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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出书版) 猛虎嗅蔷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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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也时常心中有愧,因为似乎所有人都认为皇帝睡了我,我就理应生下龙种,否则就是我德行有亏。
他倒是大不以为然:“朕已有如此多的儿女,不差你这一个,况且让朕天天宠着你,不是更好。”他难道不明白吗?宫中的女人生孩子不是为着他,而都是为着自己的将来以后。我想他肯定是明白的,可是他在乎的不是我,他眼里有的只是他,他的帝位,他的帝国。况且他千秋万岁之后,我怎样,对他而言是不值得想的事情。
仍然记得奶娘日日在菩萨面前为我焚香祈求的模样,不知这个慈祥温暖的老妇人如今何在,可还好好活在人世上,可还在为我日日佛前祷告。佛啊!可是我前世犯下了无边罪孽,今生要受这炼狱般苦。佛啊!可是我曾享了太多的美好,便要以此偿还。
嗯!这里太静了,连天地神佛怕也听不到我们的呼叫。
巫山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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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从宫外带回了徐美人,所有人猜测对我的宠爱便算是到了头。然而,从徐美人入后宫的一天,到我进冷宫的一天,皇上再未去看过这个美人一眼,似乎早已忘记了她的存在。
他似乎也早已忘了那场乐宴,那场舞。他没有问我可是觉得委屈,也没有责我放浪形骸,更没有说究竟是胡女跳得好,还是我跳得好。
我知道答案的时候是在无数个日月之后,久远的我已无法问他“可否为君王再舞上一回?”
每次他喘息着离开我的身体时,我都会想:在那帝王之相背后,究竟藏着什么。
我们已经一起度过了这么多个夜晚,生命却似从未交集。他从未试着来探究我,而我在他面前总是莫名惧怕。再美的颜色,宫中便处盛开,是什么一次次让他把我招进和我第一次来时一样阴森的昭阳殿。
檀香散出的味道混着他身上迷雾般的气息,总让我兴起不可自抑的冲动,想要把那心茧层层剥开。然而我能做的只是用手指在他胸前层层画圈,一圈又一圈,却无法看到他的心,也不能在他的心深处留下一丝涟漪,唯一能做的,恐怕只是激情时,在他背上留下几道红色的指痕,这就是我可以在他身上留下的最多。每每此情此景,他会说:美人儿,还有这火热的性子,朕最是喜欢,比起其他嫔妃一派的温顺,倒是让朕最为消受。
于是,我开始试探着轻轻啃咬他胸前深暗突起的地方,我会用双手拢住他的脖颈,我还会在他吻我时,叼住他的舌头,含住他的唇瓣,用牙齿细细的吞噬他的耳珠……这一切都取悦了他。
当我第一次把他压在了我的身下的时候,他好听的笑声一直冲上了昭阳殿的顶端,低沉的宫殿顶部似乎也因此而拔高了许多。
“爱妃,朕该取下你这美丽的头颅吗?可知道,这普天之下,还不曾有人翻到了朕的上边。”
“爱妃……”
我紧紧地吻住了他。你不原意说,不原意爱,那就让我来做吧。
伴君如伴虎,皇帝身边的人大都持的宁可无功,不可有错的处身之学。枕边的人更是如此,谁也不想在色衰爱弛之后,被君王治一个“啖我以余桃”。所以没有人会尝试着做丝毫逾越的事,所以有些“被压在下面”的乐趣,他从来没有。
而我性格使然,命运使然,好在藏在那明晃晃的龙袍下的身体所渴求的,和蓑衣斗笠下的,未见得就很不同。我在他身体上一次次起伏的时候,最让我狂喜不禁的是他胸腔深处迸发出的饱含着男性激情的声音。
当我五根尖细的手指扣进他肌肉丰满,充满弹性的后臀时,他会用他那一贯低沉缓慢,不急不徐的声音对我说:“爱妃,你把朕弄疼了。”每每这时,我就很想笑,而心也就慢慢的化了。
后宫粉黛无颜色,三千宠爱在一身。要是那些女人知道我是如何被皇上一次次招进了昭阳殿,不知会做何感想。可是她们永远不会知道,所以她们能学得只是我如何描的眉毛,着何色的宫裙,贴哪样的花黄……而这哪是停住君王眼光的缘由。
他对我总是如风一般的温柔,我不懂这是因为爱亦或是不爱。
但他会轻轻的托起我的双乳,对我说:“爱妃,白如羊脂,美!”
