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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穿越-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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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此行还有额外收获。

她有些兴奋,准备看看这片林子里还有什么稀奇种类的植物。这几日只顾着和千羽翼斗智斗勇,没准已经忽略了许多在现代社会早已灭绝的稀有品种。

起身抖落袍摆和袖子上的碎土。

这一动作,包裹就从袖袋里掉了出来。

“怎么,故土难离?”弯了腰,将小花拾起:“不要伤心,我会对你很好的。”

细心掸去花瓣上的尘土。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气息飘了过来,比平时还要浅淡,但已近在身旁。

“你来……”

她惊喜的转回头……

然而一道黑影忽然挡住视线,后颈旋即重重一沉……

————————————————————

月璃樱握着六支羽箭从林子里走出来,满脸黑线。

这群家伙……

告诉他们准备的是“林子里没有的东西”,结果统一的在树上插了羽箭,还插得那么显眼,想看不见都不行,摆明了是偏袒洛雯儿,也不知道她给他们吃了什么迷魂药,不就是唱个歌跳个舞吗?听说那歌词极大胆,还有她那身衣服……

男人大概就喜欢这个调调,否则怎么连一向对女人不动声色的千羽翼也中了招?可是这种举动和那些青楼女子有什么区别?对了,她当时出现的时候可不几乎就是一丝不挂?

她冷哼一声,险些把手中的箭摔在地上。

十支箭,她寻到了六支,已是赢了。

虽然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到要跟洛雯儿进行这场比试,可是那夜,她看到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千羽翼饭也不吃就带着哭丧着脸的洛雯儿跑了,她心里就噌的冒出股火。

这火或许早就有了。

在禹城时,千羽翼不顾自己身中箭伤非要把金疮药给洛雯儿用。

那时,她就觉得千羽翼对那女人不一般。不过她也没多想,云峰倒是提醒过她,可是她看洛雯儿手无缚鸡之力,瘦得跟蚊子似的,这样的人,怎么配站在他的身边?

然而就是这个蚊子一样的女人,竟然能想出奇计保护禹城,又不动声色的阴了城外的敌军,让她也在城头看了好几日对方内讧的好戏,接下来又令西戎内部谣言四起,推迟了攻城的时日。

这些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的省时省力的法子竟是出自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之手。

这个女人,不简单!

就是从那时起,她开始关注这个女人,于是她发现,更有一人,比自己还要关注她,那双漆黑如夜似乎万年沉寂的眸子开始泛起了微微的波澜。

她有些慌了。

然而更让她惊慌的是千羽翼竟能不顾一切的赶去火海救那个女人。

听云峰说,他们当时抱得很紧。

似乎也就是从那一日起,千羽翼便再也没有把手松开。

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她曾经偷偷观察过洛雯儿……还是蚊子模样,个子不够高,胸也不够丰满,不看头脸几乎和小凳子差不多。脸蛋倒是有几分姿色,皮肤也好上一点点,看去像能挤出水似的……当然了,整日里风吹不着太阳晒不着不就是养好了给男人看的么?

笑起来的样子太讨厌了,偏偏他们一个个都跟失了魂似的。

她的腰很细,个子虽然不高,但是腿很长。

屁股太小,不利生养,只不过走起路来好看些罢了。

自己曾想,若是能脱下这身战甲,是不是也可走出风摆杨柳之姿?

也就声音让她挑不出毛病,柔柔软软,清脆甜亮,如玉石相击,即便是发火也卸不掉那份妩媚,自是自己这种征战沙场经常粗声大气吆喝斥责的人比不了的。

可是青楼女子的声音比她更动听更醉人,连身为女人的自己听得骨头都要酥了,可为什么千羽翼丢下她们去找她了?

这世上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为什么他单单看上了她?

