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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伦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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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找到的,并非与上神对抗或相互制衡的方法,我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一个答案。
紫黑色的眼眸一转黯淡,垂下长长的黑睫毛,在皎白的脸蛋上映下两道阴影。多瑞尼斯阖上厚重的古籍,本以为能在这儿找到些许蛛丝马迹,了解上神始终握在手中,绝不外传的「魂魄奥义」,到底与流传在魔界的「招魂纳魄秘术」有何不同。他却还是一无所获。
现在密斯所施行的,是他们精灵一族所流传的古法,说穿了是种土法炼钢的邪道。
搜集灵魂的碎片,依据记忆重塑形体,灌入魂魄——这法术施行在性命短暂的人类身上,或可达百年之效。但用在天上使从,或魔界之民的身上呢?它能维持多久?是一百或两百年?三百或四百年?
依赖旁门左道,多瑞尼斯所担心的,是「他」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又灰飞湮灭了。就像数千年前,自己亲手杀了他的那一幕,不断地在自己面前上演一样。
脑海里,似乎可以听到千百个嘲笑着自己的声音。
历代的魔主们,在他的体内,正看着笑话吧?其中——
艾默,你的记忆与主灵仍在我体内的吗?为何只有你的部分,我感觉如此的遥不可及,隔着重重的白纱,让我无法碰触?你是在抗议我,竟依赖着这样的邪术,来创造你的替代品吗?
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作,才能再将心爱的人拥入怀中。
光是回忆,填不满这具空虚的身体。
光是爱,解不了他对他的饥渴。
光有空气,是不能让他熬过一个千年、两个千年、三个千年,数不尽的漫长岁月里,同样无止尽的寂寞。
你该要原谅我的,艾默。
没有人像你一样,能了解此刻我的感受。因为我现在的痛苦,你也都感受过。我曾答应你,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还。所以我不会逃避,不会选择自尽来结束这条性命。
请应允我这小小的寂寞,受不住诱惑,哪怕是场不可能实现的梦,我也希望你能重回我的身边。
多瑞尼斯以黑色尖指在古籍上一轻点,让它回归原位。紧接着,正想翻开另一本同样布满灰尘的古籍,一双强硬的长臂,却由他的身后悄悄地搂上他的肩。下一秒,自己的颈子也被人狠很咬住。
「艾默……别闹,我正在找资料。」
咬住他脖子的男人,有着一双蔚蓝如空的晴眸。心情好时像是晴天,心情不好时,会阴郁地添上些许紫光。此刻那双着灿现深紫光芒的眼眸,正执拗地瞪视着他,仿佛在抗议他冷落自己许久了。
天知道,从起床到现在,也才不过半天。而昨儿个整夜到清晨,他可都是被男人钉在那张床上,动弹不得呢!
再被他搅和下去,自己又什么事都别想作了。
「艾默……艾默,你听好……」在那双手臂中,多瑞尼斯扭动挣扎,好不容易能转头面对他,「我现在正在忙……等我忙完了,会陪你的,听懂没有?」
但,男人一声不吭,以固执的表情瞅着他。
有着绝伦美貌的金发天使,过去被人歌颂赞叹的威严已经荡然无存。浮现在那张端正姣好的五官相貌上,是野性的、凛凛的、狂放的神态。是不拘于任何言语,也不被言语所命令的唯我独尊。
——早明白和他讲道理也是白搭。
多瑞尼斯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他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要是让红魂继续附在那名癫疯的杀人狂身上,也不过是让更多人死在他手上而已。至于被取出的魂魄,不灌回男人的躯壳内,迟早会腐坏。因此多瑞的手上并没有多余的选择权,他必须冒着必要的危险,让艾默重生。
