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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千年之倾君-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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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宸宇仍没给她说下去的机会,再次打断她,道:“那就好,安,过来瞧瞧,这些可都是你喜欢的菜色,自从昨晚传旨后,我就叫御膳房不间断地烹饪,免得你来时只剩凉菜,你尝尝合不合口味。”说着,又从旁边端过冷石酒壶,斟酒,道:“还有这酒,我知道你不爱醉酒,因此特意挑上好的挂花醇,香浓醇美,又不易醉,不知道你先前尝过没有?”
乔安摇摇头,接过他递过来溢香的酒盅,看着他殷切温柔的眼神,想也不想便一饮而尽。见她饮毕,龙宸宇嘴角的笑容更深,隐隐地似乎还带了些诡异出来,也将手中的醇酒饮尽。可惜乔安并未发觉,盈盈而坐,笑道:“别站着了,坐下吧!”
龙宸宇依言坐下,为她布菜,忽然抬头,深深看着乔安,道:“安,你可还记得,六年前我们也曾经闹翻过?那时我真的被你伤透了心,在你走之前,我曾经撂下狠话。我说,总有一日,我会叫你后悔曾那样待我。为什么这次重逢,你却并不害怕我对你不利?”
乔安心中微觉奇怪,仍笑答道:“因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丢我不利。”
“你相信?”龙宸宇低低道,虽是疑问句,却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喃喃道:“是啊,谁都知道,我待你最好,却根本不舍的伤你一丁儿点。。。。”
乔安听他语气奇特,心中疑惑,忽然觉得眼前渐渐模糊,深沉的眩晕感随之袭来,甚至都还来不及想就已经昏了过去。看着伏案的乔安,龙宸宇放下手中的酒盅,低声道:“我说过的,总会叫你后悔的。为什么你不相信?曾经那样伤我,如今有如是如此,为什么还这样笃定我不会伤害你?为什么还能够那样笑着说,我相信你?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低喃着,轻轻抱起混醉不醒的乔安,往内室走去。温柔地将她放至床上,龙宸宇坐在床沿,俯首凝视沉睡的乔安,轻轻替她拂去飘摇而下至脸庞的青丝,低低道:“为什么,闭心诀和寒冰真气对你而言能那样重要,而我不可以?我也说过,我不徐你看重任何人或事胜过我,为什么你也不相信?”
安睡的乔安尚未给他答案,门外已经传来尚公公千年不变的声音:“皇上,大将军求见。”
孟权佑?龙宸宇嘴角勾起一抹笑,低声道:“来得还真快!”随即扬声道:“宣他进来吧!”起身来到外室,端坐平日批阅奏折的桌前,信手拿起本奏折翻看。不过时,孟权佑的脚步声已经响起,渐渐踏入殿内,“微臣孟权佑叩见皇上!听闻皇上龙体微恙,以致早朝未上,属下忧心不已,特来觐见。”
“你倒是有心!”龙宸宇淡笑着,将手中的奏折掷回桌面,发出“砰”的响声,震得孟权佑心中微颤。沉默了会儿,只听见龙宸宇淡淡道:“何必如此虚应?你来不过是为了乔安?是不是?她才刚到几时,你便随后而至,来得倒也真快,难道你在这皇宫里安插了密探不成?”
孟权佑从未听他口气这般阴沉,惊出了些冷汗,不敢答话,心中更是担忧乔安,偷眼瞧瞧四周,并未见她踪影,更是不安。龙宸宇忽然又拍额,道:“对了,朕险些忘了,先前安曾救过御膳房的那个钱文展的家人,又家他在御膳房仍司原职,算得上对他恩重如山,想必是他通知你前来的,是也不是?”
