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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养成:酋长的爱妃-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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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后压阵,本就是为了危难之时,能够地发挥作为援军作用,他们早已经压阵于后,那易水湍急,渡过了那易水,便进入了北方燕山易水流域,大军进入了商族人领土,前方面临着凛峰夹道,山势陡峭难料,路面狭窄,越发地复杂难测,异常蜿蜒险峻。

没有遇到受困夏后氏大军,也没有遇到围困住他们商族军队,一切都太过诡异,太过不寻常了,原本气势如虹,抱了必死决心打算一度过易水,就要遇到正面交锋商族军队,和他们厮杀将士们,虽然表面沉默,仍是听从调度,但那隐隐约约猜疑和不自信,已经表露出了有些摇摆不定军心……

这是怎么回事……

“白起大人,我们恐怕得要小心了……”涟很清楚接下来将发生什么事,前方路明显越来越窄,再适合埋伏不过,若是受困伯益大军和商族大军正交锋对峙,他们自然无需担心,可若是他们早已暗度陈仓,白起大人率军前来,就与送死无疑了……

“既然连死都不怕,有何值得你们惊慌!”白起面色冷漠,两山夹道,狂风穿堂,呼啸而来,隐约莫测之众,有石头粉末细细簌簌地滚落下来,又化为尘烟,微妙得并不容易让人察觉,白起那双仿佛可以穿透一切锐利鹰眸霎时间一敛,他低沉声音这寂静而又诡异峡谷之中响起,顿时间,那强大压迫感顿时震慑得原本有些骄躁和不安大军,突然安静了下来……

007 白起之狠

看着将士们愤恨而又始终想不通情绪一浪高过一浪,白起神色冷酷,黄昏落日余晖也终于这漫天厮杀声和巨石滚落声中渐渐地黯淡,夜幕降临,让这狭路相逢峡谷变得加阴森可怕,随处都蔓延着死亡味道,这天,好像是一下子暗下来,夹缝两道,四面八方,亮起了火把,数目还不少,那年纪轻轻已经按耐不住夏后氏首领,骑着马立高地,看着被突然杀来有扈氏和商族伏兵两侧袭击白起众人,火光映照之下,伯益那张脸写满了兴奋而阴狠,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起惨烈下场!

一万人马,除非白起以为他自己真是无所不能天神了,否则今天,这里便是他白起和他所信赖部下们,终埋葬之地!

夜色之中,白起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这局面,他神色冷酷,但唇角却像是一只猛兽看到了愚蠢挣扎甚至自以为是企图与虎谋皮猎物一般轻轻向上勾起……

伯益既然敢亲自出现这里,并不是看不到此刻将士们看着自己首领竟然和敌人勾结,带兵要将自己赶杀绝难以置信和怨恨恼怒心情,他也不是不怕自己行径暴露,因为他早已经做好了……要牺牲这一万多人打算。

只要今天白起和这一万不到人吗全部葬身这里,就算他们都看清了他面目又如何,这世间,唯有死人是不会说话,人们只会知道,白起大人率领着一万大军涉险,却不幸中了商族人埋伏,通通战死这里罢了,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切与他伯益又有何关系!

白起高高地坐马背上,刀刃上已经染了鲜血,愤怒给了那些面临有扈氏人和商族人两面夹击死亡局面将士们无穷力量,他们一个个,都好像战神附体,英勇得让那些数目之上远远压过他们对手都有些发怵了。

“杀啊!杀了那奸险小人,拿下他头颅,为白起大人盛庆祝胜利烈酒!”

“拿下奸险小人头颅,献给白起大人!”

“拿下奸险小人头颅,献给白起大人!”

