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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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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最后挣扎

锦衣卫们竟是一点儿也不敢动手,大家沉默了片刻,几个武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了一会儿,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来:“抗拒天子亲军,统统都是死罪,全部拿下!”

话音刚落,便看到柳乘风亲自骑着马,率着一队校尉匆匆过来,他脸色显得有些疲倦,清扫了几个赌坊和钱庄之后,听到这房记赌坊出了事,柳乘风立即打马过来。

柳乘风的出现,立即让大家勇气倍增起来,一群锦衣卫一拥而上,纷纷冲上去。

那些所谓的打手,其实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此时见校尉们动了真格竟是一哄而散……

※※※

夜色下,北镇府司在重新收拾过之后,已经恢复如初。

不过此刻,当值的校尉并没有换岗,反而许多人聚到了这里,不少人的脸上,不禁露出几分兴奋。

所有的赌场和钱庄已经全部抄了,柳佥事一声令下,那些个借据也已经焚毁了干净,无债一身轻,白日里那股子怨气也消散一空,眼下只剩下一种发自内心地感激,若不是柳佥事,只怕弟兄的日子没法儿过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柳佥事查封赌坊和钱庄,不知会得罪多少人,这份仗义,让人心里不禁有些感动。

如今各千户所已经回来待命,众人聚在一起,兴奋的窃窃私语。

大堂里,万通的脸色很差,额头上的创口依稀还在脑门,虽然已经上了药,只是这伤口,正是一道伤疤,让他整个人如斗败的公鸡。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甚至进出大堂的校尉,看向他的眼神,分明让万通感觉到那眼神中的轻蔑。

刚刚上任,已经声名狼藉,一败涂地。而那柳乘风想必已经如日中天,万通坐在这里,如坐针毡,可是他不得不留在这里,各千户所的武官正在外头等着候命,自己若是不存在,那么就等于是彻底放弃了自己的权柄。

他不能走,万通心里虽然已经火冒三丈,可是心里却明白,他还有机会,无论如何,他头上还有一顶乌纱,只要乌纱还在,他在锦衣卫里仍是一言九鼎,那柳乘风就算再如何如日中天,名义上自己还是上官。

万通眯着眼,此时此刻,让他想起了他在辽东的处境,在辽东的时候,他贵为钦差,可是这钦差不过是玩笑,任何人想揉捏他,都不过是举手之劳,那时候他忍辱负重,步步惊心,如今到了今日,就算是处境再坏,难得还会比辽东更凄惨?

想到这里,万通不禁打起了精神。

不管如何,他也要撑下去。

他舔舔嘴,道:“来人……”

一个书吏进来,道:“大人有何吩咐。”

万通淡淡地道:“人都到齐了吗?”

这书吏阴阳怪气的看了万通一眼,随即道:“除了柳佥事之外,其余的都到了。”

万通颌首点头,慢悠悠地道:“天色不早了,柳佥事既然没来,那么便叫大家进来说话吧,总不能让大家干等。”

这书吏呆了一下,似乎察觉出了什么异样,犹豫了一下,书吏道:“大人,这只怕不妥吧,柳佥事还没来呢。”

万通淡淡一笑,道:“就这么办,柳佥事也是辛苦,总不能什么事都得指着柳佥事。”

书吏想了想,点头出去。

紧接着,数十个千户官员纷纷进来,众人分两班站定,万通扫了他们一眼,见不少人竟是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这种目光,没有丝毫敬畏。

万通脸上不动声色,淡淡地道:“人都到了,方才本官身有不适,柳佥事代本官传达了宫里的意思……”

※※※

柳乘风到了北镇抚司,看到这院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身后的高强为他牵了马,柳乘风左右张望了一眼,脸色微微有些不悦,此时他整个人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神色显得很是不耐烦,此时天气有了些凉气,骑着马,手脚都冰凉了,正在这时候,有个书吏恰好从书吏房里出,连忙走到柳乘风跟前,作揖道:“大人……”

柳乘风淡淡道:“人呢?”

