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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风雷-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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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卷动汉辰飘逸的衣摆,勾勒出清冷的夜影。衣带飘飘,光影离合,身形却巍然不动。
白狼双目喷火,将一条棍子舞的虎虎生风。举棍猛然横扫下盘,汉辰轻身跃起,仗着轻灵的身形上下闪躲,几个起落之间已绕过凶猛的棍招十几下。招招惊心动魄,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白狼见横扫不成,举棍向汉辰砸来。汉辰左腿稳扎,守好根基,右腿高抬使力飞腿踢出,一下正中白狼紧握铁棍的右腕。白狼惨叫一声,铁棍脱手。落在了几步远的地方。汉辰暗暗松口气,铁棍脱手,两人现在便是拳头腿脚相向了。拳脚功夫上,汉辰的胜算增添了几分。冷笑在汉辰刚毅的脸上一现即逝,他摆好架势,双腿跨步分开扎牢。拳脚相搏,白狼没有胜他的机会。
白狼大喝一声,撕开前襟,袒露胸膛,如厉鬼般凄厉可怖。挥拳向汉辰打来。汉辰回身一侧,避开他这一拳。白狼却不收手,一把卡主汉辰的脖子,用右肘内侧顶住,急把汉辰后脱,想让汉辰窒息力竭而死。汉辰暗骂好狠,呼吸声减重,脚步却丝毫不乱,跟着白狼的步伐步步倒奔。双手紧握白狼铁箍般有力的右臂,却无论如何也拉不开。力道上已输,汉辰气息渐重,大口喘着气。似乎感到汉辰渐渐不支,白狼的步伐稍稍迟缓,想要略换口气。汉辰抓准时机,用力反击。双臂后仰抵住白狼双肩,右腿猛然上踢。这一击用了全身力量,白狼没有料到他用这一招。当时一愣,便感到一阵剧痛,已被汉辰踢中门面。口中鲜血狂喷。白狼慌忙放开汉辰,靠在青石墙上费力的喘息。
汉辰被白浪松开,脖颈刚才被亘住的地方渐现青紫。若不是刚才奋力一踢,怕是后果不堪设想。汉辰体力大减,费力的脱下浸满汗水的军装喘咳着。单薄的白衬衣在夜风中轻轻摇摆。
惨淡的月华从洁白如雪的衣上划过,整个人如侵入冰水中清寒。月华寥落,拂过汉辰轮廓分明,弧线坚毅的清冷面颊。星眸幽深若古井深潭,孤高冷峻。冷风袭来,汉辰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白狼慌忙喘息,迅速反扑。他变了招式,十指成爪,根根如鹰爪般遒劲有力,向汉辰迎面抓来。汉辰侧身,想要避开他这一抓。却没想到白狼使诈,半路中改变了方向,五指急向下插,四周风被指尖带动,发出可怖的忽忽声。汉辰措不及防,不及躲避,迟疑之际右颊上已被他抓出了五条深深的血道。汉辰翻身急转,白狼却势不可挡,硬生生的撕向汉辰的肩头,竟扯下一层薄薄的皮肉。汉辰一阵剧痛,闷哼一声,右手捏住了左肩,鲜血汨汨流出。白狼一阵冷笑,“呸”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下颚刚刚已被汉辰踢得青肿变形。
