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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穿越-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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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天气,怎么适合赏月?这个莫习,分明就是没有一点诚心!现在倒好,她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她正自生气,然而莫名的,似是有一声带笑的叹息,随夜风而来。

就在她怀疑这不过是晚风捎来的树叶的低喃,便又听到一声细微的声响。

极远又极近,似在耳边,又似在梦中,若隐若现,忽即忽离,却是幽幽的连成了一根丝,在风中静静的飘着,于月下幻化出无数的淡影,终于织就了一匹并不瑰丽,但轻灵飘逸,韵致绵长的绸。

是笛音。

洛雯儿迟疑片刻,便随着这宛转悠扬略带几分深思的笛声,缓缓走出树影,穿过回廊……步子渐行渐快,她踩过小径,步过如玉带横架静湖的小桥,再次迈入一道垂花门。

就在她刚刚走进园子,笛声戛然而止。

她顿时立在当地,对着满园的树影,满眼怔忪。

仿佛又听到一声轻笑,笛音又起,此番却是极为欢快,连拔了几个高音。洛雯儿也不觉一路小跑,终于在最后一个高音即将结束之际来到那个极为悠闲的人身边。而此刻,那人刚好将笛子从唇边移开,轻轻放在桌上。

“找到你了!”

她有些气喘吁吁,又恨他故作声势,盯着那背影时,便不觉咬牙切齿。

“美人夜奔,所为何事?”

声音悠悠响起,似是无意,又似是戏谑。

不知为什么,洛雯儿只觉这个声音好像有些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可是眼下也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你说了,只要……”

语气一滞,因为某人头也未回,只拾了搁在桌上的笛子随意一转,于是那碧绿的玉笛牵起了月光,勾出一道极为曼妙的烟。

是说若是没有他的指引她便无法找到他吗?于是前面的约定就此宣告作废?而她累得气喘吁吁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笑可悲又可怜?

她捏紧了拳头……即便那人不回头,她亦可想象他的唇角此刻一定勾着那大概叫邪魅,实际是不怀好意的笑。

“既是来了,不妨一坐。今晚月色不错,虽然你笨得可以,不过看在这月色的面上,说不准我心情好了,稍后就允了你的心愿了?”

洛雯儿最恨有人威胁自己,原本同这个人也没有什么瓜葛,可就是因为他顺手救了她……不过也没经过她同意,而今便好像成了他的私有财产一般,凡事都要受他挟制。

可她纵然愤怒,又有什么办法?刚刚在房中,她不是没有想过法子,可是不知为什么,眼前总会划过一张带着白玉面具的脸……其上点攥镶晶,边饰轻羽,华丽尊贵。

因为面具的遮挡,她根本无法看清此人的神色,然而却无端端的觉得他在关注自己,甚至能看出她心中所想,让她感到无论是她的人还是她的思维,在他的注视之下,都无法遁形。

是她的错觉吗?

他,到底是什么人?

☆、147公子如玉



她望着那个背影……

白衣胜雪,青丝如水。

只不过今夜的他没有束发,似是也刚刚沐浴过,一任黑发飘散,于是,她又闻到了那似亲切又疏离,似高贵又落寞的气息……水沉香。

他静静的坐在那,好像真的是在赏月,只不过今夜有云,弦月又本就暗淡,此刻恰在云影中穿梭,于他身上投下明暗,使得他看起来竟仿佛有几分遗世人独立的忧伤与孤寂。

只不过夜毕竟是慵懒的,于是搭在几边的敞袖闲散拂过,拈了仿若盛了月光的茶盏……再放下,却更添萧索。

几旁,是一张空的藤椅。

她默默的看了一会,走过去,坐下。

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同他好好谈谈,然而甫一转头,忽的气息一滞……

他竟然没有戴面具,将极精美极清隽的侧脸展现她的眼前。

月光如水,仿佛极是爱惜的顺着脸庞的起伏缓缓流泻,又滑过他优美的下颌,沿着修长的颈子漫向精致的锁骨,再无声无息的淌下。他静静的沐浴在月光中,温润得如浸在柔波中的美玉。

