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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穿越-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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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俯下身子。

流苏摇动间,仿佛看到一个男子,一身大红的立在竹林掩映的小木屋前,转了眸,冲她微笑……

“二拜高堂——”

仿佛有水光,模糊了眼前的喜庆,模糊了周遭的喧闹,只听一个声音靠近了她,语气就像贴在腮边的薄纱一般轻柔:“娘子,今天是我们的大好日子……”

☆、669终于来了



“娘子,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娘子了……”

“娘子,我很开心,你开心吗?”

“娘子,我们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娘子,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的好!”

闭了眼,水光滑落。

“夫妻对拜——”

“等等……”

“这是什么?”

“哎呀,动了,动了……”

殿中忽然一通混乱。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混乱处,但见滚金边深红地毯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滚动,弄得刺绣的雪莲一蹦一蹦,仿佛就要跃然而出。可是那东西前后滚了滚,忽然往一边跑去,恰停到晖国使者的脚下,骇得那使者往后一跳。

紧接着,坚固的汉白玉方砖忽然出现裂痕,仿佛有什么硬物在下面敲打。

人们惊慌万分,竟忘了抵抗。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一瞬,只听一通乱响,然后就好像放了朵小小的烟花,砖块飞起,旋即露出个脑袋。

“阿紫?”

“阿紫!”

有人惊道。

“砰砰……”

“呸呸……”

裂口处又露出个脑袋,灰头土脸,一边极不满的呸着口里的泥土,一边急急的四处打量……

“洛尚仪……”

“胡纶?”

“胡纶!”

众皆惊愕。但大多数人都知胡纶是无涯国主千羽墨身边的小太监,而方方,所有人都留意到但凡有头有脸的诸侯国都派了使者前来祝贺,唯独无涯……

那么这个小太监出现在此是为了贺喜了?只是这方式……是不是太惊悚了点?

不过也难怪,有那么一位国主……

此刻,殿中有人表情惊异,有人心绪复杂,有人指尖泛凉,有人心底掀起滔天巨浪后慢慢平静……该来的,终于来了。

“洛尚仪……”

“胡纶……”

“洛尚仪……”胡纶此番则带了哭腔,从洞里钻出来,连滚带爬的往前赶,却被章矛拦住,只得哭叫:“洛尚仪,洛尚仪,求你救救主子吧!”

千羽墨,他怎么了?

洛雯儿顿时身子一晃,然而有人,立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那掌心竟不复温暖,而是冰冰的凉。

她立即睇向他……轩辕尚,他早就知道了?他知道了什么?

阿紫亦跳出来,很是夸张的东张西望:“我哪都去过了,就是你们雪陵的宫殿……”

他揉着脑门:“又是冰又是土的,还真硬呐……”

可是根本无人顾及这个仿若天神般的人物,只直直的盯着那个哭得声嘶力竭的小太监。

“洛尚仪,求你救救主子,救救主子……”

洛雯儿一时之间心绪百转。

她不曾想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胡纶,更不曾想甫一见面竟是这等情形。

千羽墨到底怎么了?病了?伤了?“睡着”了?

可是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手上传来的力度提醒她身边还有人在关注她,提醒她今天要扮演的角色。

是了,这么多国家前来祝贺,南宫苑亦高高在上,所有的人都在看着……

她注意到茳国使者的诡笑……

原来他也知道了,此番是特意来看轩辕尚的笑话,那么眼前这么多的人,都是打算观看闹剧吗?

她咬紧了唇。

她不能给轩辕尚丢脸,不能!

可是阿墨,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胡大总管大概忘了,我早已被革职出宫,而且,又被下了驱逐令。我早已不是什么尚仪,无涯……”

包括那个人……

她攥紧了拳,仿佛要掐断一切:“再与我无关!”

满殿静寂,唯门外炮声隆隆,震天动地。

他们曾猜测她的身份,不想,真的是那个人。

一时之间,目光各种复杂。

胡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过了好半天,才张了张嘴,挤出个空洞的声音:“可是主子为了你,就要死了……”

什么?

