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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3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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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法的实施拉开了正德三年的序幕,大量的军户从土地中解放,使得正急剧扩张中的作坊更加如虎添翼,而读书,也渐渐成了时尚,从前的时候,读书只限于做官,一般百姓,岂能承受?可是现在却大大不同,开考取吏,拓宽了他们跨入这个门槛的渠道,使得更多人愿意让子侄读书写字,当然,更重要的是,随着工坊的发展,各种各样的读书人的需求也逐渐增加,在这种巨大的需求之下,读书人变得炙手可热。

从前读书,无非就是科举一条独木桥而已,让人望而生畏,可是现在,却有百种、千种的道路,学了算数,可以做算数,学了律法,可以做律师,便是只是寻常的读书写字,亦可在各家作坊中寻到清闲高薪的差事,科举固然是远大的前程,可是和这些眼前的利益相比,纵然是读过书只是比没读过书的收入高一两倍,大多数人,也都愿意接受这知识的普及。

再加上朝廷延续先帝的国策,大力建设学堂,于是这求学读书之人,更是比之从前多了十倍、百倍。

正德三年四月,从各地传来的奏书竟都是歌颂之声,原来大家所担忧的地方叛乱,甚至是宗室谋反,似乎都成了久远的笑话。这个世道,谁也不在乎谁在主政,最重要的是,天下有没有动乱的基础,若是民怨沸腾,便是朝廷再如何正统,照样是揭竿而起,烽火四起,可是有九成人满意,人人有了饭吃,有了对生活得更好预期,所谓的正统,所谓的道义,一切都成了空话。

而柳乘风所针对的几项革新,却都恰到好处,往往是拉拢了大部分的人,用来打压少部分人,少部分人生怨,纵然他们掌握了全天下的舆论,却又如何?任何一个朝廷,从来都不在乎叫骂的。

当然,革新也是因势利导,若无先帝时的积累,若不是朝廷有了足够的开销,任何一项革新都只是个笑话,这些改革,若是放到了现在,或许是恰到好处,可要是放到二十年前,或许就成了天下动乱的隐患,就如王莽新政,虽然新政的内容可谓超前,结果却是加速了新朝的覆亡,大明的律法放到了秦汉,保准要天下大乱一般。

正德四年初,整个王朝仍然欣欣向荣,而这时候,内阁大学士焦芳终于坐不住了。

为政数年,焦芳在内阁虽然做了不少的事,可是他武不如杨一清,文不如李东栋,高不成低不就,似乎渐渐成了可有可无的人物,唯一庆幸的是摄政王似乎对他颇为倚重。

今日他特意在内阁告了个假,一品诰命夫人今日自大漠进京,此前李若凡那边就已经给他下了名刺,让他前去议事。

李若凡的身份,无论是对摄政王还是对朝廷都有些尴尬,一方面,这个强势的女人似乎并不只是喜欢住在王府,偶尔也会回到她的关外金帐,蒙古十五卫,她颇有声望,所以朝廷关外的事务,大多依赖于她,许多事涉关外卫所的事,也都会垂询她的意见。另一方面,她与摄政王的关系暧昧,这件事人所共知,甚至许多军机,摄政王都私下与她商议。

这个人和其他的王妃不同,她不愿意做人的妃子,却无名有实,所以对李若凡,焦芳不得不小心翼翼。

第九百八十五章:早正君位

李若凡在京师里置了一处别院,距离王府不远,虽然经常出入摄政王府,可是李若凡却并不在王府中常住。

毕竟柳家有三位夫人,她是极聪明的人,三位夫人是阴差阳错下弄出来的,她若是屈身进了柳府,就只能做个妾室,还不如不清不楚的自在。况且三位夫人久在一起,早就抱成了一团,注定排外,还是若即若离着好。

李若凡的别院并没有太多蒙古特色,她曾在京师久住,深受熏陶,院中的装饰比汉人更加汉人,入了关,她便是汉冠汉礼,出了关,她又恢复了蒙人装饰和习俗,隔些日子改变一下生活,倒也自在。

