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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家庭-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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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有人为他出着点子,他还能想着回来呀!”张侠斜视了一眼抽着烟的贾大志,故意说给他听,“三喜一心想着出外打工,不准备回来了。”
贾大志有点脸红,只是耷拉着头抽烟,默不作声。
张侠又说:“他这个不听话的孩子,有他不咸,无他不淡,我指望不上也就不指望了。可眼前这一摊子事,他总该胡噜过去吧!”然后一转身走到楼梯处,抬腿登上楼,推门进了金枝房里。
金枝侧身躺在床上,听到门“吱呀”一声响,继而看到张侠走进来,便从床上坐起,叫了声。
张侠径直来到床前,蹲下身子伸手从床底下捞出那根粗麻绳,直起身说:“金枝,你姑父,你大哥还有你二哥刚好这会都在客厅……”
“那俺三哥回来吗?”她问。
“他没有,今后叫三喜,都跟你说多少遍了,”张侠搬过来一把折叠椅,一抬腿站了上去,伸手将麻绳往那吊扇钩子上挂着,并又说,“反正你姑父还有你俩哥都在场,还能不承认有这一回事呀!”她将绳的一头穿过钢筋钩子,与绳的另一头死死地系在一起。
金枝望着,心里直发毛,胆怯地问:“那绳子能经得了吗?”
“这麻绳粗,还能经不住你呀!”她说着,便将绳子勒在自己脖子上试了试。然后她慢慢从椅子上下来,说,“金枝,要不你先站在椅子上试试,别害怕……”
金枝不好推辞,吭吭哧哧地上了椅子,伸手攥住了绳,怯生生地将绳往脖子上套着……
“金枝,不要紧的,别害怕,呵!”张侠对她说,“我这就下去,最多停三五分种吧!你觉着李保姆该上来了,就将绳子套住脖子,然后用脚将椅子踢倒,呵,就按我说的办,”她用手拍了拍金枝的腿,不由笑了笑,“心里别发憷,委屈一会,我下去了。”她走出房,随手将门带上,“噔噔”下着楼梯。
贾二龙抬头看见了她,急声问道:“妈,金枝这会睡着了?”
“她心里正气着,哪能睡着呀!”她说着,脸上的神色忽地一变,装成一副十分气恼的样子,“我去她房里,见她正躺在床上哭着……”她走过来,坐回原位上,“我怎么也劝不她心里去,她就是死也不下来吃饭……”
贾建成也打心里同情,吸口烟说:“这金枝老闷在屋子里不吃饭也不是办法呀,长此下去还能不生出病来……”
由于张侠心里窝有一肚子火,一听他说话,自然没好声地冲他嚷道:“就是生病又能咋样,大不了把命搭上。金枝要是为这事气死,变成鬼也不会饶了三喜……”
“唉,听你说得什么话。”
“怎么啦,我说两句你就不能听了,要不你把三喜找回来呀!从吃过晚饭就坐这抽烟,连个屁也不放。”
张侠还想和他争吵下去,猝尔,她脑子里想起来了,还真差点误了大事……她慌忙从沙发上站起,喊叫着来到厨房里,见厨房没人,又只好拐了回来,“这李保姆上哪去了?”
贾二龙接过话,“李妈洗好碗筷回屋睡去了。”
“她就是困瘾大,”张侠赶忙吩咐道,“二龙,你去喊李保姆来。”
“妈,这李妈都关门睡了,还喊她来做什么呀?”
“叫你去,你快去嘛!”
贾二龙见她使出性子,只得起身熄灭手中已燃尽的烟头,二话没说走出了客厅。
不一会,张侠听到门响,扭过头望去,奇怪地问:“怎么,你没把李保姆喊起来?”
“我没那个能耐,我也请不动她。”其实李保姆已经起来了,他是故意逗张侠发火的。
果然不出所料,张侠一时气得蓦地从沙发上站起,“今儿李保姆想咋着,还真得我去……”
说到这,只见李保姆推门走了进来,边扣着大襟扣子边叨咕着:“这大妹子真会翻腾事,都睡倒了还非让我起来,真是的……”她一抬头看见前面站着的张侠,满脸堆笑地问,“大妹子,你找我……有事?”
