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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鬼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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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耗子攀锅上灶,咬坏粮食,这时大家都后悔了,庄上的老六因为气不过,打死了几只耗子,然后把耗子开膛破肚,挂在庙门口,结果第二天老六就不见了,好几天之后,发现老六横死在山里,死的那个惨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把老六的肚子破开了,里面的心肝都被掏的干干净净的,老六死的时候,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像是看到了可怕的东西,老六家的哭的死去活来的,后来陈耗子放话,说这就是老六得罪黑大王的下场,我们这才知道老六是被那个耗子精咬死的,大伙敢怒不敢言。

    后来这个耗子精越来越大胆,这回祸事临到我家了,那个陈耗子一大早就去我们家,一到家里就对我不怀好意的笑,我们早被黑大王吓破了胆,陈耗子一来,我赶紧端茶倒水,小心的伺候着陈耗子,陈耗子对我笑眯眯的说:“杨三呀,我今天正好有兴趣给你家孩子算算命,看看你的孩子有出息没有出息?”

    我一听赶紧说:“不用不用我家的孩子命贱如狗,不值得的算命。”

    陈耗子一笑,说道:“杨三你别这么说,我看你家的儿子,白白嫩嫩,细皮嫩肉,又长的俊俏,一定会有出息的,我算命的本领你是知道的。”

    人呀都经不住好话,陈耗子这么一说,我耳朵根子就软了,家里五个闺女,就这一个儿子,今年三岁,正虎头虎脑的,我们一家都把他当掌上明珠,陈耗子一说有出息,我很高兴,就赶紧把生辰八字报上,陈耗子在那里眯缝着眼睛,掐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过了一会,说道:“黑大王说的没错,你的儿子果真是真童子,那个杨三呀,我给你说一件好事,我们家黑大王想收你们家儿子当徒弟,你看看洗吧干净,抽空给黑大王送去。”

    我一听陈耗子的意思,这哪是收我儿子当徒弟呀,这分明是想吃了我的儿子,因为我可听说过,这些妖怪修到一定的程度,功力升不上去,就吃童子提高功力,杨道长你说我说的这个可对。”

    我想了想说:“所谓的童子,一般的分为五类,一是天界或者灵界的人,有些是神仙直接转世,有的是侍奉神仙的童子,二是前世修行的,像庙男庵女,扫地浇花的孩童,三是仙官仙女转世,带着一定的使命,这一类的是真童子,第四种是被神灵附体,这个就是所谓的身上有人,第五种是前世非人类,为修行的灵兽,转世投胎做人的,第四种和第五种虽然也算是童子,但和前两种是有区别的。

    大凡动物修行,都是或躲在深山,日夜咏经,食百草之露,采奇珍灵药,吸收日月精华,修行道行,炼制内丹,这是正道,有些修行的动物,不能潜心苦修,想着吃童子,提升功力。童子身非常重要!是童男则身轻体健、耳聪目清、冬天不怕冷、体力好身体棒、底气十足百邪不侵、童子元精生下的孩子体质好、聪明、性格及气质也属上流。

    妖怪要是吃了真童子,获得童子的元阳,功力就会迅速的提升,不过这样修行,有违天理,为上天所不容,会降下雷劫,用火雷焚烧。”

    大家听了都点点头,这时保国大声的说道:“这个耗子精实在是太可恶了,我们一定要除掉这个耗子精。”

    我说:“想除掉这个耗子精可不容易,得有一个万全之策。”

    保国说:“想什么万全之策?那个耗子精都吃人了。”

    我说:“对付这个耗子精,只有用猫才能行。”

    杨三一听,赶紧说:“杨道长你可别说了,这些猫只要到了庄上,死的死伤的伤,根本不是那个耗子精的对手。”

    我说:“那些都是土猫而已,我说的这只猫可不是一般的猫,而是一只猫王。”    “那位道长说:“各位施主,我先问你们几件事,第一你们家先人的棺木是薄棺?”

