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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贤良-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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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矩姨娘是要向正室下跪敬茶的,只是韩青莲现在只觉得两腿僵直,竟怎么也弯不下去。当年孟玉楼进门,她已经向一个出身还不如自己的女子下跪了,如今又来了一个,还是个商户人家的女儿!
“韩姨娘——”红绢已经端过了茶来,面无表情地催促。
气氛有些冷。郁清和眉头一皱就要开口,沈宜织却抢在他前头微微一笑:“韩姨娘若是身子不适就扶她去歇着罢,谁愿意第一个来敬茶,就让谁来。”
这敬茶也是有个次序的,自然是身份最高的妾先来。虽然说做了妾其实大家就都是一类人了,但总归人人都想排在别人前头,所以即使同是妾室,也喜欢排个三六九等,也算是聊以*罢了。按说韩青莲是贵妾,自然是姨娘们里头第一位的,理当第一个敬茶。现在沈宜织发了这话,倘若她今日不敬茶,被后头的人抢了头一个,无形中位置自然也要往后降一降了。
韩青莲在心里迅速地思索了一番,认定沈宜织不过是仗着郁清和在这里坐着才放这样的话罢了。只要她“病过”了回门的日子,郁清和自然要去衙门的,总不能天天在家里陪着沈宜织,那时候——想到这里,便做出娇弱的模样低声道:“多谢少夫人体恤,妾告退了。”
沈宜织看着她出去,含笑对郁清和道:“世子爷,我看韩姨娘身子实在不大好,很该静养几日才是。待出了正月,让她去庄子上养养身子吧?”
郁清和眉头一展:“你安排就是。”本来他还有些担忧沈宜织镇不住这些人,现在看来真是杞人忧天了。
屋里众人面面相觑,噤若寒蝉。韩姨娘这么一句话就被送到别庄去了,少说也有几个月见不到郁清和,这还怎么想着争宠呢?
红绢端着茶盘冷冷瞧着下头的人:“哪位姨娘先来?”
香苹脑子转得快,抢先上来一步端起一杯茶,满脸笑容地就跪下去了:“婢妾给少夫人请安,少夫人请用茶。”
沈宜织笑笑,端了茶杯抿一口,放下一只荷包。香苹果然是个机灵的,沈宜红那里还拉不下脸来,她已经先调整过来了。
沈宜红站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伸手端了茶,上前去跪了下来:“少夫人请用茶。”
沈宜织同样给了她一只荷包,示意宝兰扶她起来,好让后头的灵芝过来敬茶。沈宜红退到香苹下首站定,手紧紧攥着那荷包,直到里头*的小金锭子硌得掌心生疼。这会儿她忽然想起沈宜织劝她嫁给外头铺子上掌柜时候说的话,不由得紧紧咬住了牙。当初沈宜织离开侯府的时候她还后悔过,想着若是自己当初答应那掌柜,是不是也就不必在这里熬了?结果沈宜织出去一圈居然又回来了,还做了正房!原来出去是为了这个,分明是以退为进!为什么一样是庶出的,沈宜织就能做正房,她就只能当个妾?沈宜织到底什么地方比她强呢……
嘤嘤,又病了,又只能一更了,欠了两次了嘤嘤……
☆、第一百六十二章
姨娘和通房们都敬过了茶,就轮到贴身的大丫鬟们上来给新主母磕头,至于二等三等的丫鬟和婆子们,都并不能进屋,只在外头院子里磕个头就算了。
这些丫鬟们沈宜织也都是认识的,便有几个不知道名字,也见过面,于是也就随意地点了点头,叫宝兰给地下跪的人发赏封儿,她自己转头逗着乳娘怀里的郁柔玩儿。正逗得郁柔咯咯笑,忽然感觉到两道尖锐的目光从屋角里射过来,落在自己的脸上。沈宜织猛一转头,就见一个丫鬟迅速地低下头去,虽然她跪在屋角里,但沈宜织还是认出来了,那是兰草,孟玉楼陪嫁来的最心腹的丫鬟,也是亲眼在产房里看着孟玉楼死去的人。
沈宜织微微皱起了眉。兰草的目光太尖锐,眼神太怨毒,莫非是把孟玉楼的死算到她头上了不成?转头低声问红绢:“兰草如今在做什么?”
