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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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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穷匕见。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皇上打的是什么主意,表面上是想给柳乘风加官晋爵,其实起先只是先故意试探朝臣们的口风,让朝臣们忍不住反对,接着皇帝一次次地做出退让,再做出一副退无可退的样子,宣布出自己想要下达的旨意,如此一来,朝臣们连续反驳了皇帝两次,已经惹得皇帝龙颜大怒,而皇帝再适时地抛出这么个不轻不重的赏赐出来,朝臣若是再反对,只怕也有点儿理亏。

若是一开始说赐予封地,这满殿的文武定会反对声一片,可是现在却是满殿默然,对他们来说,比起封爵和升官,给块封地倒还能够接受。

毕竟廉州附近的州县本就是山区,实在值不了几个钱,这个时代也没什么寸土不让的价值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连藩王的土地都是皇帝的,分封了点儿出去,实在算不得什么。

虽然这也是坏了规矩,不过规矩都已经坏了,已经开了先河,总比另外坏一处规矩的好。

而柳乘风此时才明白,朱佑樘从一开始其实就是在演戏,倒不是故意要让他背什么黑锅,只是变着法儿给个赏赐而已。廉州如今有十县的土地,若是再加五个县,这规模当真就不小了,尤其是广西那疙瘩地方,现在本来就是蛮荒之地,因此在行政划分上,一个县的土地本就比其他各省的土地要大一些,理由其实也很简单,江南一个巴掌大的地方,人口可能就有十万之多,可是在广西,同等的地域面积,可能连一千的人口都没有,因此广西那边,尤其是靠着南疆,一个县的规模实在不算小。若是再并入五个县,这廉州的土地面积,只怕比半个浙江行省还要大一些,虽然崇山峻岭,不过如今修通了驰道,再加上借助着港口的便利,又是大明朝唯一一个出海口,天下货物的集散地之一,这廉州的人口已经超过了百万,可谓是码头、货栈林立,工坊丛生,这些人都不事农产,只以贸易和手工为生。

如今的廉州早已超过了泉州,成为天下各国商贾云集的地方,其实早已人满为患,现在朱佑樘愿意加封五个县,这对柳乘风来说好处极大,这五个县虽然没有什么人口,可是现在的廉州并不需要人口,廉州有着全天下都没有的政策,即出海权,一旦并入廉州,用不了几年,人口就会暴增,所以人口问题对柳乘风的益处反而不大,他现在最急需的反而是土地。

廉州港如今已经落成,地价便已经一日千里,原因其实也简单,外销的货物都是从廉州这边出去,不少商贾索性就近建立作坊,至少可以节省大量的货物运输费用。

就如那陶瓷作坊,如今在廉州,已经开业了九十余家,规模都是不小,单是招募来负责生产的工匠和学徒就超过了十几万人,这十几万人又需衣食住行,因此店铺、住宿的屋子都需要大量的土地,别看廉州府地方大,可是有不少崇山峻岭,虽然各种矿物如瓷土、铁矿资源不少,却是不能住人,因此土地资源很是紧张。

虽说现在不是没有空余的土地,只是未来还有大量的人口涌入,已经让廉州已经吃不消了。

廉州那边,粗略统计了一下人口,已经有五十万户,若是以一户三口来算,那也超过了一百五十万,更不必说大量的流动人口了,从某种意义来说,土地一定程度制约了廉州的发展。

比如在廉州,一个工坊一个月的土地租凭金额就超过了一百多两银子,一年就是上千两,虽然不少商户节省了大量的运费,可是这租凭土地的费用实在太过高昂,使得不少想在那儿兴办工坊的商户望而却步,宁愿在其他地方生产货物,沿着驰道将货物运输到廉州出海。

可是现在不同了,若是再并入五个县,至少在数年之内,廉州那边土地紧张地问题能够得到一定的缓解。

想到这里,柳乘风心里不禁喜滋滋的,皇帝既然开了金口,大臣们又不反对,他索性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倒也一点儿谦让都没有,直接拜谢皇恩。