他会伏在我的后背之上律动,蝴蝶一般的吻从我的背脊一直延伸到最深处。
他会把从我私处移开的手指放在他的唇边说“爱妃,这是你的味道,你要也闻闻吗?”
他还会握着我在冬日里冰凉的双足说:“爱妃,朕帮你暖和起来,告诉朕,从哪儿开始?”
当我躺在帝国的心脏,听着主宰这个帝国的男人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时,似乎就会有一阵盖过一阵的浓雾冲了过来,让我不知今夕何夕。
问
当我在冷宫里的夜晚,无数次的想起我和他的性事时,他又是和谁在这冷宫外的不远处翻云覆雨,共赴巫山呢?
当我此时此刻,仍能感觉到他身上那坚挺炙热的阳具时,他的魂灵已不知飘向何处。
这冷宫上空漂浮的鬼气和这整个后宫四处弥漫的阴气,重重围住了这躺在帝国心脏上的庞大无比的宫殿。
当我紧紧蜷起四肢,以抵御雨后的寒冷时,我是如此无法抑制的眷恋他总是温热的胸膛和眼中那缕飘忽的暖意。
情或是爱,对我而言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真正的意味,变得更像是一道题目,一道我可以用来反复思辨的题目。我反复的想,我对你曾有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愫?竟在受尽了这般苦楚之后,我不曾有恨,有的只是无法释怀。
是爱吗?我终究是无法懂你,你是不屑懂我;是情吗?你将我信手抛下了这阿鼻地狱,不曾有一刻揣度,我又哪里敢奢求帝王的情。那又是什么让我一次次午夜梦回,魂牵梦萦,不可断绝,仅仅是肌肤的相亲还是我等得太绝望了。
哪怕你身前身后曾宣一道旨,赐我以死,我都会知道我在你心里活过。不幸,命运回我以空洞无声。
我真的好不甘心,先是身为女子,再是身为宫中的女子,最后是冷宫里的女子,我的生命竟可以如此被阉割和漠视。只想把自己的人生从开始走到结束,然后闭上眼说我是这样活了一世。然而这从开始就已是个无可触及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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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为女子,我要一世闭眼不看这闺房外的天地;身为宫中的女子,我要和无数如我一般的女子撕抢这宫中的天地;而在这冷宫里,我是掉在了一个时间的坑穴里,容颜老去,生命的轨迹却什么也没有划下。
我之幸,有那样的父亲庇护,那少年无赖的光阴,我以为我为自己冲开了一片天地;
我之大不幸,不曾入得寻常百姓家,在这里不明所以,不知来处,不问去时,夜夜销磨尽我的生命之轮。
我多想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多想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想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更想要那诸佛,都听见我的不满!(1)
然而回答我的只是我感受到的刺骨寒冷和锥心疼痛,我在这空洞的坑穴中越滑越深,划向生命的尽头。
注:
(1)改自《悟空传》,原句为:玄奘抬起头来,望望天上白云变幻,说: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 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子高将军
那次宫宴之后,我再见到是很久以后。那时我已是十八岁的年纪。他刚从遥远的边疆回到京城。
那一日,正是落英纷飞的时节,我追着彩蝶,踩着沾了泥土的桃花瓣,竟走到了皇上的寝宫外。子高将军,他从里边步了出来。他衣带有些松散,眼底布着些疲惫,可他那么年轻,那么强壮,那么分明的眉目。耀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我在想:男人这东西,有趣。
唉,定是宫里太少见到男人,不然以前追在裙后的那些为何我从未用正眼瞧过。我以为我应该是讨厌他的,这宫里的女人已经太多了,偏偏他还要来分一瓢饮。
倒是看过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秘戏图,只是这两个人,一个这么威严,一个这么强健;一个一派风流俊雅,一个年少英武……真不知床帏之上,何等光景。天啊!我这是在想些什么?
