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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红楼之尤氏-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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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深知朝政之弊,陈年贵族皇亲国戚勾连,耗费民脂民膏者甚众,也知同堂诸位尸位素餐之辈多矣,一片暮气沉沉,正是需要新鲜血液灌输改造的关键时刻,而皇帝亲临的殿试每回都是选拔民间精英的好时机。自见陈颐梁两回,细品其谈吐,非文采灼灼之辈,但议事论理针砭时政均是一针见血,显见是受了大磨练而精通人情世故的,于是心里更高看了几分。等他来拜,便让管家亲自接到书房里,二人师徒相称,越聊越投机,林如海更是连细枝末节都一一嘱咐到,也是极希望他能一举夺魁的意思。正说得热闹,忽听得外头有人来报:“荣国府史太君过来瞧夫人,姑娘来问老爷见不见。”林如海听了,面上没显什么。陈颐梁却是知趣,忙站起身来:“学生已经扰了老师半日,早该回去了。老师今日教诲深远,学生受益匪浅,自当回家细细琢磨,方不负老师厚望。”林如海见他知事,心里更赞许几分,也就顺势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先回去也罢,明日后日想来只管来。”陈颐梁正经谢过,外头小厮早引着他出门去。林贵进来瞧见林如海闭目不言,便轻手轻脚换了一盏茶,立在门后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林如海才问:“姑娘陪着去了?”林贵回道:“是,刚刚姑娘是让俏眉偷偷给带的话。因为老太君事先也没跟咱们府里打招呼就过来了,姑娘出去迎的时候便也不提老爷之事,只让我问老爷的意思。”林如海啜了一口茶,笑道:“既然这般,待会儿我出去见见就是了”林贵躬身应了一句是,然后静静走了。

贾母听得林如海继妻有孕,夜不成寐,思虑再三,便要亲自往林府瞧瞧。因怕先说了,倒被林家推托开去,于是瞧着日子天气好,就让鸳鸯打点了几样礼,丰丰盛盛的。她一开始还想带着宝玉过去,让他拜拜姑父,跟黛玉再说几句话,后来怕是不妥,才转念带着凤姐儿往林府来了。黛玉正跟着众管家议事,听得门外来报,自是吃惊,先分头派人给父亲母亲送信,然后才亲自出来迎接。贾母扶着凤姐儿的手下了车,只瞧见黛玉带着丫头婆子等站在二门里,连忙道:“我的儿!那里正是风口,你这身子怎么好多站!”黛玉见了外祖母,即是俯身行礼,凤姐儿在旁连忙搀起来,众人寒暄了两句便往内室里走去。

贾母见林如海影子不见,便是知趣一句不提,坐下来吃了几口茶,笑问道:“听说你太太有喜,我连忙过来瞧瞧,可是不知道你太太那里能见不能见?”黛玉这里早得了丫头的信,傅秋芳回话说身子不适,改日再去府里给老太太请安。黛玉哪里听不出这是敷衍之词,心里也明白继母不愿意应酬的意思。于是对贾母笑道:“外祖母不知道,母亲自验出有孕,身子便一直不好,父亲也嘱咐叫静养着。方才打发人去了,母亲正在睡觉,倒是也不好过去打扰她。”贾母听了,脸色一瞬间变了变,而后又和颜悦色道:“可是我来的不巧。”然后又道,“凤丫头,把给傅夫人的礼交给你妹妹。”凤姐儿听了,连忙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烫金的大红帖子来,黛玉见了还要推托,贾母却意味深长道:“你娘虽是没了,但你还有外祖母,还有两个舅舅,这是该给傅夫人的礼,不能亏的。”黛玉听着她的声气儿,倒像是来给自己撑腰的意思,本要解释些什么,后来想想还是装作听不懂罢了。贾母本想着傅秋芳有孕,林如海又娇宠爱妻,外孙女必会受委屈,赶忙来了让黛玉也趁机诉些苦处,没料到她依旧平静似水,心里倒没有主意。回头同着凤姐儿对视一眼,便又絮絮问起黛玉在家里住的这些日子可好,然后又说府里的姐姐妹妹对她甚是想念,省亲园子盖好之后她也能没见见,已经给她留好屋子,少时候也该回去住住云云。凤姐儿自然在旁跟着笑着凑趣。黛玉听了,忙谢过外祖母并两个舅母关心,彼此都说的十分客气热闹。