气势高涨区区一万人马未免也自信得过了头,就连那高高上满脸欲杀白起而后伯益,都不禁皱起了眉来,眼底越发阴暗狠戾,他猛然抬起手来,那些大军不明所以,却应命停止了攻势,刷刷刷,火光包围了四面,将这些杀红了眼垂死挣扎一万多夏后氏人给通通包围了起来……

“白起,如果你愿意向我献上你头颅,我就许诺你,保你部下们不死,你看如何。”不顾部下反对,伯益驾马上前,他神情不屑,好像并不愿意让人看到,他是多么忌惮白起,哪怕现白起已经身陷困境,就他手心里,他仍是视白起如洪水猛兽。

这是多年屈居人下狼崽豁出一切要昔日那高高上对手彻底败给自己心情,伯益不甘心,他绝对不能甘心,白起这杀父篡权却又假惺惺辅佐自己坐上首领之位,当他傀儡魔鬼,就连后死,都能死得那么体面!

拿下他伯益头献给他白起?做梦!

“伯益小人!你别废话,要杀就杀,鹿死谁手,我看还不一定呢!”

“他娘!今天老子就是要死,也要先将你头砍下来,看看后谁死得比较惨!”

“哈哈哈!我们若怕死,今天也不会站这里了,来啊,要打就开打,废什么话,像个娘们!”

“比娘们还窝囊废!哈哈哈!要白起大人为了保全我们向你臣服?做你春秋大梦!”

“白起大人,请您带着我们拿下这伯益小人头!”

伯益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被死亡气息所包围暗夜峡谷,忽然间被一阵阵气势磅礴哄笑声占领,这些家伙,难道都不怕死吗!

伯益此刻就像是个失了理智发了狂,一心只想摆脱白起牵制疯子,看着这个也算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年轻人那满面嗜血和狰狞,白起却是神色平静而冷漠,嘴角那似有若无弧度,噙着嘲讽与轻蔑:“首领大人,你这么做,会让我误会,你已经和敌人勾结,舍弃了你子民。”

伯益面色一怔,这是白起今天见到这局面,对他说第一句话,如此语调平静,甚至是漫不经心,就好像……他仍是根本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威胁一般!

白起任意一句话,都足以令伯益十分忌惮,他这是什么意思,这么说,到底又有什么阴谋!

此刻白起,反倒有些同情起这个可怜“统治者”了,周遭呼声一片,无不是请求白起大人下令,诛杀这个与敌人勾结,舍弃自己子民逆贼,那些满地尸体,除了大部分穿着商族士兵战甲和有扈氏人外,便是那些为了奉命救自己身陷困境首领和兄弟们,却反遭伏杀年轻英勇生命!他们,恨不得能将伯益千刀万剐,死而无憾!

而伯益脸色,分明也越发地冷,越发地难看了……

白起此时蓦然一笑,幽深莫测蓝眸,不以为然地落伯益那忽明忽暗举棋不定脸上:“现知错,一切还有得挽救,伯益,昔日父亲大人那样看重你,这几年,我之所以所能地放任你经受那些磨练,也是希望当日我和父亲大人决定不是错,你能成为一个善待子民,有勇有谋统治者。从前你年少无知做些冲动事便也算了,但我没有想到,到了今日,你却这里,为我备下了这样大惊喜……”

“你不要以这样口吻和我说话!”伯益忽然咆哮出声,面目已经狰狞得扭曲了:“我是夏后氏首领,我是夏联盟统治者,你只不过是我臣子!你以为我会像姒纵大人一样,任你狼子野心,反咬自己一口吗!”

“既然如此……”白起神色一冷,危险莫测蓝眸里,也忽然泛起了一层层不耐和冷笑决绝:“就凭借你自己本事,完成你这么多年心愿,否则即便今日我命丧于此,你伯益……又可甘心?”

