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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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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白青。
志诚压着嗓子应了一声,还没容他说话,白青就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让他坐在铺沿上,然后把嘴凑近他的耳朵,低而急促地说:
“你别出声,听我说。小青在这里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小朋友,叫二毛,我让他打听你家嫂子的消息,他说了这么一件事,昨天晚上……”
志诚听完白青的话,心再次狂跳起来,怎么也压抑不住,声音也不由大起来:“那个废井在哪里……”
白青急忙堵他的嘴。压着嗓子说:“小点声,铺上有别人睡觉……你别着急,听我说。我听后怕不实,又让小青把二毛找来问了一下,看来是真的,他家就住在那个废井附近,当时,他亲眼看到一辆‘三菱’开去了,抬下一个麻袋扔到了井里。他说,他当时藏到一堆煤矸石后边,见那麻袋里的东西还动着,看上去象是个人……”
志诚觉得心好象跳到嗓子眼。昨天晚上……算起来,肖云不是应该昨天到达乌岭吗,难道他们把她扔到废矿井里了……天哪,肖云,你……妈的,李子根,我跟你不共戴天!
白青猜到了志诚的心,又低声说:“大哥,你先别着急,那麻袋里也许是别的东西!”
不可能,能把什么东西装到麻袋扔到井里呢?而且,为什么要半夜三更的呢?十有八九是肖云遇害了……
这么一想,志诚眼泪涌上来,完全是下意识地抽泣一声。白青又赶忙劝说道:“大哥,你别这样,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时候,急也没用,关键是把事查清……大哥,你冷静点,千万要冷静啊……”
听着白青的话,志诚真的略略冷静下来,控制着感情低声问:“那个废井在哪边,离这里多远?我现在就去!”
“这……在北边,听小青说,也就七八里路,让小青领你去吧!”
原来,小青早做好了准备,正合衣卧在哥哥身边,听到这话,立刻象小猫儿一样跳下地。白青又道:“别着急,带上照亮的东西……对了,带盏矿灯,还有安全帽,用得着……”
这些志诚身上都有。他刚要迈步往外走,又想到井下的事,回头小声问白青道:“我下井的时候,遇到一个姓杨的,可我跟他接触过,矿里都说他是潘老六,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白青一愣:“潘老六?他原来是和我一班的,我回来后还没见过他……对,我跟你说了,我那一班人都不见了,还有华长春,丘明……”
志诚一下想起,昨天来六号井接触的三个人中,就有两个人叫这个名字,白青怎么说他们不见了呢……对了,那完全是一场骗局,三个人都是假冒的,而且,赵汉子昨天早晨也是演戏。当时,这个六号井还没有完全复工,当时的场面都是临时凑起来应付你的。也真难为了他们!
这时候,再细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时间紧迫,志诚对白青说了声“以后再跟你谈”,拉着小青就要往外走。这时,忽听铺上有人问了声:“几点了,该接班了吗?”随之电灯亮了,一个人从被窝坐起来,一边揉眼睛,一边向这边看来。志诚觉得他有点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正不知说啥好,白青把话接了过去:“啊,还没到点,不过快了,这位大哥有点事先上来了!”然后向志诚一使眼色,让他快点离开。时间紧迫,志诚也顾不上别的,一拉小青就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个人已经爬起来,嘴里说着:“不行,十二点得接班,该起了。”把一件迷彩上衣披在身上。
志诚猛然认出此人是谁。不由吓了一跳,赶忙掉过头向外走去。走出好远心还七上八下的,不知他认没认出自己。
他就是那个在平峦客运站认识的迷彩服。
不过,志诚此时没有时间想得太多,肖云的安危完全占据了他的心。他简直无法想象,她会受到怎样的虐待,被扔进废井内会是什么情景。这时候,他忽然同意了豁子说过的话:“妈的,我要把这里炸平!”
走出好远,他才想起应该打个电话,可又想,现在一切还不确定,等把一切搞清再说吧。 心急腿快,志诚恨不得马上赶到目的,走起路来脚下生风,小青不得不一路小跑才跟得上他的脚步,很快就气喘吁吁了。好半天志诚才意识到这一点,强制着放慢步伐,回头拉住小青的手,歉意地问:“你这么小年纪,跟我冒险,害怕不害怕?”