再说那林如海听说傅秋芳婉拒了贾母探视,不由微微一笑,约莫着时候差不多了,就打发人请贾母去花厅一见。凤姐儿自然不好跟去,黛玉便陪她说些闲话,很熟练的问起府中种种。凤姐儿不由吃惊,印象里黛玉原是爱使小性子的美人灯,风吹吹就坏,今日瞧了才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见她比住在那府里的时候显得能干多了,外头还有一串子管家嬷嬷等着回事,偌大林府她上下张罗倒也得心应手,心中也感慨万分。

贾母见了林如海,倒不好再拿大,毕竟这女婿现今是新妇新儿,若不是还有一个黛玉在眼前,林府跟着贾府之间的情分说断也就断了。林如海自然请了贾母上座,然后推说自己公务繁忙,在书房里有事绊住了,本应该出外迎接云云。贾母如何听不出这话,也只好道原是自己来的草率,倒没跟姑老爷提前说一声。林如海笑了笑,不接话。贾母见他冷淡,便又道:“这一趟是听说傅夫人有了喜,我心里自然也跟着开心,忙着就收拾了过来瞧瞧,黛玉年纪小没经过什么事,姑老爷又是男人家,这女人有身子可是大事,定要小心才是。”林如海点头道:“太夫人说的极是。”贾母听得他口里换了称呼,明摆着是不想认亲,心里不满也不能说什么,还要忍着做出笑脸来:“姑老爷你也知道,我这些儿女中所疼者唯有敏儿,是她福气薄,没能多侍奉姑老爷几日。自打她去了,我跟前只少了一个知冷知热的闺女,早听说傅夫人贤惠端庄,今儿本要见见,想着她若是不嫌弃,我便厚着脸皮认她再做个女儿吧。”这交往好的姻亲人家,再将续亲认作闺女的事也不是没有,只是林如海却瞧不上贾家为人凉薄,想着若不是自己今日官至一品,恐怕贾母连林府的门都懒得再迈进了。于是说道:“内子出身寒微,倒委屈了太夫人,此事不提也罢。”贾母听他拒绝得斩钉截铁,不由脸上十分尴尬起来。

两个人总无话可说,正是枯坐的时候,还是黛玉打发人过来请贾母过去,说已经在花园盛开的牡丹丛边搭了桌子,请外祖母同着琏二嫂子留下来吃了饭再回去。林如海也就起身道:“既然如此,太夫人不妨与玉儿再聚聚,我便失陪了。”说着甩袖而去,背影极潇洒。贾母跑来林府,一事无成,哪里还有心思吃饭,见了黛玉勉强说了几句话,只说府里有事就要带凤姐儿走。黛玉见留不住,忙把自己准备的回礼递过去,又说了好些感谢的话,凤姐儿瞧了一眼贾母,才收下来。黛玉又笑道:“原该请着老太太舅母等多来逛逛,等母亲身体好些,我再下帖子来请吧。”贾母见她不似以往单纯模样,一肚子挑唆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得悻悻的走了。俏眉跟着黛玉一起送到二门,回来便把贾母跟着林如海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黛玉听了。黛玉摇了摇头,神色略显哀伤,俏眉忙劝道:“姑娘,老太太心里自然是给他们贾家打算的,你倒不必多想了。”黛玉何尝不知道贾母本意,只是想着当初自己初进荣国府,外祖母也算是照拂有加,如今再瞧着难免心寒,于是叹道:“若是我娘还活着,哪里又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幸好父亲疼我,母亲行事也大方,以后咱们少跟贾家来往些就是了。”

却说贾芸这日接了尤潇潇的帖子,说不得一头雾水,卜氏见了只催着不能耽误,他便收拾着往宁府来了。尤潇潇请他到了议事厅,开门见山道:“前天我跟你娘也聊了半日,知道你如今生意很有些起色,只是我想着弄花弄草风里来雨里去未免太苦了些,正好我这里有些产业还缺一个能干的人,你不妨先瞧瞧。”贾芸听了,知道珍大娘是想着自己帮忙打理私产的意思,连忙站起来恭敬的接过账簿本子来。翻开一看才吓一跳,原来朱雀街上那两家生意极好的酒馆竟都挂在尤潇潇户头上。说起来都是京城里闻名的吃处,一个做鲁菜的,叫做六合楼,里头糖醋活鱼与酥肉锅贴堪称一绝,吃过的没有说不好,另一个做川菜的,叫做香满楼,天天宾客盈门,去得晚了连个座位都没有。

