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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把刀杀手系列-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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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时候……」

彦琪眼睛发亮:「就到了月出手的最佳时机!」

21。

在台湾东部,靠近山区的城郊地带,有一座并未出现在任何卷宗资料上的祕密监狱,怪模怪样地耸立着,当地人经过时都忍不住干骂几句。

该怎么形容这栋建筑物呢?

从西侧看,它像是设计过时的员工宿舍。

从东侧瞧,用失败的维多利亚风格来形容它的淒惨模样恐怕还太客气。

南侧几乎完全用钢板与水泥联手封死,变成完全没有自我意识的平面。

而北边则是结合了灯塔造型的进出大门。大门共有三层,每层间距两公尺,越外侧门反而越大,显然「防止出去」的意义比「防止侵入」的效果还要来得大。

一句话,莫名其妙。

每一个地方都有其存在的理由,但这座四不像祕密监狱之所以出现在这个世界,竟是政府滥用公帑的闲置结果,纯粹为盖而盖。

七年前,为了一场县市长的选举宣传,地方政府胡乱将一大笔钱投注在兴建这栋可笑的巨大建筑物上,为的就是让当地人充分感觉到政府有意带动地方建设的「决心」。当然了,政府官员顺便在工程款上东挪西移,一一分赃进地方桩脚的口袋里。理由浑沌不清,公文纸上名目倒是冠冕堂皇:促进地方建设。

但建筑物盖了七成后,另一个地方首长上任,发现这栋不知道为何而盖的建筑物竟吃掉了大笔市府预算,新首长大惊之余,愤怒地要求议会认真提出此栋建筑实际的使用项目,与日后的维护费要从哪里来。正好此时一场不算太大的地震竟让它裂出一条大刺刺的裂缝,揭露了工程偷工减料的弊案,荒谬的兴建计画也因此暂时终止。

可笑的部份暂时告一段落,由中央政府暗自接手。

国安局在知道了有这么一栋巨大的、未完工的建筑物闲置在人烟稀少的城郊,立刻就透过中央政府的资金进驻其中,拉起通电的铁丝网,重新佈置建筑物内部,将它改造成各种祕密特务计画的执行据点之一。

其中最主要的功能,就是监禁特殊的、无法以一般司法程序处置的人物。

有些人就好比不可理解的深海怪物,并不能以正常的方式囚禁。

例如……

「这种傢伙可以胜任吗?」

「如果继续放任像那样的人做那样的事,迟早会动到上头那些人的帽子。这头野兽,这时就用得着。」

「也是,正好拿他来实验新的H9药剂。关在这里,既没有证据起诉他,不偷偷枪决掉,迟早会让他找到逃出这里的门道,到时候咱们要倒的楣更大。」

可不是?这头野兽杀死的人,全都不留任何证据。

证据全都被「牠」给吃进肚子里,一点渣也不留。

「其实要冒这种险,上头的压力很大。如果不是上次那个突发奇想的九人小组,要抓到抓到这样的傢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放他出去,最好是斗个两败俱伤。这也是我们养着他的唯一理由。」

「理解。」

说话的两名国安局官员,在荷枪实弹的特勤小组亦步亦趋的保护下,走着走着,来到一扇没有钥匙的厚重铁门前。

铁门后,是一道窗户完全被水泥封死的长廊。长廊的尽头是一片黑。

没有尖叫,没有挣扎的咆哮,也没有抓着铁笼摇晃的金属碰撞声。

只有一股足以压制所有声音的,霸道浓烈的沈默。

22。

中山北路二段,柯达大饭店。

叶素芬躲躲藏藏的,也过了好些日子。但叶素芬先前濒临的幽闭性疯狂,却渐渐地自我消解,她的抱怨少了,摔的盘子少了,威胁的次数少了,让周遭又因笼鸟计画开始疲困的刑警们感到些微讶异。

