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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夫-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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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光忍不住相劝:“皇上,少饮暖身,多饮却是要伤身的。”

林青峦摆摆手,沉默不语。

天已初春,他所在之处却仍需燃烧炭盆鼎炉,他自己的身体他最清楚,他早就嗅到了泥土的*。

于是,他仓皇将裴天舒推上了高位,还借机除了庄宁问,又千辛万苦逼回了林枞,他为了林峻游顺利继位做完了他该做的所有事,这尘世之中还有什么是他留恋的呢?

他饮下杯中最后一滴苦酒,醉倒在这空荡的大殿之中。

远处仿佛传来了谁的娇笑声,也仿佛是有歌舞在升起。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金盆洗手止风雨。

不恋红尘,却难舍回忆。

每一段都有你。

年少初遇,常在我心。

多年不减你深情。

江山如画又怎能比拟。

你送我的风景。

柳下闻瑶琴,起舞和一曲。

仿佛映当年,翩若惊鸿影。

谁三言两语,撩拨了情意。

谁一颦一笑,摇曳了星云。

纸扇藏伏笔,玄机诗文里。

紫烟燃心语,留香候人寻。

史书列豪杰,功过有几许。

我今生何求——惟你!

元会六年,三月初一,元会帝林青峦薨,享年三十七岁。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是许嵩和黄龄的《惊鸿一面》,用在这里觉得很符合皇上的心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金盆洗手止风雨,不恋红尘,却难舍回忆,每一段都有你”然后是“史书列豪杰,功过有几许。我今生何求——惟你!”。

还有我觉得,皇帝一死,乃们都*了。

以下是惊鸿的歌词,调子也美,喜欢的可以去听听。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金盆洗手止风雨。

不恋红尘,却难舍回忆。

每一段都有你。

年少初遇,常在我心。

多年不减你深情。

江山如画又怎能比拟。

你送我的风景。

柳下闻瑶琴,起舞和一曲。

仿佛映当年,翩若惊鸿影。

谁三言两语,撩拨了情意。

谁一颦一笑,摇曳了星云。

纸扇藏伏笔,玄机诗文里。

紫烟燃心语,留香候人寻。

史书列豪杰,功过有几许。

我今生何求——惟你!

正文 第37章

元会六年;三月初一;这日是个大晴天。

代王一如往常地去了武陵公主府上课。

只是到的时候;师兄弟们问他:“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皇上生病了!”

代王只觉莫名;回道:“大夫在呢,成王哥哥在呢,赵王哥哥也在呢!我在那儿没什么事啊!”

好吧!别指望代王能够明白什么叫做床前尽孝;关键是想给他解释清楚,还很浪费口水。

恰逢,赵夫子到了;众人即刻随水推舟呈鸟散状;各回各自的一亩三分地里准备聆听师训。

赵夫子姓赵名朝文,字旭初,号柳客先生,约莫有四十多岁,听说还做过国子学的掌佐博士,不知为何沦落民间,落魄到了租住在城内青楼妓|院最多的柳怡巷路口,却是出其不意,越发的积累声名,成了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一代豪|放名士。

但凡名士,都是孤傲性情古怪的,且还是各有各的古怪,想来要是千篇一律也就不够格叫做名士了。

这位赵夫子的古怪之处,大抵就是一起床开始喝酒,一喝酒就开始作画,作完画开始题诗,关键他题的还都是艳诗。

不过,这位自打被裴天舒请了来,也还知道要给学生竖立一个良好的榜样,倒是有所收敛。

就是不知今日是不是哪个丫头犯了糊涂,难道是将酒水当成了漱口水?或者是老猫馋了,趁着忠义王不在,偷了酒腥。

反正赵夫子一进来,就连坐在最后面的谭中秀都只觉一股酒味扑面而来,闻都闻醉了。

于是,今日要习的课程那就是作画了。

赵夫子大笔一挥,耍了套醉把式,一幅雪中傲梅片刻即成。他忍了忍想要题诗的手,将笔一扔,要底下的学生临摹也行,即兴发挥也行,自己一转身便窝在长廊的木雕栏杆之上睡觉去了。

