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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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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的说不出话来——还有比这更伤人的吗?
我收起翅膀,气鼓鼓的扭头望向窗外。雌性动物,雌性动物,是我愿意的吗?可是站在他的立场,这话还真挑不出毛病来。
也许是因为这一笑的缘故,他的眼睛重新又变得明亮起来。
我贪恋的凝视着他眼里的光彩,心底的伤痛不知不觉的变成了满心的怅惘。在我还是一个人类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面对自己想要的幸福,我什么都不能做,因为我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
十七
懒洋洋的靠着火锅店窗台上的花盆,第一百次叹气。
还不到用餐时间,火锅店里客人并不多。我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大盘小盘的菜品,从一堆蘑菇、生菜和海鲜的上面看过去,安哲和秦凯薇正在低声的交谈。
俊男美女的组合还真是养眼。可是看到他们笑微微的样子,我就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后悔。真后悔。
昨天晚上安哲一直加班到深夜,最近他总是这样。我猜他是接了什么重要的项目。书房的灯一直亮着,闹得我一夜都没有睡好。今天早上安哲顶着两只熊猫眼问我想吃什么,我想也没想就说:“杏仁蛋糕。”结果就是安哲带着我到汇星园附近的蛋糕店去买杏仁蛋糕,然后就是在蛋糕店里遇到了秦凯薇。再然后,当然就是安哲向她表示感谢,感谢那天她的照顾。再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的共进午餐。
后悔啊。大清早的,吃什么杏仁蛋糕啊。
现在,杏仁蛋糕就摆在我面前的碟子里。可是我已经没有胃口了。
我支着脑袋,用爪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拨拉着蛋糕,心不在焉的往嘴里送。忽然又想起自己此刻的姿势很象卡通片《仙履奇缘》里那只惹人讨厌的懒猫,赶紧又坐起来。气鼓鼓的踢了一脚空杯子,冲着安哲喊:“果汁!”
安哲毫不介意的把我的杯子倒满,又把烫好的几块山药放进我的碟子里。反倒是秦凯薇微微露出诧异的表情。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又把目光投向了安哲。
安哲接着前面的话题说:“是啊,泰晟今年的业绩要比前两年都好一些。跟公司的转型也有关系。今年总部比较重视亚洲市场。”
秦凯薇笑微微的说:“看你的样子昨夜肯定是加班了,是有什么重要的项目吧?”
安哲笑了笑,“不说公事了。你平时做什么运动?”
秦凯薇歪着头想了想:“有时间的话去健身馆做做操……”
我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对安哲工作上的事情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安哲此时的谨慎态度多少让她有点不悦。但是她显然在刻意的掩饰这一点。我忽然想,她接近他该不是为了探听第一手的内幕消息吧?
山药烫到了我的爪子,我甩手把它扔了出去。安哲诧异的瞟我一眼,随即一笑,又从自己的碟子里夹了两块递给我。
看到安哲,我立刻在脑子里否决了这个荒唐的想法。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不是吗?而且,从她含情脉脉的表现就能看得出她还是喜欢安哲的。找个好男人解决终身大事当然要比为公事卖命更有价值啊。
再看看安哲,脸上一派明朗的笑容,看不出特别的喜恶。他在别人的面前总是这样彬彬有礼,进度有度。似乎从来都没有失态过。
我低头叼住吸管开始喝我的橙汁。忽然之间对自己这种揣摩别人想法的举动感到厌烦了。
我跟自己赌气似的叼起碟子里的山药开始埋头大嚼。
就在这时,耳畔忽然听到隔着一丛茂密的竹子,邻桌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约了你出来,却喝了一中午的闷酒。真是抱歉。”
我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响,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似的。一时间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
我的脖子僵硬的朝那边转了过去,有竹子隔着,什么也看不清。但是这个声音我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怎么也不可能会听错的。
身体象虚脱了似的,有点发软。心跳的也一下比一下快。我顺着窗台慢慢往那边挪,竹子围起来的隔断上果然有个缺口,我屏住了呼吸把脑袋先挤了过去。
面对着我的是一个宽肩膀的男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件灰色的布衬衣。白皙的皮肤,清秀的五官。举手投足一副循循儒雅的书生派头,不正是陈、瑞、嘉吗?