她的目光却是随着月光逆流而上,重新落在他的脸上。

是因为水波浮动吗?她为什么在那本应放|荡不羁的眉宇之间看到一点幽凉?就像是……

他倏地偏了头……

月光仿佛一晃,那点幽凉骤然消失不见,只余一双墨玉般的眸子,静而凉的看着她。

她的心神仿佛在这一时间为其所摄。

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子?狭长,眼尾微挑,似暖还冷,似冰还柔,只交睫之际,似是将世间风华无垠江山尽收眼底,然而眸光微闪,万里风云又消失不见,唯一抹清凉静止其中,如亘古河流,缓缓流过,只余苍凉,只余了然。

淡淡一笑间,华艳万千,浅浅颦蹙间,清雅无边,然而当他微挑了一侧如同剔羽般斜飞入鬓的长眉,斜斜的睇过来时,又透着几分彻骨的邪魅,似是锁定了眼前人的心思,将其掌握手中。

她不觉精神一凛,眸光顿凝。

不过是这转头的瞬间,不过是这随意的一瞥,她怎么生出这么多的不可思议?

然而现在,他半边脸沐在光中,半边脸隐在暗处,的确是一种目眩神迷的迷离……

神思恍惚再恍惚,待最终回转之际,却见他唇角微勾,几分儒雅,几分戏谑,墨玉般的眸子凉而淡的回视她。

“在看我么?”

她有些尴尬,急忙扭过头,没好气道:“是,只是想看看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因为这多余的解释似乎有点画蛇添足。

“是什么样子?”

而他忽的凑近了些,水沉香的气息淡淡的落在她脸上,密长的睫毛轻轻一闪。

她往后一躲,别开目光:“自是和别人一样。”

“别人?什么人?”他忽的眉心一紧,转瞬又笑,风华顿现:“听你的意思,我倒是个一直心情不错的人……你认识我很久了吗?”

洛雯儿无从作答,她只觉得方才这番对话自开始就陷入没头没脑的诡异,竟是又被他牵着走了,不禁有些气恼:“你到底什么时候心情会好?”

“着急了?”他笑得魅惑,长睫微阖,长指拈了流光青玉盏:“不若你想个法子让我开心?”

“不会!”她的回答干脆利落,火药味十足。

莫习倒笑了,几分认真,几分戏谑:“既是有求于人,还这般硬气……唉,我的心情好像更糟了。”

“你……”洛雯儿顿时竖起眉毛。

“好吧,我们打个赌,若是你能赢了我,我便对你的要求无所不应,而若哄得我心情好了,或许也会应你一两件无关紧要之事……”

“我为什么要跟你打赌?”

“美人,你可听好了,无论怎样,都是你得利呢……”

洛雯儿沉下心思:“你想赌什么?”

“还没想好……”

“你……”

“美人,有道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莫习拾了夜光壶,缓缓为她斟了杯茶。

洛雯儿不肯动。

莫习一笑,拈了茶盏在唇边一沾:“如此,可放心?”

见洛雯儿神色微松,又唇角一勾:“我知你不过是想同我共饮一杯……”

“你……”

“不过,此杯却是饮不成了……”他垂了眸子,轻轻放下茶盏。

洛雯儿正在奇怪,身后忽然传来低语:“公子……”

洛雯儿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婉冰什么时候来了?无声无息,弄得跟鬼似的。然而再放眼一望,顿又吃了一惊……怎么都是婉冰,竟有六个?一字排开,立在树影重重的背景中,水蓝的裙裾在忽明忽暗的月光下统一蒙上一层清冷,竟是连飘摆的方向、幅度和节奏都是一模一样。

指不觉紧紧攥住了扶手,然而目光却落在排在最末的一个“婉冰”身上……虽然她的神色与其他“婉冰”是一样的端庄恭谨,笑意得体,然而脑门上缠了条纱布,神色稍稍有些懊恼,又透着一点点的困倦,而后果真垂了眸子,小小的打了个呵欠。