小青干脆地说:“不怕,我哥告诉我了,你是警察,跟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
志诚心里很感动,又打听起他家的情况。原来,他们除了弟兄俩,还有父母,可身体都不太好,干不了太重的活,日子很苦,白青考上大学也念不起,就下来打工挣钱,供小青念书,还说,只要他好好念,他一定想办法供他,让他念大学。可来乌岭不到两个月,腿就砸伤了,他只得向学校请假来侍候。不过,他没有耽误课程,把课本带来了,哥哥每天帮他补课……
听着小青的话,志诚心里酸溜溜的,可不知咋安慰他才好,只能紧紧拉着他的手,心想,按说,义务教育不用学生家里花钱,可这几年不知怎么搞的,学生念书负担越来越重,一些穷地方的孩子,连中学都读不起了,这义务教育比不义务教育负担还重。可是,他对此无能为力,只是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如果这次能平安救出肖云,一定想办法帮助他们,让这个孩子安心念书,考上大学!”
路上,小青又简要介绍了二毛的情况:他家是当地人,爹爹原来是农民,几年前因下小煤窑死于矿难,窑主赔了三万块钱,他家用来盖了所砖房。后来,由于小煤窑乱挖滥采,一直掏到他们家的房子下面,导致好好的三间砖房裂了大口子,还要塌陷,可找谁谁不管,所以他恨那些开煤窑的。因为父亲死了,家里穷,别人家后来都另选地址盖了新房,只有他家还在原地。加上他家附近两口井下的煤采空了,井废了,平时很少有人去那边,所以,昨天夜里他听到汽车响有些惊奇,从家里溜出来看,见一辆“三菱”开向一口废井,下来两个人,抬着一个麻袋扔了进去。车走后他还跑到跟前看了看,见里边黑洞洞的,有些害怕,就回家了。
志诚听得脚下直发软。看来,肖云十有八九遇难了。他们可真心黑手狠哪,居然把人塞进麻袋扔到废弃的矿井里。这可真是销赃灭迹的好地方,煤井好几百米深,又废了,平日谁敢下去呢,谁能想到会把大活人丢下去呢?天哪,几百米深,人要丢下去还有好吗?肖云……
稍感安慰的是,小青说,他昨天跟二毛去看了,那是一口斜井。
虽然天上有月亮,可不时有浮云飘过,所以,月光总是朦朦胧胧的。这正适合需要,月光太亮容易被人发现,没有月光又走路不便。他边走边暗暗祈祷:“苍天在上,保佑肖云好好的活着,保佑我顺利把她救出来……”他平时是不迷信的,可这时真的希望有什么观音菩萨来保佑她!
可是,此刻,他身边只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道路变得狭窄而残破,景色也荒凉了很多,月光下可以明显看见地面塌陷的惨景。一棵大树倾倒了,扎根的脚旁出现了一道〃奇〃书〃网…Q'i's'u'u'。'C'o'm〃深深的沟豁,大部分的根须裸露在外边,只有一少部分枝杈上还残留着叶子,已经陷入濒死状态。一块土地荒芜了,因为它的躯体上出现一道宽大的沟豁,没有沟豁的地方也被大量的煤矸石所覆盖。尽管不能看得十分清楚,可仍能深切地感受到这里受到的破坏和苍凉与冷寂。这是一块没有生命的土地。
一阵狗吠声突然从远处传来。小青向前一指:“那就是二毛家……往那边走就是那口废井……哎,你看……”
小青手指着前面轻声叫起来。志诚询声望去,看到远方好象停着一台车……不,是两台,还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
这又是怎么回事?
志诚拉了小青一把,隐下身形,迅速向前接近。正好这时月光被浮云遮住,他们没费多大力气就接近停着的车辆,隐隐有吵嚷声传过来:
“……二妹,你别逼我了,快跟我回去吧……”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变成了女声:
“不,我不回去,我一定要看一看……你们敢,快放开我……”
好象是李子根妹妹的声音。
接着传来撕扯挣扎的声音和清脆的打耳光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志诚想上前,可身单力孤,情况不明,只能控制着自己,和小青伏在一堆煤矸石后边,竭力睁大眼睛向前观察。朦胧中,好象有人被架上车,接着听见关车门的声音,两辆车先后发动,向这边驶来。他们急忙把身子伏得更低,车迅速从眼前驶过。因为天色太暗,看不清楚里边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志诚却凭直感觉察到,这个情况与肖云有关,与自己即将前往的废井有关。
2
在小青的引导下,很快就找到了那口废井的位置,可二人到井口一看愣住了。
原来,井口已经被封死,大大小小的煤矸石将井口堵得严严的。
小青说:“这……昨天还敞着呢!”