我吐了一下舌头,转身想要走开,子高将军已经来到我面前,单膝跪下拜道:“微臣见过娘娘。”
“平身吧,将军倒是一夜辛苦。”我忍着心里的笑,讽了他一句。没想到,我尚不觉什么,他脸皮倒薄,顿时一张脸从上到下,像个煮透了的螃蟹。我,我,我了半天,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跪在那,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我心中好笑,想着这个人儿真是有趣,不自觉地便伸手去扶他。原也只是虚扶一把,可不曾想,他竟捉住了我的手指,我正想大喊一声大胆,如此轻浮,竟敢羞辱本宫。可不知怎么,指尖传来的轻颤竟叫我住了口。
他就那样跪在那儿,狠狠的握着我的几根手指。那双又深又黑的眸子就在这晚春的清晨,如同一束阳光,凝固在了我的眉间和发梢。
“子高,怎么还在这里?”一侧突然传来皇上不徐不紧的声音,一阵惊慌,等我回过神来,庭院里只剩下我和皇上对面而立。
“爱妃好雅兴,一大早,这是出来游园吗?”他是要将刚才的一幕视为不见吗?我心下惶然。
“臣妾适才追赶一只彩蝶,不想却来到了皇上宫前,请皇上恕臣冒昧。”
“彩蝶?哼!倒是好大的一只。”说完他就转身去了。至此,谁也再没提起过此事。我忐忑不安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就过去了。虽不明白皇上的心意,可这宫里宫外又有谁明白他的心意呢?而他又需要谁来明白呢?
再以后,穷其我的一生,我也未能明白这个男人的心思。是啊!天地间,我们都是凡俗的男人和女人,唯独他是天之子,他需要的是老天的护佑和天下的归心。
唯有的一次,我从他嘴里听到他说自己的心思是有一回他为着个大臣的事生气,我劝慰他说:
“皇上,我们都那么爱您,全天下的子民都爱您。”
他静静的回答我说“不,你们并不爱我,你们怕我,可这岂不是更好。”(1)
有很多次,想着他的容颜,不知为何,会有些心痛和心折,想如果真有机会举案齐眉,像个女人问他的情人:“郎啊,你心里在想些啥?”可对着今世的他,这样的话永无可能问出来了。
注:
(1)出至Tinto Brass执导的影片《Caligula》又译为《古罗马艳情史》中对白:
王子Caligula: 〃But they love you lord!〃
罗马皇帝(Caligula之祖父): 〃No; no; they fear me; and that is much better。〃
个人觉得实在是展示权力关系的经典对白。
迷
在我进入冷宫的那一天,是长年跟在皇上身边的,宫中的老人,梁公公一路把我带到了冷宫门口。这也是为什么长久以来,我惺惺以为,这是皇上给我传得信,不久的日子里,他还会让梁公公沿着这条路,把我从冷宫门口再带回昭阳殿。
在夜晚冷湿的空气里,四周是桃花的香气若隐若无。踩在零落在地的花瓣,我无比坚定的告诉自己:我的生命,不会如此凋零成泥,会不同的。
在那条阴暗窄小的路径尽头,梁公公扯着嘶哑的声音对我说:“娘娘,老奴本不该多言,可是希望您不要怨恨皇上。皇上也是伤了心啊!”
