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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倾城色-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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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床上,看着脖颈下一道道血痕,他一直不知道柳浣的真面目,而这一次…手伸向脖颈,抓住卷起的边沿,血迹就是从下面流下,微微用力,像是带着一层面纱,缓缓被揭开。柳浣吃痛呻吟,被抓着的手拼命挣扎,整个人变得烦躁不安,奋力抵抗。

“柳浣别动,你不是难受吗,我帮你去下来,取下来就不痛了。”武三思吸了口气,伏在柳浣身边柔声轻哄,视线所及之地面目全非,伤痕累累。似听见武三思的声音,柳浣渐渐放弃挣扎变得平静,双腿也不再踢来踢去,武三思吸了口气,不在压着她,床不是很高,只是用几块木板搭建而成根本算不上床,武三思跪在地上,手微微颤抖,观察着柳浣的动静,脸上的面具只褪了一半。还有另一半必须从额上褪下去,脸被抓上,血液与发炎的血水融在一起,看得武三思心惊。他从来没想过,柳浣一直受着这样的折磨,长期的不见天日,肌肤变得柔弱。

“痛…”全部揭下的同时,柳浣张嘴咬在武三思手臂上,眼睛睁了睁,眼神涣散,武三思知道她还没意识,也没挣扎,任她咬着,直到柳浣自动松开呼痛,武三思才看清那张脸,惊愕不已,她…电光石火间,武三思响起武豹那日从武承嗣那回来让他形容柳浣时,那时,他就已经见过她的容貌,武三思不傻,如果柳浣没特别之处,武承嗣不会冒着危险把她送进宫去,只是,这特别之处竟是与上官婉儿如此相似。

武三思怔怔的看了好一会才放下手里的人皮面具,脸上浮起一抹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笑。

越来越多的谜团无法解开,就连柳浣的身世,窦府隔壁那个瞎婆子并不是她的娘,那么,在她的身上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武三思摇摇头,望向昏睡的人,满眼惊痛,那张脸,若不是熟悉,就连她都不能认出,眉目间与上官婉儿相似之处。血肉模糊,伤痕累累,全是她的抓伤。

柳浣醒来的时候武三思正好端着药进来,见她睁开眼,连忙上前,茅草房内已经放了一张可以放东西的桌子,很粗糙的做工,几根圆木拼凑而成,放下药碗,武三思扶起柳浣“醒了,觉得怎么样?”

“少卿?你怎么会在这?”柳浣看着李哲,手想要抚上他的脸颊,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少卿,我难受。”

少卿?武三思僵了一下,看着柳浣神情变了变,她口中的少卿是谁?难道是李哲?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武三思只觉得心口被堵住,呼吸不过来。握了握拳,武三思把人扳转过来,狠狠道“柳浣你看清楚我是谁,不是少卿。你看清楚我是谁?”

“少卿?”柳浣被晃得浑身难受,睁了睁眼,视线变得清明,重合的人分散开,瞳孔一缩“武…武三思,怎么会是你?”看了看,这个房间,除了他不再有别人,少卿…原来只是幻觉。

“不是我还有谁。少卿,李哲?柳浣你清醒一点,是我武三思不顾危险陪在你身边,你的情郎不在这,他根本不知道你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柳浣,你还不明白,你与他不可能,只有我武三思才能要得起你,才能是你的归宿。”

“别说了。你出去。”柳浣偏开头,不想看见失去理智的武三思,尽管他的话语刺痛了她心里的软弱,可是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凭什么,他凭什么指责她。

“出去?你在对谁说话?”