☆、056胜负如何



她是有点本事的,将士们中了什么什么毒,她只亲一亲就好了。

亲……亏她想得出,救人就那么一种方法吗?自己只要想想就脸红。

不过她的手段是不少,就像她对敌军用的那些不费吹灰之力的法子,所以吸引了千羽翼的注意。

先是到处惹祸。

当时天天有人上城头告状,她真希望千羽翼能够一怒之下赶走这个女人,然而没有。

可是谁会喜欢一个天天惹是生非的人呢?

于是,她便冷眼看着洛雯儿闹,等着看千羽翼何时厌烦了这个女人。

然而适得其反,可能是因为她总能鼓捣出稀奇古怪的玩意吧。比如说在城头支了口里面亮得刺眼外面黑得要命的锅,竟然不用柴就把水煮开了,不但一点烟都没冒,速度还极快。

这女人怕是个妖精吧?她想。

可如果是妖精为什么在粮草断绝之际不见她变出一粒米来,自己也是饿得摇摇晃晃?可如果她不是妖精,千羽翼怎么就被她迷得不能自拔,竟然违抗王命,死活要把她找回来?

其实这些都没什么,男人多是朝秦暮楚,喜新厌旧。洛雯儿是有一点特别,千羽翼难免会被一时吸引,况且他身为大将军,迟早会有女人,有很多女人,他不会因为个洛雯儿而心神不宁,若洛雯儿将来真的跟了千羽翼,该心神不宁的倒是她了。不过一个平民,还是千羽翼想方设法弄来的身份,有什么资格跟那些名门望族的贵女争?怕是连个封号都捞不到吧。

所以,她依然可以心平气和。然而千羽翼竟然走了,当着她的面带那个女人走了……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小凳子一个劲的夸奖那个女人,说她聪明,总能想出奇怪的法子。

“你们谁听说过能够不用火种就将柴禾点着?”

小凳子神乎其神,边说边比划,旁边的几个士兵就啧啧连声。

小凳子倒是没把柴点着,却把她心里的火扇旺了。

洛雯儿就是这样,只需勾勾小手指,便能让无数人俯拜在地,竟连千羽翼也不能幸免。

她喝了许多酒,毫无目的的在野地里飘,然后便看到他们过来了。

俩人共乘一匹马,还是她父亲送给千羽翼的那匹马。

千羽翼,当年我父亲带回两匹汗血宝马,将玄风送了你,你难道还不明白他老人家的心意吗?可是现在,你竟然同这个女人糟蹋我父亲的心意,还抱得这样紧……

酒将火烘得更旺。

她拔出峨眉刺……那一刻,真想将洛雯儿一刀杀了。

可是当兵器相交火花迸溅时,她忽然清醒了。

她要干什么?她当真要杀了洛雯儿?

父亲尝说,兵不刃无罪之人。

洛雯儿到底犯了什么错?

而自己什么时候对千羽翼这么执着了?她原本不过是想……能够站在他身边,陪着他出生入死,只要仰望他的背影就好。

那一袭迎风招展的墨黑披风,自飘进她十五岁的那个冬天,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每夜的梦,都有那浓得化不开的黑在猎猎作响。

成就他的英雄伟业,看着他身沐战神的光辉,而她就是那个被光辉恩泽的始终站在他背后的女人……这不才是她的梦吗?

虽然也想要更近一些,她甚至偷偷触摸过那黑色的披风,可仅仅当指尖碰到那冷硬的颜色,心便砰砰乱跳。

他是她的神,她一直崇拜仰羡的神,她怎么可以有这种亵渎的想法?

可是洛雯儿,她为什么可以?而当他遇了她,就从神变成了人,一个会说会笑有血有肉的人。

她承认自己是嫉妒了,疯狂的嫉妒。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女人,她跟了他这么多年,冲锋陷阵,并辔疆场,难道就不如这个女人的回眸一瞬?

“洛雯儿,我要跟你比试!”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口。

比试什么?怎么比试?结果如何?