    年长一点的那个人说:“哪能呀,我们姑奶奶的丈夫当年可是做官的,所以盛殓我姑奶奶的那具棺材是厚棺,上等的棺木,刚才我们抬棺材盖的时候,七八个人都费劲。”

    道长点点头,继续说:“那我再问你们,盗墓能不能光明正大?盗完墓之后又该怎么做?”

    年长一点的那个人说:“道长这还用说,盗墓自古就是死罪,和江洋大盗同罪,抓着就是杀头,盗完墓之后,一般都是逃跑。”

    道长说:“既然这样,你们还不赶快放了车上的施主,难道真要枉害人命不成?”

    这时那些人不干了,有人说:“我说道长,感情没有偷你们家先人的尸首,这么大的罪,到你的嘴里怎么像吃了灯草灰,你说放我们就放呀?”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说起来,道长说:“你们刚才都说了,一个棺材盖七八个人抬着都费事,他一个人岂能自己搬到几尺远的地方去?再说了,盗墓这么隐秘的事情,而这个人盗完尸体不但不跑,还在那里等着你们抓,岂不是傻子不能?你们看他胸口的伤痕,看样子非刀剑所伤,亦不是拳脚所伤,像是被僵尸指甲抓的,上面这些皆是不能解释的地方,你们到官府告他,官府查实之后,反过来治你们一个诬陷之罪。”

    道长这么一说,这些人都愣在那里,道长说:“你们赶紧把人放了,我问问他是不是被僵尸所生,如果真是被僵尸抓伤,晚上尸毒发作,恐怕你们庄就是一场浩劫难免。”

    说到这里道长面沉似水,那些人一听赶紧的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把我扶下车。我跌跌撞撞的走到道长的跟前,给道长跪下,谢道长的救命之恩,道长说:“你不用怕,慢慢的把你遇到的事情说出来,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听想想自己受的罪,当时眼泪就流下来了,一边哭一边就把我的经历说了一遍,道长听了之后,脸色巨变,赶紧给我号脉,号了一会脉说道:“幸好还不太晚,尸毒没有攻心。”

    接着拿出来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给我服下,然后拿出一瓶子烧酒,蘸着白布,把我胸口的纸灰擦掉,每擦一下都钻心的疼,我知道这是道长为我好,于是就咬牙忍着,最后道长拿出白色的糯米粉给我敷上,那糯米粉变黑之后,赶紧擦下来,再敷上一层,一直到不变颜色,身上的伤道长也给敷上药。

    弄完了之后,道长对着大家说:“走,赶紧去你们的那个义庄。”

    那些人不解,问道长去义庄干什么。道长说:“你们的那个姑奶奶,尸体没有腐烂,今日炸雷,产生尸变,成为了行尸,这种行尸,五脏六腑都已经干枯,它们唯一就对人的血感兴趣,如果吸了人血,有了血的滋养,就会越来越厉害,到时候你们这一片的人都要遭殃。”

    道长这么一说,大伙都害怕了,有人问道长怎么办,道长说:“这个僵尸留不得,等抓到之后,用烈火焚烧,才能永绝后患。”

    道长说完之后,把排车上的盆叉清理干净,把我扶上排车,拉着我就朝着那个义庄走,等我们赶到义庄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家赶紧跑到屋里,我也被架着到了屋里,有人弄着了火折子,想到那个红棺材前看看,结果刚一到那里,就大声的喊道:“坏了,棺材又自动打开了。”

    我们赶紧过去看,一看棺材盖被扔到了一边,棺材里已经没有僵尸了,大家都知道错怪我了,就在大家都围着棺材看的时候,我忽然看见在道长的后面,有一个人影子,直直的站在那里,举着双手,脖子已经断了,直接歪在一边,长头发也在一边垂着,好像要朝道长抓去一样,这个影子我很熟悉,就是那个僵尸,于是大叫道:“道长小心,那个僵尸在您的后面。”

