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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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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姐的确艳色无双,难怪兄弟如此感慨,只是一想到那个七岁时就已不能用母老虎来形容的弟妹,张素元就忍俊不禁。
看到大哥似笑非笑的神情,方林雨这才意思到了什么,象做了什么坏事被人逮个正着似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手没地方放,脚没地方搁,眼睛也没个地方看了。
张素元饶有兴味地看着兄弟的窘态,过了一会儿才笑着低声说道:“林雨,大哥在想,要是弟妹看到你这副样子会有什么反应。”
说罢,张素元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听大哥提到凤玉,方林雨反倒不难为情了,他现在是真有点担心,于是不由自主地四下望望。
看到兄弟鬼鬼祟祟的神态,张素元愈加忍俊不禁,笑得更欢。
“大哥,你是不知道凤玉那丫头片子有多利害。”方公子老脸一红,悻悻地说道。
“凤玉小时候是个美人坯子吧?”听出了方林雨话里潜藏的爱意,张素元止住笑,问道。
“是啊,那死丫头安安静静不说话时就跟玉雕的似的,但要发起疯来却能把人吓死。”方公子自己都不知道,他说得多么兴致勃勃。
“当年的小美人如今一定是个大美人了,兄弟你一点都不好奇吗?”张素元笑着问道。
听了大哥的话,方公子的心开始痒痒起来,当年就是因为他觉得凤玉太可爱了,于是总想摸摸人家姑娘的脸蛋儿,这才惹得凤玉见着他就往死里揍,是啊,凤玉那死丫头如今长成什么样了,还真是好奇,但死鸭子依然嘴硬。
“好奇什么?就算那死丫头长得跟天仙似的,但那个臭脾气谁受得了?”
方林雨的那点心眼既瞒不过老狐狸,当然也瞒不过张素元这只小狐狸,张素元知道,方中徇虽没跟他明说,但让兄弟接受凤玉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于是也不点破,依然循循善诱。
“凤玉小时候虽说凶的有些离谱,但现在大了也说不定变得温柔如水了呢,不都说女大十八变吗。”
看着兄弟不屑一顾的神情,张素元又继续说道:“林雨,即便凤玉还那么凶,但再凶她也是个女人,还能把你吃了不成?何况这样的女人往往更有味道,兄弟你将来是不是乐而忘返还说不定呢,兄弟,拍着胸口问问自己,你现在希望凤玉变得温柔如水好,还是继续泼辣点好?”
“哎,大哥,你说得头头是道,而且还知道泼辣的女人更有味道,难不成大哥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方公子原本渐渐发软的脖子突然又梗梗起来,而且双眼也开始放光。
“久经沙场的老将?”看着清清楚楚写在兄弟眼里的“道貌岸然”和兴奋劲,张素元不禁好笑地重复了一遍,然后说道:“林雨,大哥是不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话有没有道理。”
大哥虽然虚晃一枪,但小弟显然不想放弃。
“大哥的话当然有道理,小弟也肯定受教,不过,小弟刚才好像问的不是这个吧?”小弟闪着狡黠的目光问道。
“大哥一向谨言慎行,这兄弟你再清楚不过,大哥又怎会是你口中的沙场老将呢?”大哥说得相当委屈。
“大哥的为人,小弟自是清楚,但男女情债和为人的关系不大,小弟觉得这更关乎缘分,缘分来了,那是想推也推不掉的,何况以大哥玉树临风,钟天地灵秀于一身的英姿,也本应是天下女子的深闺梦里人。”
说道这里,方林雨压低声音说道:“大哥,你看那边的茶姐,眼珠子是不是粘在大哥身上了?”
