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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谋-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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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起身道:“我许久没有见到爹爹了,我去芳菲院找他,也瞧瞧放姨娘找来的那一副画。”

说着任姚期笑着问任瑶华道:“三姐,你要不要一起去?”

任瑶华冷笑着起身:“去,我也开开眼界去。”

于是姐妹两人便出了正房,李氏忙在她们身后嘱咐:“不要在你们父亲面前顶撞姨娘,有话好好说,尤其是华儿你……”

“知道了娘。”任瑶华不耐烦道。

任姚期才从李氏这里出来,就遇上了自己房里的管房嬷嬷徐嬷嬷。

任姚期这次去云阳城没有带徐嬷嬷一起去,不过她把自己房里的包括财政在内的大小权利都交给了徐嬷嬷,屋里的一切事物都交给她定夺,也算是信任重用了,徐嬷嬷很满意,也争取把事情都做得尽善尽美。

“小姐您回来了?奴婢正有些事情想要与您商量呢。”徐嬷嬷利索地朝任瑶期和任瑶华行了礼,笑着道。

任姚期点了点头,温和地道:“这段时日,家里幸苦嬷嬷了。我正要去芳菲院,若是事情不急的话,就等我回来再说吧。”

徐嬷嬷忙道:“哟,奴婢来的不是时候。那小姐您先忙,奴婢只是想要与您禀报一下这些日子的琐碎而已,奴婢等您回来再说。”

任姚期笑着点了点头,与任瑶华离开了。

方姨娘住的芳菲院虽然没有紫薇院大,不过也是一座独立的院落,以方姨娘的身份而言,任家对她也算是特别优待了。

任瑶期和任瑶华过去的时候被芳菲院守门的婆子给拦了一下,说是要先进去禀报一声。

任瑶华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冷冷道:“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儿?”

那婆子吓得直冒汗,就差给任瑶华当场跪了。

任家的丫鬟婆子就没有不怕任三小姐的,偏偏三小姐对芳菲院的人最是没有耐性,一个应对不当就会遭罪。连四小姐身边的大丫鬟椿儿都被三小姐下令给打了板子卖出去了,老太太回来之后连问都没有问一句,椿儿还是被姨娘给定了人家的,听说连礼都过了就等下月过门,三小姐一个不高兴照样撵人。

这种主子谁敢得罪啊?

那婆子看向另外一个守门婆子,不想另外一个守门婆子是个油滑的,早觑空溜进去禀报了。

守门婆子不敢再应答,老老实实地低着头站开了身子。

任瑶华冷哼一声,带着任瑶期进去了。

任姚期在一边偷笑:她带任瑶华来果然没错,要是她自己来,说不准连院门也进不来。

芳菲院不大,任瑶期一进门就看到东厢的门开着,刚刚偷溜进来的那个婆子正连滚带爬连哭带唱的扑倒在东厢的廊下给她们通报。

好像她们是土匪强盗,是进来杀烧抢虐的一样。

任姚期不由得失笑,任瑶华的脸色却是很不好看。

一个温雅磁性的男声不悦道:“说话就说话,你嚎什么!吓得爷手里的笔都打滑了!你说谁来了?”

方姨娘柔和的声音也适时响起:“我不是交代过老爷在修补古画,正在关键的时刻,不能让人打扰的吗?”

第236章 吃瘪

任瑶期轻笑着扬声道:“爹爹,女儿回来了!”

不多会儿,任时敏的身影出现在了东厢的门口,看见任瑶期还有些奇怪:“瑶瑶?你怎么今日回来了?”