尤潇潇见他不是一惊一乍的人,心里先满意几分,微笑道:“我娘家没有可靠的人,外头聘的管事不能知根知底,我也不能常常督促,再说日常见面也多有不便。现今香满楼的出息比着六合楼要高一些,做的这个掌柜倒好,只是前阵子攒够了钱说要回山西老家的,我手头没了人,一时就想起你来。族里都知道你是能干的,书院里的活计老爷跟大爷都赞不绝口。你若是想接手,我便照着原先掌柜的薪酬,一年给你三百两银子,做得好了,年底下还另有分红,自是不会亏待你的。”贾芸听了,心中不由一跳,自己一年到头辛苦到底也不过是二三百两银子,到了秋冬两季还是在家里闲坐喝西北风的,若真是应了珍大娘的话,旱涝保收自己一年便能有三百两银子,再加上分红,说不得四百两银子能到手,又是做大掌柜的,不必风吹日晒,亲身躬行,自是好的。于是忙笑道:“大娘厚爱,侄儿想接过来,只怕做不好,倒误了事。”尤潇潇知道他是肯了,又笑道:“不怪你踌躇,酒馆生意是辛苦些,只要你有这个心就好。谁也不是一上手就能做好的,你新进去,且虚心学着,正巧,我也打发人请了那六合楼的掌柜来,他年纪虽是比你还小,但原先就是在酒楼里做的,经验老道些。你们便常常在一起切磋着,若有什么好主意,你们瞧好了就用,我是只管年底下查账收银子的。”这是做大买卖的行事,贾芸听了连连点头。等了一会儿,果然见外头带来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穿着一身青布衫,十分精炼。尤潇潇早令人接了屏风过来,在后头对他笑道:“这是六合楼的小杨掌柜,你们两个中午就一同在府里吃了饭。芸儿也不必心急,让小杨掌柜带着你往香满楼先去找老掌柜做个交接,等过了一个月你就直接交账给我看。”贾芸听了,知道是查考的意思,连忙应了是,然后同着小杨掌柜打了招呼才一起出了议事厅。欢颜躲在屏风后头,瞧着他们走了,才悄声问道:“大奶奶刚才为何不直接说小杨掌柜是银蝶姐姐的弟弟呢?”尤潇潇放下茶碗,微微笑道:“傻丫头,做这么刻意有什么意思?总会见到的,不必心急。”

原来自尤潇潇挖掘尤氏私库之后,便知道大笔的金银只管珍藏密敛不是长久之计,除了那些田庄不动之外,其余的现银便是叫了心腹金三喜两口子出去寻了些能生发的铺子来。她先在西城里买了几家铺面,又去寻了些巧手娘子做了绸缎成衣铺。后来因为银蝶的弟弟在酒馆里做得甚好,又见那孩子是个能成事的,便动了心思,叫人去朱雀街上盘下两间做不下去的酒馆来,一间给了银蝶弟弟经营,专攻鲁菜,另一间另聘了管事,知道京城人喜好川味,便做川菜。因着老实经营,味美价廉,生意日渐兴隆。当初盘下门面的时候的那老板虽是要价不菲,现今两家酒馆一年却能有一万的出息,一应的果蔬肉蛋还能从自己庄子里运过来开销,总算起来,酒馆同田庄,除了人工成本,每年还能剩下将近一万八千两的净银。尤潇潇越做心思越大,已经叫金三喜出去踏勘地方,准备再买下一栋银楼来做。她带着心腹们自是闷声发大财,除了贾珍略知道些,他却是一年过手数十万两现银的人,对着妻子的产业向来不管不问,两府上下其余人等竟都是鸦雀不闻。

