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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孽秦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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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四 十分锺,他就是安静地观看头发被拨来撩去,维持多年的发型被改变,顺著他的脸型做了修剪,让他的面目变得清 晰有生气,英俊的五官展现得淋漓尽致,原本沈闷的眸子都转而散发著慵懒的意味。
陆建辉走出换衣间,已经换上了林一柯的衣服了,高霖目睹了他的焕然一新,满面是惊愕,呆怔了,之後便是 不住的夸赞。拍摄过程大概是三个半小时,在灯光师和摄影师的合作下,进行的都还算顺利,不过陆建辉只拍了两 组照片,四点半才算结束了。当林一柯和摄 影师围著相机在讨论,他没过去,在後边悄悄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没打招呼就离开了。他心里焦急,怕许廷章回来 了找不到他,乘坐电梯回到顶层就往办公室去了,结果刚进去大的办公室,不少人就惊奇地注视著他 。
“陆先生这发型改的不错。”当中有人比较大方,不吝啬地鼓励道。陆建辉不自在地低下了脸,在准备进许廷 章的办公室前,他的脚步迟疑了,转向了坐在门口不远处工作的女孩子,问说:“呃,不好意思,我想借问一下, 许先生回来了吗?”那女孩子正对著他欣赏,猝不及防地被他一问,两颊顿生红晕,甜美的嗓音说:“刚刚进去, 也刚刚叫了小李去找你。许总心情不好,你进去要小心哦。”
“嗯,谢谢。”陆建辉道了谢,暗暗地叫苦,他深吸了一口气後打开了门,刚然才踏进去,两道怨气冲冲的目 光扎得他皮肤生疼,像是要剥了他一 层皮似的,唬得他连忙关上了门,阻挡住了门外好事的窥探。许廷章就在办公桌後瞪著他,使劲地跺了跺脚,一拳 捶在了办公桌上,出口就是怒斥:“你个姓陆的王八蛋,我让你在办公室呆著,一回来就见不到你人,你给老子跑 哪儿去了?!勾汉子去了?”假如无视内容,这听起来就是十足的孩子找不著妈时的语气,又气愤又委 屈。
(62)
陆建辉的唇角挑起了苦笑,他也跟老妈子似地巴巴赶过去,轻轻搂住了他,缓声问道:“怎麽了,是不是事情 很棘手?”许廷章也不扭捏,一把抱紧了他的腰,他的脸庞凑在陆建辉的腹部磨蹭,贪婪地吸取著他身上令人平静 的气息,享受著他极尽柔情的抚摸,抱怨道:“不棘手,就是烦人,现在也解决好了,我堂弟一开口说的全是错, 那畜生脑子里全是泥巴……”说由未了,他猛然恍过神来,咬紧牙缝,在陆建辉的屁股 上掐了下去,“你问我这个干什麽,这些事又不用你来操心!我是在气你到处跑,你快给我道歉!”
犹如在诱哄使脾气的孩子,陆建辉顺著许廷章的长发,细心地把那头凌乱的发丝都理顺了,直到他的怒火没那 麽旺盛,他就按捺著尴尬去坐进了许廷章的大腿,忘记他是个男性却去坐另一个人男人的大腿的羞辱感,将双臂挂 上了许廷 章的脖子,面容隐约透著几分窘态,隐瞒了部分事实:“对不起,我去剪头发了,没在你之前回来。”许廷章蓦地 睁大双眼,一把捧住了他的脑袋,这才察觉他的发型变了,顷刻就 不悦挑起眉峰,狠狠捏住了他的脸颊,一边掐他,一边骂道:“王八蛋啊你,你剪头发是要去干什麽?本来就够招 风揽火了,你还怕人不知道你长得好?你剪的这个叫什麽头啊,我不管你那麽多,你明天早上就把头发给我长回来 !”他纯属无理取闹,陆建辉以为自己的脸都被掐变形了,痛的眼泪都挤出来了, 他一个字也没听清许廷章所说的,只是见到眼前怒气蓬发的漂亮脸蛋,以及那张合的红豔豔的嘴唇,他明明清楚这 样想不对,却还是浮现这个念头:“他还真像一个泼辣型的老婆啊,又任性,又刁蛮,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贵 !”