然而他所预料得到的「危险」,在某一点上是完全背离了自己所「预期」的。
以为苏醒后的艾默,即便是有暴力的举动,也威胁不了自己……的确,多瑞到现在还不曾感受到生命受威胁。除去,可能会被他不知餍足的胃口给累死,以外。
以为苏醒后的艾默,即便是有热情的举动,也威胁不了自己……实则不然。多瑞所认识的艾默,他的热情与眼前的男人截然不同。或许那是过去隐藏理智底下的激情,也可能自己并未真实地去正视过艾默心中的激情。不管哪一种,目前只有红魂的「初生」艾默,激情得叫人受不住。
他好象无时不刻都要缠住他,占有他,那种喘息不过的热情,让多瑞险险招架不住。
如果能厌恶得了他就好了。
那么,自己便可以眼不见为净地,将这头「野兽」囚禁在合适他的牢笼里。
偏偏连这一点,多瑞也作不到。
每当自己被他缠得烦了,想要将他关到看不见的地方去时,一遇上那双蔚蓝的眼瞳、赤裸而直接的视线吞噬自己,多瑞心中的「坚持」就开始迸裂瓦解,粉碎成片片。
他不是多瑞所熟知的艾默,还不是。
埋葬在多瑞脑海中的情人,一直是聪颖、理智、有着卓越领导才能,与风靡万人的魅力——一位再合适于「完美」这二字不过的美丽生物。
在天上界时,艾默是同辈使从长中最杰出的优等生。
在魔界时,艾默也是历代魔主中法力最高强,且最令大、小魔物们心悦臣服的主子。
能想象吗?「杰出」与「优越」冠在身上宛如理所当然的男子,如今却以截然不同于过去的姿态,苏醒、复活。
虽然他还不是艾默,可是多瑞连「想」厌恶他都办不到。
那脸、那唇、那眼及这魂魄,都是属于艾默的。不完整,但切切实实是他记忆中的艾默没错。而只要这样,就可以让多瑞完全死心塌地,无法抗拒他了。
「我不奢求你能有过去艾默的万分之一,至少我希望你能分到一点他的自制力,否则在你的魂魄搜集完全前,我恐怕已经先被你的贪婪给掏空了。」伸手拂上他的脸颊,多瑞自嘲地说着。
似懂非懂的,新生艾默深深地凝视着他,然后一撇过头,张嘴含住多瑞的手。一根指头又一根指头的,轮流吸吮起来。
「这是示好?或是要告诉我,你肚子饿了?」笑着,多瑞问。
「……我……要……你。」
艰辛地说出仅知的几个字汇,就一名才苏醒两周时间的人而言,已经是相当大的进步了。多瑞却宁愿他没学这句最伤脑筋的话。
「不行。昨晚上才做过的不是吗?」
一旦打破规矩,要再重新教导,实在是件费时费力的事。
原本说「下不为例」,除非等到艾默完整地回复,否则不许他接近自己的规炬,却在隔日就被打破。被艾默的热情所打败,总是一次次地破戒,到头来多瑞都懒得再提醒自己,自己给他定下过什么规矩了。
「我要。」
这次他说得既简短又有力,蔚蓝氤亮的眸子,专注地瞪着多瑞。
「就算你用这种眼光看我,我也不会改变心意的。」
多瑞斩钉截铁的话才说出口,男人的唇已经不由分说地缠了上来。这种模式太过熟悉,多瑞只好狠狠地咬住他探入自己口中的舌头,以示小惩地处罚。
效果极其短暂,男人的舌头撤退一会儿,不过一下下便遗忘痛楚,继续在他的舌腔中逞凶……
「啊……嗯……我说不行……」
辗转吮吻的舌把两人的气息都扰乱了,变得浓厚、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暧昧地回荡着。
男人庞大的身躯缓慢地压上了他的。
那沉甸甸而叫人安心的重量,多瑞在这十几天内已经非常地熟悉了。过去他曾经害怕过这样的重量,想象中那股强大到可以折断自己身子骨的重量,似乎全成了束缚自己的咒语,令他迫不及待地想逃亡,逃离得越远越好。现在,他却不能没有他在身边。
折了也无所谓。
能以这双手臂紧紧地抱住。
最好是将这两具身体,牢不可分地系在一起。
艾默、艾默、艾默……
「吾主!吾主好消息!」咚地,一只黑乌鸦突然闯进了寝宫中,它一见着在长椅上缠成一团的两人,口不遮拦地说:「唉呀,现在不是和你的大宠物,干那档事的时候,吾主!」
多瑞窘红了脸,急忙推开依恋不舍的男人,从他身下爬出来说:「阿鸦,你再继续和密斯混在一起,讲那些不干不净的话,我就拔掉你的舌头,知道吗!」
嘎嘎地,黑乌鸦摇身一变为性感丰满的黑发大美女,她娉婷摇曳的走到多瑞面前,献出手心上的水晶球说:「等您听完了阿鸦的禀报,再决定是否要拔掉我的舌头也不迟。您瞧,又有新的魂魄被找到了。」
在多瑞尼斯伸手要接之前,另一手抢先把水晶球夺走。
「艾默,住手,那不是可以给你吃的!」
