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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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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我的面前。

“这位壮士,在下杨延昭有礼了!”那青年翻身下马,将长枪扎在地上,冲我抱拳为礼。

“在下——”我学着对方的样子,同样抱拳行礼,把目光移了过去,看到了此人的面容,却不由得大吃一惊。

“啊——”那青年与排风同样发出了惊呼声,指着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第四章 初见血腥(下)

只见那人的面容,竟生得与我如同孪生兄弟一般,同样是温文尔雅的样子,同样是充满磁性又有些清亮的嗓音,几如镜子中的自己。

对面的两人也非常震惊,之前没有发现我的相貌如何,是因为我在重伤之中,加上面目多有污垢,须发都纠结在一起,自然看不大清楚,此时恰逢我刚刚洗漱干净,在加上落日的余晖,让两个人看了个明白不过。

“太象了!”排风睁大了一双杏目,看看我,再看看他家少爷,拼命用手揉搓自己的双眼,惟恐是看花了眼一般。

“杨延昭——杨排风——”我一时间脑子里面乱作一团儿,“莫非站在我面前的就是杨六郎不成?天波府的杨六郎?!”

仔细算一算现在的时间,如果真的是大宋醇化元年的话,那正是宋太宗赵光义在位的最后几年,杨氏一门从北汉归附大宋,果然就是这个时期啊!

“可是杨无敌的六公子当面?”于是我试着问道。

“正是在下!”杨延昭见我知道他的来历,却也十分错愕。皆因为此时虽然父亲杨业的威名显赫,深得当今天子的恩宠,被任命为左领军卫大将军,知代州兼三交驻泊兵马部署,与河东三交口都部署潘美共同担负大宋北疆防御契丹的重任,但自己尚未正式在朝廷出任职司,还是个亟亟无名之辈,能够知道自己的人实在是非常有限。可是,眼前的此人又从何得知呢?不由得心中疑虑重重。

“在下河中人氏,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我对着杨延昭深深地施了一礼,报上自己的名号。

杨延昭此时也镇定了下来,连忙抢身上前,伸手将我扶住,语气诚恳地说道,“算不得什么!休要如此!我们回去在细说吧!”

于是三个人一同牵着战马走回了车队的营帐内。

太阳终于下山了,落日的最后一缕余辉也湮没在黑暗之中。当我们回到营帐中的时候,众人早已经升起篝火,开始埋锅造饭,吃得无非是黄米饭,倒是有不少腌制好的肉类,在加上随车带来的烧酒,却也吃得津津有味。

由于我在今日斩获了不少的贼人,因此大家对我的印象极佳,纷纷举着酒碗走上前来轮流敬酒,我却也来者不拒,碗碗见底,深得大家的称赞。此时的酒水,终究还是淡了许多,难怪武松打虎前喝了十八碗尚且不倒,我这个酒精考验过的现代人自然是应付自如。

晚餐过后,各自回到了营帐之中,我同杨延昭开始细致地交谈起来,从杨家的现状谈起,还包括我编造的虚幻身世,经过一番交谈后,终于大致了解了现在的情势。

原来杨业在归附大宋之后,果然不负宋太宗的重托,在辽军出入的各个要道山口,连续修建了阳武寨、崞寨、西陉塞、茹越寨、胡谷寨、大石寨等六个兵寨。宋太宗太平兴国五年三月,辽军十万来袭雁门,杨业率部用堵截和奇袭大败契丹,杀死大辽驸马节度使侍中肖咄李,活捉马步军都指挥使李重海。从此,辽兵一见杨字大旗,便吓得心惊胆战而不战自退,称杨业为“杨无敌”。朝廷由此提升杨业为云州观察使,仍知代州。时至今日,杨业驻守雁门关已八年之久,契丹军始终不敢侵入一步。

“公子此次回京,竟是为了何事?”我心中纳闷儿,不由开口问道。

杨业长期镇守北疆,几个儿子打小在军中成长,在汴京的家倒有点儿像是客栈了,平素里净是一些女眷在打理,这次一不过年二不过节,杨延昭为何会突然返京呢?