书吏道:“指挥使大人说,佥事大……大人辛苦,后头扫尾的事儿,交给他去做就是了,于是大家都进了正堂,正听指挥使大人训话。”

柳乘风眼眸中掠过了一丝冷意,不过脸上却只是笑了笑,淡淡地道:“是吗?嗯,我知道了,我进去瞧瞧吧。”

他说是进去瞧,身后的高强等护卫却毫不犹豫地跟着柳乘风身后,随他一齐入这正堂。

正堂里头,万通正在高谈阔论,说的喋喋不休,却听外头有人唱喏:“指挥使佥事柳乘风到。”

这一句呼喊,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其实大家对这万通的陈词滥调早已厌烦了,武官们也早已将这万通得罪了个彻底,既然如此,那么大家对这万通也只是敷衍。

可是现在柳乘风一到,大家便忍不住伸长脖子,一个指挥使,一个佥事,地位似是悬殊,可是在大家的心目中却是不一样,柳乘风给人的印象,是那种既杀伐果断,又颇为护短,更重要的是,他可以为了卫所的弟兄,不惧任何人。这样的人为他效命,才让人心里踏实。

柳乘风阔步进来,在众人的注目之下,一一向他点头致意的人点头还礼,脸上带着熙和的笑容,踏步到了正堂的中央,眼眸一闪,目光落在了万通身上。

此刻的万通,高高在上的看着柳乘风。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二人对视一眼之后,万通将视线移开,这时他又意识到自己的额头还隐隐的发痛,这一切都拜这个佥事所赐。

万通低声冷笑,淡淡地道:“哦,柳佥事来了,柳佥事辛苦,既然来了,就坐下吧,来人,赐坐!”

他说话的时候,保持着高高在上的语气,事实上,方才之所以吃了柳乘风的亏,是当时的情况十分混乱,而他也颇有些六神无主,而现在等他稳下了心神,局面也已经稳固,自然也不必再吃亏了。

第五百三十章:我是柳乘风

椅子被人搬了上来,上好的檀木椅,想必是从东壁耳房里搬来的,东壁耳房那边,恰是锦衣卫指挥使办公之余休憩喝茶的地方,这椅子,多半是指挥使大人在耳房里所坐,将这椅子搬来,算是对柳乘风给予了很高的规格了。

不过这椅子,却是稳稳当当的摆在了万通左下侧的位置,柳乘风瞥了这椅子一眼,却没有坐下去。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柳乘风按着腰间的剑,一步步地走向万通。

此刻,武官们都不由惊愕起来,柳乘风的表现实在过于异常,而万通此刻心里打了个哆嗦,对这个人,他有滔天的大恨,可是当这并不强壮的身体一步步向他走来,靴子一步步向他移近,而那一双眼睛几乎寸步不离的盯着自己时,每向前挪动一步,都带给万通多一分压力。

这种无形的压力,让万通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轻轻攥了攥拳头,拼命使自己冷静,用无惧的眼神看向柳乘风。

柳乘风在万通的座椅前站定。

目光仍是盯着万通。

下头的千户们已经交头接耳了,柳佥事这是要做什么?都知道柳佥事做事出人意表,莫非……

柳乘风眼睛微微眯起了一些,随即露出了笑容,不过他的脸色,竟是带着几分傲气。

这种一种唯有读书人才有的傲气,一个年轻人,就这么在如此庄重的场合,散发出这种笑容。

他慢悠悠地道:“几年前,我在摆字摊的时候,无论严寒酷暑,无论是刮风下雨,我站在街角里头,给人代写书信,那时候,我什么都不会想,想的只是如何活下去,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而万大人在我这个年纪,就已经身居高位,在万贵妃的庇护之下,呼风唤雨,何等风光,何等瞩目。万大人,你可知道你与我有什么不同吗?”

