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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为何物?之奴妻要翻身-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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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朱阿姐!”

三个女人异口同声地唤道,一个拉住了她的手臂,另两个拉住了她的袍摆,三双美丽的眼睛里全盛满了苦苦的哀求。

“罗朱阿姐,我……我的阿爸阿兄……全都生死不明……”格桑卓玛暗哑的声音含了几分啜泣,艰难地说道,“我……我想帮助阿兰尼玛。”

罗朱一怔,视线扫过泫然欲泣的格桑卓玛,定在阿兰尼玛不顾一切的坚定眼眸中。看了十几秒,无奈地叹气屈服道:“我和你们不同,我怕死,也不想报仇。我只能说我会……尽力。”

“谢谢罗朱阿姐。”

阿兰尼玛喜不自禁地揩拭著泛出眼眶的泪水,曲珍梅朵也不住地向她说著谢谢,为阿兰尼玛感到高兴。

“不用谢。”罗朱摇头,“我虽然说我会尽力,但能帮多少,能不能帮到,我一点也不敢保证。”抬手撩开布帘,转身走出奴房。

格桑卓玛看看阿兰尼玛发怔的泪眼,跺跺脚,丢下一句:“阿兰尼玛,我会尽力帮忙的。”後,便急急忙忙地撩开布帘追了出去。

沈默地尾随在後面走了几十步,格桑卓玛突然紧走几步,拽著罗朱的胳膊,低泣道歉:“罗朱阿姐,对不起,我……我刚才让你为难了。”她知道罗朱阿姐性子里的凉薄自私,明白与她们毫无关系的阿兰尼玛并不在罗朱阿姐的帮助范围之内。可是……可是阿兰尼玛的仇恨让她想到了自己的阿爸和阿兄,她……她没办法像罗朱阿姐一样淡漠。

罗朱脚步微微一顿,反牵著她的手继续前行,侧头对她笑道:“不,卓玛,别难过,你并没有让我为难。俗话说助人为快乐之本,在不危及性命的前提下,其实我也很愿意帮助阿兰尼玛。”

“真的?”难过黯淡的长眼微微亮了起来。

“骗人的是小狗。”罗朱刮刮她的鼻子,挤挤眼睛。

“罗朱阿姐,你是最善良的女人。”格桑卓玛终於扔开心里担忧的沈重包袱,轻快地欢呼一声,紧紧靠在她身边,美丽的脸上一扫适才的晦涩。

“过奖了。”罗朱摸摸凑上来的银猊的脑袋,不置可否地谦虚微笑。

她一直牢牢记著释迦闼修那头凶兽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千万不要试图爬上王的床榻。”如今结合阿兰尼玛透露的古格王後宫信息,已然确定古格王王不但凶残嗜杀胜禽兽,还是个虐杀女人的蓝胡子一类的变态。

阿兰尼玛,她劝过,但这个女人还是执拗地选择赔上身体和性命向古格王复仇。她不怕死,她怕。现代遗址考察得知,冬宫有一条隐秘的暗道直通外城。她需要的是静下心来在冬宫中寻找到这条暗道的入口,然後带著格桑卓玛伺机逃亡。

答应尽力,不是被三个女人的祈求感染,也不是她的良心发现,而是她突然想到,刺杀失败死的不是她,只要小心谨慎些,她的性命就不会受到牵连。可如果刺杀成功了,到时候王宫动荡,人心惶然,她逃亡的机会将会变大。

既然阿兰尼玛悍不畏死,那麽她不妨答应下,力所能及地为她提供接近禽兽王的方便。这样既有可能为自己的顺利逃亡制造机会,又安慰和满足了格桑卓玛那颗善良到一塌糊涂的心,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至於最後要帮到什麽程度,就视情况而定了。像她这样满心都是利用他人的女人也是一个善良的人吗?罗朱握著格桑卓玛的手慢慢行走在狭窄的通道中,勾出无声的自嘲浅笑。

此生,她唯一要保护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格桑卓玛。其他的人,无论老幼,如果与她的性命发生冲突,哪怕被活活凌迟在她面前,她也不会伸出一根拯救的指头。

