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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穿越-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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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雯儿眨眨眼,莫非他说的是狮子头金鱼?想当初莫习曾在集市上买过一条,还威胁她去照顾,只不过那鱼早已在缸中死亡。不过莫习似乎也忘了这件事,竟没有问她要精神损失费。
“学生正自好奇,泉边忽然现出一位女子,面如皎月,色如春花,衣袂翩然,飘飘欲仙。她说这些鱼都是化龙跃门之时因学艺不精,屡撞龙门,不仅失利,还变作此等模样……”
洛雯儿不禁使劲看了他几眼,当初莫习指着一盆锦鲤中唯一的狮子头惊道:“这满脑袋的包莫不是跳龙门的时候磕出来的?”
莫非,当时穆莲生也在场?
莫非……
她心下一跳。然而穆莲生虽一身清雅,却缺少了那种贵重的华艳,他……
她暗自笑自己,怎么会以为他是莫习?
“其实,既然是鱼,便要守鱼的规矩,勉强为之,便是违背天意,画虎不成反类犬,理应为自己的罪过负责!”
洛雯儿终于听出了话外之音。穆莲生是说,制香乃是雪陵人的事,除了雪陵人,任是谁都是不自量力,此等行为不值一提,在真正的考验面前不堪一击。
属于雪陵人得天独厚的清高与骄傲在此洋洋溢溢的挥洒出来,却不知他是将所有的非雪陵国的参赛者囊括进去,还是只单单针对段玉舟?
这个人,平日里云淡风轻,凡事不以为意,想不到竟是绵里藏针,别有一番心肠,细究起来,竟是要比甘露萱的毒舌还要毒上三分。
不过也可看出,他的确是遇到了对手,而段玉舟,的确让他生出全力以对之心。
她不觉看向段玉舟,但见他容色淡然,仿佛只是在听一个神话故事,不禁心中又对他生出几分敬意。
再看蓝效昕,却不甚冷静,攥紧了拳头,额上青筋直蹦,身后的助手只能紧紧拉住他的袖子,提醒他不要冲动。
而穆莲生仿似只是在讲一段奇遇,兀自滔滔不绝。
“然而上天有好生之德,便让它们在此泉中修炼,以期下次一登龙门,而此泉遂名‘许愿’。”
这便是又捎带赞扬雪陵的宽宏大量了?
自吹自擂!
洛雯儿撇了撇嘴。
一个人,不论有怎样的能力,然而若是心术不正,亦难得他人敬仰。
穆莲生已用托盘奉上杰作:“那女子说,但凡遇此泉者,皆是有缘人,只需许下心愿,饮下泉中水,心愿定可达成……”
蓝效昕突然插口,语气不善:“敢问穆先生,当时是否许下夺得‘香王’的心愿,以至于……”
穆莲生微微一笑,声音依旧清雅得有如和风:“莲生一向认为,世上有太多事,远远比‘香王’这个名头重要得多……”
如果他当真不存讥讽嘲笑之心,此语倒真是一派光风霁月。
“哼,”蓝效昕冷笑:“你不过是怕说出来,便承认了你的‘香王’胜之不武吧!”
蓝效昕究竟是自来如此还是果真在上次斗香大会受了刺激?是什么刺激?
上届大会,他败于穆莲生,洛雯儿本是拿他当做传奇来崇拜,可是此番他虽也表现卓越,却是频露急躁,完全失了调香需平心静气的根本。这句话,只能解一时之气,实际已是落了下风。
她不知道在场的人是不是只有自己才认为穆莲生是要借这个“奇遇”来为他的作品造势。
有些事情很是奇怪,不过是块普通的石头,只要你刻上字了,说是谶语,立刻身价百倍,甚至被供奉膜拜,这便是广告的效用,她在开天香楼时没少用。如若蓝效昕当真信了,她或许可以认为他的上次落败,并非遭了什么阴谋……当然,如果这也算阴谋的话,那他果真是不堪一击,也便难怪穆莲生方才要说出那么令人讨厌的话。
而此刻,穆莲生根本没有搭理蓝效昕,只面向评判席,敛衽:“学生便尝了此中泉水,但觉清冽甘甜,绵软通透,似玉液,似琼浆,入口如有实质,入腹则通体舒畅。且不说许何种愿,单是饮此佳泉,便是人间一大快事。然而,却更有奇事一桩……”
他故意停了停,如愿的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当学生准备继续询问之际,那位女子忽然不见了。只余林木幽幽,清泉泠泠……”
众人立即配合的展开讨论。
“莫不是神仙?”