这一点点的不和谐却终于让她松了口气。

莫习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震惊,只似习以为常的“嗯”了一声,然后六个婉冰便自身后鱼贯走来……收拾茶具,更换茶具,煮水,放茶……

洛雯儿发现她们竟是各司其职,而且有些环节简直精细得莫名其妙,比如一个人负责打开陶制的莲花茶罐,另一个人则用同样质地的小匙舀出茶叶,期间还有一人提醒:“公子说了,这锡兰醉脂放二十八片刚刚好。”

然后再一人负责将茶放入新置的玉光茶盏中。

还有一人就要添水,莫习长袖一挥,此婉冰便躬身退下。

好像刚刚发觉洛雯儿的惊异,不觉唇角一勾:“婉玉……”

一个“婉冰”出列,端正的福了一礼,笑盈盈道:“奴婢名婉玉,与服侍姑娘的婉冰、婉清乃同年同月同日生,这边是婉洁,婉玲……”

洛雯儿听明白了,原来这些婢女是八胞胎,分别以冰清玉洁玲珑晶莹为名,果真是清水芙蓉,剔透纯净。

☆、148无懈可击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定在站在最末一位的婉莹身上。

莫习亦望过去:“婉莹,你的头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睡得迷糊,撞到了山石上?”

众人便笑。

婉莹撅了撅嘴:“不是的,公子。婉莹今天本在屋里睡得好好的,突然那墙壁上的冷瓷莲花灯掉了下来,正砸中奴婢的头。奴婢以为有人加害,可是顺着小洞看过去时,却只见里面黑乎乎的,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众人自是也迷糊,可是莫习忽然大笑起来。

洛雯儿本是不明所以,但见莫习摇起扇子,还不停的觑自己。

她眨眨眼,忽的明白过来,登时两腮火烫。

“好了,你们先下去,让我同美人自在赏月。”

六人屈膝一礼,恭敬称“是”,只往后退了一步,就如影子一般隐入了夜色中。

洛雯儿惊奇的望着那片淡光铺洒的地面:“她们真的走了?”

“不忍心打扰我与美人,自是走了。”

洛雯儿咬住唇……看来依她的本事若要逃走,不啻于异想天开。

莫习仿若不见,只看似闲适的挑了玉壶,缓缓将水注入杯中。

茶叶打着旋的浮起又沉下,如舞者的衣裙旋转飘扬。

待水静,皆展开如盖,立在杯底,更似亭亭玉立的女孩。

香气徐徐悠悠,淡却醉人,且气息变换,初极浅,渐渐浓郁,于不经意间沁入心脾,竟让人感到由内到外都透着这种馨香。

“普通的茶,大多要二沸或三沸方能见其醇正,而锡兰醉脂却是一沸最见其妙,就像人与人,总是初见最好,总是不了解的时候最好,一旦深入,就像这茶,不是愈来愈涩,便是愈来愈没有味道。所以不如在最灿烂的时候,戛然而止,或者根本不去碰触,不再碰触……”

洛雯儿见他拈着茶盏,不似在同她说话,倒像是自言自语,却仿佛别有深意。

她沉默片刻:“也不尽然。爱其茶,便不仅要爱它初时的芬芳,亦要爱它凋零的沉寂。或许它颜色渐褪,香味渐淡,然而它不曾为别人,而是为你奉献过它此生的最好,这便够了。”

莫习指尖一颤,意味深长的睇了她一眼,忽的一笑:“既是如此,不妨一同品味。锡兰醉脂,王宫亦不多见呢。”

洛雯儿见那长指将玉盏轻轻推至手边,犹豫须臾,端了茶盏。

茶水还冒着热气,茶盏却是触手温凉。

她暗叹此乃宝物,方将唇靠近杯边,就听莫习似在忍笑,见她睇过来,不禁大笑出声。

她不明所以,却见莫习悠闲的摇起了扇子:“你毁了我的冷瓷莲花灯,又砸伤了我的婢女,这笔账要怎么算?”