焦芳见这别院的大门大开,不过门口却是数个蒙古护卫,他下了轿子,叫人拜上了名刺,过不了多久,便有人请他进去。

登堂入室,李若凡已在小厅等候多时,她穿着的是眼下丽人坊里最时新的衣裙,美艳动人,正是这种动人和那种与摄政王的若即若离,因此才能以外室的身份拴住柳乘风的心,不过此刻,这股子抚媚却是收敛了许多,毕竟是蒙古女子,倒也没什么男女之防,更不必说焦芳是个近七旬的糟老头子,她微微一笑,朝焦芳点点头,道:“焦大人快做,大人来访,令小女寒舍蓬荜生辉,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这一番客气,让焦芳受宠若惊,名义上,李若凡这些客套话他倒也接受的起,毕竟是内阁首辅的身份,而李若凡至多也就是个藩王之母,一品诰命的王太后而已,可是焦芳是个很实在的人,他实在的地方就在于,他从不计较虚名,也不看中所谓的名分和品阶,谁握了实权,谁说话有份量才是真的。

这是他的处世之道,也正是凭着这个,他才能力压李东栋和杨一清,主持内阁大局。

“近来的报纸不知焦大人看了吗?”李若凡直截了当地问道。

焦芳心里知道这位王太后是想要直奔主题了,因此不敢怠慢,道:“倒是看过一些,其中多有对摄政王殿下的美言,无论是士绅、商贾也都有赞许之词。”

李若凡微微一笑,道:“焦大人想来没有读透这些报纸。”

焦芳不禁奇道:“下官愚蠢,还请夫人点拨一二。”

李若凡道:“学而报里头,有一篇文章挺有意思,说是皇上到现在还没有踪影,或有不测了。只可惜至今仍无所踪,可叹啊可叹。”

焦芳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来之前就曾在琢磨,李若凡请自己来,肯定不是请他来闲聊的,一定是有大事要商量,现在提及到了失踪已久的皇上,让他精神不禁紧绷,忙道:“不错,现在都已过了一年有余,却是一点消息也打探不过,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李若凡却是一笑,道:“其实……我已有了消息……”

“哦?”焦芳满是震惊,道:“是吗?不知陛下……”他说话的时候,竟是声音都颤抖起来,这个消息实在是一颗炸药,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事情太突然了。

李若凡正色道:“其实已经有人在南洲发现了陛下的踪迹,不过是不是属实,却也不知,更有流言说,南洲都督府已经打算护送陛下回京了。”

焦芳道:“怎么去了南洲?”

李若凡却是打了个哈欠,显现出了旅途劳顿的样子,慵懒地道:“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总而言之,若是消息属实,多则半年,少则三月,陛下就要入京。”

焦芳喉结滚动,整个人居然有些摇摇欲坠,道:“或许是坊间流言也是未必。”

李若凡却是一笑,道:“世上哪有这么多空穴来风的事,今日郑重请你来告知这个消息,这事至少有八成的把握,否则你当我吃了没事,来和你虚扯吗?”

若是以往,焦芳一定会说不敢,可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事,竟是一时痴了,良久才道:“陛下回京,是大喜事,大喜事。”

李若凡微微一笑:“喜固然是大喜,哎……我已乏了,这消息现在还八字少了一撇,你也不要急着传出去,自己知道就成了。”

焦芳点点头,浑浑噩噩的告辞而出,从别院中出来,坐上了轿子,焦芳大口喘着粗气,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消息实在太震撼,虽然李若凡只是模棱两可,可是焦芳却知道,李若凡这样的女人,亲自将自己叫到府上,定是有了准确的消息渠道,才会说出这些话的,皇上,确实是找到了,甚至可能已经在南洲至京师的路途上。

虽然这个行程很长,至少也要三五个月的功夫,可是焦芳已经可以预料到,朝廷将会发生何等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皇上一旦回京,那么摄政王肯定要还政,以摄政王和皇上的关系,皇上想必也不至于对摄政王如何,大不了让摄政王就藩就是。可是接下来呢?要知道,有许多事虽然不是摄政王做下的,而大多都是他焦芳张罗,可以说,焦芳做过很多大逆不道的事,也说过很多话,这些事,这些话,皇上会不知道?他就算现在不知,以后也迟早会知道。照此推论下去,摄政王一旦去了楚地,他焦芳就要倒霉了。

尤其是当年,逼死宗室的事,他焦芳无论如何都撇不开关系,若是皇上一旦亲政,会愿意留下这么一个人?