那一刻,都是未知。

她只知道,自己要拼过这个女人,要盖过这个女人,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清,却是明白,就在开口的那一刻,她便已输了。她今日之所以会出现在这,无非是为自己赚回一点尊严。

月璃樱攥了攥手中的箭,回头望去。

新绿满眼,不见洛雯儿的踪影。

洛雯儿,或许我什么地方都能胜过你,唯有一样……

事至此刻,竟没有那么多怨气了。

她忍不住笑了一声,摇摇头,自己似乎是有些无聊了。

可是洛雯儿,你今天那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是不是也摆明了没有把我这个对手放在眼里?

你果真有手段,你这种心不在焉的态度,我就是想不注意你,都难啊。

————————————————————

见月璃樱从林中走出来,围观的将士欢欣雀跃,呼叫连连,然后有人在那一瞬发现千羽翼虽然目不斜视,脸却顿黑了一层,急忙拿手肘拐拐身边的战友。于是就跟击鼓传花似的,顷刻便没了动静。

负责裁判的士兵上前,清点了数目。

“六支,月副将胜——”

赶紧有人又是干咳又是使眼色。

那士兵反应也算快:“比试时间尚未结束,所以……”

“是否结束有区别吗?”偏有人看不出好歹:“一共十支箭,月副将寻到了六支……”

“嘿嘿,其实我多放了一支。”一个士兵摸着脑袋傻笑。

此举立刻受到表扬,只是这家伙明显是要讨好大将军嘛,马屁精!

“多放一支有屁用?就算洛姑娘全找到了,也不过是五支!”

一言惊醒梦中人。

众人愕然,千羽翼的脸色更沉了。

“你们……你们难道没有……”

没有像我这么聪明?

那个士兵环顾四周,干巴巴道:“反正也是找林子里没有的东西,没准……没准……”

“是啊,是啊,反正还有时间。”

众人也不知是安慰这个士兵还是安慰千羽翼,但见千羽翼阴着脸,又齐齐没了动静。

“不等了,敲!”千羽翼沉声道:“比试结束了!”

锣声顿起,叮叮当当,热闹非凡,大有赶野猪出林的架势。

然而敲了半天,大家的耳朵都被锣声塞满了,可就是不见洛雯儿出来。

风穿过林子,地上的光斑忽隐忽现,晃得人眼花。

“洛姑娘定是在同咱们开玩笑。”

“对,她平日最喜欢捉弄人了。”

士兵们说笑了两句,又噤了声,纷纷觑着千羽翼的脸色。

“大牛,这林子里没有什么豺狼虎豹蛇虫鼠蚁吧?”有人提醒道。

“怎么会?以前也不是没来过。小康的家就在这附近,不信你问他。这方圆百里都很安静,顶多有个兔子山鸡。再说,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把驱逐野兽的药都撒好了……”

“大牛说的没错,就算真有什么危险,咱们都在这守着,也不是听不到动静……”

“可万一是人呢?”

顿时一片静寂,只听到风拂林梢,哗哗作响。

“大将军……”月璃樱当即上前一步,伸了手,想要拉住那黑色的披风。

可不知是不是有风恰好路过,那触手可及的黑恰到好处的避开了她的指尖。

她站在原地,抿紧了唇。

千羽翼眯着眼,打量这片林子的大小,随后目光一凝:“月副将带五十人留在此处,若是看到她,立即鸣金以告,其余的人跟我走!”

他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他是在怪她吗?因为是她挑起了这场比试,万一洛雯儿……

士兵们已自动分出一批人进入树林。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毫无温度的声音苍白了所有的新绿,冻结了春日的融融暖意。

☆、057她在哪?



