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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风雷-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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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儿惶恐不安,贴了墙根挪进来,乖儿却泰然自若的问:“大哥,有事?”
“乖儿,大哥那缸风水鱼呢?”汉辰问。
“鱼缸~~”
“该不是也被爹爹拿走了吧。”汉辰愤愤然的将抽屉里的包裹扔在桌上。
“大哥~~”
“谁干的?”
“乖儿不小心~”乖儿咕哝道。
“是亮求小叔帮亮儿去书架拿书,才~~~”亮儿惶然泪下。
“不是说爹爹拿去了吗?”汉辰怒道:“哼!乖儿,谎话编得还蛮快。”
“大哥,是乖儿要读书,去拿那本《资治通鉴》,一不小心书掉了下来,便将钟打倒,指针不走了。乖儿拆开修钟没修好,乖儿不是有意骗大哥,是想修好再告诉大哥。”乖儿长睫忽动,解释说。
“哦,《资治通鉴》掉下来砸了钟,那鱼缸呢?”
“鱼缸~~”乖儿语讷。
“又是哪本书掉下来砸了鱼缸?”汉辰嘲弄道。
“是亮儿手忙脚乱去收拾座钟时,不小心撞了桌子,鱼缸~~~”亮儿颤声说。
“不关亮儿的事。”乖儿站到了亮儿前面。
“你们两个谁也逃不了,哪里不好玩偏来书房闹,那座钟是七叔留下的你们知道不知道?”
“知道的~~”乖儿垂下眼帘嘟囔说。
“知道还~~砸了东西还撒谎,自己说该不该打!”
“爹爹,都是亮儿让小叔拿书的,打亮儿吧。”亮儿哭了起来。
“充好汉?好呀,你们两个一人二十藤条,谁也逃不了。”
“是乖儿砸的东西,不许打亮儿。”乖儿仰头说。
“好,乖儿,看你是条好汉,脱了裤子爬沙发上去!”汉辰板起脸,从桌案下抠出那根家法藤条,在手中晃了几下。
乖儿慢吞吞的凑到沙发边,可怜的目光看着大哥:“大哥~~”
“嗯?”汉辰拖长声应了。
“大哥,钟都坏了,打烂乖儿屁股也好不了了。”
汉辰忍住笑,板了脸说:“不打你,钟也好不了了。”
“可是~~可是钟坏了,可以找人修好。乖儿打坏了,可修不了的~~”乖儿耍赖的摇着哥哥的手臂,乖巧讨饶的样子把汉辰逗得不禁笑出声来。
惊鸿一瞥
“这怕是今天冬季的最后一场雪了。”杨大帅仰天感叹,在汉辰的搀扶下另一手拉着乖儿一步步走向山中杨家祖坟墓地。
“怕我这就算是‘辞路’了。”杨大帅怅然的话音未落,姑太太文贤立刻责怪的说:“胡说什么,你得病这不是大好了吗?”
汉辰心里一颤,父亲近来似乎是劫后余生般的精神矍铄,连饭都似乎多吃了许多。
但“辞路”这话说来却是不吉利。只有临死之人才回去祖宅或祖坟走一遭,以免黄泉路上再世投胎忘却了回家的路。难怪姑母会责怪父亲。
今天,是七叔的生辰,松柏环绕的坟茔里静躺着这个年轻的生命。
不等到坟地,汉辰的眼睛就有些发红,随即父亲忽然问他:“龙官儿,是不是穿的少有些冷?你的手在发颤。”
“龙官儿,不是又发烧了吧?”姑太太关切的过来探探汉辰的额头,舒了口气说:“还好。”
“爹爹,七叔坟前有位大哥哥。”乖儿遥指枫林梅树交映的坟茔前。
北风卷着梅枝上的积雪,扑簌簌沾着人面。
那坟前的青年一身白色长衫,脖颈上围了一条艳红色的围巾,或许色彩的搭配格外的惹眼,杨大帅眯眼仔细观望。
胡伯忙要喊人去把坟前的人赶走,边说:“是七爷过去的部下吧?年年七爷的祭日都会有很多人来祭拜。”
“但今天是小七的生辰。”杨大帅摆摆手,示意不要惊动坟前的少年。