“白起大人?”不等伯益反应,白起那些部下们却已经面露了震惊,随即纷纷请求白起大人收回刚才话,管他们知道……以白起大人本事,区区一个伯益根本不算什么,可他们无法做到看着自己所崇敬白起大人与伯益那小人交手,亲自冒险,而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

况且,这种局面下,白起大人应该保留自己体力,带着他们冲杀出去!管知道希望渺茫,但他们这里没有一个人怕死,只因为有了白起大人,就像有了强大支柱让他们无所畏惧,冲杀出去!如果白起大人出了什么状况,只怕要士气大减……

而这么多人里,唯有涟一直沉默不语,眉头紧皱,一脸凝重……因为他知道白起大人将做何部署,所以他才加担心……然而,又不能阻止……

白起那语气带了些轻嘲意味,这漫不经心三言两语,好像一下子戳中了伯益软肋一般,伯益面色一僵,果然,白起话无一句不狠狠地踩了他痛脚之上,大喝了一声,伯益忽然发狂一般策马奔下,拔出了自己刀,嗜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即便看到他拔刀而出,仍旧一派平静而又冷漠地坐马背上男人,然后朝他冲了过去:“啊!”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他想象过这个画面无数次了!野心勃勃白起,他自小忌惮怨恨而又畏惧白起!像傻瓜一样把他玩弄于手掌间白起!将他当作傀儡蔑视着白起!这个蓝眼睛恶魔!他怕了他一辈子,被他牵制了一辈子,他早就想和他一较高下了,早就想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了!

然而白起却是嘴角一勾,眼底冷漠一片,双方大军管都发生了一片躁动,可没有任何人下令,他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不自量力伯益,抛下必胜局面,胆大包天地,向从来没有败过白起挑战……

就伯益撕吼着驾马一刀劈向白起时候,只见那道高大身影,只是从容淡然地侧了个身,便避开了刀锋,而白起身下骄火,察觉到了有对手逼近时候,早兴奋得抖起耳朵了,它只气势汹汹地嘶了一声,便吓得伯益身下马,一个焦虑,直想往后冲,伯益一怒之下,勒紧了缰绳,方才控制住了自己马,一刀刀,向杀红了脸一样,刺向了白起……

白起冷笑了一声,抬手令两刀相对,人们只看到,伯益好像拼了命地想要杀了白起大人,而白起大人,从始至终,都是那样不紧不慢,不慌不乱,高下立判。

对于伯益,事实上,白起还是有一些赞赏之意,这些年来,想必他也没少下功夫,和几年前相比,倒是大有长进,只可惜……

伯益虽然发了狠,但每一下,都受到了白起压制,就像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挣脱过白起威压一样,面颊上鲜血喷射而出,然后是肩膀,然后是大腿,然后是握住兵器手,腹部,和心口!一下一下,白起好像是故意折磨他一般,每一下,都让他狼狈至极,可又不至于丧命……

突然,伯益扑通一声,是手里兵器脱了手,砸到了地上,而他身下马也受了一刀,前腿一折,令伯益落了马,浑身是血,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冰冷刀刃落了伯益脖子上,他挣扎着趴了地上,血肉模糊手握得紧紧,都能听到骨骼咯吱咯吱作响声音了,白起就站他面前,伯益一怔,看到了那眼前足靴,然后抬起头来,看到,是白起居高临下,冷漠无情面容。

“白起大人!”

“白起大人!”

“白起大人!”

四下当即呼声一片,那区区不到一万人马,还是死伤无数人马,他们呼声,竟然比这里多出他们几倍之多人马,还要高涨,还要惊天动地!

伯益啐了一口血水,满脸血和皮肉,狰狞可怕极了,他忽然笑了出来,那眼睛,也红得刺目,着魔了一般:“白起,你以为,你今天真能活得了吗。”

白起闻言,嘴角冷冷地抬起,收手,神情冷峻:“昔日我曾许诺了父亲大人,绝不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弑君?篡位?”白起嘴角带了揶揄:“伯益,你终若是败了,也需记住,你终究是败自己手里。”

心中如雷闪而过!伯益浑身一僵,白起,白起这是什么意思……他今天说这些话,难道是想告诉他伯益,如果他安分守己,他白起也会甘心就这么让他安安稳稳地坐首领之位上吗?!

呵!他明明,什么都得到了,如此狼子野心,到后,甚至还不想背负任何骂名,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事,他太贪心了!

看着这个收刀转身要走男人,伯益咽下了一口血,然后抬手,就像当年褚士一样,伯益袖口中,隐藏,是要人性命手箭……

短箭划破空气,朝着白起呼啸而去,瞄准了,白起心口位置……

“白起大人!”