张侠开口说道:“你去楼上劝劝金枝,顺便问她想吃点什么……”
“大妹子,你去楼上都没劝她心里去,我去了不也是枉然。”李保姆表现出窘态,不敢前去。
“我看你俩平常拉扯得挺好的,你去劝她还能不听你的。”
“原来大妹子让我当说客呀!”
张侠的语气缓和如常了,并用商量的口吻说:“去吧,呵,你看全家人都坐这等着你呢!他们都一心想让你去劝金枝,这事也就指望你了……”
几句话说得李保姆心里暖烘烘的,她觉得自己的身份突发地提高了,也难得有这么一次高抬自己。她扫视了客厅一圈,发现他们那焦急、期盼的目光在耀眼的灯光下显得特别有神,深感身上的责任重大,“好,我这就去楼上试试……”
“哎,妈,说不定金枝这会躺在床上睡着了,最好别打扰她了。”贾二龙提醒地说。
李保姆一听这,又折回身子,“二龙说得对呀,金枝要是睡着了,我还去干吗呀……”
张侠显然是等得不耐烦了,她心里早就想等待得是那听起来令人心惊肉跳时刻的到来,“哎呀,我说你别听风就是雨,我刚从楼上下来,她还在哭哭啼啼的哪能睡着呀,快去吧,呵!”
怯弱的金枝站在椅子上,两条腿不停地发抖,血液在浑身上下不断地狂奔起来……她双手握住了绳,便将绳勒在自己脖子上,感觉不好受,快要使人窒息了……她觉得过去好长时间,李保姆也该上来了,心想李保姆进来后,自己还没有按姑母的要求去做,等姑母知道会伤透心的。
也就在李保姆推门进来的俯仰之间,金枝两眼一闭,脚跟一抬强忍着将麻绳套住了脖子,随后用脚将椅子踢倒……而李保姆抬头一看,不由尖叫一声,吓得脸色苍白,嘴唇发颤……转身就往外跑,扶着扶手“噔噔”跑下楼,喊叫声撼天动地,“大妹子,不……不好啦,咱家里要……要出人命啦……”
这是张侠心里早预料到的,并不感到惊慌,只是问道:“出啥人命啦?”
“大妹子,你……你还坐那不动弹,还……还不赶紧去楼上……”李保姆害怕加之心急,就在走下最后一步台阶时,不料踩了个空,身子向前一倾趴倒在地上,“金枝,她……她上吊了……”
张侠这才起身,并没急奔楼上,故意大声疾呼着:“金枝她上吊了……”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抹泪起来……
他们得知后,惊恐万状。贾建成吓在心里了,赶忙说道:“大志,二龙你们快去楼上,把金枝解救下来。”
他俩慌了手脚,火速奔上楼,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金枝房里。贾大志用手抱住了金枝的两腿,而贾二龙迅速扶起地上那把椅子,抬腿上去解开了绳疙瘩,使金枝脱离了绳圈。贾二龙挟住她的上身慢慢从椅子上下来,俩人便把她抬到床上……
这个时候,李保姆再次上来。她一进屋,捡起地上那根麻绳一看,心里愕然起来……这不是自己用来捆绑棉被的绳子,早被自己掖藏在床底下的一个纸盒里,她怎么知道了,又是什么时候翻找着的……
她疑惑不解时,耳畔忽地想起大志的声音,“李妈,金枝她没事了。你在这陪她一会,我和二龙先下去,要是发现什么意外,你再喊我们。”