朱佑樘的心思其实也很明确,自己欠柳乘风的人情不小,尤其是救下张皇后,这个情非还不可,更不必说廉州那边扩大了一些,对他又何尝没有好处?廉州那边的各种税赋总共分为三份,一份是直接送进宫,一份是柳乘风这廉国公的,还有一份用来维持廉州的运转,更不必说在聚宝商行,朱佑樘占的是大头,商行那边在廉州挣的银子越多,宫里越丰盈。

当然,这个前提还是朱佑樘自信朝廷可以完全能制约住廉州,廉州虽然有十五县的土地,人口百万,可是对大明来说,却只是弹丸之地,没有大明朝廷在后头撑腰,他们也没有本钱和各国做什么贸易,因此这廉州除了紧紧地靠着朝廷,一旦有丝毫的想法,只要朝廷一纸诏令下来,就彻底玩完。

朱佑樘的心里跟明镜似的,见柳乘风喜滋滋地应下,索性笑道:“封地扩大了,护卫也扩大一些吧,增加两个卫的公府护卫,以保障廉州的安全。”

一个卫是三千人,五个卫是一万五,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维持着廉州的运转却是足够了。

柳乘风在这问题上倒是谨慎,其实廉州那边虽然早先就给了三个卫的护卫权,可是柳乘风并没有将这三卫完全补充满,每个卫只招募了两千人左右,全部加起来不过六千人,这么做,自然是为了防止人说三道四,他毕竟是外姓,不可能不留点心眼。

而现在又增加了两卫,柳乘风表面上坦然接受,可是暂时却没有补充卫队的打算,却还是谢了恩。

朱佑樘话音落下,随即笑了起来,慢悠悠地道:“今个儿朕是真的乏了,昨夜也是一宿没有睡好,今日就说到这里吧,内阁那边负责拟旨,至于其他的事,明日再说,朕要歇一歇。”

朱佑樘道了一声乏,随即丢下一干子还没回过神的文武大臣,举步回内宫歇息不提。

朝殿里的人都是议论纷纷,有不少人偷偷拿眼睛去看柳乘风,柳乘风倒也哂然,谁也不理会,径直出宫。

其实他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结局,可是话又说回来,他这一次确实算是功勋卓著,不只是救回了皇后,连幕后指使之人也一并拿住,只是现在有近二十个时辰没有睡觉,现在整个人开始有些浑浑噩噩的。

出了午门,昨个儿进宫时的车马还在外头候着,那车夫想必一直等到现在,带黑着眼圈过来搬了高凳请柳乘风上车,柳乘风进入车厢,很是疲倦地吩咐道:“夫人他们回了吗?”

车夫道:“回了,刘二他们驾车送回去的。”

柳乘风点点头道:“那我们也回去,走吧。”

他说完话的时候,人已经困得不行,纵是恩旨的喜悦也遮不住这疲倦,倚在车厢的壁上不知不觉地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才被车夫叫起来,眼睛睁开的时候,柳乘风的脑袋感觉嗡嗡的作响,也亏得他年轻力健,否则若是换了年长一些的,熬了这么久没睡,只怕早已吃不消了。

他浑浑噩噩地下了车,便直奔卧房里头,倒头睡下。

温晨曦和龙亭公主二人也是在一个时辰才从宫里回来,知道柳乘风回了家,倒也没有打扰他,知道他这一次实在是困得不行,特意吩咐下人们挡住所有的来客,任何事不得打扰。

二人则是在后院的亭子里闲坐,说了些家常的话。

第五百六十八章:美人烦恼

月色之下。

凉亭上的琉璃瓦在朦胧的月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晕,月牙儿高悬,夜风习习,还有那草木的沙沙声,凉亭里几盏灯笼摇曳,两个倩影倚着木栏,看着远处月光下的池塘水面。

水纹微微荡漾,立即将湖中的月色搅得支离破碎,倒影在水中的杨柳依依挥洒下来,与湖水近在咫尺,轻轻飘舞,如雾如烟。

“姐姐,今个儿我在你那儿睡吧,夫君只怕要睡到明日天光去,我不便打扰了他。”

