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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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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一有点小钱就管不住自己,就喜欢往女人堆儿里扎。说明白点,越懂得女人的男人,就越不把女人当回事。大周不喝酒的时候看上去像是一个好人,可一旦喝醉了酒,就不是他了。
“大哥,你喜欢唱什么歌,我来点。”小红怯生生地问我。
“随便。”
我把头靠在沙发上,仔细瞅了瞅拿着歌单的小红。她长得白白净净的,裸露在灯光下的皮肤很光滑,黑黑的头发盘在脑后,挽起一个马尾巴辫,脸上没有擦胭脂,很清秀的样子。
小红看我不吭声,自己先点了首曲子,旁若无人地唱起来———
不要再想你/不要再爱你
让时间悄悄的飞逝/抹去我俩的回忆
对于你的名字/从今不会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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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让悲伤/将我心占据
让它随风去/让它无痕迹
所有快乐悲伤所有过去通通都抛去
心中想的念的盼的望的不会再是你
不愿再承受/要把你忘记……
真看不出来,伍佰的《浪人情歌》被女生唱出来,竟别有一番味道呢。我拿起麦克风和她一起唱,乐曲一结束,电视屏幕上打出了98的高分。小红的兴致被乐曲声调动起来,身体随着节拍扭动着,她在唱歌的间隙里把茶几上的红酒喝了一大半,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眼神渐渐开始发飘了。
“你今年多大?”我问。
“19岁,在上大一。”她答道。
“为什么来这里做工?这地方很乱的,你应该在校园里读书。”
“我是半工半读,这里的钱比较好赚。上大学需要很多钱,我们家供不起,只好干这个。我有个小弟弟,患了肾衰竭,换肾花了很多钱,父母为了弟弟的病欠了十几万的债呢。我不出来做工,那些钱根本还不上。”小红说着说着伤心地哭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我忽然被她的故事打动了。
小红看我愣在那里,屁股一扭,忽然撩起了裙子,幽怨地说:“大哥,你看看,我把一个肾捐给了弟弟,伤口刚愈合。”
包房里的灯光很昏暗,我借着电视发出的光亮,真看见她的腰部有一条细细的疤痕。我彻底被小红的悲惨遭遇打动了,从包里拿出一千块钱,塞给她说:“你拿去用吧,我今天没带太多。”
小红放下裙子,说什么也不要。嘴里一个劲儿说:“大哥,这钱我不能要。我不要你的钱,大哥。”
我把钱硬塞到她手里,然后站起身对她说:“拿着吧。你还小,多用心读书,以后别来这个地方了。”
小红两眼饱含着热泪接下钱,分成两份,很小心地塞在丝袜和高跟鞋里。随后,她站起来反锁上房门,把电视的音量调到了最大,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这几个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的。她让我忽然想起了奥运会上体操运动员的一整套规定动作,说实话,她甚至比体操运动员还要娴熟。
“哥,你真是个好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还是第一次呢。”小红的话和喘息声彻底把我弄怔住了。
“你想干什么?”
“大哥,你不是和周老板一起来玩的吗?”小红听我问她干什么,反而觉得很惊讶。
“你走,赶紧给我走!”我从沙发上腾地站起来,大声说道。
“大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小红飞快地穿上吊带裙子,慌慌张张跑出去了。我气得浑身直哆嗦,一脚踹开茶几,上面的酒瓶子、茶杯和果盘稀里哗啦掉到地上……
泡歌厅那件事过去没几天,周锦林忽然跑到派出所找我。在旁边的兰州拉面馆里,我们买了两碗牛肉面。刚一坐下,他就满脸堆笑地问:“那天在双鱼歌厅唱歌,你喝多了咋的?听老板说你把包房的东西给砸了,到底出什么事儿啦?”
“你才喝多了呢。”我把那天发生的事前前后后一说,大周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大周笑得几乎岔气了。他好不容易止住笑,说道;“你肯定上他妈当了,那个叫小红的女孩子根本没有什么弟弟,她以前和我也这样说,还给我看伤疤呢。你知道伤疤是怎么整的吗?是用红油笔画上去的。呵呵,那回她被我按倒沙发上,沾点茶水用手这么一蹭,什么也没有!哈哈哈。”
“哎呀,你这人就是老实,随便讲个故事,你就热泪盈眶了!做小姐的,哪还有一句真话!”