答案是,又接近下一次的开庭了。

「或许是最近跟律师一起想出了什么邪恶的门路吧?我说,司法治不了这种玩法律的吸血鬼。」住在叶素芬隔壁房,躺在床上翻杂志的警察抱怨道。

「废话,就算真的判她有罪,我猜她大概脱产脱得乾乾净净了吧,那些投资人别想从她身上多要几块钱……报纸上不是说了吗?就算她进监狱,一天折掉的掏空金额可是八十几万!」另一个警察看着封死的窗户打盹。

「看到那群律师的嘴脸就有气。只要有钱,叫他们告一只狗杂交都行!」翻着杂志的警察啧啧自嘲:「然后最窝囊的就是我们警察,专门负责保护大家都讨厌的人。」

跟律师团接触的时候,是叶素芬最有生气的黄金时刻。

由於叶素芬并非遭到检察官羁押,而是技巧性主动申请「强制性保护」,所以当律师团要跟叶素芬开会的时候,叶素芬得拥有法律之前人人平等的完全自由,谁也不能剥夺。这些一肚子鸟气的刑警必须清出一间空房,关掉监视器与录音,让叶素芬与她的律师团好好商谈出庭的辩护策略。

有时律师团会带着厚重的卷宗与公司文件与叶素芬套招,在里头直接打电话叫顶泰丰送来食物, 边吃边聊,一口气就耗掉三个多小时,谁也不敢多吭一声。

隔壁房的律师会议已经接近尾声。其中一名律师代表藉着要传叶素芬立委丈夫的私人口信,与叶素芬在角落里压低声音交谈。

「老闆,已经找到人做事了。」律师代表拿出电话,按下拨话键。

「安全吗?」叶素芬精神一振。她这阵子最期待的,就是这个消息。

「对老闆旁边的人可不见得。」律师代表奸笑,将手机递给叶素芬,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自己的银行帐号。

「坐船?」叶素芬接过手机,对着话筒的另一端说出自己的瑞士银行帐号与密码,按下确认键。

「叫了两艘,免得临时出状况。」律师瞥眼看着他那些还在沙发上研究庭讯答辩资料的蠢夥伴们。

准备个什么?司法游戏已经不在整个计画之中了。

「有什么暗号?」叶素芬输入转帐金额,再按了一次确认。

款项是约定好的三成,事成之后再付清余额。

金额庞大,但划得来。这辈子没有一笔开支比这次的交易还要重要。反正也不是自己的钱,羊毛都出在那些被灌水行情迷得团团转的白癡投资客身上。

「没有暗号,这样逼真些,没意外的话警察全部都会拍下来,最后在电视上让所有人看到。最顺利的话不只可以离开,还可以乱了月的手脚跟风评。没有社会的支持,这种不像样的傢伙很快就会消失了。」

「如果出了错,你该知道我老公的手段。」叶素芬冷峻的眼神,将手机还给律师。

「放心,就连警察那里我也打点好了两个,到时候拖个一两分钟,他们就什么人也追不上了。」律师代表将手机收在怀中,颇有得色。

叶素芬看着封死的窗户,眼睛里高涨着眩拥暮抟狻

那些被她搾乾的投资人对她发出愤怒的嘶吼,本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就在社会大众的「凶款」涌进了月的猎头网站后,她竟然成了一个「如果被强迫消失,社会全体成员都会共同默许」的可悲可恨的人。彷彿整个社会都盖印了死亡的证书,外加三天三夜的头条欢呼似的。

如果整个氛围是这样,走玩弄司法的路线就太蠢了。抵挡不住暴戾的民气,法院会变得很不友善,再多的律师费都只能减轻刑期,却改变不了自己即将坐牢的事实。

走到了这个地步,用潜逃出境这样的方式,狠狠嘲笑台湾这块荒谬的、容许谋杀犯罪的土地,就成了叶素芬心中宣泄愤怒的出口。

张大嘴巴吧,你们这些活该被骗的蠢人!

