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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娘子美娇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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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阡不甚在意道:“也许是一场陈年旧事的积淀,也许将是一场天翻地覆的动荡。”

“那么君先生是喜欢回首往事,还是更热衷于朝阳明辉?”

“我想,”君阡负手静静地看着云间环绕的芙蕖山庄,“我本就是这里的过客,只是恰巧停留而已。”

“君先生此言差矣,”指尖仅剩的粉末随风飘落,周阳晖不慌不忙道:“你停留在了本不该停留的地方,当你第一次出手时就已经挽回不了。”

心头一颤,君阡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什么意思?”

“我们的家书可是早已被你掉包了?我并不觉得你有必要掉包我的书信,甘南道势力是几位皇子皇女意图争夺的,我父亲把我送来尚武院自有观火之意。”

“你没有必要告诉我这些。”君阡淡淡道。

周阳晖摇头道:“之前我就说了,你当时驯服了叶驹的飞龙马,我便对你为首是瞻。我从不觉得睿宁王身边的一个护卫能像你这样,所以,你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君阡暗自赞叹周阳晖看起来和方刃决那么大大咧咧,但做事是在是心思缜密。怕是老早便觉得自己不是寻常护卫,在自己盯着他的时候也被他盯上了。

甘南道有这样的人,若是把握住了这股势力加上他父亲手中的兵马,一定会使言止息势如破竹。

“你觉得我是什么身份?”君阡问道。

“几种可能。”周阳晖并不转弯抹角,“一为睿宁王的心腹之人左膀右臂,二为其他党派安插在睿宁玩身边的人,三便是你真人不露相,但这种可能性极低。”

君阡并不否认也不承认,“说说你的目的。”

周阳晖的脸上透过一股莫名的邪气,指着地面笑道:“不如先查查这个?”

出于好奇心,君阡很想说好,但想到言止息的叮嘱,君阡觉得这里的秘密他一定早有预料。只要不出尚武院一切安全,她今日已出了尚武院,才发现原来隔着一道门,一边是山岚海阔风平浪静,一边是暗潮涌动地狱烈火。

正在她犹豫之时,周边突然变得安静起来,文绣院的人到了。

此刻不能在讲这些,周阳晖再次指了指,便转身离开。

门外停着一顶金玉珠帘的华美轿子,轿子落下时,周边的人便跪成了一片,君阡混在人群中,看着一个芳华绝代的女子迤逦而出。

不用猜便是言太宜,和言止息有两分相似,便是目光所及之处皆成雍容华贵却依然夹杂着懒意。

如同学生们口中所说的美,有过之而无不及。

“都起来吧。”那音容笑容一颦一簇宛若天成的诗词歌赋,风采卓绝,似三月春风拂过心田撩动春|色无限,连白雪都变得暖融。

“本公主应三皇兄之邀前来,既然是联谊,那么各位尽兴,无须拘束。”言太宜讲完一席话,便直径走向院子某处,头也不回。

只是擦过君阡身旁时停顿了片刻,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将一张纸条无声无息地塞入她的袖子。

君阡捏紧了纸条,彷佛什么事都没发生,只低着头,静静的。

待到言太宜一走,众人便炸开了锅,无不是称赞她的美貌,以及,向文绣院的闺秀们讨好。

君阡放平刚才提在心眼的紧张,默默地将纸条塞好,正要走进大厅内,却突然看见众女子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梧桐。

看来言止息将梧桐安排在了文绣院,这步步危机的昭平,唯二安全的两个地方。

虽然她暂时不知道为何尚武院和文绣院会安全。

梧桐亦看见了君阡,招了招手,立刻随着众人而去,不做停留。

言止义认识梧桐,而言止息这么堂而皇之地敢将梧桐送入文绣院,便也不在乎别人知道君阡和梧桐认识,此时若做成陌路,怕是才会惹人怀疑。

君阡想到言太宜刚才说应言止义之邀,那么今日这小小的院落中,可是名人满蓬。

再也没有心思去享受今夜的欢腾,君阡抱着白尼玛一个跟头落在屋顶。

白尼玛不满地呲牙表示抗议,下面笙歌秀舞山珍海味,为啥它要在屋顶吹冷风,这是虐待动物!