说着话,大周把一千块钱放到桌上,很大方地说:这事都怪我,不能让你花冤枉钱,不就一千块嘛,我给你补上。
“她那阵势,我还以为是真的呢。”听了大周的解释,我忽然恍然大悟。我的确是上当了,常在歌厅里混的小女孩子可真会编故事,这把我骗的,就差没有陪着她一起哭了。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我什么都没怕过,就怕女人在我的面前哭。不管在哪种场合,只要女人一抹眼泪,我就不行了。这个世界里,每个男人的身上都有一个死穴,我也不例外。
一见到流泪的女人,心就软,这就是我的死穴。毫无疑问,小红编的故事在无意间点中了我的死穴!
有些时候,有同情心也不是什么好事。容易被人家骗不说,还容易被朋友笑话。大周那张破嘴,指不定把我的故事当成笑话告诉给多少人呢。一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别提多郁闷了。
事隔不几天,双鱼歌厅被查封了。是我告诉西城区派出所去夜查的,幸好那天大周没有去消费,否则的话,他也得被拘留。后来,大周又领着朋友去那里玩,一抬头,看见原来的歌厅彻底换了牌子,改成川菜活鱼馆了。他还觉得挺纳闷的:这么好的买卖怎么说黄就黄了呢?
柳晓菲的房子刚装修到一半,就打电话找我来了。在电话里,我问她:你最近还好吧?她说,好着呢。就是闲着没事干,想找你聚一聚。
我问:在哪儿啊?
她说:在我大哥家,他说也挺想你的。
我心里想:柳峰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想我呢?女人啊,做事总是喜欢找一些借口。我说,行啊。我晚上去。
说完,我关掉了手机。
一进入夏季,这个城市大大小小的旅行社都很忙。才回来不几天,何雨恬就带着旅行团去俄罗斯了,柳峰又恢复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刚到他家门口,就看见柳晓菲从屋里出来,她锁上房门挎着背包刚转过身。我问:你哥呢?
柳晓菲气呼呼地说:“他呀,又不能回来吃饭了,叫我们不用等他。哦,对了,我想吃上海本帮菜,你说哪一家好吃?”
“去贵宾楼吧,那里的大厨师是新来的,朋友们都说就餐环境好,味道还不错。”
“好吧。听你的。”晓菲走在前面,高跟鞋踩得楼梯咔咔响。她穿了条深蓝色的苹果牌牛仔裤,溜圆性感的小屁股紧绷着,上身穿的白色T恤又肥又大。很久没看见她这么青春焕发了,我的心里突然由此萌生出一种强烈的欲望。我紧追了两步,替她打开一楼的防盗门。这个楼道的公用防盗门坏了,没有点儿力气,还真打不开呢。
来到户外,柳晓菲的右手和我的左手很自然地拉在一起。贵宾楼就在前方第三个街区,不算太远,我和她像恋人一样手牵着手,路旁的行人不时投来羡慕的目光。柳晓菲的手很软,握在手里软绵绵的,我的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个人。萧蔷!
萧蔷的手和柳晓菲的手一样软,只是比晓菲的手稍小一些。她们的气质有很多不同之处,但是都有超乎寻常的女人味,让男人心动的女人味儿。
贵宾楼的生意很兴隆,宽敞的大厅里几乎座无虚席。在女服务生的引领下,我和柳晓菲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位置。这桌的客人刚吃完,那个男的悠闲地用一根牙签在剔牙,估计他用力过猛了,竹签嵌进牙缝里没拔出来,正表情异常痛苦地往外拽呢。
看我们走过来,他双手一较劲儿,终于将牙签拽出来了。接着,他很不讲究地朝地毯吐了口唾沫,和一个女的站起来要走。
在他们离开座位之后,我对服务生说:“小姐,麻烦你把地上的脏东西擦干净。”
服务生说:“行,先生,我马上叫人过来擦擦。”
听到我的话,那个男的忽然停下来,歪着脖子对我嚷嚷:“你他妈的说啥呢?什么脏东西,你是不是欠揍啊?”
