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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将军-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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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愣子?”史子孝咀嚼着这几个字,心中冷然:平阮儿,到底这个二愣子,是不是你呢?

“将那二人遣到马厩去,继续观察。”

“是!”祁东正准备领命下去,正在这时,阎岳却突然掀开了门帘,面色铁青,脚步沉沉地一步步走近,虎躯如山一般压了过来。目光定定地盯着史子孝,半晌,突然开口问道:“公子,您停留在此地,究竟是何意!”

瞳孔赤红,眼中布满通红的血丝,言语之间,竟然带有凛然杀意!

“大帅命本公子全权代理军中事宜,本公子奉令行事,一切均按事实分析布置,倒是不知,阎将军此言何意?”面色沉静如水,眼尾处凛然上挑,迸发出无尽威势!

四目相对,竟是谁也不肯退让。

“朱瀚是您设计害死,赤焰军队也是您故意放其突围,如今一个小小的沁阳县城,以公子之能,又怎会拿不下?公子您……究竟想要干什么?”

“朱瀚是义父亲自调去西营,非本公子所为。你日日待在本公子身边,不正是行监视之职?阎大将军,您这一番话,是太瞧得起我史子孝,还是太瞧不起您自个儿?”

阎岳一噎,竟不知如何回答。的确,他日日守着公子,确实没见他与别人有所交集,何况公子这么做根本毫无理由!他守着公子长大,两人是情同手足,分外亲近,也分外熟稔!正因为如此,因为太过了解,他才会怀疑到他头上,也才最不愿意怀疑到他头上!

“阎岳,今日之话,我便当从未听过便是。若下次再无凭无据诬陷本公子,莫怪我手下无情!”

阎岳虎躯一震,军中少帅,即便是少时伙伴兄弟,其威严依旧不可违逆。他,这是犯了大忌。

沉吟片刻,终是埋头应道:“是……”

“都退……咳咳咳……”急剧的咳嗽声再次响起。阎岳想上前去扶,却又觉得脚好似粘在了原地。

过了好半晌,史子孝才抬起头来,面无表情道:“本公子累了一宿,想休息会儿。若无要事,任何人不得打扰。都退下吧!”

这句退下,便相当于逐客令。阎岳不由得心生愧疚,这样怀疑公子,确实不该。公子虽非大帅亲生,但待大帅恭敬有加,众人有目共睹。怎能因朱瀚与公子不和便怀疑到公子身上,是他莽撞了。

面带赧色,终是退了下去。

祁东也急忙跟了下去,两位都是他的主子,他不禁觉得自己的处境也分外尴尬。

待阎岳离开之后,史子孝目光突然变得异常冰冷,如数九寒天一般,带着冰冻三尺的酷寒!

父慈子孝?

目光望着白色帐篷,唇角间勾出一抹冷冷笑容。

------题外话------

对不亲们,昨天临时有事,今天中午才回到家,所以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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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惹祸上身

晴空朗朗。先前攻城之时还起了风,然而此时,却是一点儿风都没有。仰头望去,万里无云,唯独一轮炎日灼灼燃烧,似要将土地里所有的水分都榨干一般!

热。

热得汗流浃背,将厚重的盔甲尽数打湿,湿黏黏地贴着身体,然后又在高温中渐渐蒸干,留下灰白色的痕迹,是蒸干的盐分。

平阮儿伸手揩干净额头的汗,然而刚放下手没一会儿,鼻尖又冒上了汗,呼吸间都是热烘烘的气息,令人浑身都不爽利。整个马厩如同一个蒸锅一般,她就是里面的饺子,早晚会熟透!