作家的话:

咳咳,偶承认,和以往三篇文文比起来,本文很慢热。不过呢,奴妻奴妻,先奴後妻,总要交代罗朱童鞋的奴隶生涯吧。从下一章开始,古格王穆赤.赞布卓顿正式登场了。

☆、(15鲜币)第五十章 银猊雪豹的游戏

假如忽略掉野兽身上的膻腥,克服下随时被野兽抓咬的恐惧,那麽平心而论,作为被野兽圈养的宠物生活过得还是不错的。

晚上,有野兽毛茸茸暖乎乎的皮毛保暖;白天,跟著野兽到王家厨房中胡吃海喝。认认真真把獒房打扫干净,为獒犬清理身体後,她们剩下的事就是陪银猊和两头雪豹在王宫各处游荡,或是陪一群空闲下来的獒犬玩乐。谁要是敢多对她们嚷上一句,多吩咐一件事情,就等於是和一群护短的野兽作对。

罗朱装疯卖傻地借著与银猊和雪豹游戏的掩护,连续三天花上两三个小时在冬宫各个角落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却始终没能找到暗道的出入口,倒是得到了侍卫、宫侍和宫奴们一串又一串或鄙视或同情的眼光。刚开始格桑卓玛还和她一起陪著几头猛兽玩,後来实在受不了大众歧视的眼光,便坚决地蹲在旁边,只负责给玩累的野兽们递递水和肉块啥的。

尼玛的这暗道口到底在哪儿?为毛她找死了也找不到?还是说历史发生变轨,这条暗道不存在了?不至於这麽打击人,断人生路吧?啊,对了,暗道入口有可能藏在了在某个妃子的寝宫中,或者……就在禽兽王的寝宫中!罗朱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她一个最低贱的獒奴身份,要怎样才能进入各个冬宫内室查探呢?

“嗷──”

“吼──”

银猊和两头雪豹对总是在冬宫里游戏厌烦了,齐齐低嗥一声,将突然沮丧下来的罗朱和疑惑瞅著她的格桑卓玛拖拽出冬宫。行过一条时上时下的窄道,钻出地面,推开地面宫殿的木质小门,便来到了山顶。

今天难得豔阳高照,呼啸的雪风减弱了许多,地上铺著厚厚的积雪,在金白色的阳光中反射出耀眼的白光。不远处略高的地方是耸峙的平顶宫殿,巍峨高大,石灰色墙头染著朱色,边缘是连绵的浮雕,镶满色彩豔丽的装饰,那是曾经垮塌在历史中的夏宫。

离夏宫不远的一个陡坡上,是方圆二百多平米的大型平顶建筑,那是古格的议事厅,古格王召集会议、歌舞饮宴都在这个地方。与现代的残垣断壁不同,这时的议事厅高大坚固的墙壁完好无损,屋顶也并未塌落,正对自己这边的大门精美厚重,气派肃穆,门口还有两队威武的侍卫驻守。

看到这些鲜活完美的高原古王宫建筑,罗朱已经不会再激动感慨了。在她眼中,这是囚禁她的牢笼,是禁锢自由,赐给她无比屈辱,让她从人沦为物品的地狱。

“嗷──”银猊摇头摆尾地冲她低嗥一声,拉回她遥望的目光,她这才发现身边还有几个男性宫奴和七八头獒犬。

一头獒犬往雪地里啪地拍出一爪子,一大块雪团便往远处飞出。一个宫奴连忙朝雪团飞奔过去,堪堪接住了掉落的雪团,那头獒犬顿时高兴地嗷嗷低嗥起来。接著,又有獒犬不断地拍出雪团,几个宫奴好似穿花蝴蝶般飞奔著接下一个个雪团。