我仔细看了看他。这个男的五短身材,个子不算太高,丁字步一站,摆出谁也不服的架势。像这样的家伙,我在派出所的辖区里见多了,平时贼能装犊子,一遇到事儿跑得比狗还快。
“呵呵,你碰我一下试试。”我被他的话气乐了,走到他面前说道。
“哎呀,嘴还挺硬的呢!“他挥舞着拳头冲上来。忽然,他的目光停在我的腰上,整个身体猛然间中途停下来。悻悻地嘀咕道:“当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的啊,我大爷还是一级督察呢,专管你们警察。”
那个男的一边说一边拉着那个女的往门外走,估计他刚才看见我别在腰里的枪了,脸色马上就变了。这时候,贵宾楼的前台经理跑过来劝架,那个男的借着台阶走出大门。
柳晓菲一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热闹。等周围看热闹的客人都散开后,她笑眯眯地问:“从前你这人文质彬彬的,怎么一当上警察就脾气见长啊?呵呵。我还没看见过你和别人打架呢,真想过把瘾。”
“打架有什么好看的?在初中,我只要一打架,你哥肯定先动手帮我。那时候,你哥在学校打遍天下无敌手。”
“别提我哥行吗?现在他除了喝酒,只会打麻将。”柳晓菲好像对他哥哥十分有意见。这也怪柳峰说话不算话,本来说好三个人一起出来吃饭的,他没来。依照柳晓菲的脾气,当然要生气了。
一边吃饭,我和柳晓菲一边漫无边际地闲聊,聊来聊去忽然没了话题。大厅里客人的吃相都很文雅,在总台靠左的位置,有个小型舞台。舞台上面有一位女子在拉小提琴,她的神态十分安适,琴声如丝绸般华丽而柔和。
我可没心思听什么音乐,一直把盘子里的牛排吃光以后才抬起头了。这时候,我发现柳晓菲早就吃完了,她望着那个小提琴手,眼睛眯缝在一起,仿佛要睡着了。
“晓菲,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我放下茶杯,轻声说。
“什么笑话?你讲啊。”一听说有笑话可听,她兴致勃勃地竖起耳朵。不小心,面包上的奶油粘到了她的手指上,晓菲孩子气地吸吮着手指,乖巧的样子显得越发可爱了。
我喝下一杯啤酒,说:
我有一个哥们刚买了一辆夏利,拉着女朋友出门去兜风。车开到二环桥上时,后面窜上 来一辆大奔。奔驰车司机从车窗边伸出脑袋来冲开夏利车的哥儿们说:你开过大奔吗?还没来得及回答,奔驰车已绝尘而去。我哥儿们这个气呀,不停地骂:“不就是开一大奔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正骂着,奔驰又从后面绕了回来。那家伙仍从车窗边伸出脑袋冲我哥儿们吼:“你开过大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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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哥们当时就急了,摇下车窗想骂人,尚未骂出口,奔驰车又绝尘而去。这哥儿们心情顿时差到了极点,他朝着车窗外骂道:开个奔驰神气什么啊?你这个混蛋!
坐在他旁边的女朋友,脸都被气得煞白了。可在这个时候,奔驰车再一次从后面绕了上来,那家伙仍然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冲着我哥们喊:“你开过大奔吗?”
我这哥儿们实在忍无可忍了,一踏油门就赶了上去。无奈奔驰车跑得实在太快,他很快就落在了后面。就在他垂头丧气感到没脸见人的时候,忽然发现那辆奔驰车在前面的岔路口追尾了,车子撞得一塌糊涂。
看到大奔撞成那样,可把我哥们高兴坏了,他立刻把夏利车停下来,幸灾乐祸地想看看热闹。这时,那开奔驰车的司机又把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来,冲他说:“你开过大奔吗?你知道大奔的刹车在哪儿吗?”
我一口气把笑话讲完了,紧接着问道:“呵呵,好笑吧?”