我呆呆的看着他,忘记了应该怎么反应。期望了太久的事情真的发生在眼前,怎么看都不象真的。
陈瑞嘉要比我印象里略微消瘦一些,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满腹心事。
背对着我的是一个长发的女人,穿着浅色的薄毛衣,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柔和的轮廓。虽然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是她脖子上围着那条黄色棕色相互交替的条纹围巾,不用猜一定是文子,陈瑞嘉的女朋友。瑞嘉曾经把她带回来一次,印象中是个温柔沉静的女孩子。老爸老妈倒是满喜欢她的。
“其实,你想说什么我也猜到了。”瑞嘉垂下头,声音显得很枯涩:“最近半年家里出了事,可意又……我也的确忽略了你。”
文子沉默不语。
瑞嘉再抬起头的时候,表情显得很轻松。但是我能看出来他是在假装,他这人就是这样,心里越是有事,表面上就越是装的若无其事。
“就这样吧,”瑞嘉微微一笑,笑容还是我记忆中的温暖如春,却让我的心刺痛了起来:“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如果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你可以来找我。”
我忽然明白过来了,他们是要分手了呀。怎么会这样?
瑞嘉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文子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她看了瑞嘉一眼,又低下了头:“瑞嘉,对不起。”
瑞嘉笑了笑,声音却透着疲惫:“文子,别这样说。是我忙着家里的事,忽略了你的感受。”
文子摇头,固执的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瑞嘉的笑容掉了下来,又飞快的装了上去,象没话找话似的说:“他……对你好吗?”
文子没有说话。
瑞嘉自嘲的一笑:“算我没有问。出来这么久了,你也该回去了。”
文子犹豫了一下,站起来开始穿大衣。
我的心里忽然之间窜出来一股怒火,冲着文子大声说:“你等等。”
文子和瑞嘉都愕然回头,我顾不上理会他们惊讶的表情,冲着她飞了过去。有一刹那她的脸上交替出现了茫然和惊恐,下意识的就想往后退。
眼角的余光瞥见瑞嘉也站起来,想要伸手挡开我。但是我的动作显然要比他们更快,看,用翅膀还是有优势的。我一把扯掉了她脖子上的丝围巾'奇‘书‘网‘整。理'提。供',在她惊愕的注视下将那围巾一下一下的撕成了碎片。
瑞嘉的动作猛然僵住了。同一时间,从餐厅的各个角落此起彼伏的响起了惊叫和倒抽冷气的声音。
我拍着翅膀,想落到瑞嘉的肩膀上,犹豫了一下,还是落到了椅子的靠背上。我毫不退让的瞪视着文子。看吧,看吧,我这只嚣张的宠物,竟然真的袭击起人类来了。
安哲的脸出现在了茂密的竹子后面,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从餐厅里大家的反应猜到了一定是我出风头。在他的肩膀后面,是秦凯薇,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正朝这边张望。
文子的视线落了下来,她看了看飘落在地上的围巾碎片,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我的胸口还在剧烈的一起一伏,而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转向了瑞嘉。瑞嘉的眼睛里是震惊和疑惑,象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只是直愣愣的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眼泪就这么一点一滴的落了下来。
瑞嘉的按在桌面上的手似乎有些颤抖。
在我们的周围忽然就嘈杂了起来,然后,我被一双手抱住了,不用看我也知道是安哲。而且安哲还在生气。
“你干什么了?”他很严厉的问我。
我没有看他,我的眼睛一直在看瑞嘉。瑞嘉也在看我,然后目光缓慢呆滞的爬到了安哲的脸上,他现在的反应活象是看电视里转播的宇航员的生活录象,无论什么动作都慢吞吞的——是我的举动吓到他了吧?
