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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教父-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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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不会假?”“中国人很狡滑,常用什么‘声东击西’之计,我的意思你懂么?”“一开始我就考虑过这问题了,防着他们到时是去另外一个地方,以避免警方的耳目。”

麦当汉点头:“你很聪明,明白我的意思,你说万一出现这种情况怎么办?”

“很好处理。”彭昆说,“在香港我们‘洪义堂’是三大堂口之一,无论他怎么换地方都会通知我,跟着就能找到他们?”

麦当汉连连点头:“OK,说得好。”

据苏小枫汇报,早在一个月以前,陈余祥就开始在西营盘做准备。具体地点选在一片新填的陆地上,那里早有两个小岛屿,中间填上土,既背风,又幽静,且不惹人耳目,是个最理想的秘密聚会点。

彭昆看了看表,感到苏小枫该回来了,可是仍不见踪影,准备派苏小飞过去看看。

恰在这时,苏小枫上气不接下气跑来:“报、报告军师,陈百威要你过去。”

彭昆道:“为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苏小枫说:“那条路很不好走,看上去没多远,走起来要走好久,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用了最快的速度。”

“已经来了多少堂口?”

“报告军师,地址临时改变。”

“改在何处?”

“陈百威说要军师亲自过去听通知。”

麦当汉、彭昆面面相觑。

“署长,你看怎么办?”

麦当汉果断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彭昆、麦当汉的助手克拉克、苏氏兄弟一路五个走过一片工地,进入到新填的陆地。

麦当汉四下张望,他的手下已埋伏好了,单等他一声命令,马上可以执行任务。现在情况有变,当然只能去看看再做决定。

“依我看,陈余祥一定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彭昆见麦当汉夸赞陈余祥,先是极不舒服继而顺水推舟道:“那当然,不厉害香港这么多堂口就不会服他。这家伙野心相当大,扬言要称霸香港。”麦当汉很不高兴,说:“他称霸香港,那我是干什么吃的?”

“他连总督都瞧不上眼,口口声声要赶回英国去,你就更不会放在他眼里了。”

麦当汉被彭昆三言两语挑拨得火冒三丈:“这个陈余祥,太目中无人了,我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通过一片高低不平的新填地,进入到两个小岛屿之间的一片空地,这片空地显然是经过精心修整的,十分平坦,东边方向还有一个松木扎成的大擂台。

麦当汉本打算多带些人来,又恐打草惊蛇,给他们逃走的机会。

场地上空无一人,彭昆正纳闷,靠海边的小岛上一位潮州口音的黑汉子招手道:“这边来,大家都在等彭军师一个人!”

彭昆一行糊里糊涂地走过去,水里有一艘船,因被岛屿挡住,所以不惹人注意。

彭昆认得向他招手的是莫启青的手下黄绍荣,根据新会规,从今天起,所有仇恨一笔勾销,是敌人也要成为朋友,因此黄绍荣开口叫他。

“黄先生,新地点在哪里?”彭昆问道。

“不知道,你过来吧,陈副堂主在船上等你,他会告诉你的!”

五个人鱼贯,登上船。麦当汉意识到不妙,正要拔枪,说时迟,那时快,黄绍荣飞快地从他腰上把枪摘下,接着又在他的裆部搜出一把左轮。这时陈百威从船舱里钻出来问道:“彭军师,这俩个洋人是干什么的?”彭昆慌了半秒钟,答道:“是我新请的洋保镖。也算是本堂会员,今天特来参加洪门大会。”

陈百威向麦当汉抱拳:“欢迎参加我们的洪门大会。按会规,不许携带任何武器入场。”

“请问新会址在哪里?”麦当汉机械地学着中国礼节,用生硬的中国话问道。

陈百威笑道:“海里。开船!”