“在卉院里伺候小小姐。”红绢低头答道,“她针线还不错,又对小小姐忠心,所以世子就让她留在卉院了。”
这也是应当的。郁柔身边确实需要一个特别忠心的人护着,毕竟郁清和不能总呆在后院里。但是倘若兰草对她有怨恨之心……沈宜织轻轻叹了口气,决定先把这件事放下去,等回门之后再说。
给郁清和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发过赏红之后,沈宜织照例说了几句话,无非是叫众人小心当差之类。这院子里的人都是认识她的,自然少不了些议论,沈宜织也只当没听见。好容易把所有的人都打发了,沈宜织长叹一声:“好累。”不是坐在这里打发下人累,而是昨天晚上被郁清和折腾得累。
郁清和忍不住笑了出来:“去歇一会儿?”
沈宜织叹口气,叫乳娘把郁柔抱回了卉院:“这么多的事情,哪里歇得安心。”
“什么事?”郁清和轻轻捋着她一绺额发,“回门礼的事让红绢去准备就是。”
沈宜织瞪他一眼:“回门礼算什么?你瞧瞧这一屋子,我以后的麻烦才是大麻烦呢。”
郁清和陪着笑搂住她的腰:“你是主母,想怎么整治都行。”
“你当我小孩子呢。”沈宜织撇撇嘴,“韩姨娘又不是没有娘家的,我怎么能随便整治她?还有香苹,是侯夫人身边出来的,也要给夫人面子。只有一个沈宜红,偏偏还是我妹子。灵芝倒是没什么关系,可是人家老老实实的,我整治什么?”
郁清和无话可说,看看屋里只有宝兰,索性一弯腰把沈宜织横抱了起来往屋里走,道:“都是爷的不是,你先歇着,嫌她们不顺眼,都叫在自己屋子里呆着不许出来就是了。”
沈宜织双脚悬空,吓了一跳,赶紧搂住他脖子,嗔道:“一惊一乍的做什么!我还有事要问爷呢。”
郁清和把她抱进了里屋放在床上,才坐下来道:“要问什么?”
沈宜织沉吟了一下:“二房那边,如今怎样?侯爷会不会分家?”二房那边现在可以肯定绝对不安好心,都住在一起也太纠缠不清了,如果能分家就省心很多。
郁清和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平北侯只有这么一个亲兄弟,哪里会提起分家的事。更何况郁二老爷如今正指着兄长替他谋前程,怎肯自己提分家呢?
沈宜织长长叹了口气,郁闷地捶了捶床道:“侯爷什么都好,就是太心软了。”
郁清和拉了她的手道:“仔细捶疼了自己。如今要叫父亲了。”
沈宜织看着他替自己揉手,又长长叹了口气——得了,能得这样一个夫婿,再缀上一个烂摊子也只得接了。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好的都归你,坏的都归别人?上辈子要是嫁了人还得出去工作养家呢,这辈子也不用你赚钱,还不用你亲自做家务,那少不得就得为别的事操操心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一想通了,沈宜织也不郁闷了,坐直身体问道:“从前院子里的账都是谁在管?这几天不用过去立规矩,我还是看看账罢。另有,我想着能不能把红绫接进府来?到底她在府里呆的时间长,知道的事情也比我多些。”
“这不难。”郁清和一口答应,“这将近一年的账都是红绢在管,叫她将账本拿来给你看就是了。至于红绫,你接进来就是,在你身边做个贴身的大丫鬟。”
沈宜织点了点头:“这样还好,有人帮忙,我才不怕被人欺负呢。”
郁清和忍不住笑:“你有太后赐婚,又是刘少卿的义女,谁敢欺负你?”
“嗯,太后的名头打出来还是很能唬人的。”沈宜织笑眯眯地点点头,又看了郁清和一眼,“多谢世子爷啦!”倘若郁清和不管不顾硬顶着平北侯把她娶进门,那她就惨了。这么说来,郁清和还是极体贴的。
“拿什么谢我?”郁清和贴过来,搂住沈宜织的腰,“空口无凭,不会是想说句话就打发了我罢?”