阿墨他……

也不知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她没有倒下去。

事后想起,若是她真的晕了,一切或许会为之改写,可是当她清醒之际,只见一袭红袍,稳稳的立在她身边……

“尚仪,直到今天,你还不知主子究竟为你做了什么吗?”

胡纶幽幽的念着,声音时而淹没在炮响里,却依旧一字不漏的落进每个人的耳中。

“……你还记得主子为你准备的那个惊喜吗?”

一颗鸽卵大小的珠子,却包含着一个奇境,她给它取了名字,叫忘忧谷,叫福地洞天,他们在那里度过了最美好的七日……

“那是主子开启神龙秘术为你制造的,为此,主子消耗了十年的寿命……”

什么?

几乎所有人都听呆了。

胡纶苦笑:“你们以为神龙秘术是什么?是天下无敌?然而但凡要获取,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主子为了习练‘通天部’,遭遇反噬,失了痛觉,还……”

还会昏睡不醒。

“而为了这个惊喜,他就搭上了十年的寿命。当时小的力阻,可是主子说,无论如何,也要让他的云彩快快乐乐的跟他在一起。他还说……”吸了吸鼻子:“谁知道拿去的是哪十年?总归不是中间的十年便是了……”

千羽墨,这等玩笑,果真是你的……没有正经。

“可是,”胡纶语气一转:“当这个惊喜进行到最后时刻,你忽然进宫,撞破了主子的身份。那段时日,尚仪还记得吗?”

如何记不得?

那段时日,他们陷入冷战,处处凄风苦雨,是最难熬的一个冬季。

胡纶牵出一丝苦笑:“就是因为这个,主子出了岔子……”

洛雯儿心头一紧。

“只不过,此番主子没什么事,惊喜也成了,可是落了个毛病……”胡纶忽而哽咽:“每当你们在其中待上一日,就要消耗掉主子一年的生命!我的主子啊……”

在胡纶的捶胸顿足中,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听说过神龙秘术,却从未见人有所施展,这个什么惊喜……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小太监该不是失心疯吧?

然而只有洛雯儿慢慢忆起前事……

她记得在那段大喜的日子,他总会说一些煞风景的话。他说他终有一日会留在那个幻境,若是她也愿留下,而他却不能再陪她说话,担心她会寂寞……

他还说,如果她不愿意,就去过自己的日子,他说,“我只要你这几年,我不会耽误你太久……”

每每她觉得不祥,不许他胡言乱语,他只是叹息……“我怕一旦不肯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七日之期到了,他与她都留恋这种无忧无虑只有二人的世界,却是不得不离开,那时,他还在玩笑:“其实,还是离开的好,我想和云彩再多些时间在一起……”

原来,她就这样消耗掉了他的七年,挥霍掉了他的七年,而他,战战兢兢,不知自己何时会离开,却还一味的关心她,安慰她……

他果真,不会“耽误”她太久……

“我那可怜的主子啊……”胡纶捶胸顿足:“他为了你,什么都肯做。你还记得吗?那回,你中了毒,突然晕倒,人事不省,太医说,毒气渗透筋脉,根本无力回天。是主子,是主子……”

泣不成声:“主子带你进了天龙禁地,用他的血为你换了一半的血……”

什么?

不知为何,洛雯儿忽觉右腕在丝丝缕缕的痛,好像那道消失了许久的红线,又出现了……

“你知道吗?主子每次昏睡不醒,倒是好的,因为神龙秘术有自动修补的功能,他自己就把缺失补上了,伤得越重,修补越多,睡的时间越长,除非他不再醒来。可是现在,现在……”

胡纶咬牙:“尚仪,且看在主子一心为你的份上,就跟小的回去吧……”

“胡说!”章矛怒了:“什么尚仪?洛姑娘现在是宁国公的夫人,凭什么跟你回去?就算以前有人有恩与她,却是将她赶了出来,以致她无落脚之地,处处被人追杀,若不是宁国公,你今天还有机会对她哭诉?我看你们不过是见她过上了好日子,心有不甘罢了。你也不想想,她一个女人……她能做什么?”