柳浣手腕吃痛,抬眼望着满脸怒容的武三思,冷冷偏开头“出去,现在我不想跟你吵。”话语里扫了几分气势,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武三思见她这样,突然觉得不忍,粗鲁且蛮横的动作已经伤了她,脸上伤口裂开,血水流下,面目狰狞,柳浣忍着痛没出声,武三思见她隐忍的样子,松开手。

“把药喝了,你的丫头已经好转。”柳浣怔了一下,惊喜的看着武三思,却没注意他握紧的拳头,她竟然把他给的要给了那个丫头,怎么能让他不怒,见她怔怔坐在床沿,武三思忍着怒意,端起药捏着她的下颚灌了进去,柳浣挣扎不过,不要药汁洒在身上。

“咳咳…”一碗药见底的时候,武三思突然离开,柳浣没了倚靠,倒在床上,发出咚的声音,同时剧烈的咳嗽。武三思走到门前,听见咳嗽声脚步滞了一下,然后离开。他不敢多呆,他害怕还会做出其他事来。他的理智已经频临崩溃。

武三思离开之后进来的是一个带着面巾的医官,为柳浣把了脉就退了出去。对着站在不远处的武三思低语几句就向山下走去,西城的隔离区有一片河大的空地,最西边是一个大大的坑,站在这里视野很好,可以看见洪州城,也可以看见西边的那个架子,架子不是很高,带面巾的人把包裹着的尸体从高处丢在架子上,架子是金属制成,下面燃着木柴,时不时有人把木头丢进去。即使隔着这么远武三思仍然能够闻见刺鼻的烧灼气味,令人作呕。

回头看了一眼独立的茅草房,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他是怎么进来的,就连他自己都不可思议,在听见她发病的时候,唯一的念头就是看着她,只有看着她才能安心,打伤守门之人闯进来,明知这里会是地狱,脚步连停都没停一下。

当夜,柳浣病情严重,整个人陷入深度昏迷,武三思扬言要是谁不把她救醒,就杀了整个西城的太医。

卓太医说柳浣的情况比较严重,他们让她服用了药,丝毫没起色,身上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武三思自然闻得道。他不相信她会这么脆弱,柳浣应该张牙舞爪的讽刺,反驳他,而不是躺在这里等死。卓太医说,还有最后的法子,他们保留的最后一个药方,对身体伤害很大,可却无人尝试,他们也不敢让人尝试。

能够治愈病人的药方全都让柳浣试过,没一点起色,而且越来越严重,绿茵已经能够下地,而柳浣从那天武三思强迫吃药之后,就再也没醒过来,一直陷入昏迷,就连卓太医也束手无策。而他们找到的药方,其余的病患吃了都有了起色。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柳浣,还剩最后一次机会,你要不要尝试,卓太医说你清醒之前,说要尝试的,现在还算不算数?”武三思拂开停留在她脸上的苍蝇,手缓缓抚上柳浣的脸颊,脸上的伤依然没有好转,即使她身上带着珍贵的药膏,却丝毫起不了作用。'。。'溃烂,发臭,如同死尸一般,若不是那似有似无的呼吸,武三思以为她已经离开,去了他永远去不了的地方。

“柳浣,若是你能醒来,我就像天后求了你,这样,天后就不会对你下杀手。我知道你也知道天后这次让你赈灾的意图,不用担心,只要你能醒来,天后那里,我自会应付。好不好?”武三思闭眼,感受着她的温度,脸在她手上蹭了蹭,笑着道“柳浣就这么说定了,你给了我约定。”说着撩开袖子,手臂上深深的牙印已经结痂。

“大人。”绿茵端着一碗药进来,看了一眼床上的柳浣,泪水如短线的珠子落下,武三思师妹看见她的泪水,看了她一眼,绿茵走进,把碗放在武三思手里。踟蹰了一下退了出去,站在门外压抑的哭泣,小姐已经不能进食,更何况喝药,这两天来,都是武大人亲自喂食。而她知道如何亲自喂食。

第六十三章 不辨仙源何处寻 痊愈

武三思擦拭嘴角的痕迹,看着柳浣喉咙动了动,才放心下来,嘴里的苦涩让他知道他在干什么?如果伤害真如卓太医说的那么严重,那么,他宁愿与她一起分担“柳浣,如今,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任你如何也甩不掉。你,听见了吗?”吻,落在眉心。泪水从眼角溢出,武三思一一擦掉“柳浣不哭,这是我自愿的,只要你能够醒来。”