“对不起,这位先生,”安哲见我没有理他,开始满怀歉意的跟瑞嘉说话:“我家的鹦鹉可能是被宠坏了,有一点霸道。如果给你造成了什么损失我愿意赔偿。”
瑞嘉回过神来,他深深的看着安哲,疑惑的表情一闪而过,就又恢复成了那个风度翩翩的书生,温文尔雅的冲着安哲点了点头:“没有什么损失,我想,我是应该感谢它的,因为它是在替我打抱不平。”
这回轮到安哲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低头看我,伸出手指轻抚了一下我的脑袋,眼睛里满是疑惑。他再看看地上围巾的碎片,迟疑的问:“这个……”
瑞嘉摇摇头,弯腰将它拾了起来,团成一团紧紧握在手里,“这的确是你家鹦鹉的杰作,不过我真的不怪它。”
说着,象在否决什么荒诞的想法一样,瑞嘉自嘲的摇摇头。这个动作把我的心都摇碎了。
餐厅的伙计看到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又退了回去。瑞嘉拿起外套往外走,路过我们身边时,用英语低声说:“再见,后会有期。”
我实在不能忍受瑞嘉颓废的样子,不就是离开了一个不再爱你的女人吗?天涯何处无芳草没有听说过吗?不就是失恋吗?
在擦身而过的瞬间,我冲着他大声的说:“Don’t trouble the trouble until the trouble trouble you。”这是他以前经常说的一句话。
瑞嘉的身体震动了一下,回过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象要看到我的心里去一样。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把头埋在安哲的怀里哭。我知道瑞嘉是猜到了,他一定是猜到了。他只是无法接受自己有这样的想法。
安哲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后背,疑惑的问我:“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啊?运气还不错,撕了人家围巾人家还谢你。到底怎么回事呀?你好象不高兴啊。”
我没有动。
然后我听见秦凯薇的声音说:“安哲你还真了不起,宠物都能养成这样——你们不会是平时用英语交流吧?”
安哲笑了起来,没有说什么,我猜他心里一定比秦凯薇还要疑惑。
我在他的毛衣上蹭了蹭脸上的鼻涕眼泪,心里默默的想着:改天吧。也许改天我可以给你解释解释,其实不过又是一个老掉牙的故事而已,一个好男人被甩了。
十八
我在这个家里给自己营造了一个私密的小天地。每逢心情不好,或者是家里来了我不想看见的人,我总是会躲进去。
这个私密的地方就在安哲书房的书柜顶上。
自从发现了这么个好地方,那本我喜欢的女士版《时装》就不用频繁的在柜子底下藏来藏去了。后来安哲也发现了这个秘密,他把柜子顶上打扫干净,又放上来一个舒服的垫子。据他说是免得我每次钻出来都活象一个沾满了灰尘的鸡毛掸子。
再后来,我开始陆陆续续的把自己中意的东西藏到这里,比如说安哲那只手腕处绣了一朵雪花的毛手套;浴室里剩了半瓶的青草味道的男用香水;还有安哲的小游戏机,可以玩俄罗斯方块的;还有一只白色的牛奶杯,上面用金色描绘着弯弯的枝蔓,很漂亮。
安哲有一次踩着椅子爬上来看了看,然后说我:“你还真选了个占山为王的好地方。”我笑嘻嘻的回了他一个飞吻。
这里,真正是我的地盘。除了我,谁也不能分享。有那么一次,一只奇怪的虫子不知死活的爬了上来。我先冲它怒目而视,给它一点警告。它居然视而不见,继续拖着肥胖的身体朝我的垫子进军,终于惹火了我。我一爪子把它拍到了安哲的书桌上,这从天而降的恩宠把安哲给吓了一跳。结果,这小东西还没有从高空坠落的晕眩中清醒过来,就被安哲恶狠狠的灭了口。
安哲大概看出了最近我有点抑郁,但是他什么都不问,对待我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也许在他的眼里,一只鸟偶尔有些反常的举动也算正常吧。
