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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半仙=活神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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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很喜欢小黄牵他手时的样子,一般如果两人牵手,手大一些的,都会包着手小一些的。小黄除了乖乖被牵着之外,另一只手还会放在司徒的小臂上,这样两人的胳膊就能靠在一起。如果只是手牵手,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牵引另一个人,一旦松手,就会失去牵绊。但如果手牵手的同时,胳膊还能靠在一起,就会有一种相互依靠的感觉,不在乎是谁在牵引、谁在跟随,因为两人看到的前路,始终是一样的遥远。
两人静静地往回走,两边的草丛里有零星的虫鸣,晚风习习,头顶靛青色的夜幕中,一轮弯月,满天星斗……
小黄走着走着,突然嘿嘿地傻笑了一声。
司徒低头看他:“想什么呢,那么开心?”
小黄仰脸看他:“你刚才走的时候,和肖洛羽说的话……”
“哦?”司徒挑眉,问,“你说说,我那么说什么意思?”
小黄想了想,道:“肯定所有的人……包括肖洛羽自己,都觉得你是在挑衅他。”
司徒笑:“我的确是挑衅他啊。”
“你才不是。”小黄摇摇头,小声说,“你是在劝他,你也说了他是个人物,就是可惜了。”
司徒沉默,脸上却是含笑,轻轻叹了口气:“你总把人往好的地方想……我也可以是坏人的,只是看他不顺眼,所以显摆显摆,气气他。”
小黄有些固执地摇头,“才不是……你才不屑于显摆呢……是心好。”
“那么那些江湖群雄呢?”司徒问,“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嗯……”小黄像是琢磨了一下,道,“他们其实并不坏,但也不好。”
“怎么说?”司徒问。
“刚才,你打的那个比方很对……他们都把你往坏处想。”小黄轻轻踢着脚边的一枚小石头,缓缓地说,“会这样想,是因为他们以己度人,换句话说,他们是从自身的角度去想你的,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有你的能耐和势力,他们是有理由也是想做那样的坏事的。”
司徒伸手摸摸下巴,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小黄,道:“你的意思是,有些人好,是因为他们没法坏?!”
小黄点头,“没能力害人的人不害人,并不能代表他是好人,有能力决定人家生死的人珍惜人命,才能说明他真的是好人。”说完,拍拍司徒的胳膊,“所以我一直都说你是好人,木凌、蒋青……他们所有的人,都是好人!”
司徒伸手捏小黄的下巴,“你脑袋里好人坏人的定义还真是有趣!”
小黄笑,两人边走边聊,司徒知道小黄喝了酒之后就会话多很多,感觉好像很高兴,也很放松,胆子也大很多……酒有时候会让人变得很疯颠,但有时候又会让人变得很妙,就跟小孩的逻辑一样,关键的问题不在酒身上,而在于喝酒的人。
走到山下时,就见前方停着一队人马,司徒和小黄打老远就看见了站在一顶大轿前的那个人……是齐奕手下的副将——周龙。
司徒微微皱起眉,也不停留,而是径直和小黄往前走。
“请留步。”周龙上前一拱手,礼貌地对司徒行了个礼。
司徒微微点头,问:“有事?”
“元帅想单独见见黄小先生。”周龙也不拐弯抹角。
司徒看看小黄,小黄也在仰脸看他,周龙见两人似乎有些迟疑,就道:“两位可以放心,元帅绝对不会伤害黄小先生。”
司徒对小黄挑挑眉,像是问他:“想不想去?”
小黄轻轻地点点头。
司徒微微一笑,对他眨眨眼——你去吧,我暗中跟着。
小黄便安心地上了轿子,司徒假意独自回山,却在中途一折,轻轻松松地在暗中跟踪几人,来到了齐奕的军营。
进了军营就能体会出来,相比于齐奕的军容,瑞王的行营实在是差了很多。最明显的就是:齐奕的士兵武器盔甲看不出多好而且都挺旧,但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这些兵将是真的上过战场、打过仗;而瑞王的军队看着很光鲜,兵器铠甲都是新的……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少了那么几分厚重与沉稳。
轿子一直晃晃悠悠地抬到了行营的里面,在一处小河边停了下来。
轿帘掀开,小黄下轿,就见远处的荷塘边,摆着一张小桌,桌上一坛酒,两个杯,桌边坐着一个人。一身普通的墨绿色衣衫,没有盔甲,只是呆呆地坐着,看着眼前满是残叶的荷塘,像是在出神。
周龙对那人拱了拱手:“元帅,黄小先生到了。”
良久,那人才点点头,对周龙轻轻地一摆手,周龙带着人离开。
很快,荷塘边就剩下了两人。小黄站在原地没有靠近,就见前方坐着的人转回头,正是齐奕。
齐奕看着远远站着的小黄,没有说话,只是出神地看着他。
小黄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就低下头。
齐奕像是突然醒了过来,苦笑着摇摇头,对小黄招手:“过来坐。”
小黄安安静静地走过去,在齐奕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两人坐定后,相对无言,齐奕给小黄倒了一杯酒,问:“能喝酒么?”