这么说,是刚堵不久的。为什么要堵上?
此地无银三百两。
志诚二话不说,就动手拆除推砌的煤矸石,小青也上前帮忙。还好,它们只是匆忙中堆砌在一起的,结合也不紧密,只用了二十来分钟,就把巷道打开一个口子,可以钻进一个人了。
志诚把头向里探了一下,只觉黑洞洞深不可测。回身对小青说:“你留在外边,我下去!”
小青:“这……大哥,我和你一起下吧!”
志诚:“不行,你在外边望风,我进去后要是发现什么,会给你信号的!”
小青答应了。
志诚把头上的矿灯拧亮,向黑暗的巷道钻下去,把目光和灯光一起投向前方,顿时吸了一口冷气。
跟眼前的情景相比,你下过的六号井简直不算什么了。
这是口废井,井口的支撑设施大部分已经被人拆掉,头上、身旁的石块呲牙裂嘴,好象随时要扑落下来,把人吞食掉。而且也确实有些石块已经落下来。再往前看,虽说是斜井,坡度甚至比六号井还要陡,而且踏脚的小坎已经踩平,有些地方的井壁和顶部已经坠落下来,使人望而却步……
可是,志诚不能却步,他必须下去,有天大的危险也要下去,即使死到里边,也要下去。因为他的妻子在里边,他一定要下去,她就是死了,也要见上一面……
想到这里,志诚的眼睛又湿了,边往下走边抽泣着低语:“肖云,我来了,我来了……”
强烈的惦念战胜了恐惧。志诚一步步向前、向下方走去,越走越远,越走越深,可是,十几分钟过去了,估计已经走出一百多米,巷道坡度变缓了,还是没见那个麻袋的影子。
难道二毛的话有假……
不,志诚用头上的矿灯仔细观察着脚下,发现地上好象有物体滑过的印迹。还得往前走……
……
志诚的脚突然停住,浑身激灵一下。
黑暗的前方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志诚的心狂跳起来,极度的恐惧和狂喜交替着出现在心中,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喊了起来:“前面有人吗?是肖云吗……”
动静又消失了,再也听不见了。
怎么回事,是听错了耳朵,抑或是……
志诚僵在原地,巨大的恐惧忽然征服了他的身心。
是啊,谁知道前面是什么,在这黑暗的地下,这个人迹不见的地方,谁知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隐藏着……曾经看过的美国电影《异形》里边的情景忽然出现在眼前,那些狰狞可怖、瞬间就把人吞食入腹的残忍怪物就在前面,就在前面……
这时,前面又发出了一个声音,一个暗哑的声音。
不,不可能是怪物,是人,一定是人,是肖云,一定是肖云……
一瞬间,志诚忘了一切,用颤抖的声音大叫起来:“肖云,我来了,我是志诚,你等着,别害怕,我来了……”
志诚跌跌撞撞向下跑去,一直跑到斜面尽头,终于看到一件东西,对,是一个大麻袋,里边鼓鼓囊囊地装着东西,一看就是人形,声音也是从里边发出的。
志诚冲了上去。
是的,是一个人,志诚摸到了人头,手臂。一时间,他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边流泪边用哄小孩般的语气叫着:“肖云,别害怕,我是志诚,我来救你了,我马上把你放出来……”
麻袋口紧紧地系着,志诚连扯带咬,好不容易才解开,发现里边确实有一个人,一个血污满面、五花大绑的人,嘴还被破布堵着。可他马上发现,这不是肖云。
因为,这人的身材要比肖云高大得多,而且穿着迷彩服,完全是一个打工仔的模样。更主要的是:他是男的。
志诚既失望又有欣慰:失望的是白忙一场,仍然没有找到肖云。欣慰的是,肖云没有经受这悲惨恐怖的经历。
因为血污遮盖着脸,再加上光线太暗,一时难以看清麻袋里边男人的真面目。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他还活着。因为他被堵住的口中,不时发出衰弱的呻吟。
不管是谁,先救了再说,志诚手忙脚乱地先把该人口中的破布拽出,又费力地解捆绑的绳索,边解边问:“你是谁,这是怎么回事……”对方回答几声,却因为伴合着痛苦的呻吟,加之声音太小,没有听清。当志诚把绳索完全解开,把一条硕大的麻袋从他身上退下的时候,被救者一下歪倒在他怀里,嘴巴靠近了他的耳朵,他终于听清了他的回答:“谢……谢……你,我……是……张……大……明……”
什么!!!