我现在就躺在自己的地盘上,面前摊开着我最新拽上来的一本小说,百无聊赖的又打了一个哈欠。这么好的天气却要窝在家里,多少让我有点打不起精神来。
客厅的电视里正在播放体育节目,一个功成身退的运动员正在涕泪交加的跟观众介绍自己的成长历史。在这个背景音乐之上,是安哲和秦凯薇低柔的说话声。
没错,我今天躲上来主要就是因为她。
我从书柜的顶上探出头向客厅里瞟了一眼,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沙发的一角,安哲的半条腿闲适的舒展着,脚上穿着一双浅灰色的棉袜。那还是上个礼拜我们一起去超市的时候买的。在他的手边,一大盆火鹤正以无比热烈的姿态盛开着,深红的颜色艳丽而灵动。
我盯着这盆花,思绪又回到了我的表哥陈瑞嘉的身上。自从上次在火锅店遇见他,我就有些坐立不安。我一直在想,那天是不是应该从安哲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来递给他呢,这样,一旦他想明白了就可以回来找我。
我在靠垫上换了个姿势,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陈瑞嘉那样一个有着严谨的科学态度的榆木脑袋,这样荒谬的事恐怕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以接受。我记得刚看完《惊情四百年》的时候,和他讨论起世界各地都有的鬼怪传说,我说大概世界上真的存在我们不了解的神秘族类。他当时就对我的说法嗤之以鼻,他坚持说这是个物质的世界,而鬼怪之类违反物质规律的东西是根本就不存在的。只是因为人类本能的恐惧心理而杜撰出来的东西。
我支起脑袋,呆呆的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呢?不知道他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从失恋的漩涡里爬出来呢?这个死脑筋的家伙,恐怕要伤心好一阵子吧?
电视关了,安哲换上了一张室内音乐的唱盘。我听见他问秦凯薇:“中午想吃什么?”
秦凯薇说:“懒得出去了,你家里有什么,随便做一点吧。”
两个人一起到厨房里去翻箱倒柜。也好,秦凯薇做饭的手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总比安哲要强一点。前天晚上她在这里做了炸酱面,我和安哲都吃了两碗。当然我的碗要小一些。
厨房里传来两个人含糊的对话,秦凯薇说:“没有番茄酱和淀粉了,盐也不够。”
安哲说:“你看看还缺什么,我去趟楼下超市。”
我想告诉他带两块巧克力,想想又忍住了。因为这些天我心情郁闷,所以有些胡吃海喝的趋势。这也不算稀奇呀,很多女人都有这样的倾向:想用厚厚的脂肪被褥闷死忧愁。
可是昨晚安哲把我按在水龙头下面给我洗澡的时候,忽然说了句:“潘,我发现你这两天长膘了。肉乎乎的。”对女士来说,肉乎乎可不是什么赞美的话。
好吧,我忍。不就是减肥吗?再说,长得太胖也影响我飞行的速度呀。
安哲开门出去了。秦凯薇在厨房里淘米做饭。我这超级米虫就懒洋洋的靠着垫子打盹。打算在餐前小憩一会儿。最近总是失眠,再这么下去会老的很快。
朦胧中有轻柔的脚步声,眼开一线向下一瞟,原来是她。大概等安哲买菜回来等得无聊了。
她径直走到电脑前面,握住鼠标开始不停的点击。起初以为她是在玩游戏,可是越来越觉得不象:她皱着眉头,表情显得很紧张。
我警觉起来,她想干嘛?不会真的是个商业间谍吧?
她似乎在机器里找什么东西,眼神渐渐急切起来,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我把脑袋伏得低一点,尽量只露出眼睛来。
“喂?”她的语气有些不耐烦:“那个文件叫什么名字?”
