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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黑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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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点二十三分,庞龙他们赶到宋家园,在上次停车的地方,庞龙叫住司机,学上次那样走下车,目光朝着静心园方向看了很长一会,然后冲胡卫东说:“卫东啊,决定命运的时刻就要到了,这一次我们该不会空手而归吧?”
胡卫东信心十足:“二哥,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铁子找出来!”
铁子是胡卫东对周铁的爱称,庞龙曾经叫他铁头。
成败在此一举,庞龙咬咬牙,一脚踏上了车。
动作迅速而果断,里面的人还没作出任何反应,庞龙他们的枪口就已对准了。
“都给我听着,我们怀疑里面藏有人质,依法搜查,哪个敢不配合,小心枪走火。”胡卫东高声叫道。
另间屋子睡觉的判官宋老五慌慌张张跑出来,一看又是庞龙,脸上马上堆起笑道:“是庞首长啊,大半夜的,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快请,快请进。”
庞龙恶恶地瞪了宋老五一眼,上次他带人来,就是听了老家伙的鬼话,以为他是老实人,哪料到,他还是张朋的高参呢。
“宋判官,我看你改叫宋阎王吧。”庞龙挖苦道。
“对不起,首长息怒,首长息怒啊。”宋判官掏出烟,恭恭敬敬给庞龙敬,眼角的余光却警惕地瞅着四周。
“把他给我铐起来!”庞龙猛喝一声,就有两名警察扑过来,扭住了判官胳膊。
“我有什么罪,我犯什么罪了啊,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宋判官喊不出声音了,嘴让警察拿手套捂住。这边,庞龙已带着胡卫东他们,往地下室去。
要说,静心园地下室也不怎么复杂,分东西两个方向,西边是杂物间,上次营救黄蒲公,庞龙手下就翻过,什么也翻不出。东边先是一大厅,摆设十分豪华,很有点地下赌场的样子。搜查半天,果然找出不少赌具,一名干警从吧台下搜出一大撂钱,庞龙扫了一眼,大约有五十万,心道,昨天这里一定有人赌过。想想也是,以前张朋请他,哪次不是又喝又赌,赌完不过瘾,再叫几个小妹妹陪。庞龙正要往里进,突然发现一件衣服,就扔在吧台后面的沙发上。他走过去,提起那件衣服,一件崭新的警服,肩章和胸牌都在。庞龙认真地看了一会胸牌,上面的编号很熟悉,似是他身边某位人,想着想着,猛就记起这个人来。高安河副局长的妻侄,人称四眼的孙飞,安庆县公安局政委!好啊,从安庆赌到了这里。庞龙不动声色,原将衣服扔沙发上,会有人把这件证据带走的。
从吧台后面穿进去,又是一大厅,比前厅略小,灯光打开后,厅内立刻光芒四射,名贵家具,满墙的字画,还有博古架上形形色色的珍贵瓷器,还有一堆没来及摆放的收藏品。真是琳琅满目,令人目眩。这些东西上次来时都没有,看来是最近从别处转移过来的。好,转移就证明他怕了,怕好,怕好啊,奶奶的,我还以为你是铜打铁造的呢。庞龙指挥着手下,一步步往前搜。
遗憾的是,他们搜了近三个小时,一无所获。整个静心园都让他们翻遍了,仍然找不到地窖入口。
这里有地窖,吴江华说得很清楚,人就藏在地窖里!
“把阎王爷带来,撬开他的嘴!”庞龙怒不可遏,明知道秘密就藏在里面,就是找不到,他都快要急得发疯了。
就在这时,经侦支队副支队长刘天勇打来电话,向他报告战果。
“局长,我们搜查了太极保安公司和保安学校,抓获嫌疑人六名,查获黑账本五本,还有三十二把砍刀,钢管、铁锤等凶器,可以断定,这家保安公司一定在涉黑。”
“兰太极呢,挑重点的说!”
“跑了,两天前就失了踪,一同跑的还有他的会计。”刘天勇的声音忽然暗下去。
“跑了?”庞龙脸上的肌肉忽然僵硬,感觉让人喂了一只苍蝇。半天,恼怒地问:“江华呢,什么时候收队?”