任瑶期拉着任瑶华走上前去给任时敏行礼,一边笑着道:“我与姑父姑母一同回来的,听说爹爹在姨娘这里修补一副什么古画,就与三姐姐过来看看。”

任时敏一听任瑶期提到古画,眼中的光芒大亮,朝着任瑶期招了招手:“瑶瑶你快过来看,是蒋元益画的两幅美人图。”

“蒋元益的画?”任瑶期有些惊讶。

蒋元益是三百多年前的一名宫廷画师,最擅长的是画美人图,据传他一生中一共画了两百多张美人图,大多数被收藏在了皇宫里。只可惜后来改朝换代的时候皇宫中起了大火,烧了不少的书画,其中蒋元益的画被烧毁了大部分,以至于最后流传下来的只剩下二十来幅。

蒋元益的画画风华丽,人物鲜活,且他曾发下过宏愿,要画尽天下美女,所以长相不好的还入不了他的画。好在他当时是一位宫廷画师,皇帝的后宫三千给他的佳作不断问世提供了保障,而在当时宫妃们也都以能入蒋元益的画而引以为傲。

蒋元益死后,不少人模仿他的画风,只可惜几百年来依旧无人能出其右。倒是出现了“蒋派”这一画风学派,“蒋派”画作都有两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画风华丽且如画之人都得是美人。

任时敏年少的时候曾经很是迷恋过一阵人物画,而且恰好他也是“蒋派”画风的拥趸。虽然现在任三老爷已经转而迷恋上山水画了,但是蒋元益的画对他而言还是很有些不同的。

任瑶期记得上一世的时候,任时敏好像也得了两幅蒋元益的画,不过那一次他没有亲自修补,而是交给了云阳城一家老字号书画铺子来做,只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那两幅画没有拿回来,好像说是毁了?

任瑶期也不太记得了,因为提起那两幅画的时候任时敏都不太高兴,她便没有再问了。

任瑶期已经跟着任时敏进了东厢。

芳芷院在正房里也布置了一间书房,可能是任时敏嫌弃那间书房太小,怕施展不开,所以让方姨娘把东厢的其中两间相通房间收拾了出来。

东厢的正中摆了两张并在一起的黄花梨大书案,上面放了两幅画,笔墨颜料,还有一些修补工具。

方姨娘见任瑶期和任瑶华进来了,也没有再说什么,温婉地一笑,转头轻声吩咐自己的丫鬟去端茶点过来。

任时敏已经走到了书案便,转头与任瑶期道:“我已经仔细鉴定过了,是真迹。只是这画当初没有被保存好,听说是战乱的时候被主人草草埋在了后院,一埋几十年,被挖出来的时候差点碎成了碎片,从命纸揭表时的层次看出来之前应该修补过一次,只是那修补之人手法太粗糙了,差点被他毁了一幅好画!”任时敏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有些愤愤。

任瑶期正要凑过去细看,却听见有一道陌生的女声说道:“老爷请放心,小妇人揭裱之时会再当心一些的。”

任瑶期这才发现,有一名女子刚刚一直弯着腰站在书案边,她之前以为是这院子里的仆妇便没有注意。这会儿这女子转过头来说话,任瑶期便看清楚了她的脸,并确认并不曾见过。

这名女子三十出头的年纪,梳了妇人髻,从侧面看上去相貌很不错,倒是正面瞧着有些平常。刚刚听她的自称,也不是仆妇。

那妇人将手中拿着的一只小巧的竹镊子放下,朝着任瑶期和任瑶华行了一礼:“见过两位小姐。”

行动间体态婀娜,到是很有一番风韵。

任瑶华皱着眉头打量了她几眼,没有动,她对于出现在方姨娘院子里的人都不会有好感。

“这位是?”任瑶期朝那妇人笑了笑,问任时敏道。

任时敏对那妇人的态度倒是很和善:“她是我请来的帮我修补书画的,祖上都是做这个的。这次也多亏了有她,不然我之前还差点犯一个大错误。”

请了个女人来内院修补书画?任瑶期想,这事儿恐怕也只有她爹做得出来了。

不过这个女人出现在了方姨娘的院子里,倒是容不得人不多想。

“哦?女修画师倒是少见,而且能得到爹爹您的赞誉肯定是有真本事的,爹爹是从哪里找到人的?”任瑶期走上前去低头看画,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我不放心把画交给书画铺子来修补,又担心自己一个人不能完成,方姨娘就找了孙十一娘过来。”任时敏用自己的食指小心翼翼地搓托底纸上残留的纸屑。