“唉,我知道了,”李保姆望着他俩走出房,贾大志又随手将门带上,才弯下身边窝着绳边叨咕着,“你以为阎王是你二大爷,判官是你三表叔,阎王殿上想去就去想走就走啊!要是都像你想得那样,就是有十八条命也经不起你这样糟蹋。”她将绳窝好攥在手里,然后一步一晃地来到床前,往床上一坐伸出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儿,低声叫着。
金枝脸憋得通红,只感喘息加快不断地往外喷气,心里异常地难受,泪水溜出眼窝,顺着脸颊“叭叭”往下流淌……她这时身子朝里翻了过去,没有答腔。
李保姆看到她那脖子上被麻绳勒得现出的很深的绳印,十分爱怜地说:“金枝,你咋也糊涂起来了,有啥磨不开的也不能走那条路呀!你爹娘把你养活这么多年,容易吗,你咋能想个啥就是啥呢!你要是这样不吭不响地走了,对得起你姑母吗?人这一辈子不就几十年好光景,好死不如赖活着,蝼蚁尚且投生……”她心有余悸地问,“金枝,这麻绳你咋知道我放在床底下纸盒里了,你啥时候找着的?”她两眼发酸,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拎起衣角边不停地擦拭着,“你真要是自尽气绝,断气死亡,你姑母知道又是我的麻绳能会饶了我,我可要吃官司的……”
第十三章
虽说张侠实施的阴谋诡计得逞了,但最终还是令她满腹愁楚,心神不宁……事发后,贾建成立即给贾三喜拨打了电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他不相信,死活不肯回来。张侠从昨晚躺在床上,反复难眠,到天亮都没合上眼。
吃早饭时,贾建成曾多次让李保姆去楼上喊张侠下来吃饭。而李保姆来到床前,低声下气都遭到嘴损。她只好转身走出房,垂头丧气地下着楼梯。
贾建成拿起双筷欲要夹菜吃,扭头看见她,问着:“怎么,你还没把她喊下来?”
她不由“唉”一声,然后泄劲地说,“贾董事长,我也作难呀,咋劝也劝不起来……”
围桌吃饭的贾雪妮插话说:“一会我把半块馍吃完,我去楼上喊我妈。”
“谁想喊谁喊,反正我是没那个本事。”李保姆说着,转身去了厨房。
贾二龙见她仍在大吃大喝着,坐在那还没有起身想走的架势,就小声嘀咕着:“怎么说去又不去了,等你吃完馍,那黄瓜菜都凉了。”
贾雪妮听他这一说,心里很不是滋味,干脆放下双筷丢下手中半块馍,起身欲要走。
贾大志这时抬头发现张侠正从楼上走下着,赶忙说道:“雪妮,不用去了,咱妈下来了。”
他们的目光都一齐投向楼梯处,发现她呱嗒着脸,样子十分吓人,也都不敢吭声了。
张侠快步来到他们跟前,僵着脸夺去贾建成手中的筷子往地上一甩,怒吼道:“金枝都两三天没吃一口饭了,你们爷几个倒有心情坐这大吃二喝的……”
贾建成发出一声唉叹,然后说:“你发什么愁呀,我昨晚上还有今早上不都给三喜打过电话了。”
“那他不也没回来,今儿都初二了,离那儿没几天了,你说我心里能不愁,”她那愁苦的面容现出一副急躁的神情,“他俩结婚的日子我都张扬出去了,亲戚朋友也都下过请帖了。瞧这家里还没有点动静,哪像办喜事的样儿……”
“事都这样了急有啥用,只有慢慢地转变三喜的情绪。”
“三喜就这样打别,光依自个的,你说这事拖到啥时候才能了结呀!”