走近时,少年的专注似乎并未抵查到了有陌生人的到来。他低了头,清俊的脸紧紧的贴在双臂紧环的一个盒子上磨蹭,似乎在严冬中贪恋着那盒里的余温。
感觉到有人来,红围巾的少年慌得用手背轻拭眼角的泪,猛一回头,浓眉下一双与众不同的凹目灵透动人,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紧抿,立在寒风中显得形容萧瑟。
“你是~~你~~”杨大帅的手指指着少年,目光如触电般盯紧了少年的眼睛,“你~~你是~~文蕙的~~”
姑太太也走近前两步,颤抖了嘴唇,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你们认错人了。我不过是来拜望一位故人。”少年的目光冷冷的望着杨大帅,冰冷仇视。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跟在人群后的汉涛忽然大声喊了句:“碧盟表弟,你这是做什么?哎~~Eddie,你等等。”
汉涛跑过来拦住了碧盟的去路。
“你是文蕙的孩子?”杨大帅呆楞后的面容忽然变得惊喜,“孩子,你~~你是~~”
忽然,杨大帅的目光惊骇的落在碧盟怀里抱的那个盒子上。那是个珐琅镶边做工精致的骨灰盒,正中镶嵌着一张椭圆形的黑白照片,那照片上的音容笑貌是那么的熟悉,五妹——文蕙,如今静静的化做一缕孤魂长眠在这盒子里。
“是~~是你娘的骨灰?”杨大帅几步过来,颤抖的手就来抚摸碧盟怀里的骨灰盒。
碧盟倔强的大吼一声:“闪开!”,一把将杨大帅推了踉跄,而自己也一时失手,那骨灰盒坠落在地。
盒子跌落在青石板墓道上的声音格外沉闷,似乎整个山谷都在回音。
碧盟惊叫一声顺了墓道的阶梯追逐着滚落下山的骨灰盒,汉辰也慌忙弃了父亲,随了碧盟追了过去。
摔得七零八落的盒子,一袋黑色绒布包裹的骨灰被碧盟双手捧起,贴在脸边,静静的,汉辰只见他那双明亮的眼眸蓄泪。
汉辰小心的拾起散落的盒子,盒身盒盖已经分离,但是盒子上镶嵌的五姑母的小像还是笑吟吟的看着他。
汉辰将盒子双手递给碧盟,碧盟望着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怨毒。
“今天是七叔的生辰。”汉辰说:“你是带五姑母回来看你七舅的吧?”
碧盟没有说话,用手背揩了把眼角的泪往山下走。
忽然山道里传来阵阵呼喊:“Eddie,你在哪里,快来看,鲜花没买到,我给七舅折来一束罕见的白梅。”
果然一树绽放的如雪般的白梅向这边移过来,几乎遮挡住了来人的面孔。
若不是听了四弟汉涛之前的详细陈述,和听了这略显青涩的话语,汉辰都不会如此刻这般自相的喊了句:“九表弟吧?凌傲,是你吗?”
于是那树白梅花倏的倒向一边,眼前一身黑色中山装戴了墨镜的男孩子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清癯的面颊摘了墨镜,小模样还真是隽秀。看了汉辰蠕动嘴还没说话,汉涛就一路小跑过来,亲热而又炫耀的用英文打着招呼,嘀咕了些什么,最后看了看山上对许凌傲说:“Jacky,姑爹姑母都在上面,你是躲不掉了。”
凌傲怨愤的瞪了眼碧盟,嘀咕了一句什么洋文汉辰自然不懂。
碧盟却脚下踹了凌傲一脚说:“我想?丧气!我带娘走了,等你。”
“孩子~~盟儿~~”杨大帅蹒跚着冲下来。
“爹爹~~”乖儿一声惊呼,汉辰都没想到父亲直视前方不看脚下一路狂奔般追过来,连忙迎上去喊了:“父亲,慢些。”
话音刚落,杨大帅已经滚落下来。
幸好汉辰疾步赶上,杨大帅不算摔得太狠。
汉辰忽然对了碧盟毫不犹豫远去的身影喊:“梁碧盟,你给我站住!七叔若是活着,都不敢对你大舅父如此放肆,你来你七舅坟前是为了什么!”
脚步嘎然而止,梁碧盟回过头,微红的眼眶望了身后说:“这与你无关!”