小黄点点头,拿过酒杯闻了闻,发现又是一种没喝过的酒,就小心抿了一口,觉得味道好喝极了,比自己以前喝过的都好喝,就将一杯子都喝了,抬起头问齐奕,“这是什么?真好喝。”
再看齐奕,一双眼睛盯着小黄已经看呆了,良久才反应过来,道:“哦……梨花白,你爹最喜欢喝的酒。”
小黄抱起坛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美美地品起来……这酒很怪,初尝时感觉像水,只是这水里有那么一股淡淡的梨花味,但是一口喝下,唇齿间竟然弥漫起了一层浓浓的醇香,但随即就变成了苦涩,引得你很想再喝一口,但又怕再喝之后,嘴里留下的味道会更苦。
看着小黄的表情,齐奕轻笑:“寂离以前常说,好酒就是让你想喝又怕喝,喝的时候想“我以后再也不喝了”,不喝的时候想“我再喝一口吧”……就跟这日子一样,无论怎么过,甜的尝过之后,终究会是苦。”
齐奕的话说得完全没有半分感情,只是淡淡地叙述,但小黄不知道为什么,眼圈就红了,鼻子有些酸。
“真是父子连心么?”齐奕笑,“寂离说这话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你也和他一样,动了心了。”
小黄看着齐奕缓缓站起来,往荷塘的方向走了几步,道:“这酒都二十年了……二十年前是寂离埋在我院子里面的,说二十年后拿出来喝。”
小黄看了看桌上的酒坛子,发现已经只剩下小半坛子了,可见齐奕喝了不少,该不是有些醉了吧,怎么听他口中说出“寂离”这个名字时,含着浓浓的情愫。说了那么久的话,齐奕口里句句都是寂离,但却没有一句是讲到自己妹妹的……为什么呢?
齐奕盯着荷塘看了好一会儿,转回身来,就见小黄一袭黑衣坐在桌边,仿佛是那时年少,只是眼前这个少年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没法重叠到一起。那个人,嘴角总是含着一丝坏笑,和他相处要十分小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捉弄了去,还给他拍手叫好呢。这个孩子则不一样……跟张白纸似的,看谁都是干干净净,寂离只有在没睡醒或者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这种表情。
长久埋在心里的那分不甘又燃烧了起来,直冲脑门的懊恼……这个人,喜怒哀乐都不是为了自己,都是为了另一个人。
小黄看着齐奕脸上表情的变化,觉得有些不安,就小声问:“你还有什么事么?我要走了。”
齐奕的脸色变换了一下,笑:“我想代寂离照顾你。”
小黄歪着他看了看他,摇摇头。
“为什么?”齐奕不解,“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了,我应该替寂离照顾你。”
小黄沉默了良久,才问:“为什么是替寂离,而不是你妹妹?”
……齐奕语塞。
“我来了那么久。”小黄看着齐奕,“你连你妹妹的名字都没有提过。”
齐奕有些厌恶地摇摇头,“她不是你娘!”
“那你也不是我舅舅。”小黄淡淡道,“毕竟跟你有关系的是你妹妹,而不是殷寂离。”
齐奕皱眉,盯着小黄看了好一会儿,才摇头大笑起来:“真是像,太像了……连说话时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都一模一样。”
小黄叹了口气,道:“我爹爹只是小山村里的土郎中。”说完站起来,道,“我要回去了。”
齐奕就觉一颗心乱跳,这孩子和他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从来不会说什么“告辞、后会有期”之类的客套话,他永远都是“我要走了、我想走了、我不喜欢你”……这种最明确也最伤人的说法。但是反过来想想,如果那人认真地说“我不走、我不想走、我喜欢你”的时候,该有多动人。
小黄见齐奕还是在发呆,就索性转身走了,刚迈出一步,就觉背后脚步匆忙。齐奕冲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别走!”