大厅开始今日的晚宴时,君阡取出纸条打开,只见上面端秀地写着几个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第64章 入V二更

君阡一直没从楼顶下来,言太宜敢这样约她;定然早对她有所好奇。

过了许久;下面都没有出现言太宜的影子,君阡有些困乏,微阖了眼打个盹;不料身后有人猛地一拍,差点将她吓得从屋顶滚下去。

倒是白尼玛反应及时,一个猛扑栽倒了那人怀里。

君阡无奈道:“梧桐,这样一点都不好玩好吗?”

梧桐嘟哝道:“那你还不是被我吓到了。”

“拜托,”君阡继续阖着眼打瞌睡;“若是别人还有机会在我身后吓我?离我一丈远我就有感觉好了吗?”

梧桐正要反驳,白尼玛扭了扭屁股指了指自己。

若是有生人靠近,怕是君阡没反应,白尼玛也已经感觉到了。能让白尼玛一点杀气都不露了,除了言止息就是梧桐。

梧桐耸了耸肩,“好吧,可是,你呆在这里干嘛?下面很热闹。”

“热闹是他们的,关我什么事。”

君阡没说言太宜的事,继续问道:“在文绣院可好?”

这一问便引发了梧桐无休止的牢骚,“一点都不好,你不知道,那些人天天不是弹琴对诗就是写字画画,再不济也是做女红。哥哥他太偏心了,让你去尚武院作威作福却让我备受折磨,我真想找个人来打架!”

“我手下有很多欠揍的熊学生。”君阡撇了撇嘴抱回白尼玛,“下面倒是热闹得很,你还不下去凑热闹?”

梧桐凝神看了君阡一会,“你变了很多。”

是变了啊!

若是以前有什么好玩的,都是君阡带着梧桐冲进去的;若是以前看谁不舒服,君阡第一个出手揍人;若是以前心中有什么郁结,君阡会拉着梧桐大吐苦水。

可这以前,回不去了。

君阡用手指卷着白尼玛的尾巴,微微叹了口气,“别想多了,下去玩吧。”

梧桐心中总有千言万语想要同她推心置腹,那话语也搁在喉咙将不出来。于是便只能安静地站起来,跳下楼顶。

君阡看着她的身影,下巴抵在白尼玛身上,伤感随之而来侵袭冬日原本就冰凉的四肢百骸,长大了,世界就变了。

屋内的灯火阑珊明辉大现,如同黑夜里五彩斑斓的琉璃夜华。苍茫远山,琥珀星光,皆是眼中华光。

梧桐还没进去,稍稍在屋下驻足,君阡自上而下,看见从一侧窜出的人影。

以为是言太宜来了,君阡正要下去,发现那分明是个男人的体型,挡住了梧桐的去路。定睛一看,竟是言止义。

梧桐俯□与屋檐持平,将耳朵附在砖瓦上听下面的谈话。

“本王一直觉得你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梧桐猛然一惊,故作淡定道:“王爷不是在睿宁王府见过我?”

“我是说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便是街上梧桐女扮男装那次,可梧桐哪里愿意说,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否认。

言止息的连上露出阴险之色,一步一步靠近梧桐,直至她后背装上柱子,方才停下,一手托起梧桐的下巴,“你说,你跟我三皇兄是什么关系?和我又是什么关系?”

梧桐和躲在上头的君阡同时大惊失色,莫不是言止义发现了梧桐的身份?若是被他知道了,恐怕梧桐今日想要活着离开这里都难。

他手掌愈发的用力,在她下巴上刻出一道红色的印记,神色清冷,留一束月光洒在他的连上,本来俊逸的面容带上了诡异的妖红,戾气渐重,浓浓的杀意从眼角溢出,使得梧桐都不敢抬头看他。

“我在问一遍,你到底是谁?”