众人簇拥了杨大帅匆忙的回到杨府,正骨的医生走后,进进出出的慌张也算告一段落。
许北征背了手在暖阁里徘徊,一副做老子的威严喝令儿子许凌傲跪下。
汉辰才发现九表弟凌傲的与众不同,那种与众不同都显得有些另类,是许、杨这种世家子弟所不能容忍的另类,或许有些叛逆。
“出去野了这些年,连规矩都忘记了?”许北征沉了脸,那副老子的架势端得比杨大帅还派头大。
凌傲环顾了一下四周,沉默不语,似乎并不服气,而是给父亲一个面子下台般,跪了下来。
“把你脸上那副‘蛤蟆眼’抠下来,什么不好学那些市井瘪三的习气!”许北征骂道。
过来一把要扯掉凌傲脸上的眼睛,凌傲却一把护了,摘了眼睛坦然道:“是七舅留给凌傲的。”
那个意思是,这是七叔的遗物,是个念想,不能轻易交给父亲。
“看你这头发,什么样子?都快赶上女学生的浏海长了。去给我修理了去!”许姑爹的话怎么听来都有些色厉内荏。汉辰在一旁没插话,只是隐隐记起十多年前的一幕,那个中秋。
那是他头一次在姑爹家过中秋。
一屋子人笑语喧盈,许家各房姨太太和兄弟姐妹都聚会一堂。许家人丁兴旺,很多表弟都是汉辰从未谋面的,当然躲在花厅角落一张桌子边的一个瘦小的孩子也引得汉辰的注意。
孩子很瘦,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瘦的就剩下白净的面颊上一双有神的大眼睛,冷冷的看着四周的一切,似乎于这年节热闹的场景十分不融洽。那个孩子不吃不喝,如个精灵一般,汉辰只看了他一眼,就对那双异样的大眼睛留下深刻的印象。
依照旧历,许家逢了节日或家里有盛事子弟凑齐时,会安排子弟们比试本领。
姑爹许北征总爱安排大家比试枪法。
柳条上悬一串灯笼或金元宝,比试谁的枪法好就可以得头彩。这也是子弟们在平日难得一见的父亲面前露脸的机会。
而此前,汉辰曾在一次许家的聚会上比枪稳拿了头筹,被许姑爹赞口不绝。
那天,汉辰婉言拒绝了再去比试枪法,而把机会让给这些表兄弟们。
比赛很激烈,也看得出许家的子弟很多是专门训练有素的射手。
当“靶子”再次后移的时候,已经没人再能打中。
许北征姑爹忽然兴致勃勃的说:“谁要是打中,我就把新得的塞北名驹赏他,另外再加上那串金锭子。”
满座沸腾,兄弟们摩拳擦掌,试了一遍都没成。
这时候,汉辰就见大表哥许凌竑从后面推出这个瘦小的孩子,许姑爹看这孩子的目光都有些异样和嘲弄。
“老大,你闲的没事了?”
话音没落,那孩子从许凌竑腰上抽出手枪,一拉枪栓不带瞄准,一声枪响,全场肃静。随了柳枝上那串金锭子掉落,喝彩声四起。而那孩子却气呼呼的将枪插进许凌竑的腰间枪套里,转身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了。
汉辰这才奇怪的问身边拉了他的大姑母:“这是哪位兄弟?”
“你九表弟,傲儿,你是不常见他的。是你大哥领回来的,先时他和他娘住在他舅舅家。”
那是汉辰第一次见到凌傲,也是最深的一次印象。
乖儿的恶作剧
眼前的九表弟凌傲仍是这么与众不同的怪异,一开口就又令汉辰吃了一惊。
许姑爹问:“你是怎么同你表哥混到一处去了?怎么回国都不跟家里知语一声?”
