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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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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孝经,可见太子的孝心很是可嘉。

朱佑樘颌首道:“不错,这样的礼物非但皇后喜欢,朕也喜欢的紧,柳乘风,你这东宫洗马做得很好,往后更要尽心用命。”

柳乘风笑呵呵的道:“陛下过誉,微臣不敢当。”

宁王父子二人,此时已是脸色骤变,他们费尽心机,糜费重金购得的古琴,只得了一个喜欢二字,可是这朱厚照不费一分一毫,却博了个满堂喝彩,谁的钱也不是风刮下来的,宁王虽然王府府库中珍宝无数,可是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却也是肉痛,原本是想拿这琴来奚落太子一番,出一口气,谁知道却是马失前蹄,赔了夫人又折兵。

张皇后安抚了朱厚照,朝柳乘风道:“只是不知柳百户今日带了什么礼物?”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其实微臣也没有带什么值钱的玩意,比起太子的孝心来,实在是差的太远了,娘娘若是待会儿见了,千万不要笑话。”

张皇后笑道:“你尽管拿出来,让本宫看看。”

柳乘风颌首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来,这瓷瓶看不出什么特别,只有巴掌大小,柳乘风郑重其事地道:“微臣平时见娘娘从不施粉黛,总以真面见人,这般做,比起那些妖娆的女子多了许多清丽,只是女子多爱粉黛,娘娘虽是国母,却总归还是女子。”

这番话,又有点大逆不道了,若是在别的场合说出来,只怕早就治了个诽谤之罪。不过在这个场合,以柳乘风这个后辈的身份说出,只是让张皇后莞尔一笑。朱佑樘显得有些无语,这家伙,还真是百无禁忌,想到什么说什么,只是这时候也没有发作,毕竟方才见了朱厚照的礼物,心中欢畅,因此也不见怪。

柳乘风继续道:“因为微臣在家中鼓捣了几日,终于制出了一瓶桂花香水,这香水比起粉黛来,香味更浓,且用起来不似粉黛那般繁琐,只需洒一些在身上,便可遍体芬芳。”

“哦?竟是有这样的效用?来,给本宫看看。”张皇后的脸上显得不喜不怒,似乎并没有觉得刻意的欢喜,接过柳乘风的香水,轻轻揭开瓶塞,只微微一闻,立即一股芬香传出,这香气,是淡淡的桂花香,既不显得过于浓烈,却能保持清新,很是舒服。

张皇后莞尔一笑,道:“只需轻轻挥洒一些就够了吗?”

柳乘风正色道:“正是。”

张皇后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喜,只是深望了柳乘风一眼,随即目光撇开,道:“好,这礼物,本宫也喜欢。”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像方才得了宁王父子绿绮那般激动,也不似得了太子的手抄本那般感怀万千,虽说喜欢,却没有一丁点喜欢的样子。

那宁王父子方才被太子压了一头,现在也没有力压柳乘风的心思,看上去张皇后似乎并不太喜欢柳乘风的礼物,可是现在也没有心思欢欣鼓舞了。

至于刘健等人,听到柳乘风竟是送什么香水,也都没有在意,再看这张皇后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中都不由感慨:“娘娘重威仪而不重颜色,确实不是寻常家的女子可比。”

柳乘风似乎也早就预料到张皇后的表情变化,只是微微一笑,便站到一边去了。

此时午时已经快要过去,张皇后便起了身,去与那些前来道贺的命妇们吃酒,朱佑樘也打起精神,对众人道:“今日就在这儿用膳,宫中已备下了酒宴,今日朕与诸卿不醉不归。”

一行人随着皇驾到了一处膳殿,分宾坐下,柳乘风原本按着规矩,是该到另外一桌去吃的,朱厚照则是坐在朱佑樘身边,而刘健坐在朱佑樘的右手位置,那朱厚照却是远远朝着柳乘风招手,道:“柳师傅,到本宫这边来坐……”

柳乘风很是尴尬,去又不是,不去又不是。

朱佑樘便笑了笑,道:“过来吧,来人,在厚照身边加个椅子。”