懵懂如幼儿的男子,似乎误会那是食物,张口便要把它往口中塞去。多瑞与阿鸦上前去抢,三个人六只手在空中纠缠,喀咚一声水晶球应声落地,破裂成两半。
艾默拿起已经碎裂的东西,放在口中咬了咬,又皱眉吐出来。
「啊呀……讨厌,这是人家最中意的水晶球说。要找到品质这么纯净、又这么圆、这么大的水晶球很困难耶。」
「要水晶球,你再去宝库找一颗就是。」
多瑞尼斯可不心疼那种东西,他担心的是好不容易找到魂魄,是否会失去踪影,「不过在那之前,先告诉我,下个魂魄的位置在人界哪儿?你不会说找不到了吧!」
「呵呵,吾主还真心急,没问题都记在我小鸦的脑中了,凭着我这双眼早就锁定了。」拍着胸脯,黑发美女微笑地说。
松了口气,多瑞指着门口说:「你先和密斯到大厅等我,我处理完这边的事,立刻过去与你们会合。」
「是……」拖长了语尾,美女一眨眼调侃多瑞说:「我很知趣,不会打扰魔主喂食那只野兽的时间,您慢、慢、来。」
轰地火红了一张雪白的脸蛋,多瑞尼斯还没来得及给那碎嘴乌鸦应得的惩罚,美女已经狡猾地关上房门,一溜烟地跑了。
☆ ☆ ☆
夜晚的西班牙广场,周遭的商家都已打烊。几间小酒馆的霓虹灯,在深夜中,不知停歇喘息地,烁着光芒。
身着陆军中尉军袍的男人,在穿越过几条复杂的巷弄后,走进其中一间不起眼的小酒馆。
「哟,小欧尼,这边这边。」
与扬起手的同侪们点头致意,走向吧台要了瓶啤酒后,他才转战到同侪们所坐的小圆桌旁。
「怎么那么慢?我们都已经喝过一轮了。」
摘下军帽,随手放在桌上。欧尼不掩疲惫地,把手指滑过那丰厚黑卷的发海,搔了搔说:「还能有什么事耽搁我?要出办公室的时候,又被拦住了。你们知道这消息吗?继上周的反战头子被人暗杀在小宾馆中,今天下午又有一名支持反战派的实业家,死在自家的泳池边。和上周一样,浑身赤条条的,就脖子上被铁丝线给缠绕勒死。」
「辛苦你了,要维持罗马的治安,就是得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同僚举起啤酒瓶,慰问的碰了碰他的。
欧尼致意地喝了一大口后,抹着唇角的泡沫说:「哈……若不是要作给民众看,这档事我看上头的人根本无意去调查。反正也是要我作作样子,我只好勉为其难地跑一趟。总不能让人说,我们军方是心虚才不敢去吧!」
「怎么,难道有人说这些案子,是我们军方干的?」同样都是穿著军袍的年轻人,愤怒地拍桌说:「笑话,我们是为了国家而上战场杀敌,才不会干这种没脸见人的暗杀呢!」
「喂,你声音太大了。」另一人以手肘顶顶年轻人,警告。
「我才不怕人听呢!依我看,这种事根本都是那些秘密警——」
年轻人的嘴被一旁的伙伴遮住,只能咿咿呜呜愤怒地发声。
欧尼和其余的同侪也只能苦笑。虽然这么做很可怜,这也是为了年轻人好。在这风声鹤唳的年代,不懂得明哲保身的人,难保不会在明日被人派上前线当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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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尼又何尝想见自己热爱的祖国,演变成今日如此战战兢兢、风吹一草动,便草木皆兵的模样。他所热爱的意大利,本来并不该变成这样的国度,而是一个既热情奔放又自由的地方。
大家都相信领导者的言语,相信未来的明日会胜过以前的政权,可是按照欧尼的看法——大家全都上当了,这根本只是墨氏一人的野心。
他将国人骗得团团转,画出超级强权的美梦大饼,呼吁大家要和德意志合作,要把世界纳于自己的版图中。仔细想想,这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美」(丑陋)梦!
战争爆发后,食粮的紧缩、经济的萧条、年轻人都上战场而工厂却一间间关门的现实,每日每日都在上演。
短期间的胜利被夸张,而长时问的征战消耗却日趋严重……
心中对于战争胜败已经没有任何幻想,欧尼知道他不在乎祖国是战败或打赢,总之只要能让这场该死的战争结束就好。
然而他只敢将这种想法藏在脑中。愤怒日趋高涨,他却什么也不敢去作。和那些为了理念而死的人不同……
我,只是个没种的胆小鬼罢了!