她与孟铮本欲跟随那个抛石机组的小队长,不料史子孝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忘记她这个小人物,竟然在那小队长都安排好她与孟铮之后又重新将他二人召回,让她与孟铮负责喂养战马。

此时,她与孟铮所在,正是紫琉**队驻地的临时马厩。

马厩四周都是马粪的味道,还有成群结队的苍蝇在嗡嗡飞舞。活计自然也十分辛苦,平阮儿此刻正在铡草,孟铮则在端水喂马。

粮草被烧,以至于铡草的工作量减少了很多。然而由于天干大旱,水极度紧张,所以战马喝的水也是分配好的,必须一匹一匹毫不浪费地喂。

平阮儿站起身来,也加入了孟铮喂马的行列。只见她端着瓢,从桶中舀出水来,一匹马一匹马地喂过去,不厌其烦。这种事她并不陌生,对大朵云的喂食,便从来都是她亲自出马,从不假手他人,所以自然是熟稔至极。而孟铮,本来对于动物就充满了爱心,自然是乐在其中,哪里还会去计较什么辛苦不辛苦。

“老大,你说史子孝为何要让我俩留下来?”孟铮拿着瓢,确定左右无人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

平阮儿摸着马头,顺着毛,偏头回道:“大龙,兴许公子是真的觉得俺俩比较有‘福气’。”

孟铮立即反应过来,老大这是在提醒他,暗中有人监视他们!想不到史子孝戒心竟然这般重!惊诧之余,当即专心喂起马来。

之后,两人又替马刷了身子,赶苍蝇,然后喂食……这个马厩大约两百多匹战马,全归他二人看管。等到晚饭时分,两人早已是累得四肢酸软,浑身无力!

“开饭喽!开饭喽!”一个士兵拿着一面铜锣,叮叮当当就是一阵乱敲,一边敲一边还高声喊着开饭喽!

士兵们立即纷涌而出,朝着露天发放食物的地点拥挤而去!

平阮儿与孟铮也急忙放下手中活计,相视一眼,立即用上平生最快的速度,火速追上人群,超越一个又一个士兵,挤到了队伍中间!

无论是哪个国家的军营,都有一个共通的地方,那就是——吃饭得用抢,若不然,定然没饭吃!

两人此时排在队伍中间,平阮儿一边排队一边跳起来观察最前方“战况”。今日紫琉国的伙食很简单,无非就是一碗粥与一个大馒头。可以预知,在粮草失火的情况下,粥里面白米的份量,一定是少得可怜。

“不行,俺胃口大!若是等排到俺,沉到锅底大米粒一定都被先头部队捞完了!大龙,俺得挤上前去!你去不去?”平阮儿扭头问道,模样憨厚中带了分决然,仿佛那几粒米就是她的老命一般。

孟铮当即摆了摆手,胆小回道:“狗剩,你还是别去了,咱俩才来,万一冲撞了……你就别去了。”

“不行!”平阮儿斩钉截铁地反驳道,“秦将军当初带俺进军营时就向俺娘保证过,决不让俺饿肚子!俺最怕的就是饿肚子,不然的话现在肯定在家帮俺娘种地,哪能认识你呢!你看俺的,俺指定能挤到最前面把粥拿到手!”说干就干,当即撸起袖子朝前方挤了过去!

“狗剩!”孟铮伸手去拉,却没有拉住她,站在原地焦急得不得了,脚不停地跺着地面,喃喃念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平阮儿则直接横冲直撞,舔着舌头,眼睛里仿佛都全是白花花的大米粥一般,馋得口水直淌。一路从人群缝隙中钻了过去,看到几个强壮的士兵后竟然不避不让,还直接用肩膀强行撞了过去,整个人眼冒红心地朝伙房的大师傅扑了过去。

眼见着诱人美食就在眼前,身子却突然怎么动都动不了。脖子则感到勒紧的窒息感,令她呼吸难受,一张脸涨得通红。

“嗷嗷嗷——”平阮儿张牙舞爪地动弹挣扎,难受地喊道:“放开俺,放开……”

原来是刚才她冲撞的那几个士兵中的其中一个将她的衣服后领给提了起来。只见那人面黑体壮,一脸络腮胡密密麻麻,如同茂林一般严实葱茏。

“好个兔崽子,你爷爷的饭也敢抢!嗯?”络腮胡汉子嗓子粗莽,一声怒吼如惊雷乍响。横眉怒目,生得是一副凶恶之相,立即将四周的人都吓退了好几步。

平阮儿使劲挣扎,一时气都上不来,手脚刨了好几下,那人见她快不行了才大力一扔,将她摔在地上!