剩下的,只是时间。

23。

还未入秋,天气即转凉。

八月底了,距离叶素芬出庭应讯的时间,只剩下三天的时间。如果放弃这一次的暗杀机会,子渊就得认真考虑用短身刺杀的技术,那样将大大提高失风的危险。这并非子渊所乐见。

说起来还蛮好笑的,只是看着隔天报纸见识自己杀人技术的老百姓们,个个都将自己看作无所不能的神。为什么?不是因为寻常老百姓不了解暗杀的技术之困难处(老百姓从电影里学到的东西可不少),而是自己拥有技术之外的东西:「道德的桂冠」。

在这座道德桂冠的底下,「月」这个字被神祕化,崇拜化,形象与真人的距离一整个拉远,社会集体就这么造就出一个「绝不会失手」的全民杀手。

绝不会失手吗?对身兼月职的子渊来说,「绝不会失手」等同於「绝不能失手」。这是多么巨大的压力。

岩层负担过多的压力,不是从内在开始崩毁成沙,就是被挤压成闪闪发光的钻石。谁都想选择后者,但真正能做到的,只有必然成为钻石的钻石本身。

这个钻石,正坐在车子里,喝着已经不冰了的橘子汽水。

这两天以路人的姿态勘验了附近四条街的状况后,不宜再过度接近饭店,以免引起周遭执行鸟击计画的便衣警察的怀疑。

「真是遇着了状况。」子渊闭目养神。

塞着的耳机里,持续转接着鸟击计画与笼鸟计画专用的警方频道。截听警用频道,除了要拥有警方的资讯,还要彻底了解此次行动的每个术语。

用得着。

一边听着警用频道,子渊想像着彻底易容过后的他,该如何混进饭店,然后快速枪杀叶素芬后安全又迅速地离去。沿途至少需要再变装一次,并精准地控制饭店监视器的画面,让警方掌握到错误的资讯,做出错误的行动。

不,还不够。

还得制造更大的慌乱。

一种表面在警方控制之中,却又随时会脱轨演出的大慌乱。

或者,应该在这个时候尝试从苏联骇客网友那里买到的新技术?

子渊忍不住皱起兴奋的眉头。

所谓的巧合,在许多人的眼中就是上帝之手;在专家的眼里,巧合却是一连串精密控制的镶嵌组合。过程中掌握的资讯越多,组合的方式就可以更眩樱}杂到旁观者仅仅能用「巧合」去叙述这场漂亮的终局。

无懈可击,是每个杀手追求的终极目标。

但加上「惊险却愉快的胜利」,才是「月」的杀手之道。

扣扣!

扣扣!

子渊摘下耳机,猛地睁开眼睛,往旁一看。

轻敲着他身旁车窗的,居然是阴魂不散的天兵女警彦琪。

「天,我的隔热纸颜色这么深,你还可以认得出我?」子渊拉下车窗。

「我负责巡逻这条街,可不是在瞎逛啊!」彦琪探下头,笑嘻嘻。

「辛苦辛苦,你在工作,我在车子里吹冷气睡午觉。」子渊莞尔。

「我们已经是第四次见面了,太巧了吧,喔,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跟踪我?」彦琪没头没脑来上这么一句。

「跟踪你?」子渊嘴巴张大,整个脖子歪掉。

「想追我?那你得打败我的现任追求者才行啊,他是个年轻医生,国考刚刚通过,下个礼拜开始在台大医院上班,前途还可以。你要多加把劲才行,只是跟踪我还不够呢。」彦琪打量着车内,笑笑。

「免了。」子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请我坐上车休息吗?我走路走得好累,帮我偷一下懒嘛。」彦琪叉腰。

「好是好,但是我们有那么熟吗?」子渊哈哈一笑,打开车门。

24。

车子上了新生高架桥,转进高速公路。

在爱快罗密欧低沈运转的引擎声中,时速悄悄上了一百五十公里,风切声隐隐划过流线的车体,奇异地并不令人讨厌。

子渊也不晓得为什么会因为彦琪古灵精怪的一句话,就让她上了自己的车。

或许是自己根本就不在意吧?还是自己也想讲讲话?

