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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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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丘明听的差点儿没有一下子晕倒过去,清一色的钦赐飞鱼服,来的是侯爷,这还是从关外方向来的,若他们是瓦刺、鞑靼人假扮,北门守备肯定会将他们拦住,偏偏他们不但没拦,反而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人都是正儿八经的大明官兵,瞧他们的样子,或是钦差也是未必,至于是哪个侯爷,左丘明也猜测不出,是那柳乘风?似乎可能也不是很大,邸报里不是说柳乘风已经闭门思过了吗?倒是寿宁侯也有可能,不过寿宁侯接了修筑道路的差事,其余的王侯也是不少,他怎么可能猜测的出。

更重要的是,连这人的随从都穿戴着钦赐飞鱼服,左丘明顿时想起邸报中的一个内容,学生军对阵有功,宫中钦赐飞鱼服。

短短的一行话,左丘明当时还没理解这邸报中的意思,这学生军人数有八百余,这么多人,朝廷怎么可能人人都赐一套?所以左丘明的猜测,这不过是一个口头奖赏而已,飞鱼服是赐给所有官兵的,可是现在他明白了,学生军人手一套,而且这学生军不但得到了如此殊荣,现在已经出现在大同了。

完了……

左丘明无力的坐下。

赵公公也察觉出了事态的严重,不禁惊恐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此前一点儿风声也没有?左大人,你说句话,咱们……”

左丘明大吼:“大难临头各自飞,赵公公连这道理都不懂吗?”

赵公公脸色蜡黄,不过这时候他倒是没有了脾气,却是一下子老泪纵横,道:“左大人,左大人,你我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各自飞能飞到哪儿去,你我二人,无论如何得想个办法,你看……”

左丘明深吸口气,恢复了些冷静,淡淡地道:“这就难怪了,各营的将军召唤不来,想必他们也收到了风声,生怕被人误以为他们和咱们是什么关系,所以一个个推诿不来,而王总兵只怕也已经凶多吉少,哎……老夫想不到,想不到会落到这一步田地,现在他们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龟缩在聚宝商行的营地里,不知在打什么打算?”

赵公公道:“他们是不是对我们还有忌惮?”

左丘明冷笑:“忌惮?若是王芬带兵出城之前,或许对你我还有忌惮,可是现如今,咱们的心腹都已经随王芬出关,到现在都是生死未卜,你我二人,在这大同还使唤的动谁?他们若是有忌惮那才怪了。”

“那他们的用意是……”赵公公腿脚都不听使唤了,不断地打着哆嗦,干瘪的嘴唇不断的咽着吐沫,想来也是恐惧到了极点。

左丘明沉默了一会儿道:“到底是什么用意却是不知,不过人家既然来了,就肯定不会龟缩在商队的营地这么简单……”

赵公公不禁道:“不如,咱们逃吧,这官儿不做了,收拾了细软,今夜就出关去,出了关……”

左丘明无力摇头,朝赵公公冷笑,道:“只怕已经迟了,北门的守备连个人都没有打发过来,本巡抚召唤他们,他们一个都没有到,你知道这是为何?”

赵公公期期艾艾地道:“为何……”

左丘明知道,赵公公的方寸已经乱了,这么浅显的道理居然还要追问,他不由苦笑道:“这意思很明白,那北门守备已经倒向了他们,你我今夜就算想出城,只怕也是休想!”

第三百九十一章:恫吓

赵公公就是再蠢,此时也明白怎么回事了,他脸色阴晴不定,道:“左大人,你怎么说?”

眼下他确实已经方寸大乱,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脱身之策,最后一根稻草只能压在左丘明的身上。

左丘明叹了口气,眼中露出绝望之色,道:“他们现在进了城,却没有对你我动手,想必心里还存着几分顾忌,咱们在大同城里虽然没有了亲信,可是在宣府涉及到造作局的不少,还有你这镇守太监的干儿子也有那么多,多半他们是怕动了你我,宣府会滋生乱子,这就给了你我的时间。眼下当务之急是自保,一方面要和王芬撇清关系,无论王芬是死是活,到时候若是有人反咬我们,打死了都不能承认,只说巡边是王芬的主意,是他提请的,你我不疑有他,所以批准了。谁知道他带着人出关竟是做出这丧尽天良的事。这其二嘛,还得到京城去活络了,京师里,老夫也认识一些人,或许可以在朝中为老夫活动一下,赵公公在宫中想必也有托庇之人,反正无论如何,只要没有你我的把柄和证据,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他们就是再狠,可老夫毕竟是宣府巡抚,赵公公是镇守太监,没有圣旨,谁也别想动你我分毫,这件事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大不了到时候事情不了了之,就算朝廷起疑,至多你我舍下这前程也就是了,能保住性命也不必怕什么。”