“哼!”络腮胡壮汉一脚踩在她手掌上,满脸戾色,“你这小虾兵,爷爷是炮兵队的,你也敢来抢爷爷的饭,不要命了不是!今儿不给你个教训,看你是不知道爷爷的厉害!”说罢抡起拳头,冲着平阮儿的面门直接砸下!

拳头如碗大,携裹着呼呼风声猛然袭来!

平阮儿仓促之中只得挥手挡住额头,惊得连类似鸭子的尖叫声音都喊了出来,“救命呀!”

有人伸长了脖子,等待着这刺激一幕的发生,军中乏味,实在是太过无聊,这样干架的场景还真是许久未见了。有人则侧目偏头,不忍直视,毕竟场景过于血腥,本来当兵就不知何日死在战场之上,这般被自己同袍打死,也未免太过残忍凄凉。

拳头就要落下!

正在这时——

“住手!”

如及时雨一般的吼声响起!

壮汉的拳头落下半空中,偏头看向来人。

“祁侍卫!”有眼尖的士兵立即喊道,众人见那人的穿着佩戴,立即知晓来人身份不凡,纷纷退避,让开了一条道。

“住手!这是怎么回事?”祁东不由得出声问道。

络腮胡壮汉立即缩了拳头,一把将地上的平阮儿拉了起来,帮忙拍着她身上的泥土,笑道:“嘻嘻,统领,我这和我兄弟开玩笑呢!开玩笑呢!兄弟,你说对不?”拍泥土的手掌用力十分狠,竟似要将平阮儿的五脏六腑都要拍出来一般。

平阮儿当然知道自己这是被威胁了,不过她今日的目的就是为了和这人起了冲突,如今祁东出现,也不过是预料之中的事。当即僵硬地挤出笑容,赔笑道:“是,是!俺和大哥开玩笑呢!祁将军您误会了!”

“我不是将军,我只是一个侍卫。”祁东冷冷地解释道。

平阮儿在心里腹诽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将军!

像祁东这种侍卫,生命中永远无法违抗的必是主人的命令,永远无法逾越的,便是身份等阶。平阮儿这一声将军,自然有着下属对上级的讨好,不过更多的却是为了岔开话题,祁东重视这个,自然当即就顾着去解释去了,哪还顾得上计较这事儿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何况这也变相地提醒了他,虽然他是阎岳身边的侍卫,身份尊贵,与别人不同,但毕竟不是军中正常编制人员,对其余士兵,是没有管辖权的。

果不其然,他只是冷冷说道:“军中不得打架斗殴,若有触犯,违者五十军棍!”

“是!是是!”络腮胡壮汉与平阮儿两人都赔着笑,连忙应声道。祁东自然也意识到了自己出现得比较突然且奇怪,扫了二人一眼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祁东一走,络腮胡壮汉的笑容立即沉了下来,“你小子,等着!看爷爷弄不死你!”

平阮儿害怕地往后一缩,不断往后悄悄地挪着步子!

“哼!”大汉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又抡起拳头吓了她一下。

平阮儿急忙伸胳膊挡头,飞也似的挤开人群跑回了孟铮身后,趴着他的肩膀哆嗦道:“完蛋了,大龙俺完蛋了!俺这回是撞上大人物了,小命都保不住了……俺这可怎么办?大龙,你说俺怎么办?”