柳乘风其实根本就没有给万通回答的机会,他的嘴唇微微扬起,那高傲之气溢于言表:“我们之间的不同,是因为你总是认为,任何东西都该是你应得的,而我却需要付出无数的血汗,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区别,万大人心有不甘,可是我同样也是如此,你不甘心自己失去的一切,我却不甘心给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卑躬屈膝,我是柳乘风,不是别人……”

他说到我是柳乘风的时候,眼眸中发出亮光,这是一种强烈的自信,自信得过了头,就是让人难以言喻的傲慢。

“所以,现在就请你站起来,滚下去!”

滚下去……

这里本就是指挥使大人坐的地方,一个佥事,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种话,实在是大胆到了极点。

可是所有的武官都在沉默,甚至有不少人竟有几分跃跃欲试,不怀好意地看向万通。

柳乘风的手搭着剑柄,渐渐用力,似乎下一刻,连手指的关节都要咯咯作响。

万通呆住了……

柳乘风的话他听不明白。

可是下一句话,他却是明白了。

“来人,请指挥使大人滚下这椅子去!”

柳乘风一声呼唤,实在不可思议,众人面面相觑,居然有人当真站了出来,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似乎打算,执行柳乘风的命令。

外头的带刀校尉,竟也是唰的拔出了半截腰刀,虽然没有冲进来,却是杀气腾腾。

他们的心里,此时或许只有柳佥事,已经不再知道有个姓万的指挥使了,乌纱帽有些时候并不顶用,人心才是无往不利的武器,而此时,人心到底站在哪一边,早已有了分晓。

万通直视着柳乘风,他心里有骇然,有激动,有憎恶……可是更多的,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他分明看到,所有的人的眼睛都有点儿充血,下头的那些人,都是不屑地看着他,都是绷紧了身体,似乎柳乘风若是再重复一句命令,他们就敢直接冲上来,把他碎尸万段。

柳乘风的眼睛犹如刀锋,切割着万通最后一丁点的勇气。

这个人……一定什么都做得出来,他疯了……

万通心里这般在想,他突然有一种无力感,在锦衣卫,在京师,和他在辽东又有什么区别?他……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玩偶而已,根本没有人维护他的权威,没有人站出来指责柳乘风以下犯上,却都是奚落的看着自己,和从前在辽东的经历何其相像。

万通终于失去了勇气,整个人瘫在了椅上,他的喉结不断的滚动,咽着口水,一双眼睛不敢去看柳乘风。

畏惧终于占据了上风,他已经六神无主了。

来京师的时候,他豪情万丈,总认为自己已经士别三日,可是现在才知道,他连一个少年,一个如此年轻,一副书卷气的少年都玩不过。

“滚!”柳乘风从牙缝里蹦出了最后一个字,干净利落又带着无尽的杀气。

万通终于还是艰难的拖起了疲惫的身子,几乎是用撑着案牍才勉强让自己站起来,竟似是像着了魔一样,乖乖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这个时候的他,脸上全无血色,那种深深的绝望,几乎连他的眼眸都变得灰白起来。

此时他的内心,想必只有两个字,完了……完了……完了……

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言辞,能形容他的心情。

他败了,与其说败在了人心,倒不如说败在了他的勇气上,原以为他在辽东这么多年,早已将自己磨砺的无比坚强,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胆怯了。

当那些武官们嘲弄似得看着他,外头的带刀校尉们表现出杀气腾腾的时候,他或许还有几分勇气,可是柳乘风那淡漠却又锋利的眼睛,却是彻底的让他屈服。

因为他深信,若是此刻他不站起来,那么下一刻,那秀气的手按着的剑柄就会毫不犹豫的挥出来,剑锋出鞘,染血而回。

柳乘风再没有去看万通一眼,他当仁不让的坐上了万通的位置,坐下来的时候,柳乘风没有丝毫的紧张和不安,也不觉得有任何的不适,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不会有惭愧,一丁点都没有。