谭中秀和七里打赌,压上了半月的零花钱,赌赵夫子会从木雕栏杆上摔下来。

除了代王,剩下的几人就堵在窗口那专注地看着,愣是看了好几炷香的时间,别说摔下来了,就听赵夫子鼾声震天,却是稳如泰山一丝一毫都不曾动过。

谭中秀输光了零花钱,悻悻地走回座位,准备研磨作画。

路过代王这厢时,探头看了一眼,只见他掂着笔傻愣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遂问:“王爷,你这是……”

代王抬了头,憨憨地一笑:“我在想怎么画哩,到底是先画树,还是先画雪,或者先画花?”

谭中秀也就是写药方在行了,挠挠头道:“我也不知啊,要不你再想想!”

代王点点头,继续掂着笔,沉思不语。

其他的几人也就各回各位,开始同纸墨笔砚做斗争。

他们画了大约有半个时辰,画的快的,譬如七里和八骏,几近画完。

这时,不知因何缘由满脸通红的代王竟如茅塞顿开,同赵夫子那般挥笔就来,也是片刻的功夫便已画完。

八骏颇觉不可思议,嘴里叫道:“王爷,要是鬼画符的话,夫子会重罚的。”说着,伸头去看,顿时惊愕地无法言语。

原来傻子代王居然颇有作画天赋,他瞧着这一幅居然和赵夫子画的那幅不相上下。

众人也觉得惊奇,将代王围作中央,七嘴八舌地将他称赞。

代王没有回应,只是脸却越来越红,就连额上也滚下了豆大的汗珠。

还是谭中秀首先发觉他的不对,问他:“王爷,你可是哪里不太舒服?”探手一摸,他额间滚烫。

谭中秀赶紧让人散开,正欲为他把脉,他却“咣当”一下直接栽在了地上。

也就是这时,有人奔进了公主府,高声唤道:“皇帝驾崩,快快让公主换孝服进宫。”

****

自打皇帝病重,裴天舒已经连着好几日没有回过公主府了。

楚氏乍听皇帝驾崩的消息,愣了下神,便赶忙命众人全体服丧,又给裴金玉穿上了重孝服,这才拉着她出府上马车,亲自送她进宫。

当然,也顺道带着了昏迷不醒的代王,还有熟悉皇宫的裴筝,以备不时之需。

裴金玉到这时还不曾回神,怎么也不能相信林青峦——他死了。

不是都说祸害活千年的嘛!

等到进了宫,看着到处都挂着白灯和白帐,还有那跪在殿前哭嚎的百官,她的脑子一木,内里空白一片。

别人引着她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也顾不上去想转来转去她竟还是给林青峦服了丧。

然后就有太监来宣旨,说是皇帝临终前下的旨意,加封了裴金玉一个长公主之位,又以不忍为由,免了贤妃陪葬,却赐她道号静闲,且即时生效。

这是嫌弃她嫌弃到死了也不肯跟她睡的地步。那边的贤妃,哦不,静闲道长,“哭”昏了过去。

能不昏嘛!兜兜转转,尼玛又成了姑子。

小太监宣完了旨,也不管那边晕过去的贤妃,倒是特地很小声地对裴金玉说:“长公主,忠义王交代了,你要是累得慌了,直接晕倒就行。旁的已经打点好了,小的……春宝。”

裴金玉木讷着小脸,没什么反应,却待春宝前脚离开,她后脚——果真就“晕”了!

这就又乱作了一团,有人高呼:“不好了,长公主悲伤过度,昏过去了!”

有人掐她人中,她也忍着没有吭气。

就听那人说:“将长公主也送到东宫吧!御医这会儿都在东宫给代王医病呢。”

紧接着就是好一阵摇晃,等到有人将她抱在了床上,不远处传来的是颜学庆的声音,“好了,你们都散开吧,我来给长公主瞧瞧。”

感觉到他的手搭在了她的脉门,她睁了眼睛,正对上他那张黑黑的笑脸。

颜学庆笑着问:“饿不?”

