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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耘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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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还细心地拿了好几个包子馒头的,分着包成了三包,揣在怀里,准备之后在山下的时候吃的。
    楚江开虽然说镇上有接他的人,兰花儿心里边却还是觉得有点儿不靠谱。寻思着楚江开一路在山上边,哪里知道镇上发生了些什么事儿。
    就是原本真有人在镇上等着接他的,说不定也已经早不在了。
    带着点儿吃的,要是找不到人,也不至于就饿着。
    楚江开一副什么都不管的样子,甩手得非常潇洒。兰花儿甚至怀疑自己要将这人卖了,他说不定还是这么一个淡淡定定的样子。
    装……
    兰花儿心里边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讲出来。
    这还是兰花儿第一次到镇上。
    她早就听改花和狗蛋讲了好多次镇上的事儿,可自己看到的还是第一次。
    以她现代人的目光看来,这个小镇实在算不上什么。大概因为是出于边疆的缘故,果然能看到许多人在镇上来来往往的,还有穿着兵甲的将士把守着。只是把守并不算十分严格,甚至进出都没有要检查的。只不过是有兵士在站着的样子。
    兰花儿有点好奇,到底是每个小镇上都有这种守着进出口的将士呢,还是因为边陲小镇比较特别。不过她望了一眼楚江开,就觉得有点儿不想问——总觉得问了以后,微妙的会让自己自卑起来。
    而且这镇上好像还带着些塞外的风情。
    除了那种一般意义上的房子,还能看到那种用黄土堆着修出来的,方方正正的屋子。屋顶上平平的一片,人都可以在上边走。
    兰花儿以前只在新疆西藏之类的旅游照片上见过这种房子,现在自己居然能亲眼见到,不由觉得好新奇了起来。
    一路在山上的时候。她都骑在前边的。只是要进入镇子的时候她才和楚江开一道下了马,牵着往里走。
    “里边是不许骑马的。”
    楚江开笑着讲。
    兰花儿点点头,说知道。
    进了镇以后。却成了兰花儿跟在楚江开身后边走。
    因为楚江开很淡定地说镇上有人是在等着他的,他自己知道路,于是兰花儿便一路跟在他后边走了。
    楚江开倒真的是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在镇上左拐右拐的,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到了一座看上去比周围都要豪华的房子前边去。
    那房子就是以兰花儿的眼光看。都能称得上是一间“豪宅”。红花白在山寨上边的房子也是有建得巨大的,比眼前这房子都还要大得多。这房子却格外透出一种端正的气派。门前站着两个穿短褂的汉子,不是十分粗壮,看着却都是精明的。
    楚江开领着兰花儿慢悠悠地走过去,都还没有很靠近那房子,那两个守着门的汉子就已经愣了愣。互相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已经迎面走了过来。
    在兰花儿反应过来以前,那汉子就已经冲着楚江开行了个礼,有些犹豫地问:
    “楚……二郎?”
    楚江开点了点头。兰花儿站在他后边。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觉得他之后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好像都淡淡的,没有了之前的笑意在里边:
    “带我进去吧。”
    那汉子应了声“是”,又侧了侧头望了一眼兰花儿。问:
    “这位……?”
