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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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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一袭紫色套装,配以白色纱巾。这是一种冒险,女人到了不惑之年,穿衣服颜色是很关键的。颜色合适,看起来就会比实际年龄年轻几岁,否则,就会老几岁。紫色是一种高贵色,它挑人呢,只有极少数皮肤白皙,气质高雅的人才配穿它。还好,晓月看起来蛮年轻蛮精神的。

大家见面后,“音乐家”笑着说:“老同学,别来无恙!几年不见,却越发年轻标致了。”

“你这是骂我老了,还是夸我年轻呢?”晓月笑道。

“我是真心夸你呢!”

“你少给我戴高帽,我又不是三岁孩子,由你的嘴哄骗呢。”

“我哪敢呢?”

晓月调转话题,问:“你最近生意还好吧?”

“马马虎虎。”

“据我所知,你可是大忙人,要见你一面,都不容易。”

“哪里哪里。”

“听说谁想见你,都是要提前预约的。今天你可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喽!”

“我可没那么忙!”

不久,韩笑来了,显然她做了精心打扮,看上去苗条许多。白绿相间的格子T恤衫,系以嫩绿色纱巾,黑色休闲裤,配以棕色鳄鱼牌皮鞋,一下子年轻了几岁,根本不像四十岁的人。皮肤依然白皙,但气色不太好,看上去清瘦了许多,一双本来就大的眼睛,显得更加醒目,眉宇间也透出了几分郁郁寡欢。

韩笑的到来,悦佳已明白了晓月的良苦用心。三个人在一起,悦佳已不再和晓月开玩笑,彼此客气得让人有些不自在。晓月一时不知怎么开口。突然她眼前出现了当年悦佳追韩笑时的情景,她便马上说:“悦佳,你还记得咱们上大学时的事吗?”

“当然记得。”

时间的隧道拉回到多年前大学时的生活。

冬日的下午,老师讲政治经济学。课堂上,夕阳从晓月左边的窗口打进来,照在她脸上,她身体像飘起来,眼前无数的金星和光环在灿烂的夕阳中舞动,教室似乎在旋转,她的额上、鼻尖全挑着汗珠子,肚皮像贴在了背上,胃肠的蠕动仿佛粘住了一样困难而疼痛。她已经饿了一整天了。老师讲课的声音,变得空洞而遥远,像是来自遥远的外星。

她不得不再次从事她最初的商业交易——卖鞋。

这是一种廉价的旅游鞋,成本低,利润高。她把地摊扎在离学校不远的自由市场电影院门口。她是如此害怕遇见熟人。但是,这种事还是发生了。星期天,她在自由市场卖鞋,尽管她低着头,把脸都埋到胸脯里去了,她还是听到有人站在她面前,喊:“王晓月。”

她不得不抬起头来,还好,是同宿舍的韩笑和她的男朋友殷悦佳。她笑着说:“没想到,平时不哼不哈的王晓月,还是一个精明的商人。真人不露相!高,高人,自叹不如啊!”

“别取笑我了,什么商人、高人?这都是生活所迫。你知道肚子饿的滋味吗?我再不卖鞋,就要断顿了。”

“贫穷、苦难是人生不可多得的一笔财富。它能逼出人的志气来,逼出人的本事来。”殷悦佳说。

晓月说:“我可不这么认为,我对贫穷、苦难有切肤之痛。这些年来,它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有一句成语叫苦尽甘来。说话间,你就要大学毕业了,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韩笑说。

晓月说:“我没想那么远,只是眼下有些开销都对付不了。”

韩笑说:“学校人多又方便,为什么不去学校门口卖?”

晓月没有吱声。

“没事,我来帮你,正好也可以锻炼一下我的经商能力。”

晓月迟疑了一会儿,说:“多难为情呀!”