麦当汉、克拉克被陈百威、黄绍荣挟在中间,彭昆暗暗叫苦,害怕两个英国人不知天高地厚中途动手,害得自己也保不了命,一路递眼色,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船的速度很快,为了迷惑岸上的警察,故意向相反的方向开了几里才折回来,然后汇杂在一些渔船里向东边方向行驶。

原来陈百威早就提防彭昆报警,因为这是他的一惯做法,最后决定后,有意在西营盘地区选了一处地点并加以修整,迷惑彭昆,一边严守密秘。到了开会的这一天,选了几个武功好的来这里接应,果然发现有大批警察尾随。陈百威知道警方不见大批人是不会轻易行动的,抓住这弱点很轻松地把彭昆几个弄上了船。

现在彭昆只有一心一意出席“洪门会”了,两个洋人麦当汉、克拉克也只能以“洪义堂”会员身份出席大会。

彭昆估计会场可能就在中环附近,中午时分,船果然在筲箕湾晒鱼场靠岸。

陈百威、彭昆等人一上船,立即受到陈余祥的夹道欢迎。

春天的筲箕湾在接连下过很久的雨后有了一个难得的多云天气,海风不大,气候宜人,今天这里十分热闹,人山人海。

彭昆在这里见到了他的所有仇人。他的仇人在大会的精神驱使下,都向他伸出诚恳的手,愿意化干戈为玉帛。

十二点正,举行了开会仪式。

因怕警方捣乱,神台是临时在东边的山坡上用木桩和木板搭成个擂台式的高台。

陈余祥站在擂台上,向众人出示自己在大陆被授予“红旗五哥”的委任状,然后杀鸡祭奠洪门开山祖陈近南、万云龙、蔡德忠等前五祖。

陈余祥主祭,按仪式行大礼,全体洪门组织以堂口为单位,全部跟着跪下。

祭毕,陈余祥请各堂负责人登台,开始宣讲洪门组织的本源及一些基本规矩礼节。

陈余祥特别提到雍正十一年七月二十五日洪门史上著名的“红花亭”大结义。

当时参加的人数有二千多人,与目下香港的洪门大会人数相等。但是,那时候的两千多名洪门前辈都是团结一致反清复明,为成就大业奋斗。而今天,香港各洪门组织却是为了相互之间争地盘、夺利益而大打出手,自相残杀,最后招致英国警察的弹压。

陈余祥说到这里的时候,痛声疾首,声泪俱下:“弟兄们,我们背井离乡,来到这英国人统治下的地盘,无非是为了谋生、求财,让全家的日子过得好一点,万万不该动辄殴斗,动枪动刀……今天,我组织这个洪门大会,不是为了沽名钓誉,只要从此太平山下真正太平了,我陈某人死了也心甘。我们洪门会,在这个新的历史环境下,应该有新的指导思想,新的洪门宗旨。万事‘和’为贵,从今以后,所有的恩恩怨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同在一片土地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为了记住今天这个有意义的时刻,我建议凡参加过这次洪门大会的堂口,都在堂口旧名称的前面把‘洪’字改为‘和’字,比如我们‘洪胜堂’,今后就叫‘和洪胜’。”全场一片雷鸣般的掌声。这次洪门大会开得相当成功,可谓群情激昂,各堂口早就盼望着这一天,都说如果没有陈余祥出面组织这次大会,江湖将会更加混乱不堪,冤冤相报,过不了多久就要被皇家警察全部巢灭。会议到了最后,陈余祥高举起手臂,尽可能地大声说道:“从即日起,我们香港洪门就是一家了,大家要和平相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万一发生纠纷摩擦,只能通过‘讲数’方式解决,非万不得已时,不得诉诸武力,即使到了非打不可的地步,也要协商指定时间地点,一决雌雄。不论胜负的任何一方,绝不能惊动皇家警察!”陈余祥的话音甫落,全场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陈余祥提倡以“和”为贵,化干戈为玉帛。事实上,没有吃过亏的堂口愿意“和”,但有血债的堂口表示人争口气,佛争柱香,哪怕明摆着要输,也要讨个“说法”。