对方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屏幕。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
“他去超市了。”秦凯薇简洁的回答,目光始终落在屏幕上,眉头却越皱越紧。良久,她有些焦虑的说:“真的没有。”
对方似乎在不断的给她支招。
秦凯薇瞟了一眼书柜里的小天使座钟,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时间不够了。你实在不放心就自己来找。”
她站了起来,似乎要挂断电话。然后身体又顿住了,迟疑的重复了一遍:“光盘?你确定有这样一个备份吗?”
她的目光开始快速的浏览书房里的摆设,似乎在寻找所有可以藏下一张光盘的地方。我忽然间想起前天晚上安哲把一张光盘夹进了书柜最上面的那本《资治通鉴》里。秦凯薇要找的难道是这个?
外面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秦凯薇连忙走了出去。我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什么样的条件,能让一个女子甘心情愿的放弃有可能得到的感情归宿呢?
这倒是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隔着客厅,传来两个人在厨房里一起做饭的声音。听到安哲明朗的声音,我心里多少有一点担忧,他知道暗处已经有人对他动手了吗?而且还可能是个内鬼哦,连他有备份资料的习惯都一清二楚。
不知过了多久,安哲走了进来,伸手拍了拍书柜,仰着脸喊我:“懒虫,下来吃饭。”
看着他阳光灿烂的一张笑脸,我终于决定先不告诉他这件事。因为我还没有弄明白事情的真相。
最重要的是我没有证据。
这样的事情说出来,谁会相信呢。
十九
电视屏幕上,野兽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美女贝儿伏在他身上哀哀痛哭。然后,音乐开始变得富有暗示性。野兽的身体在灿烂的流星里漂浮了起来,毛茸茸的身体慢慢变成了人类,然后他和美女激动万分的拥吻……
我靠在沙发垫子上第N次的擦眼泪。
这是整部影片中我最喜欢的一段了,魔法解除了,野兽变成了王子,一切没有可能的事情都奇迹一般发生了……
一双大手从旁边伸过来,将我搂在胸前。
我抬起头,安哲的眼睛正若有所思的凝视着我,近距离的看,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黑白分明,眼珠清亮的象泡在水里的黑玛瑙。里面清晰的印出一只丑陋奇怪的大鸟,歪着头,傻傻的与他对视。
“如果真有魔法这回事,”他抚摸着我的羽毛,若有所思的说:“把你变成一个人也不错。你想变成什么人?”
我没好气的瞪着他,“你还是先找到会魔法的人吧。”
安哲哈哈大笑,用力把我按在胸前:“你有的时候可真不象一只鸟。”
他话里淡淡的疑虑让我的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我靠着他的胸口不敢抬头。隔着柔软的白色毛衣,耳畔清晰的传来他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一直敲进我的心里。
安哲的手轻柔的抚摸着我,喃喃的说:“潘潘,你这只奇怪的鸟让我觉得有些敬畏了。我不知道你还会做出什么让我吃惊的事。你能听懂我说话、会看书、会帮我拿东西、会发脾气,你还会说英文。你到底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他的语气里流露出深深的困惑:“我觉得你身上有许多秘密。”
我没有出声,这些都是我无法回答的问题。我怎么跟他说呢?说我好端端的一个人加班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灵魂出窍,再醒来就已经进了宠物诊所了?
这样的事,太过于耸人听闻,我还是不要冒险的好。虽然现在不至于被绑到柱子上当街烧死,但是处境恐怕也差不多吧。
“安心刚把你和那些猫带来的时候我只觉得烦,”安哲一边给我捋毛一边喃喃自语:“但是跟你相处的越久,就越是离不开你了。因为有你陪着我,这个空房子也变得有意思了。”他发出一声叹息,用力搂紧了我。
我的心里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这话听着怎么象是在告别呀?果然他接下来说:“安心今天来电话了,说她过几天就回来了。她要把你接走。潘潘,你走了,我会寂寞的。”后面这一句听着有点煽情,但是我已经笑不出来了。
安心要回来了?怎么会……这么快呢?