不及汉辰缓过气来,白狼狠下杀手,赶尽杀绝的招数蜂拥而至。指尖千回百转,招式层出不穷,招招索命,攻向汉辰身上各个要害。汉辰几乎不敌,踉跄着一一费力化解开白狼凶狠的招式。汉辰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过多的失血让他感到头脑渐沉。自己渐渐体力不支,料想白狼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便打算以灵巧取胜,耗他白狼的体力。
汉辰忍了左肩的剧痛以双拳同他相博,白狼鹰爪招式百变,汉辰不去理会,只用心双拳守尽门户,不给白狼以可乘之机。转瞬之间已斗了十几回合。白狼手腕翻飞,五指又抓向汉辰左肩。汉辰这次却是凝神不躲,火光电石间抓住白狼手腕,咬牙发力,使劲全力一捏,只听“嘎达”一声脆响,竟生生将白狼的右手手腕折断。
“啊……”白狼一声凄厉的惨叫,慌忙收手。汉辰喘息着步步后退,步履稳健。汉辰已将下盘沉下,扎好步子,打算最后一击制敌。却突然间脚下一滑,汉辰一声惊呼,身子重重的摔了下去。
“哈哈哈……”白狼阴森的笑在汉辰耳畔响起,白狼的右腕无力的垂下,摇摇晃晃拖着沉重的步伐向汉辰移来。
汉辰面色苍白,清冷的目光望着满脸是血的白狼。头高傲的扬起,嘴角划出轻蔑的弧线。四周一片寂静,清远的蝉声在远方起伏。冰冷的夜风迎着汉辰高傲的面颊卷下,打在汉辰半面浴血的脸上,托出清高冷毅的轮廓。
淡淡的月华跌宕在汉辰的高傲清冷星眸中,嘴角扬起一丝讥诮的冷笑。右肩的血缓缓的流淌着,剧痛阵阵袭来。
白狼来了,脚步声沉重杂乱,沉重震撼。汉辰咬了牙,右手下意识的后靠,却意外的摸到了三粒圆圆的东西。原来刚才让他滑倒置之死地的,就是这三粒石子。汉辰冷笑,捏住石子,灵光一现,计上心来。
他现在什么也没有,手中握的,仅仅只有这三粒石子。
云辰传说之四 by 烛影摇红
徐卿云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是死一般的静默。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两边耸立的高墙如阎罗殿般幽森,只有右臂不时袭来的剧痛让她依稀感到尚在人间。
所有的记忆仿佛已被水洗,她只记得一张可怖的脸,一双邪恶的手,惨然无助的绝望叫喊。那双手,鹰爪般凌厉,堵住她的嘴,然后扯落了她的衣衫。
那双手一把撕掉了她单薄的蓝色上衣,然后从脖颈到背脊,粗糙的手滑过她身上寸寸光洁如玉的肌肤。再然后,再然后呢……徐卿云没有了任何记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再不知晓。
支撑着爬起来,右臂微微一动,便有如骨碎筋折般的剧痛,冷汗涔涔而下。一时间,种种屈辱与难忍的疼痛一齐涌到心头,泪水倏然滑落。青紫的纤手下意识的无响了胸口,慌乱的整理着破碎而凌乱不堪的衣衫。
一滴……两滴……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徐卿云似乎能听到那每一下都砸到自己心尖上的声音。无助与恐惧,一瞬间向她袭来,就像浓密的夜的黑,将她吞噬在茫茫无尽的黑暗之中。那份沉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一切的一切,在渺茫的夜中无所遁形。
夜风凄凉,扑打在卿云的脸上……淡淡的血腥味。卿云仿佛像被冷水一击,心底的意识苏醒过来。一张清俊冷毅的面容在她的心底一闪而过,那份熟稔令她心悸。那么现在,那个舍身救他的人,现在又在哪里呢?还是在恶战么?可是四周为什么又是死一般的安静呢?