听了方林雨的话,张素元不由抬眼看了看坐在兄弟身后的,那位美艳得异乎寻常的茶姐,却刚好迎上茶姐眼中电射过来的一抹凶怒之极的目光。
面对如此凶怒的目光,饶是张素元的心灵修养坚如精钢,却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正在喝茶的方公子,也恰于此时被刚喝到嘴里一口茶水噎得直翻白眼。
茶姐看到张素元抬起头来,瞬间就把凶怒到了极点的目光转换成温柔的春水嫣然一笑,然后贤淑地垂下欺霜压雪的粉颈。
茶姐的目光深深印在了张素元心里,也使得他大惑不解,显然,茶姐的凶怒是为林雨发的,是为他刚才说的话发的。刚才说话时,林雨的声音压得很低,照理坐在远处的茶姐是听不到的,但她显然是听到了,这就说明一个问题,茶姐一定有着一身不俗的武功。
张素元现在方才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茶姐胜清爽娇艳,实为万中无一的人间绝色,举止亦落落大方,在他们面前没有丝毫忸怩不安,如此人物怎么可能只是一个靠在路边摆摊,以卖茶水为生计的普通茶姐?而且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更透着古怪。
茶姐是冲他们来的吗?张素元无法断定,虽然他早就发现茶姐极不寻常,异乎寻常的美艳是一个方面,更主要的是茶姐眉眼间散发的勃勃英气和举止中的那份从容,但这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所以也没往心里去,可茶姐凶怒到了极点的目光却让他感到奇怪,也终让他把茶姐和他们联系在一起。
如此凶怒的目光,冷得都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可他非但感觉不到其中有丝毫杀机和恶意,而且竟还从中感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温柔和喜悦,这是怎么回事?可真让张素元百思不解,奇怪到了极点,突然,“李凤玉”三个字无端地浮现在了脑海中,于是,所有的疑惑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茶姐就是凤玉!张素元已可以肯定,以前林雨跟他说和凤玉少年时的往事时,他还多少有些不信,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孩怎会如此凶悍!不过现在他信了,就为那一抹可以凶怒得让他打寒颤的目光,他信了。
林雨今后可有的瞧了!但他也相信,兄弟一定会沉醉其中的,他们会是一对欢喜冤家。张素元相信,既是因为他了解兄弟,也是为那一抹凶怒目光背后的淡淡温柔和喜悦。
高兴之余,捉狎之心骤起,于是大哥开始使坏。
“林雨,人在你后面,而你又没回头,那你怎么知道茶姐的眼珠子就是粘在了大哥身上,而不是兄弟你呢?”大哥悄声问道。
于是乎,不知死之将至的方公子忘了自己原本紧追不舍的问题而得意扬扬地答道:“大哥,为大将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寻常事,何况小弟是大将中的大将,高手中的高手,小弟背后还有一只玄眼,能察人所不能察。”
看着兄弟得意扬扬的神态,大哥强忍着狂笑的冲动接着问道:“那兄弟你察到了什么?莫非就是察到了有个人的眼珠子粘在了大哥身上吗?”
说完,张素元微微撩起眼皮向茶姐看去,于是他再一次看到了茶姐那凶狠得可以杀人的目光,不过这次却是向他身上剜来。
满眼都是笑意的大伯哥向茶姐轻轻眨眨眼,并朝方林雨微微努努嘴。
茶姐愣了愣,又疑惑地看了张素元两眼,然后又垂下头去,突然,茶姐欺霜压雪的粉颈顷刻间就布满了似欲滴血的红云,头垂得也更低。
方公子这时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看看大哥,又回过头看了看茶姐,可也没看出什么来。
“大哥,怎么了?”小弟不安地问道。
“什么怎么了?”大哥板起面孔反问道。
看着兄弟狐疑的神色,张素元忍住笑说道:“林雨,我们早点上路,走吧。”
“大哥!”
“怎么了?”
方公子悄悄瞄了茶姐一眼,而后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说道:“大哥,结账时,我们一人摸一把茶姐的屁股就跑,您看如何?”