柳晓菲怔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她的笑声把邻桌的客人们着实吓了一跳,大家惊愕地看过来。
“你的笑话在哪儿看的?太夸张了。呵呵。”柳晓菲兴奋地问。
“在一个网上的笑话站点里看见的,都看很久了。一直没机会给朋友讲,你是第一个听众。”我喝了口茶水,微笑着对她说。
她抿了口酒,说:“我也上网,不过呢,很少看笑话,主要是看新闻或者玩游戏,唉,有时候一个人在外面跑经营,心情怪孤单的。”
“需要我帮忙吗?”我往她的杯子里倒了些酒,强迫自己避开她纷乱的眼神。
“当然需要啊。”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的。我需要你—爱—我。”柳晓菲终于把她最想表达的话说出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我的身体里仿佛冲进来一头棕熊,一通乱拍,把我的心脏几乎就要拍蹦出来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当一个你十分喜欢的女孩子对你说“爱”的时候,即使你的心是一块坚硬的寒冰,也会在瞬间融化掉的。面对她迷乱的眼神,我不由得想起网络里非常流行的一首爱情诗:《让我们直立行走》,是网络怪才朱海军写的。
你来自云南元谋
我来自北京周口
握着你长满绒毛的手
轻轻咬上一口
爱情
让我们直立行走
我和柳晓菲在性情上很相似,都属于那种把爱当做快餐的人,想得到快感,却不想互相承担责任;想彼此拥有,却故意装做什么都无所谓。潜意识里,我们更像诗里面的类人猿,在陆地上偶然相遇了。因为需要拥抱住对方,我们很快地学会了直立行走。
“爱一定要说出口吗?”迟疑了一会儿,我反问道。
“是的,爱就要说出来。爱,不是简简单单的喜欢!”柳晓菲的笑容忽然在嘴角隐去了,又说,“我们走吧。”
“这么晚,我们还去哪儿啊?”我疑惑地问。
“找一张双人床,让我们去做爱。”柳晓菲头也不回地答道。
在灯火依稀的大街上,我和柳晓菲紧紧拥抱着。她的舌尖从潮湿的嘴唇里探出来,像一条灵巧的蛇,滑过我的牙齿。于是,两条柔软的舌尖彼此挑逗着,互相纠缠到一起。
这个吻特别漫长。等我第二天清晨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嘴还发麻呢。
次日早晨快出门的时候,柳晓菲还躺在被子里不起来,她一边揉眼睛一边娇滴滴地问:哥,你怎么了?
我说:昨天被你吻的,我的嘴都浮肿了。
第八章 半岛铁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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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最看重的东西,比如爱情、金钱、名声或者友情等等。我非常佩服老赵的一点是:他最看重朋友!他可以放着老婆孩子不顾,为了朋友的事情什么都可以做。老赵这个人脾气挺犟的,只要认准的事,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会退缩。凭着十几年的警察经验,他居然在蛛丝马迹中发现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他发现了一个铁盒子,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
铁盒子是居委会的张大妈在居民小区发现的。自从小区里发生命案以来,张大妈就没闲着,她白天一没事儿就围着小区转悠。真是巧了,一天早上她去中心花园晨练,背着宝剑刚下楼,就发现一个捡破烂的小伙子在垃圾箱里翻东西。走近一瞧,那个小伙子正拿着件黑漆漆的铁盒子冲着阳光看呢。当时,张大妈就把他给截住了,没用三句话,那个捡破烂的乖乖地把盒子交给了她,蹬起三轮就跑。张大妈扭头就来到了派出所,刚好老赵在所里值班。
张大妈把盒子交给老赵,反复叮嘱他说:这个盒子看起来挺值钱哩,是不是谁家丢的?你帮我查查,是谁家的,就给谁家。
老赵把盒子放到桌子上,很仔细地看了看,说:“行,张大妈您先回去吧,等有了处理结果,我先通知您老。”
张大妈背着宝剑走了。临出门,她还没忘了提醒老赵:你仔细查查啊,这么古色古香的东西,不可能随便丢的。
老赵说:行了,张大妈,我知道了。
接到老赵的电话,我骑着自行车没用十分钟就到了派出所。老赵正在屋里转圈呢,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他看我进来,掀开桌上的报纸说:你看看,就是这个盒子。
我低头看那个铁盒子。老赵很关切地问:“你的嘴唇咋肿了呢?”