沈宜织脸上一红:“回头给你做双鞋穿。”
“那些有针线上的丫头们呢。”郁清和的手已经有点不老实了。
“大白天的,你——”沈宜织真想说,白昼*是不对的!
“也就是这几日了。”郁清和搂着她,呼吸吹在她耳边,“等陪你回了门,我还得去衙门,恐怕白日里都见不着你了……”
“爷是男人,自然要在外头做大事才是……”沈宜织试图把他推开点儿,未果,“丫头们若知道了……”
“红绢在外头,还有你的宝兰呢,没人敢进来!”郁清和喃喃地说着,手上已经快手快脚把沈宜织的小袄和裙子都解开了。屋里笼着银丝碳,虽然外头风还冷,屋里却是温暖如春。阳光透过糊在窗上的高丽纸射进屋里,沈宜织肩头颈间那些昨夜留下的痕迹看得越发清楚。
郁清和一个个地顺着那些痕迹吻下去,一直到觉得那绣了桃花的肚兜有点碍事,这才把手伸到沈宜织背后去扯了一下,将束缚在肚兜里的那对小鸽子放了出来……
沈宜织软软地靠着他,心里有一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都说老男人恋爱,好比老房子失火,按郁清和的年纪,在这个时代算得上老男人了吗……
病得快爬不起来了,好容易码出来一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
拜郁清和这座着了火的老房子的福,沈宜织直到回门那天早晨都是腰酸背痛的,这么想想,倒盼着郁清和快点销了假回衙门去上班了。
“少夫人,韩姨娘在外头要给少夫人请安敬茶呢。”青枣儿从外头进来,一脸的鄙夷,“想必是听说了世子要送她去庄子上的话了。”
这时候才听到消息,委实不算灵通。沈宜织淡淡一笑:“就说我要出门了,没时间见她。”从前孟玉楼是不用姨娘们每天来请安的,如今沈宜织也不想让她们每天来,看着心里都不怎么痛快啊。所以索性比孟玉楼还放得宽松些,只要初一十五这两天来请个安就行了。
青枣儿高兴地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韩姨娘跪在外头院子里不肯起来。”
“傻丫头,找两个婆子送她回去。”沈宜织似笑非笑,“告诉伺候韩姨娘的丫鬟,若是不会伺候主子,府里还有的是丫鬟能顶上来,看她们年纪也大了,该出府了。”
说放了奴籍出去做平民,这看起来是一项恩典,但也分人。有些下人在外头已经没了家人,尤其是丫鬟们,放出去孤身一人,还失了侯府这个靠山,只怕没有什么好下场,能找个人家嫁了已然算是命好的。若如她们这样等于是被侯府赶出去的,日子更不会好过。
果然片刻之后外面就安静了,青枣儿喜洋洋地进来:“少夫人的主意真好,采碧和采香劝着韩姨娘回去了。”
沈宜织对着镜子照了照,淡淡一笑:“什么时候不好闹,偏捡着我回门这天。行啊,等我出了门,她爱在院子里怎么跪就怎么跪好了。”
刘夫人早就等在了家里。按规矩,郁清和和沈宜织给刘少卿和刘夫人恭恭敬敬端茶行礼。本该是磕头的,但刘少卿自己明白这个义女是怎么回事,不敢受侯府世子的头,只喝了茶就罢了。
郁清和不好在后宅多坐,跟刘少卿到外头书房说话去了,这里刘夫人就拉了沈宜织的手,上下端详了半晌笑道:“果然比出嫁前气色好了许多。”
沈宜织不由得红了脸:“娘!”虽然说是义母,但叫起娘来倒也还顺口。毕竟她在这个世界里并没有一个母亲,刘夫人对她虽然不如亲生母亲那样亲爱,却也是当真关切的。
按规矩,回门是不能住在娘家的,最晚天黑之前也该回去。如今天短,用过午饭,沈宜织看看天色似乎是要下雪的样子,也就起身告辞了。刘夫人并不虚留,送了她出二门,看着马车走了才回去。
“跟义母谈得可好?”外头飘起了清雪花,郁清和也不骑马了,钻进马车跟沈宜织挤成一团。
沈宜织推他:“马车这么大,做什么挤着我。还好,虽然不是亲娘,义母对我也算关切了。”自然,这里头少不了有刘如意的原因。
郁清和笑了笑:“方才小六来送了个信,青莲在院子里跪着晕倒了。”
沈宜织一扬眉:“谁让她跪了?”果然是玩这一手,幸而她出门之前让人把韩青莲送回院子里去了,否则这帽子还不得扣在她头上?