实际上,陈余祥几经努力,苦口婆心,还是阻止不了“决斗”,有六对堂口提出决一雌雄,让所有的人做见证,其中包括“洪胜堂”的何香珠为母亲报仇向“洪义堂”提出“决斗”。

陈余祥无奈,只好提出细则,六个吃了亏的堂口由于占了理,有权选定决斗方式,方式分“械斗”和“徒手斗”。“械斗”是双方各选一名枪法准的,再选一个僻静之处,枪内只许有一粒子弹,拉开距离,双方做好准备,然后同时射击,不管打中与否,双方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徒手斗”则是通常的“打擂”,双方各派一名武林高手,本堂若没有,也可聘请,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斗。

无论“械斗”还是“徒手斗”,都本着一个“公道”的出发点,不使任何一方有怨言。

六对有恩怨的堂口,按理是十二个堂口,其实不然,这中间有彭昆的“洪义堂”同时与莫启青、陈余祥有恩怨;许成名和“洪群乐”同时与莫启青、钟盛富有恩怨。

“械斗”的地点选在晒鱼场东边角的一片空地里,这里较僻静。凡愿意械斗的堂口先在神台前上了香,拜祭陈近南等先祖,发了誓。仪式毕,各选出一名代表,赤手空拳,到了现场再由陈余祥亲手分发验证只有一粒子弹的左轮手枪,然后双方射击,打完了,这两枝枪日后便是专作“械斗”的公用武器。

几轮“械斗”毕,有打死的,也有重伤的,这事从此便了结了,最为热闹是擂台上的“徒手斗”,吸引了所有的与会者。

“洪义堂”这次来的人数最少,陈余祥提出可以改日。

以“洪义堂”会员身份出席大会的皇家警署署长麦当汉及助手克拉克本想中途悄悄开溜组织力量扫荡,无奈陈百威、黄绍荣盯得特别死,一直不曾有机会。到最后只有安心看热闹了。

在看台上打擂之际,彭昆见麦当汉看得十分投入,便悄声问身边的克拉克:“署长的武功怎么样?”

克拉克以为彭昆在借中国功夫轻视他们英国人,说道:“我们署长在伦敦拳击赛中获过大奖,台上那些花拳绣腿只怕还禁不起我们三拳两脚!”这话正中彭昆下怀,附着麦当汉耳朵:“署长,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你有好功夫,我与其他堂口的恩怨也不必改日了,等一会我提出与陈余祥决斗,除去他,比你出动警力弹压效果还好。”

麦当汉觉得这确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擒贼擒王,如果真能与陈余祥决斗,除去他倒是一件奇功。点头道:“好是好,我也有此意,只怕陈余祥不愿出面交手。”

彭昆见麦当汉已答应,喜不自禁,今天与会的堂主当中,最令他头痛的就是陈余祥,如果能够除掉他,等于给他的霸业扫除了一大障碍,因此极力怂恿:“署长放心,陈余祥今天出足了风头,只要你点名要他,他没有理由拒绝。中国的江湖人都把名誉看得比生命还重,我担心的是——”

麦当汉明白彭昆后面没说出的是什么,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我已经看了几场打斗,你们中国功夫,恕我直言,不敢恭唯!”

彭昆目的正是要激他,没想到这英国佬这么容易上圈套,笑道:“既是这样,打赢了不仅是在你的工作范围内除去一桩心腹大患,更是替贵国争了一口气!”

麦当汉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把两个拳头捏得“格格”响,做好了准备迎战。

擂台上拳战正酣,彭昆趁众人分不出心旁顾其他之际百般挑拨。一会他又摇头说道:“我相信署长的神威,不过也不能太轻敌了,据说陈余祥的武功是非常了得的。”麦当汉一脸愠怒:“你说的是什么话?不是我吹,恐怕你们今天最会武功的人还打不过克拉克!”

彭昆失态地拍起巴拿来,悄声说道:“我们与‘三山会’也有恩怨,正好克拉克也有露脸机会!”

台上对擂的双方已接近尾声,胜的一方已将另一方打下了擂台,按规定,只能在台上打死人,打下台就不能再追。

彭昆趁这机会站了起来,大步走上台,向陈余祥抱拳:“陈堂主且容我说句话!”

陈余祥做了个“请”的手式:“彭军师请讲!”