一想到要离开这个已经开始熟悉和依赖的地方,我心里忽然就有了一丝恐慌。将要面对完全不同的生活,将要……再也见不到他。
我直起了身体,直视着安哲的眼睛,无比坚定的说:“我不走。”
安哲愣了一下。
“我不走。”我重复了一遍,心里想的却是简•;爱那段著名的台词:我怕我离开你远了,心里和你连在一起的那根线就会蹦断,会很痛,会……流血。
原来我也象寄居的简•;爱一样把他的身边当成是家了吗?
这个认知让我越发的惶恐。我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我垂下了视线,不敢再看着他。
“好啊,”安哲似乎回过神来了:“我也不想让你被接走啊。这样吧,安心来接你的时候你就藏起来,别让她看见。”
我忍不住苦笑了,只有这么孩子气的办法吗?
安哲似乎觉得事情已经决定下来了,因而显得十分高兴。他用力举了我一下,大声说:“就这么定了。你以后就叫安潘潘。”
我在他手里趔趄了一下,心里说:按你的算法,到了安心手里不是还叫安潘潘吗?
安哲高兴的咧嘴一笑:“我们去洗澡,然后上床。你就睡我床上好了。反正你身上也挺暖和的。”
这个时间洗澡?我惊讶的反问他:“今天不用加班啦?”
安哲笑嘻嘻的说:“不用了。资料发回了童总的手里,我在等他的指示。计划通过了才能去实施呀。咳,说了你也不懂。”
这话很让我泄气。不过,他兴高采烈的劲头还是感染了我。想起白天秦凯薇的奇怪举动,我郑重其事的警告安哲:“安哲,不要用眼睛看人。”
安哲目瞪口呆。直愣愣的看着我,象有点反应不过来似的,反问我:“你说什么?”
我把话重复了一遍。其实这是我很久以来就想跟他说的话,只不过现在说出来,针对的并不是我自己。
安哲看着我的目光渐渐深沉起来,我心里反而轻松了。反正他也认定我是有什么魔法的东西,再说也毕竟是很严重的事情,所以,我也就不去考虑种种的顾虑了。我只能说这些,希望以他的聪明能够始终保持警觉吧。
安哲足足瞪了我两分钟,然后点点头:“这话我一定记住。”
安心回来是在三天之后的黄昏。
听见她在外面一边按门铃一边大喊:“安哲开门。”安哲和我赶紧手忙脚乱的开始做表演的准备。直到确认我躺在睡篮里的病态无懈可击了,他才慢悠悠的去开门。
装病是安哲一觉醒来想出来的办法,虽然只能拖几天,但是目前的确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据他说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固执的很,直接跟她要,她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安心一进门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向外偷看:果然是电脑里见过一面的短发女孩子,穿着深红色的短夹克,人显得很俏丽。
寒暄了几句,她果然问:“我的宝贝呢?”
安哲拉长了声调:“你说的是——那只鹦鹉吧?”
安心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表哥你别吓我,它不是被你给养死了吧?”
安哲愣了一下,似乎在想这个说法的可行性。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很遗憾的说:“没有养死,也就是在养病而已。”
安心立刻跳了起来:“什么病?”
安哲慢条斯理的说:“大概是流感一类的。大夫说有可能和人交叉感染哦。我已经打过预防针了。你没有吧?我看你还是不要见它了。”
安心愣了一会儿,半信半疑的说:“流感?它怎么会得上流感?”
安哲支吾了两声,有点恼羞成怒了:“你说过的,要每天带它出去透透风,既然出去当然有可能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啦。”
安心生气的质问他:“我只说透气,你还带它去哪里了?”