章矛苦心规劝,继而疾言厉色:“而今,她是我雪陵的人,是宁国公的夫人,与你无涯的过往种种,早已恩断义绝!我奉劝你莫要胡搅蛮缠,否则,别说我不会客气,就是雪陵……”

放眼四周,忽的俯了身子,语带双关的说道:“你不会是想要‘雪上加霜’吧……”

“还不快滚?”

“滚……”

所有人都在怒喝。

“你……洛尚仪……”胡纶被踹了一脚,只觉心中从里往外的凉。

他忽然凄喊一声:“尚仪必须跟我回去!现在各国乃至天朝皆发兵无涯,要主子交出尚仪,尚仪若是不肯回去,主子他,他……”

“胡纶,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洛雯儿揉揉额角。

她是真的糊涂了。

那么多人找她,为什么?

胡纶瞧着她一脸迷糊,心念电转,忽然跪起身子,“帮帮帮”的磕了三个响头:“尚仪有所不知,南宫绾说得没错,其实尚仪就是,就是天下人都在寻找的……神龙寄主!”

☆、670最终抉择



轰……

整个大殿都炸开了。

怎么可能?神龙寄主不是千羽墨的宠妃吗?

当然,后来证明,那不过是一块臭肉。

他们也听说,今岁的诸侯会盟上,南宫绾挟持一个女子,非逼人家承认是神龙寄主,事后证明,不过是南宫绾向无涯国主逼婚不成而使的手段。那个女子……有人转折打听出来,就是这个宁国公夫人。可是当时已经弄清楚了,她不过是被利用,令千羽墨大失颜面,所以才被下了驱逐令。

就算这些都不论,连个小太监都知道的事,无涯国主又如何不知?

神龙寄主,可是天下人都想攥到手心的人物,千羽墨要如何避之犹恐不及?他疯了?

“你们以为主子疯了吗?”胡纶冷笑:“全是因为要保护她!尚仪,主子究竟为你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他跪得直直的,丝毫不顾额角鲜血直流。

“你只记得主子如何对你不好,如何伤你的心,可是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其实就是主子带你去天龙禁地时,我跟在后面,方得知真相。主子当年之所以驱逐你出宫,全不是因为十三公主,全不是因为惧怕天朝的威胁,而是因为得知了你的身份!尚仪,你还记得宫中有块状似狼口的石头吗?”

“那是试龙石。这么多年,只有你从中走过不曾丧命。盛京乃龙脉之地,王宫则是龙眼,你待在那,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你身上的秘密。这都是九公子说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而且,”苦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九公子说,你若是跟主子在一起,会特别的危险,所以主子才……”

“他努力消除你存在的痕迹。可是你做的事太多了,知道的人太多了,你知道主子有多心焦吗?你知道主子有多难过吗?你走后,他吐血,生病,整个人昏昏沉沉,比个死人强不了几分!一醒过来就到处找你,然后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中自言自语……原来尚仪真的不在了……可即便这样,他还派人保护你。后来,听说你有喜,主子高兴得,高兴得……”

胡纶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只泪流了满脸:“可是主子更担心,因为御医早就诊出你身子不好,不利生产,最怕破血之症。他当年为了不让你难过,一直瞒着你,那补汤……”

咬牙:“他为了你,宁可没有子嗣。而这回,他甚至想保住你,牺牲掉孩子,还是御医说这样对你危害更大方罢了手。你生产那日,宫中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一不小心,欺君罪下,无论是主子还是无涯,都会无一幸免。可是主子不顾一切的赶到你身边,而你,当是不知道吧……”

不,我知道,我都记得!