裴金玉眨眨眼睛,摇摇头。

他又说:“那你就只管在这儿玩吧!”还不忘吐槽一句:“你爹他小心眼的很,他说他还没死呢,不许你给别人当孝女。”就是皇帝也不行啊!

这话倒是真像她爹说的,裴金玉想笑,咧了咧嘴。

在颜学庆看来,这笑有些敷衍,遂问:“心情不好?”

裴金玉想了想,点头。

“难过?”

“……不算是。”

“害怕?”

“并不。”

“那你是……”这小娘子还真是难琢磨!

颜学庆下意识抓了抓耳朵,转而一想,到处都有人在哭,就是再好的心情面对这些也是不那么美妙了。

他沉重一点头,又道:“那你就在这儿玩吧!”

说完觉得不对劲,这话他好像刚刚已经说过,挺不自在的又补充了一句:“这会儿没人顾得上来这儿!嗯……我得去看看代王了。”

颜学庆是豪放的“姐妹们”结交的多了,对着良家女子不大会说话,就是对着小娘子也是无话可说。

没话说就没话说吧,但办事还算靠谱。他临走的时候,特地拍了拍裴筝的肩膀,郑重交代:“好好伺候长公主,忠义王他……”很凶残的你的知道!

看着裴筝颔首称“是”,这才晃悠着离开。

代王那儿已经退了烧,他也得找个地方玩儿去!

待颜学庆一走,裴金玉就从床上翻坐起来,叫了一声裴筝道:“我想弹琴。”

既然故人已逝,情也罢,恨也罢,怨已消。

她想仅以一曲——送故人!

不多时,裴筝便寻来了琴。

她吩咐:“你去门外守着。”

裴筝退守门外,却是竖着耳朵听着房中的动静。却待琴声一起,忽地泪流满面,跪倒在房门之前。

这《方恨曲》乃一人所作,这世间也仅有一人会弹。

还是长公主初闻驸马起事之时,惆怅而作,还道:“只知你情深,却忘了你的姓氏。只道你悲苦,却忘了你的本事。到如今,方恨,方恨!情深三千,终抵不过权重位高!你我情意,也终不过是浮梦一场!”

裴筝如大梦初醒,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

一曲终了,裴筝伸手推门,以跪拜之态,进入房中。到了裴金玉跟前,又是重重叩首,泣道:“长公主,奴才……刘铮,是驸马,不,是林青峦替我改了容貌。”

裴金玉一怔,过了很长时间,才缓缓开口:“什么刘铮,你分明是裴筝。”

裴筝也不辩解,还是叩首:“是,奴才是裴筝。”

裴金玉冲他笑了笑,却不知为何,眼前一黑,这回是真的晕了过去。

****

高高的大殿之中,代王林錾自苏醒过来,就是痴痴傻傻地对着横梁不语。

御医都来了好几茬了,皆说无恙。

其实壶嘴心里清楚,他们觉得反正代王是傻的,就是再傻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到底是贴身伺候了代王几年,伺候出了感情。

代王虽傻,对待他们这些侍从却是极好的。

壶嘴抹了把泪,细声细语地道:“王爷,这都一大天了,你好歹喝口水润润喉。”

代王依旧挺尸不语。

壶嘴又劝了半晌,代王那儿就是不给反应,他彻底歇菜,换杯子上。

杯子嘻嘻笑着,到了代王的跟前:“王爷,奴才新学了个戏法,要不变给你看看!”

这就掏出了法宝,在床前耍了起来。可是,代王那儿连眼珠子都没有动过一下。

杯子也歇菜了,换勺子上。

勺子就蹲在床前哭,“王爷啊,这可怎么整啊,公主她也病了啊,就在咱们东宫齐鸣殿里的偏房养病呢!”