子渊微笑看着旁边的彦琪,车子开这么快,这位天兵警察倒是一点意见都没有。若参与鸟击计画的警察都像她一样懒散,叶素芬早就被自己终结了。

「第四次见面,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子渊,周子渊。」

子渊说,将音乐调小。

「嗯嗯,就叫我小女警吧。」彦琪说,手指却夹出一张小纸片,在上头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放在子渊上衣口袋里。

坐在子渊旁的彦琪,对「月」车上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将副座前的置物箱打开,里头只有两叠回数票、几本杂志、还有二十几张CD。

果然月在决定行动前,是不会露出任何蛛丝马迹的。彦琪心想。

「忙里偷闲的小女警想听什么音乐,自己找找吧。」

「开车,当然要听周杰伦的歌啦。」

彦琪找出一张周杰伦的范特西专辑放进中控音响里,然后随着周杰伦含糊不清的卤蛋唱腔,随口哼了起来。

没有目的地,子渊也就随意得很,只要负责挑路缝超车就行了。在台湾状况总是不好的国道一号上,可以用时速一百五十公里飙多久,子渊自己也很好奇。

然而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好像在比赛似的。一个踩油门,一个乱哼歌。

「要送你回去了吗?」子渊先开口。

花多久出来,就得花多久回去,里程数守恆定理。

「耶!你输了。」彦琪举起双手,乐得很。

「啊?」子渊感到非常好笑,什么东西啊……

「子渊,你觉得瓶子是为了什么存在的?」彦琪突然来上这么一个问题。

「装水?」子渊想都没想。

「对。我也觉得是装水。」彦琪点点头。

子渊暗暗觉得好笑,看了表情颇为认真的彦琪一眼。

「保龄球呢?保龄球又是为了什么存在的?」

「百分之百,是为了击倒那十根该死的球瓶存在的。」

天啊,这是什么对话……

「跟你说,我从小就是个糊涂的人,常常都在状况外,只对自己着迷的东西有兴趣,讲起话来常常没有遮拦,大家都说我心直口快,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这叫做笨。」彦琪头靠着车窗,若有所思,却不像是在装忧郁。

「我们不熟,可是我觉得你这样还挺可爱的。」子渊耸耸肩。油门不松,时速推上一百六十五公里。

「你看Discovery频道吗?」彦琪精神一振。

「看。」

「我上个星期看动物星球频道,说澳洲有一种地松鼠,经过几千年演化后,已经有了很厉害的免疫系统,不怕响尾蛇的剧毒。我看电视上那画面很惊险,一只地松鼠被咬了一口,却一点事也没有地跑回洞穴,还拼命拨土攻击那只觉得莫名其妙的响尾蛇,把牠赶跑。」

你刚刚说的是discovery频道吧?子渊莞尔。

「你想说的是,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子渊再度加速,想吓吓这个小天兵。

车速上了一百八十公里,然后是一百九十公里,两百……两百一十公里……

「才不是呢!我想说的是,地松鼠超强的免疫系统,虽然是因为有响尾蛇的存在才会跑出来,但是这种免疫系统也不见得一定是因为物竞天择喔,例如猴子也会被咬啊,也一样被咬了几千年啊,怎么不见有哪一种猴子的身上有响尾蛇蛇毒的抗体?常常被咬的野兔也没有啊?怎么就是偏偏是地松鼠有?」

「……喂,别越说越生气。」

「总之,地松鼠身上为什么会有特别针对响尾蛇的抗体,一定是因为上天故意让牠们有的。至於上天为什么要让地松鼠有免疫体质,差不多就是想让他们变成朋友,不要让地松鼠因为怕被响尾蛇咬,不敢过去说说话。」

好荒谬的逻辑。

「我有问题。」子渊举手。

「请说?」

「为什么是地松鼠?不是猴子或野兔?」

「上天决定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彦琪皱眉,摊手。

很好……好一个推卸责任的乱答。

「说不定,是某一天地松鼠被响尾蛇咬到很生气了,所以在森林开了一个会,决定要在演化的道路上朝拥有这种抗体的路上迈进!了不起的生物。」子渊说,语气却忍不住流露出笑意。