“我已经三年没有见到娘亲了,此次回京,一则是替父亲捎回家信,探望母亲,二则,是母亲要为我订下了一门亲事。”杨延昭虽然因为风吹日晒,在相貌上与我一般无二,但是实际年龄比起我来毕竟年轻了一些,提起此事还有一些脸红。

“那可要恭喜你了!”我一面祝贺,一面在心中笑道,不用说,你老婆就是柴王府的郡主呗!

“兄弟!你今次大难不死,可有什么打算么?”杨延昭喝了一口酒水,忽然问道。

“打算么?”我眯起了眼睛,沉思起来。

我能有什么打算啊!忽然间被送到了这个不上不下的年代,又能有什么作为?如果把我送到早一些的三代前,我至少可以学学仓颉造造字,写写论语之类的东西,偶尔写个道德经五千言,也混个圣人的头衔干干!或者是回到前清去,多造坚船利炮,来个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之类的英雄壮举,也不枉重生一场!可是现在,我能做什么呢?

“兄弟,你我二人相逢有缘,不如就此结为金兰,你且随我一同回汴京去,也好令家母惊喜一场,平空间又添一子!”看来杨延昭是早有此意,此时说出来后双眼看着我,发出热切的目光。

“好!就如兄弟所言!”我心想这也是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于是点头同意。毕竟,遇到一个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是很难的,何况又是个树大根深的官宦世家忠良后代,对我来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古人还真是豪爽,也不须选什么黄道吉日,杨延昭当下命排风找来两只猪脚,在上面插上筷子,摆在马车的平坦处,权作香案。两个人就在月亮下面指天盟誓,八拜为交,就此结为兄弟。

“不知道我们谁的年龄要大上一些?”杨延昭乘着酒兴问道。

“自然是我了!我且问你,你尝过女人的味道没有?”我也毫不客气地答道。

“那个——还没有——”杨延昭有些底虚地答道。

“所以——我是大哥!”我理直气壮地说道,语气之间毋庸置疑。

“难道你就尝过女人的味道?”杨延昭有些不服气地质问道。

我并不答话,只是将酒杯举在面前,睨视着杨延昭,一副那还用说的姿态。

“贤弟,你此次返京,带了多少人手?”我随口问道。

“就只排风一人,她是娘亲身边的丫鬟,专为我的婚事而来,其他的人皆是过往的商旅,一路上贼寇众多,大家结伴御敌而已。”杨延昭解释道。

“原来如此,不过我看他们似乎拥你为首啊!”我点了点头,又问道。

“一路行来,遭遇贼寇不少,其中数我斩获最丰,故此得大家厚待。”杨延昭话虽谦虚,但是脸上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看得出,我这位新认的兄弟很是自负呦!

“两位少爷!你们不能喝太多的酒水,当心夜凉着风,明天一早还要继续赶路呢!”一旁的杨排风熬不了夜,早已经打起了哈欠,连连揉动眼皮。

“无妨!你且先去歇息,我同大哥尚有话说。”杨延昭连连摆手示意,将杨排风打发回去。

“贤弟,多喝无益,尽兴即可。”我见酒坛已经摆了两三个,就劝阻道。

“今日高兴!这些酒水还算不了什么,咳咳——”杨延昭此时已经有些醉眼迷离了,一手抓着酒碗,身子倾倒在案几之上,咳嗽了两声。

“听哥哥的话,不可再喝了!”我劝阻了两句,延昭方才放下酒碗,仍然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二人开始打点床铺,并肩而睡。

一夜无话,只有野外的虫鸣声和轮流值夜的走动声,加上耳边的杨延昭不时地咳嗽两声,睡得死沉。我睁着两眼看着帐篷顶上绣着的小羊图案,很快地进入了梦乡,这可是我来到大宋后第一个自然入睡的夜晚呢!