凌傲抬了眼答到:“老爷,老爷吩咐过若没有事就不要在老爷眼前惹老爷眼烦。”
汉辰立在一旁又惊又疑,忽然记起多年前这位奇特的表弟似乎也是管姑爹、姑母叫“老爷”“太太”,称大表哥许凌竑为“大少爷”。
许姑爹似乎被噎得没话,空空的蠕动两下嘴唇,忿忿的骂:“去把你表哥找来,你们这是闹得什么?不见你舅舅病着呢吗。”
许凌傲永远给人的感觉如一块冰冷的铁,就是那棱角夸张颧骨微露的瘦销的面颊都显得冰寒。
姑太太文贤温和的说:“傲儿,你娘近些时候咳嗽的病又换了,怕是换季就总要咳一阵子。前些时候你大哥还说要给你拍电报寻你回来呢。”
看看许北征略微缓和了得面颊,文贤姑太太吩咐:“起来回话吧。”
汉辰这才从这对父子的对话中知道许凌傲和碧盟都是在美国一所著名的空军学校学习飞行。碧盟是美国国籍,凌傲和他都是被七叔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送进了空校。这才毕业不久,两个人携手回国。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会云城家里,怕这里来做什么?”许姑爹的问话,凌傲答了说:“是碧盟要来拜祭七舅。”
“别乱跑了,跟爹一起回云城。”
凌傲忽然一挑眼,冷冷的答了句:“凌傲要去西南军校报到了,去做教官。”
一句话众人骇然。
“有家不回,云城那么大的地盘都没你施展的余地吗?”许北征生气了。
杨大帅一直看了窗外在叹气,一声声无尽的感慨。
待众人散去,乖儿留在杨大帅的房间里做功课,边吃着桌案上的坚果,边同父亲聊天。
“爹爹,怎么表哥叫姑爹‘老爷’呀?他不是姑爹的孩子吗?”
杨大帅看了乖儿一脸天真的神色说:“别跟他学,欠打。”
边提醒乖儿说:“你仔细的写,小心又粗心大意错了字,你大哥不饶你。”
如今父亲都似乎怕了大哥,往常只要大哥敢动他一根汗毛,爹爹都要冲过去打大哥的耳光,替乖儿出气。如今自从父亲病了一场,大哥开始在家里作威作福了,近来也明目张胆的教训他了。
乖儿忽然委屈的一眼热泪说:“爹爹,爹爹的病什么时候好呀?爹爹快好吧,大哥每天查乖儿的作业乖儿都怕,大哥的眼神都要吃人。爹爹不疼乖儿了吗?怎么不护着乖儿了?爹爹别让大哥打乖儿呀。”
乖儿忽然看出父亲眼色的无奈,招招手唤了他在身边说:“乖儿,爹爹最疼的就是乖儿。但如果有一天爹爹要是出了远门,出去打仗,留下乖儿和哥哥一起过活,乖儿可要听你哥哥的话,嘴乖些也少讨些打。”
“爹爹不走,乖儿不要爹爹走,不然爹爹就带了乖儿一起去打仗。乖儿讨厌大哥,乖儿怕他,大哥打乖儿疼死了。”
乖儿在扭涅着耍赖,杨大帅抚摸乖儿额前的头发,端详着乖儿那漂亮俊美的脸,频频点头不说话,侧过头眼里朦胧了。
“爹爹,你怎么哭了?”乖儿小心的问:“爹爹不哭,是大哥惹爹爹生气了吗?乖儿长大替爹爹打他,打他屁股。”
杨大帅忽然被逗笑了:“为什么要长大了打他。”
“乖儿现在打不动大哥,大哥胳膊一夹乖儿就只能踢腿动不得。大哥按了乖儿在膝盖上,乖儿挣脱不掉。乖儿长大要练武功,肯定能打过大哥。”
杨大帅爱抚的用手背蹭蹭乖儿柔嫩的脸,虽然是男孩子,乖儿比女娃娃都秀美,这多是乖儿他那江南第一美人的母亲的遗传。
乖儿做完窗课,回到自己的房间,路过大哥的书房时看到屋里大哥和凌傲表哥在说话。
听说凌傲表哥会开飞机,是在美国学的开飞机,还要去军校教人开飞机,乖儿忽然对他无比的崇敬。驾驶一只大铁鸟,如一只展翅的苍鹰一样在蓝天翱翔,那该有多神气。乖儿于是停住了步,立在书房前等了表哥同大哥谈话结束,他一定要多问一问如何开飞机,顺便让这位看来年少的表哥教教自己。
大哥背向着门,在翻看一封书信。
傲表哥目光的余光在扫视他,但并未搭理他。
乖儿就听了大哥问:“七叔~不,你七舅没交待别的?”
凌傲说:“留了封信给碧盟,让他交给东北胡子卿少帅。”
汉辰更是奇怪,皱了眉,他从未听七叔提及此事,而且为什么七叔留信在碧盟表弟身边,反是给胡子卿的而不给他。想想或是因为七叔去世就在杨家,但这也解释不通。或者七叔料到自己命不久长?