林子并不大,然而若是加上数不清的岔路可就说不准了,而且谁也不知道洛雯儿究竟去了哪个方向。

千羽翼看着满眼的翠绿,浓眉紧锁。

他希望洛雯儿只不过是在跟他赌气,因为她对这场比试毫无兴趣,稍后他回去便会看到她站在林边对他瞪眼睛。可是他一边找一边等,始终没有听到鸣金之声。

林子里很安静,只有枝叶交错,窸窣作响,就连士兵们呼唤的声音都渐渐远去了。

他开始后悔。根本就不该让洛雯儿参加什么比试,不过当时他之所以没有反对是因为知道这片地域一向安静,而且她整日在马上颠簸,下来松松筋骨也好。关键是她好像至今也无法融入他们,而她是他的女人,他要带她在身边,怎么可以不同士兵打成一片?当然,也绝不能过于接近……

“大将军……”小凳子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小的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负手而立,望着深处的苍翠,岿然不动。

小凳子瞧了瞧他的脸色,为难道:“小的觉得如果想知道姐姐去了哪,不妨去问月副将……”

他双眉一紧。

他不是不明白小凳子的意思,可是月璃樱……

跟随他这么多年,他却很少关注她,与她的交流也多是他发号施令,她领命去做。他对男女之事并不敏感,但也不代表他毫无察觉,也从她偶尔的迟疑与时不时飘来的目光中感到她的羞涩,她的欲言又止。只可惜,在更多的时候,他都会忘记她是一个女人。

她机智英勇,不乏谋略,身手矫健,办事从不拖泥带水。与士兵虽不亲近,但从不居功自傲。

禹城被围,她杀了心爱的战马为士兵充饥。

那是月老将军送给她的生辰礼物,他知道她的心有多痛。他已将禹城发生的一切详细写在奏表上,亦为她请赐封赏,而且早已决定,待回京交还另一半兵符,就去为她寻一匹比赤云更好的马。

她是他的下属,亦是月老将军托付之人,如果她遇到危险,他可以用生命去保护她,然而这无关男女之情,他想月璃樱也应该很清楚,而且凭借他对她的了解,他不相信月璃樱会因为嫉妒而谋算洛雯儿。

黑眸淡淡的瞟了过来,虽然没有杀气,却令小凳子打了个哆嗦。

“小的也是关心姐姐,因为当时……”

“谁让你过来的?”

“我……”

“笨手笨脚,若是走丢了还得寻你,还不回去?”

小凳子瘪瘪嘴。大将军因为他和洛雯儿走得太近,已经很久没有给他好脸色了,怪不得陶爷爷说,一个从不会吃醋的男人一旦学会吃醋,会喝掉整个醋海。

他只得转了身,目光一扫,忽然叫道:“大将军,你看……”

千羽翼循着望去,旋即大步向前,自地上捡起一物。

两朵普通的小白花,很香,外面缠绕着一段布条。

他认得出,是洛雯儿的发带。

就在昨天,他还说她头上的带子太丑,等到了盛京,一定给她买最好看的首饰。

黑眸一挑,几步远之处开着一片同样的小花,只不过那花倒了一部分,好像突然遇到了什么重压。

花瓣零落,在风中微微战栗。

“传本将军之令,让月副将带人迅速集合到此。”

小凳子急忙领命而去。

他蹲下身子,查看那片被压倒的野花……雯雯真的出事了?

环顾四围……

鸳鸯族的人?

不可能,鸳鸯族虽然善于地遁,可无论是出是入,不可能不留下一丝痕迹。

应该是个高手,可是掳走洛雯儿有什么用?难道……

掌越攥越紧,那两朵小花发出“哧”的一声轻响,瞬间化为粉末。

“吱吱吱……”