孟权佑哪敢答话,只是低头不语,心神震颤。前几日他确实听闻凌武门之事,得知乔安跟龙宸宇别扭,他心中着实松了口气,龙宸宇的阴沉狠辣,精明算计,这五年来他领教得很彻底了。同时,他也充分了解他并非宽容的人,是绝不肯放过背叛自己的人的。因此,对于龙宸宇对乔安的好,他的心中始终质疑,无奈乔安执意不信,他也无可奈何,只得小心提放。今日听闻龙宸宇病恙,罢了早朝,已觉不安,随后钱文展又从宫里传来密信,说明慧郡主入宫,瞧着皇上的模样,像是要对其不利,叫他立刻入宫,见机行事。如今瞧见安然无恙的龙宸宇,听着他深沉淡定的言语,不知为何,心中竟涌起深深的恐惧,焦虑不已。
小姐究竟怎样了?
龙宸宇低笑道:“孟权佑,朕教你个诀窍,若想要别人信你的谎话,最好的法子莫过于半真半假,令人难以分辨。看来,在这方面,你还欠缺的很呢!”他不紧不慢地说着,越过桌案,瞧见下面那人已经身子紧绷,知他紧张至极,悠悠而笑,忽然转了话题,道:“大将军,你说作为皇帝,朕的权势能大到何等境地呢?”
心忧乔安安危,孟权佑哪还有心思细想,顺口答道:“皇上乃九五之尊,坐拥天下,喻称天子,既为苍天之子,自然能为人所不能为,远非常人能及!”
“为人所不能为?”龙宸宇笑了,忽然神色一敛,缓缓道:“既然如此,孟卿不妨说说,若是朕倾尽全力想要得知一人下落,有没有可能五年无果?”
孟权佑心中巨震,脱口道:“皇上?!”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龙宸宇微笑道:“答不上来么?这问题很难吗?还是如今你已经心慌意乱,没工夫来想这些?没关系,比毕竟是朕的爱将,当年若没你,朕也不会轻易登上帝位。既然你无心答题,那朕讲个故事给你听,如何?”看着孟权佑微微有些颤抖的身体,龙宸宇嘴角的笑容更加诡异,却也不理会,自顾道:“有位皇子曾觉得为天下所弃,不再相信任何人。可是,有位女子悠然出现在他的生活,助他帮他,除了曾要求过的那条件之外,再也不曾图他什么。纵然是交易,然而日夜相处,耳鬓斯磨,患难同济,生死与共,渐渐地,这个皇子对她产生了从未有过的信任,四年的接触竟然铸就难休的神情。”
“皇子本以为那女子是世上最不会伤他,弃他的人,然而,谁想得到,原来他们之间有着上代恩怨的纠缠,皇子居然是她杀父仇人之子,而她助他,甚至生情,也只是她复仇的手段而已。原以为这世上待他最好的人,一转眼竟成了伤他最深的人!孟卿,你说,如果你是那皇子,你肯轻易饶了那女子吗?”
孟权佑已经知道乔安凶多吉少,心中绞痛,颤声道:“皇上,小姐她究竟怎样了?”
龙宸宇却不答他,继续道:“那女子隐于江湖,飘然无迹,她又极聪明,无人能及,本来是不可能找到她的,但皇子却也已经不再是皇子,而是皇帝,拥揽天下。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终于在四年后得到她的消息,可笑她的师兄居然还放出风声,说她已经过世,她真以为这样就能万事大吉了吗?孟卿,你可记得朕方才说过,若想要别人信你说的谎话,最好的法子莫过于半真半假,其实,还有更好的法子,那就是让所有人为你作证,让全世界都相信你所说的话。你是不行,但那皇子很明显做到了。你知道他是怎样做的吗?”
孟权佑紧咬下唇,不说话。
龙宸宇带着胜者的微笑,道:“其实很简单啊,他只是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隐约表现出对那女子的神情,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自然会替他补充注释,对不对?又过了两年,眼看着造势已成,是该行动的时候了,皇子就假装那女子师兄的笔迹写了封密信,说他将到那女子置身之所密访。便如他想找到那女子一般,那女子自然避他唯恐不及,而那女子偏生又是聪明之人。有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一点也不错,那女子自然以为皇子所离的京都是最安全的地方,谁知却正好落入殻中。为了诱她前来,皇子还能安排那女子之父的翻案,当然,他也不会忘记叫人假装自己离京的表象。说到这里,孟卿该知道朕说的是谁了吧?其实,还应该多谢孟卿,若无你,朕还真不知道如何才能不露痕迹地诱安到京都来呢!你也知道,安是个那样聪明的女子,精明敏锐,一丁点的破绽都会致使前功尽弃的。”
孟权佑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叫它发作,却还是忍不住,咬牙道:“这样说来,从一开始,这一切就都是你布的局了?你究竟想要怎样?”