林錾终于有了反应,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吓得壶嘴和杯子往后一趔趄,勺子还犹不知的一个劲地哭。

直到有人推了他一把,勺子抬头:“王爷。”

“……勺子!”林錾皱了皱眉,以往也没觉得勺子这名字怎么不好,如今听着却是冒着一股子浓浓的傻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反正一醒过来,就觉得不对劲。具体怎么不对劲,他说不清楚,就是觉得脑袋里想的太多。譬如以前看见勺子,他就是勺子,如今看见勺子,会下意识地想他是打那儿来的,伺候自己多久,又都干过什么忠心以及不忠心的事情。

他下意识给人分成可用、不可用和好用、不好用,等等多种。总之,下意识想到的东西很多。

他觉得他病了。

可如今一听裴金玉有病,他又觉得他这病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不疼又不痒。虽说脑袋里想的事情多了,可他也没觉得脑袋里有多挤,既然没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还是去看妹妹要紧。

代王林錾自己蹬上了鞋子,问了句:“齐鸣殿怎么走?”

勺子一抹眼泪,朝壶嘴和杯子呼道:“还不快给王爷领路。”

他是功臣啊,劝好了王爷,可不是就有了呼喝的权利。

壶嘴和杯子也顾不上和他急眼,一左一右领着林錾出了门。

这时,裴金玉也就才醒了不多会儿,正喝着裴筝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白粥。

像这样的日子,还得熬上好多天。

她问裴筝:“皇帝的陵修在了何处?莫不是也在北邙!”

卫家的先祖也是葬在北邙,若真如此,这是死了也不能安生的节奏!

裴筝对她是越发的恭敬,垂首道:“奴才听说未曾修陵。”

裴金玉便笑,哪个皇帝不是一登基就开始着手修陵的,偏他,死了也想赚个好名声。

裴筝又道:“奴才还听说,他下了旨,要让有容大师给他焚葬……”

裴金玉见他欲言又止,道:“还有什么想说的,一并说完吧!”

“是。”裴筝恭敬颔首:“奴才听到的传言,也不知是真是假,只说……长公主的……身子依旧保存完好,是要一起焚葬的!”

“呸!”裴金玉突然就扔了手中的勺子,意识到自己失态,她叹了口气,半晌才道:“罢了,罢了!”

白粥也只吃了半碗,开始闭目养神。

直到有人突然推开了房门,裴金玉才睁开眼睛。只见来人同她一样,穿着孝服,再瞧她约莫也就□□岁的年纪,便知这突然的闯入者是宜阳公主林焕,皇太弟,不,应该是新皇了,是他的女儿。

林焕来的气势汹汹,一脸的怒色,用那双剪水秋眸将她狠狠瞪着。

裴金玉也就大概猜到了她为何而气,却只是平静地瞧着她,不声也不响。

林焕发作道:“皇伯伯驾崩,你是皇伯伯的义女,皇伯伯亲封你为长公主,可你有一点儿长公主的样子吗?”

被个小姑娘指责,要放在平时,裴金玉还能一笑了之,可她现在的心情不怎么好。林焕一口一个的皇伯伯,正是她想要彻底忘掉而又始终不能的人。

她突兀地一笑道:“你说我是长公主,那你又是什么?”

林焕身后的大宫女莫欣喝了一声:“大胆,此乃宜阳公主。”

裴金玉还是笑,裴筝手快,一个耳光甩到了莫欣的脸上,还道:“长公主虽较宜阳公主年幼,却是先帝亲封的长公主,礼不可废,连宜阳公主见了长公主也要行礼,何况是你这小小的宫女!”

林焕气急色变,指着裴金玉道:“你胆敢打我的人!你算什么东西,算起来你不过是个王爷的女儿。我父已经登基,论尊贵你如何能比的了我们皇家的……”

裴金玉嗤笑一声打断她:“我算什么东西,你大可去问你父皇或者去问一问先帝。”

林焕却道:“我就是要问你,凭你也配做长公主!”

“我不配难道你配!不过一个庶出!”论毒舌,她岂能是裴金玉的对手。

林焕“啊”了一声,不管不顾叫道:“父皇还没有封后,你怎知我就是庶出!”