“莫不是上天有意点化?”
“莫不是……”
穆家老头更是投入,不顾大会期间尽量不要与本家弟子交谈以免落人口实的避讳,将半个身子探过青玉案:“莲生,这等奇事,怎从不见你提过?”
如是倒更增加了故事的真实性。
穆莲生微微一笑:“实在是因为……都是学生的错。”
穆莲生应该是个不错的演说家,很容易便调动众人的好奇心,当然,这也是调香师必须掌握的一门技巧。
☆、309此女有心
“当时学生为了赶路,心中虽是好奇,却也不曾细究,便离开了此泉。待到日后,方觉后悔,又去寻觅。然而森林莽莽,处处相似,学生虽觅到了用以标记的红绸,却再未见过此泉……”
众人皆是怅惘,落寞,唏嘘。
穆家老头不无遗憾的叹了句:“如此,也便是缘分。”
又意有所指的加了句:“亦不必太过伤怀,毕竟,你是个有缘人。”
此句恰恰应了穆莲生含莲而生的神奇。
洛雯儿则不怀好意的想,如此是不是要全场都对他进行顶礼膜拜了?
穆莲生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唇角多出一丝神秘:“不过,学生也并非一无所获。就在那日我离开泉水之前,因爱惜此泉气息独特,便拿小瓶收作一些……”
“啊,如今是在哪里?”穆家老头似乎有与他这个年龄毫不相符的好奇心。
“就在学生家中。说来也怪,此事虽过了三年,学生也经常拿小瓶把玩,轻嗅其中香气,却发现瓶中之水不但一滴未减,香气亦是一如往昔……”
“真乃神物!”穆家老头捋须:“待得回去,你可要予我一观。”
穆莲生自是笑着应了。
乾家老头已经不自在了,清了清嗓子:“不知此番你调制了什么香?”
还用问?既是屡屡提到那仙泉的香气,自是调了这么一品香,没准名字就叫做“许愿”。
穆莲生蓄势蓄得足够可以。
洛雯儿抿抿嘴,盯着自己托盘中的白瓷小瓶,思谋着一会要进行怎样的说辞。
她有点怀疑自己的大胆,不知到时会不会……
属于穆莲生的白瓷小瓶在评委手中传来传去,就连方江瀚亦不用被“惊醒”,而是在穆莲生讲述偶遇时就开始聚精会神,现在六人皆是连连点头,令场下的人心中忐忑,洛雯儿更是手心渗出冷汗。她忽然想到,穆莲生此前那番鱼跳龙门之说莫非亦是在警告她,不要以卵击石,而应黯然退场?
“头香为红橙,中韵乃石榴,尾香则是桂花与龙涎香。穆公子的用料倒是比乾公子还要省事。”毒舌甘露萱慢慢的开了口。
洛雯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渴望听到她的声音,心里不无恶意的想,打击他,狠狠的打击他!
然而又忽然想到,甘露萱竟然也能辨香吗?难道所谓的“阅尽天下香”并非是她自诩狂妄?
她立即睇向穆莲生,但见他微施一礼,唇角衔笑:“甘夫人见笑了。”
果真……
甘露萱牵牵嫣红的唇瓣:“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香,而什么样的人,亦会调出什么样的香。此香虽然用料简单,然而即便是同样的原料,同样的分量,在同样的时间进行调制,怕也唯有你,才将它们融合得这般精妙。”
“甘夫人过誉。”
不复方才的口若悬河,穆莲生重又恢复了往日的淡定,没有任何的受宠若惊,仿佛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不得不承认,这个世上有天才,可是如此便要断定“香王”将再次落入穆莲生之手吗?