梧桐的心放佛被狠狠地拎了一下,瞬间沉到冰冷湖底,她不能给言止息和君阡带来麻烦,死也不能!

“我谁也不是,就是我自己!”

言止义松开手,收回原本暴戾的神色,面向月光下恍若仙境的菡萏山,悠悠地叹息道:“你就那么抗拒本王,都不愿承认你是那日菊花台旁边遇见的那个男子吗?”

梧桐和君阡同时松了一口气,但立刻又警觉起来。

遇见言止义这个男女通吃的家伙就没有好事!

梧桐还想否认,言止义从一边伸过来环住梧桐的脖子,“你那日不愿告诉我你住在哪里,可是因为你隐瞒了性别的缘故?其实你不用担心,漂亮的女孩子,我一样喜欢!”

君阡突然觉得,言止息的脑洞开得太大了,人家明明是讨厌你好吗!

梧桐真诚地看着言止义摇头道:“那个……其实……是因为……人家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言止义阴沉了下来,眯着眼盯着梧桐,“是谁?”

话音刚落,他感到有人在拍他的背,一回头,君阡满脸抱歉的站在他身后,轻轻推过他,“抱歉,我来找我的女人!”

言止义转头问梧桐:“是他?”

梧桐红着脸扭扭捏捏地点头,随即一手挽上君阡的胳膊靠在她身上一脸幸福的“你不要来打扰我们两”的样子,将言止义气了个半死。

“王爷没事的话,我们两就先进去了。”君阡搂着梧桐,淡定地走进屋子,独留言止义满腔不齿的抓着柱子,这是他至今第一次失手。

不过,似乎从别人手上抢来的女人味道会更好一点。

他立刻站直了身,朝着灯火通明的房间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冷笑。

“好险。”

“他盯上你了,”君阡皱着眉,“言止息把你送到文绣院时可说了什么?”

梧桐想了想,摇了摇头。

“你先进去,我还有事,自己小心。”

君阡说完就消失在她身边。

言太宜在一处偏僻的阁楼,夜色中小阁楼里烛火忽明忽暗,女子瑰丽的线条透过竹篾纸映在玲珑剔透的镂刻雕饰上,桌上粉彩釉瓷茶壶中开着几朵淡黄的花瓣,她推着茶盏似笑非笑地坐着,静看真乃一副美人品茶图。

君阡直径来到阁楼,在门口徘徊了许久。

进或者不进去,这是一个问题。

她的手提起来又放下去,直觉告诉她言太宜是个危险人物,如同这雪地下埋藏的秘密,看似纯洁无害,实则就是一头暴怒的野兽,说不准何时出击。

门开了,言太宜一身浅薄的贴身长衫与外面世界的漫天飞雪格格不入,暖炉生烟,君阡站在冷与暖的交界,像是在钢丝上跳舞,生死两界。

“本宫听说君先生为人耿直做事绝决,怎地今日在我门前如此犹豫,莫非本宫是妖怪还会吃了你不成?”

君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公主说笑,只是公主的阁楼,在下不敢贸然进入。”

“莫非三皇兄的手下都是那么怯懦的?这可与传言中的不同呢。”言太宜黛眉浅笑,铅华沾显的笑颜生动而不深刻,细细看来与梧桐有那么点相似,只是内心的差异使得她曼妙眸光中的莹然笑意那么虚假。

君阡冷不防被言太宜拽进屋子里,扑面尽是带着莲瓣兰芬芳的暖意,而映入眼帘的确是格格不入的画面。

这不是什么雅致的女子阁楼,毫无修饰的砖瓦砌在墙上,绕着墙是一排落兵台,放着各色的刀枪剑戟以及西域特殊材质造型的武器,无一不是精工细作。

每个款式的武器只有一把,却都是上上品。

除了武器之外便是一些大型的床弩和机关设备,君阡在尚武院带了那么久,一眼便认出一种一架床弩是尚武院刚刚研制成功的天机弩。

竟然全在这里!