轻轻盖上被子,武三思走了出去,看着蹲在地上哭泣的绿茵,并没有出声,反而事绿茵感觉身后有人,擦拭了一下眼角,起身回头,见武三思站在门前,原本清俊朗目,现在看起来疲惫不堪,胡子渣渣,头发凌乱,灰头土脸,丝毫没往日的风度翩翩,干净整洁,视线落在袖子的污点上,眼眸暗了暗,接过药碗便退了下去。

好难受…身体里像是用火在烧灼一般,五脏六腑一片翻腾,冷汗从冒出,浸湿衣裳,柳浣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痛苦的呻吟声惊醒了睡在一旁的武三思,听见呻吟,武三思睁开眼睛,看着就要滚下床的柳浣,长臂一伸,把人捞在怀里,身上传来湿热,武三思看着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人,脸色煞白“快,去找卓太医。”听见声音的绿茵摸黑下去找卓太医。

听见脚步声,微微松了口气,武三思看着脸色青紫的柳浣,知道药起了作用,把人平放在床上,拉过被子捂着不让她着凉,细密的汗水染湿了发丝,一缕一缕黏在脸上,武三思细心的拨开,眼睛直直的看着咬着唇,痛苦呻吟的人。心,痛得无以附加!

“不要忍着,柳浣,痛就喊出来,喊出来就不痛了。不要害怕,太医马上就会来,我在这,我在陪着你。”

“少…少卿…”柳浣咬着唇,眼睛掀了掀,视线变得模糊,昏暗的烛火下,黑影摇晃不定,看不清他的脸,可那声音,并不陌生。柳浣费力的眨眨眼,嘴角抿着,手缓缓抬起,下一刻却被抓住,那么用力,生生的抓痛了她,可也让她清楚不少,看着面前的男子,张了张嘴“少卿…难受…抱…抱抱…”

握着的手一顿,武三思看着面色痛苦的人,知道她意识模糊,闭了闭眼,把人抱在怀里,就算,她的心里住着别人,他也不在意,只要,她能好起来,好起来就行。可是,为什么心里觉得那么苦涩心酸。

卓太医带着药箱上来,看见相拥的人,轻咳一声,武三思看了一眼已经安定下来的人,抱抱,她要的是那个男子的抱抱吗?天知道他听到这两个字心里的愤怒,可是,他忍住了,即使再生气,现在,也不是时候。

武三思动了动,柳浣便把人抱得更紧,额上的汗水染透了武三思的衣服,卓太医见状,也没说什么,走上前放下药箱,绿茵搬了唯一的一条凳子放在他身边,卓太医看也没看一屁股坐下,开始把脉,然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医官面色变得沉重“毒性已经蔓延。需要针灸。”

医官们交换了一下视线,便退了出去,一时屋内只剩下卓太医,绿茵,和抱着柳浣的武三思。

“武大人,可否回避。”卓太医看了一眼柳浣,目光顿了顿,武三思直觉想要挡住,突然觉得只是多此一举,他并不惊讶的神情,看在武三思眼里明白了几分。他早就知道了,所以在看见柳浣的脸时并不惊讶。

武三思试图松手,柳浣却握得更紧,卓太医看了摇摇头,拿出两张面巾,一张递给绿茵,吩咐道“蒙在武大人眼睛上。”绿茵会意,折叠了几下,绕过武三思的脸蒙上他的眼睛,在脑后打了一个结。等她弄好的时候,卓太医已经们好自己的眼并且拿出了卷起的银针,熟练的取出一根捏在手里,对着绿茵道“把她的衣服脱下。”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银针变黑,刺进肉的地方溢出黑色液体,武三思感觉抓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呻吟声从柳浣口中溢出。绿茵捂着嘴生怕自己惊叫出声,躺在床上的柳浣浑身扎瞒针,就像一只长满刺的刺猬。

“银针变黑了吗?”卓太医偏开脸问道。

绿茵点点头,想起他们的眼睛被蒙着,连忙出声道“已经变黑了。”绿茵的话音刚落,卓太医凭着感觉一一拔掉银针,柳浣痛苦的呻吟使得武三思得心惊肉跳,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当一切就绪之后,门外传来声音“卓大人,药浴已经准备好。”