果然是方姨娘找来的。

可是方姨娘找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来做什么?如果是为了固宠,也应该找更年轻貌美的才是,这位孙十一娘长相虽然不算差,但也不是顶美,且年纪也大了。

任瑶期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只有再去查查这孙十一娘的底细。

“爹爹,等到全色的时候女儿来帮你吧?”任瑶期坐到书案前,支着脸颊偏头道。

任时敏闻言有些犹豫地看了任瑶期一眼。

全色是整个修补过程中最为重要的步骤,那就是用笔墨颜料把古画上的残缺之处一一修补好,再将褪掉颜色的部分重描,极其考验修补之人的绘画功底。

这一部分任时敏是想要自己做的,不过小女儿提出来了他又不好说不相信小女儿的画工。

任瑶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我不管,我也要来修画,你不答应我就把画偷走自己来。”

任时敏头上冒出了冷汗,想要生气说教几句,可是看到小女儿那张笑脸又发不出脾气来,心想这也是因为瑶瑶像自己一样喜欢画画的缘故。

方姨娘端着茶盘进来,微笑着打圆场:“五小姐,老爷很喜欢这幅画,你还是让他自己来做吧。五小姐若是也想要试试修补古画,改明儿姨娘帮你找一副回来就是。”

任瑶华凉凉地道:“我记得五妹妹喜欢前朝温周子的画,既然姨娘这么热心就多送她两幅吧。对了,她只喜欢真迹。”

任瑶期很是期盼地看向方姨娘。

方姨娘脸上的笑容微僵,露出一个苦笑。

任时敏见她们闹得不成样子,心里惦记着他的画,便向任瑶期妥协道:“你要跟着来可以,不过要动笔的话必须得爹爹允许,到时候简单的部分就给你画。”

任瑶期立即点头,笑眯眯的样子:“知道啦,爹爹。”

方姨娘趁机笑道:“九小姐也说想要学呢,老爷能不能让她也跟着来看看?她也不动笔,只是跟着爷和五小姐多学点东西。”

任瑶华很不给面子地道:“要她在学画之前先学做人吧!上回说要向五妹妹请教作画,五妹妹给她修改了那幅‘雪景图’,结果这次千金宴上她照着五妹妹改的画了一幅,连作画和临摹都弄不清楚!”

方姨娘拽着帕子的手一紧。

任时敏皱眉看向方姨娘:“真有此事?”

任时敏最喜欢来名士风流那一套,最见不得那些为了搏名利所耍的下作手段,从来不屑于与这种人为伍。

所以上次韩云谦与他下棋的时候故意输给他,他才对韩云谦的人品有了怀疑。任瑶玉画任瑶期改过的画只为了在千金宴上出风头,这让任时敏十分不齿。

方姨娘脸色微微白了白,强笑道:“老爷,五小姐年纪小,还不太明白……”

任时敏冷淡道:“那就好好教!教到她明白为止!以后也不要再提让她跟我学画的事情了。”

方姨娘咬了咬唇,低下了头,泫然欲泣。

任时敏不再看她了。

任瑶华弯了弯嘴角,心情很愉悦。看到方姨娘吃瘪,她也不觉得待在这里看什么修画时一件无聊的事情了。

任瑶期和任瑶华又在芳芷院的东厢呆了些时候,她们之后也没有再说话打扰任时敏,任时敏就没有赶人。

快中午的时候,孙十一娘就离开了任家,据说是家中有事要明日再过来。任时敏见她将修画的琐碎的事情做得一丝不苟,对她越加和颜悦色,还让方姨娘赏她十辆银子。

任瑶期和任瑶华被老太太派人过来叫去用饭,走出芳芷院的时候,正好听见两个洒扫的婆子在说话。

“……你这么一说,我瞧着也有些像。”

“可不是像么,前儿个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方家那位小姐又过来府上做客了。”

“现在不知道是哪家的太太了吧。”

任瑶华走过去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方家小姐?”