洛雯儿涨红了脸,忽然道:“不过,你的心情现在可是好了?”

摇扇的手一滞,随后合拢了扇子,仿佛懊恼般的轻敲着头:“对呀,对呀,我怎么忘了呢?”

旋即眸子一斜:“你果真了不起,能将本公子哄得开心的人物迄今为止还不多见。如此……我怎么能放你离开?”

“莫习!”洛雯儿忍无可忍,拍案而起。

“哎呀,哎呀,”莫习毫不以为忤,倒以扇击掌,万般赞许道:“敢于直呼本公子名讳的,你却是第一个,怕也是唯一的一个了。本公子向来喜欢收集独一无二的珍宝,所以……”

“你……”洛雯儿气得嘴唇发抖:“你到底想怎样?”

看着她的泫然欲泣,狭长的凤目不易察觉的闪过一抹柔光。

莫习展了扇子,望向中空……月,正自云影中悄悄穿过。

“不过,我此刻当真心情不错,你不妨试着说说你的心愿,看我是否愿意帮忙。注意……”他微偏了头,背光的眸底意味不明,然而语气却是异常肯定:“与离开无关。”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洛雯儿赌气坐下,一时很想大哭一场。

“怎会?你与我,有太多的事可以说……”

他微微一笑,不待对上她的疑思,便看向那已然明亮的弯月,唇角勾起一线似戏谑又似落寞还有些犹疑的笑:“你,是谁?”

神思一怔,曾有个人,在寒冷的冬夜,携着夜灵星的幽光,向她走来,亦是这般带着迟疑与痛楚的问她……你是谁?

手拂向胸口……那里,正藏着他送她的夜灵星。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把我从天牢里带出来,却又不肯放我离开,既是如此,你不如再把我送回去吧,我不想欠别人这个情!”

莫习扑哧一笑,轻摇纸扇:“你倒真让我有开心的本事。只是既已然救你出来,又怎好放回去?这就是你的心愿吗?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来一往,你当是容易之事?你又要赔给我多少银子?”

“银子银子,你总要放我离开才能拿到银子!”

莫习又是一笑:“不急,只要你在,银子便在。”

“你不相信我吗?”洛雯儿捏紧了拳头,恨不能将他精美得无懈可击的笑打出一道裂纹。

“相信?”莫习好像是叹了口气:“你相信我吗?”

洛雯儿语塞,半晌方道:“你既是不相信我,留我在此,就不怕招来什么灾祸?”

轻笑:“我喜欢。”

对上洛雯儿的愤怒,唇角一勾:“只要我喜欢,什么灾祸都不惧。”

移目,望月:“名字……”

见她不语,以扇击案:“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洛雯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亦望向那渐明的月:“洛云……”

他倏地转了头。

在这一瞬,洛雯儿在那双狭长的凤目里看到怀疑、深思、欣喜、了然、意味深长等种种神色。她奇怪于一个人的眼里怎么可能在同一瞬间出现这么多种心绪,变幻得她以为他就要精神分裂,然而转眼化作一声大笑:“洛云……好名字!云……嗯,云……”

他眯了眸,折扇轻摇。而似是听到他的自言自语,一片云不知从哪飘了过来,再次遮住了中空之月。

周围一下子暗下来,而莫习也不再做声,洛雯儿坐在藤椅上,听着虫声四起,看着那旁边蒙在阴沉里却依然醒目的一动不动的白色身影,忽然觉得恐惧。

☆、149生意之人



“咳咳,说是要赏月,可是偏偏找了这么个多云的夜晚……”

“我喜欢。”

“月亮已经看不到了……”

“我喜欢!”

是因为这骤降的黑暗吗?他的声音怎么忽然变得冷冰冰的?

月,再次从云里游出,消瘦的玉颜时而拂过淡淡的云丝,仿若羞涩的少女。

“快月末了吧?”她盯着那弯弦月,忽而失神。

“嗯,廿七了。”

搭在扶手上的指尖一颤……六月二十七了,千羽翼,你在找我吗?你失去了我的消息,很正常,可是我,怎么也听不到你的消息?

