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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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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最让朱佑樘失望透顶的是,就是这么的一个人,居然在玩小动作,在利用阴谋逼迫自己不得不做出退让。这样的行为和逼宫又有什么区别?

若换做是别人,朱佑樘可以原谅,甚至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他会做出屈服,召回柳乘风,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可是换了是刘健,那就万万不行了,越是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朱佑樘就越是不能容忍。

因为人可以忍受路人的侵害,可是对至亲之人的阴谋算计,却是万万不能忍受的,朱佑樘也不能,此刻的他,卧倒龙塌上不发一言,脸色阴晴不定,此时正在想着如何让这件事收场。而对刘健又该如何处置。

刘健毕竟是内阁首辅,对他的任何处分,都需小心翼翼,不能草率。

朱佑樘的心情只能用心乱如麻来形容,因为此刻的他完全乱了方寸。而张皇后显然也不敢打扰他,只是在耳房里与太康公主说着话。

母女二人窃窃私语,朵朵也听了宁王要下嫁郡主给柳乘风的消息,一时竟也显得有些郁郁寡欢,柳乘风那个家伙虽然遭人恨,可是有时候想一想,人家也并不算太坏,尤其是这家伙遇事时那种沉着冷静的态度,很有几分男子的味道。

不过柳乘风已有妻子,朵朵倒是没什么其他的念头,或者说,就算有这种念头,也尽量的压制住,毕竟当朝公主是不可能和一个有妇之夫有什么牵连的,多想无益。

可是听到郡主下嫁,她心里却满不是滋味,居然鬼使神差地对张皇后道:“宁王家的那个次女,我倒是见过几次,惺惺作态的,真是讨厌。”

张皇后对宁王与柳乘风联姻的事儿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宁王处处针对太子,让她对宁王的印象不太好,听了朵朵的话,自然也觉得只有自家女儿才是好的,对宁王的什么次女当然也谈不上什么好印象,不过她久在宫中,说任何话都会留有余地,不能有什么刻薄,只是淡淡地笑道:“朵儿言重了,母后瞧着还是可以。”

第四百零七章:可恨

朵朵的俏脸胀得通红,有心要反驳母后的话,可是一时之间又不能说太多,生怕露出自己的心事,索性将话题岔开,道:“父皇郁郁不乐,说是受了刘学士的气,那个刘学士不是和父皇很好的吗?”

张皇后抿抿嘴,想要将前因后果说给朵朵听,随即还是打消了这主意儿,男人之间的事和女儿说了没多大的益处。不过她现在也是在恼火,刘健很是不知趣,平时宫里待他不薄了,谁知道却耍弄心机,只因为人家柳乘风在宣府,就放肆地拉拢人闹事,现在好了,皇上这边气得差点儿面无血色,柳乘风那边知道了京师的消息也不知该有多失望。

方才朱厚照也来过,也是义愤填膺,且不说朱厚照和柳乘风之间的感情,就说柳乘风这一次去宣府不知是担着多大的干系,面对那些兵痞,一不小心就极有可能身首异处,现在倒好,好不容易把宣府稳住,就有人不高兴,想要过河拆桥。

这些心事,张皇后自然不会对朵朵提起,她同时还想着宁王嫁女的事儿,心里想,这个宁王倒也识货,柳乘风这孩子生得模样儿好,本事也是有,确实是乘龙快婿的选择。女人在这种事上想得不会太深,张皇后哪里会想到宁王根本就是心怀不轨,嫁女是假的。张皇后一心以为宁王当真是瞧上了柳乘风,因此心里又想,可惜了柳乘风已有了妻子,否则这朵儿说不准也能有个更好的依靠。

这个想法突然冒出来,实在是骇了她自己一跳,心里忍不住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朵朵是什么?那可是公主,天潢贵胄,贵不可言,怎么可能下嫁给一个有妻子的男人?因此再不想这事儿,只是看向朵朵的眼神更加温柔,道:“女儿家嫁人也是该当的,宁王倒是会打主意,想把郡主嫁给柳乘风,母后现在倒也想为朵儿寻一个乘龙快婿了,上次母后和你说的英国公世子,朵儿以为如何?”