“这是好事,有啥难为情的!劳动是美丽的光荣的。”韩笑说。

殷悦佳说:“对对对,自食其力是光荣的,不像我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整个一个寄生虫。你不要难为情,应引以为骄傲和自豪。”

韩笑说:“就这么定了,以后咱们把摊位扎在学校门口。晓月,下周末你只管去批发鞋,卖不了是我的事。”之后,殷悦佳牵着韩笑的手走了。望着他们的背影,晓月由衷的羡慕,衣食无忧,生活幸福,爱情甜蜜。

周末的傍晚,仙都市理科大学门口,生意刚开张时,无人问津。晓月低着头,她是那么那么惧怕别人看到她的脸,但她还是听到有人说:“王晓月。”她甚至能听到他们讥笑,指指戳戳着从她的身边走过去,她几乎要流下泪来。

只见韩笑大声地叫卖着:“来,来,来,看一看噢!最新的旅游鞋款式。”她一脸的坦然。晓月真佩服韩笑的勇气。

“八元钱一双,很便宜的,结实又耐穿。”殷悦佳也在一旁敲边鼓。

“来,来,多吉祥的数字,买一双是八(发),买两双是发发,买三双就是发发发。”很快围了一大堆人,鞋一抢而光。人们像看西洋景似的,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改革开放初期,八十年代,在校园经商还是一种新生事物。后来,同学竞相效仿,有卖鞋的,卖衣服的,卖文具的……成为校园里一道亮丽的风景。

十双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卖掉了,这在晓月的经商史上是最好的业绩了。十双鞋,刨去每双鞋成本的两元钱,还净赚六十块。这对晓月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这下可好了,这几个月的伙食和公寓费有了着落,她可以不再为此烦恼,一门心思学习了。她打心眼里高兴,紧皱的眉头舒展了,身轻如燕,步子迈得又轻又快。

她从心里感激韩笑和殷悦佳,要请他们吃饭,韩笑说:“你的心意我领了,吃饭就免了,你又不富裕。”

“对对对。”殷悦佳随声附和。

“不行,我一定要请。”

“要请,也是我们请你。”韩笑说。

“你们就成全我这一次吧!”晓月蜡黄浮肿的脸上满是真诚。

他们拗不过她,只好说:“那就在咱学生食堂请吧。”

“好。”

这天,他们一行三人走进学生食堂,映入眼帘的是几十个偌大的钢盆呈一字形摆开,里面盛满了花花绿绿的各种菜肴,花色品种着实不少,有热的、凉的,荤的、素的。韩笑和悦佳为了给晓月省钱,尽可能挑便宜的菜,经过一番精心挑选,他们最终选择了四个菜:一个粉条炖猪肉,一个青椒炒肉,一个凉拌菠菜,一个木须肉。主食是大米饭。看着晓月狼吞虎咽的样子,韩笑和悦佳偷偷地放下筷子,看着她吃,当晓月发现时,韩笑的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晓月低下头说:“对不起,我只顾自个儿吃,把你们忘了。”晓月已经一个月没吃荤菜了,今天因为请客才破例买了两份荤菜。由于长期吃不到荤菜,她的脸有些浮肿。

韩笑说:“晓月,从现在起,我每月资助你十元钱,好吗?”

“我也资助你十元。”殷悦佳说。

“不。绝对不行。”

“请不要拒绝我们的真情相助,好吗?”殷悦佳说。

“谢谢!谢谢!你们已经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了!如果你们再这样,我会心里不安的。我有我的做人原则。”她是一个自尊自爱、轻易不肯接受别人帮助的姑娘。

“要不,等你工作后还我们。”韩笑说。

“如果有一天,我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会找你们的。不过,我眼下还能对付。”

从此,晓月、韩笑、殷悦佳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一个下雪天的晚上,晓月被韩笑和殷悦佳堵在宿舍门口,韩笑说:“晓月,终于逮着你了。你让我们等得好苦哎!”

“你们找我有事?”

“想和你谈谈,解开你心里的疙瘩。”

一股暖流涌进晓月的心房,她感到鼻子一阵阵发酸,柔声说:“谢谢!谢谢!可我心里没什么疙瘩呀?”

“真的?”

“真的。”

“那你为什么总是独来独往,连我们都不理了。”

“没有啊。”

“从那次在自由市场碰到你卖鞋起,我就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了。”韩笑说。

“我也是。”殷悦佳说。

晓月诘问:“难道不是吗?”