小黄被他抓得生疼,有些害怕,不解地看他。
“寂离……”齐奕双手抓住小黄的肩,“你别走了好么,看看我,留在我身边。”
小黄大概明白了一些,摇摇头,道:“我不是寂离。”
“没关系!”齐奕摇头,“你和他一样!真的一样,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
话还没说完,小黄就见眼前黑影一闪,司徒挡到了他身前,轻轻一带将他拉到身后,抬脚就将齐奕一脚踹了出去。
“呯”地一声,齐奕飞出去老远,重重摔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呕出一口血来。
这里的动静引来了四周守卫的兵士,周龙赶紧冲过来扶起齐奕。
吐出一口血,齐奕就见挡在小黄身前的司徒眼神冰冷,脸上似笑非笑,开口冷冷甩下一句:“你找死。”
瞬间,小黄就觉手脚冰凉,他终于明白皇帝为什么安心放齐奕过来了……因为司徒和齐奕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走到一起去。
48 扑朔迷离
“大胆!”周龙对手下的护卫一摆手,示意他们把司徒拿下,那些侍卫都拿着武器想往上冲,但司徒似乎是动了真气,抬手一挥,一道劲风扫过……
几十个冲上来的侍卫都飞了出去,撞到帐篷,东倒西歪摔了一片。
随着司徒手的落下,黑金侯也滑了出来握在手中,小黄大惊,司徒是要大开杀戒么……来不及多想,赶紧上前抓住司徒的胳膊。
司徒低头看小黄,低声道:“别管。”
小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听司徒冷冷两个字,突然就觉得一阵心酸,依然抓着司徒的手,低头不语,也不走。
司徒微微皱眉,小孩从来没有这样过,觉得有些不对,就伸手过去拖起小黄的下巴,就见小孩努力忍着的眼泪因为脸仰起而终于滑了下来……司徒瞬间愣住了。
心似油烹讲的是否就是这种感觉,司徒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只要能让小黄别哭,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齐奕杀不得,这一点司徒当然知道——如果杀了齐奕,那就等于帮瑞王灭了一大敌,而且瑞王会趁机联合齐奕的部下攻打黑云堡,这样肯定会两败俱伤,到时候第三方得利。如果今天不杀齐奕,他也绝对不会再与齐奕联手,依然是三足鼎立……但这样至少可以保住黑云堡不直接成为第一目标,他司徒不要紧,快意恩仇,大不了带着小黄远走高飞,但是黑云堡的兄弟呢?
而且司徒心里明白,小黄流泪并不是因为情势或者委屈,而是真的伤了心。
齐奕无论如何是他的至亲,知道有一个亲舅舅存在时小黄还是很高兴的,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就算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亲人的存在,也比必须和唯一的亲人为敌要好吧?!小孩只有十七岁,出生是陷阱、成长是陷阱、身边的每一步每一人,都是陷阱……人生对他来说何其残忍。
他很想杀齐奕,因为齐奕对他司徒的人动了歹心;他不能杀齐奕,因为杀了齐奕会让小黄难过。
司徒不忍小黄难过,能让他不难过的唯一方法就是不杀齐奕,也别再看见齐奕,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忍下这口气。对于他来说最难做到的就是忍,因为他是司徒,他凭什么要忍?!心思回转间,司徒忽然明白了——小孩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比自己更重要的存在。
既然方法只有一个……那还有什么好挣扎的,司徒选择不让小黄难过。伸手把小孩的眼泪拭去,拉起他的手,转身离去。
看着两人远走,周龙有些迟疑地看看齐奕。
齐奕一摆手,轻轻地一声叹息,“算了……行动照常不变,不要为难黑云堡!”
遣散众人,齐奕依然独自站在荷塘边出神:人生反复,何其相似?他真的想不到司徒这样的人也会忍……就像他当年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竟会连争夺了一世的王位都可以放弃。只是,一个来得太迟,另一个,似乎刚刚好。
……
拉着小黄走出军营,短短一段路两人走了很久,到了黑云堡的山脚下,司徒停住脚步,低头看小黄。眼泪是早就没有流了,但脸色还是不好,拉着他走到路边找了块山石坐下,司徒抬眼看小黄的眼睛。
眼神还是很黯然,司徒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小黄的双手拉过来,握在手里轻轻按了几下。
小黄抬眼看他。
司徒看着他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不哭鼻子了?”