那两个说话的婆子一转头看到任瑶华吓来一跳,又看到任瑶华不耐烦的样子连忙回道:“奴婢是说刚刚从芳芷院里出来的那位妇人长得有些像好些年前来我们府上住过几次的方家表小姐。”

方家表小姐?方雅慧?

第237章 隐藏的阴谋

方雅慧是方姨娘嫡母的女儿,任瑶期没有见过,不过曾听说这位表姑姑在还在当姑娘的时候与任家的来往十分密切,还曾在任家小住过几次。

任瑶华挥手让两个婆子下去了,脸上的神情却是有些变幻不定。

“怎么了?”任瑶期问道。

任瑶华犹豫了一下才道:“我之前在荣华院住的时候,曾经听到几个婆子说起十几年前的旧事。”

任瑶期笑道:“哦?与这位表姑姑有关?”

任瑶华点了点头,小声道:“祖母曾经想要让父亲娶方雅慧,方家也有这个意思,所以方雅慧当年来燕北避暑来了好几次,祖母与她的关系也很亲密。”

任瑶华的视线投向了芳菲院的方向:“方姨娘找个长得像方雅慧的人来做什么?难道当年方雅慧和父亲……”说到这里她顿了顿。

任瑶期想了想,刚刚父亲对那个孙十一娘的态度确实是比一般的仆妇好多了,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孙十一娘不是任家的家仆且还能帮助任时敏修画的缘故。至于有没有因为孙十一娘和他的某位年少时的相似的原因任瑶期就不知道了。

至少在任瑶期的记忆里,任时敏从来没有对那一位女性表现出过不同寻常的喜爱,他所有的时间基本上都用来了写字作画,出门应酬也是与志趣相投的友人们谈论文章诗词。

他是一位才子,却并不风流。

不过……

想到这里,任瑶期突然记起来了,自己的爹爹也不是完全没有些风流韵事的。

上一世的时候有一阵曾经有过一个传言,说是任家三老爷在外头养了一房外室。任瑶期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有一次任家几个姐们出门做客的时候听到了这个传言,任瑶玉正与任瑶华不对付就偷偷跑到任瑶华面前来用此事膈应她。

当时任瑶华因为方姨娘的几次算计在任老太太面前不那么得宠了,可是任瑶华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挑拨下还是带了几个紫薇院的婆子出去把那座传说中是任时敏用来金屋藏娇的宅子给砸了。

只是后来又听说那座宅子里的女人其实并不是她们父亲的外室,那个女人不但已经有了夫婿且还有孩子,因为任瑶华不分青红皂白的一番打砸让那名女子的名声毁了个彻底,最后听说是悬梁自尽了。

那次以后任瑶华暴戾的名声就彻底传扬了出去,不单单是白鹤镇,整个燕州一听说任家三小姐就没有不摇头的。任时敏那一次也是也大为恼火,对任瑶华更加不喜了,连带着李氏也吃了落挂。

那件事情过后不久,任瑶华也被关了起来,极少能见到任老太太的面了,加上方姨娘在老太太面前时不时的挑拨,祖孙之间的感情渐渐淡薄,任老太太从来就不缺承欢膝下的小辈。

而没有了任瑶华做对,方姨娘渐渐接管了三房之事。

任瑶期当时正因为得罪了云文放而被任家禁足,这些事情都是听底下的丫鬟们传的。

现在想想,任瑶华的性情虽然火爆但是也并非是没有脑子的,她怎么会那么容易轻信外头的那个女人就是父亲的外室?究竟是什么人什么事情影响或者说引导了她的判断?

而任瑶华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与任时敏当初得到那两幅蒋元益的美人图的时间前后间隔并不太远,这当中有没有什么联系?

记得后来有一次她在父亲面前提起美人图的时候,父亲的脸色很不好,她当年以为是那两幅画被修画的师父修废了,因为后来任时敏的书房里根本就没有那两幅画。

而孙十一娘是上一世那个因被任瑶华羞辱而悬梁自尽的女人吗?

