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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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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无圣旨又无罪名,这是什么缘故?哼,阉狗们欺人太甚,你们身为内阁大臣视而不见,却在这里饮茶的饮茶,看报的看报,这是什么道理?反正我王越是不管了,今日只向你们内阁要人,要不回人来便不走了。若是惹了诸公的嫌,你们要捏造罪名还是让东厂番子来拿,我王越也认了。”

宣府出来的人果然学了一身边将的臭毛病,这甩赖皮的手段,却也是够让人开眼的。东厂拿了御使,都御史大人却是来内阁要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边上几个书吏听了,都不由冷峻不禁。

刘健原本还想呵骂他无礼,可是听到东厂居然冲进了都察院拿人,也不禁呆了,道:“这事可当真?”

谢迁面如土色,大骂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东厂是想翻天了吗?”

李东阳这时却更加沉默,捋着须,眼眸掠过一丝疑色,东厂怎么突然闹这么一出?按常理,以秉笔太监萧敬的为人绝不可能做这等莽撞的事,他这么闹于他有什么好处?

李东阳一向擅长谋略,可是这时候也是一头雾水,无论怎么琢磨也不知萧敬是怎么想的。

“这还有假?巳时一刻的时候,数十个东厂番子破门而入,直接进了巡按房将张芳拿去,现在还生死未卜,内阁总要给都察院一个说法。”王越的语气总算缓和了一些。

刘健冷笑,道:“好大的胆子。”他站起来,这时候也顾不得和王越扯皮了,王越这个人虽然讨厌,可是大家毕竟同朝为臣,现在东厂如此跋扈直接去都察院拿人,内阁若是不出头,只怕六部都会有人闹,现在还只是个王越,以后天知道还会有谁来。

“这件事,必须尽快通报陛下知晓,除此之外,你们都察院准备好弹劾,要弹劾就弹劾萧敬,宾之、于乔,大家这就见皇上,王大人,你先回都察院去,陛下很快就会传召你。”

刘健干脆利落地把话说完,抬起眸来,脸色铁青地道:“这件事,绝不能轻易罢休,人要救,东厂那边也要受罚,否则再有此事,我刘健这内阁学士倒不如索性致仕回去做寓公。”

众人分派定了,那王越听了刘健的承诺,便不再说什么,说了一声得罪,便匆匆走了。

刘健、李东阳、谢迁三人相互对视,都是一头雾水,李东阳道:“这件事只怕不简单,我们还是先去面圣,再看东厂那边到底玩什么花样。”

刘健和李东阳纷纷点头。

※※※

午时刚过。

宫中的鼓声却传出来,这是廷议的信号,其实在鼓声敲出来之前,各部堂、各寺院的官员早已在午门外等候多时了,不少在外头悄悄议论,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不肯说,可是不知道的又只能瞎揣摩。

弘治朝里,午间廷议也不是没有,往往各地出了灾荒,早朝时没有解决的事,皇上也会命人加一个午朝,可是今日不同,今日这午朝的消息来得实在太突然,一开始一点儿风声都没有,突然一下就叫人来知会了。

鼓声响过九次之后,午门大开,群臣便纷纷鱼贯而入,一直到了正殿,依着长幼、官职、资历站好,那丹陛之,朱佑樘沉着脸扫视着众臣,抚案不语。

东厂跑去都察院捉人,朱佑樘听了之后也很是惊讶,这件事影响实在太大,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出去,朱佑樘左思右想之后,最后选择立即廷议,索性把这件事放在朝堂上来讨论,最好再惩处几个不识相的太监,以澄清此事。

“吾皇万岁。”

“都平身吧。”朱佑樘慢悠悠地从御坐上站起来,慢悠悠地道:“宣秉笔太监萧敬。”

萧敬……

这个人,百官们更是狐疑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廷议,和秉笔太监有关系了?这萧敬,已经历经了三朝,据说为人刚正,人缘儿也好,在宫中威望很高,连当今皇上也以礼相待,这个人总是透着一股神秘,虽是掌着东厂,可是从来不抛头露面,大家只闻其名,见过他的只怕还是少数。

过了片刻,须发皆白的萧敬微颤颤地踱步入殿,走到了殿中,拜伏在地,道:“奴婢萧敬,见过陛下。”

若是在平时,或许朱佑樘还会表露出几分体恤的样子,请他不必多礼。可是今日,朱佑樘显得很不客气,却不叫他平身,只是慢吞吞地道:“萧爱卿,你来得正好,朕有事要问你。”