洛雯儿攥紧了拳,眼泪把眼框撑得生痛。

“再后来,他偷偷去看你,看孩子。你不知道他有多开心,只是他不敢接近,他只能站得远远的,悄悄的看……”

想到主子躲在角落里,张开双臂,幻想将远处那母子三人抱在怀里,一脸满足的样子,胡纶的泪就止不住的流。

“本来,一切如果能够永远这样,也不错。可是聂紫烟,都是她……”

想到当日之事,胡纶忍不住咬牙切齿:“那日,主子从外归来……”

他唇角一咧,努力朝两个已经呆住了的孩子笑了笑:“就是说要带两个小主子去揽云峰的那日。他回了宫,结果遇了聂紫烟。她拿你和两个小主子威胁他。当时,主子眼看着就要昏睡了,他浑身僵硬,动也不能动。可是为了救你们,主子他……”

他咬紧了牙:“主子血脉倒流,生生冲破了这关卡。人,是没有睡过去,而且,他再也不会睡过去了……”

“就这样,日夜煎熬,不断消耗,如今已是,油尽灯枯……”

洛雯儿只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然而有一股力量撑着她,不让她倒下。

“主子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只放心不下你。聂紫烟自焚,正好给了他机会。他大肆铺张,制造谣言,就是想让人们以为她是神龙寄主。”

“主子的目的达到了,可是他没有算到南宫绾会拿了你……”

“那一刻,你以为怎样才能让你脱离险境?”胡纶摇摇头:“只有走,只有将你置之不顾。而且,主子还想让你恨透了他,只有这样,当他不在了,你才不至太过伤心……”

“一派胡言!”章矛忍不住怒骂:“简直是自相矛盾。若是你主子当真关心她,为什么今天还会派你前来?你在众人面前揭穿她的身份,岂非是陷她于万劫不复?”

“你以为我想吗?”胡纶悲愤的要站起,被章矛踹倒在地:“大军把盛京包围起来,主子领兵浴血奋战,我好不容易才从尸山血海里跑出来……”

他有些感激的看了眼仿佛若无其事的阿紫,忽然拿袖子一抹额角的血,结果那脸就分外狰狞。

这张可怕的脸盯住洛雯儿,露出一丝诡笑:“洛尚仪,你知道是谁带兵攻打盛京吗?你知道主子苦心为你隐瞒的身份究竟被谁揭穿的吗?其实,今天即便我不说,你的身份也瞒不了多久了……”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波动的目光令她的心头有一个答案就要跃然而出,是……

“是大将军,是天翼圣王!他向天朝禀报,说主子窝藏了神龙寄主,又联合各诸侯国,以主子不敬天子,欺君瞒上为罪名,大兴讨伐。你可知,这是为了什么?”

什么?

洛雯儿踉跄几步,忽觉手中一空。

回了头,竟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离开了轩辕尚的身边。

四目相对,交织着太多的复杂,又好像,只有时间淡淡流过,水过无痕。

然后,她看到轩辕尚笑了,似是无奈,似是欣慰,似是失落,似是释然:“我以为……”

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而后抬了眸,冲她一笑:“还记得你身陷京兆府,救你脱身的那个盒子吗?”

“是圣旨,是他请我带去的……”

洛雯儿眸光一闪。

“北江的水下工事,没费一兵一卒,便毁于一旦,是一群雪貂的功劳。你该知,到底是谁……”

喉间忽然用上堵塞,且越积越大,涨得人几乎发疯。

“娘,我们回去吧,那天我看到爹吐血了,吐了好多好多的血!”毛毛忽然大哭起来。

洛雯儿身子一软,然而有一只手臂伸了过来,扶住了她。

是阿紫。

“是啊,吐血,吐血……”胡纶喃喃着:“其实主子不是非要反抗,他本就不想做这个国主。他是见你走了,他不想活了……”