沉默地抿紧嘴唇,欧尼仰头用酒精,把胸口中的苦涩给冲入胃中。
战争不是好东西。
然而有一点是无法否认的,往往越是残酷的世界里,人才会不过度自大、不过度美化。因为有太多太多的挫折与打击,会让你明白自己的渺小与无助,自己的卑鄙与懦弱,甚至是自己最骯脏的一面。
为了活下去,什么都敢做的骯脏。
战争前,自己不过是个成天无所事事,靠着老头遗留的财产吃吃喝喝、游手好闲的败家子。战争开始后,他被那长篇的激昂演讲所拐骗,升起莫名的爱国意识,投身军旅……
也许体格不错,人缘颇佳,有一阵子他在军中混得乐不思蜀,混得很开。看在他人眼中也是平步青云的仕途,不到两年就从上士坐上了士官之位。接着是首次的上前线杀敌,第一次杀人,也差一点被杀。
许多人的鲜血喷洒出来,纷纷在面前倒下。其中,有敌人,也有伙伴。硝烟弥漫、沙土飞扬。
到现在偶尔欧尼还会尖叫着醒来。
梦到那些场景,也梦到已死的同伴在朝他伸手召唤,而自己拚命地嚷着:不要、不要靠过来,我还不想死!
自嘲地扬起唇角,拿起一粒桌上摆的免费腌橄榄,欧尼一边咀嚼着,不由得想着:如果那时候,自己也死在沙场上,是否此刻良心会比较过得去?不像现在一夜复一夜,在不堪回首的恶梦中,载浮载沉。
六个月前,欧尼伤重而被遣返回乡。在家中休养过两个月后,重新归队,他也升到中尉,不再需要到前线去——因为身上的残疾。
他的右脚在战场上被敌人的尖刀砍伤。幸亏有战地军医及时处置,让他可以保全这条脚。虽然平常走路时只有微瘸,可是要在战场上杀敌、奔跑,那一定会死在敌人的枪林弹雨下。拜这伤之赐,如今他能远离战场。
脚上的不便,欧尼偶尔会抱怨,可是他知道自己和许多弟兄相较,已经非常地幸运,至少他还活着。
「喂,小欧尼,你有没有听见我们在说的话?」
「嗯?抱歉,我没在听。」
同伴取笑地说:「你年纪大啦,已经到了上床时间了是吧?」
欧尼假装挥拳要揍他,对方也笑着闪过。大家闹了一会儿,又提起方纔的话题说:「我们推测,那些被杀死的人,该不是中了什么毒蝎美人的美人计吧!」
「对对,除了这样,哪能解释这么多的巧合?这个月来已经两起,再加上过去曾有过的……少说也有十件暗杀,都是相同的情况。这分明是连续杀人案嘛!一定有个美如天仙的宝贝,她专门色诱这些人,再趁对方乐中于情事时,心狠手辣的把对方给勒死!」
欧尼沉默下来,事实上,这推测和他们调查的结果,相距不远。
根据验尸官的检验报告,那些死者确实都是在死前有性行为。而且,是在she津的状态下,被活活勒毙的。调查最初时,检方便怀疑罗马地区是否有变态女杀人狂出没,专找男性色诱,下手杀害。
可是,很快地一桩又一桩案件的被害人,全都在某一点上有了关连。
——他们的政治立场,都与反政府派脱不了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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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就很奇妙了吗?
通常那些犯下连续杀人罪的凶手,若是处于疯狂的状态下,又怎么会先分别问过被害者的政治立场,才下手?