    兰花儿被他瞧了一眼,整个人跟着就是一冷。恨不得要躲到马后边去才是。她咬牙忍了忍,才忍住了那股寒意,没有躲开。她总觉得自己方才好像被瞪了一般,但那汉子好像不过是随意地看了她一眼。
    楚江开顿了顿,才讲,“她是我恩人,随着进去吧。我要赏她。”。
    赏——
    兰花儿早就知道楚江开不可能是一般人,可真正听他这样讲话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儿不舒服。倒不是不习惯被人这样高高在上的讲话,而是觉得那个刚才还坐在自己马后边,笑着跟自己讲话的人,如今连正眼都不给赏一个的,实在有些让她不能适应。
    她自己脑子里边还记着那个笑眯眯向她讨东西吃的楚江开,对他现在这副模样,总有些对不上号。
    迎接楚江开的汉子犹豫着又看了兰花儿一眼,这次倒没有再让兰花儿觉得不舒服,只是好像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只是,楚江开已经先自抬步往屋子里边走进去了,那汉子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过了兰花儿手上的缰绳,小声讲:
    “小娘子随我过来。”
    兰花儿点头应了应,慢慢地跟在那人身后往屋子里走。
    她越走越慢,甚至恨不得让自己坠在最后边才好。
    楚江开被人迎到了里屋去,兰花儿自然是没有这个待遇的。牵马的汉子将她领到屋子里边去以后,将马绑在了院子旁边,然后带着兰花儿到了侧边一个一看就是给下人休息的侧厅里头去。一边让兰花儿坐下,还一边道了个歉:
    “东家和楚尊有事要商议,不能领小娘子到里间去。委屈小娘子在这先坐着。楚尊说要赏的人,东家毕竟不会亏待的,小娘子不要担心。”
    兰花儿“哦”了一声,那汉子便直起身子挥了挥手,马上有人捧了茶过来,奉到兰花儿手上。
    她自打穿越过来以后,除了过年时候家里边沽的烧酒,这还是第一次喝水以外的饮料,又是第一次被人奉茶,不由得有些慌张起来。
    幸亏她上辈子的见识仍在,默默接过了茶。只见那茶碧青一片,幽香扑鼻,倒似上好的绿茶。
    兰花儿慢慢地将茶水小口小口抿着喝了,心里边就开始猜测起楚江开的身份来。
    楚江开这人,穿着不错,行为也端正,又能说会道的。兰花儿一直觉得他不简单。只是直到今日,兰花儿才突然发现,她心里边所想的那个不简单,好像还没有想到点子上。
    而且,楚尊,这是个什么样的称呼呀?她连一点概念都没有。
    她顿时就想起当初麦青到了坳子村以后,她家里边立马遭了偷儿的事情,不由得就开始担心了起来。
    说是赏的,来去不过是钱、物、地位。她不管是拿了什么,这会儿都是烧手的。
    以前狗蛋还在家里边,现在赵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连田里边都还要颜大郎帮忙看着,这回她要是再那点儿什么回去,那不是连命都要丢了。要么,她将东西直接送到改花手上去?她又怕这会跟着害了改花。
    她这样思议不定的,连旁边的人上前来给她添了点水都不知道。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觉得自己这是可笑。
    这么个大户人家,连人家丫鬟都穿得比自己好看打扮得比自己精致,到时候再看着办就是了。实在不成,装个没有见识的村姑,随便要点儿粗布衣裳之类的也就是了。
    楚江开是个明白人,虽然现在态度有些淡淡的,想必总不会让她为难的……吧?
    这样一想,兰花儿才觉得心里边定了一些。
    她又等了三盏茶的功夫,里边才有人跟着出来。
    打头的就是楚江开。他后边还跟着个人。是个穿乌青长袍的男人,年纪比楚江开还要大一些,神情也恭敬得很。
    两人一走到院子里边,那个穿乌青长袍的男人就跟旁边的人讲了几句话。
    隔得有些远,兰花儿也没听见那人讲的什么。人家没让她出去呢,她也不好跑出去的。
    旁边的人弓着身子听完了话,转身就跑了开去。
    接着就见楚江开往侧厅的方向望了望,然后朝她招了招手。
    兰花儿呆了一下才确定楚江开是在朝着她招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外边去。
    这屋子在外边看并不十分大,院子却是极大的。兰花儿微微低着头,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了楚江开那边去。
    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行礼什么的,不过还好,周围的人都当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姑,也没有特地为难她的意思——应该说,大家其实都不怎么在意她。
    楚江开仍是那副淡淡的样子,都没有低头看她,也没有回头,开口讲:
    “她帮了我许多,算是我的恩人。你看着给赏了吧,我不想欠人情。”
    穿乌青长袍的男人在后边很恭敬地点头,答应说,“是”,扭头就吩咐周围的人去将钱物取出来。
        
九十一臧狼【二更】
    兰花儿有那么一瞬被狠狠吓了一跳。
    不过她来还不及将拒绝的话说出来,就又被旁边的人给吓得更厉害了。
    之前被那乌青长袍男人支走了的人回来了,和他身边的人一道,手上还拖着个——人?兰花儿有点不确定。
    她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凄惨的人。
    不单是被人在地上拖着走,手上脚上都绑着铁链子,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又好像被人抽了一顿的样子,头发也胡乱地披散着,一路拖过来的时候,身上还有血滴到地上。
    那两个拖着他的人已经很客气了,却还是免不了会碰到他身上的伤口。
    兰花儿呆呆的愣在那,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她很是有些不知所措。
    她并不是没有见过血,平常在家里边要烧菜的时候,不管鸡还是鱼还是松鼠,都是她一手处理的。后来颜大郎搬到赵家去住的那段时间以后,这种杀生的事儿才换了颜大郎去做。她还真不怕血。
    只是,平常烧菜的时候杀个鸡,和看到自己面前有一个仿佛遭了酷刑一样的人,那种感觉还是不一样。她只要一闻到那个血的味道,就会止不住地想那个人身上到底受了多少伤,然后就连自己身上都开始觉得痛了起来。
    楚江开也跟着在旁边皱了皱眉头,讲:
    “怎么把人弄成这样。”
    那个穿乌青长袍的人跟在楚江开后边点头弯腰的,小心地说:
    “之前……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又讲得不清不楚的,大家着急着要找,就……也没有弄死,伤也……只是养回来以后可能不能再跟着出去做事了。”
    楚江开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
    “你怀疑我身边的人。从小跟在我身边,一同下过战场的。你倒怀疑起来了?”