“我们刚回来,吴队正在审讯嫌犯呢。”
“回去了还跟我打什么电话?!”
庞龙啪地合上手机,冲胡卫东吼:“撬开他的嘴!”
唐公子曾经挖苦过庞龙的那间正屋里立刻响出骇人的声音,判官宋老五极其夸张地放大着他的嗓子。
宋家园留守的人不多,算上判官宋老五,一共十二个,两个清洁工,六个混混,还有三位经审查是宋家园村的农民,夜里跑来打牌,没想给卷了进来。分头审讯了半个小时,仍然一无所获,没有人交代入口到底在哪,判官宋老五更是一口咬定,静心园决无什么地窖,他在里面住了六年,从没听说还有地窖。
“地下室你们都翻遍了啊,不信你们拿炸药炸,看看到底有没地窖。”
或者他就喊:“打死人了啊,我就一看门的老狗,你们干嘛跟我过不去?!”
庞龙站在外面,听骨头咯咯响,这老家伙,就是欠揍。他冲身边一警察递个眼色,那警察跑进去,很快,自称老狗的判官宋老五真如一条挨刀的狗,长嗥起来。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结果,庞龙意识到不能再折腾下去,又命令搜。奇迹终于在四十分钟后发生,一名姓谭的警察在搜查判官宋老五的屋子时,无意中发现了一只按钮,试着按了下,那张床居然摇晃了几下。再按,床又摇晃。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几下就将那床挪开,这一挪不要紧,他发现了一个机关,将那机关打开,床底缓缓动了,很快,他就叫起来:“局长,入口在这里!”
里面的一切让人目瞪口呆!
庞龙看到两具骨架时,简直惊呆了眼睛!天啊,他居然如此狠,如此残忍!
阴森森的地窖里,拿钢管焊成的两个十字架森森然竖在眼前,上面悬挂着两副标本样的骨架,不用猜,也不用查,这两副骨架定是周铁和张向明的。钢管架两侧,则是人们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刑具,庞龙暗一数,竟有十三种,可以想见,自己这两位战友,经受了多少摧残和折磨,他们一定是被折磨死后才挂上去的。而在地窖的另一角,刑警队员又发现两个人,两位气息奄奄的少女,她们被抓来已有很长日子了,两人蜷缩在一堆草上,瘦骨嶙峋,目光痴呆。望着这两个已经变了形的少女,庞龙蓦就想起两个月前发生在金色大帝夜总会的小姐失踪案。张朋旗下的金色大帝向来以小姐的特色服务而著名,这里的小姐清一色是学生妹,大学高年级学生都很难在这里生存下去,初中妹高中妹艺校低年级学生是主流,两月前的周末,三名艺术学校学生在一名服务生的帮忙下借着上厕所,从卫生间窗户跳了出去,一名当场摔死,两名说是逃了,后来有人报案,宣中区公安局虽是立了案,但查了几天,不了了之。
地窖设计得极为讲究,看似阴酷却什么也考虑到了,就连通风设备,用的也是最先进的设施。除判官宋老五床下这个入口外,西边还有一个出口,一直通向外面山后一石洞。
从地窖里还搜到两箱摇头丸,几箱含有兴奋剂的过期饮料。
案件震动了整个东州高层,华喜功和钱谦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听完汇报,佟昌兴第一个拍了桌子:“私设监牢,残忍杀害两名警察,这还是共产党执政的天下吗?!”