“子高将军最后病死在边关,临走之前,我陪着皇上到他府里看他。皇上找他,向来是自来自去,他和皇上的事你也是知道的。皇上推门进去,我就跟在他身后。子高将军就那样呆呆的坐在床沿上,痴痴的望着一只金步摇,连皇上进来了都不曾察觉。皇上当时不曾表现出半点怒气,他只是说:‘子高,晚上来见我。’娘娘,皇上和子高将军的事,唉!那天晚上皇上不是把您也招去了吗?想必皇上是对着你们发了怒,能怪皇上生气吗?两个皇上在意的人,放在心尖上的人,竟都如此。皇上才是最寂寞的人啊!我们这些宫里的人原本最是应该体恤的。”
我心里想:你不明白的,皇上在意的不是别的,他在意的是他竟不曾占有一切,你的身,你的心,你的每一缕思绪。
他仍叫我娘娘,可是心里已把我和他放倒了一起,无论是低微如太监宫女,还是高贵至皇后贵妃,无非都是宫里的奴才。都应该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角色,就算不能为主子分忧解难, 至少也不要给主子添了麻烦。
而那天晚上,皇上并没有发怒,他只是平静的并且激昂的重宣了他的占有。
皇上恋着他吗?皇上恋着我吗?不,如果真能明白些许帝王的心思,那就是:在帝王的心里装不进爱恋,有的只是占有,他站在权势的高处,他宣誓着他的主宰。借着子高将军年轻的身体向我宣布了他的占有;借着对我命运的取夺,他让我知道谁是主人。在他的眼里,我们并非这世间的某个男子或者某个女子,而只是他的拥有,好比这天下。
对着你拥有的一件美丽无比的物品,或是小时养过的画眉,你想到的恐怕不是它的种种,比如雌雄老幼,你能想到的只是它如此美丽,它是我的。于是,你便开始用笼子,吃食,爱抚; 惩戒……将它占有了起来。
当我几近迷失在这后宫我从未涉足过的地方,在绕过了一片桃花林后,我就这样站在了一座朱漆斑驳的门前,这门似乎比宫里任何一座门都矮小,然而日后它在我眼里变得无比的厚重和高大,它不是进出的门,有进来的,但不见出去的。
梁公公转身离去的时候说:“这样的品貌,可惜了。”
那个出来开门的佝偻着背的老太监,听到这话,把头转向门里,不知盯着什么,阴戚戚的笑了。以后,我明白,这冷宫里所有活鬼般游移的躯体,都曾如此品貌。
从此,一切就裹在这浓重的迷雾后面远去了。而我坐在这腐烂的空气里,反复的,用开启所有迷惑过我思绪的过往来煎熬时间。
舞影
“陛下是我整个生命的主宰,我的命为他生,为他死。从没想过心里再会放另一个人,无论是个男子还是女子。”
“一次次征战,一次次告捷,我用这实践我和他年青时的理想,也为他做他所不能做的事,去他所不能去的地方。他曾说,我就是他的翅羽,让端坐在朝堂之上的他看向远方,飞到广袤的平原和拔入云霄的高山之上。让他真正深切的抚拥他的江山。”
“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你那日的舞蹈,就有些歉疚,常常想起,渐渐的竟像有根刺很慢很慢的扎进了心里,隐在里头,再也寻不到踪迹,却每每不经意间,就狠狠的扎痛了我。”
“在边关的无数个夜晚,我一次次的想起你的舞,渐渐的你桃色的衣裙开始在我的空间里蔓延开来,蔓的四处皆是,铺满了这边关枯黄色的天际。”
“没有想到,人真的可以美的像朵儿花,像桃花,妖娆的桃花。”
“你的舞,一遍遍的在我心里跳起,那舞影充斥了每一个我住过的屋宇。”
“我知道你那日跳得不情愿,你是不是也会怪我?”