孟铮也是一脸急色,却也不敢安慰他,只偷偷斜眼觑着前方。

两人看上去就是一对孤立无援的小虾米,只能任人宰割,毫无还击之力。然而谁能想到,就是这两只无害的小虾米,把整个紫琉军队的大营弄了个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领伙食的队伍虽然很长,但经过这段小插曲之后,也很快地排到了两人。连伙房的大师傅都赏赐了平阮儿一个怜惜的眼神,还从锅底里使劲刮了一层米粒盛在她碗里,颇有最后一顿的意味。

平阮儿苦笑不得,却只得将戏演到最后,对大师傅的善举一番感激涕零,就差没有发表感言了。之后同孟铮两人是一顿狼吞虎咽,将饿死鬼投胎的角色演绎得是淋漓尽致!只不过二人都知道,惹上的麻烦并未就此停止,这,才不过是刚开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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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猫捉老鼠

饭后,将会有半个时辰的自由活动时间。

平阮儿与孟铮迅速扒完饭,然后同管理马厩的其他士兵一起回了营帐。像他们这般等级低下的士兵,无疑都是十几个人的大通铺,如种萝卜一般并作一排,一起挤在一个帐篷里。

平阮儿很快就与士兵们打成一片。人一旦熟了,话匣子也就打开了。很显然,众人对于今日平阮儿惹上了络腮胡壮汉一事都十分关注,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士兵阿禄哥俩好地拍着平阮儿的肩膀,摇头叹道:“我说狗剩呀,你这也是运气不好,刚从西营出来,还不知道咱们东营的规矩。在咱们东营,炮兵队,那呀——”阿禄竖起大拇指,“就是老大!惹上了老大,我看你是……没戏咯!”

“我看你还是赶紧去赔罪吧,兴许还能活命,要不然……”另一个士兵也跟着摇头,看平阮儿的眼神与看一个死人无异。

“真的这么严重?俺,俺不过就是撞了他一下,俺也不是故意的……”平阮儿焦躁地抓住其中一人的袖子问道。

“当然!你今天看见那些武器没有?那叫雷火炮,威力十足,就是炮兵队的士兵负责看管操作的。咱们军队中,就数炮兵队的士兵最吃香!要是我有一天也能进入炮兵队,那……”

“做梦去吧!”另一个士兵一巴掌朝阿禄的脑袋拍去,毫不留情。

“咱还有命做梦,你看狗剩,这下是命都悬乎咯!”阿禄无比“怜惜”地审视着平阮儿,神色中不见悲哀,反而多了几分幸灾乐祸与看好戏的兴味。

“行了!”远处走来一个面带刀疤的瘦高个,只听他冷声道:“你们别吓唬他了!”

阿禄听到之后,立即将放在平阮儿肩膀上的手拿了下来,讪讪地笑了两声。其余人则恭敬地站了起来,颌首点头道:“牛哥!”

牛哥点了下头,随即转头冲平阮儿说道:“你叫狗剩是吧,既然你与大龙入了咱营帐,就是咱营帐的人,还轮不到炮兵营的人来欺负,不必担心。”

平阮儿当即反应过来,每个营帐都会形成一个小团体,既然有团体,就会有所谓的领导者,这位牛哥,很显然便是这个营帐的老大。看来以后,全靠这牛哥罩她了。

既然要指望他,态度当然得放好。平阮儿立即躬身恭谨道:“多谢牛哥,多谢牛哥!以后牛哥就是俺狗剩的大哥,牛哥让俺往上俺绝不往下,让俺往东俺绝不往西!”

四周的士兵都忍不住笑了,还没见过谁表忠心表得这么憨厚坦诚!

