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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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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原来想6号贴的……结果敲着敲着一抬头已经7号了=口=!!!
写着写着又写多了……砍两半贴上来~
然后去一边睡觉一边想匮乏的萌点》 ~~~ 
                  敌人的话不能相信! 
  那个锦衣公子长身玉立,收了扇负手背在身后,不曾转过来,可周身分明溢着一层泛着血味的妖气。
  狐狸心下惊奇,动了点儿妖力仔细嗅嗅,判断出这是一只虎精,还是只有点儿道行的虎精。
  他静静地伏着,手心里莫名地沁出汗来,心中有些着急,怦怦跳得挺快,杜衡随着那人来,是不是为了降了那精怪?杜衡的法力究竟有多厉害,足不足以做成这事儿?还有,前天才从他那儿得了那么多的灵力,他现在……
  “呵……”那虎精忽然长笑一声,慢慢转过身来,倒也是个俊秀的青年,蜜黄的肤色,一双明亮大眼挑着眼角,气势倒是迫人:“你终于来了?跟了我许多日,每每到太阳落山便先逃了,我还当你没胆量,放弃了,不料竟然还不死心。怎么,这两天想得明白了?甘愿来送死了?”
  “原来你也在等着?”杜衡立在原地,挑了挑眉,仿佛认真思索一般,半晌恍然大悟:“太阳落山不是要用晚膳了么?我赶着替人送饭,不好奉陪,实在对不住了。”
  那虎精几曾想过居然会碰上这样一个装傻充愣的道人,心下恼火,咆哮了一声:“废话少说!你今天既然来了,倒要替你省了今后的晚饭钱了!”
  杜衡背对着狐狸,狐狸瞧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浅浅笑了一声,正正经经地答:“哪里,可惜只能省下今夜这顿罢了,不过倒是能替这镇里,多留下几条人命。”
  他说的平和淡然,语调还是往昔那般,可这样平平述来,无端就含了抹正气,叫人觉得这话决无法驳回无法违抗。
  狐狸听在耳中,只觉得心头一震,他平日只见杜衡温存的模样,可这般隐隐气势迫人,仍叫他挪不开眼,甚至也有些被慑住的感觉。
  虎精被他的话激得咆哮一声:“好大的口气!”一甩袍袖,手中那柄扇子就幻成了钩爪模样,直直向杜衡招呼过来。
  狐狸觉得自己在没失掉法力和记忆前,没准也是见惯这种场面的,故而现在虽然有些紧张,却还能够如此镇定地伏着,瞬也不瞬地看林间两人你来我往,只不自觉就替杜衡捏了把汗。
  杜衡的身影仍是淡然自若,却也毫不怠慢,手腕一转,便从腰间抽出一把水色的软剑迎战,另一手不知何时夹上一叠的道符,口中吟诵咒文,全力应战。
  兵器鸣击、铿锵不断,两人的身影同蝶一般灵巧的穿梭前后,月光星光镀上一层银亮的光线,狐狸的目光紧紧牵住杜衡的身形,仔细辨认在术法相冲、刀剑相击间他是否毫发无伤。
  不久,他就发现自己的担忧确属多余,杜衡无论从法力还是武术上,显然都修行的不错,那虎精已然放弃了兵器,专注用法术和杜衡相斗,偌大的林间时而风起时而雷鸣,而虎精明显看似精力不继了。
  狐狸微微绽出一个笑意来,心里泛起一丝骄傲的感觉,可忽又觉得奇怪:我兴奋个什么劲儿?!
  却忽然惊见虎精踉跄一步,收了法术,一手捂住渗血的右臂,闪过袭来的剑势,把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向自己这儿看了过来,嘴上咧出一抹诡异的笑来:“有小孩!”