第五章 与君同愁(上)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我就被早起的虫鸟所惊醒。

起来后到河边洗了把脸,顿时暑气全消,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没有遭受污染的清新空气,着实有些洗肺的感觉。

“呼——喝——”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抬头一看,却是早起的排风在练习棍法。一招一式皆中规中矩,将一条齐眉短棍舞得虎虎生风,周围的草叶受到了威压,一片一片地倾倒又立起,如同掀起了阵阵碧浪。

我看得入神,不知不觉间走了过去。

排风又舞了片刻,方才收势凝神,见我呆立一旁,就开口问道,“先生早啊,为何不见我家少爷呢?”

“大概宿醉未醒吧!”我想起方才起身时,延昭仍在酣睡之中,就猜测道。

“应该起身了呀!少倾就要动身了!”排风蹙眉说道。

我二人又回到营帐,入内看时,延昭已经起来了,只是看起来头脑仍有些昏沉。

“不意竟睡了这许久!倒让大哥见笑了!”延昭有些不好意思道。

于是三人围坐在一起,用了些膳食,此时车队众人已经喧闹起来,太阳也微微露了出来,大家牵马甩镫,继续向前赶路。

北宋时期的驿道建设就已经相当的发达了,在从晋州到河中府的路上,来往商旅不断,似乎早已从北汉时期连年征战人丁稀少的状况中恢复过来,战乱使北宋初出现大量无主荒地,直到太宗皇帝即位,天下废田尚多。为解决荒田、流民问题,太宗即位当年便制定了一系列措施加以实施,以期收到“天下生齿益蕃,辟田益广”之效。时至今日,沿着汾河两岸尽是良田,不少的水利设施也由官家或是私人建成,将汾河的水源源不断地引入到农田之中。

“咳——咳——”延昭咳嗽了两声,在马上扬鞭一指远处,对我说道,“由此再行两日,我们就可以抵达黄河之上,乘船顺流东下,无须再受这鞍马劳顿了。”

“贤弟,你身体可有不适?”听到延昭连连咳嗽,我关切地问道。

“无妨!许是受了些风寒,少时喝些姜汤便成。”延昭笑道。

“恩——”我点了点头,策马向前。

此时的黄河,还是经由山东河北注入渤海,虽说汾河的水非常清澈,但是一入黄河就难分彼此了。由于我不善骑马,排风特意替我牵了一匹性格比较温顺的雌马来作为坐骑,并且指点了许多要领与我,坐了半日下来,竟也有了些感觉,上马下马的姿势倒也纯熟了。

“那些人是做什么营生的?”我看到路上有许多商贩牵着骆驼或是马匹,驮载着一些兽皮袋子来来往往,倒也不在沿街叫卖,不由得有些好奇,尤其是一些人的服饰奇特,明显不类中原人士。

“那定是贩运解盐的商人。”延昭看了一眼后答道,“此地距离解州不远,解州池盐天下闻名,价格远远高出其他甚多,故而来此贩运的商人也是络绎不绝。”

“哦——”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醒悟过来,长期驮运食盐,如果使用布袋子,汗水会渗入其中,同食盐混在一起,腐蚀牲畜的皮肤,因此商贩多用皮袋子装盐,用牲口驮运。

北宋财政收入,多赖解盐支撑,尤其对西北边防军需开支,意义重大。朝廷专设制置解盐司,地方专设制置解盐使,盐场还设有盐官和具体办事的官吏,对其进行专门管理。然山西除晋、绛、慈、隰因临近解县盐池能食池盐外,其余均食用永利监之土盐,此皆因解州两盐池所产之盐最为精好,朝廷将其所产好盐运出销售,赚大钱去了。