萧敬面色风淡云清,看不到任何惊惧和激动,只是认认真真的给朱佑樘磕了个头,淡淡道:“请陛下垂问。”

朱佑樘慢悠悠地道:“洪武太祖皇帝在的时候,曾在内宫之中,立下训诫牌子,这牌子,写的是什么。”

萧敬听了,不卑不亢地道:“太祖立国,以前朝宦官祸国乱政为鉴戒,深有感慨。”曾对人言:“吾见史传所书,汉唐末世皆为宦官败蠹,不可拯救,未尝不为之惋叹。”故太祖皇帝对宦官作了种种限制,明文宦官不得兼外臣文武衔,不得穿戴外臣衣服、帽子,官阶不得超过四品,各部堂不得与宦官公文往来。甚至特地在宫中立下一块铁牌,上刻:“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

朱佑樘冷笑道:“难为你还记得!”

第一百三十一章:简在帝心

面对朱佑樘的咄咄逼人,萧敬只是头磕在地上,伏着身,或许是过于老迈,干瘦的身体,在这大殿中瑟瑟作抖。

朱佑樘见他这个样子,语气反倒缓和下来,道:“你起来说话吧。”

萧敬微颤颤地站起来,朝朱佑樘又是作揖,道:“陛下问奴婢这些话,可是因为张芳的事吗?”

张芳……

这个人文武百官们倒还都依稀有些印象,有心人还发现,今日张芳居然没有来上朝,廷议虽然只要求一定品级的官员才能加入,可是御使不同,虽然官职卑微,也有入朝之权。可是明显,那张芳似乎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却是没有出现。

朱佑樘想不到萧敬会自己把话说透,冷着脸,道:“正是,朕一再告诫,东厂身为厂卫,乃宫中腹心,越是如此,就越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要让人非议,朕命你管辖东厂,却为何有东厂的人今日冲入都察院,擅自逮捕大臣?”

文武百官们都露出惊诧之色,这才知道,原来今日竟发生了这么一桩骇人听闻的事,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正在这时候,不少御使站出班来,愤慨的道:“请陛下为都察院做主。”

朱佑樘直视着萧敬,没有说话。他在等,等萧敬解释。

萧敬却是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道:“陛下,张芳有罪!”

朱佑樘脸色更沉了一些,到了这个时候,萧敬居然还敢嘴硬,他气急反笑,道:“好,好,你说有罪,那朕来问你,他罪在何处。”

萧敬道:“张芳口不择言,辱骂圣上,奴婢身为东厂主事,自然要将他发落。”

朱佑樘冷笑:“你说他辱骂朕,可是朕并未看到他的奏书,就算是他辱骂朕,也自有朕来权衡,何必劳你多事。”

这一句话,已经很不客气了,至少这萧敬,还从来没有听过朱佑樘对他说过这么重的话。

萧敬的表现,却没有那种惶恐不安,眼神反而更加笃定,慢悠悠地道:“若只是上书辱骂,奴婢也无话可说,可是坏就坏在,这张芳居然将辱骂的文章,交由了报馆,大张旗鼓的传诸天下,所谓子不言母丑,君臣就如父子一般,哪里有臣子向外宣扬君过的?奴婢见影响太大,便私自做了主张,命人砸了那报馆,收缴了报纸,拿了张芳,等候陛下处置。”

朱佑樘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愕:“当真吗?”

萧敬从袖中,取出一份报纸,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几步,将报纸高高捧起,道:“请陛下御览。”

有小太监接过萧敬的报纸,上了丹陛的玉阶,将报纸送到御案。

朱佑樘翻开报纸,只略略看了一会儿,脸色就开始变了。

这篇所谓的东安报头版头条上,就刊载了张芳的文章,文章的第一句,就是‘呜呼,社稷倾覆,只在今日矣。’。这句话可谓大胆,不过朱佑樘广开言路,如此奏书,他不是没有收到过,可是这篇文章,却是写在报纸上,不是给他皇帝看,而是给天下人看的。

给皇帝看,可以说是劝谏。可是当着别人骂皇帝的过失,这就有不忠之嫌了。

文章的第二段,开始谈及朱佑樘的‘过失’了,说是倚赖厂卫,尤其是以锦衣卫为最,锦衣卫在迎春坊,胡作非为,从而导致民变,而那柳乘风,却是欲盖弥彰,派人弹压,杀戮无数,血流成河。

至于后头那些引经据典的言辞,朱佑樘不用看,就大概知道说的是什么。

他深吸了口气,靠在御椅上,整个人没有动,一双眼睛半张半阖着,开始整理思路。

张芳很大胆,甚至是胡说八道,可是能治他的罪吗?