左丘明沉默了片刻,又继续道:“还有范永等八大姓的商贾,要叮嘱好这些人,叫他们好好呆着,不要再闹出事儿来。赵公公,话就这么多,还是请回吧,没有铁证,没有圣旨,谁也不能拿你我怎么样,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所以你也别急。该说的就是这些,你回去自己掂量掂量,老夫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赵公公一听,心里也顿时松了口气,不由想,只要自家抵死了不认账,就算王芬没死,攀咬到了自个儿身上,又能如何?他连忙道:“是,是,杂家这便回去。”

左丘明亲自把赵公公送回去,回到后衙,寻来一个心腹道:“叫人死死地盯着聚宝商队那边,一举一动,老夫都要知道。还有,派个人看看能不能送信出去,送去给蓟镇、平远堡、昌平关各地游击、守备,你少待一下,老夫这便去书写书信。”

那心腹的家人道:“老爷,小人听说四处城门都封死了,一个人也不许出入,只怕这些书信未必能送出。”

左丘明却只是淡淡一笑,似乎并不以为意,回到书房,花费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写好了几十封书信,这宣府总共分为七路,分守参将七人,有北路独石马营参将,东路杯来永宁参将,上西路万全右卫参将,南路顺圣蔚广参将,中路葛峪堡参将,下四路柴沟堡参将,南山参将等等。这七路参将,各分守一片辖区,就地设营,随时防范关外的敌人。左丘明的这些书信单这七路参将就分送去了三人,此外还有各镇游击、守备、领班备御人等,足足有数十人之多。

信中的内容只是平常的寒暄,不过书信中的语气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意思,更有一些书信中极尽威严,譬如在写给北路独石马营参将的书信中,左丘明便写道:“近日弟身体无恙否?兄托人送去海参之物,可曾进用……”

这种语气,既表明了一种极为亲密的关系,同时也昭示着一种别样的联系,将这些书信写完,左丘明便叫来家人,道:“立即带着这些书信,若是有人盘问,就说老夫的私信,一定要送出去,去吧。”

那家人心中难免有些不安,眼下这大同城里太诡异了,谁知道能不能送出去,可是老爷的话,他不敢不听,拿着这一沓信,心里沉甸甸的,飞快地去寻了马,朝西门去了。

西门城门此时关得死死的,明显加强了卫戍,城门守备亲自跨刀在城楼上检视,此前他就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城关。

半夜的浓雾弥漫在城楼上下,凛冽的寒风肆虐着,若是以往,那些城门的卫兵只怕早已在城墙道上生了火,打盹儿取暖,可是今个儿,守备大人亲自看着,而且这位平素见人就笑呵呵的守备大人今日的脸色很不好看,因此下头的人,谁也不敢造次,都是笔挺地站在这夜雾之中,任凭寒风钻入他们的身躯。

一匹快马四蹄敲打着地砖磕磕而来,这声音越来越近,让城楼子这边不由警觉起来,西门守备亲自带着人下了楼,叫人打起了火把,对着声音的方向大喝一声:“是什么人,速速下马!”

正前方,一匹快马慢慢放慢了速度,坐在马上的人只得翻身下马,牵着马过来,道:“我是巡抚衙门的人,奉抚台大人之命,出城送几封书信,还请大人打开城门,给个方便。”

若是换了从前,巡抚衙门的名号报出来,哪个敢怠慢?可是来人今日报出了抚台大人,西门守备的脸上却生出了一丝冷意。这西门守备不是左丘明的人,否则也不可能这个年纪还是一个小小守备,北门那边的消息早在大同城里传开,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西门守备也不是傻子,此时他冷笑一声,道:“拿信来我看看。”

来人呆了一下,不禁道:“这是抚台大人的私信。”

“拿来!”西门守备一点儿也不客气,走近来人,伸出了手,另外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腰间的刀柄上。

这一下,来人不敢造次了,犹豫了片刻,道:“守备大人,做事留一线……”

他一边说,一边将一沓厚厚的书信交给西门守备手里,西门守备将信拿在手里掂了掂,不由笑道:“这书信倒是挺沉的,看来抚台大人的私信倒是不少,好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这些书信就暂时保存在本守备这里,等什么时候可以出关了,本守备自然会将书信送出去。快走!”