许廷章的怒骂声止在了陆建辉吻上去的唇间,他愣了一愣,转瞬就咬住了陆建辉怯怯探来的舌头,把他抱起来 仰面压在了办公桌上,报复性地狂吮著他口中的唾液,吮得他双唇微有发肿了才松开,转而在他下巴啃了一口,留 下红红的印子,恐吓道:“永远不许违背我的意思,不然有你好看的。”陆建辉流露了一丝吃痛的表情,底下有支 笔磕到他了,他 躺在宽阔冰冷的桌面上,仰望著雪白的天花板,过了些时,他缓缓拥抱著许廷章的後背,将他搂进了怀里,柔声说 :“廷章,乖乖的,听话,别生气了。”用以极度柔软的口吻,试图抚平他情绪上的躁动,果不其然,许廷章就不 可思议地乖 顺了下来。他摸索到了,一个能解决许廷章愤怒的方法了,这真是令他松了口气。
当 天下班离开的时候,许廷章领著陆建辉跨出办公室,坐在他门口的女孩子就站了起来,她乌溜溜的眼珠子在两人身 上转了几转,漾出了甜美的笑靥,说:“许总,为了陆大哥剪了新发型,我们去吃顿饭庆祝庆祝吧。”许廷章关上 了门,先是狐疑地扫了她两眼,又环顾了整个办公室,见其他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他才举手敲了敲那女孩的额头 ,斥道 :“别装了,方婉妮,说吧,什麽事?”女孩子不好意思地摸摸额头,撒娇似地微扭著身子,“没有啦,就是我哥 ,他逼我下班就得马上回家,你就帮我一个忙,打个电话和我哥说,你带了我去吃饭。”许廷章不屑地嗤笑,“你 哥可不是好惹的,我为什麽要帮你?”
两人的言谈中,举止比较熟络,不似许廷章和别的下属接触那样,冷漠又带著些疏离。这女孩子平时就爱跟许 廷章撒娇。陆建辉悄悄垂下了眼帘, 他站在了许廷章的身後,心情悄悄蒙上了一层阴影,眉目之间生硬得不自然,突然也不是那麽喜欢这个开朗的女孩 儿了。方婉妮心思细腻了一些,她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了陆建辉的变化,嘻嘻一笑,说:“陆大哥吃醋了。”把陆建 辉吓了一跳,她见到了他满面被戳破心事後的窘迫,得逞地笑著,拿起了桌上的手提包,摆摆手:“我走了,廷章 哥,一会儿我哥打电话给你,你可不许戳穿我。”当下就一溜烟跑开了,不给许廷章拒绝的机会。
方婉妮犹如欢快的小鸟一样飞不见了,陆建辉的惊慌才平静了,他仍存了点儿余悸,感觉得到许廷章的注视, 便犹豫著抬起头来,“胡说,我没有吃醋!”他见许廷章的嘴唇一动,就急忙抢先说道。许廷章的明眸清亮,嘴角 微翘,像是要恶作剧一般,他 故意附到陆建辉的耳边,耳语般说:“我没说你吃醋啊,你那麽紧张干什麽?心虚呀?”陆建辉的一池心绪又被搅 乱了,他别开了脸,不自觉地抓住了许廷章腰处的衬衫,支吾其词地说:“我,我没有,你就是和女人说了几句话 而已,我怎麽会吃醋……”他的眼睛却低了下来,心里明白,那个女孩是不一样的。许廷章和她好亲热的模样。
(63)
许廷章的心脏似乎被塞满了棉花,软得不得了,他一时也顾不上场合了,将陆建辉压在门板上狠亲了一口,双 手捏住了他的脸颊,笑骂道:“你这傻子,她哥是我老头子的人,自小她就在我们家长大,我看她跟妹妹一样,别 给我乱喝飞醋,我对那种小妹可一点兴趣都没有。”陆建辉的脸颊被掐得很痛,皮肉都红了,可他被许廷章搂在怀 里,难受的情绪 随著他的话逐渐被抚平,最终他低低地叹了气,眼里显露出了一丝茫然,对自己同许廷章都没了法子。