“哦,难道公主当我这个嫡母是死人吗?”却不料,背后传来了凉凉一声。

林焕一抖,转过身去,只见卢氏并着代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前。

她想要辩解:“母亲……我……”一时不知要说什么,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卢氏笑道:“公主千万别叫我母亲,你母亲是韦姬呀!”

林峻游还是皇太弟的时候,韦姬就已经是韦侧妃了,可卢氏偏就叫她韦姬,就是时刻提醒着韦姬,她不过是一个歌姬,就是做了侧妃,就算现在又身怀六甲,哪怕将来诞下的是皇子,她还是摆脱不了做过歌姬的出身。

不过,是一个玩物。

玩物就该好好的当好了玩物,尽职尽责讨好恩主,却偏偏心比天高,那就怨不得她让她命比纸薄了。

林焕到底年幼,她涨红了脸,不知所措。

卢氏轻飘飘地道:“好了,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至始至终不曾将她放在眼中。

林焕灰溜溜地走了。

卢氏这才好声好气地同裴金玉道:“倒叫长公主看笑话了!”

太弟妃已是不能再叫,皇后大典又不曾举行,裴金玉叫了卢氏一声“娘娘”,便要起身给她行礼,却故意摇晃了一□子。

卢氏按住了她:“行了,长公主切莫跟我见外,我没有女儿,只生了成王和赵王那两个活猴,做梦都想能有个长公主这样漂亮聪慧的女儿呢!你赶紧歇着,我也就是来瞧瞧你好点了没有,却是不得久待,还有其他事要做。”

确实不过片刻,卢氏就走了。

壶盖奉令让厨房现做了几样小食,端了上来,请代王和长公主享用。

裴金玉不知又神游到了何处,代王亲拿了条湿帕子,为她擦拭着小手。

裴金玉惊醒,问了句:“你做什么?”

代王红了脸,指了指案子上的小食:“妹妹,吃糕。”

依旧还是那个傻样。

裴金玉没有心思和他计较,胡乱塞了两块,在他絮絮叨叨“妹妹,喝茶”“妹妹,玩吗”,这些甚是无聊的话语中沉沉睡去。

卢氏忙完了一圈,原想歇息一会儿,又想起了还不曾坐稳的后位,这就又起身去了齐鸣殿。

她见到的是这样的场景,长公主正好好地睡在床上,服侍的人却成了代王。就见他坐在床边强忍困意,头还是一点一栽,好不滑稽。

卢氏轻轻推了推他:“阿錾还小呢,和长公主睡在一起也并不碍事!”她只记得代王是个至傻至纯的,倒是忽略了男女七岁不同席。

林錾揉了揉睡眼,瞧了瞧裴金玉熟睡的小脸,坚定摇头:“妹妹不喜欢。”

卢氏便只笑不语了,心道,人啊,傻一些纯一些,却是比聪明人都简单幸福。

林錾只当他想到了其他,宽慰道:“伯母放心,你有成王和赵王两个哥哥。”这皇后之位又怎会落到旁人的身上去。

至于保住保不住,拉拢大臣是好办法,却也是大忌。

卢氏只当他还是那个傻代王,笑笑抚了抚他的头:“伯母不止有成王和赵王,还有你哩!”

作者有话要说:代王他暂时不会有皇帝的记忆,但是长公主很快就会发现他的不对

正文 第38章

日子数着过的时候;竟也能过的如此飞快。

洛阳城内的各大寺庙早已鸣钟三万下;在元会帝驾崩的二十七天之后;裴金玉也除了丧服;穿上了素衣。

然后,就是林峻游的登基大典和卢氏的封后大典,再有成王被封为太子的册封大殿,相继举行。

再后,群臣上尊号,尊新皇为元泰圣文神武皇帝。

紧接着;元泰帝改国号为宏;史称大宏。

翌年;改年号为“太平兴邦”。

太平兴邦一年;裴金玉六岁了。

似乎没有怎么刻意,时光已经抹平了有关于林青峦的所有痕迹,如果不是刻意去想的话。

裴金玉的爹也早已从新晋大臣逐渐过渡到了重臣的位置,最近又逐渐向权臣过渡着。

其表现在于,元泰帝新赐了忠义王府邸,与武陵公主府只有一墙之隔。

特权是真大,离得也是真近,就这裴天舒也不想要啊。皇上赐了忠义王府,那就得去住,他女儿的武陵公主府是先帝所赐,又不能空着。如此,女儿才六岁,就要分家?别逗了,太不人道。