倘果这不是有心人杰作,而全部都是「巧合」,那未免太匪夷所思。
「喂,那些死掉的家伙,全都是些软弱矮小的老头子吗?」
欧尼对同伴的问题摇头,「年龄层倒是不一,高矮胖瘦都有,最高的那个和我差不多吧!」
望着欧尼本身一米九的身高,年轻人哇地张大嘴,「那不对、不对,咱们全猜错了,天底下哪来的怪力女大力士,能把堂堂一米九的硬汉给勒死!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对。欧尼恍然大悟地点头,自己也老觉得现在的侦办方向有问题,却说不上来是哪里。原来就是这儿!他竟没有想到,这最简单的疑问。
普通女子,确实没有这种力气,能在对方全力反抗下,顺利勒死人的!如果尸体中验出迷药的话,另当别论。但目前为止,并没有一名被害者,是先被下药迷昏才杀害的。
「……也就是说,对方或许是男人?」
忽然插进他们闲谈中的男声,清亮的嗓音,不输给专门演唱歌剧的美声。而声音的主人,也让四周的军人神色换为紧张,纷纷举高右手,立正呼喊口号,并说:「长宫好。」
「你们不必这么紧张。我和你们一样,都下班了。顺路来这儿喝杯睡前酒而已。你们的话题还挺有趣的。」与四周多半带着南欧血统的下属们不同,特尔格?吉甫上校是一名有着纯正日耳曼外貌的男子。
他淡蓝到近乎无色的眸子,搭上浅金璀璨的发色,挺拔长身,被誉为是陆军军务省中最接近神话的美男子。
以官阶来算,欧尼是他的下属,但平时也只有屈指可数的机会,会在办公厅看到他。毕竟他所管辖的军情部门,与自己现在待的保防部门差太远了。整个军务省内就有十几个部门在运作,上千人出出入入,谁有空去一一注意谁是谁。
但特尔格不同,即使再孤陋寡闻的军人,不知道特尔格的身份,也会知道有这号人物存在。他英挺俊美的外貌是理由一,理由二则是他的身份背景。
即便是养子,但他却是国内最高领导者墨氏身边的左右手——秘密警察头子的约书曼?吉甫的儿子。
大家会紧张不是没道理的。连欧尼也不由自主地咽下一口口水,深恐自己会被责骂,不该将军务省内正调查的案件,拿来当成小酒馆里闲嗑牙的下酒菜。
「我打扰你们了是吗?」手拿着同样的啤酒瓶,看到四周的人都冻僵,不再闲谈,识趣的特尔格笑笑,「那你们继续聊吧。」
见他转身走开后,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包括欧尼。
「我的天啊,我差点以为自己,会被人家以『泄漏国家机密』的罪名,捉去枪毙!」同伴们小声嘀咕着。
「没想到他也会来这种地方喝酒,我以为秘警头子的儿子,会到更有气派点的地方哩!我们这种庶民的小酒馆,他喝得惯吗?」另一人倒是兴致勃勃地八卦起来。
「哪里喝不都是酒!」第三人答道。
「那不一样,人家可以喝得起法国最上等的红酒,坐在最高级的沙龙中,和美女周旋。与我们这些浑身汗臭的小老百姓不同。」讲起八卦欲罢不能的男人,开始描述传言中的秘密警察头子,特尔格的父亲拥有多少财产,和多少情妇等等。
那些话题欧尼没有什么兴趣,于是又暗中回头去打量特尔格。
他已经回到起初的同伙身旁,举着酒杯谈笑生风。虽说是谈笑,但脸上的淡漠表情从方才到现在都没什么改变,仿佛是冰冷的……人偶一样。
精致端整到可媲美雕像的五官,罕见的美貌,及畅行无阻的背景。通常拥有这么出色的条件,多半也会有凌驾在人之上的优越感,特尔格?吉甫的脸上却没有。
反而……怎么形容呢?
欧尼见识也算广,阅人甚丰,却不曾看过像特尔格这样拥有「透明感」的人。
透明感是指他那似有似无,明明极有存在感,走到哪儿都都会引人注目,却从不会让人感觉到半点不舒服,宛如空气般的质感……欧尼自讽地摇摇头,又不是在作诗词,想这么夸张的形容词作什么。
总而言之一句话,特尔格是个让人捉摸不清的,不知在他漂亮脸皮底下在想些什么的怪人。
「小欧尼,你又神游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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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干嘛,老盯着吉甫上校看,你该不是有那方面的兴趣吧?」
欧尼咋舌,「我是信奉天主的忠实仆徒,那种教义上严格禁止的可怕罪行,我才不会犯。再说,天底下多得是香喷喷、丰满又温柔的女人,谁会想去搞一个男人的屁股啊!」
「那你看得那么入神,在看什么?」
一耸肩,「我是在那家伙方才提的话。先前我们不是在聊那凶恶的杀人犯?或许真是男人也不一定。」
如此也能解释,那股能徒手将人勒死的力量。
「呕,那就很恶心了。」
几个人挤眉弄眼,其中一人的说:「这下子我对那些被害者,一点同情心都没了。那些人就是违反了教义,受到天谴了,哈哈哈。」
「对对,那是上天降下的惩罚,使他们死在自己的罪恶中,呵呵。」
顺利把话题转开后,欧尼抵挡不住浓重的睡意,匆匆地喝完最后一口啤酒,打道回府。
当然,今晚上的闲聊,他一点也没打算认真去研究。那些件案子该由谁来调查、谁来破案,全都不干他的事。他不过是奉命去示意,上头并没交代他得找出凶手,他也懒得鸡婆。