龙宸宇并不介意他言语的无礼,淡笑道:“朕不想怎样,朕只是想要讨回自己为她浮出的代价而已。接下来的事情,想必你也有所知,不过一定不全。何况,做了这样的事情,能去算计隐谋乔安,说实话,朕也觉得相当得意,忍不住想要跟你分享下。安来到京城,重逢,震怒,当时都是精心安排的,现在看来,朕该是演得相当不错,不然怎能骗过她?那样精明的人啊,居然对朕半点疑心都没。”
他摇摇头,笑着,相当之得意,道:“朕寻机与她讲和,消除其戒心,赢取她的信任。不过朕也没想到她居然那样轻易就信了,答应伴朕。看来,她对朕也并非全无情意,不是朕一点点地试探,试探她的心思,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就将她引进朕的控制范围——皇宫。何况,叫她看着朕的后宫三千,为她敲响警钟,当然也能勾起她的嫉妒之心,进而试探出她的真心。说到这里,那个薛洪益倒是帮了朕的大忙。朕在宫外因安遇刺,她若是有心,自然会提议往后在宫中相见。事实证明,朕赌赢了!之后在皇宫的事情,朕想,从安跟你安插在宫中密探的口里,你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就不用朕再多言了。孟卿,你来评判评判,朕这个圈套陷阱设得如何?”
孟权佑咬牙切齿,冷冷怒道:“好,真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好有什么用?”龙宸宇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声音也渐转阴沉森然,冷笑道:“不管是多好的计谋,不管朕真情假意付出多少,最终却还是抵不过她的绝情绝意!朕亲手布置的感情陷阱,一步一步按照着朕的意愿发展,却居然在最后关头失败!她居然把寒冰真气跟闭心诀看得比朕还重要!哼,闭心诀,她乔安,果然是没有心的!”
孟权佑眼中爆出精茫,缓缓站起身来,一字一字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龙宸宇悠然道:“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当然不希望就这样默默堙灭,自然想要宣扬,为人所知。虽然说,朕没在她心中占据最重要的地位,不过比气你们来,朕的分量可就重得多了,不是吗?算起来,朕也算扳回些许。而且,在做某些事情之前,朕会先安排好退路的。你真的以为龙宸锐那个莽夫能跟朕对抗吗?朕留着他,为了就是今天。朕真的很想知道,她究竟有多信任朕呢?孟权佑,如果你告诉她朕刚刚说的话,朕却否认,你说,她会信谁呢?”
孟权佑双拳紧握,骨节凸显,格格作响,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一字一顿地道:“你究竟把她怎么样了?”
龙宸宇轻松自在,洒然道:“你放心,朕没杀她,不管怎么说,她终究是朕喜欢的女人,即使现在朕也仍有兴趣,否则也不用安排龙宸锐这个替死鬼了。朕说过了,只是想要讨回自己为她付出的而已,你可知道朕为她付出了什么?不只是真情啊。。。孟权佑,人人都说朕是文弱公子,你可知道,朕也曾有着不俗的武功,然而,为了她,毁于一旦。真情,就算是朕讨回来了吧,所以,朕还想要她的武功。”
武功?孟权佑心中忽然涌起深深的恐惧,犹如夜晚的暮色般深沉蔓延,无边无际:“你究竟做了什么?”