钱谦抹了把汗说:“更可怕的,我们的公安五年了竟然找不到线索,五年时间啊同志们……”
华喜功想反驳,但他实在张不开口,只能把气撒在肖长天身上:“肖局长,你这个公安局长当的有水平啊。”
肖长天始终沉默,从接到庞龙报告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是无用,况且他能说什么呢。案子最终是庞龙和吴江华破的,他这个公安局长,却像傻子一样被人关在门后。
“大家都别吵了,案情就是命令,听听庞龙的意见,下一步怎么办?”主持会议的李缘奇说。
“还能怎么办,马上缉拿张朋,全力围剿张朋黑恶集团!”佟昌兴第一次没给李缘奇好脸色。
“是!”庞龙和吴江华同时站了起来,冲佟昌兴敬了一个礼。这个礼敬得李缘奇很不舒服,但他愣是没表现出来。
一场声势浩大的战役终于打响。
很多时机都是开会贻误掉的,不开会又形不成决议。东州高层坐在会议室义愤填膺声讨张朋时,张朋已驱车离开了东州,跟他一起的仍是罗妍。罗妍不想离开东州,她并不知道张朋在地窖里折磨死了两名警察,她留恋东州,也不忍抛下丈夫和儿子,张朋厉声道:“现在已来不及跟你解释,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一分钟也不能耽搁!”随后,蝎子留下的几名大汉就将她架到了车上,直到车子出了东州,往南边开时,张朋才说:“没弄痛你吧,我也是迫不得已,丢下你,我真是放不下心啊。”
一句话把罗妍说的,心里那点气又没了,充满柔情地问:“朋哥,到底出了啥事,能告诉我吗?”
“大事,妍子啊,他们把我老窝端了,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啊。”
罗妍闭上了眼,巨大的不祥涌来,袭得她浑身一颤一颤。良久,她将头偎在张朋怀里,一双手牢牢地抓住张朋。
几乎同时,万家乐五十多家超市连锁店被封,包括金色大帝在内的五家豪华夜总会,四家赌博场所以及涉嫌跟张朋有染的八家娱乐场所全被关停。重案组在短短两天内,抓获嫌犯六十二名,控制黑社会团伙六个,收缴枪支三把,子弹六十八发。张朋情人马雪丽落网,她名下的三处经营场所被控制,另一个名叫秦沫沫的女人也被控制,警方怀疑,秦沫沫担任法人代表的宝黛国际女子会所实际上就是一个专门供女人寻欢作乐的非法场所,它的幕后老板还是张朋。
蝎子和小阎王几乎是同一时间落的网,蝎子得知风声不对后,迅速离开政府广场,丢下那里的三千多上访者,奔往开源。蝎子的大本营在开源县城,他在那里有五处不动产,另开有两家洗脚城,一家桑拿中心。蝎子刚到开源县城,就遇上了抓捕他的吴江华,面对吴江华布下的天罗地网,蝎子没做反抗,反抗也是白搭,他太清楚吴二姐的厉害了。乖乖从车里走下来说:“知道是二姐亲自来,我就不往这边来了,行啊,我送二姐一个人情,不过等我从里面出来,二姐可得给我接风呃。”
“蝎子,算你聪明,也省了我一颗子弹。”吴江华面带微笑,边说边朝蝎子走去。一双眼睛却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蝎子手上刚有动作,吴江华已飞起一脚,踢中蝎子面门,一双手利落地反拧住蝎子手臂,别人还没看清,枪已顶到了蝎子头上。
“想偷袭我,是不是想拿我做人质?”吴江华嘲讽道。
蝎子懊恼不迭,怎么就忘了二姐脚上的功夫呢?见阴谋被识穿,马上求饶:“二姐你轻点,我哪敢啊,二姐你轻点啊,我这胳膊你曾经废过一次啊。”
小阎王被捕的过程有点惊险。小阎王逃离的目标是安庆,他有个妹妹在安庆,妹夫是安庆通达运输公司总经理,这家运输公司是小阎王一手扶持起来的,就连里面的司机,都是他一个个挑拣过的。这家公司独霸了安庆客运市场六年,当年皮天磊想插手安庆的公交业,费了不少周折,最后还是乖乖退了出去。小阎王低估了形势,他想在安庆妹夫这里躲几天,看看形势再做决定,哪知他还没到安庆,季平跟安庆公安已将他妹夫控制,并为他布好了陷阱。
季平等人坐在小阎王妹夫的车里,按小阎王所说去县界处接他,本来设计得天衣无缝,谁知关键时刻,小阎王妹夫反水,抢先一步跳下车,冲小阎王喊:“快跑,车里全是警察!”