    穿乌青长袍的人额上冒了点儿汗,弯着腰讲:
    “不敢……只是……当时实在着急……”
    兰花儿呆呆地站在旁边,恨不得自己就缩成一块渺小的石头,不要被人发现才好。
    她虽然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些人全部不是善茬。一个不好,杀个人算什么大事。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生命不由自己主宰的感觉,忍不住有些想要发抖。
    被架着拖过来的那个人大概是听到了楚江开的声音,微微震了震。很努力地将头抬了起来,看了楚江开一眼,喊了句。“吴……二郎”。
    兰花儿从侧边看着,见那个人大概是个十来岁,介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面上都是污着的,只有眼神还有点儿亮。他大概是许久没有喝水了,声音很是嘶哑。讲话的时候就跟刀子磨在金属块上边一样,让人忍不住心里一抽。
    她站得边一些,远远地看到楚江开手微微紧了紧,然后就听到楚江开冷着声音,讲:
    “呵,你把我人弄成这样。然后拿过来,有什么意思。你这是还我人,要我一刀杀了他吧。”
    旁边那男人又小声地讲“不敢”。又结结巴巴地解释了一遍。
    就是兰花儿只在旁边听着,都能察觉出来楚江开的声音冷得像冬天的寒风一样。她看着那个被拖来的人望了望楚江开,慢慢地低下头去,突然觉得有点儿心疼。
    她觉得楚江开还是很在意这人的,只是——只是。可能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兰花儿一直盯着那人看,那人好像察觉到了一样。费尽力气抬了抬头,望了她一眼。
    眼神很平和,里边没有怨恨,倒像是很宽厚的。
    他脸上身上那样脏,又淌着血,近了还能闻到伤口腐烂化脓的味道。眼神却还是……
    让兰花儿猛地想起了她常常梦到的那只大狗子来。
    她觉得很奇怪。
    梦里边的明明是只野兽,她却没有来由地觉得眼前这个伤得快要死的人和那只皮毛好看的野兽十分相似。
    “楚……二郎。我不要赏,你把这人赏给我吧。”
    兰花儿冲口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她自己也是。
    楚江开回头望了她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讲:
    “阿兰你要是想要使唤的人,我给你一个好的。他……你要了他,也……”
    兰花儿反射性地又回头望了那人一眼。只是那人已经将头又低下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体力不支地晕了过去。
    她也有些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她想了想,就回答道:
    “我不要别人。你身边要用的人,我要走了也不好。方才、方才讲,说这人已经不能跟着你在外边做事了。二郎你要赶他走,不如就给我。养好了,总能跟着种个地的。我家整好缺劳力的。”
    楚江开默默地听着她讲。等她讲完了,又扭头去看了一眼那个人,眼神里边有些思索的意思。
    兰花儿便不再说什么了。
    穿乌青长袍那男人好像巴不得兰花儿将人要走,跟着在后边颤颤巍巍地开口帮腔:
    “既然小娘子难得喜欢……不如……不如就……现在我们这将伤都过一遍,小娘子带回去,也不会养不好的……”
    楚江开根本就不搭理身后那男人,静静地想了想,就跟兰花儿说,“阿兰,这是我兄弟。”。
    兰花儿默默听着。楚江开的声音很淡,也很冷静,她却觉得那声音下边,大概还埋了些别的感情吧。
    “这是我兄弟,我对不住他。你能好好待他么?”