  狐狸心底嗤笑一声,白痴,这伎俩亏他用的出,哪里料到,下一刻竟正正瞧见杜衡着急地扭过来的脸,狐狸心中一凉:这傻子!脑中还不及细想,身子就已从林间蹿了出去。
  可还是慢了一步。
  杜衡显然也很惊诧于居然看见他,好看的面上表情精彩绝伦。
  狐狸早也没心情惊叹甚至没心情取笑,只眼睁睁看着虎精挂着那抹得逞的笑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背后一把掐住杜衡的脖子,把他牢牢困住,然后,狐狸觉得内里五脏六腑全都被剧烈的扯动了一下,一种微妙的恨意泛上眸间。
  虎精仰天长笑了一阵,用力捏了捏杜衡的脖颈,然后才慢慢把眼光投注到狐狸身上:“老天助我,没想到,还真有人……”
  狐狸几乎能听见杜衡的骨骼被虎精捏出的格格声,还有杜衡被掐灭在喉间的一声细微的呻吟,连同杜衡微泛着青白的面色,在陡然冰寒起来的月色下明晰可辨。他眯了眯眼睛,眼底幽暗,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然低沉的可怕:“放开他。”
  虎精的眼里竟闪现过一丝的错愕:“居然是你……你竟还活着?”
  狐狸竭力维持面上的不动声色,可变故过大,一时平定不下心绪,眉毛还是不自觉的一跳。他知道这神情约是已被看去了,索性也不再伪装,大大方方地问:“哦,你认识我?”
  杜衡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他,见他发问,眸光闪烁了一下,只是他毕竟被扣在虎精手上,这眼神的变幻落在狐狸眼中,无端叫他心焦了一下。
  他本该对如今的境况得意,这是多难得的一个,能取笑杜衡“瞧,终于到了要我出手相助的一日吧”的时刻,可他只觉得莫名的烦躁,这样的烦躁不断的叠加,最后只在他心底形成一个讯息:无论如何,得把杜衡救下来!
  虎精倒也不是个傻的,听得狐狸发问,颇玩味的把目光在他和杜衡之间兜转了一圈,笑道:“大王,您倒还不记吃过的教训哪,不会寻了个对头来做情人吧?”
  狐狸不待话音落地,便敏捷地抛出一句话:“你想多了!”眸光又暗了三分。
  虎精点了点头,嘴角衔着那抹惹人生厌的笑意,又施了把力,把杜衡往怀里紧了几分,卡在他颈间的手用力地搓揉了一把,然后狠狠地一掐,听见杜衡喉间抑不住地呜咽一声,才又泄了愤一般大笑了一下,对狐狸道:“这还差不多,你往常都喜欢媚得很的,这个皮相也极好,可惜总归不是那种调调,还是说,大王你伤的狠了,连自己的喜好都给忘了?”
  狐狸的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突然软下气势来,只挑着眼笑道:“被你看出了,我也没什么好瞒你了,如今我只要你放了他,再告诉我谁把我害成这样。”
  杜衡突然挣动了一下,虎精冷了脸,用手肘往他的小腹上狠狠击了下去。他适才被杜衡弄得狼狈,如今满心愤恨,巴不得报回仇来,只是消损过大,一时却也下不了狠手。他一面动作,一面嘲讽一般看向狐狸:“大王,往昔敬您惧您倒是真,可如今这份上,我还用怕得您么?”
  狐狸见杜衡咬了唇竭力抑住痛呼,面上却露出苦痛的神色来,胸膛也忽然被刀刃划割了一般一疼,正想拧眉缓过这难言的疼痛,忽然觑见杜衡紧紧的看过来,微微摇了摇头,他心下一惊,却陡然敞亮了许多,暗暗生出一个注意来,便冷眼看着虎精,冷笑了一声:“我也随了你多日,你可曾有发现?我既能大难不死毫发无伤地站在这儿,你还要怀疑我的本事?”
  狐狸心思千转百折,在一众妖怪中最是精细敏锐,虎精听他这样说话,倒也有些怀疑,眼中犹豫的神色一闪而过,早被狐狸细细瞧在眼里。他也不过胡吹乱说,面上极力的镇定自若,心底也只盼能把那虎精给糊弄住。
  “好。”虎精忽然扬了扬眉,把杜衡往前一搡:“大王,你平素就最是精明厉害,我承认不敢犯这个险,不过这人伤了我山里许多弟兄,想轻易放过也是不可能。我便给您一个选择吧,要么把他还给您,但先得弄得半死,好替我们报仇,并且,我怕是不能回答您的疑问了;要么,你把他交给我,我回答您想知道的一切问题,怎样,您且看看,要选前者还是后者?”