穆家老头已然露出得意之色。
“但不知此香叫什么名字?”甘露萱再次开口。
“此香名为……圆梦。”
甘露萱唇角牵起无限曼妙,仿佛已深入一场旖旎的美梦,然而……
洛雯儿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亦或者,她只是希望看到自己期待中的残酷?
“若是将梦想寄予一瓶香上,岂非太过虚妄?”
果真毒辣!
洛雯儿现在对甘露萱佩服得五体投地,先是把人捧得高高的,再将其重重摔下,却不过是用了微乎其微的力,仿佛只是拿手指轻轻一戳。
眼见得穆莲生微笑的唇角一僵,但是很快重归柔软,微躬的腰甚至不动声色的弯了弯,似是代表深以为然,但依旧不以为意,一副“任门外风吹雨打,我自胜似闲庭信步”的模样。
场外人更是如此,不知是无视天朝第一美人的金口玉言,还是被穆莲生蝉联两届香王的名气所鼓动,亦或者是因为这品香的来历与蕴含的意义……毕竟在这样的时空,人们习惯将诸多心愿寄予神佛,以至于寺院庙宇香火鼎盛,而若听说何处有哪棵老树遭了雷劈而流出血来,更是趋之若鹜。
洛雯儿不禁想象,得了这瓶“圆梦”的人会不会将它供起来,整日里膜拜许愿?
竞价声此起彼伏,竟是热闹了一个时辰,还有人为此打了起来。
穆莲生的淡定让人觉得他已对此等情景见怪不怪,却也透出一种睥睨的高傲。
穆家老头则捋着胡子,扬颔眯眼,仿佛已然胜券在握。
此刻,自开赛至今,因为女子身份又伶牙俐齿敢于同评委争辩而一直备受瞩目的洛雯儿成了被遗忘的角落。她不知该是个什么心情,有些放松,又有些失落,还有些不知所措。
赛事进行到这种地步,香王谁属似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她还有必要……坚持吗?
她攥紧了黑漆纹金的托盘,盯着那静默在盘中的小小白瓷瓶。
不期然的,那双目光又飘了过来。
她无意识的看过去,但见那灰衣人正遥望场外的混乱,神色不悲不喜,仿佛一切于己无关,倒是丁易之,攥拳抿唇,死死瞪着面前的热闹,面色渐白,有晕倒之势。
“当……”
锣声余韵中,司礼官报出最终竞价数目,竟足足比段玉舟的“四季同春”高出四十倍,也是历届“斗香大会”竞拍的最高价。得“圆梦”者是无涯人,他在最后一次的叫价中,直接将前一人的报价翻了一倍,不仅抱得好香归,还向天下人证实了无涯的雄厚财力。
全场早已轰然,丁易之和乾邈远煞白着脸,然而不忘挑衅的睇向段玉舟……毕竟,“香王”没有花落他家。却忘了,比赛还没有结束,不过……似乎也同结束差不多了。
评判席上,丁、乾二家老头言不由衷的对穆家老头进行恭喜。
场内场外一片热闹,洛雯儿盯着盘中的小白瓷瓶,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出场的必要了。
然而当锣声再响,她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自觉自动的向前移动,段玉舟怅然而又担心的神色于视线边缘一闪而过。
所有人,都以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对着她,甘露萱在欣赏指上蔻丹,雪陵的三个老头已经开始神游太虚。
的确,赛事是否再继续下去似是已无必要,但是参赛者自己不肯退场,他们也不好撵人,就权作消遣吧。
可不知是不是他们已经失了继续的心思,所以才没有听到这个一直死缠烂打于是爬到第三轮的参赛者的声音,只见她上前几步,直接将托盘放到他们面前。
几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到同样的疑色。
不过也难怪,事已至此,这个女人怕是也没了心气,只求走个过场,来证实一下她此前的风骨,便省了开场白。可是她如今的坚持,岂非更是丢了脸面?