“啊,喝、喝多了,撞酒店玻璃门上了。”我磕磕巴巴地答道。
“以后少跟朋友喝酒,酒能乱性你知道不?”老赵又点燃一支烟,深深吸着气,十分关切地唠叨着。
“嗯,以后不去了。”我哼哈答应着。继续低头摆弄手上的铁盒子。
那个铁盒子从外观上看很普通,锈迹斑斑的。黑褐色的盒盖上有一个铜制的拉环,盒子的四壁凸凹不平,仔细一瞧,原来上面雕着八条首尾相连的青龙。在盒子的底部有三行歪歪扭扭的凸起文字,好像是日文,看不太清楚。打开盒盖后,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是空的。
“一个破铁盒子有什么稀奇啊?”我没看出什么蹊跷来,坐在椅子里,回头问老赵。
老赵沉吟了半晌,说:“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这盒子上面的泥土,和东子家阳台上的土质是一样的。我刚才去现场看了,他家阳台上的花池被人动过,那个人好像在找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能确定,但是一定和这个盒子有关。这样吧,咱们分头行动。你去市局化验土样,我呢,查查最近有没有相关联的盗窃案,说不定能找出点线索来。”
东子家的阳台上的确有个大花池,以前我去他家玩,曾经注意过。花池有三尺见方,是木板钉的,松软的泥土上面种了很多茂盛的芦荟。东子很会保养,他一门心思种芦荟,主要是为了榨汁洗脸。那段时间,他的脸上长了一些青春痘,挺吓人的。
到了市局,刚好遇见刑侦四处的张处长和佟剑锋从大门口出来。我和他们打声招呼,就转身往楼里走。佟剑锋在后面招呼我说:“哎,李凯,最近忙什么呢?我去派出所找你,你老不在。”
“没啥,整天瞎忙。”我笑了笑。
佟剑锋嘿嘿一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我们处里新分来个女大学生,我和处长去接站。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
“哪个学校的?”我问。
“小佟,都快晚点了,你还磨蹭。”张处长在远处喊他。
“一两句话说不明白,等我给你打电话吧。”佟剑锋匆匆忙忙地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不由得摇摇头。小佟结婚早,有老婆有孩子,还真够热心的。我和他认识不太久,一看佟剑锋的模样就知道他是个热心肠,喜欢结交朋友,性格很外向的人。
市局的检测结果出来了,铁盒上的泥巴和东子家花池里的土质构成一模一样,老赵的推断是正确的。
第二天上午,老赵开着车和我一同去看守所提审犯人。他在此之前查阅了派出所微机里的卷宗,找到了一点线索,就把我叫出来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提审两个撬门拧锁的小偷。这两个家伙点儿挺背的,我们小区里刚发生命案,他们第二天就跑来做案,被联防队员抓个正着。
车子在路上跑了快一个钟头了,我们才到了新生看守所。从外观上看,这个看守所的房屋重新修整过,环境很干净,名字也叫得不错,新生看守所,如果没有高墙和电网在那儿摆着,不明白的人一看,还以为是一所高级私立学校呢。看守所六监区的管教和老赵是邻居,老赵把介绍信交给他,他二话没说就带我们进了监区。通过三道戒备森严的铁闸门,我们一起在审讯室里坐下等着。审讯室里就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在桌子的对面是道拇指粗钢筋拦起来的铁栅栏,犯罪嫌疑人的铁椅子在栅栏后面,扶手被磨得锃明瓦亮的。
在管教干部的监视下,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他佝偻着腰,像一根被风吹折的稻草,脸色发黑,嘴巴上的胡子有好几天没刮了。老赵让他坐下来,先简单问了问他的案由和作案经过,然后冷不丁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丁磊。”
“你的外号叫“蟑螂”,是不是?”
“是。”
“你以前经常在这片活动吗?”
“哪能呢,我头一回干粗活就被你们给抓到了。”丁磊忽然抬起头说。
“有个叫大南瓜的人,你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真的,我发誓。”
“他叫姜二民,在小江南歌舞厅做保安部经理,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丁磊使劲儿抽了抽鼻子,很紧张地说:“啊,他呀。在我们圈子里挺有名的,算是个人物吧。他是个小角色,他的老大才厉害呢,听说是干走私的大老板,还卖白粉。”
“他老大是谁?”
“这个我真不清楚,圈子里的人就知道他的外号叫“乔四”,真人谁也没看见过。”丁磊抬手抹抹鼻涕,眼睛直勾勾盯着老赵。看他的样子,不像在撒谎。
“你是真不知道呢?还是装糊涂?说吧,都说出来对你有好处。”
“真的不知道,我对天发誓。”犯人一听老赵这么说,顿时急了,举起手指对着天棚一通比划。
“你给我老实点儿!别张牙舞爪的。你对外星人发誓得了呗,欠收拾!”管教干部呵斥道。管教说话真幽默,和外星人都联系上了。刚才我和老赵去办公室找他,他的桌子上有本《飞碟探索》杂志,我琢磨着,他平时对宇宙探索一定很感兴趣。
老赵掐灭手里的烟头,继续问:“那么,你和同伙到和兴小区偷东西,是谁派你去的?”
“没谁派我去啊,我们不知道那房子出过人命。早知道的话,谁还敢去啊?屋子里啥也没有,只在阳台上找到个破铁盒子,我当时以为是个古董,后来怎么看都不像,就随手扔到垃圾箱里了。”
“后来呢?”