在外面吃完饭後回家的路上,许廷章接到了一通电话,陆建辉不太清楚来人,不过估计应该就是方婉妮的哥哥 了。“我说方宇,你至於麽?你妹都那麽大的一个人了,连上下班时间你都清查啊?”许廷章握著方向盘,双眼留 意著前方路况,他 用肩膀夹住手机,後面索性开了扬声,把它扔在了操控台。陆建辉抱著许竟坐在副驾驶座,许竟沈迷得难以自拔地 读著漫画书,他则拍打著书包上的灰尘,看了看手机,一道平稳的不惊不扰的声音传来:“孙少爷,妮妮不懂事, 我得看著她。”
声音若是能等同一个人的长相,陆建辉几乎可以想象得出对方的容貌了,必定是沈稳低调的做派。许廷章驱车 在万家灯火映照的大街上经过,窗外的车影与霓虹掠过了他年轻俊秀的脸庞, 他带了几分促狭,说:“你家妮妮给你找个妹夫,不好麽?我看那小夥子也不错。”方宇不为所动,从许廷章的回 应中知晓了妹妹的去处,他的声调低了几度:“孙少爷,那个人不可能成为我的妹夫,但这些事我们不谈。”他稍 顿了几秒,似是在考虑著 什麽,後又转移了话题:“今天晚上文希少爷回来了,同三爷发了好大的脾气。”
“哈,是吧?我早料到了。”许廷章闻言大笑,想起了以往三叔苦哈哈地哄著堂弟的场面,不由有点後悔今晚 没回去了,“真是可惜了,我也应该抽空回去瞧瞧的,我三叔一定是为了讨他儿子高兴,都下来给他儿子当马骑了 吧?我有时候都弄不明白了 ,他俩到底谁是老子,谁是儿子。”因为许文希骄横的性格,全是让他爸给宠坏的。他其实的性格也不好,狂妄自 大,目中无人,谁稍微犯了他的边界,他一伸手就要扇得人半死。可和他堂弟的二世祖风格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这也就是方宇会比较亲近他的原因了。 陆建辉觉得他太恶劣,嘲笑家中的长辈,难免斜了他两眼,嘀咕道:“许先生,你这像话吗?怎麽连你叔叔都嘲笑 ……”不过很小声,没有被电话那头的人听到。
方宇是个懂规矩的人,面对许廷章的嘲弄,并没有评论太多,“三爷还不至於到这个地步,他只是稍微溺爱了 文希少爷,毕竟这孩子从小就没了妈妈。”他平 平淡淡地说,末了,附带提了一件事:“倒是文希少爷,在老爷的面前打了你不少报告,有一条比较好玩,他说你 背後称呼老爷为老头。”许廷章笑得险些岔了气,他连忙掩著嘴咳了几下:“他幼不幼稚啊……”待到气息 稳住了,他接过陆建辉递来的纸巾,一面拐进了南山大道,车子滑到红灯下停住,一面桀骜不驯地同方宇说:“文 希是不是哪儿犯毛病了?我当著爷爷的面,我也是叫他老头 的,又不是只在背後说。”
“老爷也是这麽说的,他让文希少爷也可以叫他老头,如果他敢的话。”方宇复述道,许廷章仰望著红绿灯上 往下跳的数字,笑完了,他对方宇倒渐生了些许奇怪:“你 今天怎麽会跟我侃大山了?老头子有话要带给我?”方宇好似有点惊讶他的警觉,轻笑了声,坦承道:“嗯,老爷 告诉孙少爷,弟弟妹妹们年轻不听话,你要想成为当家人,就别忘了多看顾,你若是肯在文希少爷身上花点心思, 他不会那麽针对你……”
许廷章没忍到把话听完,他感到了被冤枉的屈辱,在方向盘上捶了一下,打断了方宇:“他这是话吗?文希惹 了那麽多事,老头不关他一年半载的也就算了,居然还能教训到我头上?我他妈一年到头给文希收拾的烂摊子还少 吗?因为他比 我小,他喊我一声哥,我就欠了他的?”他骂著,气得发喘,红灯变绿,脚下一踩油门就又开了出去。
陆建辉的眼尖瞟向了时速表,他抱住许竟的双臂紧了一些,低声提醒道:“许先生,你的车开快了。”许廷章 抿住了嘴唇,眼神凶恶地望了望身边坐著的一大一小,他现在是怒火中烧,脚下的力气却越放越小,车速随之缓慢 了,继续安稳的行驶在泊油路。他更觉得生气了,要是只有他自己,这车他就飙出去了,有他们两个在,他就是踩 死也踩不下去油门。方宇估计早预料到他会发火,他没有发怯,电话中递来他毫无抑扬顿挫的声嗓:“孙 少爷,你应该明白的,你和文希少爷不一样。在老爷的心目中,文希少爷再怎麽荒唐,他都一点不在乎,反正他只 要还活 著就行。而你,你是不能犯任何错误的,而且还要学会及早肩负整个家族,只要是许家的一份子,你都有义务。”