    兰花儿点点头,“我像待我阿哥阿弟一样待他。”。
    楚江开于是也跟着点了点头,说:
    “你带走吧。”
    那是打小跟着他的人,虽然也有生死文书,他却从来只当是兄弟看着的。他原本是想着,即便人废了做不了大事了,不管往后能不能帮上忙,也要留在身边养着。等养好了,给安排个女人。只是……
    他只怕那样,他兄弟该要羞愤了。
    不如跟着兰花儿。
    楚江开将胸口里边那叹气默默地咽了下去。
    那个穿乌青袍子的男人这时候才敢稍稍抬起头来,往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就跟兰花儿讲:
    “小娘子随他们去,先让他们将人洗干净理了伤,拿了生死文书,就能带回去了。”
    兰花儿看了楚江开一眼,这才点了点头,跟着那些人慢慢走了出去。
    仍是回到侧厅那边去的。
    那人被扶着靠到了椅子上,也不怕弄脏了。
    有人吩咐一句,自然有人端了水盆和面巾上来,也有人去取外伤的药去了。
    兰花儿站在旁边看着旁边的人忙来忙去的,忍不住自己走了过去。伸手探了探水盆里边的水,觉得温度还适合,就拿面巾湿了水,小心地给那人擦脸。
    旁边有个娘子讲了一句:
    “小娘子放着吧,我们来就是了。”
    兰花儿就摇了摇头,讲:
    “不碍事,我在家里边也是干活儿的。早些擦干净了,好给他把伤都理一理吧。”
    有句话她埋在心里边没有讲出来:都这么个快要死的人了,也用不着太顾及什么男女大防的了吧。
    那人脸上身上都有不少往外渗血的伤口。
    就是兰花儿再小心,擦了一轮下来,盆里边的温水都染成了血红色。
    还要将衣服给剥下来——真是剥下来的。也不知道那衣裳穿了多久,沾了血,粘在伤口上的。那人就是已经昏过去了,旁人给他剥衣服的时候他还是本能地抖了抖。
    兰花儿看这人实在是太惨烈,心里边也忍不住觉得不好过。
    这人就是有什么,一刀杀了也就杀了。这简直是虐待。
    她没有很听明白这人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懵懂地意识到,似乎是因为楚江开被请上山去的事儿。她便忍不住后悔,没有早些将楚江开送到山下来,又觉得庆幸——楚江开要是再在山上多待个两天,这人哪里还能活着。
    等上身都抹干净了以后,兰花儿就要回避了。
    她刚一出门,旁边就有人拿着两张纸,恭敬地递给她,一边讲:
    “小娘子,这是里边那人的身契和生死文书,你收好了。那是家生子,又是侍从出身,就是……了,只要小娘子拿着这文书,就不打紧的。”
    兰花儿愣了一会儿才将那两张纸接了过去,又有些忍不住回头往屋那边望。
    那人、那人是个签了生死文书的侍从?那不就是传说中的死士么?楚江开又是什么人物呢。
    可是,兰花儿又想,不管楚江开是什么人,不管里边那个家伙以前是什么人,那都不打紧了吧。以后,他要是能活下来,那就是跟着她赵兰花种地的,只是个农夫罢了。
    她向旁边那人谢了一句,就小心地将那两张纸收了起来。她还没想好这两张纸之后要怎么办,那就先和地契放一块好了。
    旁边那人看着兰花儿瞧都不瞧地,直接就将文书收起来了,还以为兰花儿是个不识字的,就好心地对她讲:
    “那人叫臧狼,小娘子以后仍那样喊他么?”
    蟑、蟑螂?还有人叫这种名字?
    要不是时机不对,兰花儿一定会忍不住喷笑出来的。
        
九十二家去【三更】
    后来看了文书以后,兰花儿总算搞明白了人家的名字。
    而且这时候的蟑螂还不喊蟑螂呢,叫的是蜚蠊。
    等兰花儿再被人叫进去的时候,臧狼身上的伤已经都被上了药,又包扎好了,也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人虽然仍是昏迷着,看上去却比之前整洁了很多。只是头发因为凝了血块,又没有清洗,还是那种黏糊纠结的状态。又因为失血,所以整个人显得苍白憔悴。
    也不知道是被饿了少日。
    兰花儿看他嘴唇干得都裂开了,就向旁边的人要了杯水,吃力地将人扶起来,慢慢地喂过去。
    臧狼虽然是昏迷着,但好像还有些本能。杯子伸到他嘴边,他自己倒将嘴张开了,也不用兰花儿太费事。
    正喂着水,楚江开也跟着过来看了一回。
    旁边有人跟着讲,说药已经在煎着了,粥也在熬。
    楚江开就点点头,问:
    “伤怎么样?”