彭昆道:“‘洪义堂’欠下贵堂和‘三山会’的债我表示悔意。今天我们来的人很少,蒙陈堂主照顾,可宽容几日,为此,我深表感谢。不过,这笔债终归要算清楚,迟算不如早算,难得各路弟兄在场做证,我决定今天就把这事了结!”

陈余祥并不曾考虑彭昆会玩弄什么,只觉得对方的话很有理,当下答应,并向台下宣布。

第二轮,“三山会”向“洪义堂”讨说法,陈余祥宣布完毕退至后台,早有“三山会”的黄绍荣用几个漂亮洒脱的鹞子翻身飞身上了擂台,抱拳向台下施礼。

克拉克在下面做拳击状,麦当汉一边吩咐,一边帮他束腰带。

临上台,麦当汉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彭昆:“你们中国人打擂台会不会玩鬼把戏?”又怕彭昆不理,解释道:“比如放暗箭,身上藏凶器。”

“你放心,中国正经的江湖人绝不干那把戏,刚才你已经见识了,对外国人他们还会更注重规矩。”

麦当汉放了心,才放克拉克上擂台。

克拉克一路拿腔做势挥着拳,到了台前,见了一丈高的擂台傻眼了,原来他虽是拳击手,并没有练过跳跃轻功一类的技巧。临了,双手攀着擂台边缘身子就在空中打秋千似的荡来荡去,引得台下一阵大笑。

克拉克悬在空中利用单杠引体向上的动作翻身上了擂台。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

克拉克向台下啐了一口,拍打身上的灰尘,然后大叫几声,以此蓄力,猫着腰,双手护头,窥视对方……黄绍荣暗骂道:“玩什么洋把戏!”收腹,运气,气沉丹田,再运至四肢,四肢发热——已进入了搏击佳状。

克拉克见黄绍荣个子比他矮小,估量不如他,在心理上他把自己先当成一头猛虎,将对方当成一只羊羔,狂喊几声,猛虎下山般扑了过去,旨在来一个先声夺人。

黄绍荣虽则矮,行动却十分轻巧,只轻轻将身子一躲,克拉克笨重的身子便跌在擂台上,嘴里哼哼有声。

台下又是哄笑。

麦当汉样子十分愤怒,可又帮不上忙,彭昆则懊丧地大摇其头。

黄绍荣为显示自己的英雄气概,并不急着置克拉克于死地,抓起他的后领……这时克拉克终于有了进攻的机会,左右开弓,勾拳纷飞,啪啪数响,打得黄绍荣眼冒金花,无招架之隙。

骄兵必败,原来刚才克拉克并不是爬不起来,故意装扮,以诱黄绍荣上当。

黄绍荣尝到了外国拳击的滋味,不敢怠慢,向后一仰,跌在擂台上。

克拉克也犯了同样轻敌的错误,以为对手被他打趴了,提脚当胸踩去,不防黄绍荣早有准备,双手捉了克拉克的腿用力向前一拉,自己的身子就地翻滚360度,一个鲤鱼打挺腾空而起。

克拉克被黄绍荣用劲一拽,后脚虚空,就着惯性,屁股重重地顿在擂台上,把粗大的木桩都动摇了,正要爬起迎战,黄绍荣早腾空而起,双脚雨点般踢中他的头、胸、背和下腹……潮州人的腿功是最厉害的,踢、踩、扫、点招招狠毒,克拉克一下子体内多处器官负伤,口里流出血来……黄绍荣从来是见血就发狂的人,扑上去一边掐脖子一边用嘴把克拉克的嘴唇咬了下来……下面的麦当汉急得咬牙,见克拉克死了,痛心疾首……彭昆摇头惋惜,待陈余祥宣布从此“洪义堂”与“三山会”的恩怨一笔勾销时,又有了“塞翁失马”之感。

下一轮是“洪义堂”对“洪胜堂”,何香珠提出用“械斗”解决,说她一个弱女子不会武功,陈百威当场制止,说道:“若让你出面岂不说明我们太无人了?你的仇恨就是堂口的公仇,好好在下面呆着,我替你上擂。”台上克拉克的尸体由护卫抬了下去,所有今天决斗死去人都堆在一起,待大会结束后各堂口统一认领。

陈百威束了束腰带,运起轻功,一路“蜻蜓点水”悄然上了擂台,连半点响声都没有,看得众人都呆了。

台上的陈余祥见状,上前阻止:“阿威,你下去,表婶的仇由我来报!”陈百威道:“不行,你是堂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弟兄们怎么办?”