“我什么都不可以做,也不能做。我取下了那突厥使臣的狗头,我追了他三千里,因为他冒犯了你。所有人都奇怪我为何独独追着这么个无关紧要之人。也许你也早忘了,可在这遥远的北漠,这是我唯一可以做的,唯一可以让我觉得有什么东西把你我连了起来。”
“当你跪在床前,看他将我的身体拉伸成为一个对男子来说最屈辱的姿势时,你沉静的目光里是什么?当他用曾经沾满我汗水的身体和你欢爱的时候,你可曾想到了我?”
“我短暂的生命里,只被陛下占有,我曾经占有过的所有竟是你的三根手指。他们无比的温凉柔腻,却似乎炙烈的灼烧了我整个生命。”
“我不知道是什么如此早的消磨了我的身体,我感到我的生命在离我而去。在这样的时分,我眼中又闪过了那道弧光。那日我在众人散去后,把它带了回来,此后,它一直随着我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那只华丽的颤动不已的金步摇。”
“在这样的时刻,你桃红色的舞影和着满天的桃花瓣再次覆盖住我的视线的时候,我却感受不到你,我整个身体知觉的,是所有陛下从无数个日夜前就开始一点点刻入我体肤的,来自他身体的热气。”
“在我还没有机会用我的视线看向别处时,陛下他已经在我的整个生命里,拥有了我的所有,抓住了我所有的敏感。而你舞动的身姿代表着此生我唯一一次看向别处的风景;你的金步摇代表了我所拥有的所有;你的手指,便是我伸手抓住的所有。”
很多很多年后,当我有机会聆听这些文字时,我感到的是一个如此年轻的生命,他在生命的尽头残酷的重新省视自身所体验的命运。而我,成为了他生命中一个符号,一个艳色的符号。
可是我和他都不约而同的感受过,在以后反复感受到的,那个拥有过我们的男人身上充沛的热气。我在冷宫里的无数个夜晚和他在他边塞外最后的夜晚,沁入我们体肤的都是他周身散发出的热气。
红
在子高将军即将离开帝国中心,并且在很久之后作为一具尸体被带回来放进皇陵的那个晚上,我被宣进了昭阳殿。
我独自走进去的时候,空气里有一股混进的味道不同于我以往来的时候,当我走得再近些的时候,我闻出那是一股甜腥的血的气味。
“爱妃,你的彩蝶倒是被朕给捉来了。”
“皇上,臣妾以为是皇上宣招,不知道……臣妾这就退下。”
“是朕叫你来的,你就给朕跪在床边,好好的给朕瞧着,瞧着朕是怎么戏蝶的。”
当我跪在那里,看着艳红色的液体从菊花般盛开的地方蜿蜒而下时,我不知道子高将军在每个那样的黎明是带着怎样的心情走出昭阳殿外的。
当我跪在那里,看着那尊贵的帝王是怎样一次次刺穿了子高将军高高翘在昭阳殿半空中的下体。
我的双腿已渐渐失去知觉,我离的如此的近,然而此后再想起那夺去了我呼吸的一幕幕似乎又变得如隔云雾之中,再不能想的分明。
子高将军深深的将头埋向龙床之上铺满的明黄色丝绸,密结的汗珠顺着他的额角落下。皇上扯着他的发髻一次次把他的脸拉了出来。
“子高,朕的女人美吗?”
“子高,躺在朕身下的滋味儿不喜欢吗?”
“子高,喜欢朕在你身体里这样用力吗?”
“子高,叫出声来,朕要听到你的声音。”
当他最终从子高将军的身体里抽离时,他的阴茎肿胀狰狞,愤怒勃发,如同包裹在一层新染得的红绫中一般,满是鲜血,灰白色的精液耀着烛光卷席那红色的血液,混合成一滴滴粘稠的液体,刺痛我的眼眸。
“子高将军,要看看朕是怎么和朕的爱妃欢好吗?”他从来都是称呼子高,这个名字曾经无数次的夹裹着无边的春色和无法名状的情绪从他嘴里呼叫出来,无论是在朝堂之上亦或是宫闱之中。而现在,他叫他子高将军。是要告诉我们,一个是将军,一个是妃子,他的将军,他的妃子吗?