在朦胧月色下的朱月洛光彩照人,柳眉如蚕,双目含星,她的目光投向湖面,只留下鹅蛋般光洁的脸蛋儿侧对着人,轻启樱唇低声与温晨曦说着话。

温晨曦的打扮,显得更庄重得体一些,一袭贵气的长裙随风摇曳,欠身坐着,双手合拢搭在膝间,含笑道:“你要来我还求之不得,咱们待会儿说说话也好,夫君也真是的,据说是二十多个时辰没睡,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哎,他平步青云,我是既欢喜又担心,欢喜的是他已经越来越出息了,却又担心这般不要命,坏了自己的身体。我是妇人家,也不懂什么别的,只是知道,人若是吃不消了,可是要生病的,他现在年轻,固然是熬得住,可是将来年纪大一些,可怎么了得?”

朱月洛柳眉微颤,薄唇勾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不禁笑吟吟地道:“姐姐也不必太过记挂,这种事儿也只是赶趟儿,恰好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又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明个儿,姐姐还真要劝一劝,王命要紧,可是身体也要紧,我的话,他可不听……”朱月洛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皱了皱鼻子,显出几分嗔怒的模样,道:“若是我来说他,他肯定又是一套歪词儿,倒是姐姐板着脸说几句重话,他还能应和几句。”

温晨曦掩嘴轻笑,道:“他在我这儿口里倒是应的好听,可也只是好听而已,左耳朵进了,右耳朵就出,全然不当一回事儿。”

温晨曦微微动了动,柔若无骨的香肩微微耸动,换了一个坐姿,继续道:“罢了,由着他去,他要做他的能臣、忠臣,难道我们还能拦着?是了,今个儿开封那边递来了书信,不知这书信里说什么,怎么瞧着妹妹看了之后,连用晚餐时都没什么兴致?”

朱月洛俏脸微微有了些红晕,长出了口气,如烟如水的眸光温柔闪烁,才慢吞吞地道:“是周王府的书信,我那弟弟要来了。”

朱月洛的弟弟,自是周王世子了。温晨曦脸上不禁喜道:“来了却不是好吗?从前也听你说过他,这孩子老实又聪明,只是在周王府委屈了他,既然进京,宗令府那边可知道吗?”

朱月洛轻启朱唇道:“宗令府那边不点头,他怎么来?姐姐,其实我担心……”

温晨曦见她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忙道:“担心什么?”

朱月洛低呼一口气,道:“我是巴望着他来,可是来了,就远离了开封,又不知我那父王会闹出什么幺蛾子。这一次来,也是夫君恳请的,皇上那边亲自下旨到宗令府,叫孩子进京来玩玩,父王那边答应的也还算痛快,可是我总觉得,将他叫来京师,未必是一桩好事。”

温晨曦也不禁皱眉,她现在自然对朱月洛的家世再清楚不过,那个周王也确实有点儿不太厚道,对自家的子女也都是如此,就因为宠幸幼子,几乎对朱月洛和其嫡亲兄弟不闻不问,温晨曦见朱月洛郁郁不乐的样子,连忙安慰:“你担心什么?来了京师,至少有人关照,其实姐姐也能猜到你一些心思,你是怕他离了开封,会正好给你父王什么口实是吗?其实你不必担心,夫君不是说了吗?这事儿他自会做主,肯定不会叫你那兄弟吃亏便是。”

朱月洛咬着唇,脸色有些坚决的点头,语气还算平淡的道:“姐姐说的也是,这事儿,还真不必我去担心。”

二人又说了一些闲话,眼看天色不早,也都有些困了,夜里的时候不敢喝茶,只是叫人煲了清水来吃了几口,便一道去睡了。

这一夜过去,一直到了第二日的午时,柳乘风才张开了眼睛,睡了这么久,脑袋有些生痛,口里发苦,他是大夫,自然知道如何调节,叫人拿了温水来浸了脸,揉了揉太阳穴,才喝了几口茶,润了肠胃之后,勉强吃了中饭。

碧儿在边上伺候着他,柳乘风忙碌完了,不禁问道:“夫人们呢?”