上面在推推搡搡,这时台下站立起一位牛高马大的英国汉子,用半生半熟的中国话叫道:“不用争了,我们大英帝国与你们无怨无仇,刚才有人出手打死我们的人,责任全在大会的组织者陈堂主!今天,我以大不列颠民族的身份向陈余祥挑战,一切按你们的要求、规矩行事,死不反悔,也不报官!”

彭昆拍掌叫好,众人齐唰唰盯着陈余祥。

此时此刻,为了维护自己的各誉与威望、更为了中华民族的尊严,已经没有了退步之地。他轻轻地推开陈百威,说道:“没事的,西洋拳我见识过,没什么大不了,特点是近距离威力大,只要不被抓住,取胜的把握很大。”陈百威也只得由他,说了声“小心”转身退下台。

陈余祥扫视全场,见众人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台上,感到责任重大,咬了咬牙,调整心态冷静地为决斗做准备。

麦当汉束紧腰带,赤膊上阵,但见他全身的键子肉大块大块地隆起,走路的步子刚键沉稳,看一眼便知此人全身都是力量。

几个流星步,逼近擂台,“嗨”的一声叫喊,麦当汉的身子已如大山一样耸立在台上,几排木桩像承载万吨重物似的颤动。

麦当汉上了台,鼻孔里发出轻蔑声,拍打自己的胸口,嘲讽道:“我先让你三拳,怎么样,服还是不服?”

陈余祥意识到对方是寻衅而来的,也不客气,一记“泰山压顶”向麦当汉的天灵盖打来。

麦当汉向后退了退,陈余祥的铁砂拳击在他的胸部上,手感到一阵麻痛。

这倒不是麦当汉的内功厉害,原来外国之拳击手,一身肌肉都经过万千拳的捶打,业已成萤,只要运足气,就如铁一般坚硬。

陈余祥因是头一次与西洋拳击家对擂,一时无从适应,先就慌了三分,见如此,又跌了几分神。凡武林之人,靠的是一口豪气取胜,跌了豪气,也等于跌了精气神。

为了试探对方的功力,陈余祥在上三路攻不破之后,立即改变战术,向下三路发起攻击。

麦当汉格起斗来,一边跳跃,一边挥拳,招招出手狠、准,更兼十分沉稳。

陈余祥一时急燥,拳腿并举,一齐向对方下身进攻,结果忘记了上身的自我防守。稍一疏忽,左背被击中一拳,全身一麻,武功已散了六七分。散了武功的人,素质和平常人一样,哪里禁得起一招招快如闪电的重拳?几个趔趄捂胸向后退……麦当汉终于抓住了千截难逢的机会,运足力气,向陈余祥虚空的胸腔扫去——说时迟,那时快,台下的陈百威看出了麦当汉的险恶用心,大声叫喊:“跳——快跳下来——”

陈余祥醒悟过来,脚下就是擂台边沿,此刻救生的欲望促使他纵身一跃……落地时,陈百威扶着他,关心地问道:“堂主,伤着了没有?”台上的麦当汉拍着手狂笑不止,然后指陈余祥说道:“中国功夫不过如此,不堪一击,不堪一击!”

陈余祥推开陈百威又要上去。

麦当汉巴不得如此,又是一阵肆意侮骂:“中国人,服不服?不服上来,我再让你六招!”