他高高在上的用手搭在案牍上,眼眸中闪烁着一股无比强烈的欲望。

草庐里,少年洗着墨水,温柔的脸颊和明快的眼睛都显得一丝不苟,那时候,他总是会轻轻抿着薄唇,整个人犹如如玉的君子。

可是现在,这个少年已经不见了,他是柳乘风,锦衣卫佥事柳乘风,坐在这里,他与这舒适的座椅融为了一体,带着无比强烈的威严。

第五百三十一章:高处不胜寒

柳乘风深吸口气,与这万通不同,他看到的是在这堂下,武官们敬若神明一般地看着他,这是敬畏。

那种既带着尊敬,又心怀敬畏之心的感情。

从前的柳乘风,从不被人瞧得起,读书无望,手无缚鸡之力,所以人对他讥笑、嘲讽,而那时候的屈辱,却恰恰的深深的烙在他的内心深处。

知耻而后勇。

正是因为有昨日的羞辱,才有今日的一切,有了今日的一切,柳乘风就决不允许再回到从前,再穷困潦倒,再受人白眼。

柳乘风咳嗽一声。

他咳嗽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由打起精神,知道下一刻,柳佥事要开始说话了,大家支起耳朵洗耳恭听。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今个儿诸位都很是辛苦,想必这些话,方才万指挥使也和你们说了,不过嘛,本官还要再说一句,皇后寿辰在即,若不是仰仗诸位,只怕这京师里的九流宵小之辈还不知有多猖獗,不过眼下虽然捣毁了不少藏污纳垢之地,可是大家这几日还是需提起精神,从明日起,三班轮值改为两班轮值,各处衙门,还有各千户、百户的辖区,要做到随时都有人盯梢,不可怠慢。”

他话音落下,可是这堂里依旧是沉默,因为所有人都不确认,柳佥事是停顿片刻,还是话已经说完。官场上,对待上官,若是不懂得察言观色,打断了上官的言语可是很大的忌讳。

柳乘风微微一笑,对大家的反应,他很是满意,这才是权威,才是他现在所要的,他的心思,他的每一个举动,甚至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会成为别人关注和揣摩的对象。

柳乘风甚至在想,甚至是在几年之前,他的内心未尝不渴望如此,每一个男人,都有这种原始的欲望,只是那个时候被现实狠狠的压迫住,不敢也不想去想。

他当然知道大家在等什么,他微微一笑,故意端起了案牍上的茶盏。

这杯茶盏本是给万通预备的,也不知道万通是不是已经喝了,可是柳乘风端起来,并不是要喝茶,而是做出个样子,告诉大家,他的话已经说完了,这是一种很明显的暗示。

大家一见柳乘风抱起茶盏,顿时明白了,纷纷道:“遵命。”

柳乘风呵呵一笑,道:“天色不早了,想必本官在这里说这么多,诸位听着也厌烦的很,其实诸位已经累了,本官又何尝不累,都散了吧,明个儿清早所有的武官和校尉都需到北镇府司点卯,现在是非常时刻,只能用非常的办法,诸位没有什么意见吧。”

“这个自然,自然……”众人一起赔笑。

柳乘风挥挥手,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说到这儿了。”他端起茶,一副送客的模样。

众人不敢多待,纷纷告辞出去。

大堂里,只剩下了柳乘风和高强,还有那失魂落魄恨不得钻入地缝中去的万通。

柳乘风起身站起来,看都没有看万通一眼,扬长而去。

万通的眼中,掠过了一丝杀机,他不禁攥紧了拳头,整个人因为激动和羞愤而颤抖。

“老夫若是让你活过了三天,便不姓万!”