(64)
“是啊是啊,我有好多义务,许文希放个屁,是我的事。许文望拉个屎,也是关我的事。许静媛被她的 同居男 友家暴,他妈的还是我的事,一直以来里里外外的人、钱、关系全都是我去安排,我操,这也就都算了,可连静媛 要去堕胎还得我给她安排医院,我去封住媒体的嘴!”许廷章一时刹不住满腹的怨言了,他热得脖子出汗,腾出手 解开领带,狂按著喇叭驱赶前方的车辆,接著问出了纠结他很久的问题:“我有点闹不懂了,他们怎麽就不 找他们的爹妈?”每当出了事,一个两个找的全是他。方宇的话语夹带了淡淡的笑意,说:“因为和父母说,会被 打,会被骂。可跟孙少爷说,事情会很好的解决,你也不会骂他们,也不会打报告。这也都是老爷的意思。”
许廷章默然不语,他的容色间略透出了冷冽之气,幽深的眼眸直望著前方,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观察路况。 他从很小开始,解决自 己的问题是不够的,爷爷每次都会要求他去解决堂弟妹的事,还出了很多难题给他。他那时候还小,不愿意牺牲自 己的时间和精力,结 果犯错的人没事,他被关在书房一两个星期,每天都只有学习。他什麽都得学,堂弟妹们却只需要学会吃喝玩乐,别的什麽都不用。他曾经很怀疑,自己其实是老头子想要的复制品,一个用来挑起他责任的工具,看顾他的後代。 後来,他就这样给老头从熔炉之中锤炼出来了。
年纪渐长,他身边的事越多。老头子惯有的一句话,就是去找许廷章解决。他要是处理的好,没有夸奖,处理 得不好,他就逃不掉老头的冷嘲热讽。幸好,老头也把他的资源和他分享了,这是他对爷爷最满意的一件事。许廷 章不愿意回忆往昔了,何况陆建辉和儿子就在身旁,他沈吟了少顷,忽然说:“方宇,你小妹很喜那个小夥子,你 就这麽一个妹子,该让就让一步吧。”否则许婉妮也让他比较烦,他 最讨厌这些男痴女怨的纠缠了。方宇略略一滞,後依旧是那快要凝固住的调子,说:“我不喜欢那个人,妮妮不能 和他在一起,既然妮妮没在你那儿,那我找她去。”话一落下,他又说:“祝你晚上愉快,孙少爷。”电话便挂断 了。
许廷章微扯起了唇角,嗤笑了两声,看著也并不太在意他们。陆建辉听完了对话的全程,渐渐也就有些明白许 廷章的辛苦了,他暗地里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照顾他,让他舒心快活些儿,绝不给他添堵。他暂时遗忘了一个事 实,那便是他已经私自做了许廷章最不喜欢的事情了。不久,许竟的漫画书看 完了,他把本子合了起来,抬起脸,说:“太爷也有让我好好学习。”也不知是向谁讲的这话。许廷章眉头微蹙, 老头子让许竟的学习,和他的截然不同,他不愿破坏孩子的想想,便不以为然地说:“那你就好好学习,将来别学 你堂叔叔,给你老子惹一堆麻烦。”