这──

罗朱和格桑卓玛对看一眼,憋屈地落下无数黑线。为毛人逗狗的游戏会演变成狗逗人的游戏?然而不等她们多加腹诽,一幕骇人的惨剧发生了。

一个宫奴在跑动中不慎滑了一跤,没有及时接住飞出的雪团。当他刚刚爬起还未站稳时,就见一头雪獒凶戾地扑咬住他的右手臂,硕大的獒头轻轻一摆。在宫奴凄厉的惨叫中,袖袍连著一大块皮肉被活生生地撕扯下来。殷红的血滴溅在皑皑白雪上,滴溅在雪獒的白毛上,显得格外刺眼凄豔。

而在场的另外几个宫奴对这场景仿若已见过成千上百遍,身体微微一抖後,更加卖力地接起雪团来。那个受伤的宫奴也惨白著脸,咬牙忍著剧痛继续朝著雪团奔去。

罗朱认得那头雪獒,在银猊某一次夜间离去撒尿时,那头雪獒曾替代过银猊俯卧在她身边,为她提供温暖。浑身没有一根杂毛的雪獒在现代也是十分稀有的,比起其他色种的獒犬,雪獒的模样显得要可爱无害许多,当时她还大著胆子摸了摸它厚密的毛发。

惊恐地看著它一口将遗落在雪地上的皮肉吃下肚腹,又贪婪地舔尽雪上沾染的殷红,最後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那阴冷的目光凶鸷地扫视在几个宫奴身上,好像在评估一块美味的牛肉,琢磨著下嘴的最佳位置。

後背和额头泌出一层又一层後怕的冷汗,她徐徐吐出一口浊气,移眼看去,身边的格桑卓玛也是冷汗涔涔,一脸惨白,目现惊恐。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两头雪豹不耐烦地绕著她俩的脚边打转。突然,它们低嗥一声,毛茸茸的大脑袋直往她们双腿间顶去。

“啊,流氓!”罗朱惊叫躲避,却一个不慎被一头雪豹矮身从胯间穿过,瞬间将她驮了起来。摇摇欲坠的惊慌中,她本能地抱住了雪豹粗壮的脖颈。

银猊发出低沈欢嗥,大爪一扬,一团雪急速飞了出去。身下的雪豹随即又发出一声低嗥,如离弦的箭朝雪团飞速蹿了出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如刀刃般将脸皮隔得生疼。身体在疾驰中上下颠簸,几度临近掉落,都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她以死死搂著豹颈,夹著豹腰的悍然举动给挽了回来。头顶突然被什麽东西砸中,随即一阵冰凉,细碎的雪沫在头边、在眼前纷纷扬扬洒落,钻进温暖的脖颈中,冷得彻骨。

“吼──”身下的雪豹发出兴奋欢快的叫声,像是得胜的将军一般昂首挺胸地往回小跑。她伸手挥去头顶的残雪,木然看见银灰色獒犬朝另一个方向击出一个雪团,另一头雪豹驮著格桑卓玛奔了出去。雪团在格桑卓玛的尖叫中精准地落在了她的头顶上,碎成纷扬的雪沫,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光芒,美丽异常。

原来,银猊和雪豹是要玩这种游戏,她们的脑袋就是豹子的接雪工具。那如果不幸坠落豹身,或脑袋没精准地接到雪团,她们是会被身下的雪豹就近咬一口手脚,还是会被银猊扑上来在头上咬一口?适才那个宫奴的惨况再次浮现在眼前,罗朱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触手的毛茸茸豹毛犹如一根根烧红的钢针,扎得她疼痛难忍。

不要!她不要玩这种过於恐怖的野兽游戏!她只会骑马,不会骑雪豹啊啊啊!

然而她的意见基本不会被野兽采纳,她的恐惧从来都被野兽无视。一头银猊,两头雪豹第一次玩这种新奇的游戏,精神显然异常高亢,撒著欢地在雪地里击拍奔驰。不一会儿,它们的游戏甚至引来其余獒犬的注意,竟丢弃了宫奴,围在它们身边,一起在雪地里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奔跑撒欢。

啪──

银猊挥舞右爪,全力击出一爪,洁白的雪团好似流星急速飞出。驮著罗朱的大雪不甘示弱地咆哮一声,躬身弹射出去。

“啊啊啊──”罗朱惊呼连连,拼了老命地抱住豹颈,夹紧豹腹,努力控制身体的平衡。也不知禽兽王从哪里得来的宠物,身下的雪豹比起一般雪豹要高大雄健得多,驮著她在雪地里奔行竟然毫不费力。

银猊的这次的雪团击得太远,直直地往陡坡飞去了。那……那不正是议事厅的方向?