耳边传来一阵怪响,是只松鼠,在他靴旁蹦来蹦去。

见他要走,竟然跳上他的披风,又抓又挠。

披风却是一抖,松鼠旋即滑落。

小东西不屈不挠,再次爬上,这回居然跑到了他的肩膀上,竖起身子又蹦又跳,两只前爪不停挥舞,吱吱乱叫。

若是从前,他早就将这玩意一把捏死了,可是雯雯……

前天夜里,他们发现一只白鹿。追了好久,最终被他一箭射中。

白鹿极为罕见,但凡得了都是要献给君主的。他特意只射了白鹿的眼睛,就是为了能有一张完整的皮,将来可以给她做个披肩。

她倒生气了,说什么白鹿是珍惜动物,他们不但不保护,还猎杀,这种滥捕滥杀的行为理应被法律严惩。

他听得迷糊,嘀咕着若不是因为它珍贵,他还懒得射呢。

不过他终于明白她是不喜欢他伤害小动物,可是如果她真的喜欢动物,为什么对鸡鸭鱼肉也来者不拒?还吃得挺欢?不过正应了陶老头的一句话……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于是他决定放过这个张牙舞爪的小东西。

可是他刚准备将它拨拉下去,这东西竟然抓住他的耳朵狠狠咬了一口。

然后跳到地上,跑了两步,转头看着满脸狰狞的他,继续吱吱乱叫。

他几乎气得发疯。身为无涯大将军,有战神之称的他竟然因为一念之仁被只松鼠给算计了。

不过为了雯雯……

不顾淌血的耳朵,狠狠瞪了松鼠一眼,转身就走。

“吱——”

松鼠一声嘶喊,一下子蹦到他披风上,被他带起的力度险些甩掉下去,只得抓住披风的一角在风中颠簸,吱吱大叫,声音凄厉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吐血身亡。

这只松鼠当真奇怪。

他停下步子,忽的想起洛雯儿被鸳鸯族掳走的那夜,那只兔子竟然独自从几里外的小溪边回到了营地……

心下一动。

松鼠则哧溜一下跑到地上,向前蹦了几步,回头看他。

他不自觉的跟上。

就在距那片花丛不远的地方有一棵大树,松鼠灵敏的爬到树上,停在一个位置不停转圈,吱吱直叫。

那里有一点手指粗细的突起,位置虽然不高,但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千羽翼眯了眼……断箭!

月璃樱拿回去的都是完整的箭,这么说这只小松鼠见过洛雯儿?

松鼠长叫一声,直接从树上蹦到他胸口,被他一把捞起:“你知道她在哪?”

松鼠却没了动静,开始翻白眼。

不好意思,捏紧了。

他急忙松开手。

然而松鼠不动了。肚皮朝天,头歪在一边,大板牙半露着,四肢加尾巴都僵直了。

他傻了,死死的盯住掌中那个毛乎乎的小东西,想着要不要给它来个人工呼吸。但不知这么点个小玩意该用多大力气,别一个不小心给吹爆了。

他刚凑上去,松鼠忽然跳起来,竖起身子,两条后腿来回蹦跶,前爪则比比划划,叫得分外凄厉,好似控诉。

千羽翼满头黑线,他堂堂一个大将军,该不会要给一只松鼠赔礼道歉吧?

好在松鼠只愤怒片刻,便跳下地,跑了几步,回头瞪他。

他急忙跟上去。

却又顿住脚步。

不等他们了吗?

浓眉一紧,他从靴中抽出匕首,插在花丛中,刀把歪向松鼠所在的方向。

然后跟着松鼠大步离开。

————————————————————

松鼠果真是松鼠,遇到交织拦路的藤蔓……打缝隙里钻过去,遇到水潭……打树上蹦过去。

可苦了千羽翼,即便武功高强但毕竟不似松鼠那般可在藤蔓间树梢上自由跃动。

他瞪着那只在水潭对面对他张牙舞爪吱吱狂叫一副恨铁不成钢架势的松鼠,黑眸冒出的火几乎要把潭水蒸干。

这只松鼠该不是专门来戏弄他的吧?

可是当目光一扫,顿发现潭边的泥地上留有几点足印。

很轻,若不留心,几乎看不到。

是一个人,不过如果这个人还带着洛雯儿,说明此人的轻功非同一般。

不过脚印是往旁边的方向去的……

但是他很快明白过来,松鼠一定是要带他走最近的路。

于是也不犹豫,脱了靴子,踏进尚是寒凉的水潭。

————————————————————

“吱吱吱……”

面前是一座山脉,高大巍峨,山上草木繁盛,藤蔓罗织。

松鼠领着他爬到半山腰,然后就在藤蔓间里出外进,上蹿下跳。

雯雯在这?