  杜衡面色惨白、气息微弱,再被他这么狠狠一推,脚下一个踉跄,从喉间逸出一声细弱喑哑的低呼,就软软地挂在虎精的手臂上,垂了头,再也不动了。
  “哟。”虎精嘲弄地笑了一声,又紧了紧掐着杜衡颈间的手指,见他当真没有声息,不由大声笑起来,轻蔑地拨了拨杜衡的下巴,让他垂下的头往狐狸那儿抬起了一点,才笑道:“大王,这可怎么好,还当是个多厉害的,没想到到底还是个细皮嫩肉的,这样就死过去了——也怪不得您会看上眼——您可万万莫要怪罪呀,我答您的提问便是。”
  狐狸眼见杜衡晕死过去,胸腔里莫名起来一阵钻心的疼,只是这种怒不可遏和刻骨铭心的恨意在七窍心中兜转了一圈,尽数湮没在他冷然的眸子里,脑海里泛上杜衡适才制止一般轻轻摇头的景象,心中居然就慢慢平定冷凉了下来,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若无其事地迎着虎精的逼视,慢慢斜了眼,蔑视地看了人事不省的杜衡一眼,忽然嗤笑了一声:“我也说过他同我并没有关系,不过是我不想目睹你造杀业,碍我修行,才叫你放了他,如今他都这样了,我便也随意了,要杀要剐都是你的事,你愿回答我的问题也好,说吧,是谁把我害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可能再写一点》 ~ 
                  “夫妻”同心打败妖精 
  虎精哈哈大笑:“好!不愧是大王,够狠心……”
  话音未落,本应晕迷过去的杜衡忽然睁眼,勉力甩出一张纸符,向后贴在他身上,然后借由他手劲微松的时刻,拼尽全力往前一蹿,却也不向着狐狸的方向,只往边上斜斜地一滑,栽倒在地上。
  虎精猝不及防让他逃脱,立时咆哮一声,正要纵身追来,只觉得心口倏然一凉,慢慢垂头,才看见胸口伸出一支利爪,尖利的指甲上沾着粘稠的血沫和心脏的碎末,他吐出一口血来,堪堪回身一望,只瞧见狐狸幽深阴冷的眼眸,还有嘴角一缕嘲弄狠绝的笑意:“我告诉过你,不要怀疑我的本事……”
  虎精俊朗的脸此刻因着痛苦和难以置信而扭曲的可怖,拼着最后一口气,大吼一声,把手化作虎爪,爪尖寒芒闪现,向狐狸当头挥来。
  狐狸也不躲,他也无法躲,他适才也是爆发了仅存的法力,才无声无息的迅速移至虎精身后,又化出利爪给其致命一击。而今,却是再没力气躲避,甚至再没力气,把埋进虎精心口的手给抽出来了。
  电光火石之际,杜衡遥遥地叱了一声:“散!”刚才贴在虎精身上的符咒陡然射出万丈金光来,他的利爪在狐狸的额上轻轻一擦而过,便不甘地归于烟尘了。
  狐狸只觉得,全身要散了架一般的累,他在心底里自嘲地笑了一声:到底没寻出自己要找的线索,还为了救那呆子赔进一身法力,哼……最要命的是,居然,居然觉得这样,还算划得来……
  他阖了眼,慢慢滑到了地上,全身银光闪现,再维持不了人身,变化出原身来。
  杜衡咳了两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急忙向他这儿奔了过来。
  杜衡不过是被掐的很了,又挨了几下拳脚,全是皮肉上的伤,这样看来,倒还不及狐狸狼狈。
  他奔到狐狸面前,看到狐狸恹恹地伏在地上,素来平和温存的眸子里难得泛上怒意来,他一把把狐狸从地上揪起来,却是小心地搂进怀里,哑着声质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适才伤了喉咙,声音听着不若以往那样温柔煦暖,却又有了别样的魅力,狐狸累的昏沉,半眯着眼陷在他的怀里,听到这声音,依旧觉得舒坦,也不理他,只轻声地哼哼了两声,似是带了笑,嗤声道:“……没想到……你倒还…有点儿真本事……”
  杜衡的手有些颤抖,摸在狐狸的皮毛上,一下、一下,时轻时重,好半天才渐渐缓了过来,把狐狸往胸口处紧了紧,咬了咬牙,声音也似乎因了惧意或愤怒而颤抖起来:“我问你这是做什么!”