陈余祥忍无可忍,挣脱陈百威,正要冲上去,咽咙一热,一块东西上涌——竟是一大块淤血……陈百威再也忍不住了,飞身上了擂台……麦当汉慢傲地啐了一口,说道:“我本不想杀你,可你已经两次上台冒犯我,用你们中国话说,是忍无可忍,不过瞧你可怜,也让你三招。”

陈百威抱拳:“三招也不要让了,如能打死我,我心服口服。绝不反悔,擂台讲的是公平竞斗。”

麦当汉拍了拍巴掌:“好,算你这中国人还有点骨气,不似你们的祖先,轰几炮就把香港让了出来。”

陈百威不与对方啰嗦,把真气运在脚下,两条腿便晃动起来,上身动作轻盈有致,有如女人之忸怩。

麦当汉大笑不止,说:“原来陈副堂主还会做女人之态,莫非你也有同性恋倾向?很好,本人是双性恋,虽有不少女友,同时也和男人有染。”

话音甫落,陈百威已近身,麦当汉连忙挥动双拳,直勾、横拳、扫拳并用,铺天盖地,刚才他也是用这绝招打得陈余祥乱了方寸的。

满以为又是稳操胜券,没想到连发三五十拳竟没有一拳击中,定睛看时,哪里识得对方的穴位?简直连身子都看不清。

麦当汉叫道:“你这是什么邪术?有本事显出真身来两人硬打!”

陈百威道:“这就是正宗的中国武功,你哪里认得,你不是说我做女人态么?这就叫‘无影莲花幻步’。”

麦当汉摇着头,因担心对方发招,不停地挥拳,以为总会打中一下,岂知这什么“无影莲花幻步”越来越神奇诡异,心里便虚慌了三分。

“这个不算,”麦当汉仍然强嘴道,“既是什么影、幻之类的玩意都是邪术,算不得正当功夫!”

陈百威冷笑道:“不了解中国功夫就不要妄加评论,我这功夫都是靠苦学苦练得来的,更无投机取巧之嫌,不信你看着。”说着,放慢了步法,仍如开始一样做女人忸怩之态:“可看清了?一般的人只有我这速度,如果能在此基础上提高六倍以上的速度便是‘无影莲花幻步’,不下苦功夫能达得到么?”

麦当汉不敢再轻敌,暗叹中国功夫果然博大精深,站好姿式,准备一场恶斗。

原来“无影莲花幻步”也有局限,仅仅只能防守,使对方打不着,无攻击力,此刻,陈百威从上千个中国功夫里独选了这一招也是有道理的,刚才他目睹了麦当汉劈头盖脸打陈余祥,感觉到那力度确实了得,凡血肉之躯都难以承受。俗话说,“柔能制刚”用此一招对付麦当汉最恰当不过了。果然,麦当汉连连吃亏,心理上已怯了三分。

陈百威见时机已熟,向麦当汉的左臂穴打去,麦当汉是拳击家,同样也懂人体24个穴位的要害,因此早有防备,扭身滑过,只打中了臂膀。

陈百威感到一阵麻痛,原来他想在三五招内击败对手,出手很重,只此一试,便知麦当汉是个非常了得的人物,于是更加谨慎。

两个人一阵好打,拳脚飞舞,一个似灵龙舞长空,一个如万重泰山任雷劈;一个灵巧,一个健稳,把台下的观众看的呆了。

那陈百威以快取胜,溶汇了中华武功技击之精华;那麦当汉以稳键自守,发挥了西洋拳击之特强。两人斗了三四十回合,陈百威意识到长此下去自己的力量将耗尽,终归要吃亏,于是改变战术。

中国民间有一招武功绝技,叫“地滚龙”,且说“地滚龙”有高山滚石之妙,有排山倒海之势,正好用之对付壮实如牛的英国佬。陈百威扑地一滚,麦当汉自认得势,笑道:“我还以为你有点本事,没想到中国人都是这水平,你起来,打不过我饶了你,不要学小孩子去地上打滚放赖!”