志诚大惊。他万没想到解救的会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志诚一边使劲儿扶住张大明,一边焦急地大声发问。张大明困难地说:“等一会儿……再说,快……快点……离开……这里……”
他说得对。志诚努力搀扶他站起来,往井上走去。然而,也许是手脚被捆绑的时间太长了,也许身上有伤,也许是长时间没进食而衰弱,张大明勉强站起来,行动却十分困难,巷道的坡度又陡,在志诚的搀扶下,非常艰难地往上攀爬,走两步退一步,不超过十步还得停下来喘息,不一会儿,志诚就满身大汗,可仍然坚持搀扶他往上走,边走还边想着这奇遇。一段时间以来,他一直把他当做情敌,想不到今天却救了他,这到底是福是祸呢?他到底来这里干什么呢……他一边用力架着他一边问:“你什么时候来的,看到肖云了吗?”
张大明喘息着回答:“肖云……在李子根……手里!”
志诚喜忧掺半。喜的是终于有了肖云的确切信息,她没有被抛入井中,忧的是她落入李子根手里,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同时,也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自己千辛万苦没找到她,张大明却先得到了她的信息。进而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里边是不是有别的事,难道他和肖云……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志诚暗骂自己一句,急忙追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子根把她怎么了,她现在在哪里?”
张大明跌跌撞撞地边往上爬边回答:“这……一句两句……说不清,快……咱们先上去……再说……”
可志诚等不及,一边竭尽全力搀扶着他,一边焦急地催问着:“咳,你先简单讲一下吧,把人急死了!”
张大明:“这……从哪儿说起呢……其实,我……就是为了……找她……才来这里的……”
在张大明断断续续的谈话中,志诚大概知道了他来乌岭的经过。原来,那天他给煤矿打过电话后,产生一种不好的感觉。因为肖云曾给他打过电话,说她在乌岭,可他们却一口咬定她没去过,加上深入煤矿调查工人生存状况的建议是他提出来的,肖云要出了事,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在志诚上路的同一天赶来这里,并同样采取了相同的手段,化装成打工仔,下到矿井中。和志诚不同的是,他已经事先估计到当地的复杂性,在行程上绕开了平峦县城,从省城坐火车直接赶到清泉,再从清泉赶到乌岭,因此没有和志诚碰到。
张大明说,他来到后,很快就知道这里出了重大矿难,分析肖云的失踪和此事有关,可苦于没有确切消息。肖云的情况,是他前天中午休班时在一家小饭店吃饭时偶然听到的……
说到这里,张大明实在讲不动了,无力地瘫在地上,声音微弱地说:“先……歇一歇吧,我……实在……动不了啦,已经……一天一夜多……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了,头上……流了不少血,浑身……也疼得……厉害!”
志诚也累得呼呼直喘,看着张大明说不出话来。心想,自己下井不到八小时就饿成那个样子,他却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肯定更是饿得厉害,现在硬逼他讲话有些过份。可内心的焦急又实在难以控制,喘息片刻,志诚抬头看看斜上方,洞口的亮光明显了,就低头对张大明道:“怎么样,缓过点来吧,就快出去了,咱们走吧!”不等回答,就架起他向上走去。张大明也咬着牙坚持着,而且,主动讲述起来。
张大明说,他到那家小饭店吃饭时,进来一个汉子,在他的邻桌坐下了。因为汉子的脸上有两道明显的抓伤,而且非常新鲜,还有血迹,引起他的注意。不一会儿,另外一个汉子走进来,惊讶地问怎么回事,脸上有伤的汉子脱口说出:“妈的,还不是那个狗娘养的女记者挠的!”他就更加注意起来,一边慢慢吃饭,一边倾听他们说话。可他们的话音很低,头对头嘀嘀咕咕的,他模模糊糊只听个大概,好象是有个女记者化装来乌岭煤矿被他们发现,抓了起来……
“我……一下就……猜到,她是……肖云,一定是肖云……”
张大明继续说,后来,他想了好多办法都没有打听到进一步消息,就亮明身份,闯进乌岭煤矿办公大楼,直接找到李子根,向他要人。李子根虽然态度很好,却坚决不承认有这回事,他也拿不出证据来。二人越谈越僵,张大明又透露出掌握了当地发生重大矿难的证据,这下坏了。李子根当时没说什么,当天晚上还好酒好菜地招待他,饭后,又把他架上一台“三菱”,说拉他去休息的地方。他被两个汉子挤到后座中间,觉得苗头不对,已经晚了,“三菱”直接驶出郊外,几个汉子把他五花大绑,堵上了嘴,塞进一条大麻袋中,扔到了这口废井里,他浑身裹着麻袋往下滚,虽然头撞破了,万幸的是没有致命伤,一直坚持到现在……
张大明呼呼地大喘着,停止了讲述。志诚听完急忙问:“这么说,你也没看到肖云,也不知她现在什么情况?”