我的头是如此的昏沉,不可知来处的迷雾似乎要将我窒息。我想告诉皇帝,我头痛欲裂,我很难受,请允许我退下吧。可是我的嗓子干涩的发不出声响。
“子高将军,从不近女色,想必还未曾见过此等男女之事吧!”
我还来不及思索,便被他用巨大的力气向床上抓了过去。我的小腹重重的撞在了檀木的床沿上。我发出一声惨叫,一阵撕心的疼痛之后,我被帝王压在了还充满温热的锦被之上。
我特意穿上的,刚刚裁制好的,用从蜀地运来的织锦织就的新衣已经撕裂在地,我的身体沾到了鲜血,从子高将军下体流出的鲜血。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觉得肮脏,只是觉得这和我自己的血液并无多大分别。不是吗?他或是我,都是可以让帝王欲取欲夺的生命,毫无尊严可言。
“子高将军,你就跪在那里,给朕好好的看着。”
我侧头望去,是因为听到的那一声闷响。子高将军的头离开地面,我在他的额头上又看到了这晚占满我神经的刺目红色。
“请恕臣先行告退,臣即刻就出发前往边关,从此为陛下镇守边疆,只要臣在一日,绝不叫那胡马度过阴山半步。再见之日,便是臣马革裹尸之时。”
直到子高将军踉跄着走出这在深夜里闪着幽光的殿堂,我无法感觉时间是如何流逝的。子高将军他不曾抬眼看过皇上,也不曾侧目看过我一眼。我想那是他留给自己最后的尊严,也是给我留下了身为女人的那一点点尊严。我看着床上留下的迷乱的痕迹,嗅到空气里暧昧不明的气息。
那帝王用我从未见过的鹰一样的目光盯着我。我裸露在空气中的身体颤抖不已,我的灵魂好像也跟着在一起颤抖,连我自己呼吸的声音都使我惊恐万分。
那晚,子高将军星夜离开了京城,离开了这里混沌的天地。至此,我再未见到过他。只是在很远很远的将来,收到了他的一个老家人辗转波折交到我手上的一个锦盒,里面装着子高将军讣离人世之时的最后一点思绪,还有那只依旧灿灿生华的金步摇。
一个圈
皇上的怒气升腾在整个昭阳殿内,混合着血腥气,久久不散。床上狰狞的鲜血点点,地上碎裂的织锦片片,我跪在那里无法言语。
“你们要朕如何是好?”长久的宁静之后,帝王发出了声重重的叹息。
“臣妾问心无愧。”皇上语气中突然泄露出来的一许软弱还有我积压的委屈和不平让勇气又回到了我的身上,况且我尚不知是那只金步摇惹出了事端。
“哈,哈……好个问心无愧。倒是那子高落花有意,是爱妃流水无情; 是朕错怪了你们?”