麦当汉嘻嘻笑着,看着陈百威越滚越快,甚是有趣,冷不防一股神力向他扑来,趔趄着,眼前一黑,如车轮滚过,倒在台上,接下来又骨碌碌跟着滚起来,仿佛陈百威身上发出千般吸引力,想动也动不了。麦当汉这才尝到中国功夫的厉害,额头、后脑勺、胸、背、屁股和膝盖像被钝器击打一般,钻心钻骨的痛,禁不住大声喊起痛来。陈百威像打蛇似的,把麦当汉折腾晕了才停住,不无饥讽地问道:“中国功夫怎么样?”麦当汉只好伸出拇指:“中国功夫,OK!”陈百威把嘴凑近麦当汉的耳朵:“你根本不是‘洪义堂’会员,我知道你叫麦当汉,英国皇家警察署署长,快跳下擂台去,不要让别人看到我有意放你。”说着,又打几个翻滚,然后趁机放了麦当汉,再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恰好麦当汉已跳下擂台。众人惋惜。至此,各堂口所有的恩恩怨怨到止结束了,大家等待陈余祥上台主持。众人的目光一直看着台上,陈百威叫了几声,这时文贵从后台上来,悄声道:“副堂主,堂主有急事请你去一下。”陈百威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意外,只好向台下作揖:“各位弟兄请稍候,陈堂主马上就到。”台下众人从文贵对陈百威悄语的行动看出可能出了什么问题,全场骚乱,相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窃窃私语被涛声盖过,北面的大海浩浩无边,浸于微雾中,一阵阵海风吹来,千层浪涌,万迭波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咸腥气息。那远处点点白帆,近百艘鱼船,点缀了筲箕湾渔港风光。

陈百威来到后台,躺在何南怀中的陈余祥尽最大努力想自己坐起来说几句话,终是未能成功,他的嘴一张一翕,喉咙里响着,话始终吐不出来……陈百威一个箭步冲过去,想从何南怀里抱过堂主,但已经晚了……陈余祥的口里吐出一块淤血,瞳孔扩散,一命归西……陈百威记起麦当汉在陈余祥的左背处击了一拳,那里靠近心脏,是拳击禁止打击的重穴位,他禁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第十三章 乱世大洗劫

香港洪门大会结束,原“洪胜堂”改名为“和安乐”,陈百威继任堂主。洪门大会虽给“和安乐”带来了声望,在香港居“老大哥”的地位,实际上,整个堂口已摇摇欲坠,陷入崩溃的边缘。

兵家语:一日无粮千兵散。“和安乐”的前堂主因过份“忠义”,无心聚财,靠借款及傅灵华的支撑显然是力不从心,难以为继。

这问题早就摆到议程上来了,文贵曾多次向陈余祥提出收“保护费”,都被拒绝,理由是有损堂口的名誉。

陈百威早拟好了几个计划,那时一来考虑到堂主也许不会赞成,二来又碍着洪门大会的召开,这事一直拖了下来。

“和安乐”安葬了堂主,陈百威召集文贵、傅灵华、何南等几个首领研究今后的出路。

陈百威首先让管家傅灵华向大家公布家底:除了欠五万大洋的债,过几天连开饭的钱都没有了。

大家的心情十分沉重,都知道,即使陈余祥没有死,按他的办堂方针,终有一天是非解散不可的,既然是黑道,不干邪门歪道的生意就无法立足。沉默了好一阵,文贵先开口:“并不是陈堂主尸骨未寒我就有意犯他的规矩,实在是弟兄们没饭吃了,不能就这样眼睁着散伙。为解燃眉之急,我建议从明天开始,在我们所控制的范围内向各商、摊档收取保护费。”

何南第一个反对:“洪门大会刚刚结束,我们‘和安乐’才在江湖上取得良好的声望,前堂主曾公开骂过收保护费是敲诈勒索,因此才赢得了好的名声,如今前堂主尸骨未寒,我们就砸自己的招牌,若是这样,宁愿散伙也不可坏了前面的名声!”

“南叔说得有理。”傅灵华率先附和道。

“大家放心,我不会不知道考虑名声。我已经想好了办法,让他们找上门来主动缴纳保护费,这样一来性质就和敲诈沾不上边了。”说到此处,文贵得意地看着陈百威。

陈百威叹道:“我知道你想好的办法,是不是先挑动一些小流氓去各商店、档口捣乱,然后让他们主动求我们?”

文贵一拍巴掌,叫道:“我们俩总算想到一块处了!”

陈百威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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