碧儿在旁为柳乘风擦拭了桌上的残羹,笑吟吟地道:“夫人在书房里写信呢?”

“写信?”柳乘风愕然,不禁问道:“写什么信,是去开封还是南昌的?”

朱月洛只在开封和南昌呆过,若是京师的闺友,叫人传个话就是了,这信儿自然是寄去开封亦或是南昌的。

碧儿道:“是去开封,周王府,昨个儿周王府那边的信到了,说是世子已经入京,掐指算了算,也就是这几日会到,殿下今个儿想修书回去。”

柳乘风当然知道,这时代的信传递起来很是繁琐,从开封到京师,没有几天功夫是不成的,既然这信和那小舅子是同时出发,那么信一到,这小舅子多半也快到了。

说起这事儿,还是柳乘风亲自向朱佑樘那边求的,对这种小事,朱佑樘自然肯了,只是想不到,周王府那边动身的这么快。

柳乘风不禁苦笑道:“哦,那也好,是了,月洛是不是很高兴。”

碧儿皱了皱鼻子,道:“殿下可高兴不起来,公爷,您不是不知道,咱们家的世子是什么光景,来了京师,固然是好一些,可是……”

柳乘风轻轻叹了口气,这种乱七八糟的家事其实他最是不喜欢的,可是却也没有办法,眼下对朱月洛来说,他是她唯一的倚靠,至于这便宜舅子,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自己若是不帮衬一把,只怕这日子没法儿过下去了。

他沉默了片刻,道:“这是儿我知道了,我去书房看看。”

今日柳乘风并不打算去佥事府,倒不是想偷懒,而是皇上早先的嘱咐,说是让他歇几日,好好休息。

一般人家的书房,都是男主人的养气读书的地方,所以一般情况之下,是不允许其他人出入的,不过公府的书房却是不同,因为朱月洛也喜欢读书,因此也会偶尔去一趟,柳乘风轻车熟路的进了书房,却是看到朱月洛趴在桌上,手里捉着笔,案上是一方宣纸,由镇纸压着,只是这笔迟迟没有墨迹,仍是雪白一片。

柳乘风乍看之下,心里便明白,朱月洛这是不知该书写什么是好了,静悄悄地走到朱月洛后头,歪着头打量了一会儿,随即咳嗽一声。

朱月洛正在出神,听了身后传来的动静,俏脸微微有些发窘,连忙回头,见是柳乘风,才长出一口气,道:“夫君醒来了,清早叫人炖了乌鸡参汤,不知夫君用过了没有?”

柳乘风点点头,可是又摇头,扬起苦涩的笑容道:“吃是吃过了,不过往后再也不要吃乌鸡,这是给你们女人滋补的,我这大男人吃这个,总是觉得有点儿不该,你在写书信?既然修书,为什么迟迟不下笔。”

朱月洛将笔搁回笔筒,不禁道:“不是迟迟不下笔,只是不知该写什么?夫君也是知道我的家事的,难道不能体谅?”

柳乘风的手轻轻搭在朱月洛的香肩上,道:“你呀你,修书而已,哪里非要写出什么,随口问候几句就是,哪有像你这般瞎琢磨的,下了笔就知道写什么了。”

他说到这里,突然换了一副口吻,随即道:“不过我要是你,才没兴致去给他们修什么书,恩情,恩情,有造化之恩,却无天伦之情,有恩无情,倒不是我这做丈夫的薄情寡义,只是他们不仁,你又何必与他们啰嗦。”

朱月洛轻抿了嘴,不置可否,又或者是心里虽然认同柳乘风,甚至自己也忍不住想对柳乘风所说的那些人大骂几句,可是理性却是教她不得造次,她顾左右言他道:“夫君,我那弟弟来了,就不必去鸿胪寺里住了吧,那儿生僻,又太繁琐,不如直接去商量商量,直接把人接到公府里来,他只身来京,身边无人照料,我也不放心。”

柳乘风道:“这事儿得宗令府那边点头,不过你放心,我去那边说说情,想必宗令府会给几分面子,接来就接来吧,这是你的家,你是女主人,接自己的嫡亲弟弟来住,却还要问我来吗?”