焦芳坐在轿中,越想越觉得可怕,他的心竟是一下子乱了。

不对……焦芳突然捕捉到了什么,方才的消息实在太骇人,让他一时之间乱了方寸,可是现在,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李若凡为何要告知自己这个消息,为何不去和摄政王说,而是找自己来说,这是什么意味。或许……

焦芳顿时明白了,他忍不住脸色骤变,李若凡这个女人,是要将自己推到悬崖边,让自己做出一个选择。

焦芳脸色变幻不定,满是犹豫,良久,他长吐了一口气,随即吩咐随扈道:“来人,速拿老夫的拜帖,去请李东栋学士,还有锦衣卫都指挥使陈泓宇、新军都指挥使钱芳,还有张公公、谷公公一道来议事,告诉他们,事情紧急,一个时辰之后,老夫在府中静候。”

※※※※

正德三年六月初九。

这是一个很寻常的日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如往常一样,柳乘风召见了朝臣,进行廷议。

朝中百官今日却是出奇的沉默,都是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柳乘风,这些大臣,经过了一年的逐渐替换之后,大多都成了柳乘风的干将,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柳乘风不是天子,可也有他的用人标准,要做大事,自然是用自己人方便一些。

“今日有何事要奏吗?”柳乘风如往常一样询问。

“殿下,微臣有事要奏。”焦芳昂首站了出来,随即跪倒在殿中,正色道:“臣近日常常听到坊间有军民议论,当今皇上不知所踪,而天下无主,君位虚待以久,这是旷古未有之事。殿下摄政以来,励精图治,政治焕然一新,百官慑服,此大治之世也。微臣不才,窃以为大明不可无君,而殿下知人善任,贤明通达,何不如效仿古之尧舜,受禅让之礼……”

柳乘风皱眉,怒喝道:“焦芳,这是人臣说的吗,你太放肆了!”

焦芳不为所动,道:“臣不知放肆,只知殿下深受百姓爱戴,宜早正君位,以安民心!”

柳乘风似乎明白了什么,眯着眼睛,不禁看向了焦芳,随即冷哼一声,道:“胡说八道!”

他话音刚落,便有李东栋站出来,亦是跪拜在地,道:“焦公所言甚善,微臣附议。”

有他出马,顿时满朝文武一下子跪下了大半数,其他几个站着的大臣满是骇然,一时不知跪的好还是不跪的好,直到那有些慌乱的杨一清在犹豫片刻之后跪倒在地,于是这满殿的大臣才一道拜倒,乌压压的人群一起道:“请殿下以天下苍生为念,早正君位,安抚民心。”

焦芳大喊一声,道:“吾皇万岁。”

众人顿时明白了,一起大喊:“吾皇万岁万万岁!”

而正在这时,整个紫禁城顿时紧张起来,无数的宫中禁卫突然在武官的带领下纷纷离开了岗位,一齐朝这朝殿涌来,无数人拔刀而起,蜂拥着将这朝殿包围,以禁卫大臣高强为首的一群武官在外头一起大吼:“陛下若不继位,如何对得起我们这些兄弟,若是陛下不肯,我等绝不答应。”

侍卫们一起起哄:“吾皇万岁。”

第九百八十六章:朱厚照回宫

一辆马车滚滚过了朝阳门。

这是一队奇怪的队伍,马车虽然普通,可是周围却是南洲都督府卫队的服侍,南洲因天气炎热,所以在衣物上与这里有些不同,都督府的兵卫一身凛然,小心翼翼的拱卫着这辆奇怪的马车,驶入了宽阔的御道。