她看向莫习,不知要如何提起千羽翼,却见莫习轻啜了香茗,将茶盏放置案上,于是那水面便浮起弯小小的月,莹润有光。

洛雯儿瞥了眼月牙,又看了看莫习,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人多是喜爱满月,因为它团团圆圆,却很少有人去赏弦月的,凄凄凉凉,总是不得圆满……”

笑:“当然,你怕是又要说……‘我喜欢’……”

莫习笑了,笑意如水涤过,濯去了一贯的戏谑与邪魅,现出玉一般的温润光华,然而或许是因了水波动荡,那眉宇间凝着一抹说不出的幽黯。

“弯月有弯月的好处……”他目光游离:“弯月时,可以盼望圆满,而一旦圆满了……”

他没有说下去,只微垂了眸,任风牵着发丝拂过脸旁。

于是水沉香的气息便悄然飘散,复杂而幽眇。

洛雯儿不觉有些困惑。

初见时,他一袭雪衣,上下翻飞,虽潇洒利落,然而更像耍帅。他言语轻佻,唇角常挑着戏谑,更是笑意邪魅,神色暧昧,让人觉得他不过是个玩世不恭的登徒浪子。而现在……

风止,发丝飘落,静静的搭在他肩上,掩去了精美的侧脸,仿佛亦掩去了某些难以言说的寂寞。

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一句疑问便这样脱口而出。

发丝轻扬,重露出戏谑的唇角,然而眸底的神色却晦暗不清,那华贵与清雅的矛盾亦沉默其中。

她只听他语气淡淡:“生意人。”

生意人?

或许吧,什么都算计得精明,什么都要先考虑自己的得失,只不过……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莫习忽然打断了她的失神。

洛雯儿站起身,默默的往前走。

月光又在云影里穿梭,她便只低着头,看着地上一长一短的影子忽隐忽现,隔着三尺之距,徐徐移动。

她盯着影子,不由得想起那个草原之夜。

那夜,她沐浴完毕,千羽翼牵着她的手来到一片神奇之地。

那里,有无数飞舞的幽蓝,仿佛天上落下的星星……

她抬头仰望……今夜,只有云……

虫声,夹在脚步的窸窣中,寥落幽寂。

“云彩……”

她听到莫习在身后低语。

重新抬了头,却见云尾稀疏,恰好扫过月影。

“我是在叫你……”

修长的影子忽的走近。

她惊惶的回头,却见他恰好走到面前。

未及反应,他宽敞的袍袖便拂过她的耳畔。

她在淡淡的充满矛盾与复杂的水沉香气息中略一愣怔,便听他道:“还是这样好看……”

洛雯儿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然而秀发已翩然滑落。

摸了摸头,方知他那一个动作,竟是抽去了她束发的簪子,而此刻,那人倒似无事人一般往前去了。

顿时大怒,正欲追回,可是那人手一扬……一道暗光翻了两翻,径直落入草丛。

“这簪子太丑,过几日我送你个新的。”

忽止了步,微转了身子,唇角勾着一丝邪魅:“不过你要还银子给我……”

无耻!

果真是生意人,都算计到骨头里去了。

洛雯儿咬牙切齿,不过转转眼珠,忽然疾步追上。

“你不肯放我走,我要怎么拿银子给你?而且我留在这,吃你的,穿你的,岂非又是一笔开销?”

莫习看看她,蓦地一笑,竟出其不意的拍了拍她的头:“你自是还有别的用处,暂时能抵一部分开销。”

她强忍怒气,问道:“什么用处?”

他低了头,如水青丝恰到好处的擦过她的耳边:“暖床……”

==========

洛雯儿翘着脚,努力的要去摘枝头那朵广玉兰。

其实她考虑过爬树,不过想起那八个神出鬼没的“婉冰”,她打消了念头。可是既然她们会随时出现,怎么还不现身来帮她的忙?而若是她们不在身侧,怎么她一有逃走的举动,她们就像原本便藏在空气里一般渗出来了?