他环顾四周。

此处是一缓坡,距离地面数十丈,然而四围枝长叶密,挡住了视线,根本看不到月璃樱他们走到了哪里。

见松鼠不再前进,他便向空中射了一支鸣镝。

鸣镝尖啸着化成了一个小点。

松鼠似是异常激动,不停的钻来钻去。

千羽翼看着它,忽然眸底一缩。

他伸出手……

一片交缠的藤蔓软软的歪斜在脚下。

藤蔓需要攀附生长,有时即便是扯开都需费几分力气,而这几根竟是无依无靠,虚虚的浮在上面,岂非是随手拿来用作掩护?而且枝叶新鲜,应是刚刚砍伐下来的。

此处定有机关!

心下激动,可是手下的土石异常严密,并无一丝缝隙或可疑之处。

然而目光一转……左下方,有一块不起眼的山石。

然而并不像其他山石蒙着土灰又充满棱角,细看去,竟还留有半个淡淡的手印。

眼睛一亮,手掌缓慢却又急切的覆了上去……

☆、058抉择一瞬



这是什么地方?

洛雯儿睁开眼睛时只看到一片黑。

不,还有光亮……

淡淡的晕黄,星星点点的连成了串,再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的挂在远处。

她怕黑,而光明就在眼前,可是她不敢动。

那似乎是个神秘的所在,只要走过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可是这里好冷啊。

她已坐起身,正摩挲着周遭的冰冷。

好像是石头做的,空间不大,仅能容下她一人。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冻僵的指尖摸摸索索,自怀中掏出了夜灵星。

幽暗的光朦胧的照亮了眼前的一方天地,又随着她的移动划了道颤巍巍的光线。

然而很快定住,颤抖……

“啊——”

她突然尖叫一声,声音撞击四面八方,发出连绵不断的回响,再自纵深处传来,竟如鬼叫一般。

“啊——”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仍在尖叫,只听着诡异的声音接连不断,似惊,似喜,似哭,似笑。

夜灵星早已不知掉到何处,然而它依然在尽忠职守的释放着光亮,于是一排硕大而冰冷的黑影幽幽的布在石壁上,正阴森森看她……

而她,竟然就在其中一个黑影之中……

那,是一具石棺……

————————————————————

“轰隆隆……”

千羽翼方启开一片漆黑,就听到一阵尖叫争先恐后的扑面而来。

“雯雯……”

他急向前冲了一步,然而脚下那块原本该异常结实的地面忽的一沉……

与此同时,身后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仿佛有重物就要顷刻砸落,然而因为他的停顿而卡在原处,却是虎视眈眈,蓄势待发。

松鼠从洞口冒了出来,大眼睛往上一看……若是脸上没有毛,大概应该能够看到它顷刻变了脸色。

松鼠拉直了嗓门冲他直叫,声音尖利而迫切。

它飞快的窜出洞外,明知千羽翼没有回头,依然用前爪拼命的指着上方……

断龙石!

————————————————————

直到开启这扇由土石装饰隐蔽到极点的墓门,千羽翼方知,这块被无涯和无夜争夺的地盘,众人都在翘首等着看究竟何人有福泽在此长眠的“龙角”之地,竟不知何时已经修建了这样一座秘密的陵墓。

此处,是传说中的风水宝地,若百年之后能够葬于此地,不仅能够让子孙兴盛万代,更是能增帝王之气,令国祚昌盛,绵延不绝。

十年前,为了争夺这块地方,他率军与无夜国拼杀了两个月,方将十万敌兵逼退至三十五里外的祈城,以溯水为界。

只不过先王当时已在麓山修建了寝陵,若要重建恐非十年八载不能完成,所以一直没有动工。反正宝地在手,谁用不是用?而且先王很快就晏驾了。

至于千羽墨……虽说国君一旦登基,首要一件事就是修建寝陵,可千羽墨一直没有动静。是以为自己能够长生不老,还是认为自己的王位来得并不光明正大,心有愧疚?