闻言,卓太医已经取下面巾,收拾东西正要出去,柳浣身上已经罩着被子,被绿茵捂得严严实实的。而武三思也可以自由活动,在拔出最后一根银针的时候,柳浣痛呼出声,吐了口鲜血便晕了过去,同时紧紧抓着的手也松开。

“医药过了今晚已经就没事,不过柳大人以前中过毒,身子虚弱,接下来几天会发热,要小心照顾,否则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会来,药浴之后就把她送出去调养。”

“老夫还有其他的病人,武大人吃了药也一并出去,瘟疫已经不足为患。老夫也…也欣慰了,最重要的是,柳大人挺了过来。”

“你是说,她不会有事了?”武三思惊喜的看了看床上的人,然后望着卓太医。

卓太医点点头“多亏了柳大人,否则我们根本找不到药方,终于不负大唐的栽培,老夫深感欣慰。”躬了躬身,卓太医走了出去。一个多月来的战斗,卓太医仅凭着一股毅力在支撑,脚步有些虚浮,身上的力道大半转移在扶着他的医官身上。

柳浣觉得自己像在开水里沉浮,浑身烫热,噩梦不断,脑海里一个一个景象如片段闪过,李哲笑着的,怀里拥抱着别貌美如花的妃子。看着她的眼里全是嫌恶,甚至连同其他的妃子嘲笑她是丑八怪。脸上布满伤痕,只剩下一双眼睛完好,能够看清他的厌恶。画面一转,她看见李哲与上官婉儿相拥在一起,情深意浓,四目相对,目光灼灼,而她就站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靠近,最后唇瓣相贴,而她满脸泪水挣扎着想要上前,却喊不出声,动弹不得,越心急越不等动弹,巨大的恐惧袭来,而他们却相拥离开。她看着李哲回头,对着她张了张嘴,她费力的想要听见,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学着他的口型,柳浣惊恐出声。

“我不是丑八怪…”

声音在耳边回荡,柳浣睁开眼,看着青色床幔,一切感觉回笼,耳边小鸟吱吱喳喳的叫着,和着知了的声音,柳浣闻到一股清香,不是西城烧焦的味道,是一股久违的,大自然清新的味道。侧头,柳浣看见绿茵匆匆走进,在看见自己的一闪那,脚步顿了一下,满脸欣喜,泪水在眼眶打转。几步扑上来,柳浣只觉得床铺摇晃了几下,就听见绿茵的哭咽声。

“小姐你终于醒了。”

柳浣想着那噩梦,想着李哲与上官婉儿在面前接吻的画面,全身抖了一下。根本没时间想,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洪州城的府邸,也没想,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似乎,她做了一个很长很混乱的梦,梦里,她被抛弃了。

“小姐,你怎么了?”绿茵见柳浣呆呆看着床顶,探了探她的额头感觉体温正常。

“我没事!”柳浣侧头看着绿茵焦急的脸,虚弱的笑了笑。绿茵见她这样,松了口气,似想起什么,看了看桌上的茶壶,柳浣循着她的视线看去,才发现自己很渴,觉得嗓子沙哑,绿茵也察觉了吧。“我想喝水。”

“小姐等一等,绿茵这就去倒。”站起身,绿茵试了试温度,已经冰凉,回头对着柳浣道“小姐再忍忍,奴婢马上就回来。”端着茶壶出了房门,叫了守在院门口的侍卫,让他去告诉武大人小姐已经醒了。

武三思在回来的第二天也晕倒在柳浣床前,从昨天开始一直昏睡,听说早上已经醒了,身子很虚弱,根本下不了床,却有不放心柳浣,武豹便两头跑,柳浣清醒之前,武豹恰好离开。

绿茵回来的时候,见柳浣已经睡着,若不是手里捧着茶壶,她会以为只是幻觉,倒了一杯开水,用干净手绢沾了水轻轻湿润干裂的嘴唇,因为瘟疫已经好转,脸上的伤痕也开始愈合。绿茵知道柳浣为了救她把唯一的一颗能够抵御疾病的药给她吃下去,而弄得自己传染上瘟疫,并且差点因此送命。绿茵很感激柳浣的救命之情,她暗暗发誓,这条命就是柳浣的,况且,她并没有想着要害柳浣,上官婉儿让她来,也不过是盯着她一举一动,然后通过信鸽的方式告知她,信鸽在路途中就已经被武三思杀死了。而她也受到了警告,只是她没说出是谁派她来的,而武三思也没追问。现在,她决定,用余下的生命回报柳浣的救命之恩。