如今京师的人,眼睛都毒辣的很,只看神态和衣物,就能瞧出对方的出处,单看军服,也能分辨对方的来路,从南洋到南洲,从天竺到极远的昆仑洲,无论是哪里来的军马,他们都已经习以为常。

南洲的军人,总是皮肤略带几分小麦色,一进京师,眼睛就免不了四处乱瞅,这是因为南洲荒凉,天气又酷热,所以一进这繁华的城市,就如乡巴佬进了城。

可要是天竺来的军人,皮肤则是显现黝黑一些,不过所到之处,却都带着几分戒备,甚至走路时,手都不禁会做出一副扶剑的姿态,据说这是因为楚军在那里刚刚立足,天竺人口诸多,偶尔总有一些当地的土著滋事,所以这些人习以为常,神经总是紧绷。

无论如何,谁也没有对这支队伍产生再多的兴趣。

现在的京师,也无人会有去兴趣去关注这些事,现在仍是正德年,年号并未变,不过新皇帝已经登基了,只是奇怪的是,新皇帝登基,却没有改朝换代,似乎也没有改元的意思,这实在有悖传统,不过那一日的宫变实在让人吓人一跳,实在是参加的人太多,几乎京师里的所有军马,还有贵族、商贾都凑了这个热闹。

皇帝虽是变了,可是大家的生活并没有改变,照样还是该上工的上工,该醉生梦死的醉生梦死。

生活节奏,已经无形中加快了许多,再也不复从前的悠闲,便是从前最清闲的读书人,如今大多数也都入了衙门或进了工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做,未必所有人都能称心如意,可是至少,所有人的生活都改善了许多。

车厢的帘子掀开,露出一个晒得黝黑的年轻人,年轻人的脸庞虽然幼稚,可是那脸色却带着几分忧愁。

他一路北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坏消息,柳师傅登基了。

朱厚照就算再贪玩,当然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才是大明的皇帝,国无二君,天无二日,他甚至心惊胆战的在想,这一趟入京,或许是他的人生终结。

怎么会变成这样?

朱厚照想不通,他一直都很容易相信别人的,就像他曾经可以无条件信任刘瑾,对柳师傅,他更有几分依赖和信任。

“看来,一切都不太一样了,小六子啊小六子,怎么办呢?”朱厚照坐在车里,将窗帘放下,他怀抱着一只小袋鼠,小袋鼠似乎不太受得了这寒冷的天气,蜷在朱厚照的怀里,虽是被南洲的羊绒毯子裹着,仍是带着不安,它伸出舌头,舔着朱厚照的下巴。

朱厚照心事重重,将这小袋鼠抱的更紧,又是吁了口气,现在的他,既想飞一样入宫,去见自己的母后,去质问柳师傅,又带着几分畏惧,有一种祸福难料的感觉。

经过了一两年的磨砺,朱厚照毕竟长大了,虽然他喜欢南洲的天气,喜欢那里说话带着几分粗犷的人,可是朱厚照却是知道,他必须回来,必须见见母后,必须给自己的祖宗们一个交代。

马车已经到了午门。

南洲的都督卫队正要将马车交割给宫内的禁卫。

谁知在午门这里,禁卫们如临大敌,一个武官昂然出来,道:“来人是谁?”

马车边的禁卫们竟然不知该如何称呼朱厚照,一时词穷。

那武官道:“可是陛下吗?”

陛下……只能有一个人称呼,不过朱厚照被人称呼为陛下,似乎也没什么不妥,都督卫队的领队连忙道:“正是,我等奉命保护陛下入京……”

“不能过。”武官不等这人说完,已经毫不犹豫的挡了驾,口吻中带着不容置疑。

“可是……”有人要争辩。

“没有可是,说不能过,就是不能过。”

车里的朱厚照已经气炸了,这是他的家,现在被人占了去,便是回家都不能,既然如此,那么还让他回来做什么?