死?卿云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字,浑身战栗起来。他再次感到自己被恐惧与绝望吞噬,然而无论如何,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必须要自己站起来。
卿云踉跄着,茫然的拖着步子前行,左臂扶着石墙,一直走到夜的深处。月光迷蒙,流泻在孤单的身上,月影被缓缓拉长。脚下一绊,卿云停住了脚步,仿佛有些异样。卿云艰难的俯身,将地下的东西缓缓拾起——一把枪。
枪在卿云的手间摩挲着,她并不会打枪。隐约记得这把枪应该是那个人的,那个舍身救下她的人。既然他的枪在这儿,那么,那么人一定也在不远处。想到这里卿云着急的拖着步子艰难的向前走。前方的向内分出了一条岔口,卿云停下了脚步,伸头向里看。然而巷内的情景,却令她大惊失色。
深巷,两人相对。月光从天幕垂泻而下,映在少年高傲的脸庞上。那原本清癯的脸颊,现在却已是半面浴血。孤高清冷中勾勒出隐隐的煞气,血的沾染下更有几分恣意与狂烈,男儿英气尽显。卿云远远望过去,竟呆了呆。然而那少年却是倒在地上,身体无助的靠在冰冷的墙上,费力的喘息着。
而石墙另一侧的恶人却是撑着墙,冷笑着起身,踉跄着步步逼近白衣少年。前走几步,那人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坐着的少年,费力阴笑的喊着话,“怎么样?嘿嘿,小命今天交代在这里了,有什么遗言可以告诉老子。哈哈。老子也好提前帮你安排些。顺便帮你收尸……”
白衣少年扬起了脸,目光冷冷如沁入星辉般直直逼视那人,随即一声冷笑,“你莫要高兴的太早。鹿死谁手,尚未定论。”略显虚弱却依旧有力的声音回荡在深巷中,盘旋着,又被风轻轻吹散。一阵温暖的感觉从卿云心底缓缓升起。稍稍安下了心,卿云躲在巷尾,忍住右臂时时袭来的剧痛,屏息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那恶人听完他的话,反是仰天大笑。“你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血流了这么多,也不知道身上还剩多少。其实老子完全不必亲自动手,只要看着你的血一点一点流干就行了。……不过,那个小妞儿老子还得去享用,可是不看着你又怕你跑了,你说这该怎么办呢?嘿嘿,我看到不如现在就送你上西天……”那恶人说着就向前走,拾起了一条什么东西,向地上坐的那人走来。
卿云急得满头大汗,又怕这时出去帮了倒忙。连忙整弄手中的枪,却怎样也打不响。眼见那人走得越来越近,卿云“啊……”的一声长长的尖叫,引得恶人立刻将目光朝向了自己这里。
卿云双腿有些发软,她想无论如何要先引开那人的注意,然后自己再跑。这样那个好人也许会有些时间。
白狼拎着刚拾起的铁棍缓缓向卿云走来,一步一步,卿云的心就要跳了出来。正欲发足狂奔,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着……”那恶人竟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卿云吓得呆了,白狼也颇为惊异,正欲起身之际,又是一声,他彻底的倒在了地下。卿云揉了揉眼睛,确信他再次倒下无疑,正要双手合十感谢天兵天将来助,却见瞬息之间白衫少年翻身一跃而起,一把死死的摁住了那人拿着铁棍的左手。右手迅捷的夺下铁棍,随即翻腕一扬,一条铁棍便轻巧的横在了那人的脖颈之上。
动作连贯,一气呵成,身形俊朗,来去如风。手起手落之间,杨汉辰已由完全的劣势轻巧的转为了优势。
“怎么样,白狼?我原说过的……”讥诮的笑意在汉辰的唇边一纵即逝。“你少废话!”白狼目眦欲裂,“你是用什么?暗器?”眼见白狼惊疑的目光,杨汉辰轻蔑的冷笑。摊开手掌,还剩一粒仅有的石子。手指轻动,石子在汉辰指尖飞转。“玩过弹球么?就这么简单……”