随著雪豹的奔近,罗朱惊惧地看见议事厅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群高壮剽悍的男人。不及分神细看,身下的雪豹突然借著临近陡坡的倾斜之势,凌空高高前跃,朝半空的雪团扑去。

“啊──”

雪豹跃起时的躬身让她本就岌岌可危的身体完全失去了平衡,紧箍的双手和双腿被那股强劲的爆发力道甩开,整个人从豹身上摔下来,沿著铺雪的光滑陡坡骨碌碌地滚落。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冰凉的雪刺得脸又僵又痛。

砰──

急速滚动的身体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立刻受阻停下。粘连在身上的雪团因剧烈的碰撞散开,直接碰到硬物的腰痛得好像断裂了一般。耳边听到一声短促的熟悉嘲笑,那是释迦闼修的笑声,是……是被他阻住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缓缓张开眼,晕眩的黑雾逐渐散去,她对上了一双俯瞰的暗褐色眼睛。

烙印在心的阴鸷冷酷,铭刻入骨的尖锐森厉。深不见底的瞳眸中充斥著阴寒的无情与淡漠,无情淡漠的背後潜伏著残暴嗜血的疯狂。王者威严和血腥戾气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压迫著人的神经,震颤著人的灵魂。

她……她滚在了禽兽王的腿脚边!!

只这一眼,只这一瞬,所有深埋的恐怖记忆便被全数唤醒。

罗朱的心底掠过一片冰凉战栗的绝望。

☆、(16鲜币)第五十一章 死里逃生

“恭迎王回宫。”几个陪著獒犬游戏的宫奴敬畏地唱喏,迅速在原地伏跪叩拜。倘若仔细观察,可见那一动不动的伏跪身躯似乎有著轻微的瑟缩。与之相反的是两头雪豹和一群獒犬摇头摆尾地赶迎上前,热情地在古格王身周打转,喉间发出愉悦的低嗥。

被小雪颠下背的格桑卓玛堪堪伏跪在临下陡坡的边缘,虽然同样跪得纹丝不动,眼角的余光却从垂遮的细辫子缝隙中投向仰躺在古格王脚边的罗朱身上。一见古格王,她的身体就因强烈的恐惧僵硬得几乎无法动弹,然而此刻她更担心罗朱阿姐。慈悲的佛祖啊,仁爱的诸神啊,请您们保佑罗朱阿姐吧。扬起的浓密眼睫缓缓垂落,娇嫩的额头越发虔诚地贴在雪地上,不是对王者由衷的臣服,而是为她最敬爱的罗朱阿姐祈祷。

那双暗褐色的淡漠眼眸一寸寸地在罗朱脸上巡视,刀削斧劈的深刻五官携带著骇人的剽悍凌厉,没有美若谪仙,没有豔若妖魔,没有清华如月,没有冷如冰霜,不是遥不可及的苍穹星辰,也不是温柔拂面的春风化雨。矗立冰天雪地中的古格王是高贵狂霸的雄狮,是威严冷酷的秃鹫,是优雅慵懒的雪豹,是狡诈残忍的野狼,是雄健剽悍的犛牛……他浑身上下都充斥著原始而凶戾的禽兽气息,於禽兽气息之中又汹涌澎湃著让人战栗臣服的凌傲尊威与深沈内敛。

禽兽王毫无疑问是恐怖的,是可怕的,但无所作为地在沈默中等死永远不是罗朱的作风。大脑空白五秒之後,她拼命操控僵化的嘴角,绽放出一个恰到好处的谄媚而卑微的笑容,虚弱地抬起右手摆动,向俯视她的禽兽王送出最友好的招呼。

“恭……恭迎王……王回宫……”