单是这数量就做够装备一支千人的精锐部队,连君阡都不得不赞叹。

与此同时,那雪地之下埋藏的那些粉末的出处便有了解释。

然而她始终只是淡淡的看着,并不表现出任何的诧异、羡慕或是无意间走进一个巨大阴谋的恐惧。

言太宜原想从君阡脸上找出些变换的神色,无奈那半张面具以及半张面无表情的脸打破了她的幻想,“君先生对于武艺的见解高深,不知对于这些兵器作何看法?”

“很精良,但看得出来这些崭新的兵刃还没有主人。”君阡故作淡定地回答,她无法想象,如果这些东西是拿来对付言止息……

言太宜边鼓掌边赞叹道:“君先生果然是好眼光,宝剑赠英雄,我想像你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对这些巧夺天工的神兵利器表示抗拒吧?也许,他们不但要找主人,还要找一个首领。”

这是在利诱,若平心而论,作为一个暴力崇尚者,对于这满目的武器只有欢喜而不会厌恶,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看到这么多名贵的武器。

言太宜这是在拉拢她,君阡自然得知,这能很好的诠释权力斗争中挖墙脚的时尚,但君阡不是墙头草。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言太宜心中有些不好的感觉。

“我能仔细地看看么?”等了半天回应的言太宜最终等到的是君阡一句毫无指向的问话。

“随意。”

君阡慢慢上前,她自己的随身武器的长鞭,但个人喜好的却是弓箭,就像居忧关之下和言止息第一次的对面,她拉开弓射向他。

此刻君阡毫不犹豫地走到勾着弓箭的落兵台旁,取下一张用玄铁打造的沉弓,小心地擦拭着。

然而在手背触及到弓身的一刹那,君阡发现,这落兵台上的各种崭新武器,没有一样上面附着跟雪地下一样材质的铁屑。

地上的铁屑是生锈的,但这座院子是新建的,陈旧的铁屑附着是多年的腐蚀,绝不属于言太宜和言止义,在这座院子建成前,这块地方属于另一个人。

实在难以想象,除了菡萏山的芙蕖山庄,还会有谁在意这块地方。

可叶策名下的芙蕖山庄,不应该是听命于言止义的吗?

这片刻的静默给了言太宜一种她中意这沉弓的假象。

正在君阡沉思之际,言太宜突然从背后环抱住她,用几近娇媚的,蛊惑人心的声音道:“只要君先生喜欢,这里的一切都可以属于你,包括我!”

☆、第65章 入V三更

君阡被言太宜大胆的举动惊吓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言止息的提醒是没错的;离开尚武院没有好事。

但是问题在于;她喜欢男人,纯爷们,对女人不感兴趣。

就彷佛第一次与言止息在灌木林见面时她对自己性取向的怀疑;看来这言氏一族,一直奋斗在搅毁性别的道路上不遗余力。

她伸手想要挪开言太宜的手臂,“我想公主可能是误会了……”

正要说下去的半句话被言太宜指甲上赫然金光闪闪地锋利刀片给抵了下去。她的指甲不偏不倚地对着君阡的咽喉,而那细小的刀片几乎快要贴在肉上。咫尺之间,一念生死。

“你觉得;我是不是真的误会了?”言太宜发出细细的笑声,明明甜美柔和落在君阡的耳里是那么冰冷刺骨。

那副绝美皮囊下的黑暗灵魂,是冥界鬼魂的哭喊,狞笑,一眼便是无底深渊。

饶是现在君阡想说什么,也已经没有机会了,不配合,等着死吧。

她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听言止息的话,她跟梧桐一样,现在被人盯上了。

任她就算能够轻易地躲开言太宜架在她喉咙下的刀片,也逃不掉早已布置在外面的天罗地网,一旦撕破脸皮,对谁都不好。

君阡干笑两声,“我想,可能是我误会了。”

“也许是有些误会,”言太宜晃了晃之间明亮的利器,附在君阡耳边轻轻道:“君先生是个明白人,三皇兄能给你的,我也能。只要你肯替我做事,我绝不会亏待你。”