韩笑说:“当年刘备、关羽、张飞桃园三结义,今天我们三人也结义,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经常在一起,我看谁还敢欺负你。”

晓月哽咽着说:“谢谢!谢谢!老天爷对我不薄,赐给我这么好的朋友。”她紧紧地拥抱了韩笑,两个少女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人生真正的友谊,莫过于青春年少时的友谊。它是那样的纯真,几乎是透明的,没有一点杂质,没有任何私欲和功利思想。

这天晚上,晓月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想,是不是老天对我心存怜念,觉得我太苦了,太不幸了,派韩笑这位天使下凡来帮助我。

她的心装得满满的,被这份沉甸甸的友情。

……

从此,再也没人欺负过晓月。

由于晓月、韩笑、悦佳经常在一起,被同学戏谑地称为“三人帮”。

尽管有人说晓月是韩笑和殷悦佳的“电灯泡”、“跟屁虫”,仙都市理工大学谁都知道韩笑和殷悦佳在谈恋爱,而晓月却屁颠屁颠地跟在他们后面,帮他俩跑个腿,传个话,送个信什么的,晓月愿意当这“电灯泡”、“跟屁虫”,她认为值!

回忆到此,晓月无不动情地说:“那时我们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是呀是呀。”悦佳深有感触地说道。

晓月说:“那你自然记得当年你是怎样追韩笑的喽!”殷悦佳没有吱声。

晓月说:“还记得你经常对韩笑唱的那首歌吗?”

殷悦佳的嘴巴像被蜡封住了。

晓月唱道:“天上飘着微云,地上吹着微风,微风吹动了我的头发,教我如何不想她。”晓月唱得韩笑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殷悦佳还是不吱声。

晓月又说:“还记得你们结婚时的情景吗?你们脸上的幸福和甜蜜,多年后的今天,我仍记忆犹新。悦佳,想必你不会忘吧!”

一阵沉默之后,悦佳说:“晓月你是一个好公仆,但不是一个好说客。”

“请不要打断我的话,让我把话说完。你们婚后的日子,情景交融,恩爱有加。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曾经让多少人羡慕不已。可自从你做了老板,你就变了。你说这人,为什么就经不起金钱的考验呢?夫妻为什么能共患难,却不能同享福?”晓月的一席话,感动得自己和韩笑直抹泪,悦佳也低下了头。

一阵沉默之后,殷悦佳说:“我真羡慕你们,说哭就能哭出来,我现在都不会哭了。”

“谁像你一样铁石心肠。”

“我倒是想哭来着,但欲哭无泪!”

“想哭,说明你还有感情,不是冷血动物。”

悦佳笑着说:“晓月,这几年公务员没白当,嘴皮子功夫见长了。不过,老同学,恕我直言:请你少讲正确的废话。”

韩笑去卫生间时,王晓月试图劝说“音乐家”,她说:“上大学时,我一直在你俩之间充当‘电灯泡’,你们曾经那么相爱,使班里的女同学眼热,男同学眼馋。结婚后,她对你百依百顺,体贴入微。既给了你女儿身,又帮你贷款做生意。据我所知,她怕是只剩下没把心肝掏出来给你吃了。”

“我正是念及这份旧情,才和她耗了十多年。像我这种做大老板的,婚姻能维持这么久,实在不多见!想必你也知道,夫妻之间的‘七年之痒’,所以我们这种关系能维持十多年,已经很不错喽。”

“就没有一点和好的可能?”

“没有。”他表情漠然,态度坚决。

“为什么?”

“我对她已经没有感觉了。有一首歌,叫《跟着感觉走》,对待感情,我一向是跟着感觉走。”

“什么是感觉?”

“说不好。我认为就是心有灵犀吧!”

“据我所知,当初是你死乞白赖地缠着人家的。”

“话不能这么讲,此一时,彼一时。人是会变的,感情也是会变的,辩证法早已提示了这一自然规律。人,一生一世,不可能永远只爱一个人。”

“男人就这德性,把女人没追到手时,女人有千般好万般好,一旦追到手,这个女人便一钱不值了!”

“你也别说,还就是这么回事。”

“所以,一个女人想要让一个男人一直爱她,那就永远别和他结婚。”

“语出惊人啊!”

“就算你不爱她了,女儿可是你的骨血。”

“是又怎么样呢?我不能总为别人活着。婚姻就像一条链子,十多年来,我就像一只可怜的狗,总被它牵着往前走,而且一走就是十多年;婚姻又像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我走到哪儿,这只眼睛都在背后盯着我,时刻提醒和约束我。就算是犯人服刑,也是有期限的。总不能让我一直戴着锁链,终生监禁吧!”