贾芸同着小杨掌柜相见恨晚,因为彼此都是年纪小小出来混饭吃的,其中甘苦自知,午后吃了饭去了香满楼交接了生意,二人又说了半日话。因为这几日香满楼正是歇业整顿,六合楼里也无甚杂事,小杨掌柜便邀请贾芸去自己家坐坐。贾芸知道以后是长交往的,也不推辞,便跟着他去了。杨家坐落在一道僻静胡同里,正是在宁国府后街的尽头,一栋两进的小宅院。外头青花墙上还用杨木牌写着杨宅二字,颇有章法。贾芸见处处收拾得齐整,门庭开阔,比着自己家还要大些,不由得夸赞了两句。小杨掌柜笑着转过照壁,迎他进门,只见院子西头有口水井,栽着一棵石榴树与一棵枣树,枝繁叶茂,石榴花红艳艳的开着,却也有几分富贵景象。再看门口还坐着两缸吉祥莲,里头养着些锦鲤,宛然游弋,这宅子所在地极好,四周清静,春日午后一派安逸。贾芸想着自己家不但逼仄,还居于闹市之中,左右邻居虽是极热心的,却是日夜混闹不堪,不由心生羡慕,想着这地脚久居不易,小杨掌柜年纪轻轻,必然是给珍大娘办差才积攒的家事,自己若是能用心做活,得了珍大娘的喜欢,将来也能过上这般逍遥日子。

听到外头门响,正在屋里做针线的银蝶走出来,正好跟着贾芸打了照面,二人不由都愣住。小杨掌柜却是机灵人,笑道:“这是家姐,想着芸二爷也是在大奶奶身边见过的。如今蒙着大奶奶恩典,现今家姐已是回家来与我同住。”银蝶低头收敛了满腹心思,上前行了半礼,正是闺中女见客的礼数,贾芸见她这般,知道是已被放出来的,也不敢提在宁府之事,只当她是同僚之亲,连忙还礼不迭,然后又对着小杨掌柜笑道:“我哪里是什么二爷,以后还要跟着杨兄弟多学一二。”银蝶默默进了屋,干干净净炖了两盅子茶,并一碟子鸡头米糕送出来,小杨掌柜早邀了贾芸在树下石凳坐下来。二人坐下来正经商议着日后如何行事,彼此都是活泛人,倒是想出不少招徕顾客的法子来。渐渐到了天晚,贾芸便要告辞回家。小杨掌柜却笑道:“贾兄来我们家,怎好空着肚子回去,今儿也让贾兄尝尝我的手艺,且随便吃些。”贾芸忙道:“叨扰一日已经是不好意思,哪里还能再劳烦杨兄弟。”因着银蝶只出来一回,倒也不好再提。小杨掌柜见他坚持,便笑着送他出门,又约好明日一早香满楼去见。

回了家来,卜氏听说儿子忙了一日没有吃饭,连忙说道:“锅里给你留着粥菜,叫小丫头端给你吃。”贾芸应了好,连忙到了母亲屋子里坐下。只见卜氏正在灯下做些活计,贾芸见油灯晦暗,忙道:“娘,跟你说过多少回,这些零碎事都交给小丫头去做就是了,小心伤了眼。”卜氏放下针来,不由笑道:“咱们家就这一个丫头,能天天洁扫做饭已经是不易了,也没有闲钱养旁人,倒累坏了她,我能自己做的便动手了。”说着又嘱咐他慢吃,然后在灯下扎了几只花,又笑道:“你若是真孝顺我,赶紧给我娶个媳妇回家来。”贾芸听了,难免头疼,连忙就岔开话去,把珍大娘今日叫去做了什么一一说明白,又说自己去了小杨掌柜家瞧了云云,只把银蝶的事隐下来未提。卜氏听了,只当是那日自己在尤潇潇面前赞了儿子赞进她心里去了,连忙念了几声阿弥陀佛,笑道:“你珍大娘是心里有成算的,既然把差事交给你,便好好去做,将来自然不会亏了你的。”贾芸应了一声,这边匆匆吃完了,小丫头过来拾了碗碟拿去清洗。卜氏又道:“你今日累了一天,倒是快去歇着,明儿还要起早去酒楼呢。”贾芸也觉困倦,陪着又说了几句话,正要回屋去,隔壁却传来女子哭泣的声音,更夹杂着尖锐的叫声。卜氏皱眉道:“听听,倪二的媳妇又再打新买的妾了,成日里没有消停。那个倪二也是不省心,好好的日子过得,又买什么妾,还是个抓尖要强的,这般闹腾。”贾芸无心搭理这些俗事,只打量着自家屋子道:“这房板却是太薄了,还是独门独户的院子好些。”卜氏点头道:“唉,谁说不是,这还是你爷爷给你爹留下的产业。现今的房子哪里是轻易能买下的?罢了,他们闹一会儿也该散了,你快去歇着吧。”贾芸便是默默回屋里去了。