小阎王没跑,一听是警察,两眼一怒,冲几个手下吼:“给老子干掉这些雷子!”
激烈的枪声中,小阎王腿上中了弹,他妹夫当场被击毙,另有两个混混也被打穿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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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以牙还牙
1
滟秋感觉这一切是梦,却又不是梦。
每天醒来,她都要狠狠掐一下自己的大腿,看看那种疼痛感还在不。疼痛感会告诉一个人很多事,更会让一个人改变自己人生的方向。
还好,滟秋发觉自己并没有死,也就是说,她还得活着。活着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啊,滟秋每天睁开眼,第一个闪出来的就是棉球的影子,那个影子清晰、热烈,温情脉脉地看着她,有时还会伸出手,抚抚她弄乱的头发。当她伸出手,试图抓住那只充满爱意的手时,影子忽悠一下,不见了。滟秋四处寻找,影子像是跟她捉迷藏,明明就在这间屋子里,但她就是找不到。
滟秋会流下泪,她发现对一个人的记忆是那么的难以抹去,如同烙在心上,你用多少泪也洗不掉。如果这个人曾经带给你感情,那就更可怕了,感情原来是一株坚硬的草,一旦生根,就再也拔不掉。滟秋对自己是那么的恨,这珠草早就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为什么没让它茁壮成长呢?否则,她心里早就茂密得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棉球!滟秋疯了似的,会发出一连串的叫声,叫声带着血,带着毒,带着匕首般的锋利,直到她嗓子出了血,心出了血,她才能停下来。然后,她就像一只失去双眼的羔羊,空空洞洞地望住某一个方向,等待屠夫的到来。
太多的日子,滟秋想死,想寻着那份爱去,当她发现这份爱是那样的刻骨铭心时,活下去的欲望是那样的淡,那样的经不起推敲。是啊,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活下去是多么的无耻,多么的自私,又是多么的虚弱。但是另一个声音又跳出来,那是棉球的声音,某个夜晚,棉球抓住她的手,深情地说:“你得答应我,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开开心心活下去,一定要活得精彩,活得幸福,不然,我这颗心,可要结冰了。”
结冰?滟秋会冷不丁地打出一个寒战,而后,她会死死地抓住自己头发,他怎么在那个时候就会说出这样的话啊?
痛过悔过后,滟秋开始面对现实,人必须得面对现实,就像羔羊必须面对屠刀一样,当上帝把你的一切路堵死后,你就只剩了一条路,朝着死亡的方向狂奔!
滟秋在床上躺了有一个小时,一骨碌翻起身,不能这么浑浑噩噩,必须振作,必须咬紧牙关,绝不能趴下,不能!
她光着身子奔向卫生间,洗脸,刷牙,然后奔回卧室,套上衣服,再奔到镜子前,涂上唇膏,描眉,画眼影,将自己打扮一新,提上那只蛇皮坤包出门了。
蛇皮坤包是棉球死后她买的,有次棉球陪她到商场转,她看中了那款包,五万八千八,价格不菲,但她很爱。棉球笑笑,拿过另一款价格更贵的,说:“我不想让你变成蛇,拿这款吧,还是牛皮让人心里踏实。”