一路上看着迤俪的山河景色,同众人谈谈所见的风土人情,倒也不觉得旅途劳顿,很快就来到了河中府,车队在次开始分流,大家一番告辞后各奔前程,同行的人渐渐地少了下来。

到了府城的时候,杨延昭却病倒了。

“咳咳——”杨延昭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一两日的光景,他的身体状况就急转直下,脸色也由原先的白皙变得有些不正常的潮红起来。

“贤弟不要过分忧虑,郎中马上就到。”我看延昭似乎有些不安,就出言安慰道。

此时杨排风已经受命去延请郎中,尚未回转,等待之中的两个人却感到时间难捱。我看了看延昭的气色,脸色潮红,两颊虚汗不止,咳嗽出来的痰居然也带出了细细的血丝,隐约之间竟是暗黑色,不由得非常担心起来。看情形,他似乎是肺经受损,在这个时期并不是容易医治的毛病啊!

过不多久,杨排风终于将郎中请了回来。

来者是一位六十左右的老郎中,须发皆白,然而皮肤红润有光泽,用丝带将银发束起来后,以一根玉簪横贯过去,显得富贵不俗,颇有雅量,看到延昭后先是一皱眉头,然后面色渐渐缓和过来,坐到床头,开始为延昭诊脉。

“是宿疾!”片刻之后老者断定道,“病在心肺之间,是小时候留下的病根儿,如今恐非药石能够奏效的了!”说着既有些惋惜有有些无能为力的叹了口气。

“难道——真的有这么严重?”我闻言后有些难以置信,犹自不甘心地追问郎中道。

“老朽行医四十年有余,这等症状,自然不会走眼。”老郎中虽然遭到我的怀疑,却丝毫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答道。

“那可如何是好?可否用些药物将病情稳住,待我们到了汴京后再延请太医,或许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我提出了要求。老郎中的态度越稳重,我就越担心,恐怕杨淹昭的病情真得是很严重了。

“难啊——”老者感到很为难地摇了摇头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位小公子的病乃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极少能有活得过二十岁的,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发作,其病来势汹汹,加之今年金气正盛,两相交伐之下,其祸尤甚。即使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也无法医治啊!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准备后事吧!如果老衲所断无误,相信就是在这一两日间的事情了!”

“老先生,医这父母心,你一定要想个法子啊!我兄弟尚未娶亲,如何能让他就这么——”我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昏迷的延昭,感到非常难过。虽然我们相识才不过数日,但是其人忠信直爽温文尔雅,且又救过我的性命,今日他逢此大难,教我如何能够不感到难过?

“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了!这位公子的肺气已绝,才会吐出这种暗黑色的血丝来,现在由唇齿木然,料是心脉也已然接近衰败,加上毛发枯燥,是失去气血养荣之兆,实在是——唉——”老郎中说到此处,连连叹气,抱拳告辞而去。

站在一旁的杨排风看着躺在榻上气若游丝的延昭,不觉落下泪来。

“大哥——”延昭似乎有些清醒过来,低声呼唤我的名字。

“兄弟,可有什么事情要说?”我连忙将延昭的身子稍微扶起,将一个靠枕垫在他的身后。

“大哥——”此时的杨延昭,面上赤红,嘴唇却是乌青,眼神中的莹光也暗淡了下来,勉力支撑着坐起来说话仅仅是靠着一股念力而已,“我自觉经脉混乱,气血渐失,恐怕难以长远了——”

“贤弟休得胡言,你正值青春鼎盛,来日方长,怎会有此念头?些须小病,自可不药而愈,万万不可自己乱了阵脚啊!”我忍住鼻中的酸楚,软语安慰道。

“我虽然年纪尚轻,但是久居沙场之地,早已经见惯了生死别离,就此撒手尘寰,本应无所畏惧,然后心中有一事始终放不下——”延昭喘息了一阵,缓缓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如梗在喉,十分的难受,握着延昭的手表示在听着。

第六章 与君同愁(下)

“我母育有七子二女,然则自幼带大的却惟有我一人,因此感情极睦,今番我突然弃世,她所受到的打击最大,一念及此,心中悲痛难以遏止,惟有一愿,希望我兄义成。”延昭接着对我说道,其间有咳出一滩血丝来。

“贤弟请讲,为兄一定替你办到——”我见延昭如此情形,双眼含泪一口答应下来。

“我虽其寿不永,不能承欢母亲膝下,恪尽孝道,然苍天并未闭塞我的反哺之心。”延昭说到这里后,目露奇光地看着我,“天幸我得遇兄长,居然如同孪生无二,总算是了却了我心中唯一的一点缺憾!”