谦卑敬畏的声音像被冰雪冻结了似的,干硬冷涩,断续不继,仿佛轻轻一砸就会裂成碎片,碎成糜粉。

古格王没有任何反应,仍是淡漠地盯视著她。簇拥在王侧的众大臣没有一个发出一丁点细微的声音,全都静默地注视著王脚前举动奇怪的女奴。个个目光漠然平静,好像看见的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随侍在古格王左侧的释迦闼修看著王脚前的女人,挑挑眉头,眉梢眼角俱染上一丝浅浅的笑意。刚才也只有他这个王最亲近的心腹──黑骑队队正发出了一声短促得仿佛镜花水月的笑声。

为毛会没半点反应?罗朱冰凉蚀骨的心一瞬间纠结得感受不到旁人凝注在身上的冷漠目光。思忖片刻,她向禽兽王举起双手,以无比虔诚的口吻歌咏似的高声唱诺道:“伟大的天神之子,敬爱的古格王啊,奴恭迎您回宫。”她其实很想翻转身体趴著说以示敬仰的,无奈经历了剧烈碰撞的腰部还处在一动就痛的状态,实在是有心无力。老天保佑,千万别腰骨断裂,要变成个瘫子才真是生不如死。

呃,这女奴是在祭天还是祭神?竟在王面前这般放肆?!莫非是活腻了?众人淡漠的目光闪过一缕微诧,释迦闼修的唇角更是随著微弯的眼睛清浅扬起。

古格王穆赤·赞布卓顿突然勾了勾凌厉的唇角,淡漠的面容刹那间融进嗜杀的血腥冷酷,鹰眸微阖的同时抬脚便将倚躺在皮靴上的东西随意踢了出去。

风乍起,罗朱只觉腰背重重一痛,还来不及发出惊恐的尖叫,身体便凌空飞了起来。天上白花花的太阳无比的刺眼,急速飞驰坠落的啸叫向她宣告著死亡的即将来临。牙齿狠狠咬进下唇,坚决不让自己发出崩溃惊惧的叫声。或许,她该感谢禽兽王的皮靴没有直接踩上脑袋,让她当场毙命。但这种半空坠落摔死的方式虽然延缓了死亡的时间,却也是临死前最残忍的凌迟。

一直偷眼关注的格桑卓玛浑身都颤抖起来,目光直直追随著在半空飞掠的身影,整个世界变成了惨白的模糊。不要,罗朱阿姐不能死,不能死的!可是,她救不了她的罗朱阿姐,喉头痉挛成一团死肉,身体僵硬成一块石头,她连放声哭喊都做不到。

在所有人眼中,死,已成为罗朱既定宿命。众大臣和侍卫们依旧淡漠平静地看著,只因飞出去的不过是一只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蝼蚁。

银猊突然长嗥一声如闪电般疾射出去,围在古格王身边打转的七八头獒犬并两头雪豹猛地跟随它朝陡坡下方飞驰而去。奔行十几米,只听银猊又是一声长嗥,强健的银灰色身躯蓦地发力朝飞驰在半空的罗朱高高跃起,紧接著一头雪豹自後跳跃到它背上,後肢发力再急速跃起,长而有力的豹尾高高甩向罗朱的後背,将她的飞驰速度阻了一阻後迅速落地。

此时早已有一头虎斑獒犬在後下方跃起,另一头雪豹腾跃到它背上再次跳起,用雄厚的背部将罗朱驮了一下,卸去些许力度。不断的有獒犬变换著位置跃起,不断地有獒犬和雪豹用背部轻驮罗朱。随著高度的降低,古格王踢出的劲道也在被不断地削减。最後,银猊一个凶悍地凌空扑跃,将罗朱叼在口中,於落地的刹那甩在了獒犬们用柔软腹部组成的獒垫上。

雪地中,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古格王赞布卓顿,还是因好奇偷偷抬眼的伏跪宫奴,全看得目瞪口呆。从来,这些雪豹和野獒都是杀人的凶残野兽,而今,它们却如同最忠诚的卫士,以著令人匪夷所思的智慧守护著一个胆敢冒犯王者的女奴!?