柳乘风大大方方过去,坐在他对面是刘健、谢迁,下首则是李东阳、刘大夏、王恕,宁王父子原本是想坐到皇帝身边来,毕竟按规矩,他是藩王,比阁臣还是要高一级别,只是朱佑樘此前吩咐让刘健坐到他身边,若是宁王父子到这一桌,则少不得要陪坐在阁臣的下首,如此,自然辱没了他们的身份。

宁王心里有气,却也知道朱佑樘这是故意要给他一点儿脸色看看,却若无其事的坐到另一桌上首去了。

这酒宴,随着朱佑樘先动了酒盏,大家才开始热闹起来,纷纷端起酒杯,说着祝福的话,只是柳乘风这个时候,思绪却飘到了后宫的张皇后身上,心里在琢磨:“只是不知张皇后对我这礼物到底满意不满意,若我猜的没有错,张皇后对这香水一定很有兴致。”

他正胡思乱想,边上的朱佑樘用手肘捅了捅他,道:“柳师傅,来,我们来喝酒。”

柳乘风点点头,端起酒盏,一杯酒下肚豪气干云。

第一百五十六章:好一对狗男女

柳乘风吃酒可谓是鹤立鸡群,与他同桌的,老的老,小的小,那刘健等人,年龄已是不小,便是朱佑樘,也从不沾酒色,唯有柳乘风和朱厚照二人最是年轻,朱厚照的酒量还可以,不过他寻常效仿鞑子,要吃马奶酒,那种酒是在奶中掺些酒精,其实浓度比中原的更低,所以如柳乘风这般一杯酒咕噜咕噜地一口饮尽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李东阳只是小口抿了一下,便将酒盏放下,看到柳乘风喝酒的样子,便觉得有些好笑,不由道:“柳百户海量,只是喝酒容易误事伤身,还是少喝一些为妙。”

朱佑樘也只是浅尝即止,随即将酒盏放下,笑道:“年轻人当如此,李爱卿不必劝他。”

李东阳淡淡一笑,便没有再说了。

朱佑樘随即便开始与刘健等人说起话来,他是个劳碌命,不知不觉间又说起了淮水的大灾,与刘健探讨修堤的可能,柳乘风和朱厚照听得不禁打哈哈,这朱厚照最是没义气,笑道:“父皇,我去后宫看看母后如何。”便飞也似的溜了。

只可怜柳乘风却不能说去看皇后,毕竟皇后是跟命妇们在一起,傻乎乎地冲过去,会被人当作采花贼的。只好干坐着,听着这些老家伙们计算银钱,反复地斟酌人选。

后来实在心烦,索性装作佯醉的样子,说是有些醉了,出去透透气。

从这膳殿中出来,一开始还不觉得,被这殿外的秋风一吹,脑袋也有些昏沉了,柳乘风这时候不禁傻笑,看到这宫中的景色,坐在廊下,整个人的脑子里乱嗡嗡的,一年前,他还只是个摆字摊的书生,可是现在却登入了天子堂,不但与皇帝打交道,还与太子有了交情,从前只顾着忙生计,现在所思所想早已焕然一新,柳乘风不知道这个变化是好是坏,只是感慨人生无常。

“柳百户在想什么?”

从柳乘风身后,不经意地有人呼唤了他一声。

柳乘风回眸,看到李东阳负着手,伫立在他的身后。

柳乘风连忙站起,道:“李学士。”

李东阳微微一笑,眼睛看向远方:“不必客气,老夫也不过是出来透透气而已。”

柳乘风也就不客气了,他现如今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大学士固然手掌天下,却未必能让他生出什么胆颤之心,柳乘风朝李东阳一笑,道:“李学士似乎有话要说?”

李东阳走到檐下,目光看向远方殿宇上的琉璃瓦,慢悠悠地道:“柳百户很聪明,就比如今日送上去的香水……”

说到香水,柳乘风不由深望了李东阳一眼,心里打了个突突:莫非李东阳也猜出了什么?

