先蒸过再泡进去的,取出来的时候就能直接吃了。
    兰花儿将酸莱菔取出来以后,先是自己紧张地试了试,接着就满意地笑了,端过去让臧狼尝。
    臧狼吃着新奇,也跟着点头,讲,“好吃”。
    然后就默默地到后边去,将那个兰花儿搬不动的摊子给搬到了屋子里边来。
    兰花儿又拎了点儿放进嘴里边,吃完以后,就独自嘀嘀咕咕着说:
    “好像有些不够甜呢。阿狼。你爱吃么?”
    臧狼被问到了,就犹豫了一下,讲:
    “我喜欢辣些的。”
    兰花儿便算是看出来了。臧狼的口味的,喜欢那些吃了能下饭的东西。要是给他一瓶酱油或者是腐乳什么的,能让他吃下去三大碗,他就觉得好吃了。
    他还喜欢吃肉,特别是红烧肉和炖肉。不过他自己是不会主动说出来的,算是兰花儿观察得来的吧。
    “这也不是要让你下饭的。只是腌起来了,当个菜吃。你要欢喜吃辣的,就该喜欢外头腌着的辣白菜。我这第一次试。也不知道该腌几日。干脆都取了,一块跟着尝尝好咧。”
    臧狼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兰花儿就去开了坛子,将菘菜取出来了一小卷。
    她做的时候并没有做很多。料却下得很足。甚至将鱼虾剁成了肉酱,混了调料,自制了鱼露。只是可惜现在还没有成熟的苹果和梨子,甜味光靠糖来勾,就显得有点单薄。
    即便是这样。也让第一次吃这种食物的臧狼眼神一亮。
    “好吃。”
    臧狼毫不犹豫地讲。
    兰花儿自己也试了试,觉得味道已经够了的,只是味道还有些欠火候,不由得就笑了起来。
    这两种都不是很难做的东西。有了这次经验,她下次再做的时候,一定能做得更好。她也不图这个玩意能不能挣钱。至少自己吃着觉得高兴,又能当新奇地送人。等改花回来,她再问问。
    若是镇上没有这样的东西。做一些让改花带去卖,绝对是个好主意。
    不图挣大钱,能帮补一些就很不错了的。
    村里边的人原本就会将种出来吃不完的莱菔和菘菜卖到镇上去,她不过是多做了一道加工的工序。
    她甚至还想要自己酿酒。
    会有这个主意,主要是因为镇上卖的酒都太贵了。
    这古代没有什么别的饮料。除了白水以外,就是各种各样的酒的。什么葡萄酒蜂蜜酒的、兰花儿也没想着去做。她根本不知道那要怎么酿啊。
    反倒似乎米酒。她曾经见过制作方法。
    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蒸米酒也并不十分困难。
    蒸笼、米、凉水这些东西,在村子里边都是十分常见的。只是酒曲不好弄。她问了货郎,货郎却说这东西没有见到有卖的,根本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进货。
    兰花儿便觉得这应该不是寻常百姓能够买到的东西。而且老实说了,除了兰花儿这样闲着无聊又知道米酒做法的,才会想着要折腾这个东西。一般人家家里边,其实是不会随便想出来这么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的。
    一般民家里边,该种田的就种田,该做手艺的就做手艺,大都是家里边祖传下来的挣钱本事,轻易都不会改变。
    因为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要不是像兰花儿这样一点儿谋生法子都没有,谁会好好的没事瞎琢磨些可能赔钱的东西。
    之前做的酸莱菔和辣菘菜都并不很多,只够兰花儿和臧狼两个人吃一小段时间的,味道也不算十分的好,她便没有张罗着将这东西送人。
    而且兰花儿自己心里边也有打算。
    她想的是等改花回来以后,先给问问,能不能把东西卖到镇上去。如果可以的话,那至少自己先挣一笔了,然后别人再要模仿,毕竟就慢了一些。
    之前家里边虽然接了一次楚江开给的赏银,可买了地以后,仍然是不宽裕的。
    就是不去想改花娶亲的事,可狗蛋也好快要升学了,估摸着之后束脩又要多交一些。还要开始准备他乡试时候的钱。