我听了延昭所言,心中若有所悟,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小弟恳请兄长舍弃原来的名号,以桃代李,替我侍奉二老,还请兄长成全!”躺在病床上的杨延昭终于说出了心中所想,双目望着我充满了期待。

“这个如何使得?”我一时间难以接受延昭的提议。

虽然说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是无牵无挂,但是要让我突然找个陌生人认作父母,这恐怕在心理上面还是有很大的压力的。更何况,即使两个人的外貌再相像,性格与举动上也必然有其不同的地方,外人看不出来,自己的亲人如何能够不知道?让我这么一个现代人去顶替古人,实在是有些为难了。

“排风,你跟在老太君身边最久,难道你忍心看到她痛失爱子,白发人先送黑发人么?况且我此次回京联姻的事情,你多少应该知道一些吧?若是我突然弃世,有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啊!”杨延昭见我一时难以接受,而自己又言谈艰涩,就转而找排风帮忙。

杨排风显然是知道什么内幕,脸上阴晴不定地变幻了一阵子以后,终于决定下来,突然跪倒在我的面前,陈词恳切地说道,“求六公子答应下来吧!杨家需要你!”

我望着杨排风的眼睛,清澈透亮,没有一丝的狡诈阴暗藏在里面,再看了看倒在病床上的延昭,随时都有可能撒手尘寰,在这个时候,我实在不忍心背拂他们的意愿,于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如此甚好!”延昭见我应允,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

接着就是将一些杨门的人事对我逐一交代,并且嘱咐排风一定要从旁协助,不使众人对我起了疑心。

其他的事情还好说,在问及官场礼仪的时候,却发现我对此几乎无所了解,令二人大伤脑筋,所幸距离汴京还有很长的路程,临时恶补倒也可以应付一时。杨家本来就是将门,对于礼仪倒不是过分挑剔,必要的时候自有专人引导,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呀——险些忘了一件事情啊——”延昭忽然想起了什么,顿时面色苍白起来。

我们二人都很奇怪地看着延昭,不知道他因何会如此情形。

“其它都好说,可是我杨家的枪棒功夫,却不是一时间能够习得精通的。”延昭咳了几声,面色难看地说出其中的原委来。

“这却是一个问题!”我也皱起眉头来,杨家枪法举世无双,老太君更是法眼如炬,若是要考较我的枪法,该当如何应付才好呢?

“现在别无他法,唯有尽人事听天命了。”延昭想了想,也的确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将枪法图谱从怀里取出来,珍而重之的交付给我,并且一再嘱咐道,“我家枪法并不限外传,只是不要所授非人即可,望大哥一定谨记啊!”

我将图谱收入怀中,郑重地点了点头。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我死后,将身体火化,骨灰带回汴京,洒到金水桥下即可。”见诸事交代完毕,杨延昭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望着东方喃喃道,“母亲,孩儿终是福薄啊——”两眼直视前方,声息渐渐地弱了下来。

“贤弟——”我觉得不对,颤声呼叫了两声,延昭却无反应,及至我将手背伸到他鼻前试探时,才发现已然气绝多时了,不由得悲从中来,放声痛哭。

杨排风与延昭相处甚好,此时也是珠泪涟涟不能自已。

哭了个昏天黑地之后,我勉强恢复过来,找来店家,出了些银两,雇人将尸首抬了出去,按照延昭的遗愿,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将骨灰收敛起来装入一个木匣,准备带回汴京。