穆家老头盯了她一眼,那目光颇有责怪她的不识趣的意味,然后拈了小瓶,打开……
眉心一紧,再盯了她一下,那目光便有些许疑虑了。
丁家老头接过,同样是皱了皱眉,怀疑的睇向她。
乾家老头见二人神色,不觉起了好奇之心,暂时收了自家大概又要败北的沮丧,接了小瓶。
眉心抖……嗅……再抖……再嗅……
待放下时,望向洛雯儿的目光便有了几分深思。
英秋冉是个更为好奇的人,何况洛雯儿又是无涯唯一的参赛者,更是杀入第三轮的人物,于是简单谦让一番,就将小瓶拿了过来。
嗅……眉宇微凝……再嗅……眉心徐展……
穆家老头斜睨着他:“不知英二公子觉得如何?”
英秋冉涨红了脸,目光水水如春光笼罩下的湖面:“其实,我觉得……这怎么好说呢?”
自己国家的人,不好说“好”,可让他说“不好”,他又不甘,何况,他并不觉得不好。相反,相比于前几品香,这品香闻起来,总是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那气息不知不觉的渗入了人的心里,肺腑,在四肢百骸游走,令人感慨,令人神伤,令人尽意无穷。
天师方江瀚被先前竞价的热闹所震撼,至今没有入睡,于是也拾起这瓶香。
一闻……再闻……
忽然笑了:“此女有心!”
这是他在这一关里首次开口,当算是洛雯儿莫大的荣幸了,可是这句评语……是什么意思?
甘露萱瞥了洛雯儿一眼,取过香瓶:“头香:佛手柑、晚香玉、香鸢尾桃、生姜、柠檬皮……”
提到生姜时,她好笑的抬了抬美眸,似是在说洛雯儿做了一件着实愚蠢的事。
“中韵:薰衣草、薄荷、紫罗兰叶、苦杏仁、豆蔻皮……”
又睇了洛雯儿一眼:“胡椒……”
她几乎笑出了声:“玫瑰、茉莉|花、小苍兰。尾香:檀香、香根草、苔藓、广藿香、麝猫香、丁香。”
她语音方落,洛雯儿便微微施了一礼。
☆、310此香名毒
场面有些静寂,一时所有人都好像不知该如何开口,可是,难道就这么僵持下去?大会又要如何结束?
良久……
“方才夫人说错了一味,”洛雯儿悠悠的开了口,仿佛丝毫不觉众人替她尴尬的心思:“尾香中的那味不是香草根,而是大溪地香草。”
甘露萱腮边微微一红,然而娇媚不改:“那又如何?”
反正你注定是要输的!
“自是重要,因为用何等香料,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精挑细选,方能调成一品表达意愿的香……”
“表达意愿?”甘露萱的表情顿时露出好笑:“你有什么意愿?”
你的意愿怕是实现不了了呢。
别的选手都是先阐述香品的来源和奥妙,给评判留个好印象,她倒好,偏要反其道而为之,弄了那么个玩意直接丢过来,就不怕别人先入为主?如今倒想要解释,可是还有机会吗?
“方才见各位评判神色各异,当是闻过这品香后生有不同的感觉吧。”洛雯儿淡淡一笑:“甘夫人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好……什么样的人,便会选用什么样的香。而同样的香亦会因为人的不同散发出不同的气息。而即便是同样的人,因为心情,境遇或者是天气等各种原因,亦会选择可能是感觉大相径庭的香品。而洛某的这品香,着实不好判断,因为……”
她微抬了眸子,睇向面前的评判席,目光是潭水一般的幽静与清亮,让人觉得她的心亦是一片镇定与安然。
事实上,没有人知道她方才有多紧张,已是设想了无数个悲剧的可能,然而就在开口的瞬间,一切都突然平静下来。
因为无论怎样,她已走到这一步,既是她有胆量调制这样一品香,她就应该为自己的胆量负责。
开弓没有回头箭。
无法也不能后悔,无法也不能惧怕,或许结果已定,但毕竟不是没有最终裁决吗?