李东阳见柳乘风脸色微微一变,放声笑道:“你不必这般谨慎,其实投其所好本就是臣子该当做的事,只是投其所好虽是晋身之阶,却不要过分依赖,大丈夫在世,投机取巧只能显赫一时,匡扶天下虽然对你苛刻了一些,可是老夫还是希望你做一个至诚君子,你也读过书,当然也知道事有可为有可不为的道理。这些话,老夫只是随口说说,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其实你是个很能干的人,许多事都让老夫刮目相看,不过……”

李东阳的脸色骤然变得严肃起来,继续道:“老夫也会盯着你,若是你敢侍宠而骄,可别怪老夫辣手无情。”

李东阳说罢,负着手,微笑着走了。

柳乘风愣在当场,心里不由地想,这家伙,莫非是在恐吓我吗?只是对李东阳,柳乘风有一种极深的忌惮,这个人比刘健、谢迁更加难对付,若是有一日得罪了他,只怕日子不会太好过。

“可是这又如何?他说的这些大道理与我何干,什么大丈夫,什么君子,我不过是个革了功名的秀才而已。活着,只是为了让自己和身边的人过得更好,这些大道理,柳某人没兴趣。”

柳乘风吹了声口哨,心里带着几分愤世嫉俗地想着。

他留在这檐下,恰好一个小太监走过来,朝柳乘风微微欠身,道:“柳百户……”

柳乘风道:“有什么事?”

小太监道:“太子殿下在后宫,要召你去说话。”

柳乘风心里不禁觉得好笑,这后宫里都是女眷,自己跑去实在有点不太合适,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太子有请,他也不得不去,只好道:“劳烦公公带路。”

这太监二话不说,在前领路,绕着这殿宇走了许久,过了一条甬道,前方便出现了一个小殿,这小殿两边是两处阁楼,边上栽种了许多树木,林木成荫,那秋风一吹,便传出树影婆娑的沙沙声,很是悦耳。

小太监指了指靠右的一处阁楼,道:“柳百户在那儿少待,太子立即就来。”

柳乘风听了,微微一笑,便举步往那阁楼过去,进了阁楼,里头的陈设却有点儿怪异,这显然是女子的房间,带着一种淡淡的香气,前面是轻纱帷幔,将屋子一分为二,柳乘风不禁觉得好奇,拉开帷幔进去,前面又是一处屏风,他信步上前,屏风之后,竟是个硕大的浴桶……

柳乘风呆了一下,随即生出了一种不好的念头,这分明是浴室,而且还是女子的浴室,太子是绝不可能到这儿来见自己的。那个太监为什么引自己到这儿来?又是受谁的指使?是宁王,还是那秉笔太监萧敬?

不管是谁,这背后的指使者的用心实在过于歹毒,不管自己多受皇帝的信任,可是无端出现在后宫,还在后宫贵人的浴室里,到时候只要被人发现就必死无疑,到时候自己就是有千张嘴,又哪里说得清?

他下意识地开始拐过屏风,要冲出这浴房去。

而恰在这个时候,浴房外传出细碎的脚步声,柳乘风立即毛骨悚然,心里不由想:“这就对了,幕后的主使人既然将我引到这里,又怎么会轻易让我离开?一定是已经掐算好了时间。”

柳乘风立即停住脚步,又往屏风后跑,这浴桶边总共有四个屏风,恰好将这浴桶围成一个独立的小房间,除了一个屏风正对着帷幔和门房,其余三处,却是可以藏人。

这时,已有人将门推开,便听到两个脚步声,还有窃窃私语。

柳乘风只好躲到那屏风后去,屏息不动。

这两个人似乎是宫中的侍女,二人一边往这浴桶中放水,一边叽叽喳喳的道:“今日那郑国公夫人穿的衣衫真好看。”

另一个道:“郑国公的夫人说话却是刻薄得很,公主殿下不是很喜欢她,她还让公主拿绿绮给她弹琴听,真是无礼。”

“这个倒是,不过皇后娘娘的性子一向敦厚,倒是没有和她计较。”

“好了,不要说了,公主殿下马上要入浴了,我们还是赶快做事吧。”

二人放了水倒入浴桶之中,放了花瓣进去,又准备了梳洗之物,外头才有人推门进来,一个慵懒疲惫的声音道:“兰儿、芳儿,准备好了吗?”