相比较于孟权佑声音的颤抖,龙宸宇的声音就显得格外镇定淡然:“朕在她喝的酒中,放入了化功散。”不仅仅是报复,还因为,他不允许她看重什么人或事胜过他,他说过的。
最深的恐惧刹那间化为现实,孟权佑怔了怔,半晌回不过神来。忽然间发出如受伤的野兽般的嘶吼声,起身如剑般向龙宸宇冲去。然而龙宸宇却似乎早料到他会有这般反应,比他更快地按了椅子扶手边的按钮,一道铁网从天而降,正好将两人隔在两边。孟权佑紧紧抓着铁网,怒视着龙宸宇,几乎想要用眼神将他撕裂。
龙宸宇却满不在乎,悠然笑道:“你可知道朕为何平日喜欢呆在这里?这飞炫宫是朕的寝宫,早就安排重重机关,纵然朕不懂武功,来犯的刺客也休想轻易得逞。如你这般功夫,也拿这铁网没办法想要杀朕更是没可能,不是吗?哦,对了,朕险些忘了,这样精巧的机关是朕的园林师所为,而朕的那位园林师,正是受安的所荐,像区枢大师学的艺,所以,无论是想要硬拆,还是寻法破解,你都可以死心了!”
君氏篇 第三十五章 爱恨难辨(8)
最后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成功地将孟权佑原本就微薄的理智焚毁,他瞪着龙宸宇,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吼道:“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龙宸宇索性不再看他,翻开奏折,提笔批阅,淡淡道:“朕自然知道,不过,比起乔安的绝情绝意,比起她的令人心寒,朕还差得远呢!不过,今日的事情也能算朕小胜,活着,也可以从某种程度上说,朕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孟权佑哪有心情理会他的自得,咬牙,冷冷道:“那你可知道,你杀了她?你杀了她啊!”从齿间蹦出的恨意终于倾泻而出,汇成滔天巨浪。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杀了眼前这个妄自胡为,不懂珍惜的混蛋!“你可知道,她身中剧毒,要靠超深的内力压制,才能勉强活命?你居然废了她的武功!你居然废了她的武功!啊!”他募地吼出声,犹如受伤的野兽般愤怒,忽又想起事态之紧急,忙道:“快把小姐交给我,瞧天璇能不能救她啊!”
龙宸宇手微微一顿,朱笔停下,一团朱砂突然坠落,滴在奏折上,如血般鲜红亮眼。随即,他继续运笔批复,淡淡道:“还想骗朕吗?换个招数吧,先前无名谷不也放出风声,说她亡故,当时朕都不曾上当,你以为今日朕会蠢得相信吗?”
孟权佑又怒又急又气又伤,募地狂笑起来,声音中充满哀凉悲恸。他冷笑着道:“是,你精明,你敏锐,你睿智,你城府深沉,你心机复杂,你对付任何人都行有余力,几乎无人可比。”他的声音募地提高,几乎尖锐,“对于小姐的心思,你究竟懂得多少?龙宸宇,你究竟懂得多少?你说她骗你,哼哼,她骗你最深的就是她说她不爱你!如果不喜欢你,不在乎你,闭心诀怎么会崩溃,六年前又怎么会历经生死劫难?你说无名谷假放风声,说她亡故,那你可知道当初若不是霜草即使得来寒魄,小姐她真的会。。。。。”
龙宸宇心神一颤,剧荡如波,却丝毫也不显露,冷笑道:“你以为这样低劣的谎言就能敷衍朕了吗?就算她真对朕有心那又如何?又会有哪里碍到所谓的剧毒,致使她剧毒发作?孟权佑,别当朕是三岁小孩!”
提及万毒之首,孟权佑心中有时惨痛,思及往事,想起施映璇曾透漏的关于万毒之首的内幕,心中忽然又是一片凄凉,如冰雪般的寒冷。没了武功,没了寒冰真气,小姐。。。。。忽然间他竟觉头脑昏沉,几乎倒地,而那样刚强如铁的男儿,竟然瞬间泪流满面,无力地靠在那张铁网上,嘶哑着声音道:“你懂些什么?你懂些什么?她中了万毒之首,即便有着寒冰真气相护,也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而你。。。。你居然。。。。。”他们努力了那么久,只想小姐好好活下去,可竟然一夕间尽毁于龙宸宇之手!