小黄脸颊微微泛红,走过去靠着司徒,有些委屈地伸手搂住他肩膀,下巴架在司徒肩上,低声说:“司徒,你真好。”
司徒就觉头脑有些发晕,堵在胸口的那口气也突然就没了,暗骂自己犯贱,人家只一句话,让你去死都屁颠屁颠的。
小黄有些歉意地继续开口,“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会忍的……”
司徒觉得窝心,的确,他很小的时候就告诫自己,今后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受气,所以要他忍下一口气,比让他挨一刀还难!虽然有关于黑云堡的安危,但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小黄……幸好这孩子贴心,什么都看得到,自己终究没有表错了情。
双手伸过去环住小黄的腰,司徒含笑问:“想不想要我带你走?”
小黄想了一会儿,摇头。
“为什么?”司徒有些吃惊,“一起走不好么?抛开世事,无忧无虑。”
小黄看着司徒的眼,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甘心……”
司徒看了小黄良久,才笑着回他一句。“这么巧,我也不甘心。”
小黄被他逗笑了,脸上的愁容也消散了一大半。
“咱们偏偏不上当!”司徒捏小黄的腮帮子,“对不对?!气死他!”
小黄笑着用力点头,生平第一次诅咒别人,“对!气死他!”说完之后,长出一口气,感觉好了很多。
见天色也不早了,司徒想起身带小黄回去休息,却不料小黄突然捧着他脸,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小声说:“司徒,你最好,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司徒仰脸看着小黄愣了良久,霍地站起身,一把将小黄搂到怀里抱得死紧,嘴里说,“你自己说的,不准反悔!”
小黄脸埋在司徒胸口,闷闷地说:“嗯!”
……
两人回到黑云堡的时候,已经快要到鸡鸣了,司徒陪着小黄靠了一会儿,见他已经睡熟,就轻轻起身,出了房门。
走到别院时,正好遇上拿着药箱子匆匆往外走的木凌。
“哇!”木凌吃惊,“这么晚还不睡?正好,敖凤玲情况不错,说不定就快醒了。”
“真的?”司徒惊讶。
“不过……”木凌摸摸下巴,小声对司徒说,“她身上,有些奇怪的事情!”
“奇怪?”司徒不解。
木凌凑上去,在司徒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司徒皱起眉,看木凌,“那有办法么?”
木凌摇摇头,“没办法,只能顺其自然,不过到时候可能会出事!”
沉默了一会儿,司徒点头,道:“我明白了。”
“怎么了?”木凌见司徒脸色有些黯淡,道,“好久没喝酒了,要不要去?”
司徒失笑,“你能喝酒么?你个病夫!”
“嗨呀!”木凌不服气,“我喝药酒不行啊!”
两人来到了黑云堡后方的一片晒谷场,里面每几隔米就会有一个大稻草垛,是打完麦子后囤下的。两人一人两坛酒,找了两个相对的草垛坐下。
“看你一副死人样子,干嘛?受气啦?”木凌喝着酒,远远问对面的司徒。
司徒把酒放在一边,抬头看天上的星星,东边已经渐渐泛白,良久才道:“小黄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噗……咳咳……”木凌被酒呛到,咳了一阵子之后抱拳对司徒拜啊拜,“恭喜你啊……总算是熬出头了。”
“你有没有想过……”司徒斟酌着话,慢慢说,“出去走走?”
木凌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干嘛?嫌我在你黑云堡白吃白住啊?”
“啧……”司徒白他一眼。
“嘿嘿。”木凌笑,“等这事情了了,我再走也不迟啊。”
司徒点头,“我是怕你命不够长。”
“滚!”木凌瞪眼,“老子长命百岁!”
司徒也笑起来,喝了口酒,道:“要是这件事情真的了解了,你就走吧。”
“去哪里?”木凌翻翻白眼,“干什么去?”
司徒想了想,道,“去外面,找个人……看能不能治好自己的病,真的长命百岁。”
木凌翻翻白眼,靠倒在草垛上,正在出神,冷不丁司徒又蹦出一句,“要是找不到人陪你还是别治病了,独自一个人长命百岁也没意思,你这样的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早点死算了!”