裴天舒趁着皇上招他说体己话的时候,将这烦恼和盘托出。

皇上表示自己想的很远!说,畅之你傻啊,我赐给你,也没让你现在去住。你女儿总有长大的一天,要招驸马。你也总有要生儿子的一天,将来还得娶儿媳妇,到那时王府不就用得上了!

裴天舒心说,老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然后感恩戴德地表示,皇上你真好,连我儿子的房子都准备好了!

皇上说,是啊是啊,所以你就卯足了劲赶紧生儿子吧!

是啊是啊,为了那套相当于两个超大超豪华小区面积的忠义王府,他也得卯足了劲生儿子啊!

但是——

儿子不是他想生想生就能生

这权臣也好,重臣也罢,可不是坐在家里就能当的。裴天舒他忙啊,已经忙到了夫妻生活频率从每周的三四次,下降到了每周的一两次。且,那个两次的两,还是怕媳妇起疑心特别奉送的,颇有些力不从心。

他算是摸透了,这年代的人所生子女多,可并不是因为X生活频率高,也不是因为没有避|孕神器——安|全套,是因为有宵禁,天一黑,人们吃饱了没事儿干,闲的啊!

那是不是可以跟皇上商量商量,把他们家的连宵禁也不禁的令牌给收回去。

MD,再不收,哪有时间生儿子去。

因为忠义王府带来的烦恼解决了一桩,结果又冒出来了一桩,裴天舒愁啊!

这日好不容易回府早了一些,去瞧他女儿的时候,终于逮到了神出鬼没的林枞。

裴金玉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喜欢跟斩了卫单的林枞说话,她想这应该是和他斩了卫单无关。

她就是喜欢听他说各处的见闻,说那些和山水游记上完全不同的东西。譬如,沿海的风潮过去,渔船又纷纷扬帆入海,海面上的竞渡景观,壮观美丽。再譬如,北地的春日,即便已满树的嫩绿,也时常会有瑰丽的冰挂奇景。

他说的皆是她从没有见过的景致,莫说是裴金玉,就算是大文前长公主,再尊贵,可行出生到挂掉,去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洛阳城外三十里的香山崖壁,前世里她连自己的封地都没有去过。

这一世,她突然就不想这么过了。就这么整日呆在府中真是没有意思,若是可以像林枞那般四处云游……

这就唤起了裴金玉对未来生活的期许。

是以,当裴天舒提出林枞闲的时日过长,是时候复职为官了,裴金玉和林枞一起出声反对。

裴天舒惊奇不已,心道,林枞什么时候连他女儿也给收买了?遂问原因。

放浪不羁的林枞撇嘴道:“我还想出去转转呢!”

裴金玉两眼冒光,紧跟着附和:“转转好啊,转的时候捎带上我!”

尼玛!除了这两个字,裴天舒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一股子浓浓的怨念从心底升起。

他女儿才忘了要找尼姑庵的事情,这就又被林枞鼓动的想去旅游,哦不,云游了。

其实云游没什么不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

可是这个没有飞机、动车、火车的时代,想去个什么地方,又不能“嗖”一下就过去了。坐个马车咣咣当咣咣当,想从洛阳城去个邺城,走的快点儿还得个三五天,走的慢点就得小半月。

照此推算,云游不是以天为计算的事情,也不是以年为计算的事情,那得是以十年为计算的事情啊!

这分明就是逼死他的节奏。

裴天舒沉下心想了一想,先对裴金玉道:“想去云游爹不拦你,只要你有能耐莫让你娘哭。”

然后又对林枞说,老子想生儿子了,没时间生,你看着办吧!