牛哥也不禁莞尔,脸却还是绷着,摆手道:“好了,你跟兄弟们沟通沟通,让他们给你说一下规矩,像今天这样莽撞行事的错误,以后就不要再犯了。”

“俺记住了!俺一定不会再犯了!大龙,你也快来谢谢牛哥!”平阮儿一把拽住孟铮的衣袖。

“多谢……多谢牛哥……”孟铮一副扭捏情状,内向至极。

众人不禁觉得这两人当真是一对活宝。

之后牛哥又随便讲了几句,然后便出了帐篷。牛哥一走,众人的话立即又多了起来,各个都纷纷上前来逗弄平阮儿与孟铮。平阮儿不时应上几句话,将众人逗得捧腹大笑。旁敲侧击,从凌乱的言语中总算整理出了关于炮兵队的相关信息。

那黑色的武器名叫雷火炮,黑色圆球的东西则称为炮弹。使用这种武器,需要士兵随时调整武器的射程与方位,而这种武器极其沉重,所以需要力大如牛的士兵。正如她观察的一般,炮兵队的士兵各个牛高马大,身强体壮。

紫琉国对于炮兵队的监管十分严密,武器可拆可卸,每日都会有人定时检查,所以根本不可能有在武器上做手脚的可能。而且以她与孟铮这种体格,也定然不可能通过正常选拔进入炮兵队。

不过,实地探查一番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眼见为实,或许,能找到一些破绽也不一定。

心思微定,正准备借口上茅厕离开,却听得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唉,又该操练了!走吧!”一个士兵站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无奈感。其余士兵也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他们本是喂食马匹的低等士兵,每天除了喂马,晚间还得参与正常士兵的操练,这样实在是太过疲累。不过军中严令规定,即便是伙夫,晚上的这一班操练,都必须参加!

抱怨归抱怨,众人还是迅速地前往操练地点。

==

“嚯!嘿!嚯!嘿!”

整个操练场中队列整齐,发出震撼山河的吼声来。夜色迷蒙,火把熊熊燃烧,映照得众人面色如火。

平阮儿站在队伍当中,不断地打量着四周。紫琉**队整体实力还是很强的,即便天干大旱,环境艰苦,正规队伍中的士兵都还是咬牙坚持,一拳一腿落到实处,无人偷懒。就连刚才抱怨连连的马房士兵也认真起来,因为旁边不断有人在喊:“今日多流一滴汗,明日少流一滴血!”

一旁,阿禄还不时回头提醒平阮儿道:“坚持住,修得一身好功夫,哪怕就是打不赢赤焰国的军队,逃命总是够的吧!”

平阮儿一听,顿觉有理!不谈家国大义,不论忠孝廉耻,只讲生死。求生欲,这才是最能激发士兵潜能的东西!不得不说,这样的口号很深入人心,也很能激励人!

接下来,她也全身心投入到操练之中,趁机可以舒展一下筋骨,为今晚夜探营帐做好准备!

操练结束后,平阮儿迅速将各营士兵离开的方向暗暗记在心中。

“还得喂马去!啧啧啧,这马比咱们的待遇都还好,这会儿还有夜草,人吃的都快没了!”

“废话!十个你都比不上一匹马!”另一人迅速接口道。

“谁说的,我以后还要进炮兵队的!谁敢说我没有那匹马值钱?”阿禄横眉一挑,很是生气。

“这个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咱们这条贱命!你呀,就别较真了!”另一士兵拍了拍阿禄的肩膀。

阿禄还想说些什么,平阮儿上前嬉笑道:“阿禄哥,俺们还是喂马去吧!”

果然,看见平阮儿的笑脸,阿禄立即忘了先前的不快,大手搭上平阮儿的肩头,偏头道:“走!喂马去咯!”

两人一起大步朝前走去。

望着阿禄纯真的笑容,平阮儿心中略微触动。

战争,究竟是为了什么?

像阿禄这样的士兵,所求也不过温饱,偶尔憧憬一番自己披坚执锐成为炮兵队一员的场景,还自得其乐。拥有最简单的梦想,最简单的快乐,从未害过谁,只不过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却还是不知道自己哪一日就会死在敌军的马蹄下!

很多底层士兵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因为家里无法养活,所以被家人送入了军营,成为战争中首先面对敌人枪头的牺牲者!成为上位者追逐中的牺牲品!

她,找不到答案。

因为她的手上,还依然残留着那三千士兵人头上的鲜血。

仇未报,恨何休!

只是谁的命不是命?