“少爷,我们上路吧。”眼睛红红的排风对我说道。

“生死之间,却是如此倏忽啊——”望着远处的青山,我怔怔地叹道。

两人打点好行装,快马赶至黄河渡口,弃马登舟,一路顺流东下,直奔大宋的皇都汴京。

北宋建都在东京汴梁,依靠东南漕运,漕船是必不可缺的运输工具。宋太宗时,各州岁造运船三千多艘。官营作坊制造朝廷所需要的战船、漕船、使船、龙船,民营作坊则制造民用的商船及游船游船。朝廷在东京设造船务,各地重要州军皆设官营造船作坊。长江两岸交通要冲还设有专门修船的场所。

内河航行的船舶,最大的叫做“万石船”。远涉重洋的民用海船,称为“客舟”,可载二千斛粟。据说“上平如衡,下侧如刃”,“又于舟腹两旁,缚大竹为橐以拒浪”。船上的设备包括抛泊、驾驶、起碇、转帆和测深等方面,已经比较齐全。这样的海船,在当时世界上是较先进的。朝廷用的海船,称为“神舟”,无论是其长阔高大,还是承载的什物器用人数,都相当于“客舟”的三倍。

我们所乘坐的船只是由长安的一家叫作平顺船行经营的“千石船”,上面大约有十来个房间可以居住客人,甲板下面是用来储物的仓,船舷两侧装有两排共二十余只长达两丈的划桨,平时依靠风帆与水力前进,若遇到紧急情况,也可以通过人工操控来增加前进的速度,上面还为客人提供现成的饮食,省去了出行中的许多麻烦事情。

一路上昼行夜宿,行来都是顺风,船行一日的速度可达两百余里,算一算到达汴京也就是在四五日之内,而我对于杨家一门与大宋朝的了解还是处在蒙昧的状态,杨排风也不过是一个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虽然平时也跟随着几位小姐学习了一些文武知识,但仅仅是浮于表层,此时赶鸭子上架,只好权充起教师来,将有用没有的东西一股脑地对着我倾泻出来,只恨没有多生出几张口来。

“延浦、延训、延环、延贵、延彬、延玉——”我立在船头上,迎着风默默背诵杨家的几个主要人物。

直到现在,我仍然对于杨延昭的死有些不能接受,作为日后威镇三关使辽兵不能入关一步的杨家英雄,怎么会没有出场就谢了幕?莫非真的是因为我的到来才促成了他的死亡么?假若我没有出现,数年以后,他应该会很自然地成为后人口中传诵数百年的抗辽英雄——沙里澄金杨六郎吧!

而此时的杨家,只有大郎、二郎和三郎已经随父亲从军,我们其他的四兄弟则分散各地,四郎与七郎在汴京家中,五郎在五台山跟随师父虚谷大师习武,六郎也就是我虽然长期滞留在边关,但是并没有正式进入军中效力,因此一别经年,我的武技究竟如何,太君却并不十分清楚了。

正在思忖之间,船身却如同撞上了巨石一般猛然一震,缓缓地停了下来。

第七章 惊鸿一瞥(上)

由于骤然之间失去了平衡,我的身子险些冲进了河水里面。正在试图将身形稳住的时候,一支不知道从何处飞来的石块儿砸到了我的腰上,力道不轻不重,刚好将我的身子缓缓地推了回来。

“怎么回事儿?触礁了么?”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排风就从舱内急匆匆地钻了出来,脸色仓皇地问道。

“不知道啊——”我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向后面的甲板上望去。

水手们却也慌乱起来,船主派人下底舱去查看究竟,惟恐是遭遇到了礁石。少时下去的人来报,船底并无异样,没有发现船只有漏水现象。然后船只停顿在河中央,任凭水手们转舵划桨调整风帆的方向,就是稳如泰山岿然不动,船上的客人们在舱内感到有异,都跑到了甲板上,围着东主议论纷纷。