来人不由争辩道:“守备大人……”

西门守备冷冷一笑,道:“再不走,便以乱党处置!”

这种话都说出了口,左丘明的心腹还敢说什么,乖乖地上了马,逃之夭夭了。

西门守备看着这人离去的背影,随即叫来个人,道:“去,把这些书信统统交给聚宝商行,就说这是本官在西门截获来的,不敢擅自做主,所以请商行的人过目一下。”

※※※

那巡抚衙门送信的人惊慌不安地回到巡抚衙门,得知抚台大人还没有入睡,连忙去请见。左丘明似乎也惦记着这些书信的事儿,连忙到了偏厅来。

“老爷,那西门的守备好生无礼,不但不许小人出关,还把书信都收缴了去……小人该死,误了老爷的大事。”

左丘明听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松了口气。慢悠悠地道:“哦,这件事,老夫知道了,你做得很好,去库房里取几两银子吧,这是老夫赏你的。”

说罢,心情竟是好了一些,脸色也不再是那样阴沉,回后衙里睡觉去了。

反倒是这些书信送到了聚宝商行,让柳乘风从被窝里醒来,目瞪口呆了一会儿,有点儿失眠了。

“去,把李先生叫来。”柳乘风吩咐了一句,坐在书房里,显得有些焦躁。

过了片刻,李东栋便趿着鞋匆匆过来,含笑对柳乘风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柳乘风指了指书案上的一沓信笺,道:“李先生自己看看吧。”

李东栋接过来看看,随即脸色也凝重起来,道:“侯爷,看来这左丘明果然打的是好算盘。”

柳乘风冷笑,道:“这是自然,这些书信根本就不是打算送出去的,本来就是送来给本侯看的。与其说这是左丘明联络各镇武官的信笺,倒不如说是一封恫吓信。”

李东栋颌首点头,表面上,这确实是很平常的书信,各式与家书差不多,字里行间都透露着长辈对门生故吏们的关怀。也正因为是如此,才透露出了左丘明的信息,左丘明不是要把这些书信送出去,而是堂而皇之地告诉柳乘风,别以为他身在大同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想要对他动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他提拔的门生故吏遍布在宣府,一旦他在大同出了事,这些个参将、游击,保不准会闹出什么事儿来。有胆子,你就动本巡抚试试看,一旦闹出了乱子,整个边关都要乱成一锅粥,若是这个时候,瓦刺、鞑靼人趁虚而入,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好厉害的一沓书信……

柳乘风的脸色骤然冷了,向李东栋道:“李先生怎么看?”

第三百九十二章:角逐

李东栋微微一笑,道:“只怕左丘明不只是威胁的意思。一方面,他派人送信,若是西门守备肯开门,那下一次,他就可以连夜举家逃出大同。可要是西门守备不开,说明事态已经更加严重,所以这些书信就有了作用,他是想拿这些书信来做自己的护身符,至少也得让咱们生出忌惮之心。”

顿了一下,李东栋继续道:“以学生之见,这些书信中结交的武官未必真会昏了头去为左丘明卖命,可左丘明聪明之处就在于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料定了我们不敢冒这个险。”

柳乘风颌首点头,抚摸着书案道:“若是李先生,会如何应对?”

李东栋苦笑道:“这就有些难了,学生有上下两策,请侯爷定夺,这上策嘛,就是暂时稳住左丘明,以防生变,慢慢地收拾他。”

柳乘风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这不经心的表情却被李东栋捕捉到了,他心里知道,柳乘风显然对这上策不太满意。随即莞尔一笑,又道:“至于下策,就是用其他的罪名治他的罪,再昭告边镇,令各镇武官放心。”

其他的罪名……这倒不失为好办法,左丘明犯的忌讳多半是造作局,若是用造作局的罪名来给他定罪,势必会让宣府各边镇引起不安,毕竟宣府这边在造作局里捞好处的人实在不少,左丘明倒了,那些个徒子徒孙难道会袖手旁观?

到时候就不是他们和左丘明有什么关系的问题了,为了自保,无论如何也得闹出点乱子来,否则谁知道左丘明的今天会不会是他们的明天?