  狐狸也阖眼歇了一会儿,慢慢嗅着杜衡身上淡淡的气味,觉得精力恢复了些,便微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懒懒地道:“随便逛逛,不小心撞见的。”
  杜衡的神色看来颇有些心疼和焦急,显然是恨恨地道:“那你使法术做什么?”
  狐狸那样傲的性子,哪吃得旁人对他发火,见状眼眸里也迸出火星子来,也重重地答:“不使法术?叫我看着你死?!”
  杜衡不成想狐狸着了恼,一时讷讷了许久,忽然软了下来,叹了口气,在狐狸的头上抚了两下,似是笑着,又似是叹息一般说:“我若死了,你不是更快活,满山野的跑,再不用报什么恩,也不用再回我那屋子里去……”
  狐狸眯了眯眼,眼睛里透出威胁的光彩来,一扭头便咬住了他的手腕,颇用了点儿力气,连唇齿间都沁上了血味儿来。
  狐狸仿佛是要他记得这痛、也记得这话一般,从喉间滚出沉沉的声音来:“我的恩情不曾偿完,你也别想这样解脱!若连累我欠了债,生生世世都不放过你!”
  杜衡吃痛,微微皱起眉头,可眼里的光分明是因了他的话而愣怔住了,好一会儿,待到狐狸慢慢松开牙齿了,他才渐渐扯出一个笑容:“好……我记住了……”
  狐狸分明看出了一线怅然来,他心里一动,想,大抵还是报恩两字触到他了吧,可自己怎样也无法把真心愿意这四字说出口的……杜衡,他若是郁郁,却也没有办法了……现在还是这样,将错就错地下去吧……
  杜衡把手轻轻覆在他头上,把温润的灵气慢慢地输了进来,狐狸抬眼看到杜衡的面色惨白,便死命地摇着头拒绝,嘴里滚出威胁般的呜呜声,杜衡拗不过,只得收了手,又歇息了半晌,才把狐狸抱的更紧了些,慢慢站了起来,往回走去。
  狐狸被他圈在怀里,用利爪紧紧勾着他的前襟,眸子黑沉的可怕。
  杜衡适才担心狐狸这般不顾一切施法,才生了怒火,如今散的差不多了,就察觉到狐狸的静默来,忙伸手拽了拽,狐狸的爪子深深地陷在布料里,他怕勾坏狐狸的爪子,便放弃了,只立在原地,轻声哄劝一般问:“又怎么了?”
  狐狸也恼他竟是做这样危险的事,且见他精力不济,还要传灵力给自己,心头冒了无名火,沉声恶狠狠地道:“你下山原来是做这事,为何瞒我?!”
  杜衡不会说谎。
  他平日下山一来是为了除几个为祸乡邻的妖孽,二来则是因家里多了一只嘴刁的狐狸,花费也较以前多了许多,便想接一些堪舆除妖的活儿做做,接济生活。他听狐狸的质问,飞快地思索了一下,决定捡部分说了,便喃喃着回答道:“降妖除魔本是我分内之事,只是你毕竟是妖怪,怕你听了,觉得不舒服……”
  狐狸心头一动,声音又沉了两分:“记得你说过,每天去温泉里……”
  杜衡见瞒不过,便讪讪地笑了笑:“是,进屋前总会先去一趟,把染上的妖气给洗净了。”  他垂下眼睑低低笑了一声:“我原想瞒着你,不想你这样厉害,却是瞒不过……”
  狐狸觉得心头舒坦了许多,哼唧一声,把头搁在他臂弯上,安然地阖上眼来:“我自然厉害。”
  杜衡知他惯常自大,可见他一副狼狈样子却仍要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来,不由忍俊不禁。
  狐狸听见动静,抬眼便看见他忍笑不住的脸,又觉得面子上有些微挂不住,可一转眸,就不自觉地想到杜衡平日里都是做这样危险的活儿,心中又有些不放心,他动了动脑筋,忽又开口哼道:“你做这除妖事,若是能力不够,就寻个帮手!”
  杜衡愣了愣,笑着问道:“咦?你适才不是还夸赞我有真本事?”