可是如今却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座陵墓。

陵墓的修建本非易事,即便是普通的规格,非十载亦不能成,何况还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他当真要佩服此人的本事了,但不知长眠于此的人,后代可曾得了恩泽?

然而当钝响轰然,他的心中顿时一惊。

这个陵墓,竟是尚无人入葬。

作为陵墓的墓门,有的是一层,为贵族所用,然而若是天子或国君的寝陵,那么墓门则是分内外两层。当将墓主安放进去并安置妥当一切之后,便要开启一个机关,然后断龙石落下,外面的人再进行封墓,从此阴阳两隔。

为了预防盗墓破坏风水,断龙石都重达万钧,即便神兵利器,哪怕是炸药都无法轰开,更不要说抬起了,即便他能托起千斤鼎,来到断龙石下也只有被砸成肉泥的份。而且断龙石一落,立刻入地三尺,如要挖掘,便会下沉,难有止境。

而这个陵墓的开关竟然设在洞口,且可随意踏上,将来定是想要骗个不知情的人以查看里面一切安排是否完好的借口前来开启吧。

阴险!

此刻,依他的身手,抬脚……借力飞退,即可安然离去,可是……

雯雯,雯雯该怎么办?

而且,她现在定是陷在“音杀”之中,根本就听不到自己的呼唤。

当然,他可以先离开,然后想法子救她出来。就算没有办法,他就是刨,也要将这座山掀开。

可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且音杀的恐怖,她岂能抵挡得住?

尖叫还在诡异的撞击着森冷的四壁。

雯雯,她在叫我……

抉择只在一瞬。

他曾经对她说……人生总是会面临各种选择,可有的时候,你只能有一个决定。

后退……生,前进……死。

然而,在他过去的二十五年的生命里从没有“退”这个字,今后也不会有!

于是,他尚未来得及传至那只脚上的力气郑重而坚定的落回,毫无犹豫的向前迈了一步……

“轰隆隆……”

断龙石爆出巨响,顷刻滑落,仿佛开天利斧重重劈下,毫不犹豫的斩断了最后一线光明。

被巨石下坠激起的尘土翻滚如潮,却随着光明的消失顷刻化为乌有。

地面狠狠一颤,余震不断,余音难消。

阴寒,扑面而来……

————————————————————

洛雯儿捂着耳朵缩在石棺中。

她没有继续尖叫,因为无数的尖叫包围了她,喜怒不定,阴阳难料,带着森寒,从不知名的地方冲出来,仿佛是被禁锢了千年的恶魔,一朝得了自由,于是欢欣跳跃,热烈庆祝。

她在等,等尖叫的停止,然后拼命想自己该怎么办?这是哪?她怎么会在这?

记忆中依然残留着那个熟悉的气息,可是……

“小凳子,你知道吗?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白檀味道,这可是高贵的香气呢……”

会是他吗?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他为什么……

关键是那修长的影子……

不会!

她摇摇头。

可是她怎么会来到这?那人要做什么?

尖叫连绵,然而却只是她一个人的声音。

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脑子很乱,尖叫声更乱,且不停变幻,似是要故意折磨她。

她拼命把自己往石棺的一角缩去,似乎这样就能躲开周遭的诡异。

然而依然有无数的声音衍生出来,蛇一般从各处游过来,寻找她,包围她。

它们爬到石棺上,扭动着身子,对她又叫又笑。

它们爬进石棺里,滑腻腻的缠住她的脚踝,对她吐着冰冷的信子。

她咬紧唇,不敢发出一声,因为它们就在等着她的尖叫,然后化身成更多的妖魔来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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