朵朵的俏脸紧绷起来,道:“母后,我才不嫁,你们整日将他说得天花乱坠,可是为何宣府出了事,父皇不叫他去?北通州出了事,他不自请去为朝廷分忧?哼,什么经世才学,依我看,不过都是大家牵强附会罢了。”

朵朵的一番话,让张皇后不由语塞,她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吟花弄月的学问还真不见有什么用处,读书人都说齐家治国平天下,真和柳乘风比起来,这两个人实在是一个天一个上地下。张皇后心里打了个突突,朵朵又说宣府、又说北通州,处处拿柳乘风和别人去比,莫不是……

她实在不敢想下去了,而恰在这时候,朱佑樘那边传来一阵咳嗽,张皇后也就不敢再想了,快步过去,走到朱佑樘的榻前,见朱佑樘胀着脸在咳嗽,连忙捂住他的手,道:“陛下,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叫太医?”

朱佑樘倒是不以为意,片刻之后,脸色恢复如初,道:“不妨事,不必叫了。”

张皇后带着几分担心,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只好叫人去斟杯清茶,让朱佑樘去吃。

朱佑樘喝了口茶,胸口的闷气一下子驱散了不少,正在这时候,外头有个太监蹑手蹑脚地进来,道:“陛下,通政司那边,把今日的奏书都送来了,不知陛下是暂时搁着,还是现在就看?”

张皇后怒道:“真不晓事,陛下病成这样,看什么奏书?自然是先留档封存起来,等陛下什么时候身体安康了,再御览不迟,再者说了,平常的这些俗物自然有内阁处置,否则朝廷养士何用?”

来禀告的太监吓得冷汗直流,一句话都不敢说,谁都知道,在这宫里头,张皇后的话是最管用的,惹得她动怒,那就完了,连忙道:“是,是,奴婢知道了。”

朱佑樘却是抖擞起精神,淡淡地道:“回来。”说罢,一副抱歉的样子对张皇后道:“内阁既然把奏书递入宫中,想必都是大事,朕无论如何也要看看,朕只看小半时辰就是。”

张皇后苦笑,只好依着他,道:“去,再给皇上斟茶来,在这边上摆放一方案子,让陛下就倚在榻上看奏书。”

过了一会儿,就有人将奏书送来,今日的奏书实在不小,七八个太监抱着,足足数百封之多,看得张皇后连连皱眉,心里说这些人真不晓事,捡些重要的送来就是,却是送来这么多,依着皇上的脾气,他若是不把这些奏书都看完,是绝对不肯静心歇息的,说是说小半个时辰,只怕花费一两个时辰也未必能把事儿清理干净。

不过朱佑樘的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看了,他心里清楚,朝廷每日的大事就这么多,有个三四十份奏书就不错了,其余的,内阁都可以自行处置,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其余的奏书都是弹劾奏书,大明朝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是弹劾奏书都必须圣裁,内阁无权决断,这也是皇权压制相权的手段,若是宫中连检察权都没有,都放任给了臣子,那么往后官员的任免,官员的好坏,岂不是都由内阁做主?只有将弹劾奏书牢牢握在皇上手里,皇帝才能明辨是非,不会被人轻易糊弄。

可是今日这么多弹劾奏书,弹劾的是谁?又抱着什么目的?朱佑樘不敢去想,他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激动,淡淡地道:“一份份递上来。”

第一份奏书落在朱佑樘的手里,他的脸色刷的一下苍白起来。又是弹劾柳乘风的,弹劾柳乘风倒是没有什么,却是言之凿凿地说柳乘风谋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人,简直就是为了一己私利,为扳倒柳乘风不择手段了。