“哎呦!大哥,干嘛踢我?”方公子话音未落,几乎是条件反射,张素元的脚就在桌子下面踢了过去。
第十章 凤玉
两匹健马带起一路轻烟绝尘而去,茶姐站在路边愣愣地遥望着斯人远去的天际出神。
“小妹,别看了,没影了。”不知什么时候,一条粗豪的大汉悄无声息地站在了茶姐身后。
“我想看就看,不要你管”茶姐娇蛮地说道。
“好,好,三哥不管。”大汉哄孩子似的说道:“小妹,三哥看这小子虽不是纨绔子弟,但也平常得紧,依三哥看,这小子不够资格做我们李家的女婿,回去叫爹向方伯父退婚算了。”
“退不退婚,是我的事,我自己会拿注意,三哥你别参合。”茶姐毫不客气地说道。
“好,好,三哥绝对不参合。不过,现在怎么办,追上去吗?”大汉陪着小心问道。
“为什么追上去?”茶姐冷冷地反问。
“为什么?三哥看你挺着紧那小子的,所以要追上去啊,三哥这可全是顺小妹的意啊。”大汉嘴里说得委屈,眼里却尽是捉狎的笑意。
“谁着紧那小子,三哥你别瞎说。”茶姐难得地在三哥面前红了一回脸。
“好,好,小妹根本就不着紧那小子,那现在怎么办?就在这儿杵着吗?”大汉继续不露痕迹地打趣着妹妹。
“三哥,你觉得还可以吗”这一次,茶姐的声音低低的。
“什么可以吗,小妹你说清楚些,三哥不怎么明白。”大汉忍着笑说道。
“三哥!”茶姐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好,好,小妹你先别急,三哥刚才是有些不清楚,但现在清楚了。三哥觉得这小子还算可以,虽然有些委屈了妹妹,但总还算过得去。”大汉赶紧陪着笑说道。
“三哥,你认为那个姓张的如何呢?”茶姐有些困惑地问道。
听小妹说起张素元,大汉的脸色也严肃起来。
“小妹,三哥听说林雨随张素元去邵武时,就奇怪方伯父这样做到底是出于何种考虑。”大汉肃声说道。
“对方伯父的远见卓识,三哥现在想不佩服都不行。方伯父眼光独到,不仅看得清别人,更看得清自己。对林雨和张素元,方伯父都法眼无差,看得极准。林雨虽天赋良材美质,是块浑金璞玉,但毕竟是个公子哥,养尊处优、颐指气使的生活很容易把他毁了,方伯父想必也是有见于此才让林雨随张素元去邵武的。” 大汉轻轻摇头叹道。
“小妹,有种人不知不觉就会对周围的人产生影响,这种影响有时可以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三哥觉得张素元就是这样的人,林雨跟着他必会成人成器。”
“那这个张素元很厉害吗?”茶姐轻声问道。
“是的,非常厉害,这人身上好象有一股火,这股火会让周围的人跟着他一起燃烧。”
“三哥,小妹虽不关心你们男人家的事,但也知道爹爹、哥哥们和那么多叔叔伯伯的打算。三哥你说张素元这么厉害,那他将来不是会成为我们的生死大敌吗?要是这样,那三哥为什么不未雨绸缪,现在就杀了他呢?” 茶姐的声音突然变得悠远起来。
大汉奇怪地望着妹妹,他不明白妹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虽然妹妹从小手就特黑,和别的孩子不大一样,但他知道妹妹其实心地善良的很。
茶姐没有理会哥哥关切问讯的目光,继续说道:“小妹知道三哥和大家一样都想促成我和那小子的婚事,可方伯父是朝廷重臣,而我们却是要造反的,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做?爹爹和哥哥们都那么宠我,可为什么要这样?小妹一直也不敢问,所以才会那么闹别扭,小妹现在想知道为什么,能告诉我吗,三哥?”