“九弟,你或是知道些家父同五姑母的恩怨吧?”汉辰问。
乖儿听得糊里糊涂,这几天总听人提到五姑母,但他还是能明白那个碧盟表哥是五姑母的孩子。就是那个怪异的碧盟表哥害得爹爹跌了跤又要卧床,害得他本来能逃脱大哥的魔掌,这回又要迫不得已的忍耐多些时候。
就见傲表哥说:“只听说Eddie,喔,碧盟和他母亲从小受了不少苦,他记事起就没见过他父亲,只知道是姓梁。听他所他母亲为了养活他,给人当仆人,去唐人街洗碗都是好的,还去红灯区做过~~”
说到这里,乖儿就听大哥问了句:“‘红灯区’是什么?”
乖儿立刻炫耀的接了句:“就是‘妓院’”,这个他学英语时学到过这个词。
大哥的目光如剑一般回转过来射向他,乖儿忙缩了头。
傲表哥答了说:“孩子说的对。”
一时间汉辰震惊得瞠目结舌,而许凌傲的神色更是难言。
“乖儿,你在这里做什么!”大哥忽然怒喝。
乖儿被吼得打了冷战,怯怯的说:“大哥,不是大哥要乖儿写完功课来给大哥看吗?”
乖儿牢记了嫂嫂的劝诫,千万不能在大哥面前以卵击石。
嫂嫂说,如今爹爹病了,就是想为他做主去保护他,去阻拦大哥都是心有余力。所以乖儿必须有办法去保护自己,保护亮儿,还要保护嫂嫂。
嫂嫂说,乖儿还小,打不过大哥,如今同大哥耍横,只能遭到更狠的毒打。这个乖儿领教过几次了,而且爹爹事后赶来就算打大哥几下为他出气也替不了他身上的疼痛。而且大哥似乎钢筋铁骨并不怕爹爹,也不怕爹爹的打。这点乖儿最是无奈。
“九弟,这个事情,上辈子的恩怨已经无可挽回,这一代就不要再去计较了。碧盟既然回来了,说明还和杨家有缘有情,毕竟五姑母的尸骨魂魄还是要回龙城,还是劝劝碧盟和家父化解恩怨,让五姑母入土为安吧。”
“大表哥的话,凌傲只能去转告他,怕未必能影响什么。”凌傲说的也很诚挚。
“大哥,还查乖儿的窗课吗?”乖儿讪讪的问。
“爹爹,还查亮儿背书吗?”小亮儿也怯怯的出现在门口。
汉辰这才说了句:“都做好了?确认无误?”
两个孩子鸡啄米般频频点头。
“那就下去玩吧。”
如特赦令一般,乖儿绽开一脸讨好的笑,应了声:“是,大哥!”,拉了亮儿转身就跑。
市中心新开了家“华谊洋行”,是姐夫储忠良的股东。姐夫平日最疼乖儿,对他讲喜欢什么就但可以去洋行里签单记账,只要知道是杨家的小爷,就是把洋行搬走都没敢说半个不字。
开张那天热闹非凡,门口还撒五颜六色的玻璃纸糖果,招惹来无数孩子在门口拥抢。
乖儿和亮儿那天是姐夫特聘去的“散财童子”。负责穿了身精致时髦的少儿细呢格子休闲西装,从二楼往下撒糖果、纸币和五颜六色的礼品宣传单。楼下一双双期盼的眼神望着他,喊着:“这边~~这边~~。”乖儿觉得十分得意。
这家洋行是姐夫同日本人合开的,而且里面有很多罕见的西洋玩具。
乖儿最喜欢各式各样的玩具汽车模型,每次看了都挪不动步子。
既然现在全家都在忙活那个新来的表哥和什么“五姑姑”的事,连大哥都没瞎管他,乖儿乐得拉了亮儿来姐夫的洋行“取”玩具。
“哎呦,这是谁家的野孩子!”