婉莹倒是路过了。

她之所以能认出这八个如同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其中之一,全是因为此女经常是一副梦游状态,她有次甚至看到此女走着走着忽的站住了,半晌不动,待她过去看时,竟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某个婉冰曾经解释道,婉莹是她们八个中最小的,娘亲费力生下她们时,她们七个都在哭叫,唯婉莹默不作声。娘亲以为她挂了,却不想接生婆倒拎起来拍了拍,说这娃只是睡着了,然后她便成了姐妹中最“省事”的一个。

婉莹刚生下来时,比只耗子大不了多少,大家都以为她是先天不足,也便护着她,就连公子亦不曾苛责她,于是她便愈发养成了懒散的脾气,所以方才即便见到洛雯儿在费力,也只是打了个呵欠,便目不斜视的过去了。

洛雯儿因为此前不小心砸伤了她,自是理亏,便不敢劳烦她,只得搬来块石头,踩在上面继续奋斗。

眼看着就要够到了,一只修长的手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视线内,只轻轻一下,那朵半开半闭的广玉兰就落在了那只手中。

姿态优美的花,形态优美的手,相得益彰,端得让人移不开眼目。

她的目光只盯着那花与手,冷不防一脚踩空……

“小心……”

她急忙从那怀里挣出来,却见莫习只是温和的笑笑:“这满树的花,为何偏偏要这一朵?”

“我喜欢!”

抢过他手里的花,没好气的回了句,却恰恰是莫习常说的话,惹得他轻笑出声。

☆、150出去见人



他摇着扇子,环顾四周,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花开得再好,毕竟是囿于一小方园子里,哪有外面天高地远,阳光明媚啊。”

洛雯儿在身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消失了七日,自是游山逛水的玩得开心,而她却是被莫名其妙的囚在此地,如今说出这话,是故意要气她么?

莫习恰好回了头,仿佛没有看到她的怒气冲冲,只笑道:“我带你出去走走,如何?”

“真的?”她当即失声惊叫。

他点头,笑意微微:“但是你也不要想着可以借机逃走……”

见她沉了脸,唇角不觉勾上一抹温软:“云彩,过来……”

她站着不动。

“你若不过来,我就不带你出去了。”

这是威胁吗?

她不喜欢。

可是她必须接受,因为那日,她被逼许下“你只要不要我暖床,我做什么都可以”的誓言。

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

莫习拿了她手中的广玉兰,敞袖一拂……

“干嘛?”

她方一躲,就见他虽是笑着,然而目光却充满了阴险……

“你既是不同意暖床,便要记住你方才的话,否则……”

无奈,她只好站着不动,一任他将花簪到她发间。

如果截去此前的所有,但这般看过去,这将会是多么温馨的一幕?当然,亦须忽略洛雯儿暗自在袖中攥紧的拳头。

莫习……她暗恨,若有朝一日我翻了身,定要揍你个满地找牙!

“好了,”莫习当是不知她的腹诽,兀自欣喜道:“现在可以出去见人了。”

==========

一行人,莫习,薛郎……就连老吴都出现了,裹着洛雯儿大摇大摆的行进在街上。

这里是闹市,贩卖瓜果梨桃与胭脂水粉的掺杂在一块,米铺与肉铺亦是比肩相邻,旁边还摆着棺材铺,边上还有个绸缎庄。他们方走到一家酒馆门口,就听到鞭炮骤响,人群喧闹,却原来是一个首饰店开业。

看起来无涯百姓的生活过得确实不错,只是这些店的安置……是不是太乱了点?还有这些装饰,摊子上的东西……好像都太庸俗了些。

这工夫,一个中年男子跑了过来,行了礼,恭敬道:“莫公子,小店开张,还请莫公子去吃杯喜酒。”

莫习笑了笑,折扇一展,老吴则立即从袖中取出一个红包:“店铺开张,大吉大利。”

中年男子连忙推辞,竟是红了眼圈:“若不是公子,小的至今还在街头乞讨,这双能干活的手怕是早给人踩断了,哪里有今天?小的感激公子尚来不及,公子竟然还要……小的愧不敢当啊!”