可是用其他的办法治罪,绝口不提造作局,这就是一种示好,是告诉大家,大家不必担心,朝廷并不想追究造作局之事,只是左丘明行为不检而已。

其实古往今来,不知多少犯官就是如此,真实和判决的罪状全然不同,比如历史上那些大权臣,朝廷给他罗列七大罪、九大罪、三十罪,偏偏就没有一条是根本的罪行,为何?因为真实的罪行犯忌讳,这些罪行要嘛就是和宫里有关,要嘛就是可能引起其他徒子徒孙的不安,所以旁敲侧击,用其他罪状来收拾这十恶不赦之人就成了通用的办法,反正大家要的只是结果而不是过程,最重要的是扳倒你,让你永不超生。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李东栋道:“罗列罪状的事,不如就让学生来办吧。”

柳乘风却是摇摇头,他方才虽说这个主意好,可似乎仍觉得不满意,道:“不必,本侯用自己的办法。”

“自己的办法……”李东栋早知道柳乘风这家伙桀骜不驯,属于一旦打定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他想不通,柳乘风还有什么‘自己’的办法管用。

李东栋好奇地道:“请侯爷示下。”

柳乘风淡淡一笑,道:“其实这法子很简单,就是当众宣布他的罪行,公布他的罪恶,当着宣府所有武官的面收拾他!”

李东栋呆住了,这也叫办法?这和什么办法都不想有什么区别?

柳乘风打了个哈哈,笑道:“好啦,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去睡了吧,对了,明日你放出消息去,就说大同城内忧外患,若是巡抚调令边防各镇参将、游击等入大同,或许可以解决当下之患。”

柳乘风伸了个懒腰,留下一头雾水的李东栋,便趿鞋回去睡觉了。

李东栋看着这没天良的家伙不由一阵苦笑,这家伙倒是睡得着,罢罢罢,且先按着他的法子做吧,真要出了事,到时也未必弹压不住。

李东栋心里清楚,这一次宣府的事,宫中很是关注,一旦有失绝不是好玩的,皇上绝不会坐视宣府糜烂,而另一方面,这件事若是能顺利办下来,既捉了老鼠又没有打烂屋中的器物,这又是大功一件,所以他显得格外的卖力,谁没有功名利禄的心思呢,李东栋现在跟着柳乘风,一方面是觉得这家伙颇有意思,也愿意为这样的人做事,可是另一方面又何曾不是希望用另外一种方式进入仕途?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每一个读书人的梦想。

第二日清早,赵公公辗转到了子夜才睡下,所以起来的时候,脑袋昏沉沉的,他做了个噩梦,梦见自个儿被架在了篝火上,看到无数人狰狞的朝他笑,再后头的事,他就不知道了。起来时,冷汗浸得他的头发都是湿漉漉的一片,连忙趿鞋起来,叫人端着水过来洗漱之后,有个家人小心翼翼地过来,道:“公公,李顺儿来了。”

李顺儿是赵公公的干儿子,原本就是个泼皮无赖,后来得了赵公公的赏识,一朝发迹,如今已经成了千户,千户之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顺利的话,有这干爹在上,将来便是落一个游击、参将也是未必,不过这两日风声骤然变了,说是赵公公可能垮台,李顺儿倒是想和这便宜干爹撇清关系,不过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种关系撇不开,收拾了干爹,之后就是收拾他这些干爹下头的徒子徒孙了。因此这几日他都在城中卖力地打听消息,一丝一毫都不敢怠慢。

赵公公不由气呼呼地道:“他也敢来?哼,昨个儿一天都寻不见他,现在倒是来了。去,把他叫进来吧。”

毕竟是自家的干儿子,而且赵公公已经感觉到了几分众叛亲离,现在李顺儿突然跑上门来,赵公公虽然呵骂得厉害,不过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过了一会儿,赵公公的卧房里便钻进了个贼眉鼠眼而身躯干瘦的人,乍一看,那一张嬉皮笑脸的脸蛋实在和泼皮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这李顺儿身上穿着的是正儿八经的五品武官官服,他一见到赵公公,麻利地行了个礼,唤了一声干爹。

赵公公正由着一个丫头给他系着腰间的玉带,一面冷笑道:“你这没天良的,死哪里去了?杂家要寻你的时候怎就不见你。”

李顺儿一副苦兮兮的样子道:“干爹这是什么话?昨个儿儿子也听到了风声,当时就骇了一跳,可是当时也不敢来见干爹,而是四处打听消息去了,现在事情坏到这个地步,干爹身边总要有个打探消息的才是。”

赵公公便没有深究,淡淡地道:“打探出了什么消息?”