亮子等在楼下,滟秋现让亮子开车,一是别人给她开车她不放心,另外,亮子留在公司她更不放心。由于她只字不提棉球的事,好像这人压根没存在过,引得孙月芬她们很不满,二娘孙月芬正在煽动大家,要找季平报仇。孙月芳甚至发誓,要拿季平的人头祭棉球。
滟秋没时间阻拦,她现在做的事远比复仇重要,而且,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复仇。她要让整个东州看看,害死棉球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姐,今天去哪?”亮子问。
“去省政府。”
“昨天不是去过了吗,人家不见咱啊。”亮子道。
“让你走你就走,问那么多干嘛。”
亮子挨了训,不吭气了,专心致志开车。
滟秋掏出手机,又给那位秘书发了条短信,这样的短信已是第十次,那位名叫柳大为的秘书竟然置之不理,昨天她直接找到省政府,办公厅一位留短发的女秘很客气地说:“对不起,柳秘书跟着方副省长到西州去了,下周才能回来。”
小丫头片子说了假话!昨晚她看新闻,没发现有方卓力出镜,证明方卓力根本就没到西州。于是她又给姓柳的发了一条短信,很简单:不想理是不是,那好,我直接发给姓方的。很快,姓柳的回了短信,也很简单,带着警告:你太疯狂了,记住,玩火者必自焚。
我就是要自焚!滟秋一边咬牙,一边想姓柳的和姓方的慌张的样子。不慌张才怪,省公安厅姓田的一开始不是很牛么,还有他那个秘书崔鸣,居然威胁她:“信不信我把你灭了?!”她呵呵一笑,道:“信,怎么不信呢,你们那么丑恶的事都能做出,灭我一个冷滟秋算啥。不过我把丑话撂前头,说定的日子见不到田副厅长,到时候这东西传得满大街都是,可别怪我啊。”
姓田的到底不敢,在她限定的最后一天晚上,规规矩矩在她指定的宾馆开了房,像个乖儿子一样等着她。滟秋刚进门,姓田的就打开一皮箱,指着里面一大撂现钞说:“这里是三百万,我还给你备了七百万,你把东西交出来,这些就全归你了。”
滟秋看也没看:“钱我见过,我不是冲钱来的,请田厅长把箱子收起来。”
“那你冲什么来?”
“一块地,外加两个官员的帽子。”滟秋显得十分坦然。
“这我办不到。”
“那好,我找能办到的人。”
姓田的猛地起身,一双眼睛凶恶地瞪住滟秋。滟秋不为所动,二郞腿高跷着,拿一把指甲刀修指甲。姓田的尽管是公安厅长,怕也想不到,那把指甲刀是特制的,上面装着微型摄像头,房间的一切,包括姓田的一声喘息,此刻正通过一套特殊装置,传到滟秋电脑上。姓田的定定瞅了她一会,浑身一泄气,然后坐下。
“说吧,哪块地,哪两顶帽子?”
“鱼塘往西五百亩,少一亩也不行。”
“这有难度。”
“六百亩。”
“我说了有难度!”
“一千亩!”
“好,好,冷滟秋,算你狠,你这是要我命呢,知道不?!”
“知道!”
“知道就好,两顶帽子呢?”
“高安河,季平。”
“你——?”
“不想做这笔买卖是不是?”
“姓冷的,我——”田副厅长差点又弹起来。
“姓田的,我冷滟秋不求人,也不逼人,双方自愿,我说过,你可以不做。”滟秋继续把玩着指甲刀,风平浪静的样子着实骇人。
田副厅长只能缴械,聪明了大半生,却栽在一个女人身上,这等羞辱,简直想让他跳楼。但一想那些秘密传播出去的后果,吓得连跳楼的勇气都没了,只能乖乖听任冷滟秋摆布。
就这样,先是田副厅长,接着是国土局长,银行行长,不几天,滟秋愣是凭着棉球交给她的那些证据,顺利拿到她向往了许久的那块地,还有三千万贷款。
至于高安河和季平的帽子,她相信姓田的不会食言,她可以给姓田的一点时间,姓田的胆敢耍她,一夜间定让他身败名裂!等把高安河和季平的官帽摘了,怎么收拾,还不都由着她滟秋?