“可惜他能给我的,公主殿下并不能给到我。”

君阡惋惜地摇头,这是实话,她要言止息这个人言太宜是做不了主的。

若她真的这么看重自己,一个没两句话就肯倒戈的人怕也是任何掌权者不敢重用的。

言太宜大约是早有所料,指缝中的刀片轻轻地往君阡的脖颈处划了一道,并不重,只是裂开了一道口子,彷佛是蚊虫地叮咬,没有丝毫的血迹。

“我可以让你死在这里,焚尸灭迹,他一辈子都找不到你。”言太宜说话时清清淡淡,可开口的言语却带着无限的威胁和恐吓。这个女人,用一张美艳的面容蒙蔽了世人的双眼。她善用自己的优势。

只可惜君阡哪是个会被吓到的,从来只有她吓着别人。

君阡异常冷静,惊慌是不安和懦弱的表现,她不屑。

言太宜也佩服她临危不乱的镇定,觉得自己看对了眼。生死之前淡定如初,凡能做到这一点,必然是有胆识有勇气的人。

“我此时若顺了公主,怕是你也不信;若是不顺,今日我也走不出这里。这真是个两难的抉择。”君阡幽幽地叹气,若有似无地用余光查探她脸上的表情。

言太宜收回刀片,两手紧紧环着君阡的脖子,慢慢地往下移去,“这你不必担心,方法有无数种,就看我愿意选择哪种。三皇兄既然看中你,你定然有什么过人之处,若是来做我的驸马,你说,父皇会不会答应我?”

君阡大惊,惊得并不是言太宜的话,而是她的手!

她的手游移在君阡身上一寸一寸地接近胸口,原本天冷君阡外面裹了件宽松的轻裘遮住了胸前的峰峦,她只稍在往下一点,立刻会发现君阡是个女的!

君阡立刻抬手将言太宜的手按在自己的锁骨处。

千钧一发之际,门外响起脚步声,继而是敲门声,君阡听见周阳晖的声音冲着屋内小心道:“公主殿下可在里面?”

言太宜知道周阳晖,但私底下并无交集,实质上,不过是还没来得及去交流感情。

她不敢怠慢,军权是扫清皇权路上最为重要的一部分。所有的权力来自于暴力,江山天下,兵戎马下。

周阳晖不请自来,使得言太宜顿时慌了手脚,便也顾不上君阡。她断然不能让周阳晖进来,而周阳晖也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门外何人?”

“学生周阳晖,听闻君先生在公主这里,学生们都在等待君先生,故而前来。”

言太宜不亦明了地看了眼君阡,早些听说君阡在尚武院时将这些贵族子弟折腾的够呛,实没想到她在学生中竟是有声望的。只是既然这样,那么这个人便更要牢牢地抓在手里。

言太宜朝门外笑道:“本公主还有些话要同君先生讲,你若是不介意,便在门外稍等片刻。”

她放下手,环抱着自己自信满满地踱步在君阡身旁,“你别忘了,你身在尚武院,我若是想杀你,轻而易举。但我不会这么做。文绣院来了个叫伍桐的女子,你不会不认识吧?”

她拍了拍君阡的肩,“君先生好自为之,我想拿点你的把柄或是软肋在手上,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君阡微微颔首,唇间薄如落花的笑意带着诡谲的锐刺,言太宜竟然拿梧桐来要挟自己。此时她也不禁恼怒言止息为何会觉得文绣院是个安全的地方将梧桐送了过去。

梧桐的安危,她不能不顾。纵然韶华易逝时光流转,纵然那些过往曾经以如云烟,但梧桐依旧是她自小的伙伴,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个人。

你不仁我不义,礼尚往来来符合权力的游戏。

君阡收起她伪装的笑容,言太宜,你哪有资格让我臣服于你?