他们都在默默地吃着,不作声。这时贾雪妮将桌面上摆放得一双闲着的筷子放在贾建成面前,贾建成伸手竖起双筷就朝盘子里夹菜。
“我,我要你们吃……”愤激的情绪使她再度走上前两手握住桌子边儿猛地一使劲将桌子掀翻在地,稀里哗啦地摔个稀巴烂……
他们都迅速从椅子上站起,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烂碗碎盘子。而贾建成笑笑,装出一副永不生气的样子,掏出手机给三喜打电话。电话打通了,张侠在一旁耐心等候着,她的内心复杂而多变,特别关注对方的态度……当她得知对方还不肯回来,心里悲伤得架不住往地上一躺,身子滚来滚去地哭喊起来……一会又听不到哭声,身子也不见翻动了,一时间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他们目睹这一悲惨的情景,吓得失魂落魄,怕的是酿成更大的悲剧。贾建成害怕了,立马指派大志乘他的车子去一家大医院里接来了专家为她诊治。张侠被抬到床上时,仍感神志不清,迷离恍惚,医生为她挂了吊针……稍微清醒一点,用眼扫视一周仍没见三喜回来,床前只站有贾建成和贾雪妮。她顿感失望伸手去拔针头,却被他俩竭力制止住了。“你别拦我,还给我挂啥针呀,不如让我死了算啦……”她怀着一肚子伤痛,失声大哭起来。
贾雪妮伏在床前用力攥住了她的手,不让接近她胳膊上的针管,“妈你不能这样,你病情刚有点好转,要按时挂针的……”
“我死了正好,我在这个家是多余的,看着撑你们眼珠子疼……”她哭诉着,瞟了贾建成一眼。
“妈,看你成天为这事伤心得,都操劳成疾了,”贾雪妮眼里噙满了泪花,这时腾出一只手擦了擦眼,“你何必大动肝火,与三哥较这个劲呢……”
贾建成不由得一声长叹,搭上腔:“你妈认自个老理,看这个家整天闹得不成体统,这都是无事生非,没事找事……”
这句话竟惹恼了张侠,犹如火上加油,越燃越旺。她猛地坐起,用手抹一把泪,腻歪地瞧着他,大吼一声,“我没事找事,三喜压根要别碰我侄女能会有这一宗子事……”
“妈,你快躺下别动,不然胳膊上会鼓起疙瘩的……”
张侠气得胸前两堆一起一伏着,不顾雪妮再三劝阻,继续嚷道:“既然你们都多嫌我,那我这就走,干脆带金枝回娘家住去。”
贾建成和雪妮慌了手脚,强按住她的身子,使她动弹不得。“妈你别动,快躺下呀……”贾雪妮望着她那倔头倔脑的样子,急躁得都哭出了声。
就在这时,李保姆跑了进来,喘着粗气说:“贾董事长,大志和二龙把三喜接回来了。”
“三喜现在在哪儿?”
“在客厅。”
贾建成走出房,李保姆抬腿就要尾随,却被张侠叫住了,“三喜真的回来了?”
她又回转头,大声说道:“那还有假,我敢拿这话欺骗贾董。”
“你嚷什么,”张侠心里非常生气,又问,“那大志和二龙呢?”
“都在客厅呀,他俩去接三喜可是贾董事长指派的,”李保姆接着说,“大妹子,挂完这瓶吊针该吃点东西了,你想吃啥,我下厨房给你做去。”
“我哪恁饿,气都气饱了。”她慢慢地躺了下来,那颗破碎的心得到了一点抚慰。
贾建成背着手,气得在客厅里一边踱着步一边说道:“三喜,你已是明事理的成年人了,我说了你半天,你怎么不听劝呢……”
贾三喜坐在贾大志和贾二龙对过的一只单人沙发里,低下头,双手插进黑而发亮的头发里,不作声。那悲伤、凄凉的神态看了让人甚觉可怜,这些并不是他事先做作好的,而是由于他的心情所致。
“三喜,我还是摸不透你的心思,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呵,你说话呀!”