只能叹立场不同,生而对立,无法抉择。

“老大,你没事吧?”孟铮走上前来担忧问道。此时两人早已走到了马厩,偌大一个马厩,只有他二人。

“没事,只是突然有些感慨罢了。”说罢走上前去,低下身子整理干草。

她将干草投放在马槽中,又用手将草弄匀,一边弄一边说道:“今晚我准备夜探武器库,你怎么看?”

“既然史子孝已经怀疑我们,这样做是否会打草惊蛇?”孟铮有些担忧。

“决战不过是这三、五日之事,也就说我们的最多仅有五日的时间,你认为今夜不行动,史子孝便会放下对我们的戒心了?”

孟铮低头,自然知晓这绝不可能。从这一日的接触来看,史子孝这已经不单是疑心的问题了,不由得出声询问道:“老大,为何我感觉史子孝好像已经怀疑我们了?”对于两个虾兵蟹将,史子孝的一番行事也未免显得太过慎重!

平阮儿眼尾一挑,勾起唇角,不由得笑道:“你说呢?”

孟铮眼皮猛跳,老大这话……

“老大,你是说,史子孝他其实已经……已经猜到你的身份了?”

“只是怀疑,却并不肯定。”

“那他为何不……”为何不直接将我俩杀死,以绝后患?最后的话孟铮终究没法问出口,这实在是太过令人震惊!史子孝究竟是怎么想的?

“猫捉老鼠的游戏,就是不知道是猫将鼠玩死,还是老鼠偷得宝物功成身退?”平阮儿轻声呢喃道。

孟铮愈发不解了,猫捉老鼠一般都会享受将老鼠蹂躏至死的过程,难道说史子孝所作所为,不过是在与老大博弈而已?

正当他沉入自己的思维中时,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脑海中仿佛绽开了漫天焰火,随即化作一个个密密麻麻的符文印入脑海中,最终化作一张白色的信笺!

“经护法?”平阮儿的声音略带焦急,看着突然出现的经护法,以及他盖在孟铮脑袋上的手,突然不知他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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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楚轲何在

只见经护法将大掌置于孟铮脑袋正上方,掌心正扣其百会穴。掌下孟铮眉头紧皱,面色痛苦,似乎处于极度的不安中。不一会儿便见白色雾气从经护法的指缝间冒出,腾腾直上。

平阮儿知晓这是经护法在施法,虽然知道他不会加害孟铮,但也难免焦急,毕竟孟铮的表情变幻迅速,痛苦而挣扎。可是运功的关键时刻,她也不敢贸然打断,只好静待结果。

过了好一会儿,经护法才将手放了下来。

“经护法,你这是……”平阮儿不由得出声询问道,因为经护法的面色似乎也不太好,有些苍白。

这时候孟铮也缓了过来,只见他睁开眼,眸光一亮,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重要信息,随即便凝眸沉思,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放心,他没事。本护法只是将昨夜潜入史子孝营帐之中获得的信息传递到了他脑中而已,其中,桌上有一纸密语,估计会对他有所帮助。”经护法说道,并没有像往昔一般长篇大论。

平阮儿不由得抬头看向他,发现他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甚至还有些憔悴,愈发担心他的身体状况,毕竟今天那一箭之威,震慑敌人的同时也狠狠地震撼了她,从不知有人可将箭的威力发挥至此!当即问道:“你怎么样?”

“本护法武功高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能怎么样?难道元帅你终于良心发现,意识到太过压榨本护法了吗?”话痨本色再度突显。

这分明就是讨打!

平阮儿毫不客气地一脚朝他踢去,笑骂道:“当初你说能不动声色地将史子孝的密信偷来,原来是这么个方法。我倒是好奇,既然你可以篡改秦荃的记忆,又可以将自己所见灌输到孟铮脑中,为何不可以直接从史子孝脑中提取出他的打算与计划?”