大汉怜惜地看着妹妹朦胧的眼神,心下懊悔不已,虽然比疼自己孩子更疼这个妹妹,但他却从未想到妹妹会有这样的心事。
大汉探出手臂,轻轻揽住妹妹的肩膀,和妹妹一起遥望着暮色渐起的天际。
“凤玉,我们确实都想促成你和林雨的婚事,方伯父虽是朝廷重臣,但他并不是什么三贞九烈之人,和许多人一样,那边有利就会站在那边,如果形势使然,方伯父会对我们有极大的帮助。”
“小妹,大家虽然希望能结下这门亲事,但决不会有人给你除了希望之外的压力,一切都以你的心意为准,至于你们成婚后,将来形势的发展会不会给你带来伤害,这是谁都无法预料的,这一点,三哥希望你能体谅大家的心情。”
看到妹妹朦胧的眸子重又亮如寒星,大汉长长舒了一口气。
“三哥,即使什么也不做,也可能有这样那样的危险,小妹只要知道你们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至于将来,我才不去管呢。唉,对了,三哥你还没说现在就杀了张素元好不好呢。”
听妹妹这样说,大汉的心情也好了,于是笑着说道:“小妹,他可是你未来老公最好的朋友啊,要是让你老公知道,那还了得!”
“他是谁的老公啊,妹妹的心意还没定呢,何况就算他是妹妹的老公,别说是他朋友,就是那小子自己,要是伤害到我们家人,妹妹也得和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可。”茶姐不可一世地说道。
大汉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戏谑地说道:“现在说得好听,三哥怕只怕将来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女生外相’可不是什么人随便说的。”
“三哥!”茶姐娇嗔地说道:“不信,你就看着好了。”
“信,三哥怎会不信?”大汉赶紧陪着笑说道。
看着妹妹问询的目光,大汉收起笑容正色问道:“小妹,三哥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张素元?这可不像你啊。”
“三哥,我有些怕他,他可真是个人精,跟个鬼似的!他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茶姐低下头说道。
“这怎么可能?他是怎么知道的?”大汉惊讶地问道。
“小妹也不清楚,照理说,没这个可能的。”茶姐疑惑地说道。
“小妹,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大汉说道。
“那小子背对我坐着,那个张素元坐在对面。那小子跟他说我的眼珠子粘在了他身上,他就向我看过来。小妹因为生气,也向那小子瞪去,和他的目光正好碰上,就那么一会儿的工夫,他就知道我是谁了。三哥,你说他是不是跟个鬼似的,这样的人留着,小妹怕他会伤害到我们。”
“小妹,你又怎么知道他清楚你是谁呢?”大汉问道。
“他可能是故意捉弄那小子,引那小子说些让我生气的话,然后他就向我眨眼睛,又朝那小子努嘴。三哥,你说他是不是知道我是谁了?”
大汉叹了口气,说道:“是的,他知道你是谁了。虽然三哥也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杀他。”
“这又为什么呢?”茶姐不解地问道。
大汉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杀张素元,未见其利已先见其害,这样的事决不能做。”
看着妹妹疑惑的目光,大汉又详细地解释道:“我们造反不是为了要当皇帝,而是要推翻这个腐朽透顶的朝廷,加之我们和方家的关系,所以我们将来和张素元成为朋友比成为敌人的可能性更大些,至少是在两可之间,因此杀他就未见得有利,但杀他的害处却显而易见,首先,不论我们能不能杀得了他,都得罪了林雨和方伯父,何况一代之才当为一代之用,这样的人不是谁说杀就能杀得了的,如果杀他不成,就徒然和他结下深仇。”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茶姐问道。
听到妹妹这样问,大汉又戏谑地笑着说道:“小妹,这可是三哥一开始就问你的问题,现在怎么又问起三哥了?”
见妹妹红着脸不吭声,大汉收起笑容说道:“凤玉,三哥建议你不要去找林雨,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们先回家,然后向方伯父提亲,看看他的意思,如果没意见,那就把婚事定下来,但不要那么快结婚,然后看看形势发展再说。这样,你看可好?”
“那就这样吧,三哥。我们赶快回家,我得要师傅教我更高深的武功。”茶姐痛快地说道。
妹妹突如其来的话,又把大汉弄糊涂了。小妹练功算不得太懒,但也决谈不到不懒。小妹能有今天这么好的功夫,一半是天分,一半是有一个严师。小妹今天这是怎么了,竟要主动练功,见到未婚夫就转性了吗?