朱月洛的脸上,才浮出一丝喜色,嗯了一声,道:“那我可得先张罗准备,清风阁那边叫人去收拾一下,就让他住到那儿去,是了,是不是该挑个信得过的人伺候着他,不如就让碧儿吧。”

第五百六十九章:警告

朱月洛这般紧张的姿态,隐隐透出几分无措。

这样的家世背景,实在有些复杂,此时嫡亲弟弟、周王世子入京,既是欢喜,又几分隐忧。俏丽的脸庞,忧心忡忡,如星的眼眸看着柳乘风,心里其实也有几分忐忑。

这种复杂的家世,她既觉得有些无力,可是另一方面,又怕自家的丈夫牵涉进去太多,心里怀着亏欠。

柳乘风莞尔一笑,看着朱月洛小心翼翼的样子,哂然道:“来了京师,还有什么说的,也不必专程让谁伺候,把这儿当作自己家就是了,对了,你不是不知如何下笔吗?倒不如这样,我来替你代劳好了,说起来,我也算周王的半个女婿,不管怎么说,修书一封过去,也是理所应当。”

朱月洛闻言,不由有些紧张,贝齿轻咬,低声道:“这……夫君要写什么?”

柳乘风抿了抿嘴,走到书案前,墨汁儿都是现成的,直接提了笔,对着案上铺开的纸儿,想了想,随即开始落笔,朱月洛在旁看着,柳乘风的字写的极好,一路看下去,先头还算客气,不过洋洋洒洒百字之后,话锋一转,这语气就尖锐了,说是世子到了京师,自有小婿照料云云,又说世子作为未来的周王,在京师好好磨砺才好。

里头的话很客气,却是绵里藏针,言外之意,却是告诉周王,这是世子,是你们周王的继承人,别想着玩什么花样,他到了京师,自会有一番际遇。

以朱月洛的聪明,又岂会看不出柳乘风信中的内容,尤其是看到柳乘风故意在信中之乎者也的一大堆汉朝失侯的典故,这警告之意很是明显。

汉朝的时候,到了武帝时期,朝廷开始大量的削除贵族,因各种原因失去爵位的人不在少数,而废黜为庶人最大的理由其实多只有一个,那就是失礼。

对藩王来说,刑法已经不能整治,真正整治他们的礼法,这个礼法,自有一套规矩,比如嫡长子制,比如祭祀制度等等,坏了规矩,一旦受了弹劾,大家谁也吃不消。

柳乘风之所以讲起汉朝的典故,其实就是在警告周王,别玩了,再东搞西搞,我这做女婿的让你到一边玩泥巴去。

若说一年前的柳乘风或许还没有这个底气说这种话,可是现在,他身为国公,又是驸马都尉,更是天子近臣,发出这样的警告,倒也有几分份量。

只是不知道周王收到了信是不是会收敛一些。

不过柳乘风倒也不在意,他要是不收敛,自己也只能和这半个岳父玩一玩了。

写完了信,等着墨迹干了,拿了个信套上了封泥之后叫人发出去,朱月洛一直沉默不语,她当然知道,夫君这是要‘多管闲事’了,只是无论是什么立场,一边是父王,一边是自己的同胞弟弟和丈夫,她的心情也好不起来。

柳乘风见他如此,笑吟吟地道:“都到大晌午了,是了,不如我们一道出去玩玩吧,现在春光明媚,正好去踏青,把晨曦一起叫上,就我们一家人去。”

朱月洛的脸上才恢复了一些颜色,吟吟道:“夫君有这空闲吗?”