不能!

若是换了太祖或者是文皇帝的时候,说不准已经压入诏狱准备处决,甚至全家抄斩,却也未尝没有可能。可是朱佑樘不同,他还顾忌声誉,若是治罪,难免落人口实,况且他一直自诩自己能放任言路通达,现在却要治一个御使的罪,这不啻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可是萧敬呢?萧敬命东厂冲入都察院,确实是放肆了一些,可是朱佑樘不但不能治他的罪,说不准还要褒奖他。

东厂是什么?东厂就是皇帝的刀,是维护天子的利刃,朱佑樘再糊涂,也知道这东厂的存在,就是维护自己。现在有人敢在外头辱骂皇帝,东厂若是无动于衷,这才是失职。而萧敬所做的,只不过是恪尽职守而已,他没有错,又怎么能治罪?

可是,错的是谁?

朱佑樘的目光,落在这报纸上的柳乘风上头。

与此同时,萧敬的眼眸中,已经掠过了一丝意味深长。他太了解这个皇帝了,这个皇帝勤恳而精明,他雄心万丈,要缔造一个太平盛世,要做三皇五帝那样的君王。

朱佑樘不是没有弱点,比如,他在意名声。

而这篇文章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大谈皇帝包庇锦衣卫,才导致了迎春坊之祸,现在,这篇文章已经通过报纸流传了出去。萧敬相信,以朱佑樘的为人,为了让世人知道,自己并无包庇甚至纵容锦衣卫亲军之嫌,必定会赐死柳乘风,以顾全自己的名声。

抓张芳,抄报馆,都不过是掩人耳目,是要将事情闹大,引起天下的关注,让文武百官,都参与其中。而一旦如此,那么这篇文章,必定会四处传扬出去,知道的人越多,朱佑樘就越骑虎难下,不杀柳乘风,则天下人非议纷纷,只会认为,皇帝亲小人,而纵容柳乘风那屠夫,作为皇帝,为了避免麻烦和保住自己的圣名,自然是快刀斩乱麻,结果了柳乘风了事。

萧敬微微抬头,看到丹陛之上的朱佑樘,这身体孱弱的皇帝,此刻眼中果然掠过了一丝杀机。

萧敬已经可以肯定,自己布置的一切,已经成功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而朱佑樘则是坐在御椅上,整个人如呆鸡一般一动也没有动,他不是没有动过杀机,以朱佑樘的聪明当然明白,要想平息张芳这种类似的猜测,立即杀死柳乘风是最好的办法,杀死了他,谣言不攻自破。

可是……

柳乘风这个人,给予朱佑樘的印象太深,他教导太子读书,给自己治病,哪一样都是大功,不问是非将他处死,朱佑樘冒出这个念头,心头就有些恻然。

朱佑樘犹豫了……

他想起了一句话:陛下,就是圣人也会犯错,只要知错能改,陛下就一定是圣明天子。

现在贸然处死柳乘风,难道也叫知错能改吗?

“朕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呢。”朱佑樘喃喃念了一句,又重新振作起来,将报纸放在御案上,抬起眸,道:“张芳之言,空穴来风,荒谬至极,可是朕一向不以言治罪,东厂这边,还是速速将这张芳放出来。至于那报馆的人,也都不许为难。”

朱佑樘站起来,目光落在萧敬身上,道:“萧爱卿也没有错,不过下次再有此事,直接传报于朕,朕自会处置。”

“奴婢遵旨。”萧敬微微一笑,眼中掠过一丝诧异,显然是因为朱佑樘绝口不提柳乘风,让他有点儿觉得奇怪。

朱佑樘嗯了一声,继续道:“不过这报纸的文章,谈及到了锦衣卫弹压民变之事,看来等到会审,只怕已经谣言四起了。今日索性借着这廷议,朕来观审,百官为证,吏部尚书王恕何在?”