朱佑樘当然清楚这些大臣们在想什么,柳乘风节制宣府,这是大明朝前所未有的事,说穿了,这件事已经动摇了大明的文官制。

若只是单纯地为了自己的好处而弹劾柳乘风,倒也罢了,可是朱佑樘害怕的是,这件事的背后有刘健在操作,事情到这个地步,朱佑樘也不得不怀疑到刘健的头上,刘健为了阻止柳乘风继续在宣府,可谓是机关算机了。越是如此,朱佑樘就越觉得可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一言九鼎,既然已经说了,暂时不急于召回,可是现在,一个内阁首辅,为了自己的目的,步步紧逼,昨日自己在朝议之中已经说得很明白,谁也不许再提及此事,可是这些人非但没有松口,反而是愈演愈烈,居然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朱佑樘的眼眸变得赤红起来,胸口上如被重锤捶打了一下,朕昨日的警告,难道那刘健就没有听到?难道他真以为朕一定会向他屈服?

他木着脸,继续捡起第二份、第三份的奏书,每一份奏书其实都是大同小异,仍旧是旧事重提,这个说柳乘风必反,那个说柳乘风反撞已露,还有人说宁王嫁女,有人为蔡昌平反,这些言论,昨日已经议过,甚至朱佑樘当场暴跳如雷,发出了最严厉的警告,可是无人去听,国朝的大臣都是如此,越是皇上不喜欢的事儿,就越要硬顶,也不管是不是对朝廷有益,他们要的,只是这清直之名。

“沽名钓誉,沽名钓誉!”

朱佑樘忍不住骂了两句,不过他实在不会骂人,也只能这么骂两句而已。其实他的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想?这些人只是沽名钓誉,可是朱佑樘的心头上仍然有一层阴霾,往深里想,他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觉得在这背后,或许是刘健的下一步举动也是未必。

若真是如此,那么这君臣的情分就算真的到头了,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这般的操纵政局,难道是想把自己这皇上架空吗?

人心就是如此,一旦皇帝对再亲近的大臣起了怀疑的念头,那么任何蛛丝马迹,都可能会想到这上头去,总会怀疑,这件事是不是刘健操纵,而越是怀疑,就越是惊怒交加,以至于到最后完全撕破脸皮的地步。

朱佑樘就是如此,此刻的他已经气得连手都不由打起了颤了,他舔着嘴,虽然不发一言,可是那眼中分明掠过了一丝杀气。

在一旁的张皇后见到朱佑樘这个样子,不免担心,连忙道:“陛下莫要动怒,莫不是朝廷又出了什么事?就算出了事儿,那也有内阁来顶着,现在陛下最紧要的还是调养身体,今日的奏书就看到这里吧。”

朱佑樘却是固执地摇摇头,冷冷一笑,道:“这天下除了朕还会谁把它放在心上?什么内阁,什么六部,哪个不是在沽名钓誉?哪个不是在结党营私?可恨!”

第四百零八章:内阁大风暴

这番话,若是从别的皇帝口中说出,或许算不得什么,君臣之间,本就不可能和睦,可是从朱佑樘口里说出,却是第一次。

朱佑樘继位以来,疏远宦官而亲近文臣,十几年来如一日,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过份的话,可是今日,这种言辞从他口中说出,实在是罕见的很。

最后,朱佑樘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份奏书上,奏书上写着大学士刘健敬上几个大字,朱佑樘目光一闪,严厉的脸色渐渐软化了一些。

这个人,毕竟与他共度时艰,与他共患过难,朱佑樘亲近的人不多,亲眷少得可怜,至于依赖的大臣,也一直都是内阁这么几个,他的脑海里不禁浮起了刘健那老迈佝偻的身影,随即将奏书拿起来。

“老臣虽才疏识浅,仍蒙陛下不弃,委以责任。以疏浅而获知遇,臣诚惶恐,铭感于心,遂竭尽所能,图报效力,夙夜兢兢,不敢谓无所阙失,但求有始终而无怨悔。惟今老臣年迈,垂垂老矣,不敢窃据高位,而使后进无望,更不敢因臣年迈不能理事之故,而令政事有亏,臣思虑再三,唯有请老还乡,当今朝廷,文有李东阳、谢迁人等……”

一份很寻常的辞呈,句句恭谦,字字恳切,让朱佑樘的双目不由湿润。

曾几何时,朕何曾怀疑过他,曾几何时,朕与他深情厚谊,可是现在……

朱佑樘犹豫了,这份奏书要不要批?