许竟一脸的正经地盯住了父亲,强调一样说:“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从小到大都没麻烦过你,你对著我就 不要那麽心烦。”包括学校的家长会之类的,他都从不去麻烦许廷章,就是不想许廷章对他会烦。陆建辉的心都揪 住了,他把脸埋在许竟颈部摩擦,这孩子懂事 得他舍不得。许廷章看了他们几眼,他听不太懂,微微觉著莫名其妙,问道:“真是奇了怪了,我从没有觉得你烦 ,你怎麽会这样想?”许竟静静不语,他表现出了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不屑似地扭开脸去看窗外,嘀咕了一句:“ 我自己感觉的,不过你对我心烦,我可 不介意,因为我对你也烦的很。”
假若真不介意,何苦还要强调,这小鬼嘴巴倔的如同蚌壳,真想敲碎了它,把真心话给掏出来。许廷章几乎无 言以对了,他一时不知道怎麽接茬才对,只好伸手在儿子的头顶上乱揉,难得的 是,许竟也没避开。他们父子间的相处较往日平和了不少,陆建辉甚感欣慰,他把扔在旁侧的手机收了起来,回想 起方才的谈话,心深处蔓延著一丝不知名的欢喜,神色上却藏紧了不露分毫,可许廷章太了解他了,他开著车,笑 眯眯地说:“大舅子,你刚刚听见了麽?那小妮子有喜欢的人了,你的醋劲不会发作了吧?”还在陆建辉的脸颊 上掐了一下。
陆建辉赶紧避开了他过分亲昵的举动,暗示性地望向了许竟,还好许竟正忙著收拾腿上的漫画书,无心理会他 们。他暗暗松了口气,想了想:“她哥哥不许吗?”许廷章收回了手,陆建辉不给他玩,他便百无聊赖地看著街景 ,说:“嗯哼,方宇特恨他妹妹喜欢的那个人,几乎是恨死了他们一家子。”
“哦……”陆建辉似懂非懂,听来就是大有渊源的事,然而他不是特别感兴趣,便也没再追问下去了。他抱稳 了怀里的小男孩,安静地待在了许廷章身边,车内缓缓响起了柔和的歌曲。在那歌声的相随之下,他们在璀璨的夜 空下越过了城市里的喧嚣繁闹,陆建辉偷眼去看许廷章无可挑剔的侧脸,专注於驾驶的他,脸上的 表情认真、随性,充满了男人优雅从容的味道。而之後,似乎有所感应,许廷章转过头来,浅浅一笑,伸出右手又 想抚摸他,陆建辉忙不迭收回了目光,把他的手打了回去,扭过身子,不搭理他,奈何两人 之间散发的暧昧气氛怎样都遏制不住。
街景在窗外一幕幕飞掠而过,初上的华灯,来来往往的路人,一张张或是欢喜,或是落寞的陌生面孔。这座庞 大的城市,道路纵横交错,益发像是无尽头的迷宫了。当远远瞧见 了家的所在时,许廷章忽然有点迷惑不定,他不禁按住了心口,放缓了车速,细细品味著内心的感触,旋即他就明 白到了,不断泛涌著的是浓浓的归属感。他身边的陆建辉,在那一个瞬间,也有了相同的感情。
(65)
三天後,陆建辉准备去餐厅做午饭,在电梯口见到了高霖,他今天戴著一副黑框眼镜,悠闲地斜倚在 墙上,显 然是在这儿等人的。“陆大哥,搞定了,这个给你。”他递过来了白色信封,陆建辉接了过手,在四周扫视了一遍 ,确认了没有别人,这才将里边的东西倒出来。落在他手心里的,是几张照片,和一沓钞票。这钱并不是从许廷章 口袋里拿出来的,给 了他奇怪的感受,淡淡的,不是很强烈。“摄影师都说拍的很好,照片交给了宣传部了。”高霖说道,和陆建辉一 起走进了电梯,输入密码选择了楼层号,电梯门合上了,“林一柯的死对头也交了照片,可是输了,这季的宣传落 在了一柯的队伍上,而且海报和画板都选了你的,就是你 手上的几张,在我们特莱斯所有的旗舰店。”
多年前的皇室血统随著肉体上的诅咒完好地保存在他的血管内,并没有被时空的转变稀释,陆建辉并不太肯定 皇室後裔的说法,那多数是先辈的胡诌,不过他捡起那几张照片细看,薄薄的纸片上的人影,浓缩了他那一刻的画 面。也许是灯光角度,也许是摄影技术,上面的他连他自己见了都陌生,却一眼就认出了是他。那时摄影师让他坐 在一张棕红色的沙发上 ,他在指示下摆出了舒适的随性的姿势,双手交叉著,眼神漫不经心地望向了镜头,唇角微扬了近似於嘲讽的浅笑 ,浑身都弥漫著沈稳和危险,举止还颇为高贵雍容。拍摄这张照片,摄影师希望他能凌厉一点,比较贴合主题,他 便是回忆著那天在车里与许廷 章做完爱,他赤裸著从别人眼底下滑过的刹那,心底就仿似被打开了一道门,不知名的情绪犹如一只巨兽嘶吼著奔 了出来,等他的心海波平,摄影师已经抓取到满意的相片。