安哲受了她的质问,态度反而强硬了起来:“超市、饭店、夜总会。我是个大男人,不可能象家庭主妇带孩子那样伺候一只鸟。这你不会想不到吧。”
安心气的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瞪着眼睛互相对视。最后,安心一跺脚,转身往外走,临出门说了一句:“要是没治好,安哲你就等着给它陪葬吧。”然后摔门走了。
我从睡篮里一跃而起,拍拍翅膀飞到安哲的身边。
安哲的表情显得有些复杂,他侧过头看着我叹了口气说:“从小到大,无论是什么事我都让着她,无论什么东西只要她喜欢,我再不舍得也会割爱给她。潘潘,你是第一个。”
我的脑袋也耷拉下来了。这样欺骗一个女孩子似乎真的有些说不过去。尤其是她还是那样发自内心的关心着我。
不知不觉心里就有些内疚。
“不过,”安哲的语气忽然轻快了起来:“能留下你,真的很值得。”
我抬头望着他,心里象有一股暖融融的东西流了过去。
“想想看吧,从最早的那只猫,小学时候姑姑送来的兔子,中学时候我用零花钱买的鸽子,还有邻居的大姐姐送来的流浪狗……”安哲忿忿不平的开始诉苦:“哪一样不是我让给她了,只留下这么一只鸟,怎么算也说的过去啊……”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男人,怎么每次叫人感动都不会超过三分钟呢?
二十
也许是因为最近不忙的缘故,安哲又恢复了下厨房的习惯。我总感觉当他格外执着于某一道菜的时候,通常都是受了某种刺激。
就好比上个月,他有一次连续四五天,天天在家炖排骨,炖得我不得不绝食。他才意犹未尽的收了手。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偷听到了新来的一个帅哥在办公室劝那帮美女:“别看安总人长的帅,帅也不能当饭吃呀。你们真要如愿以偿嫁给他,就等着做黄脸婆吧,我猜他连排骨都不会炖……”
这一次发作的症状类似。算上今晚,我们已经连续吃了三天的杭椒牛柳。也不知道是他买的材料不对劲,还是他的做法太离谱,总之,做出来的东西,要说是杭椒牛柳,恐怕看见的人都会情不自禁问他一句:“按哪国的菜谱做的啊?”要说是杭椒炖牛肉,相信十有八九会勉强点头。
谜底直到洗碗的时候才揭开。
我正扒在水槽旁边哀悼那半盘倒进了垃圾袋里的牛肉。安哲气鼓鼓的把洗碗巾扔进了水槽里,自言自语的说:“杭椒牛柳,不就是杭椒牛柳吗?不会做杭椒牛柳就是没有烹饪天分?我还真不相信了。”
我也不相信。这是打哪里听来的谗言呀。听这语气,似乎何以从牛肉旋涡里解脱出来了……
“我就不信我真的做不好!”安哲“当”的一声把洗洁精的瓶子砸在黑色大理石的台面上,溅了我一身的水。
他的样子还真是受了刺激。我用力抖了抖羽毛,决定要自救了。
我朝他凑过去,委婉的说:“这样……好象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哦。”
“是吗?”安哲诧异的看着我,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好象……是哦。”
趁他沉思的时候,我赶紧趁热打铁:“别人说杭椒牛柳的时候,你可以说,那道菜我不爱吃,不过我很拿手做蒜蓉烧田螺啊。”
听到我说田螺,安哲开始半信半疑的回过神来打量我。
我嘿嘿干笑了两声,赶紧退到了安全的距离。因为他曾经心血来潮买过一次田螺,结果一直到《新闻联播》都演完了,田螺还没有收拾干净,最后被他气急败坏的全部扔进了垃圾箱。
“我才做了三天杭椒牛柳,你不会又要闹绝食吧?”安哲神色不善的瞪着我,下半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忽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门铃。
安哲立刻脸色大变,张开手臂象赶鸭子似的呼扇了一下,急切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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