白狼呸了一声,“好,老子今天认栽,要杀要寡随你便。”汉辰的脸沉肃平静,白狼的手缓缓伸向了腰间。迅速掏出一个明亮的东西,向汉辰刺去。汉辰翻身躲过,一下子被白狼压在身下,白狼冷笑着,“当土匪没点下三滥的本事可不行……可惜呀可惜……”直欲刺向汉辰。汉辰伸臂欲抓,却听“砰”得一声,白狼竟一下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是枪声!杨汉辰慌忙翻身跃起,皱紧了眉头。小心的伸手去探白狼的鼻息,早已毙命。
汉辰迅速回身,皱紧了眉望向岔口的那头。只见一个人影踉踉跄跄的跑了出来,步子十分不稳,几步便一下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人影正是卿云。汉辰前走几步,走到了趴着的卿云面前。卿云缓缓的抬了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汉辰,想要撑身爬起,一使力又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汉辰吁了口气,一只手伸到了卿云面前。卿云泪眼朦胧的望向汉辰,抿紧了嘴。汉辰挤出一个生涩的微笑,向卿云微点了点头。卿云低下了头,偏过脸去,将纤细的左手轻搭在汉辰厚实的大手上。一瞬间,卿云心悸。
那样熟稔的温度,仿佛掌心的纹路亦旧曾谙。淡淡的男儿气息让卿云在一刹那间恍若隔世,如身处忘川般迷蒙飘渺。周身的一切已不复存在,她只能看到眼前的这个男子。魁伟的身材,宽广的肩。卿云紧张的闭了眼,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悸到快要窒息,快乐的窒息……
“吧嗒”一声,有东西掉在了地上。是那把枪。像是重重砸在了卿云心上,她顿时不安起来,“枪……他,我……他死了么?他是不是死了?”卿云抓住了汉辰的胳膊,一瞬间大汗淋漓。汉辰点了点头,卿云脑中一下嗡嗡作响,“他死了?杀人了……我杀人了……”头脑中眩晕如海潮般袭来,眼前一片空濛发黑。汉辰眼见不妙,正要伸手扶她。卿云再也支持不住,双眼一闭,直直的倒在了身边汉辰的怀里。
卿云的头倒在了汉辰温热的胸口上,麝兰的馥郁扑鼻而来,柔弱的身躯倾在了汉辰怀里。
汉辰一下子呆住了,就那样呆呆的抱着怀中的女子,不知所措。汉辰霎时间楞住了,猛摇了摇头回过神来。“喂~喂,姑娘……”叫了几声,怀中人一点反应也无。反而在他怀中月牙越近,仿佛整个人的重量都加到了他身上。汉辰有了种快要窒息的感觉。“醒醒~~喂……”刚才的性命之博汉辰都没有先进如此的紧张,呼吸变得急促,额上竟渗出了密密的细汗。汉辰惊慌的望向四周,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看,露出讥诮的笑意。汉辰自幼习文练武,沙场驰骋,出生入死,素以处变不惊闻名。可如今此情此景竟是令他从未有过的紧张。汉辰无所适从。双臂不知放到哪儿好,既不好去环抱支撑怀中人,也不好推开不管,只好直直的放下来,像木头人一般呆立着。汉辰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声,“通通”的声音将自己都吓了一跳。
“喂……喂……姑……姑娘”,僵持片刻,汉辰又喊了几声,见怀中人仍是没有反应,在这么呆下去还不知要占到几十。汉辰一咬牙,闭了眼,拢腰环腿的抱起怀中女子就打他不得朝前走。汉辰自己都不敢看怀中抱着的人,做贼一般的迅速逃开。
车还停在巷的最尽头,隐隐的车灯未熄。汉辰走到一半便大汗淋漓,想要放下怀中人略歇一歇,可又怕她倒地。只得咬紧牙关,一步一拖的将她抱上了车。
汉辰几乎是一把把卿云扔到了车上,自己则一手扶着车窗大口喘着气。卿云本来身量不重,可汉辰此时体力大消,双颊渐渐变得潮红。汉辰扯下一片衣襟,草草的包在了渗血的肩上,随即跳上了车。自己和旁边女子的伤都不能耽搁,车朝着圣心医院的方向驶去。