坚持不一定有机会,但不坚持就一定没机会。
她不能让自己的辛苦付诸东流,更何况,这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的事,还有婉莹的期待,三郎的自由,莫习的支持……
她只能前进,即便真的败了,亦无怨无悔!
“它不是一品完美的香。”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比赛进行到这种环节,自是要使尽浑身解数以求进阶,她怎么……怎么竟会弄出这么大的乱子?
帘幕内,胡纶不停的瞟着千羽墨的脸色,心想,她是在做什么?她是不是疯了?要破罐破摔了?她可是想过主子的感受?所有人都没指望她最终会获胜,主子大概也不例外吧?可是主子为了她,生生忍下自己的思念,只为她能够心境平和的参赛,这心里,应该也是有一份希望的吧?至少希望她会正正常常的走完整个赛程。可是她,竟然将这希望毫不留情的砸到了地上。这个女人是怎么了?若是让她知道一直在背后支持她的人就是当今王上,她还会不会……
一时之间,真想撩开帘幕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个好看,然而主子僵硬的唇角忽然动了动,就好像春风吹开了冰封的湖面,一下子微波潋滟起来。
主子……
胡纶不由自主的调开目光,望向场中。
主子莫非是知道了什么奥妙?
==========
“洛某只是想用这品香,讲述一段可能是每个人都会遭逢的际遇。”
她缓缓的抬了眸,却不是看向前方那几张讶异的面孔,而是透过他们,望向了很远很远,远得无法用时间与空间定义的地方,连声音也变得如梦如幻,四围不知不觉的陷入一种平淡而轻和的气氛。
“此种际遇,或许是擦肩而过,或许是相伴一生,然而无论是哪一种,终会成为这一生或浓艳或清浅的一笔,永留心中。”
风,衔起她鬓边的碎发,拂过面前,迷蒙了那双波光闪闪的眼。
“我们这一生,总会遇到那么一个或几个重要的人。初见时,或喜悦,或平常,或厌恶。我们自是会首选令人喜悦的那个。初初接触,有佛手柑的甜美,有晚香玉的馥郁,有香鸢尾桃的梦幻,也有柠檬皮的微酸……”
她的目光落在甘露萱身上,浅浅一笑:“或许那是个泼辣的主儿,还有些既清香又略带呛人气息的生姜味,时不时的刺你一下,却让你不忍放手。”
“于是,便领略了她的芬芳,她的清凉,她的独特,她的微苦,她的麻辣,她的浪漫,她的清新,她的杳渺……”依旧是浅浅的笑了下:“此处用了茉莉和小苍兰,是因为这两味最为常用,而这种际遇亦是最为平常,是每个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其中,茉莉是有自己独特的香味又非常易碎的花种,是不是很像人与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况且它时而狂野奔放,时而又像朝露一般纯洁,是不是很像在相处之时的变幻莫测?而此处为什么没有用肉|豆蔻而是用了豆蔻皮?是因为伴着接触,先前蒙蔽于眼前的鲜艳往往会渐渐转淡,转为平常,而肉|豆蔻和豆蔻皮虽然气味十分相似,豆蔻皮却要清淡许多,所以能更好的诠释这种经过热烈后逐渐走向平淡的感觉。”
她的目光现出迷茫,不知是在参悟谁的过往。
“有人不甘平淡,放弃了,而有的人,依然在坚持。于是他便感受到了一种回味隽永的气息,感受到她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带给他的惊喜。大家闺秀的气韵中有小家碧玉的清雅,华丽绝艳中还有凄美的忧伤,它复杂又简单,苦涩而回甘。这便是尾香,是一品香最终的味道,亦将一直延续,直至那个人也浸染了这种味道,直至……云散香消。”
场面很静,只听得她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着,仿若谁有意无意的拨动琴弦,听似不成调,却是渐渐汇成一脉蜿蜒的溪水,悄悄的潜入了人的心田。
“人如香,香如人。就像丁香的气味,总有人喜欢非常,也总有人厌恶非常,没有人能博得所有人的喜爱,因为无论是谁,都不曾完美。完美,乃人人所好,无可厚非;不完美,却依旧至爱,又当如何?”