郁清和笑而不答,只说:“韩夫人也来了。”
“哦?倒是巧啊。谁送的信?”
“似乎是她身边的采香,叫二门上的看门刘婆子托了儿子送信出去的。”
“这刘婆子倒热心,是不是该提拔她一下?”沈宜织虚心地请教郁清和。
“有理。就是她儿子也该提拔一下,叫他到外头庄子上去罢,省得在门房上当差跑来跑去辛苦。”
夫妻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觉得对方像只狐狸。
回了侯府,青枣儿和红绢接出来,青枣儿一脸担忧:“少夫人,韩姨娘——”
“请大夫了吗?”
“没有。”红绢冷笑,“分明也没什么事,装病罢了。”
“话不能这么说。”沈宜织不紧不慢地往屋里走,“韩姨娘那里来人禀报要请大夫吗?”
青枣儿摇头:“没有。就连韩夫人来了,也没人来嘉禧居报一声。”
“哦,那正好。”沈宜织看一眼郁清和,“既然韩姨娘都没说什么,想必韩夫人也不是要见我,倒省了事了。不过找个人去韩姨娘那边问问伺候她的丫头们,若没事呢便罢,若是不好又不请大夫,耽搁出个好歹来,先拿她们开刀。”
青枣儿答应着去了,没一会儿回来:“少夫人,韩夫人过来了。”
沈宜织轻笑了一下:“请韩夫人在外头坐坐,我这就出去。还有,韩夫人来了也不知通报,韩姨娘院子里的丫头们都是做什么吃的?每人扣一个月月例,管事的大丫鬟扣双倍!”
红绢答应着出去,郁清和略有几分不放心:“要爷去替你撑腰么?”沈宜织的事,别人不知道,韩夫人却是知道底细的,必然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这是女人家的事,爷去了岂不叫人笑话?”沈宜织搭着宝兰的手起身,回眸一笑,“爷不用出去也是替我撑腰了,狐假虎威的事,妾身会做着呢。”
郁清和失笑,目送她出去,到底是不大放心,叫青枣儿:“外头听着去,有什么不对的,立刻回来跟爷说。”青枣儿大喜,忙忙地跑出去了。
沈宜织倒不知道郁清和这样担心,自管去了厅里。韩夫人一脸愠色地坐着,见沈宜织来了也不起身,只稍稍欠了欠身,硬梆梆道:“少夫人总算回来了,让我好等。”
沈宜织看她不起身,干脆连欠身也省了,扶着宝兰的手在椅子上坐下,淡淡道:“韩夫人捡着我回门的日子过来,有什么事么?”人家出门你过来,还嫌人家回来晚?
韩夫人见她大马金刀地坐下,心里更气,忍不住冷笑道:“沈姑娘如今可真与从前不一样了,想当初到我们府里的时候,求着我们府上攀了侯府,如今——”
沈宜织不怎么客气地打断她:“夫人似乎说错了吧?我记得当初是府上四处寻人,硬生生的把人逼了来——秋晴如今还在府里呢,要不要让她来跟夫人说说话啊?”
说起秋晴,韩夫人更生气。那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原想着是最好拿捏的,想不到竟然能勾搭上郁清明,幸而后头没生下儿子来,否则还不知飞上高枝要如何呢。
不过这倒提醒了韩夫人,从前再怎么样,如今沈宜织也是侯府的世子夫人了,再提从前的事也没什么好处,少不得咽了这口气问道:“今儿我过来,见青莲跪在院子里,不知她是犯了什么规矩,惹得少夫人这样责罚?”