可知天上地下,她只敬重实力,得不到她的瞻仰,那便只有被踩在脚底的份。

君阡打开门,从门缝中出去,并不让周阳晖看见屋内绝世兵器和言太宜那张假面的笑脸。

“你来得真是时候。”君阡嘀咕。

周阳晖从身后抓出白尼玛丢给君阡,“你的这只猫还真是通人性,是它硬拽着我过来,我想你肯定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太宜公主想做什么?”

“她想做一些她本不该做得事,当然,她做不成。”

君阡抱着白尼玛,挠了挠它的脑袋表示嘉奖。

白尼玛适意地享受着,眯着眼窝在她怀中。作为一只紧要时刻出手相救的神兽,它觉得它目前在君阡心中的地位即将超越言止息。

周阳晖边走边疑惑道:“你既是睿宁王的护卫,为何睿安王和太宜公主都想拉拢你?君先生,我看你不简单呢?”

“简单不简单,纯粹不纯粹,你若是看得出来,甘南道就没必要寻找一个值得依附的人,而是自立为王。”君阡丝毫不给他占上风的机会,“甘南道地势优越,远离昭平,你父亲手中兵马二十万,联合周边的国家和部落完全可以形成对佻褚国的威胁,你却千里迢迢赶来昭平进入尚武院,我总觉得,你也并不那么简单。”

君阡亦知道,她能想到的事,言止息说不定早就想到了。

这是她对于周阳晖的疑惑之一,他如此活跃的想要寻找着三山之间尚武院、文绣院和芙蕖山庄之间的秘密,说明这里有一个不得不说的故事。

说白了,她想趁机为言止息拉拢甘南道的势力,而周阳晖则是想要借助君阡的帮忙找到他在寻找的一个答案。

此种身份疑点重重,其实从言止息安排君阡来尚武院的时候她就在思考。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言止息觉得这个疑云密布的三山地带,会是最安全的。

两人走到前院学生们玩得地方,一室靡靡,是熏天酒气和欢笑声,有些依然喝醉,有些依旧清醒。原来所有名流贵族说白了不过是披着一张用金钱和权利打造的外衣。

其实这些人大多出自于昭平的世家子弟,很多都是认识的。这也不过言止义和言太宜精心安排的棋局来扩充自己的势力。这些簪缨世族子弟在这里久了,多多少少会落下些把柄,从而听命于他们。

周阳晖最大的区别便是,他的家族不在昭平却依旧有着强大的影响力,根本不屑于用联姻的手段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今晚想要回去怕是不行了。”周阳晖看着这场景,那些醉了的正在发酒疯的,站在椅子上握着酒盏高哼着“啊嘶嘚咯呔嘚咯呔嘚咯呔”,对着刚进来的人抛着媚眼问着造型如何。

一室讥笑。

君阡着急了,因为今日是月中,言止息说过会来。

原本已经悖了他的话私自出了尚武院,她可不想连见到他的机会都白白浪费了。

“这里你帮我解决一下,我必须得回去!”君阡说得坚决。

“尚武院现在除了院长根本没有别人,你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周阳晖闻到一丝异样,总觉得君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君阡灵机一动道:“想对我下手的人怕是不止一个,我今晚留在这里,大家都会有危险。”

周阳晖知道太宜公主刚才的举动,便也没太在意,向来君阡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事,只能点头答应。

月明星稀,落玉盘蒙上一层霜冻在华光下氤氲出一道光圈,周围是枯哑的树木,通向尚武院的路上,月光照应着单薄的影子。

三更天,若是平时,早已休息。

君阡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闪电般冲回尚武院。

进入尚武院的大门,与往常的喧嚣截然相反的寂静,只听见风声簌簌,雪落无声。

房门半掩着,君阡轻轻地推开,没有光亮,她却能感受到对面的水芝香味和雅致气息。

“这么晚了,你还在。”君阡轻轻地开口,怕万一言止息睡着了被自己打搅了美梦。

没有回应,他均匀的呼吸像沉睡的婴儿般毫无防备。

君阡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无奈地感叹他睡着了都半开着门,真是不怕着凉。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我在等你回来,就像你祈祷我还没有离开!”