“回公主殿下的话,准备好了,水温正好。”

这慵懒的声音越来越近,便道:“你们出去吧,郑国公夫人真讨厌,害得我一身是汗。”

两个侍女出去,小心翼翼地掩上了门。

而这时,柳乘风却是一下子紧张起来。

“你妹的……是公主……我柳乘风居然在公主的浴室里,这要是被人发现,多半会被砍成七七四十九块拿去运河里喂王八吧。”柳乘风这时候已经顾不得是谁算计他了,只知道现在的处境危险万分,纵然他智计百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隔着屏风,并没有看到美人入浴的场景,事实上柳乘风也没有心思好,至于那公主,他倒是有了几分印象,是不是被称作是朵朵的那个?这小妮子可是泼辣得紧,若是被她发觉可就惨了。

屏风外头,传来水波荡漾的声音,显然是公主已除了衣衫进入了浴桶,这公主似乎并不急于梳洗,坐在浴桶里,似乎还哼着小曲儿。

这小曲儿,柳乘风倒是熟悉,似乎是某种情歌,好像出自背诵柳永的手笔,大意是说一个情郎私会佳人的场景,具体的,柳乘风也记不清了,只记得从前摆字摊的时候,一个公子哥请他代写情书,好像就摘抄了这么一首词儿。

听了这小曲儿,柳乘风不禁笑了,这公主原来还爱好这调调,有点意思。

隔着一层的屏风,那体香和花香糅合在一起,钻入柳乘风的鼻孔,这种感觉居然让柳乘风感觉到了一丝刺激,既亢奋,又有些害怕,不够随着时间推移,倒是害怕越来越少,刺激越来越多,柳乘风不禁骂自己:“柳乘风啊柳乘风,你实在太坏了,家里有老婆有小姨子,居然还敢打公主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

第一百五十七章:柳呆子的毛病又犯了

柳乘风的心里正在胡思乱想着,冷不防轻轻挪动了一下发麻的腿,只是这轻轻一撞,却发出了极细微的声音。

这声音虽然小,却是被洗浴的朵朵发现了动静,她不由惊叫一声:“老鼠……有老鼠……”

敢情是以为柳乘风方才那声音是老鼠撞击屏风而导致的?这时候若是公主大声把所有人嚷进来一起来寻这老鼠,自己还有命吗?

柳乘风的脸色已是骤变了,情急之下连忙将屏风推开,少了屏风的遮挡,浴桶和里面的出浴美人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柳乘风的眼里。

坐在浴桶中的正是朵朵,只是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在升腾的水汽之中差点让柳乘风不能相辨了。

柳乘风无语,眼前的朵朵似乎并没有一丝不挂,应该是因为被老鼠惊到,所以打算从浴桶中出来的时候,肩头上还覆盖着一缕轻纱。纱巾自然已经湿透了,紧贴在她若凝脂般的玉肌香肤上,一点也遮掩不住那曲线如水一般的娇躯。雪白的酥胸上水迹未干,那水滴顺着玉颈,正滴答答地往胸前的勾缝处滴淌。酥胸半浸水中,其他的事物,柳乘风是一丁点也看不到了,只感觉那水波荡漾之下,似有两点嫣红。

朵朵吓了一跳,本能地一声惊呼:“你……”

柳乘风苦笑,随即露出轻松的笑容,道:“公主不要叫,把人叫来,你我的清白都毁之殆尽了。”

朵朵看了柳乘风一眼,觉得这个家伙脸皮之厚可谓空前绝口,一个大男人跑到人家的浴房来偷看人洗澡,居然还好意思说清白?只是柳乘风的所谓清白,朵朵似乎并没有什么顾忌,可是自己的清白,却也很是要紧,她反应过来,连忙娇躯一沉,随即将自己的身体沉入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似乎还觉得不太放心,拉起挂在浴桶上的长巾,遮住了自己的前胸。

朵朵咬牙启齿地眯着眼看着柳乘风,道:“你好大的胆子,什么不做,偏偏要做登徒子。”

柳乘风这时候除了苦笑,却已是不知该用什么表情了,道:“公主殿下,若是柳某人告诉你,其实柳某人是中了奸贼的奸计,是他们打着太子的名号将我引到这浴房来,我当时看情况不对,正要逃时,又怕被人误会,才躲到这屏风之后,其实方才殿下沐浴的事,我是一丁点也没有瞧见。这些,你相信吗?”