车正飞速行驶着,前方突然一个影子一闪,汉辰一脚急刹。“砰”的一声,卿云的头狠狠撞到了前方玻璃上。“啊……”随着卿云的一声惨叫,汉辰忙转脸看过去。这时他才发现卿云的上衣早已被撕破,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如玉的胸口和……“这……这……”汉辰慌忙别过了红透的脸,大口的吸着气,胸口剧烈的起伏。“你……你这是……”卿云被撞醒,立刻发现自己躺在别人的车上。慌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羞愤的望着汉辰,“你……你这是……”汉辰不敢去看卿云,无奈卿云刚刚醒来,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汉辰解释不清,面红耳赤的比手画脚,挥舞着双手激动地解释了半天却仍是一句整话也没说出来。卿云是个聪慧女子,见状心下也明白了八九分。红了脸低头道,“我知道你是好人……”汉辰慌忙道,“那……那这个……姑……姑娘,现在去……医院。你看看,你的右臂好些了么?”卿云试着抬起右臂,惨叫一声胳膊瘫了下去,眼泪摇摇欲坠。“疼死了……我快要死了……胳膊,胳膊断了……”汉辰暗骂白狼下手好狠,安慰道,“你忍忍,马上就到医院。”
圣心医院是龙城唯一的一所西医医院,口碑很是不错。去年过年的时候汉辰曾奉父命慰问过圣心医院的工作人员。院长陈先生是认得他的。但现在天色甚晚,陈先生应该不在。汉辰跳下了车,卿云踉跄着脱了步子跟在他身后。
“啊……!”护士小姐见到汉辰一声惊呼。只见汉辰沉肃的脸上半边全是鲜血,左颊上还有五道血印。洁白的衬衫一部分已被鲜血濡湿,臂上已有一块儿被撕下,似乎是刚从恶斗中脱身。加之汉辰表情严肃冷毅,乍一看起来不知是正是邪。护士小姐惊恐的望着汉辰直接闯了进去。
“叫医生,接骨。”汉辰平静的话语如命令一般,护士小姐回过神来,慌忙去叫医生。不多时只见一个白色长褂的中年男子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汉辰,“这是……”“路上遇到劫匪了,伤的很严重。她需要马上接骨……”汉辰看了眼身旁的女子。“好,请小姐随我来”医生将卿云领了进去,汉辰留在外面,护士帮他迅速的处理着伤口。
棉签一点一点蘸着药水,汉辰咬了牙,伤口很深。医院的大钟已是十一点。“啊……”刺耳的尖叫声打破了夜的沉寂,汉辰慌忙起身,冲向了卿云刚才进的房间。卿云惨白了脸,靠在床上,面部一阵痉挛。医生解释道,这位姑娘两边骨头分开已有一段时间,现在必须马上接骨,时间长了怕有闪失。
汉辰沉下脸来点了点头,“需要多久?”“接好了很快,半个小时。”医生看了眼汉辰,“是家属么?”汉辰想张口说只是路人,可又见那女子可怜兮兮的晕在床上,心有不忍。刚想改口说是朋友,可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朋友这个词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我是她……哥哥。”汉辰无奈之下虬结了眉说道,心想这样该不算太唐突。“好,我给病人接骨的时候,她可能会有些紧张。请你在他身边陪着。”医生没有察觉出异样,“我去准备东西,麻烦你先将她接骨处的衣服脱下来。”医生立刻出了房间门,没留给汉辰说话的机会。
“这……”汉辰犯了难,出门去找护士。刚才的护士也和医生一起去准备器材消失了。汉辰无奈,折返回房间。卿云清丽的面颊被疼痛折磨的看起来让人十分心疼。汉辰坐到卿云的床边,望着卿云清丽脱俗的面容,将双手伸出,却又立刻缩了回来。静等着医生和护士的到来。
“怎么这么慢?”医生回来后见汉辰呆坐在卿云的床边,正望着她出神。汉辰不答。护士小姐忙上前将卿云的上衣左臂处撕开,露出了隐隐折断的部分。
汉辰看到卿云如玉的左臂一阵揪心。医生和护士正在一起将卿云架起来,想让她靠在墙上,有一个合适的高度。可卿云的身子似乎太软,刚扶到墙上就倒了下来。
“这样不行。”医生皱起了眉,沉了脸转向身边站着的汉辰。“这样,你坐在床上,把她抱起来。就是让她的身子靠在你身上,这样高度就有了,明白吗?”