    我刚说完这话,那个僵尸就朝着道长扑过来,只见道长身子一闪,抽出宝剑,那把宝剑在黑夜里闪出一道亮光,这时僵尸见没有扑着道长,直接又朝我扑过来,我看见僵尸朝我扑来,就想逃跑,这时只见寒光一闪,僵尸的头颅滚在地上,那个僵尸咣当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这时道长让人找来木头,就在屋里把那个僵尸烧成了灰烬,当大家把事情弄完了之后,再去找那个道长,却发现道长不见了,大家议论纷纷,都说那个道长是神仙下凡。这些人知道打错了我,就给我赔不是,给我养伤,最后赔了我的一车瓦盆钱,我回家算了算,赔的钱比我卖瓦盆的钱都多。

    你们看到的伤疤,就是那次僵尸弄的,好了之后,就留下了那道伤痕,现在还清清楚楚的。”

    赵大爷说完之后,自豪的笑了笑,我们还正要再让谁接着讲时,门外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穿着一身露着棉花的黑布袄,有三四十岁,脸上冻成了紫红色,一进来就说:“请问三位道长在不在?”

    我们三个赶紧站起来,我说:“你是找我们吗?”

    那个人看到我之后,当时就跑过来,对着我说:“道长救俺儿子一命,救俺儿子一命。”

    我赶紧扶那个人起来,对着那个人说:“请问你有什么事,慢慢的说。”

    那个人说:“这位道长你可是姓杨?”

    我点点头说:“是呀,我是姓杨。”

    那个人说道:“我们可是当家子,我叫杨三,没有大号,家住在山里的黑风沟,今天来找杨道长,就是救我儿子一命的。”

    我说:“当家子大哥,你先坐在这里烤烤火,有什么事,咱们慢慢的说道一下。”

    说着话我到屋里给杨三端来一碗热水,让杨三喝了点水,然后说:“这回你慢慢的说是怎么回事?”

    杨三说:“唉,这件事说来话长,其实也怨我们自己,你们也知道,我们穷山僻野的,历来山精树怪就多,所以我们庄的小庙也多,有供黄仙的,有供树仙的,有供刺猬仙的,反正供什么的都有,本来以为仙多了会有好日子过,可是没想到这些神仙越多,我们的日子就越不好过,整个庄上,就是吵呀闹呀,没法过日子,后来庄上来了一个神汉,名字叫陈耗子,这个陈耗子算命有一套,我们庄上的人找他算命,没有说不准的,大家都叫他陈半仙,有一天庄上的人问陈耗子说庄上老是乱,不知道怎么回事。

    陈耗子蹲在那里算了半天说:“你们庄上乱主要的是神太多了,那些山精水怪的只想着要供奉,挣香火,挣地盘,如果要想庄子安宁,就得请一位正神,压制那些庄上的那些动物神。”

    我们都把陈耗子当成神一样的人物了,他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听,他让我们在庄上找出三间明亮的大屋子,然后给他找来塑像的,给那位正神塑像,并且告诉我们,在没有弄好之前,任何人不准到那里看,一直半个月,那堆塑像终于弄好了,等开光的那一天,大家过去一看,都惊呆了,庙里的塑像不是人,而是一只如同猛虎下山一样的大耗子,那只大耗子长相非常的凶恶,一条尾巴弯在身后,身子后面高前面低,眼睛血红,一双爪子搭在台子上。”    “也许这个僵尸用的劲太大了,想把手从门板里拔出来,可是它的躯体不能弯曲,根本拔不出来,我一看僵尸被困住了,撒腿就跑,可是跑了几步之后,我忽然想到这个僵尸如果不除掉,一会还会追我,咱们的老人可说过,僵尸虽然不能想,但是它们能记住人的气味,它们会根据人的气味,追着人去喝血。这里可是野地,又下大暴雨,僵尸的手指甲,如果从门板上拔下来,一定还会追我的。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手里还有绳子,给僵尸来一个五花大绑。手里的绳子还没有扔,这根绳子,正好绑那个僵尸,于是我拿着绳子,朝僵尸的脖子套过去,想勒住僵尸的脖子,我这一用绳子套,可麻烦了,由于我一用劲,僵尸的手指甲,从门板里拔出来,我一看僵尸的手指甲从门板里拔出来了,赶紧的用绳子勒住僵尸的脖子,想勒死僵尸,可是有一点我忘了,那就是僵尸已经是死了,没有生命,没有灵魂,根本不会再死。