张大明默认了。
志诚的心又提起来:天哪,她能不能早被他们扔进另外一口废井里了……
终于出了井口,张大明一下瘫倒在地一动不动了,志诚也坐在地上呼呼大喘起来。
3
怎么办?
目前,有两种选择。一是前进,继续寻找肖云。可到哪里去找?如何去找?最简单的办法是直接去见李子根,逼着他交出人来,他要不交就跟他不客气。在感情上,志诚最想这样做,恨不得马上站到他面前,揪着他的胸脯大叫:“你快把她交出来!”然后一顿痛打……
可是,理智提醒他,这样做肯定不行。张大明的遭遇就是明证,如果自己贸然闯上门去,弄不好是同样下场。虽然自己身上有枪,可一支枪又能怎么样,难道一个人能够和当地这个庞大的恶势力集团对抗吗?
那么,采取迂回的办法?可是,怎么迂回?志诚实在想不出好办法。不但没有办法,自己实际上已经身陷险境。现在井下已经换班,黑胡茬有可能已经被发现,如果那样,他们就会知道你的身份,猜测到你要干什么,就会千方百计找到你,加害你。如果他们发现你和张大明在一起,危险就更大了。
那么,只剩下一条路,后退。其实,后退就是迂回策略。尽快逃离这里,逃离这个黑暗的地方,报告给上级领导,请求他们迅速采取得力措施,救出肖云,调查乌岭矿难真相。
可是,这……
这也难以做到。志诚想:肖云身处险境,生死不明,你怎么能置她于不顾而离开呢?而眼前的现实也使你难以安全撤离。你孤身一人好说,张大明怎么办?总不能把他扔下吧。可他这样衰弱,这样引人注目,怎么才能把他平安带离……
正想着,张大明已经呻吟着说起话来:“快……咱们不能……呆在这里,赶快……离开……再……想办法……救肖云……”
志诚低下头问:“你怎么样,能走路吗?”
张大明:“能,我……他们只是……打了我一顿,头上出点血,没受大伤,现在只是饿得……挺不住……只要吃口饭,就能恢复……咱们……抓紧……离开这里!”
说得对,可行动起来谈何容易。即使离开了,又去哪里……志诚四下望了望,真有些发愁。心想,他这个样子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应该给他找点吃的,可上哪儿去找呢……
一直沉默着的小青突然开口了:“你们等着,我去二毛家找点吃的!”没等志诚回答,就向二毛家方向奔去。
张大明指着小青的背影问:“他是谁,可靠吗?”
志诚把自己的经历以及白氏兄弟的情况大致讲了一下,张大明听完,欣慰地吁口长气。志诚又问他是怎么认识李子根的,见到他时的具体细节。可是,张大明也许是累,也许是不想说,回答得很简单,只说他跟李子根是老乡,小时候是一个村的,别的就说不出什么了。志诚隐约觉得,他好象有事在瞒着自己。
志诚又提起刚才那两台神秘的车影,张大明听了一怔:“这……难道是他……这是怎么回事呢?”
志诚再次感到,他有话瞒着自己。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前面出现了。正是小青。“给,大哥,这是两个馒头,剩的,这是咸菜,这个瓶子里是水,还热着……是二毛给的……”
“快……这……谢谢……太谢谢了……”
张大明象抢夺一样,从白小青手里抓过馒头和水,嗓子颤抖着道过谢,就往口里塞,因为太着急,也可能馒头硬一些,嗓子不时发出噎住的声音,赶忙又喝了两口水,半个馒头下肚,才想起什么似地问志诚和小青:“你……你们……吃点不?”被拒绝后,又立刻大吃起来。
志诚看着张大明的狼狈样子,心想,人是很容易被生存规律征服的,就因为饥饿,那个文雅潇洒、风度翩翩的张大明一下就变成眼前这个样子,不知肖云看见他会做何感想!