叮的一下提示,电梯门打开了。陆建辉把照片塞进了口袋,也将钱放回了信封内,插在了後腰,上衣刚好将它 盖住。他现在需要做好许廷章大发雷霆的准备了,平日里的所有 事,他都依从著许廷章的要求,竭尽所能地呵护他,宠爱他,这次应该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忤逆。他这几天想 通了,意识到自己不能永远地活在许廷章的天空下,连呼吸空 气都要许廷章给他,因为倘若许廷章有一天对他腻味的时候,他们两个的死期就都到了。许廷章腻味了他的话,他 预感囚禁著心里头那 只野兽的门锁就会脱落。而失去了爸爸和舅舅,许竟就太可怜了。相对这些而言,承受许廷章的怒意,便没有那麽 恐怖了。
许竟的学校是五点半放学,许廷章将下班的时间提前到了五点锺,开车四十五分锺就能抵达校门口,这样就能 接了儿子再回家。除开是有特别的事情,现在许竟都不会让司机接送,这点转变是否代表著许廷章对儿子会用心了 ,陆建辉也不确定,不过能让许竟高兴,是因为什麽都不重要。许廷章之所以会这麽做,也不是基於多伟大的父爱 ,只是许竟是他儿子,儿子跟舅舅比跟父亲亲热那麽多,他少不了有些吃味,又考虑到陆建辉对许竟无所不在的关 怀,认为自己也要为儿 子付出些,这才匹配他的身份。陆建辉把许竟所有的方面都照顾到了,唯独不会开车,他就只有这个可以做了,并 且还不难做到,不怕自己半途而废。
这一天,许竟照常在校门口等待,背著他的书包。这所校园内的学生多是家境优越的,非富即贵,学校深怕他 们在上下学途中会有意外,接送的校车上也会随著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校门口也有四五个大汉在把门。许竟就站 在其中一位的身边,从小被人反复叮嘱,他很聪明谨慎,从不会独自一个 人走动的。在等待中他多次看了看手表,正估算著时间,就见到熟悉的黑色车辆驶来了,他往前走到了街边,露出 了开朗的笑脸,举起手臂挥动:“舅舅,这儿这儿。”那车子刚才停妥,陆建辉就从副驾驶下车来了,他弯腰抱起 了许竟,说:“小竟,等很久了吧?”许竟摇头,“不久,我也刚出来呢 。”用童稚的声音说道。陆建辉心疼地亲了亲他的小脸,抱著他一起坐进了後车座。
每次接了许竟上车,陆建辉总会和许竟聊起学校的事情,问问他今天过的如何:“学校里有发生什麽好玩的事 吗?”许竟靠在他的怀中,侧首想了一想,忽地从书包翻出两个小信封,他看也不看地递给了陆建辉:“有人在我 的书包里放了这个。”信封无疑是情书,粉红色,上头还系著可爱的蝴蝶 结。陆建辉翻转著观察,他没有拆开,就是不禁感慨了,小学生就懂得写情书了,眼光还真是不错,会喜欢他们家 的小竟。许廷章从後视镜里看过来,不屑地嗤笑了,随後的发言有几分炫耀的嫌疑:“这种破烂玩意儿,我读书的 时候一收就是一大把,扔都扔不完。”