    我使劲的勒着僵尸,僵尸也使劲的挣扎,那个僵尸的劲很大,拽着我的身子往前走,我一看没有办法,一反身把绳子背在背上,然后咬牙一用劲,然后猛的朝前一甩,僵尸被我这一个过肩摔,直接摔到我的前面来,我用的劲有点大,僵尸的脖子好像被拽断了,往下垂着,我还没有来的及看清楚,那个僵尸忽然伸出两只手,朝我的胸膛抓过来,这一下子我躲的有点慢,被僵尸的一根手指甲,划破了一大道血口子,僵尸的手指甲锋利无比,和钢刀差不多快。

    我看了眼那道血口子,也顾不得止血,赶紧用绳子把僵尸捆住,三下五除二的把僵尸捆了一个结实,然后一脚把僵尸踹倒,这时才处理身上的血口子,这一道血口子很深,这可是荒郊野地,没有什么药材,就是有药材,我身上也没有买刀伤药的钱,那种药金贵的很,不过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咱有办法。擦了擦身上的血,我到了那个棺材前,对着棺材磕了一个头,说道:“棺材里的好人,我借您点东西用一下。”

    说完我就抓起地上的纸灰,撒在伤口上,然后用我的衣服扎起来,外边还在下着雨,伤口怕淋雨,我就想着等雨停了再走也不迟,看了看地上的僵尸,那个僵尸一动也不动,像是本来就没有动过一样,我看着心里膈应,就到了门外屋檐下避雨。坐在屋檐下,我感到一点困,于是就闭着眼睛,想歇一会,没想到这一闭眼睛,就睡着了。

    “打死这个盗尸贼。”“剥了他的皮。”

    我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那里喊,接着身子就是一阵剧痛,我赶紧睁开眼睛一看,在我的面前围着一群人,这群人正在那里打我,我赶紧说:“别打了,别打了。”

    “打死你这个盗墓贼都活该。”“你盗我家先人的墓,今天被我们抓住了,还有什么说的。”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一边说一边打,根本不容我叙说事情的原由,我大声的说着事情的经过,这些人把僵尸的绳子解开,然后绑在我的身上,用布塞住了我的嘴。继续打我,本来这根绑僵尸的绳子,现在成了绑我的绳子,感觉再这么下去,会被他们打死,就在这时一个年长一点的人说:“行了,行了,别打死了,明天我们把他送到县城见县太爷,请他老人家主持公道,这个开棺偷尸,这可是大罪。”

    我一听他们这伙人把我当成了偷尸体的贼,我这个可是冤枉死了,怪不得人们常说哪个庙里都有屈死鬼。”

    赵大爷说到这里,脸沉下来,好像在回忆当初的痛苦经历,其实也不怨这些人揍赵大爷,在那个时候流行冥婚,也叫阴婚,是为死去的人找配偶。有的少男少女在定婚后,未等迎娶过门就因故双亡。老人们认为,如果不替他(她)们完婚,他(她)们的鬼魂就会作怪,使家宅不安。因此,一定要为他(她)们举行一个阴婚仪式,最后将他(她)们埋在一起,成为夫妻,并骨合葬,免得男、女两家的茔地里出现孤坟。