滟秋激动得笑出了声。
不过这都是小鱼,现在滟秋开始钓大鱼了,副省长方卓力是她要钓的第一条大鱼。
戒备森严的省政府大院,远远就给人以威严感,车子在离大门五十米处停下,滟秋走下车,冲大门口两名站岗的武警望了会。上次进里面,受到了他们的盘查,滟秋说了好几个名字,两位武警都不让进,后来她不得不将电话打给王叔。王叔是滟秋老家的人,他是滟秋老家走出来的最大的官,目前在海东省政府政研室担任副主任,还编着一份《海东政策研究》的杂志,滟秋中学的校长是他弟弟,当年王叔衣锦还乡,到他曾经求过学的母校作客,校长特意将滟秋和几个学习好的叫去,作为特殊的礼物献给哥哥。那次接见留给滟秋很深印象,记得王叔当着她们几个的面,语重心长道:“你们还年轻,路还很长,一定要发奋苦学,将来考上名牌大学,为家乡争光,为母校争光。”滟秋没有食言,以优异成绩考到了重点大学。大学一年级,她给这位写过一封信,汇报自己的战果,没想王叔很快回了信,鼓励她再接再厉。这之后,她跟这位叔叔便有了半固定的联系。当初跟洪芳创办三和,洪芳带她找过这位领导,滟秋原以为王叔会骂她,没想听完滟秋的述说,王叔半是遗憾半是勉励地说:“既然选择了,就把它做好,绝不能半途而废。”滟秋尊敬这位长者,也曾确确实实想为王叔争光,可是……
滟秋掏出电话,这次她没打给王叔,而是那份杂志的一个编辑,她已经以赞助的形式给这份杂志打了二十万元钱,那位编辑很激动,非要在封底宣传三和公司。
里面有人接应,进大门就容易得多,两位武警尽管表情冷淡,但态度跟上次大不相同。滟秋上了楼,先把编辑需要的资料双手呈给他,又说了一堆客套话,然后抽身就往目标地去。到了十二楼,又遇上上次那位女秘书,客气地问滟秋找谁。滟秋大方说:“是柳秘书约我来的。”女秘书笑笑,热情道:“大为正好在办公室,你过去吧。”
滟秋看到了柳大为,跟她想象得实在差太远,这是一个秃顶男人,年龄看上去有三十多岁,背稍弯,他起身的样子,让滟秋想到一头不堪负重的骆驼。而她手中的资料却显示柳大为年轻有为,是省府不可多得的人才,尤其笔杆子,简单没人敢跟他相比。他结婚不久,妻子在海东商学院书。
“你找谁?”柳大为陌生地盯住她,那双眼睛里有一种官场上司空见惯的东西,居高临下。
“我就找你,柳大为!”滟秋将柳大为三个字说得很重。柳大为一下清楚了,到这里来的人几乎都是谦恭的口气,而且没人敢直呼他大名。
“胆子不小啊,冷滟秋!”
“没你大,跟你比起来,我这算什么,小巫见大巫。”滟秋说着,一脚跨进去。柳大为显然不想让她进,可她进去了,柳大为也没有办法。他慌忙走出门,冲楼道里望了望,然后缩进身子,一把锁了门。
“谁让你找到这里的?”
“我!”
“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知道,省政府。”
“知道就好,你马上走,不要逼我采取措施。”
“措施?”滟秋一屁股坐下,满不在乎地看着这个过早谢顶的男人:“柳大秘书不是也想找人把我做了?”
柳大为猛地一颤,这句话显然击中了他,他僵了一会儿,伸手捋捋额上垂下来的那一缕边疆支援中央的头发,想说什么,一时又找不到词。
“不顶用的,秃了就是秃了,往上扒多少也遮不住,实在不行,还是买个假发,反正你们也假习惯了。”滟秋极尽讽刺地挖苦了一句,柳大为脸上白一道赤一道,咬牙切齿的样子十分可爱。
“我发了那么多短信柳秘书就一点没兴趣?”嘲弄得差不多了,滟秋开始切入正题。
“你以为你是谁,凭那些短信,就想敲诈我?”
“我知道柳秘书不害怕,不过我手上还有一样东西,想必柳秘书一定感兴趣。”
“什么东西?!”
“你在张朋公司拿的干股。”
“哈哈,冷滟秋,你拿我当小孩啊,老子才拿几个,有本事你现在就把它交给纪检委,看我怕不怕。”
“柳秘书好胆量,我是不会交给纪检委的,我知道纪检委对这些不感兴趣,你们都是一条河里的鱼。不过有样东西你老婆感兴趣,要不我这就去找她?”
“好,马上去找,就你这两刷子,还想恐吓我?!”