“那还有后来啊,刚走出小区就被人抓住了。”丁磊说着居然苦笑了一下,接着话头说:“那个抓我的老头以前肯定练过武术,我还没跑出100米呢,就被他按住了。不信你问黑子,他跑得比我还慢。”
管教干部在一旁解释说:黑子是他的同伙,被抓的时候掉到马葫芦里了,摔成了重伤,在看守所的医院呢,要不要去看看?
老赵说:行,一会儿去。
审讯丁磊没用十五分钟就结束了,老赵和我都觉得挺没意思的。出了审讯室,管教干部带我们去了一楼的看守所医院。那个倒霉的同案犯黑子在房间里四仰八叉地躺着呢,他的大腿被吊在支架上,大半拉儿脑袋缠着纱布。老赵简单问了几句,黑子一问三不知。说老实话,这个犯罪嫌疑人纯粹是个蠢贼,第一次盗窃就摔成这样了。他到城里的建筑公司做小工刚两个多月,因为包工头欠钱跑了,他就琢磨着偷点钱回家。没成想,他刚作案就被逮个正着,还摔了个半死。
老赵在身后捅捅我,悄悄说:他是个从犯,别问了,他啥也不知道。
出了监区,老赵和管教干部在路上互相客气了几句,就拉着我上了汽车。上车后,老赵一反常态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让我开车。看来,他真的太累了。他平时不给我开车的机会,嫌我技术差。我开车还没到半年呢,刚会开车很上瘾,还特别爱开,他就是不给机会。
扭动钥匙门,我脚下一用力,吉普车“噌”的一家伙窜出老远,把老赵吓得几乎在车里站起来了。
“你怎么开的车?”他怒气冲冲地喊道。
“呵呵,一使劲儿油门给多了。对不起,老赵。”我和他一再道歉。老赵发火的时候,千万不能顶撞,他的炮仗脾气,我可惹不起。老赵最近火气很旺,这不能怪他。案子到了山重水复的地步,眼前的线索如一团烂麻,总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就是神仙也会心急如焚的,更不用说性情刚烈的老赵了。
俗话说,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当我和老赵一筹莫展的时候,情况突然发生了根本性的转机。
佟剑锋打电话找到老赵,告诉他和我下午两点去开会。老赵二话没说,开车先赶到了市局。我是最后到会议室的,中午陪柳晓菲去商场买衣服,没听见手机响铃,下午吃饭才看见小佟留的短信息。没办法,我只好先走了,把柳晓菲一个人扔在麦当劳餐厅。她看我匆匆忙忙要走,很不高兴,但是脸上没表露出来,还叮嘱我说:工作要紧,别耽搁你的正事。说完,还冲我笑了笑,她的笑容很不自然,非常的不自然。
我赶到市局时,会议刚开始。张处长在交代案情,他首先介绍了在座的几位同志,还着重介绍了一个新来的干警。那个干警是个女的,二十一二岁吧,原来在警校读研究生,刚分到基层锻炼。她坐在船型桌的左前方,我只能看见她的侧影,齐耳短发,很干练,叫的名字也很特别,洛兵,听名字很像男孩子。忽然,我想起央视开心词典的名牌主持人王小丫来,她的样子和王小丫简直太像了,整个儿是一个盗版。
我正胡思乱想呢,张处长已经切入正题了。
张处长示意佟剑锋打开投影仪,灰白的墙上出现了一幅模糊的画面。张处长说:“大家请看,这把裁纸刀是犯罪嫌疑人丁学勤交代的凶器,昨天检验室的同志做了最终的检测,发现上面的指纹有些异样。大家知道,东子比丁学勤的个子要高,而东子脖子上的伤口是由下而上的,在脖子右侧。如果两个人对面站着,伤口应该是脖子的左侧,由上而下才对。”
我插嘴说:“能不能有这种可能?丁学勤把东子按在身体下面实施的犯罪行为呢?这样就可以解释通了。”
张处长笑着说:“小李说的对,我们也考虑到这一点。但是屋子里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且刀子上的指纹也十分奇怪。检验室的报告表明,刀子上面的指纹很清晰,而疑点恰恰就在这里。用裁纸刀割脖子的作用力是向后的,根据力学原理,刀上的指纹也应该作用力向后, 就是说留在刀上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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