    后来破四旧,破除迷信,慢慢的配阴婚就退出了我们这里的历史舞台,不过近年来慢慢的这种风俗又兴起,这个世界上,有人买就有人卖,渐渐的配阴婚,成了一种交易,有专门盗尸体的贼,以卖尸体牟取暴利,其实那不是现在才有的,我们那个时候,也有专门盗尸体的贼,这些人盗尸体,也盗墓,所以那个时候,大家都痛恨盗墓贼。

    赵大爷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对我们说:“哎呀,大家不知道,那一顿我可叫揍惨了,他们揍完了我,又把僵尸重新装殓起来,从他们的言语中,我听出来了,那个红棺材里的人是他们的先人。收拾完了之后,他们就把我提着,拽到了门外边,然后找了根木棍子,把我车上拉的瓦盆,砸了一个干干净净,砸瓦盆的时候,我都心疼死了,这瓦盆都是在咱山东老家拉来的,到这里不容易,眼看这一趟,就白费心血了。事情还远没有完,这些人砸完瓦盆,然后把我扔到盆叉上,这些盆叉有的还很锋利,我在上面一股钻心的疼,可是不敢动,一动更是疼的要命,我躺在自己的排车上,在上面低声呻吟着,我不敢高声的呻吟,因为只要我的声音一大,就会惹来一阵拳打脚踢。

    这些人拉着我的排车就走,也不管路的颠簸,就那样一直往前走,当时我就觉的再这样下去非死了不可,天已经黄昏了,排车在泥泞的路上走着,忽然陷进一条沟里,这些人使劲的一推车,我不由自主的哀嚎一声。

    忽然有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众位施主,车上的这个是什么人?你们这个样子会把车上的人给折磨死的。”

    “折磨死就折磨死,这个盗尸体的贼,死了正好。”

    那些人当中,有人义愤填膺的说,我这时朝那个洪亮的声音望过去,仔细的一看,这个人是个道长,头发、眉毛、胡子都白了,可是这个道士虽然须发皆白,但是面皮却像婴儿的皮肤一样,脸上没有皱纹,眼睛显的格外有精神,头上束发,插着一根竹簪,身上穿着一身赭黄色的道袍,身后背着一把宝剑,真是如同仙人一样。

    抓我的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大有要把我就这样活活折磨死的样子,这时那个道士说道:“你们这些人此言差矣,你们怎么就知道他就是偷尸贼?”

    那个年长一点的人说道:“道长,我们这些人不会平白无故的诬赖这个人的,我们发现这个人的时候,这个人正在那里睡觉,我们进屋里一看,我姑奶奶的那个棺材,棺材盖已经到了三尺多远的地方,棺材里空空如也,我们赶紧找我姑奶奶的尸首,没有想到姑奶奶的尸首,已经到了屋子的另一边了,只见他老人家身上被五花大绑,脖子都被勒断了了,那真是惨不忍睹,我姑奶奶本来就是一个横死之人,没想到死后还被这个贼开棺偷尸,我们这些后辈,感到对不起她老人家。”

    我一听赶紧想辩解,可是嘴里有东西,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在那里使劲的摇头嗯嗯着,我希望那个道长能给我主持公道。”    赵大爷继续说:“看到前面有房子和院子,我心里高兴,就赶紧的拉着排车往前走,这时天阴的跟黑锅底似的,隆隆的闷雷声在头顶响起,我紧走慢走,就到了那个院子,院子的门开着,我看见门口有匾额,不过我不认识字,只认识一个赵字,天下姓赵的是一家,我心里先是一阵高兴,这个可是当家的地方,可是刚高兴了一会,就高兴不起来了,往院子里一看,院子里长满荒草,显的特别的凄凉,里面的房子门都大开着,从大门口往里望过去,里面竟然放着棺材,因为是下雨天,屋里黑漆漆的,看起来十分的诡异。我一看明白了,这个地方原来是义庄,怪不得在野地里盖一座院子。”