“皇上,臣妾入宫三载,皇上对臣妾的好一样样装在臣妾的心里。臣妾见子高将军不过数面,纵是有仰慕子高将军的人品风致,那不过如同看见好山好水,名花名草而心生喜欢,臣妾对子高将军真的不曾生有它念,望皇上明察。”
“好了,你去吧。”
我想,皇上只是生气,子高将军也已经走了。在宫中这些年那么多风浪都一步步走到今天,今日的我比起三年前出落得更是耀人眼目,美轮美奂,皇上会原谅的。然而,至此后,直到我父亲被贬,我被罚入冷宫,我竟再未见到他一眼。我走出昭阳殿,走进那阴霾凝重的夜色,我的人生也正是离开了阳光,开始了黑色的篇章。
子高将军的离开,皇上对我的忽然置之不理,再加上几分宫里从不缺少的想象力,一个让所有人兴味无比的故事就在后宫流传开去。
以前从来对我礼让三分的皇后曾宣我到她宫前接受训斥。她说:“我朝自开国以来,向以礼义治天下。内宠与外宠从未有过相与之勾当,你莫不是以为自己可比那南朝之郁林王何妃,而把皇上当了那糊涂的明帝。你自来持宠而骄,也是该收敛着的时候了。” 我心中不禁失笑,原来皇后也看“淫书”,知道此等典故。那何妃嫁予皇太孙,后来做了皇后。一直择皇帝身边所宠少年中殊美色者相与交欢。帝不以为意,何妃与帝相爱甚袤,故帝恣其妄为。(1)
不想,皇后竟用郁林王何妃来讽刺我,警告我。我没有做任何解释,我真真耿耿于怀的,真真无法原谅的是一个如此嵌入过我生命的人,竟然没有任何仪式就走出了我的生命,阴阳两隔,就如同我走进皇宫成为他的女人一样没有任何仪式。
于是,作为告别,在我也垂垂老矣的日子里,在连这个男人的面貌都已不再分明的时候,在我已不能回忆和感知曾从他身上源源不绝的包溶我的热气时,我带着子高将军传来的那只锦盒,在打点了许多人之后,来到了皇陵,象征着巨大阳性的墓碑前。
听看守皇陵的老太监说,子高将军的棺椁就安放在皇上墓室之东。于是,我打开锦盒,把那些早已泛黄的纸张点燃在帝王的墓碑前,我想让他知道,他占有过子高将军的全部,并且在子高将军的最后一刻仍然被他给予的热气占有着;我以手指掘土,把那只金步摇埋在了墓碑之东,我想,这是属于子高将军的金步摇,就让它最终归属这里吧。
我挪动我早就行将就木,老迈不堪的身体转了一个圈。
子高将军,这一圈是我再一次的起舞,是我献在你坟前的风景。也许丑陋不堪,却是心甘情愿。
皇上,那张纸笺梁公公最后已给了我,他什么也没说,我不知是你交待的,还是老仆对主人的最后一点心意,希望人死之后,不留怨念,活着的人都想你所有的好。那氲黄的纸笺上的字迹似乎已在那里沉寂了千年,字字氤进了我的心里:
“艳艳桃花随风起,肯为君王舞一回?”
如今这一阙诗文早已流传坊间,人人都说那皇帝是如何一个至情至性的人,是个痴情种子,曾对一个善舞的妃子念念不忘,思恋终生,并写下了许多追念的文字。
真亦好,假亦好,在走过了那么长的岁月后谁还计较;不论你有情还是无情,我和你今生的过往是前世定下的缘,等我离开这个人世的时候,念起我生命中的人,当想起你时,我愿想起的是这一阙辞章。
这一圈,也是我为君王再舞一回。随再无法随风而起,却是心意所在。
我默默地注视着碑文,眼前是模糊一片,我曾以血肉感受过他的存在,看不清楚这些深深刻入石头的碑文,也就不重要了。这些文字想来只是留给未来那些不明所以的人们来猜想帝王的辉煌。
我望着远处巍峨起伏的皇陵想,我看了这一眼,这过往的一切对我而言,才算真真的结束了。
生命中原本又有多少是可以真的探究清楚,你是恨我误了你的子高也好,还是怨我不曾全心全意也罢,我祈愿可以就此忘却所有的不甘,所以的疑惑,完结这一世的缘分,来世也再不相见。
注:
(1)见冯梦龙《情史》之《郁林王何妃》
光
可知道冬日里的冷宫有多冷吗?
冷的无法呼吸,连思考都成了折磨。整个冬日我几乎缩在墙角的一堆稻草和棉絮里一动不动。当寒风透过支离的门缝灌进来的时候,我的膝盖如同被冰冷的铁钉狠狠的穿透,冰冷,刺骨。
我进入冷宫前的不久,子高将军在一次大捷之后,独自一人追敌深入沙漠腹地,回来的时候,身负重伤,匍匐在马背之上,手里紧紧提着一个突厥人的项上人头,原以为是敌人的一元大将,看了却没有人认得。
原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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