武三思有武豹扶着进屋,正好看见绿茵用手绢沾水擦拭嘴唇,绿茵听见脚步声,站起身行礼道“小姐又睡去了,刚才还和奴婢说了会话。”

“传了太医吗?”武三思走进,望着面色苍白的柳浣在床沿坐下,绿茵摇摇头,武豹见状退了出去。

太医很快就来了,武三思已经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看着太医把脉“柳大人已经无碍,只需调理几日便可痊愈。”说着看了看武三思,叮嘱道“大人寒气太重,不宜在这久留,老夫开几副方子,大人去了寒毒便会痊愈。”武三思点点头,示意武豹去抓药。说着自己坐远了些,吃吃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柳浣,绿意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武三思身边的茶几上,站了一下便退了出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府邸门前一个士兵从马上翻倒落下,踉跄了几步,回禀道“小的要见武大人。”侍卫见来人神色焦重,对看了一眼,便有一个人进去传话。

“让他在大厅候着。”武三思站起身,看了看柳浣,走了出去,对着站在门边的绿茵道“好好照顾你家主子,不要忘了你的命是谁给的。”

“是。”绿茵点头,掩在袖子你的手紧了紧。

武三思挺了挺胸膛,掩去一脸病容,掀开珠帘,就看见跪在地上的士兵,见武三思出来,士兵愣了一下,随即低头道“大人,卓太医在为病人针灸的时候突然吐血,抢救不及,死了。其他太医诊断,疲劳过度,竭力而亡。”

“知道了,让他们处理一下,派人送回长安。”卓太医…武三思闭了闭眼,心,变得沉重,至少他去的安稳,瘟疫就像他说的,找到了药方,就不足为患,况且药材足够分量,药方与诊治的方法已经传达至各个州县,这张灾乱总算得到了平息,尽管瘟疫带走了大半的生命。武三思看着门外绿叶青葱,手下意识覆在手臂上,被咬的地方隐隐作痛。幸好,她没事。

第六十四章 络纬秋啼金井阑 相见

抬手遮住阳光,柳浣看着从茂密的树叶下洒下的阳光,半眯着眼,嘴唇微微张开,躺在躺椅上,不费劲就能摘下一片绿叶。一袭绿衣轻纱神情淡淡,习习微风吹拂,发丝轻扬,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站在庭外的武三思看得痴了,似乎能够听见她呼吸的气息,胸中一滞,脚向前走了一步,发出哧的声音,惊动了两个人,武三思有些局促的抬头看去。

柳浣听见声音,循声望去正好见武三思迎着光,目光带着小小惊愕看着她,一袭玄黑色锦衣华袍,长发高束,插着白色玉簪,手随意的垂在身侧,长衣广袖,阳光洒下金光闪闪的宛若从天而降的天神,柳浣看着呼吸一滞,竟然忘了收回视线,眼眸如水,四目相对。

武三思从没见过柳浣用温柔如水的目光望着他,心中一窒,呼吸瞬间停顿,有没有告诉她,秋秋眼眸,似夜莺轻语。

看着武三思走进,柳浣才恍惚过来,急忙收回视线,尴尬不已。知道武三思长相英俊,可也不能…不能被男色所迷惑,况且,少卿比他俊逸多了。少卿,一想到李哲,柳浣神情变了变,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树叶。武三思见她突然变得忧伤,神情变得沉重。

“怎么就你一个,绿茵了?”柳浣并未做声,眼睛看着手中的树叶。武三思见她不做声,也没继续再问,看了看柳浣身边的石凳坐了下去,手自然的拉过滑下的毛毯盖在柳浣肩上。柳浣大病初愈,不能受寒,只是她不想闷在房里,才会让绿茵扶她出来坐坐,况且现在是午后,阳光暖暖,坐在亭中既不会被阳光晒伤,也不怕受寒。