他整个人变得无比深沉起来,一只手搭在案牍上,用手指敲打着案牍,每敲打一下,都发出哒哒作响,良久,他抬起眸来,道:“笔墨……”

有个太监端来了笔墨纸砚,朱佑樘提起笔,在奏书上写道:“刘卿有功于国,朕多有依赖,身体老迈,可以都调养身体,何故舍朕而去?”

写完了,他长舒一口气,慢悠悠地道:“现在有人向那蔡昌求情,哼,此人以直取名,心怀不测,朕绝不能轻饶他。现在就去问一问,革员蔡昌可曾出京了没有,朕不想他再留京师了。”

立即有太监飞快去问了。

而朱佑樘选择处置的办法,则是借着敲打蔡昌来警告刘健,刘健毕竟是自己多年患难的老臣,这样的人,朱佑樘岂可轻易决裂,可是刘健这一次做的事实在是过份到了极点,往轻里说,他这是肆无忌惮,往重里说,这就是欺君罔上了。

敲打蔡昌,给他一点教训,就是要让他知道,这么做很危险,皇帝不会再容忍他有下一次。

朱佑樘叫人把所有的奏书都收了起来,张皇后已经捧了一杯热茶到了塌下,请朱佑樘吃下,朱佑樘才觉得身体好了一些,躺回榻上,慢悠悠地道:“朕现在才知道,人心隔肚皮,有些人不能深信,哎,不说这个了,方才你和朵儿在说什么?”

张皇后道:“陛下,臣妾见宁王也都在为子女谋划,心里就想着,这朵儿年纪也大了,是该找个好人家了,寻常的百姓还知道嫁女要及早呢,朵儿虽说是公主,可是这婚事总也不能再拖延了,我就想着,明年之前,得把这事儿张罗了。”

朱佑樘不由哑然失笑,心里不由想,朕听到宁王要嫁女,真的是骇了一跳,差点儿一夜睡不着,皇后倒是好,举一反三,居然从宁王嫁女想到朵儿出嫁的事儿了。想到这个,朱佑樘也是觉得头痛,这世上能被朱佑樘瞧得上眼的人还真是不多,至于年轻后辈就更加少了,屈指可数,他只有这么个女儿,自然要寻一佳婿才能托付,张皇后倒是说过几个人选,最属意的是英国公世子,朱佑樘口里虽然说还算不错,可是心里对那油头粉面,开口学生,闭口诗词的英国公世子并不是很喜欢,若换做是十几年前,他还没登基,或许会喜欢这样的人物,高谈阔论、吟风弄月,潇洒至极。可是现在做了皇帝,才知道世事艰难,真正的男儿绝不是靠嘴去说而是靠手去做出来的。

“这件事,朕还要再想想,暂时搁置吧,朕会留心,或许会有好的人选。”

张皇后见朱佑樘提不起什么兴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道:“陛下,既然奏书都看完了,也该好好歇了。”

朱佑樘嗯了一声,刚准备睡下,外头传出匆匆的脚步声,却是那去而复返打探蔡昌消息的太监回来,太监拜倒在地,道:“陛下……”

朱佑樘躺在榻上淡淡地道:“嗯,怎么,打听出来了?”

“是,打听出来了,今个儿那蔡昌就要出京,现在就在朝阳门外呢。”

“既然都到了朝阳门,怎么还不走?”朱佑樘显得有些厌恶,他本来是想,若是这蔡昌死赖着不走,少不得他就要撕破脸下一道圣旨赶人了。

“回禀陛下,蔡昌之所以驻留不去,是……是因为有许多人相送……”

朱佑樘顿时警惕起来,目光中掠过一丝冷意,道:“哦?你说。”

“朝阳门那边都已经炸开了锅,不少人自发去相送,有朝廷的官员,也有在京师里赶考的读书人,有数百人之多,都说这位蔡相公有风骨,是读书人的楷模,不少人为了一睹他的风采,有的是从十几里外的内城赶过去的。”

朱佑樘震惊了。

一个他定性为奸邪小人的人,居然是被人众星捧月,一个罢官的革员,却成了士人眼中的英雄,他们……这是想要做什么?