转眼间,张大明风卷残云般把馒头咸菜吃光,一瓶水也喝下大半,随着东西进肚,他好象一下变了个人,变得有了精神,没用搀扶就站起来,虽然还有些颤抖,可身形比刚才挺拔多了,眼睛也在黑夜中放起光来。“走,这里不安全,咱们得离开……对了,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救肖云,可是怎么救……
一想到肖云,志诚的心就象猫抓一般难受。张大明受到这样残忍的对待,她能不能……他不由脱口而出:“怎么办,找李子根算帐,向他要人,我饶不了他!”
“不,”张大明急忙反对:“不行,这绝对不行,我就是先例,你要找上去,肯定跟我一样下场,现在,我们在外面自由活动,肖云还有希望,我们要直接去找他,就是送上门了,不行,不能这么干……对,你不是警察吗,赶快报警,找人来……”
对呀,怎么把这事忘了。如果说此前报警证据不足,缺乏说服力的话,那么现在有了张大明这个活生生的证人,有这口废井,足以说明问题了吧!
可是,当志诚从贴身内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时,发现电已不多了。他暗暗祈祷:“老天保佑,让我把电话打完!”
可是,当他手指要按号键时,又为了难:报警,报给谁呢?
张大明和志诚想到一起:“哎……等一会儿,你可不能报乌岭派出所,他们不可靠……”
这一点志诚已经想到。各种迹象已经证明,乌岭派出所是李子根的私家武装,向他们报警等于自投罗网。那么,报给谁,谁最可靠?当然是自己的刑警大队,可他们距离太远,鞭长莫及。再就是平峦县公安局,可也有些不放心。直接打给110,谁知是什么人接到,最后又传到什么人的耳中……一定要找可靠一点的人……对了,就找他,找他们俩……
电已经不多,先找谁呢?由于陈副局长的冷淡,志诚对他失去了信心,就先拨了杨副局长。对方很快就接了,志诚语如连珠,把自己的遭遇和处境讲了一遍,请求支援。杨副局长大惊:“什么,有这种事,是真的吗?天哪……好,我马上赶去,你现在在哪里……好,你等在那里别动,也不要给别人打电话了,更不要跟别人说向我报过案,乌岭的事情非常复杂,有些事你不知道……好,我争取尽快赶到!”
电话打完,志诚心里仍然不安定。想起在平峦的种种遭遇,想到关于李子根的传言,想到他在平峦的势力和能量,他既然可以控制派出所,难道就不能控制县公安局?象他这种人,总会千方百计渗入到权力机关,和手中掌权的人拉上关系的,杨副局长管治安,从业务上说,煤矿的很多事归他管……对了,昨天自己打电话告诉他肖云的电话在一个男人手里,也没看他采取什么行动,反倒是齐丽萍打来电话探听自己的动向,能不能是他告诉的他们……现在,他为什么又问你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让你把向他报案的事告诉别人,也不让你再向别人报案……
不对劲儿,志诚呼吸急促起来,马上又拨陈副局长的手机。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而且声音很弱,电显然快光了。志诚必须大声喊着说话:“陈副局长,是我,我在乌岭煤矿,处境危险,需要帮助,请您看在刑警的份上,尽快采取措施帮助我。你听见了吗……”
手机里没有声音,志诚拿到眼前看了看,电已经完全耗光。完了,和外面的联系完全断绝了。也不知陈副局长听到自己的话没有。
不过,电话总算打出去了,分别是公安局主管刑侦和治安的副局长,想来,他们不会无动于衷吧!
只是,不知陈副局长听清自己的话没有。
这时,张大明又发话了:“我们不能在这里呆时间太长,得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他说得对。志诚看看手机,因为没电,也就看不到时间,离开工棚时将近十二点,一路上用了半个多小时,下井救张大明花了一个多钟头,从井里出来又这半天了,总计有三个小时了吧,再有两个多小时,天就亮了,而从平峦到乌岭,开车就是快也得两个来小时,他们恐怕还得集结警力,做准备工作,赶到这里,弄不好得两个多小时。这也就是说,必须安全地等到天亮,才有获救的可能。
躲到哪里去?
志诚四下瞅了瞅,小青手向西北一指:“那边有个小山,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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