「子渊,你有天赋吗?」

「挪,就这个。」

子渊再度加速,时速已经超过两百三十公里,轻微左右一带,爱快罗密欧的极限身影却没有分毫危险的晃动。

几秒后,车速慢慢减缓,一路降到一百二十公里,因为前面的车子渐渐多了起来。台湾的高速公路毕竟不是个好的冲车路线。

开快车其实并不是子渊的喜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子渊总觉得有一天用得上。

「我有一个天赋。」彦琪开口,并没有被刚刚的极速给震慑住。

「装熟?」

「我觉得,我的天赋,是为了要找到一个人。」

「……」

「没有别的原因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段话,子渊感到不安。这份不安,来自原本轻松开车的子渊突然感觉到「自己是月」的事实。

难道旁边这位天兵小女警,居然瞎矇到自己就是杀手月?

「究竟是什么样的天赋?」

「嘘。」

彦琪没有说,只是伸了个懒腰。

「嘘?」子渊倒是很在意,莫名其妙的不安。

「子渊,你有女朋友吗?」彦琪突然挺起身子,大刺刺看着子渊。

「交过几个,现在没有。」

「我有个预感,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应该会交往喔。」

「所谓的交往,可是要两个人都同意才行。喂,而且我们也不熟。」

第四次邂逅了还不熟?真麻烦。彦琪想了想。

「去海边吧。」彦琪开口。

「海边?等等,你不是在值勤吗?」子渊失笑。

「帮我外拍啊,你有带相机吧。」彦琪指着后座的背袋。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来到了福隆沙滩。

下车时,子渊还真觉得莫名其妙,自己还真是言听计从、悉听尊便、任人随意发号施令的全民杀手啊。

虽然很想这样幽默地自我解嘲,原本一丁点的古怪却渗透到子渊全身上下。

这是杀手的防卫本能吗?有某种危机在窥伺吗?

子渊感到不安。

但不安的理由只能从这个看似藏有特殊祕密的小女警身上,才能找到答案。说不出为什么的怪,自己偏偏又不相信这个小女警能够有什么惊人的天赋………………该不会是胡说八道到外天空那种本事吧?

「请我吃冰。」彦琪指着海滩旁的冰淇淋餐车。

「喂,你的天赋到底是什么?」子渊卷起裤管。

「我要香草的,两球。」彦琪笑笑,看着身旁不断被自己捉弄的偶像,心中突然觉得很幸福。

不熟,但很幸福。这是每个女人的天赋。

「……」子渊。

想要解除这份不安,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25。

外头的风已经明显开始增强。

电视里,气象局预告强烈颱风「泰利」已经从东南方接近台湾,一个小时前已发出海上颱风警报,数百万人全盯着萤幕,热切期待各地县市政府宣佈隔天停止上班上课的讯息。行政院的官员则战战兢兢,准备应付桃园地区如果再遭缺水问题的滔天民怨。

这么强的风,雨却一滴也还没下,反而形成了让人难以忍受的等待空窗。

城市上狂风猎猎,子渊站在饭店左侧隔街大楼的天台上,泰利十七级的强风将月身上的白色大衣吹得很高,就像超现实的电影人物。

此刻的子渊,已经化身成月。

从这里可以轻易地俯瞰饭店后街,以他在五百公尺内例不虚发的神枪,要击杀叶素芬却还不够。首先,还得让叶素芬真的从饭店后街出来才行。

月戴着手套,慢条斯理架起狙击枪。

虽然被缭绕在心中的不安感逼得提早出手,却丝毫无损月的强大自信。既然他已站在最擅长的天台上,就有把握将叶素芬从饭店后街逼出。

月拿出笔记型电脑,连结上苏联军方特制的讯号扰波器,再进入区域网路。

如果你此刻正好站在笔记型电脑前,看着上面显示的十六个画面,你将无法对月的自信产生分毫怀疑。

花了两个晚上的时间,月将四台电子望远镜架设在饭店后街的四个天台,用四个犀利的角度监测着即将发生的一切,透过远端微控,还可以作细微调整。更不用提警方所能掌控的饭店内部的所有监视画面,全都老老实实地被月的电脑所接收。