乖儿寻声回头,见亮儿呆楞的坐在地上,围过去一些人。
而惊声尖叫喝骂的是一位衣着入时满头羊毛卷的女人。
原来是亮儿只顾往前走,没有看路,一脚踩上了这位女人西洋长裙的裙摆。
乖儿冲去扶起亮儿,跟来的仆人已经礼貌的道歉,但这个女人还是不依不饶边骂边走,很少有这么嚣张的人。
乖儿怒骂:“你才是~~”
嘴却被身后的仆人一把捂住:“小少爷,你疯了。外面闹事还不被大少爷把屁股打烂,你少生事吧。”
亮儿怯怯的样子,乖儿气得骂亮儿:“该看道时你低头,该低头时你眼睛就出气去了。”
这话是他从大姐嘴里学来的,骂起亮儿不假思索。
“你要是争口气,把那疯女人的裙子一脚踩下来,小叔才佩服你。”乖儿一句话,逗得仆人笑了。
忽然,乖儿促狭的性子上来,在人群中开始搜寻那摩登女子。
那摩登女子站在卖布的台子挑着日本布,身后跟了个妈子在东张西望。
乖儿看了看,凑过去,装作蹲身在柜台下系鞋带,也没人注意他。
不多时,亮儿就傻傻的看到小叔乖儿诡笑了跑回来,看了小叔的手势开始大声喊:“着火啦!着火啦!快跑呀!”
众人慌忙的不问究竟,拔腿就跑。
就听“哎呦”一声惊叫,“刺啦”一声裂帛撕响,那猖狂的女人栽到地上,半幅裙子已经被扯下,露出两条纤长光洁的腿。“啊呀”惊叫着蹲下身,惹得发现被小孩子骗到,实际并没火情的顾客们的目光又投向地上这狼狈不堪的女人。
“看什么看,快散开,快散开!”妈子和那女人都惊呼着。
老妈子忙扯下一幅布围裹了女人,乖儿笑得肚子疼,发现那女人愤怒的目光投向他,忙拉了亮儿撒腿就跑。
教训小霸王
“爹爹~~爹爹救命~~爹爹救乖儿~~”乖儿的哭声撕心裂肺,不时哽咽得没了声音,又忽然随了鞭子抽肉的呼啸声爆发出凄厉的悲鸣。
“呜呜~~大哥不打乖儿了~~呜呜~~大哥~~”
伴着乖儿的哭嚎声,娴如三步并做两步往书房赶,拍打着书房的门哭求:“龙弟,别打了,龙弟求你开门。”
屋内,乖儿正被大哥剥个精光按在桌案上。
大哥的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按住他的腰,另一只手中握着柔韧的藤条抡下,一声声刮风呼啸着抽打在乖儿柔嫩的屁股上。
乖儿悬在空中的两只脚狂踢乱踹,仿佛赖以减轻疼痛,但却是无益的徒劳。
打过一阵,乖儿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痛哭,嘴里喋喋不休的喊着:“大哥饶命~~”
“打不死你!”汉辰忽然骂道,又冷眼扫向跪在地上颤抖着吓得失魂落魄哭不出声的小亮儿喝道:“你,趴上来。”
亮儿缩跪在地上,痴呆的目光望着爹爹,似乎没有听懂般木讷呆滞。
汉辰没有耐心的一把揪起了亮儿的胳膊提起,扔在了乖儿身边,亮儿已经吓傻,不知道哭也不知道叫。直到父亲手中的藤条抽在他的屁股蛋上,亮儿先时没有声音,几秒钟后,忽然“嗷~”的一声嘶叫起来。
但亮儿不会告饶,只会“嗷嗷~~”的痛哭,伴随了乖儿的哭声一高一低的哭着唱和。
“都给我闭嘴,闯祸的时候怎么都那么威风?”汉辰一鞭子下去,两个小屁股都被抽出一道惨白的印记,旋即又一鞭横在那条印记之下三寸的地方,两道鞭痕随了两个孩子都踢蹬了腿惨哭旋即变紫红而拢肿起来。
乖儿沙哑了嗓子大声喊哭着:“爹爹,爹爹大哥要打死乖儿,爹爹救乖儿~~”
亮儿却干嚎着,就听一阵水声,桌案下一滩水散开,亮儿吓得尿了。
“说谎话有你们,这会儿装熊了。”汉辰又一鞭抽下,乖儿和亮儿都爆发出惨叫。
门外的娴如早已捶了门哭得泣不成声:“龙弟,你打死我吧,让我替乖儿和亮儿去死。”
“嫂嫂,嫂嫂~~”乖儿急得挣扎了从桌案翻滚下来,拼命往门口跑,被汉辰一把揪住。
“反了你,你还敢跑了!”
乖儿不顾一切的踢踹大哥挣扎着,情急下一口咬在大哥抓了他的手腕上。
汉辰瞪起眼,起先他打两个孩子都是手下留了几分力气,也手下有分寸,如今被乖儿这一撕咬哭叫也拱起了火。
“杨汉威我告诉你,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你喊爹呀,莫说爹听不到,就是听到了赶来,你的屁股早就打成八瓣了!”