王恕站出班:“臣在。”

朱佑樘道:“给王爱卿加个座,就坐在丹陛下头,你就在这儿主审,至于大理寺、刑部、东厂、北镇府司,也各自挑选出一人来,陪同审问,来人,速速去提钦犯柳乘风入殿。”

萧敬听了朱佑樘的话,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脸上,还是一副淡漠的样子,似乎这柳乘风的生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他的内心,却已经翻江倒海,以他对朱佑樘的了解,柳乘风必死无疑,可谓为何却出了岔子?陛下现在想的是什么?难道这柳乘风已经简在帝心,连陛下心中都情不自禁的偏袒了他几分吗?

想到简在帝心这四个字,萧敬的眼眸中掠过一丝阴霾,若当真如此,这个柳乘风要对付起来就更棘手了。

萧敬胡思乱想了一阵,随即,微微一笑,又变得镇定自若起来,道:“陛下圣明,东厂这边,索性就让理刑百户来陪审吧。”说罢,退到一边,再没有说话了。当他的眼角余光朝这两班文武扫视一眼的时候,发觉内阁大臣李东阳,正用一种冷冽的目光看着自己。

萧敬没有去与李东阳对视,可是心里头,突然对这李东阳生出了深深的忌惮。

迎春坊这桩公案,也早就引起朝臣的关注,所以听到皇上要在这里审,也都无人反对,大家各自退了一边,让出了位置,小太监也纷纷搬了桌椅来,王恕是主审,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丹陛的左侧位置,手抚着书案,一副准备就绪的样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御审

大理寺里头,圣旨已经下了,大理寺的堂官们接了旨意,邓龙便兴匆匆地往柳乘风的牢房跑,柳乘风还坐在囚室里,抱着女尚书看,其实这女尚书里那些贞烈的故事,看着倒是颇有意思,至少很满足柳乘风大男子的爱好,看完之后再仔细琢磨,拿这时的女子教育和后世的做比较,只叹自己生正逢时,至少来了这个时代不必跪搓衣板。

他所住的牢房已经修葺一新,地上铺了地毯,以至于天气渐渐转凉,柳乘风也没叫温府那边带衣衫来。这四壁也都加字画装饰,油腻的屏风换了最时新的荷花缕空屏,连那尿桶,据说也是楠木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柳乘风是被关在家中读书的小少爷,临到科考时加最后一把劲。

这几日除了行书就是读书,柳乘风的心性反而沉寂下来,外头的事仿佛都和自己没了关系。

不过虽是这样,柳乘风还是会叫邓龙每日清早去街市上买些报纸来看,如今京师的报馆足有数十家,柳乘风这么做,是还在关心他的生意,看看哪家才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学而报毕竟有先发的优势,不管是名士的文章质量、故事性和争议性都远远在各大报馆之上,可是有些东西还是不得不防的好。

说也奇怪,或许明日就要抓去杀头,柳乘风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惦记着他挣钱的营生,这个人说是视财如命也谈不上,可是要说他不可救药却是真的。

一大清早,柳乘风就看到了东安报头版的文章,看到这篇文章之后,柳乘风的眼中掠过一丝疑惑,喃喃念道:“东安报,东安门,东厂不就是在东安门吗?这倒有趣了。”

看过之后,他便把这报纸束之高阁,不再理会。

上午小憩了一下,到了正午的时候,还等着邓龙送饭来,谁知邓龙气喘吁吁地开了门,并没有带什么饭菜,却是急匆匆地对柳乘风喊:“公子,公子……宫里头来了人,宣读了旨意,命公子立即入宫,不得延误。”

“入宫?”柳乘风站了起来。

“是,说是今日就过审,大理寺的诸位大人,都在准备推举副审的人选。”

“推举出来了没有?”柳乘风一边套靴子,一边问他。

邓龙道:“是学正吴友清吴大人,不过公子放心,那吴友清吴大人……嘿嘿……”邓龙暧昧的笑:“自从上一次陛下来看望之后,吴大人对您关照得很哩,大理寺这边,肯定是向着您的。”

柳乘风点头道:“不是说刑部几个也要推举副审吗?”

邓龙道:“刑部那边,我听几个兄弟说,也早就有了人选,是刑部侍郎彭健。还有锦衣卫推举的是佥事温正,东厂那边推举的是理刑百户张豪。大人,不要耽误了,快走吧。”

柳乘风摸了摸肚子道:“可是我午饭还没吃,这过审还不知要审到什么时候,哎,只怕到时候头还没杀,就饿死了。”

“你这吃货……”邓龙心里暗骂了几句,这几日的吃喝都是邓龙负责照应的,柳乘风胃口刁,一顿饭吃掉上千钱也是常有的事,这就是邓龙半个月的俸禄,邓龙想到大理寺去报销,谁知人家搭都不搭他,请他来时倒是客气,一谈到钱,眼皮子一番就开始说官话。

“啊……这个……邓龙是吧,这朝廷是有法度的,钦犯每日的饭食折钱多少也都有定制,怎么能你报多少,就给你多少?”