是了,他说过……有你在,我舍不得死……

洛雯儿咬紧唇,裙裾动了动,可是没有转身,只定定的看着轩辕尚。

四目相对,轩辕尚笑了笑,而后,薄唇微开……

礼炮轰响,没有人听到他说什么,却见洛雯儿忽的一笑,泪骤然盈了满眼。

久久被遗忘在宝座上的南宫苑醒过神来,忽然拍着扶手大笑:“宁国公,我道是你为什么非要娶这个女人,原来是……”

洛雯儿眸光一闪,然而待对上轩辕尚的目光时,她缓缓弯了唇角。

而后,后退几步……

众人只见她身边那个金色衣袍的男子带着她如鱼跃水面般的一纵,便真的像入了水面,眨眼就不见了,只余地面那个小小的土坑。

再一看……

胡纶,两个小花童,都不见了……

众人怔了怔,终于醒过味来。

今日,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天下人寻找多年的神龙并没有藏身在各国围攻的无涯境内,而是站在他们眼前。经过肯定又否定并再被肯定,此中波折,岂非寻常?

于是,他们一边装作有滋有味的听小太监讲故事,一边暗自盘算……约莫别人的实力,估量自己的把握。

是中途拦截,还是等待反击?是欲擒故纵,还是先下手为强?

可是他们千算万算却丝毫没有算到已经攥在掌心的人竟会这么凭空消失,那么现在,他们该怎么办?

“来人,来人,抓住他们……挖地三尺……”南宫苑站在宝座上挥手大叫。

众人反应过来,立刻召唤人手,有人已经向殿门跑去。

却听一声沉喝,仿若地面滚雷,紧接着,一道巨响,震天动地……

殿门就在即将奔出去的人面前轰然合拢……

☆、671杀了你!



人……

血……

战旗……

尸首……

战鼓已歇,喊杀依旧。

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疲倦,只不停挥舞手中的兵器,顾不得卷刃,顾不得伤痛,只不断的砍,砍……直到倒地为止。

分不清到底是哪方的军队,因为所有人都血迹斑驳,模糊了战袍。

分不清男女,亦不辨老少,无法区别入侵者与守卫者。

有些人原本是在逃命,然而待得了兵器,待被逼得没有退路,忽然反转了身,奋力厮杀。

这一刻,没有英雄与懦夫,有的只是为生存拼搏的人。

或许,他们已经不懂什么是生存,他们只是在无数刀枪剑戟中呼喊拼命,往来冲杀。

轰……

又一道宫门被撞开。

一群银甲鲜明的人闯了进来,利刃狂飞,不分敌我的疯砍。

“千羽墨,把雯雯交出来!”

一道寒芒,仿佛横扫的旌旗,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化作一刃锐利巨大的刀锋,呼啸着向一个雪色的身影拦腰斩来。

雪色的身影如同被风吹动的落叶,翩然而起,顺势退去对方的攻势,袖中荧光一闪,连带他亦化成一线白光,彷如利箭,直直划开“旌旗”……

只听一声脆响,如玉石相击般好听,顿时爆出刺目星芒。

再一看,却是一支玉笛架住了方天画戟。

长戟粗猛,有压倒万钧之势,然玉笛虽清秀,倒是四两拨千斤。

兵刃相对,四目相对。

气流在静寂中翻转,目光在沉默中较量。

不知是谁先放了手还是出了手,只见二人齐齐向后退出数丈,然而转瞬,方天画戟又带着劈星斩月的气势压来。

“把雯雯交出来!”千羽翼怒吼。

“千羽翼,你是想害死她吗?”

千羽墨展袖一挥,架住千羽翼的攻势。

“我害她?害她的人是你!”扬戟横扫,连连出击:“把雯雯交出来!”

千羽墨冷笑,避开一招:“我是不会让你害她的……”

“我是要保护她,蠢货!”

“保护?”

飞身而起,如蝴蝶轻盈曼妙,他甚至有时间看了眼又一波涌进的敌人……四道宫门,全被攻破了。

他忽然想大笑,然手一挥,一道白光直指千羽翼:“保护?这么多人想得到她,你保得了?你实在太自信了!”