正文 第62章

倏忽几日;便是到了殿试之日。从早起;宁国府里诸人心里便惴惴不安;齐齐等着报榜来。陈夫人一大早被接过来,尤潇潇自是陪着说些闲话。到了晌午;正不耐烦;果见外头小丫头们雀跃来报:“大爷叫来告诉奶奶并陈夫人;陈家少爷中了状元!皇上赐了琼林宴;现正骑马游街呢!”尤潇潇听了大喜;忙叫欢颜赏了银子下去;再转眼去瞧陈夫人;只见她眼泪盈眶;声音哽咽;忙上前道:“给嫂子道喜!如今陈少爷是天子门生;将来少不得为官做宰,嫂子可算是熬出头来!”陈夫人忙擦了擦泪,说道:“同喜同喜!那时若不是府上大恩,子修也进不到如今之地,大奶奶且受老身一拜!”尤潇潇吓了一跳,欢颜带着红枝紫竹早搀她起来。尤潇潇过去亲自扶她坐下来,笑道:“嫂子岂不是要折煞我,说起来咱们都是老亲,状元哪里是那么好得的?也不是当着嫂子的面说奉承的话,我们蓉儿跟着子修一同去念书,都是子修自己的造化高,我们算个什么,哪里敢居功,嫂子以后万万不可如此了。”然后又道:“想必今日宫里必是通宵热闹的,咱们府里也别空了,正该庆贺一番!”欢颜知意,忙分头去请邢夫人、卜氏等过来。

因着状元一事,宁国府与有荣焉,跟着足足喧闹了三日,大简书院自此名声大噪。外头要来入学的更是络绎不绝。贾敬早发下话来,大简书院不同于其他,本不是盈利为主的,学生选精不选多,无论谁来必要经过考试方能录取。这同着一般书院规矩不同,众人也怪,越是艰难越觉得是个好去处,更加一窝蜂儿的过来,寻三找四来说情弄事,把个贾珍天天搞得焦头烂额,应付不得。而那边陈颐梁做了状元,自然有人知事来拜,送宅子送下人等等不着细数。陈夫人虽是有见识的,但是料理起来却是艰难,少不得求着尤潇潇帮忙。

尤潇潇不好不去,她虽是与陈颐梁没见几面,却知道他是有主意的,到了陈宅里,凡事只打发了人去问他的意思,也不肯自作主张。陈夫人家中光景困窘,原是连个小丫头都没有的,尤潇潇只做主给她买了两个丫头使唤,日常洗濯洒扫针线厨事才算有了人做。其余的诸事便听了陈颐梁招呼,旁人来拜只收帖子,至于宅子银子与家人等皆婉拒去。过了几日,众人也品出滋味来,知道新科状元是个不愿意拉扯的,慢慢的就歇了心思。而陈夫人是过惯苦日子的,虽是拒了好几所大宅,依旧窝在胡同小院里,四处逼仄,倒也甘之如饴。尤潇潇心里佩服,背地里悄悄与欢颜笑道:“这才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陈状元心思大着呢。”

学生中了状元,下一步便是要出仕。贾敬是蒙祖荫的,萧如景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要么世袭要么做学究,仕途本来就平顺,又都是远离朝堂,不爱操心的,便是由林如海出面给陈颐梁打算。按照往年惯例,状元去翰林院做撰修是正职,然后再拉党结派,依附着老师同窗,慢慢熬年份就是了。林如海先问道:“你有何意?”陈颐梁低眉道:“学生是想去地方历练。”林如海又道:“你虽是新科状元,但是去了地方上主政,恐怕也不是什么膏腴肥美之地,就算给你一个七品县令来做,也是吃苦受累的多,再加上地方上士绅老族犬牙交错,做上三五年也不定出成绩,到时候吏部给你做评,核不到优等,不需几年便是泯然众人矣。”这话是好意,也是告诉山中有虎的意思。