  狐狸一抖,忽然想起自己刚才昏昏沉沉,确有说过这话,忙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低低地道:“没,你听岔了。”
  杜衡见他这样,也不去深究,就用手抚了抚狐狸头上的毛,摇了摇头认真回绝道:“师父不允我收徒,我又不惯同生人交流,哪儿能这样轻易地就寻到帮手。”
  狐狸眯了眯眼,乌溜溜的眼里光华流转,却是毫不闪避,尽数锁在他的脸上,紧紧盯了他的眼睛:“哼……就知道找不到人。罢了,往后我就跟着你罢。”
  杜衡好看的眸眼一下子瞪得滚圆,半晌,惊奇地道:“你?”
  狐狸刹那间觉得自己被小看了,但同时也深刻地领会到自己如今的模样却是有点儿欠缺说服力,却又实在怕他拒绝,心中就有些泛堵,斜了眼睛去扫他,冷冷地道:“怎么——你小瞧我?”
  杜衡匆忙摇头:“不不不,我这一命还是您救得,如何敢小瞧您呢?只是……”他微微笑着,眸光在暗沉的夜里仍闪亮的和星子一般,他伸手触了触狐狸的耳朵,轻轻在耳根处挠了挠,“阿琼,你可是做好了时常变成这样的准备?”
  狐狸也清楚现下的状况,就不自在地在杜衡怀里挣了一下,摆出不在意的姿态,不屑地道:“这,这有什么?救得了一时的急不就够了?大不了回头你把灵气再传给我些。”
  杜衡显然惊异于这个想法,很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突然笑了出来:“你是真傻还是逗我玩呢?照你那样说,归根到底不还是需要我的法力,何必多劳动你。”
  “!”狐狸被他一句话堵了回去,把眼睛瞪得滚圆:混蛋!这句话我还没说出口,怎么就轮到你说了!
  他再耐不住装那副得意清高的姿态,恨恨地碾了碾牙齿,龇牙咧嘴劈头盖脸地砸过去:“笑什么,你个呆子!把法力分我一点儿,却多个人帮忙,何况我自己也有在修行,两人的力量还会不及一个人的大?!”
  杜衡被唬住了,把狐狸往怀里紧了紧,连脚步也慢了下来,半晌,突然恍然道:“对,也是。”
  他的话音尾巴拉的很长,带着笑,还染着一点点的哑,像蓬生的羽毛,柔柔软软,又偏支棱起一些毛刺,随着呼吸呵进狐狸的耳朵里,让狐狸觉得从耳廓到心尖,都舒服地痒痒起来。
  狐狸忽然觉得很满足,心里所有的脾气似乎都不见了,只想就这样什么也不去想,安然地窝在杜衡温暖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过的好累啊~~~困=_=
敲着敲着又另一天了,敲着敲着字数又多了,又得拆成两章了……唉:…(
为什么“更新旧文”里的点击率和开进来完显示的不一样呢……一直疑惑》 
                  在梦里说一句真心话 
  狐狸忽然觉得很满足,心里所有的脾气似乎都不见了,只想就这样什么也不去想,安然地窝在杜衡温暖的怀里。
  他此刻有点儿庆幸自己还是狐狸的样子,那样他便可以顺从着自己的心意,用毛茸茸的脑袋在杜衡的胸口蹭了蹭,且不会觉得太过羞赧——若是人形,就算被摁着脑袋,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薄薄的衣裳被他的动作弄得拨开了些,露出一片玉色的肌肤,狐狸转眼去看,心里微微动了一下,又渐渐淡了下来。可他觉得这又不像一种嫌弃或厌烦的平淡,反而是难得的一种美好的平静。他甚至用牙齿轻轻衔了杜衡的衣襟,又小心地掩上了,然后抬头伸了一截儿舌头,轻轻地怜惜地舔了舔杜衡脖子上的淤痕,最后乖顺地静静伏回杜衡的手臂上。
  狐狸舌尖带着微湿的暖,慢慢渗进泛疼的伤口,却仿佛一剂良药一般,把疼痛都给摒却了。
  杜衡知道这不过只是自己心头所感,可还是抑制不住牵起了浅浅的笑意。