他抬起头,激动地扫视着来回走动的他,眼里含着泪水,“爸,我不想……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贾建成对他那不肯改变的态度实感愤怒,火气一点一点往上蹿,但还是忍住了,“三喜,关于你写作一事,我在当面背后可没说过你一个‘不’字,也从不阻止你自己想干的事情。可以说,在写作方面我还是支持你的,也总是在默默地祝福你,认为你有能力写成,将来能成材,”贾建成止住脚步,两眼注视着他,“至于你的个人婚事,我也不想多饶舌。我在这个问题上早明确了自己的态度,不干涉子女婚姻。可你妈为了你的婚事愁得心脏病加重,躺在床上昏迷了两天,两天来滴水不沾,粒米不进。在这性命关天危急时刻,我们一家子,尤其你本人对这件事不能不慎重。我知道你心里一直爱的是南雁,南雁也在深深地爱着你。可你妈目前的身体状况令人担忧,她再经不起折腾了,你不能抛下南雁与金枝成亲吗?难道你和南雁相处的这段感情比你妈养活你这二十多年还重要。”说罢,身子往后退了退,坐在了沙发里。
“爸,你说得这些是两码事,在这方面绝不可同日而语,”他喃喃道,“我是人,是一个有血有肉,感情十分丰富的人。在婚姻方面也应有自爱和选择的权利,绝不能有任何附加条件和等量交换。都21世纪了,为什么偏要我去固守过时的古典爱情和婚姻观念。”
“胡闹,看来你是想把这个家搅和乱,个个都气死才心甘。”贾建成忍不住了,将手中刚刚端起的杯子“呸”地往地上一摔,猛地站起身,跨前一步举起手就要去打他。
却被贾大志上前拦截住了,“哎,爸你息怒,快坐下吧……”并对三喜说,“你少说两句好不好。”
贾三喜哭了,咧咽难禁地流着泪。
李保姆走下着楼梯,刚才的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她走上前,蹲下身子边捡烂杯子边说道:“贾董事长,有话好说,发那么大的火,你气他也气……”
贾建成坐回原位,怒容满面,“他不争气!”
“唉,小两口过日子比树叶还稠。要是不投心的,吃饭饭不香,喝蜜蜜不甜,过着也没心劲,早晚都要掰。”李保姆捡完,站起身接着说,“可三喜吧,沾了金枝的身子,如今金枝又有了身孕,不与金枝成亲呢,这大理上也说不过去,就弯刀对着瓢切菜,凑合着来吧!”
“他想甩下金枝不管,让他妈活活气死。”
“这可使不得,金枝怀的是三喜的孩子,往哪甩呀!”李保姆来到三喜面前,十分认真地说,“三喜,你妈刚才在楼上都说了,你要是还不与金枝成亲就带金枝去法院告你,跟你没完,你可要服刑的。”然后转身离去。
“三喜,你妈都表过态了,态度是坚硬的,”贾建成说,“在这当你俩哥的面说句实话,究竟结与不结……”
贾三喜心里委屈得,只是汹涌地流着泪,没有答话。
“爸,能不能给三喜一个充分时间,让他再好好考虑一下。”贾大志吸口烟,用商量地语气说。
“金枝为这事上吊,你妈病情加重,出了人命谁负得起这些责任。我看这事迫在眉睫,由不得他再考虑了。”贾建成再次起身,背着手来回踱着步,思忖半天,然后止住脚步,果断地说,“三喜,这不是我在逼你,而是你在逼我。既然事情都这样了,我也不得不采取强硬措施,一切还都按你妈说的办,你和金枝的婚期就定在这月初八,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拖延了。”
“爸——”贾三喜“扑嗵”一声跪在地上,以泪洗面,简直哭成了泪人儿,“你就让我走吧,让我远走高飞……我忘不了你的宽宏大量,今生不能尽孝你床前,来世就是变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哼——”贾建成气得没有答理他,背着手直奔楼梯处,“噔噔”上着楼。
…… ……
虽说贾建成早表态过,不干涉子女婚姻。就单为贾三喜的婚事而言,难以想像得出,家里却一连发生了两起不幸的事情,这使他心里很恐惧,绝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会出现更为严重的惨剧。在这紧要关头,他不得不横下一条心采取果断措施,摆脱了困境。使张侠一向认为头疼难办,支离破碎的事情得到了缓和,最终扭转了危局。
贾三喜面对眼前这上下交困,剑拔弩张的情形,只有痛哭流泪,吞声饮泣,自知势单力薄已回天无力挽回这个让他万分痛心的局面,感到间不容发,岌岌不可终日。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运,还是上天有意与他过意不去……?无情残酷的现实使他深感自己命运悲惨,叹息世界上幸福的人到处有,为什么不能算自己一个;世上那么多成双成对的快活情侣,为何不能大胆,堂而皇之地去爱自己想爱的人,却受别人约束,画地为牢……由于他心情过分沉重,身心和精神遭到极大的摧残和打击。再加上茶不饮,饭不吃,终于使他躺在床上。短短的两三天里,他就瘦了一圈,憔悴得不成人形,面色苍白,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胡子拉碴的,似乎一下子苍老许多……他没有办法,只能悲观宿命。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身世凄凉和束缚手脚。
晚上,张侠挂完吊针,李保姆就端着一大碗汤走上楼,来到她房间里,抬头看见略微鼓起肚子的金枝坐在床沿,笑着说:“金枝,我给你姑母送汤来了,锅里还剩些,要不你下去喝点……”
金枝摇摇头,并说:“李妈,俺不想喝。”
李保姆走近床前,“大妹子,你喝些汤补补身子吧!”