“这件事,其实我也做不得主,你要问,就去问张狱丞,这事儿是他管。”

问到了张狱丞,这姓张的就笑道:“老兄,我只是管刑狱的,又不管帐,怎么要到我头上?别……别……磕头做什么?你哭个什么?你就是拿脑袋去撞了柱子,我也拿不出钱来,说实话,老兄的处境,本官是知道的,不过实在抱歉,实在是无能为力。不如这样,你回刑部去问问,看看刑部那边肯不肯给。”

撞到了这么一群太极推手,邓龙想靠大理寺的祖宗,回刑部?刑部的大人倒是没他们这么磨叽,不过一个巴掌扇下来,多半还要请他去户部报销,这钱,多半是别想问回来了。

邓龙很惆怅哪……

每次看到柳乘风这吃货的嘴脸,邓龙就想大耳光抽他。可是他没这胆,笑嘻嘻地道:“大人,不如咱们先去宫中,待会儿到路上给你买点儿糕点。”

柳乘风道:“这个办法好,好久没吃过松山阁的千层蜜饯了。”

邓龙脸上的肌肉不禁抽搐了一下,好不容易把这大爷请出去停在大理寺外头,倒是没有囚车,而是稳稳地停着一辆马车,柳乘风坐进车厢,似乎想起什么,掀开帘子对邓龙道:“老邓,我落下东西了,你去我房里,在桌上一叠报纸里寻一份叫清风报的给我。”

邓龙苦着脸道:“公子,我不识字呢。”

那捋着须在一边等着和柳乘风一起入宫的大理寺寺正吴友清捋着颌下的稀须,等得已经不耐烦了,便道:“罢了,我去取吧,你们稍待一下。”

大理寺请来了这么个瘟神,虽说吴友清抱着的是眼不见为净的态度,可是还是感觉不爽,可是不爽也不成,锦衣卫指挥使、佥事倒也罢了,皇上和太子都特意来探监,撞到这么个钦犯,他能如何?

吴友清心里头早就认为皇上来探监明显是一种暗示,而柳乘风之所以关押只不过是迫于压力而已,这一次作为副审,若是能揣摩一下圣意,说不准能给皇上一个好印象。

只是这姓柳的临入宫还惦记着他的什么报纸,让吴友清很是腹诽了一番,快步进了大理寺,到了囚房,这囚房里的装饰差点儿没瞎了吴友清的眼睛,这哪里是钦犯的囚房?简直比自己办公的耳房还舒服几分。

顾不了这么多,吴友清走到桌前,这桌上果然有一叠报纸,第一份赫然写着‘清风报’三个字。

“清风报?黄花落尽清风瑟,残枝枯舞月光寒,这清风二字倒是有几分萧索的意味。”吴友清不由淡淡一笑,用自己的理解来解读这清风二字,不禁莞尔。

他的眼睛不自觉地落在清风报的头版上,先是咦了一声,随即打了个冷战,再后来,清风报就自他手中滑落下去,吴友清的脸色已经变成了惨然。

“好大的胆子,这……这是何人所做……”

吴友清吓得面如土色,愣了好一会儿神才又将清风报捡起来,夹在了腋下快步出去。从囚室到中门,吴友清脑子里都浮着那清风报头版的文章,到了中门的时候,看到柳乘风在那里大叫:“怎么还没来。”

吴友清一下子豁然开朗,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深望了柳乘风一眼,再也不敢小觑这嬉皮笑脸的钦犯了。

吴友清把自己当作局外人一般把报纸隔着车窗递给柳乘风,接着上了另一顶轿子,坐在轿子里,他努力平复了心情,随即朗声道:“起轿,入宫。”

一会儿功夫,车驾就到了午门,柳乘风吃饱喝足地下了车,早有宫人在这儿候着,询问了柳乘风的姓名,盘查了一番,便领着吴友清和柳乘风进去,其余人只能在外头候着,柳乘风临行时,看了邓龙一眼,道:“邓牢头,我这一进去,只怕就要人头落地了,你我交往了这么多天,从陌生到相熟,难道邓牢头没什么话要说吗?”