  狐狸难得温驯的伏在怀里,他们虽负了小伤,可终究还是平平安安,狐狸还愿意同他一起回山里做伴,他还能再给狐狸弄好吃的、听狐狸别扭地哼哼和不满的评价,往常一切会叫自己到底有些烦躁的东西,在这静谧的时刻,也都变得美好且值得期待起来,而那些平淡却温馨的共处,就更显得金贵起来,杜衡想着,忆起狐狸的行动,觉得心头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甜味,又仿佛是安心且满足的暖意。
  他活了这许多年,头一遭有这样的感觉,他也不清楚这究竟出自怎样的心理和思想,也不知怎地,就垂了头,用唇在狐狸的耳朵尖轻轻地触了一下,心里只单纯地希望,以此种方式让那种感受,也叫狐狸知道,也让狐狸的心上充盈着甜和暖。
  他们默默地行了许久,彼此都没有交流,但也不觉得无聊,仿佛两人之间萦接着一道通达的线,不需开口,也能知道彼此都是对方温暖的倚靠。
  杜衡带着狐狸在客店里落了脚,点了一桌子的菜,店小二目瞪口呆,连着边上吃饭的客人也是惊诧不已,都偷眼看这个清隽的公子是如何胃口大开,吃光这许多的东西。
  杜衡却完全不睬,他或许压根儿不曾察觉围观的目光都是惊奇古怪的,只是自然地搛了一筷子鸡丁,小心送到狐狸的嘴边。
  狐狸始终被他圈在怀里,由他喂了两口菜,终于忍受不住了,挣着要跳出来。
  他发现自己顶顶烦的就是这样一件事:他一旦化出了原身,杜衡看他的眼光就也跟着变了变。他可不愿做一只宠物,像那什么大白一样,他可是堂堂的狐大王。
  况且,店里融暖,酒香氤氲,窝在杜衡的怀里,再由他伺候着进食,狐狸只觉得,难得平静下的心又怦怦跳了起来,皮肤掩在浓厚的毛发下,开始渐渐燥热起来。
  他心跳的越快,就挣扎地越厉害,只怕一不小心控制不住,被杜衡察觉出自己情动,先不论说肯定要向那呆子做一番解释,更可恨的是自己现下这样形状,纯属看得见吃不着,万一动了心思,那才叫煎熬。
  杜衡见他挣动的厉害,也不意勉强,就松了手,狐狸噌地蹿到桌子对面,低低地喘了两口气。
  杜衡见他点漆般的眼里水光潋潋,担心出了什么变故,忙问道:“你可有不舒服?”
  狐狸在大庭广众下不便开口说话,心中暗自庆幸了下,甩了甩头示意没事,好容易把注意力集中在菜肴上,风卷残云般大吃起来,只盼藉此把心里的悸动给压下来,吃着吃着,忽而又想:这菜分明同我上回吃的一样,可今日偏又这样好吃了呢。
  就抬头把杜衡瞄了一眼,心底了然:他可是不可或缺的佐餐剂啊。
  狐狸怀着心思,就也不注意究竟吃了多少,反正吃了满嘴满心的满意,然后打了个饱嗝,纵身下桌,瞥了杜衡一眼要他跟上,雄纠气昂地领着杜衡穿过众人惊诧的目光走向客房,留了一桌子空碟。
  
  杜衡隔了屏风在浴桶里泡澡,狐狸还化不出人形,就用这原身在小盆里扑腾水,洗的舒舒服服地,然后甩了甩身上的水珠,衔了条布巾裹在身上,蹿上床榻,团成一只毛球,左右滚来滚去,用布巾揩干身上的水分。他确实乏了,滚动了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隐隐察觉有人轻柔地摘掉缠在自己身上的布巾,又把软软的被子搭了上来。
  他耸动鼻子嗅了嗅,发现是杜衡的气味,和着清新的水汽,他便眨了眨眼睛,撑开一条缝儿来。
  杜衡只着了中衣,头发大约是用仙术弄干了,却也不曾束起,只蓬蓬地散在肩上。他站在床沿上倾身为狐狸覆上被子,脑袋侧着,一部分长发像水流一样蜿蜒地落下肩头,铺在狐狸面前的枕上,他见狐狸睁眼,便还了一个笑意,沉声道:“睡吧。”
  灯烛光昏暗,柔和了他的轮廓,一眼瞥去,愈发温润美好。
  狐狸便朦胧着眼打量了一会儿,觉得赏心悦目,才缓缓地开口问:“你呢?”