这一下子,朱佑樘感觉自己的胸闷起来,大口地喘着粗气,边上的张皇后吓了一跳,连忙道:“御医,御医……”

朱佑樘死死地抓住锦被,急促的呼吸,费尽了气力道:“传旨:蔡昌沽名钓誉,看似忠厚却心怀鬼胎,命锦衣卫速速拿了,仔细拷问。再有,刘健上书说,他年纪老迈,老眼昏花,不能再匡扶社稷,朕念他劳苦功高,准他回家歇一歇,从此之后,这内阁里的事,暂时由李东阳来处置,就这样,不必经过内阁拟旨意了,让司礼监来吧。”

朱佑樘的这一道圣旨,把那太监吓了一跳,刘健是什么人,这就是大明的天哪,不说别的,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厂公萧公公厉害吧,可是就是萧公公见了刘健,都得避其锋芒,对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可是现在,刘健说养老就养老了,虽说这内阁大学士之职还留着,可是一句歇养,却等于是彻底把他排挤到了决策圈之外。

刘健完了,整个朝廷还不要翻天?

可是圣旨已下,他哪里敢说什么,立即去了司礼监传递皇上的意思,今个儿恰好萧敬在司礼监里当值,听了这小太监的话,以为自己听错了,良久之后,才吐了口气,淡淡地道:“宁王这个人,真是不可小视。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和咱们没关系,内阁的权势是太大了,压得人透不过气来。”他叫人取了笔墨,立即草拟了一份诏书,随即叫人送回坤宁宫请皇上过目,圣旨从坤宁宫送过来的时候,已经盖上了皇上的宝印了。

萧敬倒也不敢含糊,这种旨意他当然不能出面,便换来一个太监,命他直接去内阁。

而内阁里,听说有旨意来,这内阁的三大学士都如惊弓之鸟,他们想不到,旨意居然来得这么快,这刘健的奏书才刚递上去呢,只是不知道陛下到底是什么心思,不过李东阳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因为事情太反常了。

太监将圣旨宣读了之后,三人的心才彻底的沉到了谷底,跪在地上的刘健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手脚居然有些不停使唤,他倒不是栈恋这权位,这么多年来,论起这内阁首辅,刘健算是当的最辛苦的,如他在辞呈中所说的‘遂竭尽所能,图报效力,夙夜兢兢,不敢谓无所阙失’这句话一样,真正是耗干了他所有的心血。可是让他这样的收场,才是对他致命的打击,一句歇养,明着似乎还保留着大学士,其实革去这大学士之名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从今日起,他就再不必入宫,再不必到这内阁值房来,再没有参与政务的资格,一切……都没了……

他跪倒在地,一动没有动,良久,才艰难的道:“老臣谢旨,陛下恩德,老臣……老臣……”声音居然有几分哽咽,君臣的情分到这个地步,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谢迁跪在地上,厉声道:“陛下这是何意,内阁不能没有刘学士,这旨意一定是传错了,我要去面见皇上……”

李东阳却是没有说什么,此时的他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反而感觉到了更加的忧心,宁王要除刘健,可谓是费尽了心机,那么在宁王的计划中,就绝不可能是打击刘健这么简单,那么下一步是什么?看来这暴风雨是真正的要来了!