    义庄现在已经没有了,在以前多的是,义庄始于北宋。仁宗时范仲淹在苏州用俸禄置田产,收地租,用以赡族人,固宗族,系取租佃制方式经营。不过我的记忆中,义庄早就没有那个功能了,到后来义庄主要的作用是那些死在异乡无处安葬,或者等着家人安葬,或者是无钱安葬的贫苦人家,暂时存放骨灰和棺材的地方,

    “看着阴森森的义庄,我感到头皮发炸,就在这时,忽然头顶一个炸雷响起,哗哗的雨水就落下来,雨越下越大,我车上的瓦盆不怕雨淋,可是我不行,如果被雨水一激,在外乡病倒了,可就完蛋了。我此时已经顾不得害怕了,赶紧的放下排车,朝着义庄的屋子里跑去,到了屋里里一看,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在义庄里有十来口棺材,新旧不一,那些棺材有的很厚重,这样的一般是有钱的人家,有的棺材很单薄,不用说这是平民家的棺材,在棺材旁边,还有许多坛子一类的东西,这些东西不用说都是装骨灰的,有些穷人买不起棺材,就用坛子盛放骨灰。

    有一具棺材是新棺材,在棺材的前面有牌位,牌位上写着赵什么的,牌位前有烧的纸灰。反正我就认识一个赵字,这个可是我们老赵家的死鬼,于是我赶紧过去,双手合十,对着棺材说道:“棺材里躺的前辈,我和您老人家可是一家子,一家人不吓唬一家人,我避避雨就走。”

    接着我作了一圈揖,说道:“各位在这里睡觉的前辈,我就是一个外乡人,因为下雨,才在这里避雨的,停了雨我就走。”

    俗话说礼多鬼不怪,我求了一圈之后,就找了一个靠着门的角落,坐在那里盼着雨早点停下来,可是心里越是盼,雨就下的越大,滚滚的闷雷声,一声接着一声。这时我忽然听见有动静,吱吱嘎嘎的,像是用人在划动什么东西,这个声音就在屋子里。

    那个声音让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声音还在继续,我越害怕,就越想知道那个声音是怎么来的,于是我起身寻找声音是哪里发出来。于是我站起来,慢慢的顺着声音走过去,发现声音是从一具棺材里发出来的,那具棺材是一具红棺材,年代有点久远,上面的红漆都脱落的,我一看红棺材,当时吓的身子一抖,这样的棺材可都是横死之人的棺材,据说横死之人,变成厉鬼的机会最大,所以用红色的棺材,封住厉鬼的鬼魂。

    棺材里还继续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我吓的赶紧跪下,对着棺材说:“棺材里的姑奶奶,不。老姑奶奶您不要吓唬我,冤有头债有主,我就是一个避雨的人,避完……”

    我刚说到这里,忽然从棺材后窜出一个黑黑的东西,我正跪在那里,这个黑东西,把我吓的当时往后一退,就坐在了那里,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等我的心稍微的静了一静,朝着那个黑影子看去,这一看差点把我的鼻子都气歪了,出来的这个黑影子,原来是一只大老鼠,这只大老鼠,比普通的老鼠大的多,浑身花白的皮毛,两只眼睛血红,一条尾巴又粗又长。

    此时的那只大老鼠正坐在那里,翘着两个小爪子,瞪着眼看我,我嘴里骂道:“娘蛋的,原来是你在吓唬我,看我不弄死你。”

    说着话我就朝四周望去,看看有什么东西,能打这只大老鼠,这时忽然看见,地上有根绳子,这根绳子有大拇指粗细,是那种结实的麻绳,那根绳子应该是抬棺材用的,我当时顾不了那么多了,从地上捡起绳子,在手上握了几圈,然后扬起绳子,就朝着那只大老鼠抽过去,没想到那只大老鼠机灵的很,看着我把绳子快抽到它身上的时候,它的身子一扭,跑到了那个红色棺材的跟前,然后顺着棺材底,爬到了棺材的头上,朝着我吱吱直叫,好像是在嘲笑我。