风,悠悠的吹来,拾起衣袂,缓缓的飘着,似是在牵引人去追逐自己的思绪。
良久……
“说得倒是动听,但不知这品香叫什么名字?”甘露萱打破沉寂,却依然斜挑着眼角,唇角亦勾着不屑。
“甘夫人觉得它应该叫个什么名字?”
甘露萱没想到她会如此发问,一时懵住,于是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一见钟情!”
是英秋冉,两颊红红,目光闪亮。
俗气!
甘露萱撇撇嘴,兰指轻扬:“不若叫‘愿得一心人’。”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怕是所有女子的梦想吧……
“你笑什么?”
见洛雯儿忽然露出笑意,甘露萱顿时眉心一拧,旋即发觉自己方才那句似乎露了心思,几乎就要恼羞成怒。
洛雯儿垂了眸子,唇瓣微微的弯着,像极了一个引人采撷的小菱角。
“夫人命的名字倒也恰如其分,然而却不如……毒药。”
毒药?
众人皆惊。
这个女人,怎么总时不时的就要吓人一跳?就好像原本是波平如镜的水面,她偏偏要搬来块大石头狠狠的丢下去,生怕别人得了片刻安静。
“是,就是‘毒药’。毒花最美,毒酒最香,然而偏偏是有毒的,这便是它的不完美。一个不完美的人,便是一粒毒药。然而若是真心,又何惧饮鸩止渴?若是真心,又何惧千难万险?若是真心,即便是毒药,亦甘之如饴。真心对一个人,不仅要喜爱她的好,亦需珍惜她的不足,就像这盛香的小瓶子,包容她,体贴她,呵护她,给她一份属于她的天地,任她翻覆;给她全部的信任,任是何人鄙弃于她都不曾放弃。如是,才是那‘一心之人’,如此,方能‘白首不相离’……”
“洛洛洛洛掌柜……姑娘,不管他们怎怎么说,我我我我愿意买你这……瓶香!”
英秋冉突然拍案而起,尽显男儿风姿,然而翻遍了全身,竟是没有找出一个铜钱。
也难怪,像这样的贵族公子,本身就是一张信用金卡,是不用带银子的,纵有花销,亦有随从负责打理。
于是英秋冉立刻回了头。
于是立即有随从准备向这边跑来,怎奈守卫森严,一时半会的无法进入。
这工夫,一个女声飘了过来,娇娇媚媚,却是斩钉截铁:“这瓶‘毒药’理应是我的!”
话音未落,已是就手收起了香瓶。
这便是先下手为强吗?
英秋冉急红了脸,一瞬不错的瞪着甘露萱,一双梅花鹿般的大眼因为受了欺负而泪水汪汪,只忍着不肯掉下来。
他指着那个带着挑衅的表情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女人,抖着手指,却是说不出一个字。
场外的人震惊了。
☆、311香落谁家
怎么还没有敲锣就直接给卖了?内定了?谁规定的?这不是小瞧我们吗?我们来到这难道就是给人家凑趣的?
再眨眨眼,看着英家二公子的泫然欲泣。
怎么回事?我们国家的人被人欺负了?这还了得?
顿时,群情沸腾。
“干什么没有起价就被卖了?”
“对,起价!”
“凭什么就直接归了她?”
“这还有王法吗?”
“当评判就了不起吗?”
“你们说话还算不算数?”
“如果不算数这什么破大会也不用开了,直接给他们撵出去!”