邓龙苦着脸道:“公子一路保重。”

柳乘风黯然道:“人都要死了,还管什么保重,只是这一去却无人为我大哭一场,真是遗憾。”

邓龙揉揉眼睛,挤出几滴眼泪,道:“大人走好。”

柳乘风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不要伤心,若是我还活着,一定来寻你。”

邓龙吓了一跳,心里默念:“千万别让我再碰到你了。”苦笑着对柳乘风道:“是,小人盼着与大人再见呢。”

柳乘风便走入这午门的门洞,飘然而去。

进了正殿,柳乘风打量了这周遭的文武一眼,所有人都后退了三步,以至于这殿中留下了很宽阔的空地,五张案牍已经摆在了丹陛之下,正对着柳乘风,主审问王恕铁着脸坐在中央位置,左右各是刑部、大理寺、锦衣卫、东厂的副审。

朱佑樘高高坐在丹陛之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柳乘风拜倒,正色道:“罪臣柳乘风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朱佑樘沉默了一下,道:“平身吧。”随即对左右吩咐道:“开审!”

“开……审……”左右的随侍太监扯开了嗓子,高声大呼。

啪……王恕狠狠砸下惊堂木,脸色凛然,正色道:“殿下何人!”

柳乘风回答:“钦犯柳乘风。”

“柳乘风,你可知罪!”

第一百三十三章:是男人,都懂的

王恕对刑名颇为熟稔,这一开口,便厉声喝问,若是碰到那些未经历过场面的人,只怕早已吓得哆嗦,乖乖地招供了。

只可惜柳乘风却不吃这一套,王恕喝问之后,柳乘风只是淡淡地道:“敢问大人,柳乘风身为锦衣卫百户,弹压民变,何错之有?”

柳乘风所抓住的重点是,自己所弹压所杀戮的是变民,这些人可是要造反的,既然是造反,其他人都不弹压,偏偏他柳乘风弹压,就算没有功劳,却也绝对谈不上是过错。

坐在副审位置的刑部侍郎彭健微微一笑,捋着胡须慢悠悠地道:“好一个民变,老夫想问,这民变又是因何而惹出来的?分明是你放纵校尉不法,从而导致民变,莫非现在还要邀功请赏不成?”

彭健话音落下,冷冷地低头去喝茶,这一番话,火药味很浓,却是在说,就算是民变,那也是你柳乘风弄出来的,先煽风点火,之后又弹压杀人,这两桩罪名下来,足够抄家灭族了。

柳乘风看了彭健一眼,心里骂了他一句,却是在想,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这老东西,竟是把我往死里整?

坐在彭健左侧位置的大理寺寺正吴友清却是含笑道:“彭大人说话不要这么过激,此事尚未查明,怎么就能轻易论断?若是如此,那么你我在这儿做什么?直接将他拉下去砍了头就是,又何必要过审?”

吴友清的话惹得彭健不由侧目看了他一眼,朝他轻蔑地冷哼了一声,随即又别过头去。吴友清却是不理会,自顾地微微一笑,便又继续靠着椅子阖目养神了。

文武百官们一瞧,却都是糊涂了,这钦犯才刚审几句,怎么副审就相互吵起来了?

王恕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像话,便拍案道:“副审待问完了话再发言,现在是本官在问案。”他见无人有异议,便对柳乘风继续问道:“你方才说弹压的是变民,那本官问你,这变民是怎么来的?”

柳乘风道:“变民就是变民,又有怎么来的?”

王恕不由吹胡子,这么大胆的钦犯,他倒是没有见过,只好耐着火气道:“本官问的是,这些变民是不是因为你放纵校尉不法,从而滋生?”

柳乘风道:“不是。”

一旁的彭健听了,忍不住冷笑道:“不是吗?可是不少人却是听说是因为你们百户所的人先调戏了一个妇人,继而引发了冲突,难道连这个,你也要抵赖?你这小贼,信口雌黄,可知道举头三尺自有神明?说这些鬼话,小心人神共愤。”

柳乘风怒了,冷笑道:“大人都说了,这是听说,可有谁亲眼所见?大人,我还听说刑部侍郎彭健彭大人烂屁眼,莫非彭大人就是烂屁眼吗?”…》小说下栽+wRs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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