大汉疑惑不解地问道:“小妹,你是怎么了?你不是不爱练功吗?”
“刚才看那小子神凝气沉,功夫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小妹将来要是打不过他,那可不行,我要练更高深的功夫,非得压他一头不可。”茶姐理直气壮地说道。
听了妹妹的话,大汉只有摇头苦笑。
一缕缕炊烟袅袅升起,又很快溶入黄昏渐渐浓起的暮色里消失了影踪。数声狗吠,几点人声,一所如画般宁静的小镇外,张素元和方林雨兄弟二人勒住了前冲的马头。
小镇中有一家小客栈,客栈前堂是一间门脸的小饭馆,后面是两间睡房,兄弟俩就宿在了这里。客栈相当简陋,要是在往日,方公子怎么也得嘟囔上两句,但今天晚上,他的心显然没在肝上,简陋不简陋什么的自然也都看不见。
茶香随着袅袅升腾的水气弥漫在不大的屋子里。
“林雨,你觉得今天我们遇到的那个茶姐怎样?”张素元喝了口茶水后问道。
过了好半晌,方林雨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依旧在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手中的粗瓷茶杯到底和他们家的细瓷茶杯有什么不同。
张素元奇怪地看了兄弟一会儿后,就略微抬高了些声音叫道:“林雨!”
“啊,啊,什么事,大哥?”方公子吃了一惊。
“什么事?我问你今天我们遇到的那个茶姐怎么样?”张素元没好气地说道。
“茶姐!”一听大哥提到茶姐,奇怪的表情又回到了方公子脸上。
“怎么了,林雨?”张素元奇怪地问道,进镇子前还好好的,可一进镇里,兄弟就有点不正常。
“大哥,我……觉得那个茶姐有点眼熟。”方林雨吞吞吐吐地说道。
看来凤玉给兄弟留下的印象是多么刻骨铭心,否则林雨如何能从一个二十二岁美貌的大姑娘身上看到一个七岁小丫头的影子?
“像谁?”绝不能说实话,否则就有得烦的,兄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像……凤玉。”方公子犹犹豫豫地说道。
“你能肯定?”大哥煞有介事地问道。
“不太能肯定,但刚才一进镇子时,突然觉得她特像凤玉。”方公子脸色开始阴转多云。
张素元明白,这种事一旦出现在脑海里,那即便茶姐不是凤玉,兄弟也会越想越像,越想越觉得茶姐就是凤玉,兄弟有的烦了,但他该怎么说呢?不能再谈下去了,再谈下去,林雨非得怀疑到他身上来不可。看来凤玉还不想见兄弟,那暂时就没有暴露的危险,躲得一时算一时吧!