乖儿不再惧怕大哥的恐吓,他知道求饶没用,大哥不会放过他,惟一的活路就是设法拖延时间,夺路而逃。
“亮儿,快跑呀!”乖儿忽然冲去抱住了大哥的腿,对桌上的亮儿喊。
亮儿却乖乖趴在桌上不敢动弹,只是在低声啜泣,双腿颤抖。
乖儿要气疯了,哭喊了说:“亮儿你去开门,嫂嫂在门外。快去找爷爷。”
亮儿还是不敢动,被乖儿催急了才木讷的哭了一句:“爹爹会打死的。小叔别跑。”
汉辰一动不动,笑看着小乖儿的把戏和表演,如猫捉弄老鼠一般,看着乖儿眼睁睁看了他的巧计落空,全是他的搭档不合作。
“汉威,你下次找人同台演戏,也要找个默契的搭档,看你找的伙计不行呀。”
大哥的嘲弄,乖儿吓得搂着大哥的手渐渐松弛,然后嘤嘤的哭泣:“大哥,乖儿错了,乖儿不敢忤逆大哥了。大哥饶了乖儿,乖儿不敢扯谎,不敢调皮了,以后一定听大哥的话。”
“是吗?”汉辰问,笑看了小弟的诡计。
乖儿最滑头,嘴里的哄人的甜言蜜语信口拈来。
如今这小滑头开始拖延时间等救兵了。
汉辰说:“你的话可当真?”
“乖儿不敢欺骗大哥,呜呜呜呜~~”
“好呀,既然知错了,日后悔改,听大哥的话,大哥就权且信你这次。”汉辰说得轻松,然后用藤条拍拍书房一边的沙发吩咐乖儿:“跪上去,屁股撅好。”
乖儿的哭声止住,原以为几句话大哥放过了他,却不想大哥以为他开始任打任罚,还要打他。身上的鞭伤火辣辣的疼,那每一鞭都要扒开肉一般的痛楚。
“怎么?说得话都是欺哄大哥的?”
大哥一句质问,乖儿反而作难了。
依从大哥的吩咐跪到沙发去挨打,他肯定死也不想;若是不去,刚才的话就明显是谎话,也会被大哥打。
“哇~~爹爹~~”乖儿这回真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
门外的嫂嫂也没了哭喊声,乖儿怯怯的拖延时间往沙发挪,一步一回头,一步一抽泣的可怜巴巴的看着大哥的脸色。
大哥沉了脸,晃弄着那条狰狞的藤条。
乖儿一直奇怪,大哥为什么敢不顾爹爹的命令去犯险打他。
有几次大哥“冒犯”他这个杨家小爷,都被爹爹事后毫不留情的“报复”教训。
“爹爹快来了,大哥放了乖儿和小亮儿吧。爹爹有病,别惹爹爹生气。”乖儿揉着疼痛的屁股立在沙发旁哭泣哀求。
汉辰哭笑不得,还是板起脸说:“就是因为爹爹有病不能管教你,大哥身为长兄才更该教训你。顽劣倒是罢了,你还撒谎,还教了亮儿一起和你扯谎,你胆大包天了!”
“大哥,大哥乖儿再也不敢了,乖儿屁股~~都打成八瓣了,呜呜~~大哥别打了~~呜呜,大哥不信摸摸~~”
乖儿抽噎着捂着小屁股,那可怜巴巴的样子,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明眸蒙了水雾却满是血丝。白嫩的面庞已经皴红,泪痕满脸,小模样楚楚动人。
“龙官儿,开门!开门!”门外传来杨大帅的咆哮声,这定然是娴如去惊动了父亲。
汉辰将藤条藏回桌案下,瞟了眼趴在桌案上抽噎的小亮儿,一把抱了他下来放到地上。
亮儿却瘫软的滑坐在地。
汉辰踢了他一脚骂了:“起来,站一边去!”
乖儿忙过去了抱了小亮儿,扶他起来。
汉辰轻蔑的一笑,打开房门。
父亲杨大帅一头闯了进来。
“父亲~”汉辰还不等说出句完整话,杨大帅手指了他说:“你给我闭嘴,我什么都不想听。”
汉辰见父亲声色俱厉,忙闪后两步。
“爹爹~~”乖儿哭泣着。
汉辰这才惊愕的发现,乖儿竟然不知道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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