“柳秘书看来真是不怕了,好,我这就去商学院,我倒要看看,那位为人师表者看到他老公定期到夜总会开处的镜头,会做何感想。”说着,滟秋屁股离开了沙发。柳大为这次怕了,没想到滟秋会说出这句话,比之拿干股,开处这件事爆炸力就大多了。他脸色陡变,嘴唇抖嗦着:“你……你……你还掌握了什么?”
“多,不瞒你说,我手头五花八门的东西多得是,柳秘书如果不怕,我就慢慢地把它们贴到网上,保证柳秘书很快能出名。”
“冷滟秋,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一条,引我见方卓力!”
“不可能!”
“甭说那么肯定,我想见的人,没一个敢说不见,我是给你机会,想让你这个秘书在主子面前表表功。”
“我要是不呢?”柳大为还不死心,还想做垂死挣扎。
“那就甭怪我不客气,我想三年前省电视台女主播海蓝离奇死亡案柳大秘书还记得吧,我手上有她一份遗书,还有马小涛从你手里拿钱的照片。”
“你——”柳大为终于撑住了,泥鳅一样瘫地上,明晃晃的光头上不知何时挂满了豆大的汗珠。
跟常务副省长方卓力见面是五天后的晚上,东江边卧虎山庄是省政府接待宾馆,这里景色宜人,绿树成荫。二号贵宾楼静静地卧在虎头山下,四周是茂密的植物和高大的芭蕉树,一座人造假山耸立在花坛边,山上流水潺潺,叮咚悦耳。
方卓力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人长得很魁梧,此刻他坐在一把仿古太师椅上,两道浓眉紧锁,面目不怒而威。秘书柳大为已不止一次跟他提起这个冷滟秋了,起先吞吞吐吐,只说有人在造谣,具体造什么,不敢说。方卓力没当回事,这怎么能当事呢,如果连这也当回事,他还怎么工作?可是两天前,柳大为突然说,冷滟秋手里有海蓝死亡的证据,这女人还知道马小涛!
方卓力被这话吓住了,海蓝,他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一个已经在他心里彻底死去了的影子原又复活,尘封的往事决了堤似的,浩浩荡荡冲他涌来,方卓力坐立不安,他秩序井然的生活终于被这个叫冷滟秋的女人彻底打乱。
太可怕了!方卓力此刻坐在这象征着权力和地位的豪华套房里,满脑子是海蓝的身影,还有她那可怕而又可爱的笑脸。
海蓝曾是海东电视台著名节目主持人,方卓力认识她的时候,海蓝27岁,这女人气质绝佳,才华横溢,姿色更是超群,跟央视那几位美丽女主播比起来,一点也不逊色。让人看一眼能回味三天,看两眼,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整天脑子里就是那张甜甜的笑脸,不只是分神,魂都被她摄去了。
方卓力那时还不是常委,刚从东州调到省里,担任副省长,分管文教卫广播电视,海蓝是奉台里之命,前来采访他。一次访谈后,就觉神没了,魂也没了,似乎不得到这个女人,生活就会去全部色彩。要说方卓力也是一个久经考验的人,特别在女人方面,他自信是闯过大风大浪的,一度时期他还着跟自己的同僚说,什么东西经见多了都没意思,特别是女人,玩多了你就会发现,她们千篇一律,味同嚼蜡,实在没什么劲。但这个海蓝,让他已经麻木的神经瞬间活跃,身上每一个细胞都鼓胀起来,逼迫着他往前冲。方卓力后来果然就冲锋了,那是异常兴奋的一段日子,50多岁的方卓力感觉人生忽然打开了新的一页,那种刺激、沮丧、算计与被算计、诱惑与征服、冲锋与陷阵,还有绝望和困顿,把他的日子写得饱满充实,快意连连。终于,就在这间屋子里,就在套间里面那张床上,他攻下了美丽的堡垒,将那只高贵的天鹅拔光了漂亮的羽毛,把她变成一个光丢丢的肉饼,馋而又馋地吞下了她。
这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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