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尖锐一端没入衣襟和血肉声音响起,闷闷噗一声,人们只见到,白起大人那高大身影微微一顿,然后踉跄了一步,当即有人奋不顾身地想要上千护驾。

然而比起中箭白起大人,伯益脸色竟然是加难看,是他看错了吗……白起神情平静地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胸膛血色绽开地方,那鲜血直流,很是可怕,但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与此同时,那淡薄嘴角,却不期然,泛起了一抹令人胆战心惊冷酷笑,傲慢而又不屑,让人莫名地感到了一股寒意自眼球直渗入骨髓……

轰隆隆声音铺天盖地而来,山峰夹道,都颤抖着,伯益身后那些大军突然慌了,这暗夜里火光忽然多了数倍,杀声四起,那是……那是彤城氏兵马,还有,还有被他设计拖困住,夏后氏兵马,他们怎么会,怎么会……

电光火石之间,伯益好像突然想通了白起方才嘴角那抹笑意是什么意思!他是故意!他是故意!他早就设好了圈套!那充满嘲讽笑意,分明是告诉他,有扈氏大军能够突然出现这里,身为同盟彤城氏,自然也能突然出现这里……

那么就连他受伤,也是如此吗!不受这样重伤,怎么能将将士们愤怒推至极点!如果败了,他是败自己手里?白起……白起那话里意思,伯益好像直到现才恍然大悟!他是要他身败名裂,要他今天彻底输这里!

但……这不可能!他伯益,分明已经让斟鄩氏设法扮作了商族人,拖住了夏后氏大军,此刻正带领夏后氏大军副将胜瑜,也是他所信赖人,可现,夏后氏大军为什么会出现这里,还和彤城氏人一起……这不可能!

“伯益小人!”摔领夏后氏大军赶来胜瑜,现竟然就坐马上朝这奔来,怒骂道:“你身为我们首领,却与贼人勾结,将为救你我将士们而来此涉险白起大人赶杀绝!你如此无能无德,舍弃了自己子民首领,今日就要为了你罪孽付出代价!杀啊,拿下罪人伯益!”

“拿下罪人伯益!”

“拿下罪人伯益!”

讨伐他声音惊天动地,伯益脸色苍白得可怕……是胜瑜,背叛了他!

……

“白起大人!”两方大军已经厮杀了起来,涟连忙扶住受了重伤白起大人,看着那几乎就心脏位置短箭已经完全没入了白起大人身体里,涟紧皱了眉头,也面露了惊慌:“白起大人,您……我这就请巫医来!”

“慌什么。”白起微微敛眸,见一向沉稳涟都惊慌成这样,俊眉立时蹙得紧紧。

“白起。”亲自带军赶来霁,虽然一大把年纪了,可仍是雄姿勃发,一如当年,他亲自杀入重围,来到白起身边,看了眼白起伤势,也不禁皱眉,命令涟道:“你带着白起大人退至后方,让巫医来取箭!白起大人,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霁看来,就连他都有些畏惧了白起这个年轻人,他眼光没有错……这个年轻人,是个让人害怕敌人,看看此刻那些愤怒极了夏后氏将士们还有夏联盟大军,现他们,只怕对勾结外人残骸族人伯益加恨之入骨。对侍君犯险,身受重伤,爱民如子白起,崇敬了几分……这个年轻人,城府莫测,狠,太狠了,尤其是对自己,狠得让人唏嘘!