谁知守门的武官继续道:“陛下既是天子,岂可由午门出入。自然该当自大明门入宫。”

这一句话道出来,朱厚照才愣了一下,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不该是东昏侯吗?现在居然还有人称呼他为陛下,称他是天子,这倒是让人没有想到。

马车只得改道,果然大明门那边,大门已经大开,张永正翘首以盼,一见到了朱厚照的马车,脸色带着几分激动,不管怎么说,这个皇帝毕竟是他带大的,感情深厚,他连忙迎上马车,拜倒在地,道:“奴婢见过皇上。”

车帘子被拉开,探出的不是朱厚照的脑袋,而是袋鼠的小脑袋,小袋鼠惊慌不安地看着外面的世界,身体瑟瑟作抖,也不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

张永目瞪口呆。

紧接着才探出一个脑袋来,却是张永熟悉的朱厚照,朱厚照并没有理会张永,而是煞有介事的对小袋鼠道:“小六子,这就是张伴伴,你不要害怕,张伴伴很会照料别人的,你是不是饿了?放心,等见了母后,我就教人给你准备吃的。”

小袋鼠叫了几声,朱厚照露出了笑容,连忙扯下帘子道:“想必是冻坏了,张伴伴,你起来吧。”

张永无言以对,只得起来,道:“奴婢奉太后娘娘之命,迎接陛下入宫,娘娘久候多时,陛下速速入宫为宜。”

说罢马车加快了速度,在张永的带领下,飞快往坤宁宫去。

这一路,朱厚照在马车里突然问:“柳师傅呢?”

张永现出几分尴尬之色,道:“柳……皇上今日清早就去了谘议局,要晚些才能回来。”

朱厚照颌首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马车很快到了坤宁宫,而此时,张太后已是翘首守候了许久,朱厚照连忙下车,抱着小袋鼠飞快冲上去,眼泪挥洒出来,道:“母后……”

张太后亦是双目含泪,却是骂道:“你这混蛋,去了哪里,娘也不要了……”骂了一半,却是骂不下去,只得将朱厚照扶起来,道:“你都黑了这么多,啊……这是什么……”

张太后被朱厚照怀里钻出来的袋鼠吓了一跳。

朱厚照兴致勃勃地道:“它叫小六子,来,小六子快给母后打个招呼。”

张太后刚刚软化下来的心,又不禁抽搐起来,怒喝道:“到了现在,你还是小孩子心性,哎……你进来说话。”

进了坤宁宫,张太后屏退了宫人,唯有一个奶娘,抱着一个孩子木然站在一边。

朱厚照看着那孩子,忍不住道:“母后……你……你……这是我弟弟吗?”

张太后顿时面无血色,怒骂道:“这是你外甥。”

“哦,哦……”朱厚照想到了是柳乘风的孩子,顿时不知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不过他还是靠近了一些,由衷的道:“很可爱,很像姐姐,和我的小六子一样可爱。”

说罢眼睛又落在袋鼠身上,道:“就是眼睛没有我家小六子漂亮。”

张太后拿他没有办法,叹了口气,道:“皇儿,到了现在你还糊里糊涂,你可知道,你这一趟回来,是多凶险,哀家有时候真的在想,宁愿你不要回来,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今日回来,就不能再说胡话说糊涂事了,皇帝那边,虽然在哀家面前多次提及对你甚是想念,可是皇帝是什么心思,谁能知道,待会儿他就要见你,你说话小心一些,决不可再自称是朕,要叫他陛下,要行君臣礼,知道吗?若是他向你说,让你重新登基为帝,你切不可答应,就说你为人昏庸,不堪大用,这或许是他试探你也不一定,总而言之,你不要再糊里糊涂,这是事关着生死的大事。”

朱厚照心情黯然,泪花从眼中闪出来,道:“母后,这世上就真的没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吗?刘伴伴是这样,柳师傅也是这样。”

张太后严厉的打断他:“不许再叫柳师傅,要叫陛下。”