李顺儿正色道:“进城来的这些人都不简单,人人都是穿着钦赐飞鱼服,吓,真真是威风极了,只怕这些人当真是钦差……”

赵公公怒了,真是他怕什么,这小子说什么,呵骂道:“你捡重要的说。”

李顺儿只好道:“今儿一早听到了个消息,说是那商会里头传出了消息,现在城中各部的将军们都在传呢,说什么大同要出事,要调宣府各镇参将、游击入城才好。”

“调这些人入城……”赵公公的眼睛眯了起来,昨天他虽失了主见,可是现在也渐渐冷静下来,毕竟是个老油条,也是见过些风浪的,他淡淡地道:“就这些?”

李顺儿道:“就是这些。”

赵公公打起精神,道:“好了,杂家知道了,你再去打探一下,杂家得去巡抚衙门一趟。”

他倒是不含糊,现在他和左丘明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凡事都得和左丘明商量了再说。

整好了衣冠,赵公公便叫人备了轿子,直接往巡抚衙门去了,通报一声,进了巡抚衙门,发现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赵公公也不以为意,事到如今,他倒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了,现在大同城里已经明显有了杀伐之气,鹿死谁手,现在正是放手一搏的时候,哪还顾得了别人怎么看。

左丘明今日是在书房里见赵公公,二人没有寒暄,各自坐下,在这幽静的书房内,左丘明的眼袋漆黑,昨个儿他虽是冷静,也故布了疑阵,让那些人对他有了几分忌惮,可是现在他明显处在颓势上,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一丁点都不能掉以轻心。

赵公公将方才李顺儿带给他的消息告诉了左丘明。

左丘明听了不要愕然,随即淡淡地道:“什么时候的消息?”

“就是今早!”

左丘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是今儿一早,莫非昨天夜里那一沓书信起了效果?他们这些人投鼠忌器,现在对自己生出了忌惮之心?他心里不由松了口气,看来事情还没有这么遭,否则对方也不会放出这种风声,哼,让各地参将、游击入大同,这不是摆明了要请君入瓮吗?看来对方也是有些急了,只想着尽快解决当下的问题。

左丘明淡淡地道:“这是好事儿。”

“好事儿?”赵公公呆了呆,道:“请左大人示下。”

左丘明冷冷一笑,道:“当然是好事,这说明他们怕一旦收拾了你我,宣府内会惹出乱子,所以才借口想让各地的参将、游击入大同来,他们这是想摆一桌鸿门宴,将大同内外的人一网打尽,哼!”

第三百九十三章:摊牌

赵公公骇了一跳,道:“他们就这么心狠手辣?当真如此,这宣府上下,岂不是有三成的武官都要大难临头?朝廷真的会让这样做?”

左丘明冷笑:“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狡兔死、走狗烹,从前的时候,朝廷需要咱们,所以大家把手伸去造作局,吃一点儿空饷,与那些走私的商贾们厮混在一起,朝廷对此是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是现在不同了,现在京师里出了个学生军,操练了三个月,居然一举击溃了瓦刺铁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咱们这些老古董对朝廷来说已经没有了太大的益处,非但无益,反而有害,既然如此,朝廷并不介意拿你我的头颅去以儆效尤。”

赵公公听的目瞪口呆,却也觉得左丘明说的有理,边镇这些年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什么事儿都敢做,可是朝廷会不知道?不是朝廷不知道,而是朝廷知道,但是却当作不知道,这种事不能管,只能放任自流,只要好好的效忠,守护住宣府,谁管你做了什么?

可是现在确实不同了,学生军的模式肯定要推广,以往的许多将领已经成了军备焕然一新的绊脚石,朝廷要收拾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负担。

“不过……”左丘明淡淡地道:“咱们也不是没有本钱,边镇的事一向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朝廷还怕闹出乱子,大同的这些人还怕担着风险,暂时就不敢动你我,所以他们才打起了召唤各镇参将、游击入关的主意,赵公公想想看,这些人若是进了大同,到时候只需几个匹夫,便可将大家一网打尽,再重新派驻武官前去接收大家的军马,派出官员去各镇安抚,这件事就算是功德圆满了,而那些人进大同的那一刻,也是你我人头落地之时。”

赵公公听的浑身颤抖,道:“左大人说的没有错,卸磨杀驴,你我现在就是弃子了,各镇的参将和游击万万不能进大同,否则大家伙儿给他们一锅端。”

左丘明冷冷一笑,却是摇头,道:“来,当然要来,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咱们放手一搏。”

“啊……”赵公公一时转不过弯,道:“左大人的意思……”