“从某种程度上讲,人走进婚姻,就意味着失去自由。结婚就意味着有人管你,法律规定彼此负有责任义务。女人结婚是为了追求幸福,男人结婚为了追求自由。两个不同目标的人走在一起,能不闹矛盾吗?如果你想自由,奉劝你最好别结婚。”

“我不会再走进围城的。我坚信自己命中注定要过自由自在,放荡不羁的生活的。我只要爱情,不要婚姻,因为只有在这样的生活中,我才是真正的我自己。”

王晓月目光炯炯地盯着悦佳看,试图照得他无地自容。可他却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她只有撤退的分了。

一阵沉默,他又说:“你劝劝她,别那么死心眼,干吗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比我好的男人多的是。另外,我会给她一笔钱,保证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王晓月去洗手间时,就剩下韩笑夫妇俩人,韩笑涎着脸说:“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不可能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韩笑仍厚着脸皮求他说:“我忘不了你,看在孩子和我们多年夫妻的情分上,我求你,不要离婚好吗?”

“时间会帮你忘掉一切。噢,对了,你也可以找别的男人,这是忘掉我的最好方法。”

“你无耻!”一口气上不来,她差点窒息。

“你想想看,我把你这张脸都看了十几年了,能不烦吗?如果让一个人,几十年,老睡一张床、吃一种饭、听一种声音,能不烦吗?”他表情冷漠,没有一点通融的余地。

韩笑听到了世界上最绝情的话语。她的脑子被愤怒和仇恨塞得满满当当,一时竟变成哑巴了。

出了茶苑,回家的路上,泪水顺着韩笑的脸颊汩汩而下。

为了打破这让人透不过气的凝滞气氛,晓月有意挑起轻松的话题。说:“听说你女儿学习成绩蛮不错的,她最近还好吧?”韩笑没有反应,似乎根本没听见她的问话,只是默默地流泪。

晓月只好说:“别较真了!我算看透了,这年月什么都是假的。凡事都要想得开,放得下。”

“这些年来,我傻傻地等待,执著地追求,苦苦地守候,人家一点也不领情。原来,我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

“不要责怪自己,感情这东西本身就无可救药。”

韩笑很生气,发着狠说:“散伙也罢!他简直就是陈世美。他瞎了良心,要遭报应的。”她嘴上虽然发着狠骂他,但心里仍然深爱着他,毕竟他们伤筋动骨地爱过一场。

女人啊!骨子里头还是女人。

底牌 50

这天,画县工农商学兵各界代表三百多人来到仙都市规划局。只见他们抬着一个石碑,碑上写着:

水调歌头

——于谦之任画县

千禧新腾越,踏画县大地,挑秦山渭水,公仆献赤诚;壮志凌云正气,民意更堪雄心,凭谁写春秋?画乡正烂漫,绘绚丽异彩。

竞旅游,重产业,建新园。三区四带帷幄,让支柱擎天。殷勤下怀民间,果决除弊兴利,洪水滔滔冲在前……业绩树丰碑,史册永刻镌。

职为教师,多于往来,亲善相交,无言不止,离任之日,感慨系之,以词示以怀恋。

崔小明、王宏、刘广东、范西文、胡溪娃

癸末年岁末敬上

办公室晓月接待了他们,说:“你们有什么话,请跟我说,我定会一字不落转告局领导。”

“你是丫环拿钥匙,不管家里事。此事非同小可,叫你们主事儿的出来见我们。”一个乡镇干部模样的人说道。

“好吧!请稍等。我这就去叫。”

“谢谢!”

谢千里来后,晓月介绍说:“这是我们谢副局长,现在代理于谦局长主持工作;这些人是于谦局长原工作过的画县工农商学兵各界代表。”

谢千里说:“幸会幸会。”他立马上前和群众代表一一握手。

群众代表自我介绍说他是画县一中教师,他对谢千里说:“我们今天来主要想了解一下于谦局长停职审查的原因。”

谢千里说:“这我也不是很清楚,详细情况得问调查组的同志。”

谢千里一看来了这么多人,有的还带着铺盖卷。情况看来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老奸巨猾的他立马把皮球踢到了调查组。

“那好,麻烦谢局长把调查组的同志请来,我们想了解一下详细情况。”当调查组的同志被请来时,群众代表问调查组的同志,说:“你们为什么要停于谦的职?”