朱厚照咬着唇,不说话了,眼泪滴滴答答的落在怀里的袋鼠身上,小袋鼠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伸出舌来舔舐他的衣襟。

正在这时候,谷大用进来,道:“皇上已经回宫,让奴婢前来接陛下去正心殿说话。”

一下陛下,一下皇上,叫的还真有些别扭。

张太后冷声道:“你去吧,记着哀家的话。”

朱厚照唯唯诺诺,乖乖跟着谷大用去了。

第九百八十七章:至高无上

正心殿。

年轻的新皇帝高高的坐在榻上。

他的手里,是一份从天竺国来的战报,不过对于这种乏味的战报,柳乘风显然已经没有兴趣去翻阅了。

工坊的蓬勃发展固然是好,可是也遭遇了许多的问题,由于发展过于迅猛,生产的货物实在太多,一时又寻不到市场,结果就酝酿出了危机,而商贾们自发成立的商贸谘议局不断在叫嚣寻常新的市场。而大明既然走上了这条道路,似乎也没有了后退的可能,于是以开放市场,割让港口甚至是报复的战争接踵而来。

柳乘风有些疲惫,不过此时他还是打起了精神。

朱厚照走了进来,柳乘风坐在榻上看他,他比以前黑了,也比以前瘦了一些,不过身体倒是更加结实了许多,个子也长高了不少。

朱厚照眼睛看向柳乘风,柳乘风穿着龙袍,很有威严,却也很陌生。

朱厚照仍然抱着他的袋鼠,仿佛只有抱着它,自己才能不紧张,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起了太后的教诲,可是他想跪,却无论如何也跪不下去,想叫柳乘风一声皇上,却觉得自己嘴巴已经哑了,因此只能呆呆地站着,一时不知所措。

柳乘风叹了口气,道:“陛下这些年还好吗?”

朱厚照沉默了一下,道:“还好。”

气氛让人窒息。

柳乘风瞥了他一眼,颌首点头,道:“朕……朕听说你在那里放马,还亲自带着武士去和当地的土人对战,是吗?”

若是以往,或许朱厚照会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的向柳乘风说起对战的经过,可是现在,他眉毛只是挑了挑,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连忙道:“是。”

“谁胜了?”柳乘风则是板着脸,问。

朱厚照道:“自然是我胜了。”

柳乘风道:“陛下千金之躯,胜了固然可喜,可是为君之人亲冒矢石,却是不智,胜了也没什么可炫耀的。”

不咸不淡的一顿说教,让朱厚照心里憋着的一口气,朱厚照忍不住道:“我又不想做什么千金之躯,也不想做皇帝,你这么想做,你就去做好了,我并不是要炫耀什么,我只是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你既然都已经做了皇帝,还说什么千金之躯,还叫我陛下做什么?”

朱厚照气冲冲地看着柳乘风,而柳乘风则是平淡的看着他,最后柳乘风叹了口气,把目光落在了朱厚照怀中的袋鼠身上,袋鼠只是露出了毛茸茸的小脑袋,柳乘风忍不住道:“这是狗吗?”

朱厚照道:“这是袋鼠。”

柳乘风平淡的道:“不过是一只袋鼠而已。”

朱厚照却是不忿的道:“不,它不只是一只袋鼠,它有名字,叫小六子,小六子虽然不懂人语,可是至少我知道,它永远不会背叛我。”

小六子……小柳子……

柳乘风脸拉下来,他终于从榻上起来,负着手,在殿中踱步,随即冷哼一声,道:“小子,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这家伙……”柳乘风快步到了朱厚照身前,伸出手来提住了朱厚照的衣襟,恶狠狠地道:“从现在开始,你要是再敢胡闹,我就收拾了你,你看看你,哪里有做皇帝的样子,这皇帝是你不想做就不想做的吗?天下,是你的祖宗打下来的,你想想先帝,先帝为了给你一个盛世江山,辛劳了一辈子,你说不要就不要?”