“那就,辛苦你了,霁大人……”白起点了点头,也没有推辞,将这里情况,拳拳交给了如约赶来霁。

008 旧事重提

夜杀戮中被血色染红,两军交锋势头直到次日天色渐明才稍有偃旗息鼓之态,险峻两锋夹道,陡峭山谷,全是一片疮痍之像,从山背升起朝阳像血一样红,山间溪流也被血水染得赤目,一具具倒地尸体横七竖八,到处都是,盔甲和丢弃武器也随处可见,偃旗息鼓之后士兵们沉默地收拾战后惨状,重拾丢弃盔甲和武器,熊熊烈火无声地将被丢弃尸体燃烧成灰烬,和天边朝阳红光相互辉映,像是祭奠这些死去亡灵。

白起军帐之中,却是一片忙碌景象,随军巫医进进出出,这样即将要入冬山谷里,竟然急得满头汗,帐内除了白起几个近身侍从,并无太多人。

大帐之中,**着上身坐那白起没有说话,他闭着眼睛,脸部线条深邃而冷硬,薄唇也略显苍白,整个人坐那,连带着他周遭温度都陡然降了不少,心口血窟窿上仍没着折断短箭未取出,地上衣袍全是沾染鲜血,这个牵动着所有人全部心思冷漠男人,从头到尾,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就这样沉默着,闭目而坐,仍由长发披落,沾染着血腥,邪肆起来……

随着冷风灌入这座军帐,一阵阵寒意也一并这帐内站着每一个人周身蔓延开来……

涟脸色已经沉到了极点,场白起亲信们是无一人开口说话,出去了许久巫医又一次掀帘而入了,刷刷刷,随着帘子起落,所有人目光也都集中了进来巫医身上,有很多话想问。

那巫医神色焦虑,进来之后,也没有采取任何救治手段,一向沉稳涟按耐不住,皱了眉,问了句:“白起大人情况到底什么样了!”

涟声音不高,但字字带着杀意,巫意脸色一白,差点跪了下来:“涟大人……不瞒你说,臣,不敢拔箭……”

那箭虽未中心脏,可一旦拔箭崩血,这种责任,不是他一个小小巫医能担得起,没有人会拿自己脑袋冒险……

不敢拔箭?!

本就牵挂白起大人伤势侍从们顿时脸色难看起来,也低声斥责:“你是巫医,连你都不敢拔箭,我们要叫谁替白起大人医治伤势!”

“无用之人,不该活这世上!”

面对着这些分明因为担忧而将火气迁怒到了他身上白起大人亲信们,那巫医腿上一软,当即跌跪了下来,冒着冷汗,哆哆嗦嗦道:“不不不,有办法有办法,或许……或许还有一试,我们立即设坛祭神,请天神庇佑……”

“既然留你无用,就和为了守护白起大人安危而牺牲将士们作伴去吧,如此,也算你保全忠义!”涟低喝出声,打断了巫医为自己开脱说辞,正要拔出自己腰间佩刀……

“涟。”

低沉威严声音蓦然响起,众人一愣,只见白起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深邃幽寒星眸冷凝着,眸光一派清醒,看来刚才他们对话,他必然是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然白起神色冷漠,若不是那心口血窟窿可怕得让人无法忽视,他脸色平静得简直让人看不出来他是一个受了伤人。

涟拔刀手一顿,然后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上前几步,白起面前跪下:“白起大人。”

白起垂眸,淡淡地看了因为太过担心他而要迁怒巫医涟一眼,开口道:“巫医无能,罪不至死,如今这形势,正是你我需要用人时候。”

涟神色一怔,恭敬道:“涟知罪,请白起大人保重身子。”

“把取箭器物给我。”白起不再多言,语气是不容置疑威严,让人不禁呼吸一凛,面色大变。

“白起大人……”涟面色也是一变,但他跟白起大人身边十几年,很清楚白起大人脾性,顿了顿,涟还是低下了头来,起身退到了一侧。

“白起大人……”保住一条命巫医颤抖着将已经被火烤得炙热尖锐匕首奉到白起面前,那匕首也随着他颤抖手剧烈抖动着,险些要拿不稳:“请您,三思……”

白起没有说话,他健硕肌理汗水浸湿下显得加线条分明,那血窟窿像一个可怖黑洞,白起眼也不抬,脸色漠然,只手执起了刀柄,残忍地将伤口处血肉剥开,然后握住断箭,扣紧,眉间微皱,拔出……

“白起大人!”