他咬牙切齿的低声说了一句,随即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这座位已经被柳乘风焐热了,让万通坐得很是不舒服,他沉默片刻,大喝一声,道:“人来。”

一个人走了进来,带着的是辽东的口音,他低垂着头,道:“大人有何吩咐。”

万通淡淡地道:“在辽东的时候,你在朵颜三卫替人养马,后来,你跟了老夫几年了。”

这个人低着头,道:“三年。”

万通叹了口气,道:“是啊,三年,三年的时间也不算短了。”

“承蒙大人不弃,才有我的今日,大人若是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万通颌首点头,道:“不错,你很聪明,能知晓老夫的心意,老夫确实有一件大事要交代给你,你的身手很好……”

※※※

侯府成了公府,不过规格其实一点儿也没有变,廉州侯成了廉国公,其实除了俸禄有了变化,其余的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府里的人还是这个人,除了那个烫金的匾额换了一副之外。

不过这里的门房,却是腰杆子挺得直直的,这些府中的下人,都是仰仗着府邸的主人生存,主人得势,对他们也有好处。

坐在门房里吃茶的老周,此刻心情还是不错的,坐在门房里头,泡了一壶茶,有时候会有人递上名刺来,对方会对自己客客气气,有时也会给几个赏钱,尤其是老爷升爵之后,这赏钱也是越来越多,他要做的,无非是等到公爷回来之后,将名刺递去就是。

府里现在虽有两个夫人,可是夫人们却都不太管事,大夫人性子委婉,公主殿下虽是精明,却也不太注重这种琐事,因此这府里真正当家做主的,却是仙儿和碧儿,所以待会儿有名刺送来,老周也会将名刺递到碧儿或仙儿那儿去。

今儿清早的时候,大夫人和公主殿下便去了丽人坊,据说是明个儿要入宫给皇后娘娘祝寿,所以先去丽人坊挑一些衣衫和首饰。

其实京师里的不少贵妇人都已经收了宫里的请柬,这一次皇上本身就是想热闹一下,所以不少贵妇都请了去,便是让皇后娘娘乐一乐。

这也是张皇后的殊荣,换做是其他皇后,就算大操大办,也绝不可能到这个份上。

而之所以宫里舍得,也是因为近几年内库逐渐丰盈有关,这内库里的库银如今已经堆积如山,而朱佑樘已经不必再像从前那样节省度日,甚至修葺一下损坏的宫室都要好好的斟酌一番。

丽人坊借机,推出了一大批的礼服,这些礼服价钱虽然高昂,却极为得体,不少贵妇总是嫌自己的命妇礼服太过庄肃,自然也希望打扮的漂亮一些入宫,因此都去丽人坊那边挑选了。

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渴望自己与别人不同,而丽人坊做的这个活动,其实就是如此,几乎每一件礼服,都是经过专门的设计,只做一件,绝不会有第二件,虽然价钱高昂到了极点,有的礼服甚至需要上百两银子,可是这种独一无二的滋味,却足以让人怦然心动了。

喝了几口茶之后,老周开始坐在椅上眯着打了个盹儿,冷不防却眼眸微微跳动的时候,却发现一个黑影从外头走进来。

因为是傍晚,所以开了个侧门,虽是如此,可是在这种大户之家,是没有人不经过禀报就随意出入的,老周心里打了个哆嗦,变得警觉起来,忍不住大喝一声,道:“什么人。”

他这么一叫,人影便驻足了,老周连忙出门房,惊讶地低呼一声,连忙道:“公爷……公爷回来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为君分忧

柳乘风今个儿回来的其实还算早的,听说夫人和公主都不在,倒也没说什么,此时的他,稳重的有点儿不像是个少年,只是朝门房老周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我先去歇一歇,是了,叫人去递一个名刺到工部尚书王芬那儿,就说柳乘风有空闲会去拜谒。”

门房老周记下来,连忙说是。

柳乘风便回到卧房,歇了一个时辰,起来的时候,才发觉二位夫人已经回来了。

今个儿整整一天,他都累的稀里糊涂,想到明个儿又要入宫祝寿,柳乘风不禁苦笑。

厢房里,温晨曦正好在屋子里坐着做女红,抬眸见柳乘风张开眼睛,不由莞尔一笑,道:“就醒了,再睡一会儿,瞧你熟睡的样子想必你也是太累了,是了,今日北镇府司出了事吗?我回来才知道,却不知出了什么事。”

柳乘风不禁哑然,所谓的出事,其实都是柳乘风一手造成的,一切都是为了争权夺利,只是在这里,他岂能泄漏出来。他淡淡一笑,趿鞋起来,道:“回来了?用过饭了吗?”