这年头,和他人的生死相较,自己的睡眠时间更重要。
☆ ☆ ☆
特尔格把军袍最上端的扣子解开的时候,门上传来扣扣两声轻响。
皱起浅金色的眉宇,他停下宽衣的动作,缓缓地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有什么事吗?霍伯。」
秃着头的老管家恭敬地一点头说:「今夜,主人说他会回来这儿。」
「噢,我知道了。」
父亲要回来了。特尔格不但没有一丝喜悦,还觉得有些沉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父亲向来对他很仁慈、关怀,从不因为自己是「养子」而虐待或毒打过自己。可是他每回面对父亲,胸口中所郁闷着的莫名恐惧,那是由何而来,连特尔格自己也不清楚。
我真是太不知感恩了。
特尔格把换下的军袍,整齐地堆迭在椅子上,然后取出衣柜中要替换的家常服——他的手在衣架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挑选了父亲所喜欢的黑色。
父亲总是说他喜欢看特尔格身着黑衣黑裤的模样。
既然父亲难得回来一趟,就算是尽点孝心,穿上他喜欢的颜色。特尔格在黑衣袖口上以琥珀袖扣系上,再套上长裤。装束完毕后,站在落地的镜子前方,特尔格凝视镜子中那一脸苍白的自己。
掐了掐脸颊,希望增添一点血色,但是向来有着异常冰冷体质的自己,这点小动作也无助改善脸色。
特尔格放弃努力,坐在自己喜爱的老沙发椅上,拿起阅读到一半的书,试图让自己有些忐忑的心平静下来。
被约书曼?吉甫收养是特尔格十五岁那年。
自己的双亲因为间谍罪被逮捕,就在特尔格的面前。
父亲是日耳曼裔,而母亲则是来自法国东部,两人据说是在求学时代相识,大学毕业后就结婚。父亲在政府机关内任职,母亲是小学教师。双亲在人前向来是保持恩爱的形象,私底下特尔格也记得父母亲形影不离的模样。这样一对世人眼中的标准夫妻,竟会从事谍报工作,怎么说都让人难以置信。
由于这事件的影响,特尔格双亲入狱后,亲戚们都不敢收留这个政治背景有问题的孩子。
那时战争尚未开始,但紧张严肃的气氛早已弥漫街头,四处都有负责监视人民的秘密警察。谁也不愿因为收养了特尔格,导致被秘警怀疑,自已是否为间谍的同路人。
于是,特尔格做好心理准备,自己势必得进孤儿院去住个几年。
「你就是特尔格?韩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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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特尔格以为会收到政府通知,要他离开这间公家宿舍——自幼生长的家时,一名意外的访客上门,那就是约书曼?吉甫。
戴着黑色绅士帽,套着黑色长大衣,以及一身黑领带、黑西装的中年男子,文质彬彬、风度优雅。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男子摘下帽子后,他露出一双漆黑阴暗的眼眸。没有光泽与亮度的黑眼,比夜还暗沉,也让年纪尚轻的特尔格心生恐惧。
他怯生生地点头,说:「我是,先生。」
「辛苦你了,孩子。」男人摘下了白手套,和蔼地抚摸着他的头说:「非常抱歉,为了这个国家,我不得不逮捕你的双亲。明知你双亲所犯的罪与你无关,却因此牵累你,使你孤苦无依。你愿意原谅我吗?」
特尔格从没想到会有人特地来跟自己道歉,而且还是位高高在上的……他当下摇了摇头说:「不,那不是先生的错。」
「你真懂事。今年几岁了?」男人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笑说。
「十五,先生。」
约书曼思考了几分钟后,「十五岁的年纪,仍是个孩子。你不能独自生活。」
「我知道,先生。我已经向几间可以收容的地方,提出申请,正在等孤儿院的通知。」幸亏特尔格从小就在双亲的教育下,养成独立的习惯,即使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也尽量调适自己,去接受现实:往后他再也没有双亲可依赖了。
「好孩子。」再次赞美了他,约书曼拍拍他的头说:「像你这么坚强的孩子,如果是我生的就好了。叔叔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无法让妻子怀孕。我小时候生过一场重病,导致无法生育。」
特尔格不知该怎么说了恰当,请他节哀顺变?还是……
「对了,你要不要来作叔叔的小孩?我可以供你到成人,读书、就业,来我家吧?作我的孩子。我妻子一定会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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