柳浣并未回头,身子却滞了一下,武三思看见了,并没在意,抓起柳浣放在扶手上的手握在手心,柳浣惊了一下想要抽回却被握得更紧“你的手很凉。”这是武三思的借口。

柳浣扭头瞪他,费力甩手,武三思像牛皮糖一样粘着,根本甩不掉。柳浣气得方发红,恶狠狠道“武三思,请自重。”

“自重,柳浣,你昏迷着也许不知道,我说过,只要你醒来就是我武三思的人,如今你醒来了,那么就应该遵守诺言。”

“强词夺理,胡编乱造,武三思你没皮,我根本就没答应,何来的遵守,放手,不然我喊人了。”柳浣气急,看着面前耍赖的武三思,恨不得咬死他。

“你喊啊!反正你是我武三思认定的女人,这辈子休想逃掉。”不等柳浣看清他的意图,俯身欺近柳浣,唇落在柳浣眉心,全身僵直,双眼睁大,看着眼前的下额。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直到一声暴怒,柳浣才清醒过来,看着站在不远处一袭素衣长衫的男子。

“你们,在做什么?”李哲满脸怒容的看着柳浣,视线在她身上掠过停在武三思身上,震惊不已,下一刻已经欺身上前,拳头落在武三思脸上,武三思竟不避开,看着他的拳头落下,嘴里尝到腥甜,身子向桌子爬去。

柳浣看着这一幕,惊得不知如何是好。李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而且那么狼狈,素衣长衫全是污泥印记,脸上竟是疲惫之色。

“如你所见,还需要解释吗?”武三思擦掉嘴角的血痕,看着柳浣全部视线胶在李哲身上,不心痛是骗人的“柳浣已经是我的女人。”话一出口,不仅是李哲,就连柳浣也震惊不已,睁大眼看着武三思,脸煞白。

“你胡说。”柳浣站起来看向李哲摇头“他胡说,我们之间没什么。”

“没什么。柳浣你忘了你患病的那些天是谁衣不解带的照顾你,是谁用嘴喂你吃药,是谁在你昏迷之时倒在你床边,甚至因为中毒,若不是我,柳浣你还能站在这吗?你除了以身相许,还能怎么?”

柳浣被说得无话可说,是啊,她欠他一条命,可是,她没说要以身相许,也…“我没求你救我,武三思,一切是你自愿。”柳浣想她不会说出这么没情没意的话,可是看见李哲受伤的神情,柳浣觉得心痛。他会出现在这给她的震惊还没缓过神来,武三思一句你已经是我的女人差点把她打进十八层地狱。

“柳浣,原来你是没心的女人。”说着,挥拳打向李哲。而李哲看着柳浣并未带面具,又看看武三思的神情,后退一步,一边躲避武三思的攻势,一边看着柳浣道“他说的是真的?”

质问的眼神令柳浣一顿,偏头不敢看他,这动作无疑默认武三思说得一切。再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李哲历经千险万苦才中长安出来,来到洪州城,以为是情深意浓的相见,看到的却是日思夜想的女人与别的男子情深意浓,还有比这更可笑的吗?

眼前是那一幕,武三思吻在她额上的吻,以及,他不在的日夜里,他们唇齿相依,他说,他用嘴喂药,怒意在心里翻滚,两个男人各怀心思,却只想出气,拳脚相加,武艺相当,谁也讨不着便宜。

柳浣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人,又气又急,却又无奈,额上冒出冷汗,刚才的偏头,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不敢面对是因为武三思说得是真的,她知道,在昏迷之时,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说着她听不懂的话,而武三思方才说得,与记忆中重合。浑身缠斗,柳浣看着武三思,脑海一片空白。

“不要打了。”柳浣看着李哲声音带着哭腔,顾不得危险不危险,冲下去就要抱着李哲的腰,李哲听见声音,还没来得及收拳,而武三思已经看见冲上来的脸柳浣,拳头打空,结结实实挨了李哲一拳,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后退几步。