就众人惊呼声中,白起已经将手中从身体里取出断箭连同取箭用匕首丢到了地上,随着断箭被取出,鲜血毫无例外地拼命往外涌出,白起这才将目光平静地落已经吓得连站都站不稳巫医:“接下来事,便交给你了。”

“是,是……请白起大人放心!臣,臣必定竭所能!”此时巫医满面惶恐,多,是惶恐这个年轻有为统治者那果决而又残酷魄力,白起复又闭上了眼睛,面色略显疲惫,帐子内再一次陷入了一片寂静,这种威慑力,此时此刻,已经变成了无声说服力,让人们相信,这是个永远不会倒下……强大王者!

巫医擦去了脸上冷汗,神色严谨了起来,为白起止血包扎伤势手略显颤抖,所有人注意力都凝聚了巫医身上,尤其是白起大人如此信任下,巫医感到压力巨大,但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白起大人伤口血止住了,上了药,包扎妥当,等做完了这些,这里所有人,也都如打完一场大战一般虚脱地松了一口气。

帐外忽有部下禀报:“白起大人,诸位首领得知您受伤,希望能见您一面。”

“白起大人,是否需要属下代为暂且回绝诸位首领好心……”涟皱了皱眉,心中清楚白起大人此刻身体状况恐怕不适合立即接见那几位首领。

“不必了,涟,请各位大人进来。”白起睁开了眼睛,身旁侍从侍奉下换上了干净单衣,然后命部下们都退了出去,唯独吩咐涟亲自去请前来探望他各位联盟成员之首。

从外而入,是今日按照约定亲自率领联盟大军赶来包括祭内几位氏族首领,白起已经披上了里衣,帐子里血迹也早已经清理下去,他面带淡笑,言行举止,依旧是那样风度翩翩,若非亲眼所见,大概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个受了重伤人:“今日之事,辛苦各位首领及时赶来,向白起伸出了援手,说起来,你们都是白起长辈,却劳你们亲自前来探望……”

见白起起身,霁忙笑了,嘱咐白起道:“我等前来拜见任首领,这是理所应当事,首领大人,别再说这么生分话。”

“任首领?”白起微微挑眉,性感薄唇勾勒起一道讳莫如深弧度。

“伯益无能,今日又做出这等让人不齿事,白起大人,你真应该听听现军民上下心底声音了。此刻我们前来,本该将伯益人头献到你面前,以慰你今日所受之苦,只可惜……我们没能令伯益当场伏诛,令其败逃了。”

“败逃了?”白起眸光微凝,英俊而淡漠面容之上,却没有再多表示,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

“是我们太过轻视了伯益那小子,有扈氏旱政那老东西从中作梗,这才让伯益败逃。不能以伯益之首泄愤,我们心中也难以咽下这口气。但无论如何,这一回,白起大人,你可再不能像六年前一样推辞我们好意了。”

“是啊,我们年纪都大了,从前黄河流域,战事连连,你应该还记得,当年你是如何只身犯险,那样局面下,说服我们结为联盟,如今也请你不要再推辞我们好意了。”

霁笑了笑,打断各位首领话:“好了好了,诸位老伙计,今天我们可不是来征求任首领意见,等商族人事解决了,我们就该即刻将伯益干混帐事公告天下。至于继任大典,也该好好盘算盘算了……眼下,我这把老骨头,倒是想起了一件旧事……”

“哦?”白起唇角微抬,将目光看向说这话霁,不仅是白起,就连众位氏族首领,也不解霁所指何意。

“我心意,想必各位大人多年前就早有耳闻,昔日我那檀舟丫头虽尚且年幼,但六年之期已过,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却始终未有托付终身之人,那丫头对白起你一片心意,想必你我也是心知肚明。”霁毫不掩饰他彤城氏欲与白起联姻意图,如今他旧事重提,众人也是恍然大悟,若非当年出征三苗人一事,恐怕联姻早已成真,如今六年之期已过……霁可是迫不及待想要促成白起和自己女儿婚事了……