温晨曦道:“其实你刚睡下,我和殿下便回来了,只是见你睡了,不便叫醒了,是了,夫君还未用饭,厨房那边已经叫人热着了,我这便叫人乘来。”

柳乘风颌首点头,这么一说,他还真有点儿饿,不由嘻嘻笑道:“不必端来,我去小厅里出。”

批了件衣衫,让外头候着的仙儿提着灯笼在前引路,仙儿如今长了两岁,比之成熟了不少,不过见到柳乘风,脸上不免带一些羞意,道:“公爷,明个儿就是皇后娘娘的寿辰,夫人和公主都在丽人坊买了礼物,只是这礼物太稀松平常了,公爷可备有礼物吗?不管怎么说,公爷总算娘娘半个女婿呢,别人不能送,公爷却非送不可。”

柳乘风却只是抿抿嘴,借着灯笼的昏暗光线跟着仙儿在后头走,温和地道:“今个儿,你家公爷已经给娘娘送过礼了,一份大礼。”

“啊……”仙儿樱唇一张,低呼一声,险些打了个趔趄,还是柳乘风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扶住,仙儿有些娇羞,本想追根问底,此时那心里的问题都一扫而空。

柳乘风用罢了饭,便在温晨曦的屋子里睡下,一夜无话。

可是在宫里却是完全不同了,坤宁宫,朱佑樘靠在榻上,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其实但凡知晓他心意的人都知道,此时的朱佑樘并没有睡意,他越是如此,就越是精神。

而此刻,一个太监正跪在地上,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北镇府司的事儿。

张皇后靠着朱佑樘坐在一边,也是在认真地听。

“皇上、娘娘,当时万指挥使满头是血呢,被那茶盏一砸,整个人站不住了,这事儿,所有人都瞧见了,可是没一个人阻止,奴婢估摸着,那些闹事的锦衣卫们,多半心里也是在窃喜。万指挥使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倒霉,打落了门牙也只得往肚子里咽,断然是不敢声张的,陛下和娘娘想想,他闹出这么大的事,卫所上下都恨得他牙痒痒,不知多少人要寻他晦气,柳佥事就算是砸了他,他又能说什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皇后不禁莞尔一笑,朱佑樘的眉头却不禁皱起来。

站在张皇后的立场,她自然是颇觉得几分畅快,当年她是太子妃的时候,那万通是如何欺负到詹事府头上,那可是历历在目,万贵妃对朱佑樘尤为忌惮,屡屡找渣,而这具体执行的人便是万通,正是因为万通的存在,让这一对东宫的夫妻可谓日夜惶恐不安。

这些事儿,张皇后可都一桩桩的记得清清楚楚,妇道人家可没有这么多宽容,就算是心存宽容,那也绝不是对万通这种人发的,自从这万通回京,风风光光的做了锦衣卫指挥使,张皇后就一直没有睡好觉,往事历历在目,越是如此,心里便多增了几分恨意。

现在听到这万通倒霉,张皇后又岂能不喜?

至于朱佑樘,却是存着另一些心思,他所考虑的已经不再是个人的爱恨得失,他考虑的是影响,是事情会不会影响到宫里。

柳乘风这么做实在大胆。朱佑樘心里固然隐隐有几分痛快,可是他不得不考虑这个影响。一个指挥使佥事殴打指挥使,这已经算是大逆不道了。

其实打了也就打了,问题是,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朱佑樘稍一琢磨,也就渐渐释然,这事儿说起来其实也简单,万通被人围了,说的难听些,大明建朝百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说的难听些,指挥使做到这个份上,这脸儿算是丢尽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万通是绝不能声张什么的,声张出去,大家只会取笑他,至于要拿柳乘风治罪,可是在卫所里他一点权威都没有,凭什么指使别人治罪?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向上申述了,只是一旦申述,就难免要牵涉到北镇府司闹事的事,这事儿真要追究起来,无论这万通是对是错,都逃不开一个无能二字,徒然惹人笑柄。