龙宸宇看着他,从那朗如星月的眼眸中看到了与他的言辞相同的沉痛悲绝。“如果没有它,我会活不成的。”乔安飘渺而又轻弱的声音随风飘来,在耳边盘旋缭绕,无止无休。“据我所知,最让师傅头疼的是一种毒,叫做万毒之首,至今为止,天下应该无人能解。”许久前乔安清淡的话语伴随着她当时微黯的神情同时浮现,他不禁握紧手中的朱笔,用力之大,几乎将朱笔折断。“安曾经说过,这种毒药的配方早就失传了,她怎么可能中这种毒?你休想随便拿出个毒药名字便来唬我!”
孟权佑凄然而笑,泪珠一滴滴滑落:“是,药方是失传了,可是,祖师制的那份毒药却流传了下来。”似乎明白了今日的情形,他若不将话说清楚,休想带着小姐离开,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却更显凄恻哀伤,“小姐刚到无名谷时,我们师兄弟对她并无好感,常常刁难她,十八年前吧,那时她才六岁,刚入无名谷门下一年。那一日,我们师兄弟又对她恶作剧,竟然将她诱进百煞竹林。那是与寒潭并称为禁地的所在,平日里机关关闭,却还得小心行进,谨依步法,不敢有丝毫差错。本以为她刚刚入门,步法未必便记得纯熟。等着她触动机关,被困林中,百般呼叫后再将她放出,没想到她没错,天璇却出了差错,踏偏一步,更没想到百煞竹林机关笼罩范围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广,一瞬间我们八个人同陷阵中!偏巧那几日师傅外出,而寻常弟子又不敢靠近百煞竹林,没法子,我们几次三番闯阵,却也都没成功。眼看着将命丧迷阵,小姐她却。。。。”
“百煞竹林里机关凶险,更有百般幻想扰心,我不知道小姐当时看见了什么,竟然渐渐迷陷其中,随着幻想所引步步前行,对我们的呼唤置之不理。更没想到的是,为幻想所惑,随阵而转,小姐竟然他瑞阵心,误打误撞关机了机关。可是,守着阵心的赫然竟是。。。就这样,小姐中了万毒之首。。。”他的声音渐渐哽咽,终于痛哭出声,说不出话来。
许久,他渐渐冷静了些,继续道:“没有修习闭心诀前,小姐也极冷漠,不理世事。不管我们如何欺负她,她都不予置会,可那一次,我看着她恼怒伤痛,狠狠地给了天璇一耳光!那一耳光打在天璇脸上,也都打在我们心里。之后,无论师傅还是小姐,抑或我们师兄弟,都想尽办法然让她活下去,只要能延长她哪怕一天的生命,我们都愿意拿一切来换。即便如此,小姐却还是几次三番遇险,几乎丧命。十三年前,寒冰真气抑制不住万毒之首发作,是师傅将毕生功力输入她体内;六年前,因为恋你,闭心诀近乎崩溃,万毒之首第一次发作便要了她的性命,是霜草及时拿到寒魄,小姐才险险度过生死劫难。而如今。。。。。如今。。。”他咬着嘴唇,泣道:“天璇告诉我,小姐如今的情形依旧不乐观,即使万毒之首不发作,拥积在她体内的毒素也已使她逐渐虚弱。而这次,除非能解万毒之首,否则再没可能。。可是。。。可是,万毒之首几乎是无解的。。。。”
“我们那么努力地想要小姐活下去,你却轻易毁掉所有。。。。。”
“她助你登上皇位,经营君氏为你分忧,竭尽所能地帮你,你就这样对她。。。。”
“当年宁可误会也要离开,她只是不想你看着她死去,不想你痛苦,龙宸宇,小姐爱你并不比你爱他少分毫。。。。。。”
“还有,当日皇后之事,难道你都没有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公主跟皇后都中毒,你却安然无恙?玉萱,是小姐特意为你研制的茶叶,久服之能增强抗毒能力,这才救回你一命啊。。。。。”
。。。。。。。。
孟权佑指控,嘶喊,怒叫,而龙宸宇给他的却始终是沉寂,死一样的沉寂。
许久,龙宸宇的声音终于响起,贯然的深沉不惊,沉静淡定,却近乎空洞:“出去!”