陈颐梁依旧坚持道:“老师说的,学生都已经仔细考虑过的,虽是留在京城机会多些,但学生本是半路读书出身的,极愿意去地方上做些实事……”一语未了,只见林如海拍掌笑道:“好!皇上果然是圣君,没有看走眼的!子修你的文章虽是不甚华彩,但贵在议理精辟,若真去了翰林院,做那些八股文章,只怕还是会耽误了你。既然你能有这般心思,我自会替你料理,只是盼你不忘今日所言,能为一方百姓做主。”陈颐梁听了,知道老师是准了,忙跪下来郑重磕头:“学生定不负老师所望。”

半月之后,陈颐梁被钦点至山东胶南任县令。胶南一地虽不是穷山恶水之所,但历来也是不好开交的。以往的状元出京,多是被皇帝不喜,所以从吏部匆匆发文就罢了。陈颐梁的任职却是钦点,众人心里不免都多想几分。因着陈颐梁家中只有老母,贾珍与贾蓉都劝道此去山东,虽不是山高水长,但是那边比不得京城舒服,不如将陈夫人留在京城,搬到宁国府来,也好好照顾。陈颐梁自知母亲吃苦一生,去了宁府,处处有人服侍,也算享福,心里就犯了踌躇。陈夫人听了儿子的话,却爽朗笑道:“咱们家统共母子二人,何必分离,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陈颐梁见母亲坚持,便也婉拒了宁府好意。尤潇潇原本叫人叫小院都收拾就了,后来听说陈夫人不来,便带着丫头们打点了些日常用的东西,衣物药材等装了一马车,亲自送到陈家去。陈颐梁也不客气,收下来称谢。隔了几日,众人接连摆了送行酒,陈氏母子便是悠然出京而去。

却说贾蓉见了一室的同窗一鸣惊人,心里真正做痒起来,打发小厮来回话说端午节不回来,要留在国子监里继续读书。贾珍又是欣慰又是感慨,拉杂着珍奇的点心果子亲自叫人去送了好几回。尤潇潇正是打点四处的礼,见他这般忍不住笑道:“蓉儿说不得明年也能一举登科,你做老子的也跟着儿子享福就是,倒要拖后腿作甚。”贾珍叹道:“这孩子也是有志气的……”说毕话锋一转,“老爷昨儿跟我提起妹妹的亲事来,我想着也跟你商量一声。”惜春之事日日在尤潇潇心头的,听到此话连忙道:“这是正经大事,你快说。”贾珍坐下来笑道:“是萧大儒半吐半露说的话,给他家嫡出的小儿子求亲。”尤潇潇想了想,笑道:“跟着萧家倒是门当户对,只是咱们妹妹今年才十二岁,他家小儿子多大了?”贾珍说道:“十五岁了,说是妹妹过了及笄再成亲。那头还说若是不想圆房,也可以再久一些。其实岁数上也不怕什么,只是这孩子也是个老生子,恐怕平常里萧夫人也是宠得跟什么似的,老爷的意思是让我细细打听着,怕妹妹吃亏。”尤潇潇揣度贾敬是有些允了的意思,便笑道:“男孩子又不是养在深闺,平日里为人做事好打听的,大爷多费点心就是了。依我看,虽说小儿子不承家业,但也不用咱们妹妹跟着打理杂事。你想想,他们萧家老几辈子了,上上下下一大堆人,平白人都瞧着头晕,妹妹的性子去做主母可不是磋磨人的?再说妹妹嫁妆尽够丰厚的,就算萧家分家过活妹妹也是衣食无忧的。依着我看,只要那萧哥儿是个好的,这门亲事做的。”贾珍对内宅之事本就糊涂,听了尤潇潇讲了这半日,只知道是好事,于是点头道:“那我先去找人去瞧瞧萧家这孩子。”二人议定了,尤潇潇又说些端午节的布置,贾珍苦笑道:“这几日走节礼,我瞧着有几家比往年格外丰厚些的,恐怕是瞧了书院的名声,又想跟姑老爷搭线的,你回了就是。”尤潇潇笑道:“是了,我明白。”正说着话,外头来报:“大爷大奶奶,西府里二太太派人送了娘娘赐的节礼。”贾珍与尤潇潇听了,对视一眼。尤潇潇迎出来,只见是周瑞家的满脸堆笑拿着捧盒送过来,便与她寒暄了两句,又赏了银子才打发她走了。