左丘明森然道:“赵公公难道就想不到,咱们就这么耗下去,迟早死无葬身之地吗?眼下你我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要想活命,唯一的法子就只能让朝廷知道咱们的厉害了。所以这些人必须到大同来,耀武扬威,让朝廷和大同的那些人看看,动了咱们这些人,天下非要大乱不可。”他冷冷一笑:“只是要来,不能让他们孤零零的来,他们不是传出了消息让巡抚衙门下令吗?那巡抚衙门就下一道命令,各路军马齐聚在这大同城郊操练军马,以震慑关外蠢蠢欲动的鞑靼、瓦刺各部,让大家都提兵前来,到时这大同城,十万大军齐聚,倒要看看,他们还敢不敢火中取栗,还敢不敢对付你我二人,只怕朝廷收到了消息,非要乖乖的安抚大家不可。”

赵公公吸了口气:“左大人,向朝廷耀武扬威,这……这……”

左丘明冷笑,道:“事到如今,难道赵公公还有其他的法子吗?”

赵公公默然无语,左丘明这个人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疯狂,他不过是个太监,也没什么太大的追求,只求一辈子安安生生,富富贵贵也就是了,谁知道最后的结果竟会卷入这是非中去,只是现在他也没有选择,除了这个办法,他还真想不出保住眼前这富贵的法子,如这左丘明说的那样,朝廷已经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有百害而无一利的犯官,迟早都是要收拾的,想要保住自己,唯有让朝廷知道利害关系,随后进行安抚。

赵公公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左大人,杂家呢没读过什么书,道理也不是很懂,可是这事儿,总归还是不能太过火,点到即止就是了,咱们已经犯下了滔天的大罪,再不能不知天高地厚了。”

左丘明没有接茬,只是叫来个人,吩咐下了给各路军镇传达巡抚衙门的军令,赵公公这边,也乖乖地选择了配合,给军令盖了印章,这些命令送出去时倒是畅通无阻,到了各处城门,得知是传达巡抚衙门的军令,城门的守备们居然放了行。其实他们早就收到了商队那边的意思,只要是巡抚衙门的公文来往,一律可以出入。

大同城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的背后却是隐藏着惊涛骇浪,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聚宝商队和巡抚衙门上,这聚宝商队已经不再是个商队这么简单,当那些守卫在门口的卫兵都穿着钦赐飞鱼服的时候,大家都意识到,这些人代表着朝廷,代表着皇权。而巡抚衙门就显得相对灰头土脸了一些,至少大同城里,他们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量,仅有的力量也都被一网打尽,到现在,王芬等人在哪里,还有大同城那些左丘明的亲信是生是死谁也不知。

其他各营的官员,则是在等待的局势的变化,双方似乎都很沉默,谁也没有轻举妄动,这让人不禁联想到了最新的军令,莫非摊牌的时间,是在各路大军集结大同操演的时候?

这时局,真是让人越来越看不懂了,似乎每一方,都认为自己必胜,可是不管哪一方,似乎又都没有了多大的把握,毕竟各路的军镇,到底是心怀鬼胎,亦或是对朝廷言听计从,都是不可知的事,毕竟造作局牵涉的太广,与不法的走私商贾有关联的人也是不少,这么些人帮着朝廷去对付造作局,去对朝廷要动的人拔刀相向,难道就不怕接下来朝廷的屠刀举到他们头上?

各种的猜疑之声在大同已经传到了大街小巷,这大同城的空气骤然紧张,初冬来临,十一月初的大同下起了霏霏细雪,雪花飘落在屋顶和街道上,飘落在城门楼子堆积在城墙的过道上,那一条条的冰凌悬在屋檐下头,让这大同披了一层银装。

与此同时,巡抚衙门的军令飞快抵达七路边镇,各处边镇原本并没有关注大同的情况,可是这天寒地冻的,巡抚衙门那边居然召集各部在大同操演,这实在是有点儿破天荒了,大家的目光才真正关注起大同来,而随后,各种纷沓而来的消息顿时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真是不关注不知道,一关注,才知道这宣府的天都要变了,情势变化之快,真叫人匪夷所思。

到底该站在哪一边,又或者是两边一碗水端平,已经摆在了各路参将们的头上,不过他们也没有多少选择的时间,时间紧迫,巡抚衙门催促的急,既然巡抚衙门已经有了军令,他们也不敢造次,除了各处关隘必须配置的军马之外,各路参将们纷纷点选了军马,从四面八方开赴大同。

大同城外,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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