张侠身子朝上挪了挪,伸手接过,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然后又抬头问着:“这汤端给三喜喝点吗?”
提到这,李保姆不由一声长叹,然后絮叨起来,“大妹子,自打贾董教训了三喜一顿后,他两三天都没咋吃东西了,跟掉了魂似的,人都打蔫了。再过明个一天,后天就是他俩结婚的大喜日子了,他老这样不吃不喝的咋办呀!”
张侠气得也不想喝了,将碗递到李保姆手里,忍不住发毛,“不吃饭,他心里还不是有病,咋没请医生来给他诊治。建成呢,哪去啦?”
“医生请来了好几个,诊断一遍都说他身上没病,躺在床上闭着眼不吃不喝,让人心里多发急。”
“我知道他心里不舒坦,别扭,可自己闯下的祸愿谁呢,呵!”她抬起头望了李保姆一眼,脸上流露出不胜的凄婉之情。
“大妹子,我说你先别急着操办婚事,你看三喜还躺在床上,我是想等三喜病好了以后……”
没等说完,张侠急着插上话,“得得,就你出不了好主意。你想三喜要是病好了,他哪还肯和金枝结婚,还不跟那个狐狸精远走高飞。”
因李保姆遭了嘴损,半天才说出口,“那……那三喜躺在床上不起来咋跟金枝拜天地呀!”
“那就不拜啦,啥都省完了。”
“三喜跟金枝不拜堂,也不算是夫妻呀!”
“你还老思想哩,拜天地是农村的一种习惯做法,现在新社会新国家,小夫妻是以办理结婚证为依据。只要结婚证一办好盖上红印章,那就是合法夫妻了,受法律保护。看来婚前没这个时间了,只能等婚后再补办结婚证了,”张侠喜形于色,“正好三喜现在不吃不喝的好像大病一场,我就趁结婚给他冲喜消灾……”
“冲喜?”李保姆眨了眨眼睛,一时迷惑起来。
“怎么,你这上了岁数的还不知啥是冲喜呀,就是用办理婚事来驱除邪恶,使病情转危为安。”
李保姆恍然过来,边听边点头,“冲喜我懂,从前乡下冲喜的多啦,有的小媳妇过了门她男人的病就好了,这一招还真灵呢!”她又说,“哎,大妹子,我上午去三喜房里,听他床头电话和手机都响了……”
“是那个狐狸精打的?”
“嗯!”
“三喜都接啦?”张侠一个接一个地问着。
“都接了。”
张侠听后,心里很恼火,一把推开床前站着的李保姆,物色着地上的鞋,“我找建成说去,把他电话线掐断,手机给他藏起来,电脑也不能联网……”
“哎呀,你不用去了,快躺在床上吧,”李保姆见她发火,便拦住了她,“贾董事长都办妥了,他想得可周到了。今儿一天都安排大志和二龙看着三喜,他想溜都溜不掉。”
灯光照耀下的客厅一片光明,只是将那地上放置的东西遮蔽处拉出一道长长的阴影。
贾建成坐在沙发上,吸口烟对大志说道:“明天你先去给三喜买一套家俱,然后去三喜单位给三喜请个结婚假期。对啦,你再核实一下,把你妈上次下的请帖中有漏掉的再补上。”
贾大志听后点点头,并且说:“好多家都在电视台做了广告,也不知到哪家买家俱好了。”
“还是去‘华美家俱城’,虽说价格高了点,但货真物美,值得信赖。”
一旁沙发上坐着的贾二龙忍不住搭上茬:“爸,要不明天我跟大哥一块去买。”
“你们都走了,谁还在家看三喜呀!”