孟权佑急喊道:“你真的要她死吗?还不快把她交给我,交给天璇,看还有没有法子救她!”
龙宸宇依旧是那句话,语气中却多了丝震怒:“出去!”
孟权佑坚持道:“除非把她交给我,否则我绝不离开。”
龙宸宇冷冽如冰:“孟权佑,你是要自己出去,还是要朕召人将你拖出去?”
孟权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事到如今,我已经把事实跟你说了,你怎么能够这样无动于衷?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龙宸宇不离他,扬声高喊道:“来人哪,将孟权佑带出去。”
不一会儿,十数个大内侍卫已经涌入房中,将孟权佑团团围住,意图将他带出去。孟权佑自然拼命挣扎,与众人缠斗不休。偷眼瞧着龙宸宇神色越来越阴沉,又素来敬慕孟权佑为人,领头的侍卫假借打斗悄然靠近他,低声道:“大将军,虽然属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您都没觉着奇怪吗?刚刚那样大的动静,为何我们都不进来?”孟权佑一愣,招式缓减,那领头侍卫便得了些空隙,趁机道:“皇上早已吩咐,没他召唤,即使里面塌了天,也不许进去的。大将军,今日之事皇上怕是早有所安排,您这样抗争也于事无补,不如先出去,再相机行事!”
孟权佑有时一呆,已经被领头侍卫拿下,众侍卫顿时群拥而上,将他拖了出去。孟权佑怔怔想着,毫不挣扎,任由众人摆布。他早有准备,那就是早料到他会来吗?那钱文展究竟是他所派,还是行事落在他意料之中?那今日之事。。。。难道他又上当了吗?可是,小姐,万毒之首。。。。。。。
屋内,龙宸宇仍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以手抚额,另一手握着朱笔,如僵化般一动不动。只是,渐渐地,他紧握的右手边缘竟有血丝盘沿而下,一滴滴滴落,绽放出细小但妖艳的花朵,鲜亮得刺目。他渐渐松开右手,那只白玉雕身的朱笔不知何时已被折断,碎片扎地他满手都是,鲜血纵横,想必是痛得很,他的脸上尽是痛楚之色,似乎已经难以忍耐。
来到沉睡的绝世美人的床沿,他俯身凝视那温淡清和的容颜,伸手想要去触碰,却忙收起,换了干净的左手,轻轻抚着她的面颊,低低细语,声音凄哀欲绝:“其实,早该想到的,两年前,我听信谣诼,以为你过世,思及你离去前的只言片语,隐隐觉着有些话另有深意,也有着不详之意,竟像是在交代后事般。可是,我不愿相信,尤其再重逢,看见那样正常的你,闭心诀精进的你,更是将这念头抛掷九霄云外。没想到,原来竟是真的。。。。。。。”
“我只是想要知道你为何将寒冰真气看到那样重要,只想要知道我究竟输给了什么,你的离去,你的隐藏躲闪,我想过很多的可能性,却从没想到是最糟的这种。。。。。原来是真的,都是真的,没了寒冰真气,你真的会活不成。。。。。。”
“可是,我不相信,我不能相信,我没办法相信啊。。。。。。”
“安啊。。。。。。。。”
君氏篇 第三十六章 因果谁料 (1)
当安朦胧睁开眼时,天色已暗,屋内昏暗,唯有从纱窗泻入的一地
明黄锦缎,那温和的橘黄色余晖,映得房间温馨不已。乔安逐渐清醒,再
仔细看,才发觉龙宸宇背对着她站在床边的阴影处,似乎正望着窗外出
神。不知是乔安的错觉还是怎地.那挺直的背影竞然显得格外悲伤。她缓
缓坐起,掀被下床。
似乎听见背后的声响,龙宸宇伸手,似乎是想要整理仪容般在额前摆
弄,然后转过身来,带着贯然的温暖微笑走近她,道:“你醒了?睡得好
么?”
乔安逐渐记起先前的事情,微感疑惑,问道:“先前。。。究竟是怎么回
事?”