“他涉嫌受贿。”他的话好似一石激起千重浪,人群中出现了一阵骚动。

“他会受贿?杀了我们也不信。他的为人我比你们更清楚,天生就不好这个。”人群中一个农民模样的人吼道。

一个教师模样的人说:“他涉嫌受贿?除非山无棱,江水枯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相信。”

“他可是我们农民的贴心人。眼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干部。”那位乡镇干部模样的人说道。

一个中年妇女问:“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于谦是好人,他在我们县工作时出钱出力,为我们农民解决了不少困难,办了不少好事、实事。”

“对对对,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众人随声附和。

“我们接到举报后,搜查时,在他床底下确实搜出了四十万。”调查组的同志解释道。

“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他。”

“我们也怀疑有人栽赃陷害他。可我们得重证据、重事实、重调查研究。”调查组的同志说道。一阵沉默,调查组的同志说:“你们回去吧!相信组织很快会搞清楚这件事的。组织上决不会随随便便冤枉一个好人的。”

“告诉你们,今天我们如果见不到于谦,我们是不会走的。”那位农民模样的人往随身携带的铺盖卷上边坐边说道。

“对对对,今天如果见不到于谦,我们是不会走的。”人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事已至此,只有于谦出面了。

当于谦出现时,人群中又一次出现了骚动。大家立马围上来,问寒问暖。那位中年妇女边从包里掏吃的边问于谦:“你吃饭了没有?”

“吃了。”她从包里拿出茶鸡蛋往于谦手里塞,说:“吃了,再吃点。以后,不管遇到天大的事,饭一定要吃饱。饭吃饱了,才不心慌。”这是她专门为于谦准备的吃食。

那位农民模样的人挤上前,握住于谦的手问:“他们打你了没有?”

于谦说:“没有。”

“当真没打你?”

“我又没做什么错事,他们凭什么打我?”

“没打就好。我最怕人家打坏了你。”

一老农模样的人颤巍巍地挤上前,摩挲着于谦的脸,说:“瘦了,也黑了。如果城里呆不下去,回咱县里吧。俺们吃干的,决不让你喝稀的。”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已模糊了于谦的双眼。

眼前的情景,使在场的人无不为之感动。这一幕幕感人的镜头,时下,只有在战争题材的影片中才能看到,但却真真实实地在眼前发生了。

……

最后,于谦说:“同志们,请你们让开,你们要相信组织相信党,相信法律决不会冤枉好人的。你们这样围观下去,只会加重我的罪责。也许本来没有什么事,由于你们这样阻挠政府执行公务,反倒害了我……

“大家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大家先回去吧!等这件事水落石出后,我会回画县看大家的。”

听于谦这么一说,大家就各自散去。临走时,都忘不了叮嘱于谦:“多保重。”

“再见!”

“再见!”

市政府要求限期破案。

 底牌 51

这天,谢千里起床后,老伴端来早餐,他边吃边看早间新闻,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突然有一条新闻映入眼帘:本台讯宏源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写字楼一角于昨天下午五点发生坍塌,造成十七人死亡、三十二人受伤,事故的原因正在调查之中。这是仙都市有史以来最大的一起恶性事件,市委市政府非常重视此事,已成立联合调查组,限期调查清楚此事故的真正原因。

谢千里心想,我早料到王宏生会出事,果然不出所料。这个人太差劲,太不老道了,既缺乏商人的心计、精明,又缺乏一般人的诚实、厚道。而且工程中偷工减料、嗜钱如命。谢千里深知这小子的为人,他很担心他会说出他们之间的一些事情。看来形势不妙,这一段时间,还是小心为好。

这天,联合调查组传王宏生谈话:“调查组对‘十二·七’事件展开调查后,得出结论:劣质水泥,劣质钢材,劣质施工队,属于典型的“豆腐渣”工程。当然了,导致这次事故的发生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租赁户违规装修,砸了承重墙。对此,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宏生说:“这年月,做生意,一个字,‘难’啊!关关卡要,层层盘剥。除此之外,还要给几百千号人开工资。说实话,不偷工减料,我们只有一个字‘赔’。这就是出现‘豆腐渣工程’的真正原因。”

“不管怎么说,你们的楼没盖几年,就出现坍塌事故,你也是有重大责任的。”

“那是那是。”

“眼下,你要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

于是,王宏生向调查组交出一个小本子和一盘录音带。小本上面记着每一笔受贿人的姓名、时间、金额。

出乎意料,王宏生还交待了检举于谦受贿的那封信是谢千里指使他写的,条件是谢千里答应大宋广场工程分给他一杯羹;于局长床下那四十万元是谢千里指使程小筱放的,以栽赃陷害于局长;王宏生还供出一个叫小妹的女人,据说是谢千里的情妇。