经护法用鄙视的眼神斜睨着平阮儿,答道:“你当提取记忆是拔萝卜呀!没看见孟铮刚才这么痛苦的吗?对秦荃施展的是摄魂术,乃是魂术当中最简单的,而提取记忆属于溯魂术,必须经由百会穴。除了归灵山灵殿长老与本族家主可隔空施术外,其余人都不会,本护法嘛,自然也还没有那等通天能力!”

“哦,原来小经经也不会,我还以为小经经很厉害的。”平阮儿一副受教的模样。

经护法朝四周瞅了瞅,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头。

正在这时,一直处于入定状态的孟铮突然一把激动地搂住经护法,“经护法,谢谢你!我有头绪了!我有头绪了!”

“你,你先放开本、护、法!”经护法偏头咬牙切齿道。对于一个大男人如八爪鱼一般巴在自己身上十分嫌恶。

平阮儿只得扶额,天才往往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怪癖。正如孟铮,别看他平日里稍显内向,温顺如小绵羊一般,一旦破译密语成功,那必得上蹿下跳庆贺一番!而且还必须与周围的人来一个激情相拥!

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孟铮立即讪讪地松开手,难为情地挠了挠头,腼腆地笑了起来。

“行了,我现在准备夜探紫琉国的武器库,应该在东南方向。小经经你先直接回城如何?”

经护法急忙摇头道:“不行!本护法得和你一道去!你这个不靠谱的女人,老是拿自己当男人使,若是把你弄丢了,家主还不要了本护法的老命!”

听到经护法将自己与楚轲联系在一起,平阮儿心中并没有太大感触,倒是经他这一提醒,反而让她意识到一个问题,楚轲究竟上哪儿去了?

“你家主呢?”

“倒马关。”

“假话。”

“倒马关。”

“嗯?”平阮儿凑到经护法的面前,眼神当中充满了威胁。

经护法一个激灵,这女子花招甚多,心机还重,若是叫她算计上了自己,还真是一件令人痛不欲生的事!不过家主的事……

“家主自然是在倒马关,这您不是很清楚的吗?”

“那是假的,我是问你红轲在哪儿!”

“大胆!你——”经护法伸手指着平阮儿,瞳孔睁大,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家主的名讳,这世上除了老夫人与白墨二宫之主外,根本无人敢叫!这女子恁地胆大,竟然敢随叫出!

不过他亦没有资格责骂她,因为家主已将红木棉玉簪赠与她,也就是说她已是家主亲自择定的主母。红氏四大护法脱离归灵山灵殿与家族而存在,只听从家主谕令,而家主命他以她为尊,他除了臣服之外别无选择,哪还敢与她作对?终是放下了手指,无奈道:“如今本护法也不知道家主在哪儿。”

平阮儿蹙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出征当日,老夫人突然出现在军中,命家主与她回山,具体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之后家主一直被族中事务绊住,本护法与家主一直有所联络,但昨日却突然再也联系不上。”经护法的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平阮儿将包裹塞给他后,他本想先请示家主,但奈何时间太短,所以只得一切依照平阮儿的命令行事。今日早晨,他终于逮着空隙可以汇报情况,谁知唤灵镜那头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这个时机家主突然失去联络,意味着什么?难道家主封印天火一事已经泄漏,被灵殿长老知晓了?心中难免焦虑,却只能强自镇定,家主命他守护平阮儿,他必须完成家主的嘱托!

“你怎么了?”平阮儿见他恍惚,不由得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经护法偏过头来看向她,这才回了神。

“你们家主神通广大,心思沉静,许是有什么要事急需处理,这才与你失去了联系,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平阮儿语气平淡,镇定非常。

不知为何,听到她的话后,经护法一颗没有着落的心也好似落到了实地。她的身上好似带有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让人心平气静。

其实平阮儿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说担忧,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而且他那样算无遗策的人,又怎会令自己陷入险境?说不担心,心里又好像有些烦躁,尤其是想到他受伤的那一次……不知是何缘故,似乎一牵扯到楚轲,她就有些烦躁不安,心好像变成了一个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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