“林雨,这种事多想无益,以后自然会知道。”大哥劝道。
“大哥,她要真是凤玉可怎么办呢?”方公子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么说,她要是凤玉你不喜欢?”大哥一脸凝重地问道。
“不是,我是怕她听见我们说的话,要是听见那就惨了。”方公子愈加沮丧。
张素元心中好笑,他知道兄弟现在不是怕凤玉脾气大,而是怕凤玉不要他,太阿已经倒持。心中轻轻叹息一声,这种心情兄弟一生只有一次,不管将来是苦涩还是甜蜜,林雨都会有怀念这种心情的一天,也许它比醉心的幸福更值得记忆,更难以忘怀。
“我们的声音那么低,她怎会听见?别瞎担心,大哥保证没事,你就放心吧。”大哥信誓旦旦地说道。
月华如水,洒进了客房,在这如水的月华中,小弟翻来覆去地烙饼,而大哥呢,则早已沉入了梦乡,脸上犹自带着淡淡的笑容。
十一章恶霸
二十几日晓行夜宿,虽非间道飞马但也赶的很辛苦,方公子早就牢骚满腹,但也无可奈何。好了,终于到了仙雁山下,听店家说,只要翻过眼前的横涧岭就到了邵武地界。
临近午时,兄弟俩在仙雁山下,横涧岭前勒住了马头。
抬头望望天色,天际的卷云正一团一团重重叠叠地堆叠着,幻化着千奇万态的形状,阳光透过团团云朵的缝隙照射下来的同时,也给它们周围镶嵌上了道道绮丽的金边。尽管阳光依然灿烂而温暖,但翻卷的云团中已经能隐隐听到沉闷的雷声,看到稍纵即逝的条条金蛇狂舞。
扭了一下脖子,擦了擦额前的汗水,张素元是在山里长大的,他知道一场暴雨马上就要到了:“林雨,我们还得再快点,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了。”
“前面全是高低不平、坑坑洼洼的山路,快还能怎么快?大哥,我看我们还是回去算了,早晚也不差这一天吧。”小弟无可奈何地建议道,因为他知道他说的都是废话,准白说。
“别废话了,兄弟,快点走吧。”果然,小弟料事如神。
没有簇拥的随从,也没有鸣锣皂隶和抬轿的农夫,只有兄弟俩杂沓的马蹄声激荡回旋在寂静的山间,特别清脆响亮。逶迤百里的仙雁山在暴雨将至时,除了偶尔的几声虫鸣外,只有阵阵清风拂过面颊,很是惬意。
群山大地一片静谧。
翻过一座陡峭的山岭,顺坡而下,进入了一片地势低洼的开阔地,兄弟俩都兴奋起来,特别是方林雨,更是兴奋得哇哇乱叫,好啊,他们终于看到庄稼了。茂盛的青豆秧上结满了成串成串的青豆角儿,片片油菜地的香气是那么诱人,秋麦的穗儿也已经饱满,回望山坳,竟是漫山遍野的野花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好看极了。
他们赶的太急了,竟忘了欣赏南国绝美的风光,管它呢,雨要下就下吧。兄弟二人勒住缰绳,缓缓地一路漫游着过去,转过一片桔树林,就看见一块界碑立在了树林边,碑上有两个古朴劲健的隶书大字:邵武。
哦,终于到了,兄弟俩长出了一口气,一扫旅途的困顿,他们都喜欢上了这里素朴清新如世外桃源般的秀丽山川。
有些料峭的山风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雨丝拂过面颊,真是清爽到了极点。风停了,噼里啪啦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了朵朵轻尘,但还没等它们升到它们本应升到的高度,就被接踵而至的瓢泼大雨打回到地面。
白茫茫的大地,白茫茫的山川。起风了,也更冷了。
张素元和方林雨一动不动地端坐在马上,凝望着眼前白茫茫的山川,他们沉醉在漫天风雨的浩阔天地中。
“王记客栈”,出了桔树林不太远,就见路边有一座孤零零的小院,小院大门的额匾上就歪歪扭扭地写着这四个字。
看到有骑马的客人进来,客栈老板和伙计赶紧顶着漫天风雨跑出来招待客人,牵马的牵马,让客的让客。凡是骑马来这里的客人不是官差就是有钱人,所以店老板和伙计才会顶着雨跑出来,要是十里八村的土包子,在这样的雨天,别说老板就是伙计也不会顶着雨出来的。
伙计去拴马,老板则热情地招呼着兄弟二人进了客栈。刚刚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张素元就是一怔,他看见了迎门立着的一块木板和木板后面一张娇嫩却全无表情的脸。木板上有字,虽被雨水打湿了,字迹有些模糊,但一瞥之间,“卖身医母”四个字就出现在心头。
简陋的木板上,写着无奈和悲哀。