    年前若是要到本家那边去,即便什么都不带,钱还是要带着防身的。只是要带钱过去的话,就一定得放在臧狼身上。兰花儿都想好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让本家那边发现他们身上还藏着钱。
    只是他们还以为着兰花儿能嫁个富贵人家的话,这个事情倒不太好办。
    兰花儿和改花都想不到法子,只能先不去想这个问题。
    扶灵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还要请先生选日子,做法事,然后才能开墓请灵等等。兰花儿是个现代人,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复杂的程序。等知道了以后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改花一直和她讲,说这是不着急的事情。
    她对古代的先生倒是很好奇的——先生和游方道士还并不一样,有些微妙的不同。兰花儿想要见识一下古代的先生到底是怎么做法事的,却其实并不太同意将赵家的阿公阿母移灵回本家那边去。
    这事麻烦不说,还要将人从墓地里头挖出来。
    兰花儿有些无法理解古人那种死了以后想要埋回到某个指定地方的心态。换到了现代,一把火就烧了,放在公墓里边,也说不出来哪里好哪里不好的。
    也就是古人才会对坟地有这样多的讲究。
    而且,兰花儿觉得,现在都已经这样多的事儿了。她只能勉强不和那些人起太多的冲突。要是真将阿公阿母的灵都扶回去了,以后接触的机会就多了。什么过年啊清明啊中元节啊,但凡是大节日,都要往本家那边去。
    她只要一想到赵春玲的嘴脸就烦得很,一点儿都不想往那边挨。
    按照兰花儿的心思,要是能和本家翻脸了,那才好呢。
    就想以前那样,过着互相不闻不问的日子,谁都不恶心谁,不是挺好的么。
    不过这个事情也不能太着急。她并不知道大胤的科举是怎么样的,会不会考察家里边的事情。如果对狗蛋会有影响,她也就只能跟着忍着了。
    等兰花儿开始做第二批酸莱菔的时候,她家里边又多了生人。
    那日她还在家里边琢磨着建猪圈的事,臧狼早早地就回到了家里边,在外头喊她出去。
    刚开始的时候兰花儿还以为是自己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结果错过了烧饭的时辰呢。结果抬头看了看天色,明明还不到臧狼该家来的时候。
    她便觉着是有什么事情了。
    等出去的时候,就看到臧狼领着村长家的玉子嫂,还有另外两个生人站在外边,一男一女的。那两个人穿着倒不十分突出,也没有带什么行李。女的两手都空着,唯独男的带了把刀。
    虽然他们穿得不怎么样,兰花儿看了一眼,却还是觉得这两人不大像是寻常人家。
    她一出门,玉子嫂就已经抢先开口:
    “阿兰,你家亲戚我给你领来了,回头你让他们挑好了地,喊臧狼传句话就是了。空着的地都是空着的,房子建好了可要摆大酒的哟。”
    兰花儿愣了愣。
    不过她的反应十分快,见臧狼和那个没见过的男人站得很近,一副相识的模样。跟着就点了点头,说了几句“累玉子嫂跑一趟”之类的话,又要留玉子嫂饭。
    玉子嫂拒绝了她,闲聊了几句就跟着走了。
    等玉子嫂走了,兰花儿这才有心思回头仔细看看那两个陌生人。
    男的十分高,和臧狼一比,倒不算十分壮实,只是站得笔挺的,给人的感觉却不像颜大郎那样锐利,倒还算谦和。看着已经过了二十的年纪了。
    女的要小一些,圆圆润润的,看着性子有些害羞,跟在最后边,不大抬头的样子。
    臧狼见兰花儿将两人打量了一遍,这才挠了挠头,开口讲:
    “小娘子,这是阿渡,那是方三娘子。阿渡……是我同僚。”
    ps:  艾玛,会有三更的!!!
        
一百一十一私奔【三更】
    兰花儿有些意外。
    臧狼的同僚,那应当是也跟在楚江开身边当差的侍从了。她望了那个叫阿渡的男子几眼,倒觉得这人看上去稍谦和了些,不大像是跟臧狼同僚的。不过,大概侍从也有各种各样的类型的吧。
    “他们这是来看你来了么?”