柳乘风不禁伸了个懒腰,睡了这么长时间,浑身有些酸痛,笑道:“这几日都在家里老实歇着,什么事都不去做,什么也不想。”

朱月洛莞尔一笑,很是期待的道:“那好,我去叫温姐姐。”

一家三口叫人备了车,带着一干子护卫人等,自朝阳门出了城,如今正值春日,出游踏青的人比之从前却是少了不少,现在出来踏青的,多是一些公子哥或是赶到京师来的书生,若是以往,还会有不少中等人家,携家带口出来转转,只是如今的京师,大家各有了生业,再没有人有这闲情了。

从京师到北通州已经修了驰道,不只是如此,连带着去山海关的驰道也在修葺,新驰道的标准,自然和从前的官道不同,都是先垫好了路基,随即铺上碎石,再涂抹上特殊的泥浆,风干之后,道路不但平整,而且下雨时也不会泥泞。这种泥浆不是后世的水泥,不过功效却和水泥差不多,柳乘风只是知道,这东西原本是古人用来修建墓室用的,为了防止墓室漏水,一些大户人家,便会用这种材料,封堵住墓室和棺材。

原本拿这样的泥浆来修路,实在是令人发指的奢侈,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往年的时候,朝廷每月的收支能略有一些盈余就已经是不错,拿着银子去修路,这是笑话。

而现在有了足够的银子,朝廷只要肯舍得给钱,什么样的路都能修的成。

出了朝阳门,便是一条笔直的驰道通往南通州方向,道路平整,马车走上这样的道路,只是微微的颠簸,车夫扬着马鞭,这马匹吃痛之下,便撒蹄狂奔,速度极快。

沿途的驰道上,马车也是不少,大家的速度其实都不慢,据说现在各地的马车卖得很是火爆,甚至出现了一些专门制造各色马车的车行,规模大一些的,招募的工匠就有数千人之多,每日产出马车上百辆之多,在这种过程之中,马车的工艺也进行了一些改进,无论是轮轴,造型,都有了极大的改进。

而车行的火爆,自然也来自于驰道的兴建,从前的时候,各种道路泥泞难行,翻山越岭,却不是寻常马车能够胜任,若是从京师到北通州,大多数人宁王骑马,也绝不乘车,因为路上太过颠簸,而且速度太慢,一旦遇到雨天,那就更辛苦了,反不如骑马安逸。

驰道出现之后,马车开始成为不少人的选择,马车一来可以遮风避雨,其二可以多携带一些行礼,最紧要的是,一路过去畅通无阻,速度也不比骑马要慢,相较骑马,舒适性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因此不少人家,家里颇有资财的,都愿意备辆马车,无论是远行还是就近踏青,都是坐车前往。

每一个改变,都能带动另一个改变,马车就是如此,道路修的好了,这驰道上便充斥满了各种的车辆,便是一些官员出行,也都渐渐放弃了轿子,从儿选择了车马,轿子在从前是比较尊贵的物事,至少舒适性来说,确实不是颠簸的马车能比你,可是现在,反而没有马车舒服了。更重要的是,假若从京师到北通州来算,轿子需要走一天一夜,路上还要打尖歇息,若是算下来的话,两三天才能抵达。可是马车,却只需要五六个时辰就已经足够。

温晨曦和朱月洛也是很久没有出门,脑袋从车窗外看去,看到这仿佛是一夜之间出现的新奇场景,不禁咋舌,柳乘风反倒不觉得新奇,乖乖坐在车上,车厢里很宽大,是最时新的新式豪华车厢,坐上三四个人绰绰有余,中间还有个小几子,供人喝茶用,若是从前没有驰道的时候,在车里喝茶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毕竟道路难行,马车颠簸的不像话,可是现在却不同了,虽然里头有微微颤抖,却还不至于将茶水泼出来的地步,所以在这驰道两旁,有不少农人见了商机,便在这沿途设了茶棚,只是卖茶,谁想吃了,只需下车,一般都会些水壶和杯盏之类,装了他们新烧的茶就走,沿途可以慢慢的吃。

只是这种茶棚里的茶,味道却实在有点儿生涩,柳乘风方才觉得新奇,去买了一壶,喝了一口之后,便不想再喝下去,若是在三四年前,他还是个落魄书生的时候,或许对这种茶水不会感冒,可是现如今,渐渐也养尊处优起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其实就是这个道理,就如柳乘风经常说的那样,现在的他,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夫君,待会儿我们去什么地方?”温晨曦显得兴致勃勃,抚了抚额前被风吹的微散的乱发将它们拢到耳后,笑吟吟地道。