    “都是皮外伤。只不过伤有些重,又饿着,可能有点儿虚弱……”
    楚江开又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浑身被裹起来的臧狼,又看了看臧狼脸上的伤,就扭头看兰花儿,“阿兰……”。
    兰花儿也跟着点头,讲:
    “我知道的。”
    到底是知道什么,她自己也讲不清楚。只是,她将人要了回去,自然不是想用来虐待的。
    她之前帮忙擦拭臧狼身子的时候,发现他身上好多伤口都已经开始发烂陷脓,可能需要好长时间才能长好。不过的确都只是外伤,养好了,出了留点疤,身子不像以前那么好,做点农活还是使得。
    楚江开这才退了出去。
    粥很快就熬好了。端上来的人跟着讲:
    “小娘子。府上给备了车。东家讲,吃完粥了,小娘子带点药就领人坐车回去吧。”
    兰花儿呆了呆,马上觉得楚江开这大概是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臧狼了。
    有人端着钱过来。兰花儿想了想,最后还是收了。她家里边现在要多养一个臧狼,说不定还要多买药,拿些钱,不让人知道就是了。
    这样折腾了一通,那些人将臧狼抬到车上去的时候已经是天色有些晚的时候了。
    兰花儿原本想着到镇上还看看改花和狗蛋的,现在却明显不是好机会。只能遗憾地放弃了。
    从镇上回坳子村要一天半的路程。
    那只从山寨上边带出来的马。兰花儿让赶车的人也带了出来,在山上的时候将那只马放了。以前红花白很自豪地讲过,说她寨子里边的马。全都会自己回家的。
    臧狼半路上昏昏沉沉地醒过来了两次,都没说什么话就又晕了过去。兰花儿都没机会跟他说他已经换了个主人。
    等马车到了坳子村,又是一件天大的事,震得全村上下都跑到村外来围观。兰花儿从马车里边探出头来喊大家让路,马车才勉强地走到了赵家门前。
    村长也跟着过来打听。
    兰花儿便笑着讲:
    “没有什么事儿的。只是我家里边缺个干活儿的。有人便给我送了个劳力。”
    马夫扶着臧狼到屋子里边去,外边村民隔得远了,臧狼身上又已经洗干净了,倒也没瞧人出来就是个伤的。
    村里边虽然不兴养些干活的人,但像颜大郎这样的短工也是有的。他们也都知道镇上的富贵人家里边养着些干活儿的下人。而且,他们又一直觉得兰花儿是红花白看上的。红花白要给她送个使唤的人,那也……好像合理?
    只是好多人又忍不住心里边泛酸。
    桃婆子夹在人群里边,忍不住就嗤了一声:
    “哼。没见过还有往自家看上的闺女房里边送男人的。我看啊,这兰花也没有那样得宠,不过是贵人看着有趣。这不,其实是要给自家下边的家生子寻个人吧。”
    旁边就有不少人跟着点头附和起来。
    他们其实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觉得赵家原本境况不如自己,怎么就突然一下被贵人给看上了。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呢。要是一想不是那么回事,他们反倒就觉得舒坦了。
    兰花儿自然管不住那么多人的嘴。她也没有心思去管。
    向村长简单解释了一下,又给车夫道谢,回头还要将好久没有整理的屋子擦拭一遍。还要准备晚上的饭食,她要做的事情多着咧。
    好不容易将所有人都送走了,兰花儿已经累得快要瘫下来了。她回头望了一眼躺在炕上的臧狼,突然觉得有些羡慕起来。她也想要躺着不动啊,可惜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她先是将臧狼的文书和地契放到一块去了,又想了想,那得来的赏银干脆就不放在家里边了。而是拆了一点儿衣袖,将那些银子给缝了进去。准备等之后改花回家了,再拿出来,一并商量着用。
    之前从镇上出来的时候,那户人家就给了她不少伤药,让她好用的。臧狼并没有受内伤,之前在镇上的时候煎了点儿补气延命的药,这时候便没有再交下来贵重的药材,也省得兰花儿还要到杨郎中那里去煎药。
    兰花儿在屋里边忙了一通,好不容易将事情都理了一遍,得了个空闲的功夫坐下来了,才有时间在旁边慢悠悠地看着臧狼。
    身契上边有这个人的生辰,算了算,也就是虚岁十八的小郎君。说不上年纪大,却也是年纪不小了的。
    脸很白,唇也是,是那种失血过多的苍白。身上倒是麦色的,比寻常农村少年都还要再黝黑一些。身上还能看出肌肉线条的痕迹来。想来原本是个健壮的,只是不知道被那样凶狠地对待了多久,整个人都瘦了下来。