这就将问题甩给了他们,裴天舒自己拍拍屁股走了。

他一走,裴金玉和林枞皆陷入了沉思。

沉思的结果就是,林枞表示,自己不能不够意思,就算想去云游,也得先帮兄弟一把,等他抽个空好生儿子。

裴金玉觉得,也对,等楚氏有了别的孩子,分散了注意力,也就没空管她,到那时,再同她说云游的事情,她也好接受一些。

就这么痛快地决定了。

而那厢,裴天舒一到了楚氏那里,就严肃地交给了她一个任务,那就是赶紧给林枞寻个媳妇。年纪稍微大点儿无所谓,反正他也已经够老了,也都二十六七了。就是得要脾气好的,温柔的,还得动不动就哭的。

楚氏呆了一呆,觉得裴天舒开出的人选条件怎么那么像她呢!

当然,这话可没敢说,倒是问了一句:“怎地想起来这事了?要不要也顺便给颜御医寻摸一个。”这时候的楚氏,已经知道了谁是她夫君的人。对于这些人,理应给予同等待遇。

却只听裴天舒闷哼一声,“颜学庆那儿还得缓一缓,等他脱身了再说。林枞要抓紧,再不给他找媳妇,女儿都快要被他拐跑了!”

楚氏的脑洞开的比较大,心想着她女儿今年才六岁啊,那林枞的年纪给她当爹还有剩余。顿时吓得心惊肉跳,第二日就回了趟娘家,求她娘也给留意着各家可有合适人选。

林枞这儿还不知道,他快被他兄弟给论斤卖了,然后他的云游梦,注定了只能是场梦。

****

裴金玉也只当云游的事情只是暂且押后,这就成功地引发了她的生活热情,积极地为了将来可行的云游生涯做准备。

首先,最好会点儿拳脚功夫,以备不时之需用于自保。毕竟出门云游,带着侍卫什么的弱爆了。

别说是普通的拳脚功夫,就是再高深一点儿的裴筝也会啊。

可裴金玉还是觉得,学这个最好通过她爹,等到将来要去云游那天才能作为一项强有力的说服条件。比如到时可以说,她练功夫练了多少多少年,这事儿她爹知道啊。要是刻苦学习之后,能把她爹请来的武夫子给揍趴下,那说服力就更强了。

所以,当裴金玉来到练武场的时候,武夫子薛英很好地接待了她。

当然,前提条件是薛英不知道武陵公主是打着终有一天要将他揍趴下的凶悍念头。

裴金玉简单观摩过她爹收的几个混小子对练后,心中有了数,就带着裴筝走了。

那边裴金玉前脚才走,代王这边奉了师令扛回了大刀。

谭中秀“好心好意”告诉他:“长公主来了。”

代王下意识四处找寻:“人呢?人呢?”

谭中秀道:“又走了!就在你回来之前的之前。”

代王瞪眼。咱下回说话能一次说完嘛亲!

代王顶着一副“白让人高兴一场”的伤心表情,谭中秀就开始和他探讨起了人生时运这个高深的问题。

换个话题行不?

不行不行啊。

谭中秀嘿嘿一笑说:“同窗几年,我也算是将你看透了,别看你是个王爷,可你时运不济啊!”譬如吃鸡的时候,他老是夹到鸡屁股。譬如他想和长公主献个殷勤,长公主好不容易从前院出来一回,嘿,怎么就偏轮到他去扛大刀了呢!

其他三个师兄弟纷纷友情援助代王,皆指责谭中秀“你太坏了,就是事实你也不能当面说啊”!

别以为代王听不出来这是真援助呢还是假援助!

总之一句,你们都这么坏,咱们还能不能愉快地做师兄弟了!

后又一想,这都快三个月都不曾和妹妹见过面了。MD,他还真是时运不济啊!

任代王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有一天和裴金玉也能成师兄妹。

嘿嘿,这日子简直美呆了!

裴金玉那儿是憋足了劲头,准备将自己打造的刀枪不入。

她爹却想:小样,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老子正在发愁你入学的问题,如此正好一并解决了。想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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