贾珍见人走了,才出来道:“可是奇了,娘娘今儿倒是想起我们来了。”尤潇潇瞧了一眼,倒是摆的整整齐齐,上至贾敬,下至贾蓉都各有一份儿,便笑道:“这有什么,咱们统共都是一族里的,给她盖园子咱家也是出了钱的,现在终于想起我们的好处也未可知。”贾珍笑道:“罢了,给了收了就是了。前阵子还传出些风声来,说娘娘在宫里不妙呢,虽是有了贤德妃的位份,但皇上不怎么往凤藻宫里去。底下人都是势利惯了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尤潇潇点了点头,只叫人依着签子送到各处就是了。

欢颜却是机灵的,早把元春的赏赐打探的清楚,与尤潇潇悄悄道:“听跟周嫂子来的小丫头说了,除了咱们这里,连着林姑娘家都送去了。西府里薛姑娘与云姑娘也有,只不过是薛姑娘同着宝二爷的礼一模一样的,府里都悄悄的传说,娘娘要给薛姑娘与宝二爷赐婚呢。”尤潇潇笑道:“你们这起子都爱嚼舌头,这话传出去,让你薛姑娘以后怎么好做人。”欢颜笑道:“这有什么,她若不是想着嫁给宝二爷,又怎么会在那府里住?她外头有家有业的,比着云姑娘岂不是好多了。”尤潇潇摇头道:“人人都有难处,她也不见得心甘情愿的。”欢颜听了便不吱声。尤潇潇想了想又道:“说起来这些日子全是忙着陈状元的事了,倒是该往西府里走走去。”欢颜听了,见四下无人,忙低声道:“奶奶过些日子再去也罢了,听说宝二爷前阵子被二老爷打得动不得,里头牵扯了乱七八糟的事,二太太怕传出去不好,除了西府里瞒不住,外头一点音信都不知道。奶奶这一去岂不是等于打了她的脸?”尤潇潇听了,知道正是蒋玉菡与金钏儿事发,贾政下死板子揍宝玉,现今去凑热闹果真不好,于是道:“倒是你提醒了,罢了,闲在家里也无趣得很,好久没去瞧你二姨奶奶了,叫外头小厮收拾马车我去薛家一回。”

正文 第63章

尤二姐胎像极是稳固;尤潇潇瞧了一番;细细问了日常情形;见一向都好便放心下来,于是尽自嘱咐些话;然后才问她道:“你娘跟你妹妹这段日子没来?”尤二姐听了;有些迟疑道:“来了一回……”尤潇潇不由冷笑道:“来了做什么?可是跟你要了钱?”尤二姐便是低头不语。尤潇潇叹气道:“你娘在家又不是揭不开锅;你现今是薛家媳妇;虽说你相公是粗枝大叶的;你婆婆又是不爱计较的;但是你总是这般;底下人瞧着也不像;将来如何做个当家奶奶?日子长了吃亏的总是你。”尤二姐小声道:“我总是不能瞧着娘跟妹妹在家里没有饭吃……”尤潇潇说道:“她们倒是来跟你哭穷的?我每个月打发人送给她们十两银子;上上下下主子奴才加起来没有十个人;买米买肉尽够了,哪里会没有饭吃?”尤二姐也不敢再说。尤潇潇便道:“三姐年纪也不小了,我瞧着也该给她找个人家了,天天东逛西逛不成事,再说尤家宅子总是还在,我是一个钱不要的,你娘也要人养活,不如招个上门女婿罢了。”尤二姐听了这话,知道大姐姐是还肯帮衬的好意,方才小心翼翼道:“三姐如今不像以前了,安分守己在家里呢,她已经有了中意人,只是没跟大姐姐提过的。”

尤三姐的意中人?尤潇潇想了想,皱眉道:“可是叫柳湘莲的,常常跟着公子哥混串小旦做耍的?”尤二姐不料想如此机密之事竟被大姐姐知晓,也不敢再瞒,慌忙说道:“三妹妹自从有一回见了柳公子串戏,便是发了誓非他不嫁的……”尤潇潇听了,便半晌不言语。尤二姐只当是尤潇潇嫌弃,忙道:“我再劝劝妹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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