「没有巧合。」月微笑,打开对讲机。

两辆黑色的凯迪拉克轿车,在强风中驶进饭店地下停车场。

门打开,一行穿着正式黑色西装的律师鱼贯下车,脚步俱是干练的踢踏节奏,充满了精神奕奕的目的性。

他们是叶素芬的豪华律师团,此行的目的当然是到饭店与主子商讨几个小时后,出庭的应对方针。

「不好意思。」执行笼鸟计画的刑警,在房间门口为律师们进行搜身程序。

房间里,叶素芬早已穿戴整齐,准备讨论出庭的事项。

怀着鬼胎的律师代表,向叶素芬使了个充满笑意的眼神。

叶素芬点点头,整理着领口。不可否认,她感到异常的紧张。

气氛诡谲,山雨欲来。

26。

强风拍打着彦琪身旁的落地玻璃,发出隆隆的震动声。

「哪有颱风不下雨的?」

彦琪坐在饭店对街的咖啡店里,回忆着前两天与月在沙滩上的小约会。

越是相处,就觉得月这个人很平凡。

自信,但平凡。平凡到让人很感动。

沙滩上,月的话不多,却总是很专心地听着自己说话,有问必答。

「子渊,你杀过人吗?」

「没。」

「我也是。真不知道我练打靶是在练什么的。」

天啊,一般人会这么问吗?子渊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你有办现金卡吗?」

「没,想都没想过。」

「我卡债欠了二十几万。」彦琪一屁股坐在沙滩上。

「嗯,我不会帮你还的。装熟是没有用的。」子渊开玩笑。

「你知道一句老话吗?欠银行一百万,银行拥有你,但如果你欠银行一百亿,你就能拥有银行。」彦琪舔着冰淇淋。

「嗯,有钱人欠得越多,银行反而不敢动他,怕一动他就讨不回钱,大企业欠大银行,欠到大企业里头都长满了蛀虫,摇摇欲坠,大银行却只能帮着找更多的大银行,联合借钱给大企业补洞。恶性循环,整个社会都被一些没有羞耻心的有钱恶棍给拖得向下沈沦。」子渊坐在沙滩上,吹着黄晕色的风,说到手中的冰淇淋融化了都没感觉。

「月让这些人付出了代价,是我的偶像。」彦琪精神一振。

「这样说不好吧,毕竟你是个警察。」子渊好意提醒。

「那你呢,对月的观感?」彦琪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还可以,但月他并不缺我这么一个崇拜者。」子渊回答的时候,完全看不出一点不自在。真好玩。

「对了,你追我好不好?」

「哈,你不是有个超有前途的医生追求者吗?」

只见彦琪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

「小黑吗?我赵彦琪,从现在起发给你一张好人卡,掰掰不必连络。」彦琪爽快说完,笑嘻嘻看着子渊。

「喂……一意孤行是没有用的。」子渊张大嘴巴。

那天,彦琪就是这么不停地逗弄着子渊,月。

月现在在做什么呢?

彦琪灵机一动,打开随身素描本,拿起蓝色原子笔。

闭上眼睛。

想像着月吃东西的模样,月开车的神情,月拿着两根冰淇淋卷起裤管的傻笑,月侃侃而谈的认真,月被自己硬逼答应下次一起去钓鱼的无奈,月静静送自己回到岗位的淡淡优雅。

等到彦琪再度睁开眼睛时,她看见素描纸页上,月站在天台。

月充满光彩,俯瞰饭店后街,身边尽是奇怪的电子仪器,以及……

一把枪。

27。

讯号扰波器启动。

月估计警方在八分钟都不会知道自己人内部的通讯出了毛病。如果每个警察都像那个小天兵女警一样,警方内部半小时失联都没发觉也不奇怪。

做了些许调整,月已完全控制了警用的通讯频道。

然后是饭店的警报系统。

「所有笼鸟计画的弟兄注意,B4区跟C6出现可疑的秃鹰,秃鹰疑似持有炸弹。请注意,两只秃鹰正朝鸟窝移动。随时准备移动母鸟。」月手持加装了变声器的对讲机,静静听着另端出现骚动的讨论声响。