汉辰有些犹豫,却还是坐到了床边。他的手划过卿云纤软的腰际,掌心的温度在腰间停留。继而缓缓向上,轻柔的抱起了卿云的上身,划过嫩藕般的玉臂。将卿云轻柔的身子靠在了自己温热的胸膛上。心跳,在逐渐加速……
汉辰的动作很轻很缓,他怕惊扰了怀中沉沉睡去的女子。她是那样的柔软,像一团一纵即逝的飘忽云雾。异样的感觉,在心底缓缓升起……
云辰传说之五 by 烛影摇红
自夏徂秋,甫一凝神,秋风簌起,仿佛又要雁叫霜天。风露之下,蒹葭苍苍。秋至,盈手一握,相逢不知归期。
两人再次见面的时候,林荫道间飞舞着翩跹的梧桐叶,仿若红尘中撒满的片片私语呢喃。并肩而行,西风紧,身后泛黄的梧桐叶萧萧落地。
“你……还好么?”沉默良久,汉辰吐出了这句话。身边的卿云抬头望向汉辰,动了动娇软的红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按倷下来,低下了头,淡淡的道,“还好……”纤手摩挲着斜垂的两条发辫,眼神空茫。
汉辰也不再多言,随着卿云走在向晚的小道上。彼处梧桐撑枝如盖,收藏起远处桂花朦胧的叹息。两行脚印一深一浅,将画面分成了并不连续的两个部分。
跫音起,随西风而行,踏在落叶上,“沙沙”声在脚下咏叹。
“龙哥~”卿云猛然抬起头,一双灵动的杏核眼中早已盈满清泪。“龙哥……你,你一定……一定要记得我呀……”泪水倏然滑落,卿云闭了眼,将脸转了过去,心底涌出从未有过的绝望与酸楚。多少次午夜梦回,轻轻唤过她心底最深处他的名字。眼前这个男人,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明日就将远行,去一个新的国度。他不知道,从此这段缘分便该归于无痕,了然于世。一切都应如秋水般无痕。而她也应把这段过往尘封,也许再也不会开启。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两人之间,早已没有可能。
“云儿,怎么这么说?”汉辰轻轻嗔怪。清眸若水,温暖的目光望向卿云,唇边泛起浅浅的笑意。“不会的,龙哥不会忘的。”
“那便好……”卿云低下了头,又是一滴泪珠滚落。两人说话声都极轻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静谧恬淡。
缓步而行,远处落红如雨。“你瞧。花都谢了……”卿云莫名的伤感,轻叹了口气,“开到荼靡花事了……花事了,本该如此。”风起,星星点点的桂花落在卿云乌黑的鬓角,幽香袭人。汉辰伸手,粗糙的手指轻拂过卿云发间。“明年,春草重生的时候,你我再来相聚。”
卿云缓抬起脸,“真的么,龙哥?春草重生时,你我再相遇……”
一片桐叶随风坠落,杨汉辰翩然而去。卿云俯身拾起刚刚落下的那片桐叶,望着远方那人乘风归去的背影,在夕阳渐行渐远处淬落。视线渐渐变得模糊,眼前浮现出了另一番刻骨铭心的场景。
温情款款的巷陌,轻柔一如梦境的水波,墙上是斑驳的岁月痕迹。萌动的回忆交织在一起,结成一道天然的帷幔,映现着浮华一层一层剥落。彼夜隅望,月华携一窗散碎的风露,浸染时间的空蒙,隔着远远漫空的花香,在周身散落。然后还是梦,一个天涯路走断也永远不愿醒来的梦,梦中隐匿多年的相约。又最终梦来梦去,缘起缘灭。
清冷的黄昏。第一缕秋风乍起的时候,是繁华散尽后的落寞。彼岸风起,拂散千年的轮回,千年的忘却。她一直以为可以生活在彼岸,独自守住月白风清,躲过红尘中的熙熙喧嚣,作一株孤芳自赏的仙草。可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了。许多事情,以为自己能够轻易的忘却,却不曾料到,埋在心底的一旦记起,却又是一段凄绝。
一个可望不可即的背影带走了心中所有懵懂的期盼。如果我们拥有前生,又何必来寻这段了无痕迹的宿缘?既然我们拥有今生,又何必山盟海誓求得下一世轮回的相伴?