朵朵冷笑,分明不信。

柳乘风继续苦笑,只好道:“好吧,既然殿下不信这个理由,那么其实方才所说的话都是柳某人骗殿下的,真实的情况是……是我吃多了酒,一时尿急,只是这皇宫这么大,却是寻不到一个如厕的地方,公主殿下是知道的,其实我是一个读书人,难免会有一点儿讲究,人又不是狗,岂能随地大小便?于是情急之下,便看到了公主的浴房,实在忍不住便冲了进来,谁知这时候公主殿下却要在这里沐浴,学生没有办法,只好暂时躲避,以避免尴尬。这个理由,殿下总能信了吧?”

柳乘风为了增加可信度,不自觉地自称起学生来。似乎自称一下自己是学生,这说出去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一样。

朵朵笑得更冷:“这么说,你还在我这儿便溺了?贼子,你好大的胆……”

柳乘风无语,原以为这理由已经天衣无缝,谁知道还有这么大的一个漏洞,他老脸不禁一红,这种事怎么能承认。于是叹了口气,道:“殿下果然聪明,一下子就看出了学生其实是胡说八道,既然如此……”柳乘风现出沉痛之色,道:“那么学生索性和殿下坦白交代了吧。其实学生有病……”

朵朵咬牙切齿地道:“你得的是痴心妄想的病,待本公主出去,非宰了你不可。”

柳乘风原本想说,自己得了某某隐疾,全身瘙痒,不得已寻个地方来挠痒痒的,谁知道朵朵竟是想宰了自己,他柳乘风两世为人,宰别人的时候多一些,却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样嚣张,他若没有前世的经验,只怕见了公主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了,只是毕竟在后世受了许多的熏陶,这时候也来了火气。

不过是在你这屏风后头躲了躲而已,又没有看你,你说宰就宰,真当读书人的命不是命吗?柳乘风索性就不苦笑了,双手一插,朝朵朵森然冷笑道:“是了,我就是看了你,不但看了你入浴,你全身都被我看了,你要说我痴心妄想,那是没有,说我癞蛤蟆想吃你这天鹅肉,我这癞蛤蟆也没有这雅兴,反正我看也看了,你骂也骂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殿下还要洗澡,学生就不奉陪,再见。”

柳乘风的性子,有时候好得出奇,温文尔雅,活脱脱好男人的典范。可是惹起他的火来,热血一涌,管他什么皇帝、公主,就什么都不顾了。

他这时候反而心中坦然,朝朵朵作了个揖,随即大摇大摆地穿过屏风,绕过朵朵的浴桶,连瞧都不瞧她一眼,揭开横在浴房中的轻纱帷幔,走到门边去,大大方方地把门推开,抬腿便走。

守在这浴房外头的两个侍女方才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可是平素公主洗浴时是不喜人打搅的,所以也不敢进去看,这时候看到一个男人大摇大摆地出来,真真是吓得魂飞魄散,两个人如呆鸡一样直勾勾地看着柳乘风,柳乘风回瞪他们一眼,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吗?”