☆、第一百六十四章
“哦?韩姨娘跪在院子里?”沈宜织一扬眉,满脸惊讶,“这倒奇了,我出去了大半日,倒不知韩姨娘又做错了什么事,竟然自罚至此?”
韩夫人一口气又涌到喉咙口了。她在问沈宜织为什么责罚韩青莲,到了沈宜织嘴里就成了韩青莲做错事自己心虚在自罚,完全成了两回事。只是沈宜织今日确实不在侯府,硬要说是她罚的也没有什么证据,只得忍着气道:“听青莲说少夫人要送她去庄子上?不知她做错了什么?还望少夫人看在韩家的份上,恕了青莲这一次罢。”
终于说到这事了。沈宜织心里只觉得无聊。明明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偏偏先想给她个下马威,后头又想把韩青莲跪得晕倒的事栽到她头上来,有意思么?
“韩姨娘身子不好,我想着去年她在别庄养了几个月似乎不错,所以打算再送她去将养一段时日。”
“这如今天气还冷呢,青莲又得了风寒,这送到别庄上去不是要她的命吗?”
“夫人这话说得奇怪。若我没记错,去年韩姨娘去别庄上养病大约也是这个时候,不是将养得不错吗?”
韩夫人又噎住了。没错,那年韩姨娘小产久病不愈,也是差不多出了正月就被送到别庄上去的,那时候能送,这时候为何不能送了呢?韩夫人暗暗咬牙,只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主意,只得收起一脸的忿忿,换了笑容起身道:“青莲不过是感了风寒,似乎也不必送到别庄上去罢?”
“夫人大约不知道。”沈宜织懒懒地用茶杯盖子撇着水面上的茶沫,“一来韩姨娘怕并不是风寒之症,而是生了怪病,能起身来请安,却不能敬茶,这样的病我是未曾见过的,也不知传不传人,所以要送出去。二来今日这不知怎么的又染了风寒了,风寒却是会传人的,别人也就罢了,卉院可是还有位小小姐呢,万一传上了可怎么好?所以还是送出去妥当。”
韩夫人当然知道这问题出在哪里,不就是因为韩姨娘不肯下跪磕头敬茶么?当下陪着笑脸道:“青莲那日是有些头晕,如今已好了。虽有风寒,却也不是什么重症,只要在院子里养几日也就是了。少夫人素来宽容,就容她好了来给少夫人敬茶陪罪罢?”
沈宜织想想这架子也端够了,到底韩家是个官宦人家,虽然一向依附平北侯府,但如今也是四品官了,万一把人逼急了再做出点对侯府不利的事倒不好,便顺着道:“这风寒之症可大可小,万不能耽搁了,到时候别人不知是韩姨娘不懂事耽搁,倒要疑心我苛待妾室了。”
韩夫人恨得牙痒痒,还要强笑道:“哪里?少夫人岂是这样的人呢?”
沈宜织点头笑道:“可不是。别的不说,单说王姨娘的亲眷若去了尊府上,怕是不能如夫人这般进出自如呢。”
这话又把韩夫人狠刺了一下,分明说她不懂规矩,妾室的亲戚根本算不得亲戚,纵然她再是官宦人家的夫人,在侯府也不能当亲戚走动的,更不能容她这样不经正室同意就出入韩姨娘的院子。韩夫人心里恨极,却不敢接这话,干笑两声起身道:“还有给少夫人备的一份薄礼在青莲屋里,一会儿让她给少夫人送来,我这就告辞了。”
沈宜织站起来象征性地送了一步:“夫人慢走。”
韩夫人憋着一肚子气又去了韩姨娘院子,进门就见韩姨娘斜靠着湘妃榻,脸色苍白,风中柳枝儿一般,活脱活像她那个亲娘,也是这么一副娇弱的模样,把韩老爷弄得五迷三道,生生地专宠了三四年,若不是后头生孩子难产死了,万一被她生下儿子,还不知怎么样呢!
一念至此,韩夫人顿时没了好气,冷声道:“还坐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给少夫人磕头敬茶!事已至此还端着什么架子,打量你比人尊贵多少呢?若不是我来说情,用不了两天你就被送到庄子上去了!”