可叹的是,经历了那样多的红尘翻滚,还不过缘来缘散缘如水,繁华事散逐香尘……
佛说:千年修行,可换得一世相守。原来红尘翻滚的芸芸众生,大多都只修了九百九十九年呵……
寂——寞。寂寞呵……心字成灰的烈酒,在今夜无限漫卷翻飞。
心是一片飞舞的秋叶,坠落的青藤,搁置于岁月的墙角,执着攀缘在苍古的垣墉上。因这寂寞的逾越,使它黄过绿过。所以踏碎一地落叶,随清冷的风飞舞起步,踏过散落在生命间的点点烂漫。
旋舞而过,华丽苍茫。曾经,不期而遇;如今,无缘再遇。
匆匆邂逅,只留下可追忆的如烟往事。掌心的纹路原来是早已埋下的伏笔,苦笑,原来只有片刻光阴的相守,原来世间无路你我与共。
卿云摩挲着手中泛黄的桐叶,泛黄的记忆。极轻极轻,梦呓般的吐出“我会永远等你。龙——哥……”眸中剪影,清瘦无缘。
刻骨铭心的感情,一刹那足慰平生。一天的时间成全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却要用一辈子来忘却……
清泪丰盈秋色。往事如烟如雾如风如尘在卿云面前飘过,黯淡了一切年华的更迭。忘川虽阔,一苇可杭;子夜欲歌,叹息畅怀。忘川彼岸是永远的等待,任它樱桃正红,芭蕉犹绿,流光偷换。我们总算没有错过,在十丈绵软红尘中相遇,彼此心上的涟漪缓缓荡开。没有错过,是平生最大的欢喜。彼此挥之不去的朦胧记忆。也许千年之后,风尘已逝,两人相逢陌路。可是又怎会忘记曾经的相逢过往。没有忘记,已足够一生回味。
年华如水,脆生生的光阴在眼前径自滴落。不知何时,害怕朱颜更改。几许年华,几分惶恐。那么索性放手,不再追逐镜花水月而倾情等待,欣赏寂寂的华年。然后回首,转身,流年逝去。
等——待。最终没有错过,最终不会忘却。人生只如初见,这一切,已是很好的结局。
“我……会永远等你……”天边朗月初升,光流飞转,夜幕四合,秋色盈眸。于是一切欲语还休在心中翻滚沉浮却又努力尘封的过往,最终归了于夜的止水沉寂。
远方,缘起缘灭,月华似水……
“正如叶落之于秋;尘埃之于光阴;流水之于溪旁歇脚的逆旅。那一瞬不是为着相逢,而是为着没有错过而欣喜。为着这一瞬,所以不惮说分离,且不管这分离竟是真的海角天涯遥遥无期。因着这无期在心中有期,所以不惮等待;因着这等待而凋残了多少季的花期,所以梳一把白发,岁月萧萧地落地。且把山色和水色在目极处绞织成如画的山水,恍惚中,那山是我,那水是你……”——简贞
谁与望,陌上靑空(1) by 云君沫
(青妹番外)
※※※
早在没有见过他的时候,他的名字便已经成为冷峻和冷漠的代名词。
她有些好奇,又有些心向往之。
女子的心事啊,如同胜放的小小的莲。
龙城的天空晴到一种迷离的蓝,无云,只是有南方特有的鸟类偶尔掠过。又明朗又寂寞。
她随着父亲来得这里,乱世里本就不好生存,能与父亲平和的活着,她很满足。
父亲说,他是她的恩人。
没事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坐在河口,小嘴巴翘起来,想啊想,都说他是自己的恩人,怎么就没印象呢?
也就是在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日子,那个淡漠少年彻底改变了他在青妹心中冷漠而可怕的形象。
她远远地,愣愣地看着他,瘦削的身形,目测起来也比她高上许多。许是感受到她注视的目光,他的双眸稍稍地转动,极快又极不经意的一眼。
但是杨汉辰几乎是没看她的,从她身边走过,带起轻轻的风。她的心底仿佛被撞击,柔柔的,陷下去一方。
他的身边有个小小的女孩子。
阿爹反应过来,赶忙迎了过来:“少帅来此,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啊。”
杨汉辰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舍妹有些事,不得不在此住些日子。麻烦老爹了,若是有人问起,烦请行个方便,就说……”
没等杨汉辰说完,老人便识趣道:“少帅放心,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是我家亲戚来探望小老儿的。”
他目光灼灼,倒也淡漠,只说:“如此,便多谢了。”
青妹在一片偷偷看着,眸中有莫名的执着,那应该是很沉重的背负。
杨汉辰站起身,拍了拍身旁女子的肩膀,道:“四,你先住在这里,等我送了紫荑走便来寻你。”
女子点点头,小声的说:“大哥,爹爹那里……”
“放心吧,有哥哥在,没事。”
男子向阿爹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
青妹慌的叫了一声,“你就是我的恩人吗?那个少帅哥哥?”
男子回过头来,就看见她的目光遥遥地,望着他。
她的手臂有微微的颤抖,却又是温暖的,仿佛一种力量,缓慢地注入她的心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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