所以柳乘风这么做,那万通挨了打也只是白挨,不会有人为他讨公道。

想到这里,朱佑樘虽然脸色虽然仍是板着的,可是心里却不由笑了:“这个家伙,倒是早已都谋划好了,专门弄了个布袋子,就等人家钻进去。”

说起阴险狡诈,朱佑樘对这柳乘风算是刮目相看了,其实一开始那些谣言,朱佑樘心里就已经猜测,这谣言八成就是这小子鼓捣出来的。也唯有柳乘风这种古灵精怪的人,才会想出这种绝户的主意。

张皇后见朱佑樘仍然板着脸,还以为他在生气,忍不住道:“陛下为何郁郁不乐?这事儿依臣妾看,柳乘风做的对,想不到这个家伙,竟是有几分手段,臣妾收他做了这女婿,倒也没冤枉。”

朱佑樘不禁苦笑,道:“就是他做事太没分寸了。”

张皇后瞪了朱佑樘一眼,朱佑樘只好改口,道:“其实朕也不是其他的意思,就是说他急躁了一些。”

张皇后才抿嘴一笑,道:“陛下慢吞吞的性子,也未必是什么好事,急躁有什么,这叫为君分忧。”

“是,是,为君分忧。”

朱佑樘敷衍了一句,随即想起什么,道:“明个儿就是寿辰,宫里可是热闹的紧,朕明日索性就不去御览奏书了,不过今个儿夜里,却得忙一阵子,把该吩咐的事儿都吩咐一下。”

张皇后道:“这么晚了,陛下还不睡,明个儿怎么会有精神?”

朱佑樘执拗的摇摇头,道:“朕吃得消的,你不必挂念。”

说罢穿了衣衫,趿鞋起来,对侧立在一边的公公道:“移驾去正心殿吧。”

张皇后也拗不过他,只得起来,叫人给朱佑樘添了一件衣衫,千叮万嘱,让他早些歇息。

※※※

正心殿。

朱佑樘并没有心情去看那些奏书,反而是呆呆坐在这椅上,眼睛微微阖起,似乎在想着心事。

他沉吟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道:“来人,去请萧公公。”

萧敬这个时候其实早已睡下,不过陛下有请,自然不敢怠慢什么,连忙整了衣冠到了这里,见朱佑樘一副神魂不属的样子,他的性子和别人不一样,别人若是进殿,肯定要吆喝一声然后行礼。

可是萧敬进来,一见朱佑樘如此,便默不作声了,小心翼翼地站在了正心殿的一侧,不发一言,身体微微佝偻,听候朱佑樘的训斥。

萧敬的到来,没有引起朱佑樘的注意,此时朱佑樘仍在思索,等到抬眼的时候,才发现萧敬已经不知不觉到了,他不由舔了舔嘴,道:“原来已经到了?怎么,朕没有吵醒你吧,你年纪大,身体吃得消吗?”

只是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儿,却很是贴心,萧敬的脸虽是僵硬和木然,可是浑浊的眼眸却多了几分神采,他连忙道:“能伺候着陛下,是奴婢的贪天之恩,奴婢吃得消的。”

朱佑樘颌首点头,随即将手搭在案牍上,慢悠悠地道:“北镇府司的事你知道了吧?”

萧敬当然不敢隐瞒,正色道:“奴婢知道。”

“你怎么看?”

萧敬抬起眸看了朱佑樘一眼,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简言意骇的道:“万通无能……”

四个字,就足够概括了,入木三分,也尤为尖锐。

萧敬与其是说是在发表自己的意见,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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