“来两个人下水去看看究竟!”东主也是急出了一头热汗,胖胖的脸上红扑扑的。

立刻有几个水手舍弃了舟楫,脱下身上的衣衫,扑通普通地跳了下去,接着一个猛子扎到了水下,潜到了船只的下方去观察情形。

@奇@然而没有过得多久,几股殷红的血水从船底冒了起来,再不见有人浮出水面。

@书@“糟糕——”我一见如此情形,心底一沉,想起了梁山好汉们凿沉官船的事情。

@网@“怕是有鼋龙之类的异兽在水下作怪呀!”一个似乎饱学之士的老者见此情景后断言道。

“那可如何是好?开不了船,我们就这么浮着不成?”客人们听了老者的话之后都有些恐惧,扯着东主的衣衫不放。

此时却再没有人肯下水去了,任凭东主再三哀求,水手们就是不为所动,也难怪了,谁都不知道这船下是个什么情况,如此冒失下去说不定就成了水底冤魂,虽然东主将酬劳连连升高,大家就是不敢冒这个风险。

正在彷徨之间,就听到嗖嗖两声,两只箭杆上涂满黑色生漆的响箭牢牢地钉在了船帮之上,犹自颤动不已。

“水贼——”水手们一见到这两只响箭,立刻脸色大变,常年行走水上的他们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义,但是却也不是十分着急,较之刚才惶惶不可终日的心情稳定了许多。

不能涸泽而鱼的道理,大家都是明白的。水贼们虽然横行水上,不时堵截过往的船只,但是并不是一定要赶尽杀绝,他们也深知如果做得太过,不仅弄得客人们不敢坐船,自己也就失去了生财的路子,殊为不智之举。

说话之间,就有十几艘乌蓬快船从河边的芦苇荡里面游了出来,三两下就将客船团团围住,上面的水贼们赤着上身,头上裹着红色头巾,腰间缠着套索之类的东西,待得靠近时将手中勾挠纷纷抛出,将大船勾住,飞身跳上甲板。

“少爷——”排风轻轻一拉我的衣衫,小声喊道。

我回头一看,见她看着我的眼睛,却将手伸进腰间,纤纤素手抚摩之处正是一柄软剑。

“不可卤莽——”我已然明白排风的心意,于是皱了皱眉小声制止道。

客船上面的乘客有二十余人,加上水手在三十人之上,并不算太少,只是据我观察能够动手的却寥寥无几,反观水贼一方却有三四十人,个个彪悍有力身怀利器,尤其是手中所持的弓箭不可不防,虽然说如果要交上手的话,以我们两个的实力也足以应付得下来,可是却不能保证船上的水手同其他乘客不为水贼所乘。我再三盘算之下,还是决定暂不动手静观其变为好。

上得船来的水贼们却也并不动粗,只是将船上的水手同客人们分头看住,又派了几个人去舱里搜索财物,寻找值钱的东西。与此同时,一艘较大的船只,只比千担船小了几分,从芦苇荡里面慢慢驶出,一面黑色镶边儿的三角旗子高高地吊在船头的桅杆上,随风飘动,上面的几个大字依稀读来,正是“替天行盗”。

满船的人正在惴惴不安的时候,水贼的大船上走出一个面皮焦黄身子瘦弱的汉子来,周围有几个水贼簇拥着,慢慢地走到船头。其他的水贼见到这汉子出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将手中的武器举起放下,似是在做欢迎的动作,口中不住呼喝。

那汉子神态间倒也并不显得骄横,只是冲着船上的客人们微微一笑,脚下突然一顿,身子如同大鹏一般轻飘飘地浮了起来,黑色的斗篷飘乎间就像是一朵乌云。两船之间足有七丈的距离在这一跃中滑过,等到人们反应过来时,那汉子已经落在了客船的甲板上。

“寨主好俊的功夫——”

“好一式大鹏展翅——”

“洪寨主水上功夫天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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