无涯民风彪悍,天下皆知,此刻,顿见场外群情奋起,当真有冲破阻拦闯进会场之势。那些侍卫虽在拼力拦挡,怎奈他们即便拿着刀枪,亦像单薄脆弱的栅栏,随时有覆灭的危险。
而这些外来的评判,虽然也带着随从,然而相比于如此庞大的人群,他们就如同一粒粒小蚂蚁,简直是微不足道。
而且法不责众。若当真出了什么事,要拿哪个去偿命?当然,无涯国主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可是事都出了,就算是斩杀了他,又有什么用?况且他一向八面玲珑,怕也只是受天子的一番申饬罢了。
三个雪陵老头见势不妙,忙让甘露萱将“毒药”拿出来。
甘露萱倒是个执拗的主儿,偏是不拿:“我看他们能怎么样?我就不信他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吞了咱们?”
话音未落,头猛然一扭,直直盯向那即便在混乱中依然静静飘摆的帷幔,目光竟是一种浸着苦水的幽怨。
“姑奶奶,你就行行好吧!你瞧里面一直没动静,就说明他不想管这件事。你认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你当真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无涯的人可不是好惹的。就算你要耍性子,也得看看时候。再说,也得看看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一瓶香……”
穆家老头自是有自己的打算。
眼下因为竞拍而闹出这么大的场面,他活了六十来年还首次得见,而未等竞拍竟直接被评判把作品给收了,亦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这若当真因此见了血,那可是……
而且,都弄成这样了,在场的人也不是傻子,这胜负已是分晓,就算他们现在还迷糊着,保不准一会醒过神来。他可不甘心,他不能让穆家已胜券在握的“香王”就这么拱手相让,也不能断了穆家的财路,再说,若“香王”真的由穆家落在别国人的手里,他还有活路吗?南宫苑的手段……
他只需想起,就打了个哆嗦。
那个十年不得一见的雪陵国主,无需闻风,便已然让人丧胆。
惊急交加,直恨不能把那瓶香从甘露萱怀里抢出来。
然而男女授受不亲,他只能将愤怒的目光对向罪魁祸首……这个女人,她是上天专门派来跟他作对的吧?怎么自从她一出现,这场大赛就向一种不可知的方向诡异发展?
她,到底是什么人?
而此刻,那个始作俑者根本就没有留心他的愤怒,只是微歪着头,有些好奇的盯着甘露萱。
她离评判席最近,即便四围喧闹,可是方才那二人的“耳语”亦落入她的耳中,何况穆家老头虽是贴近甘露萱的耳朵,却是在气急败坏的怒吼,容不得她听不见。
怎么,甘露萱竟是对无涯国主……
不过她还记得在群英荟萃上,甘露萱是如何向莫习表达心意……
难道她是个朝秦暮楚之人?也难怪,天生丽质难自弃。可是,她方才还给那品香命名为“愿得一心人”……
洛雯儿有些困惑,这女人的心还真是难猜呢。
甘露萱似是感受到她的注视,猛的抬了头,目光竟是恶狠无比,一瞬间让洛雯儿觉得仿佛是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的美女,原本是巧笑嫣然,忽然就变作了食人恶鬼。
甘露萱唇角一勾,妖艳绝美中露出一丝狰狞。
而美人的狰狞,更为可怖。
洛雯儿不觉目光一闪,然而就在此时,忽见甘露萱玉手轻按案面,无声,却好似有一股震动自案面传来,如荡开的水波,一层推一层的直向场外荡去。
人们仿佛都感觉到了这种无声的震撼,不知不觉的停止激动,望向场中。
甘露萱冷冷一笑,鲜艳而残忍:“竞拍么?好。只不过,你出一个价,我便加一倍,而你若再出价,只能在我的基础上加一倍,可乎?”
人群静寂。
一时间竟有人以为这不过是个阴谋,是一个骗钱的阴谋。
但更多的人是摩拳擦掌……这个女人好大的口气,但也忒小看了我们无涯。无涯或许别的没有,要钱,有的是,尽管放马过来吧!
另有一小撮人正在挤眉弄眼,嘴乐得都合不上。
这一撮人都是天香楼的人,他们觉得这是给掌柜的赚钱的好机会,待会只要那个女人一加价,他们就跟着抬价,非要给掌柜的挣个天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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