    他身上还有些旧伤疤,估计是以前跟着楚江开的时候就留下来的。虽然养好了,也仍是留下了印子。
    不过那些伤口就是再怎么狰狞,也比不得他现在的这一身。
    最让兰花儿头疼的是臧狼脸上的伤口。从额角一直到锁骨的。好像是被鞭子抽出来的。当初因为伤口很脏一直没处理,已经化了脓,流出腥臭的黄色脓水来。唯一幸运的是,没有伤着眼睛。
    臧狼的情况一直不太稳定,偶尔还会有些发热,整个人精神也不好,迷迷糊糊的。
    兰花儿喂他水和粥的时候,他倒还知道自己张嘴咽下去,平常的时候却难得清醒。
    这样看了看这人,兰花儿突然又有点儿后悔了,觉得自己怎么脑子一抽,就捡了个麻烦回家。
    可又觉得,不捡也捡了,还是得把人慢慢养好了,才能再用起来。
    晚上的时候,兰花儿自己喝了点粥,又喂了臧狼。
    臧狼难得的清醒了点儿,安静地看了她好久,看得她都觉得奇怪起来。只是她仍然来不及跟臧狼讲话,臧狼就又昏了过去。
    兰花儿都好要忍不住叹气了。
    她原是想着让臧狼一个人躺在外边炕上,自己到后边屋子去睡的,又担心半夜的时候臧狼突然会有些不好,忍不住就犹豫了起来。
    这样纠结了一回,兰花儿还是决定在臧狼旁边趴着凑合一个晚上。
    等之后臧狼稳定下来了,她就用不着再这样守着他了吧。
    这一夜倒是过得平安无事的。
    臧狼睡得很安稳,身上的热度也慢慢退了下去。
    只是兰花儿心里边一直惦记着身边有个病人,整个晚上都睡得不安稳。她心里边存了事,虽然已经非常困了,却反复地在做噩梦。等她醒过来了的时候,常常就不记得梦里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只记得那种心惊胆颤的感觉,忍不住就爬起来摸了摸臧狼。
    每次都要等摸到臧狼呼吸稳定,才又安心地睡回去。
    这让兰花儿想起之前家里遭了偷儿的时候,狗蛋被打破了脑袋,她也是这样,整夜睡不好,来来回回地醒过来,一定要确认一下狗蛋的情况,才能又睡回去。
    这样迷迷糊糊的时候,兰花儿便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楚江开的。
    “我像待我阿哥阿弟一样待他。”
    兰花儿便疲惫地想,这还真是不小心被说中了呀。
    因为晚上一直没有休息好,而且还是用趴着的姿势,早上起来的时候,兰花儿就觉得腰酸背痛的,总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接着便愣住了。
    臧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安静地看着她。
    每次臧狼这样看着她的时候,她总会忍不住地想起梦里边的那只大狗子来。她便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开口问:
    “你、你觉得怎么样了?”
    臧狼抿了抿唇,小声地讲,“还好。”。
    他声音还是有点沙哑,好像是之前伤着了。而且讲话的时候有种憨厚而羞涩的感觉。并不像兰花儿想的那样冷硬,而是像村里边最淳朴善良的少年,带着种青涩的害臊。兰花儿马上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当侍从出来的,身上杀气会很重,又像颜大郎那样不爱讲话呢。
    “我……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你知道么?”
    这话讲得有些别扭,兰花儿自己都有点儿害羞,臧狼却慢慢地点了点头。
    他说,“我知道的。往后,我听小娘子的话。”。
    ps:  谢谢小香鱼打赏的平安符!!!
        
《耕耘记》卷二发展
九十三养伤【一更】
    臧狼身体毕竟很好。
    他醒过来了以后,精神好像也跟着好了起来。一双眼睛微微发亮的,安静地追着兰花儿干活的身影。他甚至已经想从床上起来,只是被兰花儿拦住了。
    “你现在起来,伤口要崩开的。我可不要给你换药。”
    臧狼有些害羞的笑了笑,讲:
    “我想帮小娘子干活。”
    兰花儿差点没笑出来:
    “你现在这样,还干什么活儿啊。赶紧养好了,我家里边有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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