“我呸!”木凌这气,酒坛子都砸过去。
……
次日晌午左右,敖凤玲真的醒了,只是人还很虚弱。
木凌给她喝了些药,说是好好调理三天就能正常说话了,黑云堡上下都挺高兴,特别是敖凤玲在看见司徒的时候没有表现得很激动,反而是满眼有话要说的样子,可见她真的是看见了凶手。司徒只是对她摆摆手,示意她先不着急,把伤势养好再说。
敖晟很担心,想起几个哥哥都去世了,虽然在的时候对他也不是大好,但还是难过的,只是敖凤玲对他向来疼爱,所以就负责起照顾她的责任,天天端茶倒水。
司徒抽了个空,把小黄拉到书房里。
“出事了?“小黄看出司徒似乎是有话要说。
“还记不记得上次你给敖晟除蛊的事么?”司徒问。
小黄点点头,“记得,怎么了?”
司徒拉他坐到桌边,道,“昨天木凌告诉我,敖凤玲的身体里,有蛊毒。”
“什么?”小黄吃惊非常,问,“哪一种?”
“髓鬼!”司徒道,“跟敖晟体内的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小黄想了想,急忙喊了一声,“糟糕了!这一到了蜀中,她脑袋里的那条髓鬼肯定已经孵化了!”
司徒也无奈地点点头,“没错!而且木凌还说,敖凤玲已经没救了!”
“怎么会这样呢……”小黄似乎有些混乱。“按照敖金龙说的,敖晟他十年前就被下了蛊毒……可敖凤玲是怎么回事?总不可能十多年前就算准了会有今天的事情……”
司徒问,“问还有些不明白,这蛊虫是怕冷,那夏天?”
小黄摇摇头,“这虫子的特性有些像冬虫夏草,夏天的时候就会完全死去,直到冬天才可能活过来,要孵化也只能是冬天!“
“这敖凤玲年纪也不小了!”司徒道,“敖晟眼睛有疾不能远行,但敖凤玲不可能十年内都没到过南方吧?”
小黄站了起来,对司徒道,“让人把敖氏两兄弟的尸体都弄回来吧!”
司徒挑眉,“你的意思是说,这两兄弟也有可能中招了?那别的江湖人呢?”
小黄着急,“我也想不明白,这蛊虫只能在北方下,南方孵化……那些江湖人……”
“不急!”司徒伸手揉他后脖颈,“我有办法!”说完,叫来了卢御风,吩咐他带几个兄弟潜入那些武林人停尸的地方,把敖氏两兄弟的尸体偷回来,顺便再带回四五具其他人的,最好是两个南方的,两个北方的!”
卢御风领命下去了,没多久就带着兄弟们回来,总共偷回了六具尸体。
“帮主!”卢御风对司徒道,“幸好我们去得早,不然都烧了!”
“烧了?”司徒吃惊,“这才停了几天灵?现在天也不热,为什么要急着烧?”
卢御风耸耸肩,道:“我们也觉得奇怪,按理来说应该要运回原籍给家人的吧!我们刚才去的时候,发现他们正在清点人数造册登记,说是要烧。”
司徒了然。“是想查查谁被我救了吧,这样偷回来六具还正好了!一下少了七个人,都该晕了吧。”
木凌提着一个小木箱进来,看了看几具尸体,就皱皱眉低低来了一句,“了不得了!”
小黄吃惊,问木凌,“哪里了不得?”
木凌一指那几人脖颈上的伤口,道,“都是自杀的!”
“什么?!”
49 丑态百出
“自杀的。”木凌走上前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死者的伤口,肯定地说。
众人都围上来细看,发现果然伤势有些蹊跷。
“的确,要这样干净利落,一点痕迹都不留地将这么多人一下子解决很困难。”卢御风点头,“那……另外的十来个人就是控制那些蛊虫的?”
“看看再说吧。”木凌走到尸体旁边,伸手从木箱里掏出一把尖利的长刀。
“哇~”司徒眼皮跳了跳,“你切西瓜还是杀猪啊?哪儿像个郎中的样子!”
木凌瞪他一眼,吩咐几人退后,便用那把尖利的长刀在尸体的头部来回地划了几刀,再轻轻地一撬,将半边的头盖骨取了下来……
众人再一看,全都傻眼了……就见尸体的脑子就像是被一张黑色头发织成的网给包围了……看得人全身发冷。
小黄本能地往司徒身边靠了靠,皱起了眉头。
木凌摸摸下巴,道,“这蛊虫是最近种下的。不超过一个月。”
“那敖凤玲呢?”司徒问。
“你得让我把她切开我才能告诉你。”木凌边收刀边说。
“人要怎么样来控制这些蛊虫?”司徒又问,“你多说些行么?属算盘珠的啊?不拨不动。”
小黄轻轻揪了揪司徒的衣袖子,像是责怪——怎么这样跟木凌说话?