“烈。”赞布卓顿双臂环胸,冷冷地遥望在獒犬肚腹上蠕动的女奴。

释迦闼修迅速收起眼中的惊诧,恭敬地上前一步,低头肃声道:“回禀王,那是银猊选定的獒奴,奴名猪猡。”

赞布卓顿闻言突然收回远眺的视线,淡淡落在释迦闼修身上,来回睃了几眼,撩唇笑了:“烈,你的话似乎有些多了。”

释迦闼修心里一凛,连忙撩袍单膝跪地,沈声道:“臣下知错,请王责罚。”

“恕你无罪。”赞布卓顿没有让释迦闼修起身,视线又投向那个远远朝自己伏跪的卑贱身影,唇角的笑意冷淡得能媲美地上的积雪。在漫天的冰雪中,那抹身影显得渺小脆弱,仿佛只需一根手指便能将之杀死。然而身为军獒头獒的银猊却带著数头獒犬依偎在她身边,不断地用头颅轻拱她的身子,偶尔朝自己这边望上两眼。相隔了近百米,依然看得分明,那些獒犬目中的阴冷毒辣褪去了许多,浑身的凶戾也收敛了不少。

自小养大的两头雪豹轻盈迅捷地冲了过来,豹头亲热地在自己裤脚边磨蹭,喉间发出撒娇的愉悦低鸣。然而在刚才,它们却听从银猊的呼唤,联手救下了那个卑贱女奴。如果不是心中存了喜爱,那麽无论银猊呼唤多少声,这两头高傲的雪豹也是绝对不会帮忙的。

獒奴麽?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像是伺候獒犬的奴隶,倒像是被獒犬圈养维护的奴隶。呵呵,有趣,这还是第一个从他脚下得以生还的女奴。

“烈,嘱咐黑骑侍卫,允许獒奴随同獒犬任意进出我的寝宫。”他倒要看看,这些素来翻脸无情,没经历过渡魂的野獒会对那个卑贱女奴维护到什麽时候?会在什麽时候将她活活撕咬分扯,吃进肚腹?半眯的鹰眸泛出一道腥厉的嗜血光芒,转瞬又消失了。

释迦闼修没有立刻应诺,迟疑须臾,道,“王,獒奴有两个。”他指著一直伏跪在陡坡边缘的格桑卓玛,“那边那个也是獒奴。”

赞布卓顿顺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唇角的笑被忽起的雪风吹散:“一样的。”说完,便带著两头雪豹抬脚迈步。

释迦闼修连忙起身跟随在侧,最後瞥了眼远处快和积雪融成一体的娇小身影,粗犷的脸庞露出残佞的笑。脏女人,要继续活命就最好牢牢记住我的话:别试图爬上王的床榻。

当远处的一干身影消失许久後,罗朱才砰的一声瘫倒在雪地上。亲临死亡的恐惧在劫後余生的庆幸中全然释放,四肢不可控制地轻颤不已,忠实地反映出身体的骇恐本能。当温热腥膻的粗砺舌头舔舐到脸上时,她不再躲避了,第一次对银猊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真心笑容:“银猊,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飞起的刹那,她以为她死定了。却怎麽也没想到,她会被一群凶残而又聪慧的野兽救下来。獒奴,獒犬圈养的宠物,现在觉得也并不是那麽糟糕,那麽屈辱得不可忍受。

“罗朱阿姐,你没事吧?罗朱阿姐!”远处传来格桑卓玛惊惶关心的嘶声呼唤。

她微微侧头,看见一个少女在雪地里连滚带爬地朝她跑来,动作笨拙滑稽得像头狗熊。她想笑,可在瞥见少女满脸的泪花时,又怎麽也笑不出来,只觉眼睛阵阵发热。

“我没事,你跑慢些,别老摔著。”她揽住银猊的脖子,在另一头雪獒的帮助下,艰难地坐了起来,朝不断靠近自己的少女努力地翘起嘴角。

在被扑来的格桑卓玛搂住时,她疼得连抽冷气。尼玛的腰背好痛好痛!

作家的话:

後台传个章节,好难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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