  杜衡侧了侧身,指了指地上的铺盖:“我在那儿睡。”
  狐狸呼吸沉沉,低声笑了一下,伸爪按住杜衡垂落的长发和衣袖:“别了,就躺在这儿……”
  杜衡眨了眨眼,诚恳地回答道:“怕你挤得慌。”
  狐狸尚在迷蒙,且觉得现下简直同梦一般好,他想,便是在梦里,说了怎样的话都也无所谓吧。
  按他原本的脾气,该是竖着眼哼一句“叫你睡就睡,这般婆婆妈妈做什么”,可现下他也懒得带上平日的面具,甚至摒弃了平时古怪的习性,只在这昏黄融暖的灯下,难得诚实的、悄声吐了句心里话:“是你睡着,我便不觉得挤。”说着,往床内蹭了蹭,又伸了脑袋过来,用牙齿轻轻衔着他的衣袖,央求般拽了拽。
  杜衡觉得心跳滞了一下,也不明了究竟为什么,只是依顺着慢慢躺在狐狸的身边。
  狐狸满足地呼了口气,困意袭上来,眼皮益发甸甸地坠下,他从喉间发出满意的呜呜声,把绒绒的脑袋往杜衡那儿抵了抵,湿润的长长的嘴贴着杜衡的脸,正要安心地坠进梦乡。
  岂料杜衡定定地睁着眼看他,像是喃喃自语,又像疑问一般沉声道:“你到底还是很在意,很想恢复记忆,是吧……”
  狐狸不提防他提了这事,一个激灵,困意顿时消退了,眼睛还带着水色,直愣愣盯着杜衡,口里飞快地应:“不是。”
  杜衡低声笑了一下,挥手灭了闪动的烛火,室内顿时暗沉了下来,狐狸清楚地看着杜衡泛着笑的眸眼,下一刻,就被杜衡用手轻轻覆上了眼睛。
  杜衡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的温存分明:“呵,看你和虎精对话时的样子,我就知道了。”
  居然被看透了,狐狸觉得这样真丢面子,可一想杜衡还惦记着这事,心里又有些高兴,只觉得脸上又有些热,似乎是循着杜衡温暖的掌心递过来的温度,便扭了扭头,妄图躲开去。
  可杜衡的手轻轻却又是紧紧盖着他的眉眼,好听的声音在他耳畔承诺一样说道:“往后,我也留心帮你看看……你且先安心睡吧……”
  知道就知道,说出来做什么!
  狐狸知道挣不出去,索性认命般安分下来,老实地把眼阖上,沉声哼道:“你眼神不好……看岔了……”然后就再不肯说话,只又往杜衡那儿扎了扎,伸了爪子抵在杜衡身上,柔软的皮毛触上他的肌肤。
  ——哼,居然被你瞧出来了,狐大王的面子往哪儿搁,你就先让我吃点儿豆腐聊以安慰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过年的洒糖^^甜的一章XD 
不知写的有米进步哩?总觉得写心理的时候就收不住爪的罗里吧嗦以及混乱不堪QAQ 
                  言归于好的讨好另有情调 
  狐狸四脚着地在院子里烦躁地走来走去,蓬尾巴甩着,把地上细小的尘埃扬起来,每每走到厨房门口,就要从嗓子底发出几声低沉的吼声。
  杜衡在厨房里忙活,不曾理他,虽然有很大一部分,是故意不去睬他。
  狐狸休养了好些天了,对自己的情状,他是挺懊恼的,可另一面,却又十分不以为然,到底不过是因为一时透光了法力,暂且变不出人形,慢慢攒着也就好了,压根儿没什么大不了。
  可杜衡偏挺紧张,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到了夜里月出,就逮他出来吐纳月华,一面传输灵力给他。
  狐狸被伺弄的油光水滑,倒也没什么好挑剔,就是杜衡死活不让他变出人形,说是费神,这点叫他难受的紧。
  他专注盯着杜衡的动静,看杜衡从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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