说罢,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两个侍女哪里遇到过这种事?被柳乘风一吓,立即打了个冷战,再加上柳乘风一副老子本就应该从这里出来的样子,这样落落大方的之态,倒像是驸马爷一样。侍女早已吓得身躯有些发软,差点要晕倒在地。

等柳乘风大大方方地走了。两个侍女才反应过来,急忙冲入浴房,看到公主殿下还在浴桶之中发呆,才松了一口气。

其中一个道:“殿下……殿下……出了什么事。”

朵朵这才回过神,柳乘风方才的态度,她也不曾想到,原以为这个家伙会告饶,甚至涕泪直流,按着朵朵的性子,这家伙居然敢偷看自己洗澡,把这件事闹大来倒也未必,毕竟朵朵再如何,也得顾忌下自己的声誉,可是以后找个由头来收拾这家伙是肯定的。

可是谁知,人家比自己更牛气哄哄,一副老子看了就是看了,你能奈我何的样子,直恨得朵朵牙痒痒。

自出生到现在,朵朵还从来没有见有人敢这般顶撞自己,更何况明明是那家伙有错在先,自己便是给他几个耳刮子,他也该乖乖受着才是。

想到这里,朵朵突然感觉几分委屈,眼眶儿已是觉得有几分红了,咬牙切齿地道:“本宫和这小贼不共戴天!”

她发泄了一句,才发现两个侍女正担心地看着自己,朵朵脸色一冷,随即道:“今日的事,若是有谁的嘴巴不干净传了出去……”

她似乎在想如何威胁,在这里顿了一下,谁知两个侍女已经会意了,不管那男人是突然闯进去,还是早与公主殿下有什么私情,这种事自是不能外传,否则……

二人连忙拜倒,道:“殿下放心,事情的轻重,奴婢岂会不知?今日的事,我们什么都没有瞧见,更不敢乱嚼舌根子。”

朵朵这才吁了口气,心中又觉得有些不忿,那个家伙倒是牛气哄哄地走了,占了堂堂公主的便宜,结果自己却还不得不为他遮掩。只是不遮掩,朵朵就根本不必做人了,一个大男人将自己看了个干净,只怕要笑掉别人的大牙。

她立即出浴穿了衣衫,连湿漉漉的头发都忘了拧干,吁了口气才定下神,道:“若是有人问起说是看到那家伙从浴房中出去,你们也要矢口否认,就说连人影都没有瞧见。快,给我收拾一下,我这就去见母后,你们的脸色要自然一些,不要让人看到什么蛛丝马迹。”

两个侍女连忙说了是,给朵朵收拾起来。

等朵朵从这浴房中出来,看到外头刺刺的日头,柳乘风早已不见了踪影,朵朵不禁咬了咬牙,道:“这个家伙倒是很有胆量,哼,等着瞧,若是不给你一点教训,我就不叫朱秀荣。”

她跺跺脚,便领着侍女,又飞快地往坤宁宫去,坤宁宫里,一干子命妇还在众星捧月地围着张皇后唠着家常,见了朵朵沐浴回来,又是纷纷打趣,只是这沐浴之中,朵朵再没有从前那开朗的性子,乖乖地在张皇后身边坐下,默不作声。

张皇后微微一笑,关切地道:“朵儿,你这是怎么了?”

朵朵连忙摇头,道:“母后,我只是头有些沉,并没有什么……”

张皇后也就没有再多问,只是道:“若是严重,便叫太医来看看,是了,那柳乘风的医术高绝,恰好他也在宫中,倒不如请他来看看。”

朵朵听到柳乘风的名字,俏脸一红,连忙道:“不,不必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谁打我,我抽谁

从后宫里快步出来,柳乘风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方才他虽然豪气干云,可是事后一想,还真难保证那什么公主不会横下心来告发。

不过告发的几率只有万一,毕竟公主也要注意自己的清誉,柳乘风更担心的是那背后鼓捣此事之人绝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此人还会有后着。

想到这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柳乘风的眼睛就红了。他做人的原则是人若犯我,我要犯人;人不犯我,我也要犯人。原以为自己如今做下这么多事,已经令所有人心惊胆战,至少不敢轻易招惹自己,谁知道好日子没过几天,就有人惦记上了自己。

柳乘风想了想,信步回了膳殿,站在长廊下思考了片刻,便有了主意。这膳殿里,已是酒过三巡,因为朱佑樘兴致勃勃地与刘健等人谈论政事,所以大家都没有离席,柳乘风走进去,轻轻掖了掖牟斌的后襟,示意牟斌出来说话。