任时敏当初没有把画拿回家来修,可能是在书画铺子里找到了孙十一娘,而那一座所谓金屋藏娇的宅子很可能就是当初用来修画的场所,所以外头的人才会误会他养了外室。

不然依任时敏的性子,他是不会因为风花雪月的原因而与一个女子走得太近的。

想了这么多,任瑶期越来越觉得上一世的任瑶华最后嫁进曾家其实并非偶然,针对她的算计从一开始到最后就没有停止过。

因为敌人很明白只要毁掉了任瑶华就没有人能阻止她掌控三房了。若是让任瑶华有一个好名声再嫁一个如意郎君,以任瑶华的性子就算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也会在李氏需要她的时候回娘家来给李氏撑腰。

可是难道任瑶华嫁给了曾奎她就不担心了?毕竟曾奎是宁夏总兵的独子,尽管在容貌上有些缺陷,但却不是任家能得罪得起的。

难道说当年任瑶华的死也不是意外,而是有人一开始就给她布了一个必死之局?

可是这个局是什么?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置的?她又有没有想过最后局面会失控,导致任家满门的灭顶之灾?

任瑶期越想越心惊。

她也预感到,或许孙十一娘的事情并不像是她想的那么简单,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是她现在还没有想到的。

“你怎么了?”任瑶华察觉到任瑶期走着走着就不动了,脸色也有些不好,不由得惊讶地问道。

任瑶期收拾起自己烦乱的心绪,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想着那个孙十一娘既然是方姨娘找来的,又有些像表姑妈那就得好好查一查她的底细。”

任瑶华点头:“这是自然,这件事我让人去查,有结果了再知会你。”

任瑶华办事很迅速,到了晚上她们一起去李氏房里请晚安的时候,消息就传了回来。

“孙十一娘的祖父和父亲都是云阳城一家书画铺子的装裱匠,那家书画铺子也接一些修补书画的活计,她自幼耳濡目染所以也学会了。方姨娘的那两幅美人图就是通过那家书画铺子的掌柜帮忙才买到手的,在得知孙十一娘也是装裱高手之后,方姨娘就把她带回来推荐给了父亲。孙十一娘的丈夫原本是一个药铺的掌柜,后来有一次入山向山民收药的时候不慎从山上摔了下来,双腿都摔断了,那家药铺给了他一笔银子就让他回家了,现在他正带着他和孙十一娘的女儿住在老家蓟州的刘家庄,而孙十一娘不得不出来接些活计养家糊口。”任瑶华小声与任瑶期说着她让人打听回来的消息。

成了亲,有一个女儿……

任瑶期还是在心里想着孙十一娘是不是那个女人,上一世孙十一娘好像并没有到任家来,或者来过一次让任瑶华看到了只是她不知道?当年她被禁足很少出门,只有父亲偶尔会来看她,教她画画。

难道因为孙十一娘正好长得像方雅慧,而任瑶华知道了方雅慧和她们父亲之间的过往,所以在那一座宅子里见到方雅慧的时候才会认定她是父亲的外室?

“方姨娘待孙十一娘很不错,给她的工钱也比别人多一倍,还留她在院子里喝了两回茶用了一次饭,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了。”任瑶华已经将自己今日打听到的都说完了。

任瑶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交代任瑶华道:“如果有什么人到你面前来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你一定不要轻举妄动,要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任瑶华有些莫名其妙:“谁会到我面前来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任瑶期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凡是小心为好,免得中了别人的圈套。”

“放心吧,若是有事情我会找你商量的。”任瑶华现在在对待方姨娘的事情上也很慎重。她喜欢时不时找方姨娘一点小茬,给她添一添堵心,并不代表她乐意迎接方姨娘的报复。

第二日,任瑶期照旧去芳芷院找任时敏,这一次任瑶华没有跟着去。

但是任瑶期过去的时候任时敏和孙十一娘并没有在修画,孙十一娘正与任时敏商量要把画带到云阳城里去修,任时敏倒是无所谓,他只要能把画修好了就行,去哪里都无所谓。

在任时敏正要应下来的时候,任瑶期走过去笑着问孙十一娘:“修复好这两幅画还需要多久?”