    我当时就火了,这时已经忘记了害怕,拿着手里的绳子,就朝着大老鼠抽过去,而那只老鼠又朝着屋里里面的坛子旁跑去,我赶紧追到坛子那里,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过,轰的一声炸雷响起,把我吓的一愣。

    随着炸雷响起的时候,背后也传来轰的一声,我赶紧朝后面看,只见那个红棺材的棺材盖已经飞到了旁边,从棺材里坐起来一个人,那个人长长的头发,一张雪白的脸,如同白纸一样,双眼深陷,脸上的皮肉,紧紧的附在骨头上,我一看麻烦了,这个可不是人,而是一具僵尸,肯定是刚才的惊雷,引起了诈尸。

    这时棺材里的僵尸忽然一下子站起,没有弯腰就直接一下子站起来了,它站起之后,好像在找东西,慢慢的转动僵硬的脖子,我都能听到扭动脖子的吱嘎声,这时僵尸的脸慢慢的转到我这边,它的眼珠子虽然像是已经没有了,可是我能感觉到,它一直盯着我。

    我这时看清了僵尸的脸,僵尸的头发像是枯萎的荒草,乱糟糟的,就那样蓬松的安在脑袋上,整个的脸虽然不是骷髅头,可是比骷髅头还要难看,张着嘴,嘴里有四颗獠牙,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

    忽然它整个的身子转过来,伸直了两只胳膊,我看见僵尸那双手,如同枯树枝一样,长长的指甲闪着寒光,僵尸一下子从棺材里蹦出来,接着朝我蹦过来,它的身子不能弯曲,只能直直的朝前蹦,我知道僵尸这是想喝人血,我可是听老人说过,僵尸喝了人血之后,慢慢的修炼就能成尸妖,成了尸妖的僵尸,到时候可就厉害了。

    僵尸一蹦蹦的朝我冲过来,我的娘呀,那真是太吓人了,我吓的撒腿就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被它抓着可是要命的事。我在屋里跑,那个僵尸就在后面追我,它蹦的速度越来越快,我几步跑到了墙边上,僵尸随后而至,我现在必须得跑出去,如果跑不出去,那可就完蛋了,这可是逃命,幸亏我脚力快,一扭身子,那个僵尸扑了个空,我管不了那么多,就朝着门口跑去,可是刚到门口,那个僵尸已经跳到我的前面了,我本来是要跑出去的,僵尸一下子拦在门口,伸着那双可怕的手,就朝我的脖子抓过来,我当年手脚利索,一看到僵尸朝我抓来,我使了一个千斤坠,那个僵尸双手一下子插在门板上,你们不知道那个僵尸多厉害,锋利的手指甲居然一下子插到了门板里,这要是插在人的皮肉里,一定会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二爷可能年纪大了,说了一会拄着拐杖,在那里歇了歇,然后接着说:“这个癞子头哭了一会,忽然惊恐的说:“二爷,我这一和你说话,一件要命的大事差点给忘了,我这次冒着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危险,提前回秧,就是为了这件事。二爷您赶紧的让全庄的人都到我的门口,晚了就来不及了。”

    那个癞子头好像非常的急,说完这句话,忽然之间就不见了,我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梦,这时我听见癞子头在外边敲门,一个劲的吼,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危险的大事,癞子头这是想报乡亲们的恩情了,于是我就起床挨家挨户的劝说,让大家伙都到山上来。乡亲们看到了吗?人心都有好的一面,即使是恶贯满盈的人,也知道悔改,书上说过,人之初性本善,大家的房子不是被泥石掩埋了吗?癞子头把盗墓弄来的金银珠宝,都藏在鬼见愁上的山洞里,一会大家去山洞里拿出来珠宝,重建我们的家园。”

    牛二爷说完之后,大家听了都非常的高兴,这真是绝处逢生,于是大家伙跟着牛二爷到鬼见愁那里,鬼见愁是一个非常陡峭的悬崖,上面还隐隐约约的有一根绳子,因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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