“你能有今日,全是仰仗自己的本事,只可惜了这双巧手,却要委屈在这种地方,实在是……”

中年男子连连摇头:“公子之恩,小的没齿难忘。小的如今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够养活一家老小,平安度日就好。”

莫习便敛了笑意,神色渐渐凝重。

老吴急忙道:“不仅能平安度日,还能福星高照呢。”

边说,边觑着莫习的脸色。

那中年男子亦是有眼力见的,忙道:“还请公子上去吃杯喜酒……”

莫习微微一笑:“心意领了,稍后还有事,改日再来叨扰……”

中年男子还要相请,却听莫习笑道:“若丁老板实在要还我这份情,不妨为我打样首饰如何?”

“什么首饰?莫公子但说无妨。”

莫习便睇向洛雯儿。

其实丁子峻早就瞧见莫习身后跟着位女子,只是碍于礼节,不好多看,此刻望去……

洛雯儿皱了眉,这位丁老板是得了什么后遗症吗?怎么嘴角直抽抽?

不过细想方才一路走过,路人均是把视线投向了身边这两位帅哥,当然也顺便把她捎带了,结果均是一副被惊吓了的表情。

她觉得自己长得是算不错,但也没漂亮到人神共愤的程度吧?莫非是……

她擦了擦脸,没蹭下什么异物。摸了摸头顶的广玉兰……虽然这花很漂亮,然而朵太大,插在发髻上可能有些夸张,跟顶着个碗似的,但也不至吸引这么高的回头率。再看那三人,都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样子,难道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睇向丁子峻,但见他已然收了目光:“但不知姑娘是喜欢簪钗,还是珠链,抑或是镯子?”

“簪子吧,”莫习倒替她做了决断:“要能衬得上这位姑娘的品貌,譬如这朵广玉兰……”

洛雯儿看到丁老板又朝自己看了一眼,抿紧了嘴,那黧黑的面庞竟是渐渐红了。

“不知公子现今住在何处,待小的做好,就给公子送去……”

“不必了,三日后,我让老吴到你的翠玉斋去取。”

二人又寒暄几句,丁子峻便千恩万谢的去了。

“洛姑娘,你发了呀!”老吴一待丁子峻走远便惊呼起来。

见洛雯儿皱了眉,他连忙凑到跟前:“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待洛雯儿发问,他便摇头晃脑道:“丁子峻,盛京……哪怕是整个无涯,甚至是元玦王朝,亦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天下第一巧手。无论桌椅板凳,案几榻床,经了他的手,皆是巧夺天工。尤擅做首饰,那雕出来的玉花,竟能昼开夜合。曾几何时,多少名门望族淑媛贵女一掷千金,就想要他亲手做的一样首饰。可他倒好,仗着全天下这独一份的手艺,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竟然连礼部尚书的帐都不买,结果呢?”

他摇摇头,却没看到洛雯儿在听到礼部尚书这四个字时脸色微微一变。

“啧啧,礼部尚书的千金指定要丁子峻打一套头面,因为要出嫁嘛。尚书夫人就拿了丁子峻一家老小进行威胁,丁子峻无法,只得入了尚书府。怎奈头面做出来了,尚书夫人在查对工料时,说丁子峻偷了一颗价值连城的猫儿石,要他交出来。可是他怎么交得出来?于是就拖到大街上打,专打手……那可是他赚钱的宝贝啊,这以后可怎么活?却也有人说……”

☆、151遇人不淑



他压低了嗓门:“尚书夫人就是要打残他,这样不仅绝了他的生路,他们手里的这套头面就是独一无二的,将来……”

叹口气:“只可怜了丁子峻,被打得十指如泥,筋都断了。还是我家公子路过,救了他,又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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