☆、第66章 夜半床笫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我在等你回来;就像你祈祷我还没有离开!”

黑暗中蹑手蹑脚的君阡冷不丁吓了一跳;“你……不是在说梦话?”

“如果连睡觉都那么清醒,我会活得很累。”言止息的言语中微微有些恼怒,“我不是让你别离开尚武院吗?”

君阡恍若自己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慌忙解释道:“我……只是看大家都去了,我不能一个人留着,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言止息沉默了许久,重重地叹气道:“遇到麻烦了吧?”

“确实……有那么点……小麻烦。”君阡伸手对着手指比划,极力想要刻画出麻烦非常非常的小;然而心中清楚,那恐怕是个大篓子。

想要瞒过言止息,那简直是个大笑话,君阡无辜地摸摸鼻子,恩,跟言止息学得,讪讪地坐在床沿的一边。

言太宜的确是个不小的麻烦,怕是言止息早就料到他这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安着些什么心思。

言止息早就知道君阡不会乖乖听话,只是最近有些事抽不出身,此刻也便只能无奈道:“你放心,梧桐不会在文绣院不会有事。夜深了,还不休息吗?”

君阡确实很困,可眼前此人如此安然自得地睡在她床上,那原本便狭窄的床榻拥簇得很,怎么都容不下她了。

犹豫半响,突然觉得没有睡绳子的技能真是件忧伤的事。

所幸学生们都没回来,而刘院长平时并不来学生和教员的住处视察,君阡抱着被子觉得随便找一件没人的屋子打盹。

因为赶路太极又被言太宜吓了一顿,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起身便要出去。

刚站起来,腿上关节出便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还未站稳的她立刻失去了重心,与其往前摔个狗趴的姿势,还不如摔在床上。

正中某人下怀。那个伸腿绊君阡的某人乐呵呵地敞开怀抱迎接倒下来的女子,学着白尼玛在她的耳髻处蹭了蹭。

女子身上独有的清香和温软涤荡了他匆忙赶来的风尘,散落开来的发丝飘在他脸上,那拥挤的床榻此刻满满地被两人占满,言止息突然觉得,这尚武院的床榻做得是极好的,若是能在小一点,他今晚便忍不住要点个赞了。

“睡觉就睡觉,你不需要那么急着投怀送抱,嗯?”言止息满足地抱着她,全然不顾明明是自己故意绊倒她。

反正,无论在哪里,只要摔倒的时候依然在自己的怀里,只要自己的怀抱足够容纳这江山锦绣和一个她,他才不在乎呢。

他很累,却在到达她是房间呼吸到她身上残留的余香后,那跋山涉水的疲惫便一扫而光。

君阡从不在身上涂抹香料,只是身上那独特的天然之气,在他闻来,便是花海葳蕤馥郁芬芳。

君阡鄙夷地用手肘抵在他一排肋骨处,忍不住重重地一击,黑暗中清脆的一声响,紧接着便是言止息捂着胸口的闷哼。

“你……谋杀亲妻!”

这是反串上瘾的节奏吗?

君阡抛了一个白眼,想要趁机脱离,身体却被他另一只手卡着,怎么都动不了。

伪装!用颠覆天下的美貌来遮掩实力,这项技能早已被言氏兄妹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捂错地方了,”所谓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君阡稍稍挪了挪,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懒懒地躺着,一只手从背后伸到他胸前,触摸到凹凸的肋骨,“我打得是这里,不是那里,拜托没有逻辑也要有点演技!”

三更半夜,黑灯瞎火,一男一女,独处一室。

任谁都会往某方面想。

君阡不禁打了个寒颤,一定是天太冷的缘故。

正在给自己找借口,言止息突然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

交织的鼻息中是一天的困倦和他身上淡淡的水芝清香,飞雪妖娆的十二月不知怎地突然间不那么寒冷,黑暗中两人的面对着面身体贴在一处,言止息清晰的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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