那太监回答谢迁道:“谢学士,陛下已经病重,已经说过,谁也不见。现在御医正在诊视……”

刘健顿时激动起来,哆嗦着嘴皮子道:“陛下重病了……是什么病……”

太监道:“已经气的昏厥过了一次,御医们还没有查出病因。”

第四百零九章:刘棉花入阁

听了太监的话,刘健真是羞愧担心到了极点,眼中噙着泪水,道:“老臣万死!”随即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朱佑樘确实是大病缠身了,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再加上这几日睡眠不好,一下子病倒,御医们已经乱作了一团,用了几副药,都没有见任何效果,急的张皇后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连那太康公主也变得手足无措了,只是抓着张皇后的手,在乾宁宫居然不知该怎么办。

朱厚照听到消息,也从东宫急忙赶来,他毕竟没有经历过什么事,见父皇昏厥,脸色霎时白了,也是不知所措,良久,才憋出了一句话:“若是柳师傅在,那就好了。”

这句话不只道出了朱厚照的心声,更是连张皇后和朵朵也觉得很有道理。

柳乘风这个家伙,确实是顶梁柱似得人,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能镇定自若,都有办法解决。或者说,柳乘风和朱佑樘性格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那种遇事不乱且带有很强责任感的人。

平时不觉得,可是一旦遇事,才能发觉这种人的重要。

而现在,朱厚照病倒了,内阁那边自然也指望不上,宫里的太监又有什么用,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柳乘风。

张皇后听到朱厚照的话,再想起方才朵朵说的话,一时唏嘘不已,心里不由感慨,只是可惜,柳乘风这家伙,若是没有妻子该有多好。不过他就算没有妻子,只怕也未必肯做这驸马,大明朝的驸马,那可不是这么好当的。也只有那些心中没有什么大志,只是醉生梦死的人才会如此踊跃。

摆在这一家子里面前的问题是该怎么办?最后张皇后咬咬牙,道:“去,请寿宁侯、建昌伯入宫。”

既然其他人指望不上,就只能指望自家的一对兄弟了。

不过张皇后显然是忘了,寿宁侯因为筑路的事儿,已经去了廉州,廉州和南通州的道路修筑已经开始着手,总得有个人去居中调度,可是建昌伯张延龄倒是在京师,张延龄飞快进了宫,见了这局面也是傻了眼,悄悄把组张皇后拉到一边,低声道:“姐姐,御医们既然无用,不如准备后事。”

张皇后听了,顿时勃然大怒,道:“你这还算本宫的自家兄弟?你这话真是大逆不道,皇上哪一点对你不起,只是生了病,你却这般胡说八道……”

她一通破口大骂,吓得张延龄不由缩了缩脖子,良久才道:“我听说,有些贵人家里,若是请大夫无济于事,便会请些巫人去召魂儿,不如……”

张皇后此时也是病急乱投医,道:“当真管用?”

“或……或许管用吧。”张延龄也是不敢确定。

张皇后毕竟是妇道人家,这时候也是乱了手脚,虽是或许管用,也总要试试,于是道:“你去请几个来,不过不要走漏了风声,免得别人说三道四。”

张延龄听了,连忙点了点头,飞快去了。

※※※

一封急报飞快到了南昌府,当一封密密麻麻的密信到了宁王府的时候,朱觐钧看罢了信,顿时激动地拍手叫好起来。

坐在一旁的朱宸濠一头雾水,道:“父王何故大喜?”

朱觐钧捋着须笑吟吟地道:“咱们在京师里的事成了,最新的消息,昨个儿清早的时候,刘健递交辞呈,陛下虽然没有批准,却已经让他回家养病,内阁的事,都交由了李东阳处置,至于皇上如今也已经病倒了,现在整个京师已经乱作了一团。”

朱宸濠露出喜色,狠狠一拍大腿,道:“真是天助我也,父王,咱们的时机到了。”

朱觐钧却是冷着脸,摇头道:“这还早着呢,你当真以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哼,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们在江西一动,这京师的乱局就会顷刻之间遏制下去。”

朱宸濠一时闪露出失望之色,不过也觉得朱觐钧的话未必没有道理,现在京师里乱作一团,中分纷纭,朝廷百官们也彼此在攻讦,甚至有人对皇上的行为觉得有些不满,可是一旦宁王这边出了什么事,只怕整个京师就会立即抱成一团,大明朝的官虽然没什么品性,可是这种大是大非的事,还是分得清的。

朱觐钧道:“虽然咱们还得继续隐忍,可是刘健这一去,内阁就有了空缺,否则单凭李东阳和谢迁二人,不足以担当重任。以父王看,陛下必定会让一人来取代刘健。而父王打的也就是这个主意。”

朱宸濠不禁问:“父王以为,谁最有可能入阁?”