“那是因为我有这个本事!”长戟一挑,击碎白光的进攻:“我要让你看看,即便没有神龙,我照样可得天下!”

千羽墨后退几步,忽的捂住胸口,手中玉笛铮然一声,迸飞一块碎片。

千羽翼一怔,哈哈大笑:“千羽墨,你走火入魔,时日无多,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披风一展,夜枭一般压上来:“把雯雯交出来!”

“天翼圣王神通广大,当知她早不在宫中……”

然而长戟劈下:“把雯雯交出来——”

利刃带风,千羽墨气血翻涌,躲闪不及,肋下顿时被划开一道口子。

血,很快渗出了白衣,缓缓漫开。

“好,你去找,找到她,我就把她还给你……”

“放屁,她本来就是我的!”

怒吼声下,再一团气流席卷而下。

千羽墨不再多语,只沉稳应对。

但他已是支撑了月余,又体力虚乏,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只一会工夫,身上便染了点点梅花。

“我尚想不到你是如此固执!”长戟压住玉笛,黑眸喷火,又隐着戏谑:“你是想战死沙场?你一世荒唐,是打算在最后关头当个英雄,不被她小看?还是想死在我手下,让她一辈子恨我?”

千羽墨淡淡一笑,仿佛荼蘼开到最后的奢华,运力弹开他的压迫,却没有逃走,转瞬又攻了上来。

“不知死活!”

千羽翼挥戟迎上。

“咣”的一声巨响,一篷血花喷到长戟上,淋淋滴下。

他定定的看着对面那双墨玉般的眸子。

那眸子带着笑意,冷冷的,了无生趣的对着他。

他忽然笑了,以两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对面前的人说道:“其实我知道她不在这……”

眼见得那眸光一闪:“我就是要让这些人替我攻陷你的王宫,我可不想担个谋君篡位的罪名!”

千羽墨笑笑:“你精进了!”

千羽翼也笑:“你把她送给了轩辕尚。雪陵因了宁国公,一向小心谨慎,谁也别想捞到把柄,又得四方助益,我就是想去要回雯雯,都没有借口,不过……”

气息忽然逼近:“若是她听说你遇了难,会不会出现呢?”

冷静的眸底忽然波动,千羽墨大怒:“卑鄙!”

千羽翼大笑:“都是跟你学的。你以为胡纶那阉人怎么就能逃出这重重包围?”

黑眸微闪:“是我故意给他撕开了个口子……”

“哈哈哈……他得了机会,定要去找雯雯,那个阿紫总算派上点用场。只不过,雯雯到底会不会出现呢?”目露深沉,若有所思:“千羽墨,你是希望她出现还是不出现?哪一样会比较让你开心?”

“千羽翼,我杀了你!”

玉笛忽然爆出强大光芒,犹如一柄利剑,直向千羽翼刺去。

千羽翼大笑躲开,然而并没有迎到千羽墨的下一轮进攻。

再抬眸时,只见他立在高高的树梢上。

那是一棵巨大的枫树,这个时节,正是红叶如火。

他站在那,白衣飘飘,其上血迹,恰似点染了霜叶。

他举了玉笛,轻置唇边,一曲流音簌簌而落,如翻飞的枫叶,霎时席卷了满目的肃杀。

那是一首很轻灵的曲子,不见刀光,却隐含悲愤,不闻血腥,却好像展开一幕月下竹林,竟还有个女子,于林间小径上时而奔跑,时而踟蹰,似在寻觅。

曲声悠悠,柔缓舒畅,几次被淹没在喊杀声中,却如溪水,即便遇到阻碍,亦执着前行。

可是这轻柔中透着杀机。

笛声甫一起,千羽翼就觉胸口憋闷,正要阻拦,却发现身体仿佛被无数无形的丝缚住,难以行动,而那丝又不知不觉的渗入筋脉,不分方向的牵扯着他,似是要将他撕裂。

是神龙秘术!