很好,不能急。

所谓的连锁反应,一定要按部就班地自然发酵。

月看着电脑萤幕上的饭店监视画面,手指按照计画敲了几个键,几个在五天前就预先合成的「嫌犯」动静立刻取代了真实的「现在进行式」画面。

模糊的监视器画面让月的合成技术有缝可钻,尤其在慌乱的一开始,警方除非有人冒险冲到了现场,否则大家就得依赖月的胡搅画面判断、行事。

社会学家布希亚预言的「虚拟即是真实」、「战争不过是在媒体上发生与结束」的后现代拟真状态,在月精密的操作下得到荒诞的印证。

「鸟击计画弟兄注意,一只秃鹰突然改变方向朝一楼大门移动,请将所有弟兄调往大门准备,重眩槐椋河ド砩弦伤瞥钟斜盐铮苄植灰咏挥形O崭裆蔽蘼邸!乖抡庖凰担稚纤幸厣矸值谋阋戮欤家蛭斐5闹宸从Ρ┞读诵凶佟

月的手指在电脑触控板上移动,点下饭店警报系统的红色视窗。

饭店登时警铃大作,自动洒水系统同一时间喷落出水。

四个笼鸟计画的第一时间冲进叶素芬房间里,荷枪实弹大叫出状况了,而叶素芬则与一票不知所措的律师面面相觑。

「怎么会是这样?」叶素芬脸色铁青,看着獐头鼠目的律师代表。

「我……也不知道,不该是这样的啊!」律师代表大骇,插在口袋里的手已暗中拨按手机。

真是要命的变化。

此时街上三辆厢型车全都冲到饭店大门,几个鸟击计画的刑警鱼贯跑出,各自寻找掩护,神经兮兮地持枪警戒。一个队长似的人物正对着对讲机大叫请求支援,神色紧绷。

很好,负责鸟击计画的警察们全都如预期挤到了饭店大门,被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炸弹客给吸引住所有的注意力。

「紧急状况!一只秃鹰在B7区引爆了身上的炸药,不!更正!秃鹰是手持丢掷式炸药,正前往鸟窝!秃鹰持有多枚炸药,请笼鸟计画的弟兄迅速移动母鸟!注意!按照撤退守则迅速移动母鸟!」月用惶急的语气大叫。

语毕,担纲笼鸟计画演出的四个刑警立刻打开房门,团绕着叶素芬与一票脸色苍白的律师来到狭窄的走廊,紧张望前,又焦切看后。

炸弹啊,真是太棘手了吗?月笑。

「笼鸟弟兄请按照撤退守则经由D区移动母鸟!分局已经派遣警力在饭店后街等待母鸟,不要惊慌!C区,不!D区!重眩淮危荄区!D区目前十分安全!」月的语气夹带刻意冷静的隐性惊惶,这样的声调比起大吼大叫,反而更叫人容易紧张。

月站起,走到狙击枪旁。

此时的月,背脊燃起了一阵不安的闷火。

「你真的是月。」

彦琪的声音,带着兴奋的剧烈喘息。

月冷静地缓缓回头,肩膀一个若有似无略沉,一把小刀已经从手錶的扣环上解开,暗扣在左手食指与中指之间。

彦琪拿着手枪,气喘吁吁站在安全门旁,长发被回风吹得很凌乱。

彦琪手中的枪口,自然是对准了月。

在这种距离,即使是从没杀过人的小天兵警察,也能轻易击中自己吧。月想。

但吉思美教他的基本掷刀术,月可没因为用了枪就搁着。

风很大,必然会影响飞刀行径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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