谢千里预感到形势不妙。这一天,他都是在惴惴不安中度过的。奇啊书呀网呵

翌日,谢千里早晨一上班,就忙着安排一些事情,一直忙忙碌碌到下午三点。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后,他突然想起该给小妹透个信了,让她尽早转移财产,以防不测。于是,他匆忙夹起公文包离开办公室,来到停车场,刚要拉开车门,忽然听见有人在喊:“谢局长!”他循声一望,只见对面三个人向他走来,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疑惑地问:“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是市纪委的工作人员,请你到市纪委去一趟,协助调查!”来人礼貌地说道。

“是吗?好的,好的。”谢千里闻听此言,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煞白的,他长叹一声后,低头钻进了汽车。

原来,宏源房地产开发公司经理王宏生向调查组交出一个小本子和一盘录音带。小本上面记着每一笔行贿的姓名、时间、数额。小本子上记有几处规划局谢千里的名字,王宏生还反映谢千里的儿子在人民路银行有一百万元巨额存款。

对此反映的问题,市纪委领导非常重视,认真分析后认为,谢千里除了工资收入外没有其他“财源”,他作为国家公职人员拥有一百余万元巨额存款,这不能不让人怀疑。于是,他们立即组织有关人员,对此进行了初步调查。经调查证实,谢千里在某银行确以其子之名存有百万元巨额存款。纪委的工作人员认为,谢千里有受贿的重大嫌疑。

拿到证据后,调查人员找到了谢千里。

谢千里痛快地承认自己确有百万元存款,但他对这一存款的来历,编造了一个看似严丝合缝,实则经不起盘问推敲的谎言。

谢千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双规”了。

第二天,谢千里看调查组来了生面孔向他问话:“请问你是哪路神仙?”

“检察院的。”

“有何指教?”

“我们是来调查你一百万元存款来源的。”谢千里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有点忐忑不安,但他还是没太当回事。

“有人举报你涉嫌受贿。”

“有人只怕是别有用心。”

谢千里对调查组的询问不屑一顾。调查组的同志说:“谢局长,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你想让我说什么?我把问题交代完了,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跷着二郎腿,摆出一副“扛住不开口,神仙难下手”的架势。

面对这种架势,调查组的同志只有采取政策攻心战了,他们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盒录音带说:“你看这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心里一沉,心想,哪个狗娘养的,活的不耐烦了,竟敢录我的音、记我的黑账。

“想必你对王宏生这个人不陌生吧,他把什么都交待了,我们只想再核实一下。”

谢千里想,会不会是检察院的同志蒙事呢,我得稳住阵脚。他说:“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

“你不要装傻充愣,最好能认真回答问题,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的事情已说清楚了,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或杀或剐,悉听尊便。”

“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给他放录音、看小本子。”检察院的同志说道。

放完录音后,谢千里傻眼了,王宏生这个狗娘养的,把每次给他送钱时,他们的对话全录下来了。小本子上把给他送的每一笔钱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心想这下完了,这人把他害惨了,但他劝自己一定要镇静,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承认。虽然心里很害怕,嘴上却说:“他诬陷我,早年因为我没给这个人批规划,他打击报复。你们千万不能只听他的一面之词呀!”

检察院的同志抓住他说话的漏洞,顺藤摸瓜,说:“我们不听他的一面之词,我们听你说,你现在告诉我们,那一百万是哪里来的?”

“一些是我的,一些是借的。”

“告诉我们,你都是向谁借的?”

“这你们也管呀。”

“这很重要,你必须说清楚。一百万啊!这不是个小数字,你向亲戚朋友借,都是工薪层,凭工资吃饭,哪能凑够一百万呢?”

“问一些有钱的朋友借的。”

“都是些什么朋友?姓名、职业、借据、工作单位,诸如此类的情况,我们都要一一核实。”

“瞎子也交个跛朋友呢!穷人就不兴交个富朋友?”沉默,久久地沉默。

“你说的话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穷人是能交上富朋友,只要你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们可以不予追究。”

谢千里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检察院的同志拍着桌子说:“谢千里,我佩服你能沉住气,临危不惧。你想以身试法吗?希望你能如实把情况讲清楚。”谢千里脸色惨白,全身颤抖得像筛糠,他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几番较量,几个回合之后,谢千里终于交代了事件的全过程。但他没有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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