韩姨娘在冷风里跪了半日,这会儿当真是病了,只觉得头重脚轻,哪里站得起来?闻言不禁落泪道:“她一个商户出身——”
韩夫人打断她的话道:“任她是什么出身,如今也是正室主母!”想到若不是韩姨娘不争气,她何必来受沈宜织的气,语气不由得更严厉起来,“你自己肚子不争气怪谁?若是当初能生下儿子,说不得你父亲想尽办法也要让你扶了正。如今还说什么?还不快去敬茶呢!”将自己带来的礼物甩到她面前,“我已在那边给你铺了台阶,你将这礼送去,就势去磕头敬茶。若再闹出什么事来,我可没有这许多功夫来给你善后!”甩袖子走了出去。
韩夫人才出了院子,就见沈宜红迎面走过来。一年多不见,沈宜红个子倒是又蹿高了些,身材也长开了,虽不如韩青莲高挑,却也是起伏有致。韩夫人不由得心里一动——韩青莲已经二十出头,青春不再,怕是再怎么折腾也难有复宠的一天了,自家又再没有一个庶女可送过来,倒不如再扶持一个。想罢,遂笑盈盈地迎上去跟沈宜红说话,又问沈家如何,又问在侯府过得好不好,只说若缺了什么就叫人去韩府要。
沈宜红被这一番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她也是伶俐人,渐渐也就品出了韩夫人的味儿,当下试探着轻叹了一声:“别的也没有什么,只是思念家中姨娘……”便再不说了,借口要去给沈宜织请安,匆匆走了。韩夫人瞧着她的背影暗暗呸了一口,骂道:“小狐狸!”转身边走边琢磨去沈家的事了。
这里韩姨娘哭了半晌,还是拿了韩夫人带来的礼去了正屋。沈宜织正跟郁清和在摆饭,听见韩姨娘来了,少不得走到外屋见她。韩姨娘弱柳扶风一样由采香采碧搀着进来,娇怯怯地行礼:“给少夫人请安。”
“不是说得了风寒么,怎么还穿这么少?”沈宜织只淡淡瞥了一眼就发作采碧和采香,“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三天两头的病,要你们有什么用?”
采碧和采香哪敢说话,只得低头请罪。韩姨娘忍着泪道:“不怪她们,都是妾自己不当心。那日不曾给少夫人磕头敬茶,还请少夫人恕罪,容妾今日补上。”
沈宜织微微点头,青枣儿便拿了垫子来。韩姨娘眼里噙着泪,要落不落地跪了下去,规规矩矩磕头敬茶。沈宜织倒也没再难为她,接了茶照样赏了个荷包就叫她起来了:“既是身子不适,回自己院子好生歇着,等养好了再出来,别传了人。”说起来也是禁足,不过要比送到庄子上去好多了。
韩姨娘含泪应了,退了出去。沈宜织叹了口气,对青枣儿道:“瞧瞧,没一天能省心的。”
青枣儿笑道:“这回韩姨娘也该得着教训了。”都知道郁清和在屋里,却没出一声维护过她,韩姨娘若再闹,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
“她倒是得了教训,只怕明儿开始我就得去听教训了。”沈宜织摇摇头,从明天开始,她要去侯夫人面前立规矩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母亲要用哪道菜?”沈宜织穿着窄袖胭脂红织银纹的小袄,象牙色绣兰草的裙子,笑吟吟地立在侯夫人身边。
侯府正房的花厅上,侯夫人、郁清眉和郁清月三人坐着,沈宜织和孙氏则侍立在一旁。郁清月颇有几分不安,其实平日里她从来不在正房用早膳的,侯夫人对这个庶女采取放养态度,只叫她跟着她的生母过,不怎么过问的。今儿这样郑重地把人叫到正房用饭还是头一次,她只觉得身下的椅子都像是长出了刺一样扎人。
侯夫人往圆桌上瞥了一眼,示意了放在远处的一碟小笼包,旁边的怡兰立刻递过一双足足有尺多长的乌木镶银三包筷子,眼里含了些看笑话的意思。
孙氏瞥了那筷子一眼,忍不住又看了侯夫人一眼。她嫁进门也不少年了,就从没看见侯夫人拿出这双筷子来让孟玉楼伺候过用饭,这分明是来刁难沈宜织罢了。那筷子既长且重,若没练过的,还真不会用。
沈宜织根本没去看怡兰递过来的筷子,拿起自己那双未曾用过的普通筷子,顺手又拿起一只白瓷浅碟,竟然一直走到桌子那边,挟起一只小笼包,用碟子接着走回来,放进侯夫人面前的碟子里:“母亲请用。”
怡兰忍不住道:“少夫人,要用这双筷子挟菜。”
沈宜织理都不理,只看着侯夫人含笑道:“母亲尝尝味道如何?可要加些香醋?”