朱觐钧笑道:“马文升资历尚浅不足以担大任,刘大夏人都不够稳重,也挑不起这梁子,父王算来算去,也只有一个刘吉了。”

“刘吉……”朱宸濠瞪大了眼睛,差点儿没有噎死。

刘吉是什么人,那也是大明朝最出名的一个人物,论起资历来,这整个朝野也没有一个比他更老的,此人在成化年间就入了阁,这位官至大学士、内阁首辅的仁兄,在成化年间尸位素餐,精于营私,屡遭谏官弹劾。但他靠逢迎皇帝、勾结宦官,排挤打击弹劾他的人,地位居然是稳如泰山。人们奈他不得,所以当时人们说内阁三成员万安、刘吉、刘翊是“纸糊三阁老”,就是说在成化年间的时候,这位刘大学士什么事儿都不做,蹲着茅坑不拉屎,跟纸糊的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若谁要是敢说刘吉是个昏官那就错了,此人一点儿也不昏,反而很有能力,等到了朱佑樘登基,刘吉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精明干练起来,以至于连朱佑樘对他都不禁佩服不已,什么事到了他的手里,都能办的妥妥帖帖,绝不会出差错。

若是单论能力,这刘吉只怕还要在刘健等人之上,这也是为什么朱佑樘继位之后,铲除了不少成化年间的奸臣,却是偏偏将这位刘吉留用了下来,让他一直干到了成化五年,而当时的刘健等人渐渐已经完全熟悉了政务,才一脚把刘吉踢开。

这位刘大学士其实也算是悲剧人物,一朝天一朝臣,虽然是脸皮厚比城墙,最后也不免致仕的下场。据说当时他致仕的时候,京师里不少人家都燃放了鞭炮,比过节还要热闹。这主要是刘大学士实在是有点儿太不要脸,是人都看不过去,大明朝的阁臣本来都是要几分面子的,偏偏他不要,反正只要能继续做官,他是什么事都敢做,当时的朝廷弹劾成风,言官也喜欢管闲事,刘吉这种人自然成为了言官们的主要攻击对象,可这位仁兄心理承受力好,言官说了什么权当没有听见,所以江湖朋友送他一个雅号“刘棉花”。何意?棉花者,不怕弹也!

现在刘健倒了,李东阳和谢迁都是偏才,若论起纵览全局来说还差了火候,其他的官员不是资历不够就是水平有限,因此朱觐钧相信,赋闲在家的刘棉花只怕此时有机会起复了。

他朱宸濠含笑道:“刘吉素来与刘健等人不睦,后来刘健对他取而代之,此人更是怀恨在心,此时若是让他入阁,只怕这内阁里头可有热闹瞧了,有刘棉花在京师,可抵父王十万精兵。”

朱宸濠顿时了然,不禁道:“就怕宫中未必会想起刘吉来。”

朱宸濠淡淡一笑,道:“会的,陛下这一次是动了真怒,只怕已经对百官们生出不满了,此时正需要刘吉,既可以为他分忧,同时也可以借助刘吉来平衡朝中的刘健余党,不出三日,刘吉必定入阁。”

第四百一十章:厚颜无耻大学士

朱宸濠闻言,顿时大喜。

刘棉花这个人,人所共知最是利欲熏心,此人很有手腕,可是对权利很是热衷,当年刘健取代他为内阁首辅,想必此人早已怀恨在心,再加上他从一个首辅重新入阁,按资历来说,他应当排在内阁第一位,可是实情却又不同,毕竟上头还有个李东阳和谢迁,这二人素来不与刘棉花为伍,刘棉花入阁,肯定会挑起腥风血雨。

对朝廷来说,若是内阁不稳定,或者说阁臣相互拆台,那弘治盛世只怕也就完了。

大明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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