孙十一娘道:“小妇人与三爷合力的话大概还需要一两个来月。”

任瑶期点了点头,孙十一娘估计的时间并不算长,她曾见裴先生修复一幅古画用了近一年的时间。修补古画是一件细致活儿,尤其对于爱画之人而言,一丝一毫的偏差导致的损毁都是他们不能忍受的。

“为何要去云阳城?在任宅里修不可以吗?”任瑶期问道。

孙十一娘轻声解释:“三爷要将画修补得与原画一模一样,这样就需要找与这两幅画一模一样的纸张,颜料等等,蒋元益的画用到的几样颜料成分有些特殊,还带了些十分罕见的香料,我需要找些材料慢慢调配一一试验才行,而这些材料白鹤镇上的书画铺子里买不到,我若是云阳城和白鹤镇两头跑的话怕是会耽误不少功夫……”

第238章 釜底抽薪

任瑶期笑着打断道:“除了在白鹤镇不好找修画所用的材料之外还有别的原因没有?”

孙十一娘犹豫了一会儿又看了看任时敏,见任时敏没说话然后道:“没有了。不过那些材料……”

任瑶期笑道:“孙掌柜是我父亲花重金请来的修画师父,只需要管修画的事情就好,那些琐碎怎么能让你去操心?不如你将你需要的东西列出个单子来,我让人出去找。”

孙十一娘皱了皱眉,有些不以为然:“多谢五小姐的好意,并非是小妇人不愿意让人帮忙,只是我需要的颜料材料可能与外头卖的一些一般的材料有区别,就算是我列出个单子来,不了解这些的人认都不认得,就更遑论知道去哪里找了。”

孙十一娘这话说的不客气,任瑶期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她笑了笑,走到那两张并排着的书案旁,微微弯下身去打量其中的一幅画。

蒋元益的画画风华丽说的并不止是他的画画技巧,他在画画所用的材料上也十分挑剔讲究,有些颜料十分难得。也正因为他的画有那些近乎病态的讲究,所以对了皇室中人和名门贵族们的胃口。而外面的人即便是想要仿画,也有困难。

任瑶期用右手食指轻轻点了点画上那名勉强可以看出容貌来的宫装妇人华丽的衣服,手指并没有真正落在画上:“这妇人襽群上的红色还是这般鲜亮,用的是辰砂,鸡血石,锗石,动物的血和蓖麻油混合调制而成的。”

孙十一娘一愣,看着任瑶期忘了接下来的话。

任瑶期却是低头打量着画上的妇人头上那一对绢花继续道:“紫色不常见,一般人作画所用紫色颜料不过是用的紫草汁兑制,这样的话非但色彩会显得寡淡还容易脱落,这对绢花上用的紫色用的却是一种被北越当地人称为紫石的少见矿石调制。极少有人会用紫矿来作画,蒋画师倒是对这种颜料情有独钟,与他同一时代的词人余皖曾经在他的那一首《醉花阴》里提到过蒋画师的这一爱好。”

屋子里静悄悄的,任瑶期手指微停偏头笑道:“这青色颜料有些复杂,倒不是说材料难得,用的只是藏青。藏青色这种颜料看起来比较粗糙,要调出这种平滑的青色在过程上会有些复杂。我记得《博杂广纪》上记载过,将藏青调入浓胶后将之晾干,然后再调入淡胶涂抹上去再次晾干,之后涂上层清水,等彻底干透后用玛瑙石打磨,这样调制出来的青色将会十分平滑浑厚,没有粗糙感。”

孙十一娘已经呆立当场,完全无法反应了。

任时敏哈哈大笑地站起身来,拍了拍任瑶期的脑门:“行了,别在这儿卖弄了,知道你是个懂行的!”