怡兰稍稍提高些声音:“少夫人,要用这双筷子挟菜。”
“夫人这里用饭,你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下去!”沈宜织眉头一皱,回头狠狠瞪了怡兰一眼。
怡兰张了张嘴,见沈宜织已经又回过头去了,不由得*了脸道:“少夫人,这是侯府的规矩!”
沈宜织只管笑问侯夫人:“母亲还要用什么?”又看向郁清眉姐妹两个,“两位妹妹要用什么?”
郁清眉撇撇嘴:“嫂嫂,这菜是应该用那双长筷子挟的。”
沈宜织一扬眉:“怎么?那双筷子挟的菜特别好吃?”
郁清眉被她噎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嫂嫂想是不懂侯府的规矩,没见哪家布菜是走来走去的。”
沈宜织斜瞥着她:“妹妹的意思是说,从前孟家姐姐就是用这双筷子给母亲和妹妹们布菜的?”
郁清眉有几分心虚,但随即道:“自然。”
沈宜织嗤地笑了一声:“妹妹别跟我玩笑了,这筷子少说也有将近十年没用过了,再怎么洗刷还是有股味儿,怎么可能是孟家姐姐天天用的东西。”
怡兰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把那双筷子凑近闻了闻,道:“哪里有什么味儿,奴婢明明洗刷过的。”
沈宜织捂着嘴笑起来:“若没有将近十年没用过,何劳怡兰姑娘这样洗刷呢?”
怡兰登时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干张嘴说不出话来,沈宜织笑盈盈地看着郁清眉:“妹妹想跟我开玩笑,可也别开得这么大,这筷子放得久了就不干净了,不好再用的。我挟个菜没什么,若是害妹妹吃坏了肚子就不好了。”
郁清眉张嘴想反驳,侯夫人却及时咳嗽了一声,勉强笑道:“眉儿就是这个脾气,你莫要在意。”看一眼怡兰,“也跟着姑娘胡闹,还不快把那筷子搁回去呢!”
沈宜织笑道:“妹妹爱开玩笑乃是生性活泼之故,我自然不会在意。”亲亲热热又问,“妹妹要吃哪样菜?”
这顿饭侯夫人跟郁清眉吃得都不痛快,饭毕,沈宜织自丫鬟们手里接过茶给侯夫人奉上,便笑吟吟道:“儿媳不敢打扰母亲管家理事,这就告退了。”
侯夫人就坡下驴,也笑道:“快回去罢,也该去看看柔姐儿了。等天气暖了,也抱她过来玩耍。”
“是。”沈宜织礼数周全地一福身,退出了正房。
孙氏站得腿都直了,顺势也道:“儿媳也告退了。”
侯夫人看她一眼:“你明日不必过来了。”其实这些年,孙氏也没伺候过她用饭,今天不过是过来做个样子罢了,就这样的一脸不情愿,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亲儿媳。
沈宜织虽然在正院里都是满脸笑容,但折腾了一早晨也真是累了,一回到嘉禧居就坐倒在椅子上。宝兰连忙蹲下身来替她揉捏双腿,一边抱怨道:“夫人明明是在折腾少夫人,从前也没这么讲究过,偏少夫人进门就这样,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沈宜织靠着床头笑道:“这才头一天呢,你就抱怨成这样,日后可怎么办?说起来,幸好有红绫,不然我还真不敢那么理直气壮地诈怡兰。”
宝兰发起愁来:“难道以后每天少夫人都得——”
“这是自然。”沈宜织倒是不以为意。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在这里不用去上班,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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