他急忙调动真气,护住心脉。

然而笛声轻扬,只一会,充斥耳畔的杀声就换做呻吟,有兵器掉落在地,有筋脉尽断骨肉分离的声响,方才的利刃铿锵,转瞬即成哀鸿遍野。

风卷红叶中,衣袂翩跹长发散漫犹如夜色与月光交织的男子露出笑意,唇角却有殷虹滑落,一滴,两滴……落在雪白的衣上,如红梅绽放,如枫叶翩跹。

“停下,快停下!”千羽翼大吼:“秘术反噬,你不想活了吗?”

唇角魅惑愈深,千羽墨垂了眸子,仿佛进入一个飘渺的梦境,于是那笛音接连不断的,就如同他飞散在风中的发丝,缠缠绵绵的飘向四方……

“阿墨,阿墨……”

悠扬中,仿佛有人在唤他。

他沉浸在梦里,不知不觉。

“阿墨,阿墨……”

愈发深入的意识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上。

他眉心一紧……

“阿墨,阿墨……”

眼角一跳……

云彩!

他霍然抬眸。

扎入眼底的,是尸山血海。

云彩……

“阿墨,阿墨……”

声音尚在不知名的远方,却仿佛近在耳畔,进驻心间。

墨玉般的眸子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久久的望着。

忽然收了笛子,飞速转身,翩然离去。

==========

“阿墨,阿墨……”

洛雯儿自一片狼藉中狂奔而来。

身边,是面对敌人突然倒下而一时不知所措的士兵或宫人,见突然出现个颜色鲜亮的女子,都不由转了眼珠,呆滞的看。

却无一人能留住她的目光,她跨越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在满地的血污中留下歪歪斜斜的足迹,却不曾找到那个人,找到那个白衣胜雪的人。

阿墨,阿墨……

就在刚刚,她还听到了他的笛音,那一刻,她仿佛回到了初初与他相逢的那个夜晚。

别院中,月光下,林荫小路上,她循着飘渺的笛音,去寻他……

可是现在……

风,吹来属于这个季节的清甜,却裹着铁锈与血腥的气息。

红叶,漫天的红叶翻卷,仿若鲜血飞散到空中。

阿墨,阿墨……

心中愈慌,脚下便开始趔趄,也不知踩中了什么,忽然听到一声惨叫。

也便是这声惨叫,划破了凝滞。

人们望向自己手中的兵器,然后举起……

厮杀再起,洛雯儿运起轻功,躲得巧妙,可是又不敢太急,生怕会错过一个想要寻找的人。

可是,千羽墨,在哪呢?

胡纶说,他就在宫中,要与无涯共存亡。

他的确不是个怕死的人,可是现在,现在……

☆、672谁害了谁



血雨腥风的战场上忽然出现一点跃动的红,不能不引人注意。

晖国国主北华弶此番亲自带兵前来,就是要一雪前耻,而且可亲见神龙,争取一个心愿,更没准神龙一个高兴,这天下可就是他的了。

战了月余,眼见得千羽墨就要兵败,不禁摩拳擦掌,兴奋异常,可是远处那人……

“拿我的弓箭来!”

他拈弓搭箭,对准那个比枫叶还轻盈的身影,眯了眼……

嗖……

竟是被她躲过了。

北华弶眉心一跳,强忍郁卒,再搭一箭……

竟又被她躲过了!

北华弶气得想大叫。

身边已经有人发出嗤笑。

是了,他这个国主如今越来越不被看重了。

“拿我的‘追星箭’!”

追星箭是以王室不传秘法打制的羽箭,箭杆似银非银,箭头则是精钢锻造,一旦离弦,便犹如追风逐日,灿若流星,故名追星箭。

此箭还有一个好处,便是如同长了眼睛般,会跟随目标进行三次重击。或许躲避并不难,难的是,谁会想到羽箭亦会“出尔反尔”呢?

唇角露出一丝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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