木板后的脸,虽然娇嫩却苍白而木然,任由围观的人指指点点。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没钱治病也所在多有,这都没什么奇怪,但要女儿卖身为母亲治病可就有点新鲜了。即使母亲的病因此而治好了,那女儿又置病愈后的母亲于何地?她还能活吗?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做出这种事,张素元感到奇怪。
“你是店主吗?”张素元问跟在身后的老板。
“是,是,客官,这里的人当中,只有您二位是路过的,房间都空着呢。您二位当差,还是驿站递信的?”老板谄笑着说道。
张素元摇摇头,复又点点头,“嗯,当差,到邵武。”
“哎呀,真是贵人出门多遇风雨啊。天留客,真是天留客。虽说这会儿离晚上还有些时候儿,可您看这天儿,天留客啊!东首有间房宽敞,您二位快去换换衣服,都湿透透的了,千万可别着凉。”店主热情地说道。
没理会店主的热情和关心,张素元问道:“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
“那个姑娘和她妈妈是五天前到小店的,来的时候,她妈妈就已经病倒了。现在她不仅没有给她妈妈治病的钱,而且就连店钱也没有。您说,就我这小店,我就是想发善心,也发不起啊,是不是?”店主赶紧回道。
“所以你就逼她们要钱?”张素元淡淡地问道。
“小人就是逼她们要钱,她们可也得有啊,小人只是让她们离开小店而已。”老板毫不在意地说道。
听了店主的话,张素元没再说什么,只是心中叹息。店主的行为虽然可恨,但也合理,他虽然不屑店主的所为,但也怪不到店主什么,当然就更谈不到责罚。
四周围观的人,瞧他们的装束全都是在附近田地里劳作,被暴雨赶来避雨的农人,他们脸上的神情或是同情,或是调侃,但更多的是漠然。看着这些农人的神情,那店主的行为就更不足为怪,张素元明白,世间的绝大多数人既无所谓好也无所谓坏,环境使然,有什么样的世道,什么样的人就多些。
看那满地长势良好的庄稼,枝头挂满累累果实的桔树林和古风盎然的秀美山川,张素元原以为这里一定是个世外桃源般的人间乐土, 但眼前的景象让他明白,想象永远都只是想象,虽然地处蛮荒,邵武和其他地方并无不同,也许山高皇帝远,实际的情形更加不堪。
就在兄弟不耐烦的连声催促中,张素元正要进房去换衣服,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阵杂沓急促的马蹄声正由远而近向着客栈奔来。方林雨也听到了马蹄声,但他没有在意,湿湿的衣服粘在身上很不得劲,要赶紧换掉才好。
不知为什么,张素元觉得这些来人可能和这个卖身医母的姑娘有关,所以不自觉的就停住了脚步。张素元停得很突然,但小弟毕竟是高手中的高手,虽然紧随其后但也陡然停住身躯,没有撞到大哥身上。
“怎么了,大哥?”方林雨诧异地问道。
“没什么,林雨,我们回去坐坐,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再说。”张素元吩咐道:“店家,来两杯热茶。”
方林雨知道,大哥这会儿是认真的,说什么最好听着。
兄弟俩刚刚坐下,杂沓的马蹄声就在院中嘎然止住,紧接着,一群人冲进店来。围在姑娘四周指指点点的农人立时都作鸟兽散,纷纷躲避这群如狼似虎的猛人。虽然全是落汤鸡,但身前身后的百步威风仍让那些个贴墙而立的农人双腿打颤,吓得连恨自己为什么要进来避雨的念头都想不起来。
威风凛凛冲进店里来的这群猛人,在邵武这块地面儿上,只要不是昧着良心说谎话,就没人能说不认识,就即便真没见过,但只要一见这阵仗,那就是傻子也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范天霸范大公子麾下的勇士…四虎八金刚。
在帝京,不管你的权势有多大,但再大也不过是权势薰天而已;但在邵武,范家虽然崛起不过三代,但权势却已不是薰天就可以形容的,因为范家就是邵武的天,自然也就用不着薰了。
范家是崛起于范老太爷范中行手中,范中行是邵武的第一个举人,第一个进士,第一个作官作到知县以上的邵武人,范中行也是有帝国一代,方圆几百里之内唯一一个作到户部尚书二品大官的人。
随着范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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