闻言,陆建辉抿了抿唇,看来有人的滥情是打小培养出来的,他不赞同,有意似地对许竟教育道:“咱们可以 不喜欢那些个小姑娘,可是得尊重她喜欢你的这份心意,那都是很真诚的,知道吗?这信你好好收著,别乱扔,否 则人家会很伤心的。”许竟乖巧地点点头,虽然连信是谁给的都不知道,但他听舅舅的话,把信封完好 地放回了书包,计划到家就找个小盒子装好。许廷章讨了个没趣,想著谁年轻的时候没过荒唐,他口中切了一声, 专心注意著路况 ,熟练地操纵著方向盘,一路上都很妥当。
(66)
特莱斯集团的旗舰店装潢都是统一的,沿用的就是集团奢华且骄傲的风格,整间建筑光滑明亮得仿佛是 玻璃制 的,玻璃内有藏了黄色的灯管,暖黄的灯光由内至外透出来,照耀在特莱斯的标识上,营造出的气势惊人。在经过 北大道的旗舰店时,许廷章不很在意地瞟了一眼,骤然间神色大变,猛踩下了刹车,陆建辉就势往前一撞,立即生 出了不祥的预感,“怎麽了?”他著了慌地问道。许廷章没有回答,他挂了倒车档, 车子往後滑行,一直到停在了旗舰店门口。
门口有七个顶级的液晶显示屏,上面显示著同一个男人。陆建辉顺著许廷章的焦点望去,霎时便噤声了,搂住 了许竟的肩膀,尽可量地缩在了车门边,假装没有看懂。“我想我的眼睛没有问题吧?”许廷章凝眸审视著图像, 慢悠悠地问,没有针对谁,“我居然看见 了他的照片,还是特莱斯的旗舰店里,这真是奇了怪了。”那儿播放的男人就是陆建辉,纵使换了衣服,他还是肯 定是陆建辉,毕竟天天晚上睡在一起的人,别说衣服了,纵使是换了一张皮他都认得出来。
许竟一头迷雾的,他也勾著脖子去看,小孩子反应比较快,他伸手指了过去,惊奇地叫道:“舅舅,真酷,帅 呆了,你当了模特耶!”陆建辉忙不迭地捂住了他的嘴巴,可话还是脱口出去了,车内的温度骤降到了冰点,许廷 章缓慢地转过了上半身,平如死水的目光落在了陆建辉身上,车窗外的天空渐渐暗淡了,在他面上覆盖著一层阴影 ,他轻挑起唇际,问道: “你给我解释一下?”
不是没见过许廷章发火,可就没见过他这种样子的,冷冰冰的。许竟平日倔归倔,对父亲还是有本能的恐惧, 於是他攒住了陆建辉的衣服,往他的身旁依靠,寻求著舅舅的照顾。陆建辉将小外甥纳入了羽翼下,许竟的害怕激 发了他的保护欲望,他怯懦的神色就收敛了,有了反抗,好生商量地说:“我回去再跟你讲,现在在大路上呢。” 许廷章微笑著,他不会让陆建辉逃避的,全无退让的意思:“我要现在,你现在就告诉我。”
不愿意当著许竟的面起争执,陆建辉直视著他,微带著恳求的味道,然之後他读懂了许廷章眼底的坚决,他别 无办法,只能尽可能地放缓了语气,解释道:“这件事很简单的,也没有什麽,就是我那天看见你们一位设计师需 要模特,我不是闲得无聊麽,我就去 试了试,结果也蛮合适的,他们就用了。”他两三句说完了,郑重地声明了一点:“就只是这样而已,後来就没有 了。我没有让别人给我换衣服,也没有脱给别人看,什麽都没有,只是摆好姿势拍了照片。”
许廷章的掌心按著额头,居然被人瞒了这麽大的事情,还夸奖这家夥真的很听话,他溢出一阵低沈的笑,陆建 辉冷的脊梁上窜起了恶寒,因此格外防备著他随时的发作,没过几分锺,许廷章真的就猛然在方向盘痛捶了一下, 整个人都宛如突发的熊熊烈焰,大吼道:“还就这样而已, 你经过我同意了吗?!谁允许你了?!”怒火爆发的架势太凶了,许竟被他吓得使劲发抖,小声尖叫了一句,陆建 辉连忙把孩子抱紧了,掩住了他的耳朵,脸上青白交错的,忍耐著说:“你干什麽你,这麽点事,你至於把孩子吓 成这样吗?”
当一个人以为自己完全掌控著另一个人,以为一切都是在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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