    兰花儿刚这样问出口来,就觉得整个气氛好像一变。
    臧狼又跟着在旁边挠头,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样子。最后还是阿渡先开口,向兰花儿讲:
    “这和三娘子是到这村里边来看臧狼的,也是想在这里住下。我们户籍都不在这里,不过已经在村长处买了地,准备马上将屋子建起来。田地也买了。只是现在……想要在赵小娘子家里边借住几日。怕外边讲得不好听,才借说是亲戚。我们会付银子的。”
    主动要付伙食费的借住客,倒是不错。
    可是,兰花儿愣了愣,盯着阿渡看了看,又扭头望了望方三娘子,问:
    “你们这是……一对儿……?”
    她这话一问出来,就看到方三娘子脸色红了红,伸手摸了摸手上一个木镯子,头就压得更低了。
    阿渡回头看了一眼方娘子,脸上好像也跟着红了红,赶紧摇头,道:
    “不是……三娘子是……我东家。”
    兰花儿就又愣了愣。
    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女东家和一个男侍从就这样跑出来,还到村里边买地过日子的。
    要说这两人是逃难出来的,却也不十分像。两人虽然感觉有些奇怪,脸上却不见慌张和悲伤,估计是真自己跑出来的。
    只是不知道跑出来到底要做什么。
    臧狼难得在旁边帮着开口,讲:
    “小娘子,能不能帮帮他们。”
    兰花儿把这三个来来回回打量了几遍。自己心里头都嘀咕了起来。可既然臧狼都开口了,她又在玉子嫂那将这两个亲戚给认下来了,自然也不好把人推出去。
    她家里边屋子和炕倒是不缺的。实在不行,还能让臧狼和阿渡挤一块儿呢。谁让是臧狼招回来的人呢。
    大胤民风淳朴,乡间偶尔有些借住的,或是亲戚上门留宿,都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儿。坳子村虽然偏远,可就近着大金,时不时的也会有些往来的人。兰花儿将人收进屋里边住着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何况对方还非常主动地要付伙食费。
    因为家里边多了两个人,兰花儿就只能多烧一些饭菜。
    还好家里边的吃食暂时还是够得。就先让阿渡和方三娘子到后边去。各自挑了个房间安歇下来。
    方娘子在阿渡和臧狼面前并不怎么讲话,直到兰花儿带她进了房间里边,她才和兰花儿搭了几句话。互相换了姓名,说是叫方甯嫒的。
    甯嫒……兰花儿在心里边琢磨了一下这名字,就觉得这人果然不是村里边的。
    她在坳子村这见过的最文雅的就是阿絮的名字。可阿絮也不是他们村里边的人呀,早就搬到了镇上去的。偶尔到村里来,不过是走个亲戚。
    这村里边的人。都习惯着叫些桃花杏花,或是春燕秋霞的名字,一听就很农村。
    尽管兰花儿十分好奇方甯嫒和阿渡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可她知道自己和那两人不熟,就这么问,未免有些太过唐突。因此只是跟方甯嫒讲了讲家里边的环境。茅房在哪里之类的话,便说要到外边烧饭去了。
    不能问阿渡和方甯嫒,她还能问臧狼呢。
    只是现在臧狼和阿渡在一块。她不大好进去讲话。
    等开始准备烧饭的时候,兰花儿突然想起了件事来,就在灶间把臧狼喊了过去:
    “去,去把阿林和雎雎喊过来,一道吃个饭。你和雎雎以前不是也打过照面么。既然这样。雎雎和阿渡甯嫒的也该认识吧?都喊过来吧。之后修房子的事儿还得劳烦阿林的。”
    臧狼挠了挠头,看上去有些不大情愿的样子。
    不过他倒没说什么别的。很快就点了点头,往外边去了。可走了一半的时候,又回头望了望,讲:
    “小娘子要烧这么多人的饭……”
    “哎呀,我又不是水做的人儿,就这么点儿饭菜,以前也不是没有烧过的。你赶紧去,回来还好打个下手。”
    臧狼一想,觉着也是,匆匆忙忙地就出门去了。
    他前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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