“浣儿…你在护着他吗?”李哲看着武三思脸上浮起一抹苦笑。柳浣死死的抱着李哲不松手,头埋在他怀里摇头,泪水汹涌。

武三思看着李哲,视线却落在柳浣身上,抖动的双肩刺痛了他的眼,武三思突然觉得失败,即使精心设计这场戏,却抵不过柳浣一个眼神,她的一抱,什么言语都无法挽回。李哲从一出长安他就知道行踪。就连他什么时候进洪州城他都了若指掌,就算他算得再准却无法抵过人心。原来那一刻德柔情也只不过是他的幻觉而已。

从头至尾,武三思都没再回头看一眼,修长的身影在阳光中投下影子,李哲半眯着眼看着离去的武三思,目光暗了暗。

“少卿,你听我说…”

“浣儿,现在不要跟我说话。”李哲蛮横的打断柳浣的解释,紧紧的回报她,把头埋在她肩上“我很累。”

我知道。环着的双臂越来越紧,柳浣贪恋的呼吸着他给的气息,脸上浮着一抹笑,即使他现在不想听她的解释,可她却觉得欣喜,至少,他没怀疑,也没拂袖离去。这就够了…

柳浣躺在床上,看着李哲接过绿茵手里的药碗,心里瞬间充盈,伸手想要接过,却在看见李哲的瞬间,脸颊发烫,心跳加速,本就虚弱的人更加无力,背下垫着枕头,全身的支撑都在上面,现在,不要说一碗药,就连一个空碗都拿不动。

她没想到自己会那么虚弱,竟然晕倒在李哲怀里,而那熟悉而陌生的刺痛,令她冷汗直冒,浑身打了一个寒战。

“怎么了。很冷吗?”李哲看着发抖的柳浣,把被子往她身上拉了拉,站在身后的绿茵关了窗户,看着这一幕,神情自若,转身退了出去。

“没有,我可以自己来。”柳浣伸出手,悬在半空中,李哲的视线让她讪讪收回手,还死不悔改“我没那么虚弱,很健康。”

“浣儿忘了答应我什么了吗?是谁说会照顾好自己,是谁…”李哲一件一件数着柳浣信誓旦旦的话语,还没说完被柳浣捂着嘴。

柳浣愧疚的低下头,像做了错事的孩子“我错了,少卿,我错了还不行,我有好好照顾自己。你看,我是不是比以前…”

“你还要骗我吗?你看看你,一阵风就能吹走,浣儿,你不知道我会心疼,所以才会这样不顾忌自己的身体。”

“你不知道听说瘟疫加重我有多担心,你不知道整夜做着噩梦,在噩梦中惊醒全身湿透,心刺痛的感觉。你不知道恨不得在身上插上一双翅膀,只想在你身边,即使面对死亡,也不会害怕。浣儿,你不会知道,比起武三思的话,你的不在乎,更让我伤心。”李哲不会告诉柳浣,他为了出宫历经了多少事,也不会告诉她,路途上一波又一波的追杀暗斗。有些事,只要他知道就够了,只要她还在她身边就够了。他气得是,明明生死一线,他可以说得那么轻松,像是什么是都没发生,把她拒之门外,他想与她同甘共苦,即使面对死亡,也不会害怕。可是那时,在她身边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对不起!”柳浣被这一连串的质问问的无法可说,她理亏,她愧疚,所以只能挨训,可是他的每句话都那么感人,他是在乎她的,所以才会生气,才会不顾千里,不顾身份跑来。

“浣儿,你的脸…”靠近才看清,白皙的脸颊上,留下的痕迹,像是用手抓过一样。

闻言,柳浣偏开脸抓住抚摸脸的手,神色黯了黯“是不是很丑?”她看见镜中的自己之时,也吓了一跳,即使伤疤落了近看还是能看见脸上的印记,那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脸,更何况现在的柳浣,自从在梦里听见李哲是说她丑八怪,她就更加紧张这张脸。

“不是。”李哲摇头,若是因为她的美貌,那么,他的心就不会那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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