话虽是这么说,任时敏神情却是很矜持地得瑟着,这可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小女儿!

孙十一娘也回过神来了,忙道:“五小姐博闻强识,小妇人佩服。”

任瑶期说的那些可不是单单只会画画的人能知道的,就连她也是与任三老爷推敲琢磨了好几日才将画上所用的材料摸透个大概,她没有想到这位任五小姐会有这等见识,只这么看了几眼就能猜出其中几样主要的颜料,甚至还知晓调配方法,让她不由得吃了一惊,并收了些之前的小瞧之心。

任瑶期给任时敏大大的长了脸,他圣心大悦,手掌一挥拍板道:“那材料的事情就交给瑶瑶了!孙掌柜需要什么东西就列出来交给她。”又对任瑶期道,“银子爹爹等会儿让人送去给你,五日之内给找齐了!”

孙十一娘道:“有些材料并不好找,还是小妇人……”

任瑶期笑道:“一个地方找不到,我让人多找几个地方就好。我在云阳城也认得几个朋友,实在不行就找她们帮忙,孙掌柜尽管放心。”

任时敏对孙十一娘的话也不以为然:“再难得也不过是些矿料和药材罢了。”有些颜料是用矿石制作的,而有些颜料本身就是药材。

在任老爷眼里,找东西之类的琐事向来不是什么大事,他只要发话出去,自然有人捧到他眼前来,而他只要负责给银子就是了,所以他还真没有觉得有多难。之前之所以想答应孙十一娘去云阳城,也不过是怕外行人找错了东西最后耽误了他修画。

现在让自己的闺女去找,他到没什么不放心了,闺女这么厉害也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任三老爷发话了,孙十一娘就不好说什么了,她也不好拿任五小姐还年少的借口来说事,刚刚任五小姐的一番表现让人大大惊叹的同时也很容易让别人对她的办事能力产生信任。

她不由得往方姨娘站的地方看了一眼。

方姨娘在这里给任三老爷端茶递水,刚刚一直没有说话,她此刻微微低头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能看到她嘴角上挂着得依然温柔清浅的微笑。

任瑶期笑着抚掌:“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爹爹修好了这两幅画可也得给女儿记上一功啊!”

任三老爷笑道:“事儿还没成就想要先领功了?办成了有赏,办砸了如何?你领罚吗?”

任瑶期做了给鬼脸:“办砸了有爹爹兜着,我可不怕!”

任时敏哭笑不得:“尽会赖皮!”

孙十一娘和方姨娘都看着这对父女目无旁人的亲热互动。

最后,任瑶期离开的时候问孙十一娘:“孙掌柜现在住在何处?”

昨日孙十一娘虽然回了一趟云阳城,不过她不可能每日都回去,任家必定给她安排了住处。

孙十一娘低头道:“方姨娘让小妇人暂时住在芳菲院。”

任瑶期想了想:“芳菲院虽然样样都不缺,不过地方实在是小了点,西厢三间住了九妹妹,东厢挪了两间用来修画,我六弟住了一间,正房又不能用来待客,孙掌柜来了只能和丫鬟婆子们挤在南房,实在是有些委屈你了。”

孙十一娘刚想说不委屈,任瑶期已经道:“何况我爹爹在这里进出也不怎么方便。”孙十一娘就将到嘴的话咽下去了。

任瑶期继续道:“这样吧,我让人给你安排一个客院,再让管事拨给你两个使唤的丫鬟。”

“姨娘有安排人照顾小妇人的起居,还是不要麻烦了。”

任瑶期笑眯眯地看了方姨娘一眼:“我姨娘她可能是怕再安排人过来太让我母亲费心了,所以把自己的丫鬟给你用了。我姨娘这个人啊,向来是心善又热心,上次我生病了母亲不在身边还是她没日没夜的照顾我的呢,我可是把这件事情记到心上了。所以我也不能看着孙掌柜用了她的丫鬟,让她短了人伺候啊。”

方姨娘忙笑道:“五小姐言重了,那是婢妾应该做的,不值当您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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