……

距离夏联盟与栖息易水燕山一带商族人发生战役已将近月余,这场轰动中原与黄河以北强大氏族血战,终以商族人与中原夏联盟签订休战协议,元气大伤商族继续北迁,经历漫长迁徙与休养生息落下帷幕。

随着这场战役结束,漫长冬季再一次向这个刚刚才从战乱中平息下来中原大地侵袭过来了,皑皑白雪覆盖了整座雪山,树木之上厚重冰雪将枝叶都压弯了,风雪呼啸,那巍峨雪山群峰相连,似乎永无止,入了九霄之上,就连以狩猎为生猎户,都不敢再轻易深入被白雪覆盖雪山之中,以免一不小心,便踏错了脚,摔得粉身碎骨!

位于雪山之巅,颇受中原众多氏族所信仰神庙,因为这寒冬侵袭,仿佛也成了无人之地,即便有虔诚信徒欲前往供奉,也往往行不到半山腰,便已被迫返回。

“咳咳咳!”

冷风迎面扑来,夹杂着冰碴子呛了孟青夏一大口,那清瘦身影披着洁白无瑕银狐大氅,仿佛与这被大雪覆盖山体和神庙融为了一体,唯有那青丝如墨,微微有些冻湿了,落肩头,显得格外显眼。

“站这多久了?”奉命留这里湛也是一待便是数月,未能亲历那场易水之战,湛感到十分惋惜,比起侍候这个连脾气都古怪得让人摸不准小奴隶,他倒宁可到战场上多杀几个敌人去。

“已经大半天了。”部下回禀让湛加一阵头疼,偏偏那犟驴脾气孟青夏,哪里肯听他话?要是没将那一身臭毛病治好,反而冻出别什么毛病了,白起大人那,他恐怕也难以回话了……

“你们都退下吧。”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冷女子声音,湛一愣,忙回身,只见那面容年轻,淡扫娥眉,气质有如清玉,一身巫师白袍,纤尘不染,甚至连身后一头青丝都不曾束起女子款款而来,论年岁,她甚至比白起大人还年长上几岁,也算得上是长辈,只是那张出尘又冷淡得有些不近人情面貌,始终让人无法揣测她年岁罢了。

见到来人,湛面色也不禁严谨了一些,并不敢太过言辞随意:“孟善大人。”

孟善,这座神庙颇富盛名女巫师,欲请她下山辅佐统治者不少,听闻微生年少之时,亦是跟随这位并不怎么理会各氏族纷纷扰扰女巫师身侧学习医术,为此湛等人见到她,态度亦是恭敬,不敢怠慢。

孟善点了点头,也并不多答话,便径直朝着那个依靠神庙之外冰冷石雕之上,不知道想些什么纤瘦身影而去,湛等人自讨了个没趣,只好默不作声地退了下去,这神庙,孟善大人似乎仅仅看白起大人和微生大人面子上,每日都来为孟青夏把脉,甚至每日药都是孟善亲自端来,至于湛等人,孟善从来并不怎么理会人。

“该喝药了。”

同样是不近人情声音,孟青夏这段日子倒是习惯了,偏过头看了孟善一眼,老老实实地将药给喝了,孟善复又替她把了脉,方才松开了她:“尚可,仍需好生注意。”

“多谢了,我也感觉,上一回来葵水,不如初来时那般令人痛苦了。”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夏后氏白起,不久之后,便是他继任大典。”

孟青夏愣了愣,只因若换作平常,孟善再替她把过脉后便会丢下她离去,就算她这里也待了数月了,仍极少有机会和孟善多言几句,但今日,孟善却忽然与她谈论起了山下事,要知道,这位这个充满暴力和野蛮氏族社会为数不多能够获得人们敬畏女人,一向孤高清傲,不屑于谈论神庙以外事。

“原来您也知道了。”孟青夏缓缓垂眸,神情阴晴不定,一贯让人看不出她想些什么。

“大雪封山,唯有传递军情苍鹰能够飞越。”孟善低头看了孟青夏一眼:“那么你应该也知道,白起大人会继位大典之上宣布与彤城氏檀舟婚事,近日白起大人时常与檀舟见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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