柳乘风笑呵呵的道:“听说文山那边,山脚下开了一间茶坊,这茶坊和别的地方不同,不少京师里的名门望族都爱去那里坐坐,今个儿我们不妨去那里玩玩,是了,那边有许多桃树,这个时节恰好桃花盛开,去玩玩也好。”

朱月洛眼眸一亮,道:“是那个文山茶坊?这个我在丽人坊听杨夫人也说过,确实是个挺有意思的地方,姐姐,咱们今个儿去开开眼界。”

朱月洛深沉起来的时候,宛若一块坚冰,可是俏皮起来,却也颇为动人,柳乘风在边上看着,心里暖暖的。

温晨曦颌首点头,微微一笑,道:“是了,我上次也听说了,杨夫人还说她经常去呢,只是不知这一次能不能撞见。”

第五百七十章:足够了

所谓文山,其实不过是靠着驰道的一座小山,名不见经传,说是小坡倒还确切些,偏偏修筑驰道的时候,因为节省路程,于是索性将这小山一分为二,硬生生的在山路之中,开拓出了一条道路,这驰道两边,便是一座座山包,山包上头,种植满了桃树,春光明媚之下,桃花盛开,靠着山脚下头停满了马车,不少游人直接沿着山路穿过桃林上山,向着山腰上的茶坊上去。

这茶坊的主人据说是个雅人,也有人说是个高士,因厌倦了市井,便在这里置下了一块地,花费了重金,种植下这一片桃林,又在山腰上开了一座茶坊,这茶坊也有其妙处,里头一分为二,一个叫‘驻足楼’,到了这儿的客人,想进去喝茶倒也容易,像寻常的茶客一样,乖乖给钱就是,不但是如此,而且这里的茶资颇为不菲,好在也有不少行商来的商贾愿意来这儿闲坐,毕竟这里的茶水比起沿途那茶摊的茶水不知香醇多少倍,花费一些银子,来这儿坐坐,赏赏桃花,喝口清茶,也是享受。

驻足楼边的叫文贤阁,这里头又有名堂了,在这里喝茶是不要银子的,不但不要银子,而且里头的茶水比之驻足楼更好一些,只是想要进这里,却也不是随便,在这文贤阁的门口,分别坐着两个老人,身边摆着琴棋书画,想要进去,至少也得精通其一,或是抚琴一曲,又或者是谈一谈口棋,行书作画若是能登上台面,也有资格进入。

总而言之,想进去,就必须证明你是雅人,否则就只能乖乖到隔壁的驻足楼里喝茶,这文贤阁,却是和你无缘了。

如此一来,这儿不知吸引了多少文人骚客,不少人都是慕名而来,想见一见这文山茶坊的不同。

此时正值桃林盛开,这儿又紧靠着驰道,正好宾客纷纷上山的时节,微风轻抚之下,渐渐有粉红花瓣落下,一片片飞在石阶上,让人不敢下脚。

柳乘风左右扶着两位夫人,后头七八个便衣护卫在后小心翼翼保护之下,慢悠悠的到了山腰,在这山腰上,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硕大的石碑,石碑上的行书颇为豪放,有吞吐山河的大张大合,只是文字的内容却不太雅观,详细说的是这茶坊的规则,分明是一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傲然姿态,若是雅人读书人,该往哪儿走,若是下九流,又该往哪里去云云。

温晨曦看的微微蹙眉,显得有些不悦,道:“这才刚上山,就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了,虽是打着清雅的名号,却显得落入了俗套了。”

朱月洛轻抿着嘴,道:“虽是俗套,却正合读书人的胃口,只怕不少人对这里都趋之若鹜了,夫君,你瞧着怎么样?”

二女的目光都停留在柳乘风的身上,柳乘风莞尔一笑,淡淡地道:“有人开茶肆是为了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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