朱厚照目瞪口呆,期期艾艾地道:“柳师傅,你好不要脸,你抢了朕的皇位,现在却还来跟我说教这个。”

柳乘风冷冷道:“是你先不要脸,你想想看,自从你登基以来,你做的哪一件不是混账事,荒淫无道,宠幸刘瑾,还差点落在了蒙古人的手里,被天下人所笑,你不是混账是什么?”

朱厚照想了想,道:“我……我的新政……”

“你还好意思提你的新政?”柳乘风又好气又好笑,多半这家伙现在还没醒悟,以为这新政是他的什么政绩。

柳乘风放开朱厚照,朱厚照和怀里的袋鼠都在瑟瑟发抖,畏惧地看着他。

柳乘风道:“不管怎么说,你要担负起责任来,太后也不希望你这个样子,所以从今以后,我一定不会让你放任自流,一定要好好管教。”

朱厚照本就是火爆脾气,原本一直都在隐忍,现在忍不住道:“你凭什么管教我?”

柳乘风正色道:“不凭什么,凭我高兴。”

朱厚照一下子没词了,幽幽道:“你都已经抢了我的皇位,莫不是要把我圈禁起来,以防止我……我……”

“我怕你?”柳乘风冷笑:“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推到菜市口去,让你去鼓动别人随你一道夺回皇位,保准你十天也找不到一个这么混账的人?”

朱厚照气呼呼地道:“这却未必。”

柳乘风道:“少来这一套,你去换一身衣衫吧,好好洗个澡,明日就是登基大典,还要告祭太庙,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出去见人?”

“登基大典……”朱厚照呆住了。

他还登个哪门子基?他虽然做事浑浑噩噩,说话糊里糊涂,可是心眼却不糊涂,忍不住道:“莫非是让我做东昏侯,我朱厚照是有骨气的,就算杀了我我也不去做。”

“谁说是东昏侯。”柳乘风朝他笑了笑,总算露出了几分和蔼的笑容,道:“我是大明的皇帝,可也是你的臣子对不对?皇帝上头是什么?”

朱厚照呆了一下,道:“是什么?”

柳乘风正色道:“现在的大明,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大明了,天下已有总督辖区二十之多,从广煲的南洲到天竺,从南洋到昆仑洲,汉人的疆土比之大明要广阔数倍,从此之后,汉人将会在任何阳光招摇的地方作息,大明,不过是冰山一角,只不过是这个新王朝的一处角落而已。陛下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朱厚照毕竟属于‘海归’人士,自然见识过天地的广阔,似懂非懂地点头,道:“这个,我知道。”

柳乘风又道:“所以,大明皇帝已经落伍了,既然落伍,那么陛下不介意让我来代劳吧。”

朱厚照抱着小袋鼠,想了想,道:“你都已经篡位了,现在才来问我?”

柳乘风苦笑道:“这是为了陛下好,因为从此之后,将会有一个新的皇朝诞生,而大明,不过是这个皇朝的主干而已,这个皇朝,名为大汉,陛下明日,将会在我与天下所有王室和辖区总督的拥簇下,登基为大汉天皇帝。”

朱厚照咋舌,他突然发觉,柳乘风其实也蛮可爱的,连忙道:“大汉天皇帝是什么?”

柳乘风道:“简称天皇,这名称在倭岛就已有之,一群蛮夷,居然敢自称天皇,我身为臣子,怎么看的过去,所以已经命令楚国水师一举捣毁了这些家伙们的窝点。”

柳乘风神采飞扬的道:“大汉皇帝,统属天下汉民,无论是南洲亦或昆仑洲,只要有汉人聚集之处,陛下便可统辖,天下的汉军,都随时等候陛下的诏命,大洋上所有的汉人舰船,悬挂的都是陛下的旗帜,陛下的疆土从极西到极东,从至南到至北……”

“且慢!”朱厚照很严肃地道:“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人,难道要朕来管理?”

柳乘风叹了口气,道:“陛下毋须管理,陛下是天下土地的主人,是天下臣民的君主,陛下只需要按时收他们的税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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