贾二龙不停地抽着烟,无意识地抬头看见李保姆端着碗从楼上走下着,便问:“李妈,三弟今晚吃饭吗?”
“他哪肯起来吃饭呀,睡在床上纳闷气哩……”她走下楼梯,接着说,“我问他心里想吃啥,他连应都没应一声,躺在床上左翻右翻,嘴里哼哼唧唧的……”然后一转身去厨房了。
“爸,看这三弟多存气,后天就是他结婚的大喜日子了。他,他就跟没那一回事,别人怎么忙他倒不管,躺在床上享清福……”
贾大志笑着接过话,“二龙,谁结婚都是一样。等有一天你结婚了就坐那看热闹,瞧着别人为你忙活吧!”
贾二龙笑笑,调侃道:“那,那也不能老睡着不起来呀!到后天谁来跟金枝拜堂,这又不能使别人代替……”
“二龙。”贾大志赶忙叫了声,并向他递了个眼色。
贾二龙这才扭转头发现贾建成脸上现出严肃的表情来,也不再吭声了,坐在那“叭嗒叭嗒”抽着烟。
贾大志按照贾建成吩咐的,今天吃过早饭备上充足的钱出外帮三喜买家俱去了。
贾二龙的任务就是继续守在家里看住三喜,小心他乘机溜跑了,不然将会误了大事,一切心机也都随之枉费。
李保姆登上楼给张侠送了点吃的,然后受张侠的指派和金枝一起去了三喜房里。侧身躺在床上的三喜昏昏迷迷的,好像神经有些错乱,大脑失控……当他翻过身来,目光瞢然地看到门口站着金枝的身影,心里顿感畏惧,就好像自己大难临头碰上一个将要活吞吃人的魔鬼,蓬头垢面,样子显得十分恶煞……他再也承受不起,更听不进去李保姆的劝说起身走下了床,踱到房门口,不顾李保姆的阻拦,摇摇晃晃地走下着台阶。而李保姆紧跟在他身后,心里可急坏了,伸手拉几下也未能拉得住他,“哎,三喜你去哪儿呀?我不就劝你两句,你不吃算啦,别走呀……”她抬头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贾二龙,忙喊,“二龙,快拦住三喜,别让他走了……”
贾二龙在客厅闲着无聊,打开电视边欣赏节目边抽着烟。他闻声,立刻从沙发上站起,“三弟,这个时候你还去哪里?”
贾三喜手扶栏杆走下了楼,两脚像失去了跟,走起路来有点发飘……
贾二龙发现他面无血色,表情十分难堪,原以为他去厨房弄点吃的,眼瞅着跌跌撞撞地往客厅门走去。于是贾二龙朝烟灰缸里捏灭了剩余烟头,快步跑上前一把攥住了他的一只胳膊,“三弟你去哪,你不能出去……”
“二哥,你不要拦我,快让我走吧……”他怀着满肚子伤痕,忍不住失声哭泣着。
贾二龙拽住他,没有松开,只是用力将他往回拉,“三弟,你这个时候不能走,明天就是你结婚的日子了,你还往哪去呀……”
李保姆走上前,一脸哭相,可怜兮兮地说道:“三喜,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就认命吧!你要是真的走了,等贾董回来我和二龙咋向他交差呀……”
贾三喜挣了挣,也未能动弹得了。他泪流满面,并伸手抹一下脸部,苦苦哀求道:“李妈,二哥我求求你,让我走吧,不然这样会折磨死我的……”
越这样,贾二龙越是加大手腕力气,死死拽住不松手,“三弟,你现在哪也不能去,快跟我回你房里……”
“三喜,你妈还在床上躺着,我和二龙要是放你走了,你妈的病会越来越严重,别说你求我们,我和二龙真该求求你,你行个好别想着走。”
此时的贾三喜痛不欲生,显出十分悲哀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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