木凌瞅瞅小黄,又瞅瞅司徒,嘿嘿笑了起来,“行啊,有人管了,对外人要客气,内人就要管,是吧?”引得其他几个副帮主纷纷嗤笑。
小黄立刻脸红。
“少废话!”司徒瞪人,示意木凌接着说,心里则美滋滋的。
“这种蛊虫一定要巫蛊师来控制的。”木凌道,“不过呢,只能控制人做出一些很简单的动作而已。”
“简单的动作……”小黄想了想,“也就是说,凶手是在北方将蛊虫种进这些人体内,然后再设计让他们来南方使蛊毒孵化,等特定的时候一到,就命他们集体自尽?”
“就是这样。”木凌点头,“而且……那十来个人,可能并不是什么巫蛊师。”
卢御风点头,“那巫蛊师是谁?还有啊,虫子在脑袋里,要通过什么来控制?”
“一般都是通过一种些特殊的声音。”木凌回答,“而且这种声音极其细微,让人很难察觉到。”
“我知道是谁了。”司徒突然开口。
所有人都惊讶地望向他。
“还记不记得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司徒蹭蹭小黄,“我们认为他不是凶手的前提就是他的武功不够好……不过这下子,却变成了他的嫌疑最大!”
“那他不杀死敖凤玲,是偶然还是巧合?”小黄问。
“不可能是巧合!”木凌摆摆手,“这种蛊虫接受命令之后就会执行,你们看这里……”说着,他带大家看另一具尸体,“这尸体的脖子上有两处刀伤,也就是说,割第一遍的时候没死,所以割了第二遍!”
众人纷纷点头,司徒皱眉,“也就是说,是特意留着敖凤玲的活口,好被我们救。”
小黄突然轻轻一拍手,“呀……我知道了。”
所有人都被他的举动逗乐了,跟个小孩子似的,想到事情还拍手呢。
司徒巴不得把小孩搂过来啃上两口,但碍于人多,还是还忍住了,问,“想到什么了?”
“我们看到那行字……第一个想到的是有人想陷害司徒。”小黄说,“可是,这可能是个计中计,对方真正想陷害的也许另有其人!”
“对了!”木凌突然想了起来,“小黄,你说那十个人里面有一个瑞王的人是吧?”
“嗯!”小黄点头。
“他们能在那里出现,就表示已经跟江湖群雄混得很熟,也就是说,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鼓动大家南下的!”木凌道。
“其他几个死了的掌门……估计也是被做了什么手脚。”司徒低声自言自语,“关键还有写字的人……我认为那个暗处躲着的人没有进山王庙,血字是那十个人留下的,不然时间很难空置得那么准!”
“我……”小黄突然脸色变得有些白,道,“我现在担心一件事。”
“担心什么?”司徒伸手按他肩膀,小孩的脸色好白。
“就是,其他的那些武林人……应该也中了蛊毒。”
小黄的话一说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对啊!
“糟了!”木凌跺跺脚,“要出大事了!”
“什么意思?”司徒不解。
“这些蛊虫是越养越厉害,它们控制人,起先只是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但渐渐地就能控制人的想法!”
“换句话说……那些江湖人,已经成了那个巫蛊师的傀儡了!”司徒冷声道。
“留着敖凤玲……很有可能是有什么阴谋。”小黄原地转了几圈,拉住木凌道,“不能把她脑袋里的蛊虫取出来么?”
“这……”木凌皱起眉,“也不是不能……但我没有把握!”
“现在还说什么把握?”司徒也有些着急,“死马当活马医呗!”
“可是……万一医死了,他们说不定会陷害黑云堡杀人灭口。”木凌为难。
司徒也原地走了两圈,抬起头来道,“救!管他怎么样,走一步算一步!”
木凌看看其他几个副帮主,众人都有些犹豫,就听小黄说,“我也觉得,司徒说得对。”
木凌转脸看小黄。
“那个幕后主谋似乎心机非常深沉。”小黄微微皱起眉头,“我们不按常理行事,倒说不定能打乱他的计划!”
木凌又左右望了几眼,发现其他人都点头表示同意,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行啦……就这么决定把!”说完就去准备了。
司徒吩咐蒋青带着手下严密保护敖凤玲的住所,其他人各忙各的去。
待遣走了众人,司徒拉着小黄回到书房。
见司徒皱眉不语,小黄知道他有很多事情想不通,就不想打扰他,看看茶壶里的茶已经凉了,小黄就想去换一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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