牟斌已是有了几分醉意,却也明白了柳乘风的暗示,蹑手蹑脚地随柳乘风出来。

之所以找上牟斌商量,却也是柳乘风左思右想的结果,太子虽然与自己关系好,可是这件事毕竟涉及到了公主,这种事自然还是将他蒙在鼓里的好,至于其他人,柳乘风也不敢相信,唯独牟斌,虽然是自己的上司,可是二人利益纠缠在一起,反而关系比较稳固,二人虽然算不上休戚与共,可是至少相互利用的心思都有。

牟斌出膳殿的时候,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可是等出了来,脸色却是冷了下来,柳乘风的性子,他知道,这个家伙绝不会吃饱了没事叫自己出来,想必是有什么事要和自己商量。

在长廊下,牟斌的眼眸半张半阖地看着柳乘风,慢悠悠地道:“说吧,什么事。”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大人这话是怎么说的,倒是好像卑下叫大人出来就一定有事相求一样,难道卑下与大人闲聊几句,拉拢一下感情不成吗?”

牟斌做出一副拂袖要走的样子,道:“既然无事,现在又是在宫中,说话不方便,老夫现在就走了。”

柳乘风连忙道:“有事!”

对柳乘风这种弯弯绕绕的性子,牟斌很是不喜欢,他是个内敛的人,虽然说话不喜开门见山,可是这般嘻嘻哈哈的,他却是不习惯。可是听到柳乘风说有事,他还是驻了足,不管如何,柳乘风仍然算是他的人,这个家伙与陛下、太子的交情好,对北镇府司有着莫大的好处。他正色道:“你不要绕圈子,直接说吧。”

柳乘风只好苦笑,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牟斌听到一半,脸色已是骤变了,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冷意。

按着柳乘风所说,那个太监打着太子的名号请柳乘风去后宫,最后让柳乘风进了公主的浴房,这件事只要传出去,不管柳乘风是否被陷害,都已犯了内宫大忌,必死无疑。

牟斌不禁倒吸口凉气,道:“此人的用心,当真歹毒!”

柳乘风正色道:“正是,不过公主虽然已经撞破了卑下,可是事关着殿下的清誉,想必也是不会声张。那背后指使的人一定还有后着。若是他让人先传出谣言,将这件事在内宫广而告之,陛下与皇后娘娘一定不会怠慢,自然要叫人查一查,到时候若是当真追查起来,只怕卑下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牟斌颌首点头,道:“不错,公主当然是不会声张的,可是那背后的人一定会想办法将陛下的注意力引到这里去,这内宫之中,只要陛下肯彻查,就没有查不出来的事。若当真如此,只怕是大罗金仙也难救你了。事情紧急,只怕这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内宫,老夫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他拧着眉,显得颇为头痛,柳乘风今日的圣眷,他看得一清二楚,可以说只要太子还要读书,柳乘风就不可或缺,而柳乘风在一日,镇府司就能压东厂一筹。

牟斌甚至已经想到,这主使之人十有八九就是萧敬,萧敬这个人极为可怕,不动手则以,一旦动手,就势必是一击必杀。这样的毒计,也只有萧敬才能使出来。更何况这内宫更是萧敬的地盘,他要加害,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萧敬……萧敬终于动手了!”牟斌此时此刻的脸色阴晴不定,柳乘风这个人,他不想放弃,也不愿意袖手旁观,可是当真要与萧敬斗法,牟斌的心里却未免没有几分寒意。

柳乘风深望了牟斌一眼,道:“不管幕后之人是谁,他们既然要对卑下动手,卑下也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卑下在回来的时候倒是想了一个主意,不但让他们的诡计不能得逞,而且还可以反戈一击,让幕后主使之人知道,卑下绝不是好欺负的,只是这个计划非指挥使大人援手不可。”

“哦?”牟斌方才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应对的方法,听到柳乘风说有了主意,不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来说说看。”

柳乘风凑上去,压低了声音,与牟斌密语了几句。

牟斌的脸上变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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