龙宸宇微微别过脸,掩去眼眸容颜中隐含的悲伤,道:“没什么,这
几日睡不好,所以点了杏香安神。可能是你还不太适应,所以没一会儿就
昏睡过去了。怎么,这几日没睡好么?是不是很累?‘香炉中燃的确是杏
香,但乔安之所以昏睡,最重要的原因却是龙宸宇在她的酒中放了安神催
眠的药粉。否则,以乔安的定力,又怎会因杏香的安神作用而轻易昏睡?
乔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扬眸看着不敢正视她的龙宸宇,轻声道:
“宇,你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还因为那日的事情而生气?若你真想知道
的话,跟你说了也没什么。其实。。。。。
龙宸宇迅速打断了她的话:“不用了!”他自然知道她要说什么,可
是这许久尚未从孟权佑的话语中平复,他实在不想再亲耳从乔安口中听到
相同的噩耗。何况,被宣告死刑已经是很悲惨的事情,他又怎样那样残忍
地要她自己亲口再说?转头见乔安眼眸中闪动着疑惑的光芒,他忙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要别人知道的秘密,何况我先前还应过你,前几日
原是我太过了。”
乔安更加奇怪,深深地凝视着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他的态度会
有如此大的转变?发生什么事情了?
龙宸宇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道:“怎么,就许你使性子,闹牌
气.稍有不顺便离京隐世,或者给我吃闭门羹,难道就不许我回报你一回
么?别忘了,我也是个人,也有脾气呢!”
乔安不置可否,只微笑不语。
接触到她清亮如木的眼波,龙宸宇只觉得心中不安,似乎她的眼神有
着强穿透力.能够直视他心底一样。下意总值微微侧目,避开她的眼神,
他强笑着道:“安,我以后不会再逼问你什么,也不会强迫你去做你不喜
欢的事情,我们 ”他蓦地转过脸,起身奔到窗边,默无声息地潸然泪
下。平生第一次,他感觉伪装自己是件如此困难的事情,只要想到乔安体
内积聚着无数毒素,随时都可能夺走她的性命.如勾魂使者般可怕恐怖.
他就不寒而栗,心痛如刀割,就怎么也遮掩不下去,他随时都可能失去
她。。。。那样深的恐惧,如何能够装作若无其事?他尚且如此,那么置身其中
的安又该是怎祥的心境?每次淡然面对他,浅笑扬眉,细语低笑,她要忍
受怎样的心痛哀伤?
乔安凝视着他微微颤抖的身躯,暗暗摇头,叹息不语。
许久,龙宸宇终于恢复平静,甫转身便迎上乔安温淡如水的眼眸,心
中震颤,道:“你怎么不问我究竟是怎么了?’
乔安笑道:“正如你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要别人知道的秘密。
何况,还是我先有诸多秘密瞒着你,我自然要做个表率,免得被你拿住把
柄,追诘难答,那岂不是丢人?”
龙宸宇勉强扬扬嘴角,终究还是没能笑出来。一时之间,他还是难以
接受那样的噩耗,更有知道该怎样面对乔安,只是转首望地,向来敏捷伶
俐的口齿竟像是被粘住了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乔安看出他的焦躁不
安,善解人意地道:“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这次龙宸宇没有阴拦,默默地看着她整理衣着,又默默地陪她出去。
出了飞炫宫的宫门.只见孟权佑在门口附近徘徊,满脸焦虑.瞧着乔安.
他忙迎上来,急急地道:“小姐.你还好吧‘,”
乔安一怔,看了看旁边默然无语的龙宸宇,淡笑着道:“我应该有什
么不好吗?”
孟权佑见她神色举止如常,并无不妥,心中稍稍放下了心,也看了眼
淡默的龙宸宇,更肯定自己为其所算计,将乔安的秘密泄露。难道这就是
他今日设这局的目的?而自己就这样傻傻坠入尚不自知!
孟权佑猜得一点都不错,乔安那样重视闭心诀,龙宸宇岂能无所猜
疑?既然症结在她的武功上,自然要从武功入手。乔安太过聪颖淡定,不
会轻易上当,因此他将目光转到她身边的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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