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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穿越-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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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纶心里又隐隐生出希望,或许……

“走水了,走水了……”

外面忽然乱起来。

胡纶猛然转头,惊见光斑正在糊了白绫纸的错金雕花长窗上跃动。

“是永安宫……”

主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什么?

永安宫?

是梦妃?

胡纶立即望向主子,却见主子露了笑意,缓缓站起:“扶孤出去看看……”

虽是搀扶,可是主子走得比他还稳。

方出了殿门,火光、烟气以及哭叫声便扑面砸来。

千羽墨遥望那蓬勃的烈焰,橙红的光亦在他的脸上跃动,鼻峰在脸侧打下颤颤的阴影,使得唇角的笑意愈发显得幽深。

今夜的风并不大,然而火势异常凶猛,无论怎样抢救都无济于事,倒是有惊叫频频传来,不知是哪个宫人误入火中,再无生路。

胡纶望望山头一般的火焰,再看看主子明灭不定的脸色,一时有点拿捏不准。

是梦妃悲愤至极,意图以这种方法吸引主子赶过去救她顺便重归于好,还是想让主子悔恨,痛不欲生继而永远的记住她?

因为十七年的那场大火,待主子远远望见赶回宫时,已是燃作滔天烈焰。主子风一般的掠至广玉宫,就要往里冲,是众人合力抱住他,直至将他重重压倒在地。

主子被压得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木块瓦砾带着火星横飞,眼睁睁的看着庞大的宫殿一段段的倒塌,爆出一团团耀目的仿若盛放的冲天巨焰。

那一刻,主子惨叫,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而现在……

主子的笑意在火光中明灭不定。而火光无论怎样跃动,都照不进他的眼底,那里一片幽深,难辨神色。

主子,该不会……

一个念头激得胡纶的心脏狂跳。

这场火,难道是……

可是他不敢想下去,因为若是想处置梦妃,有的是机会,而主子屡屡放过她,还不是因为顾念旧情?而且无论梦妃如何设计,洛雯儿皆是有惊无险,就包括今天,即便他没有看到,但他知道,已经有人把宫外偷听意图传报的人处理得干干净净。那么主子为什么还要……

一个小太监灰头土脸的奔过来,头发被火烤得卷曲,有一处还冒着烟。

“禀、禀王上,梦妃娘娘她……葬身火海,负责护送她回宫的人,一个也没有跑出来……”

什么?主子已经动手了?

胡纶立即惊恐的望向主子,这么说……

主子点点头,语气不带任何情绪,仿佛轻描淡写:“可是看好了?这回是真的……”

小太监连连磕头:“小的看好了!”

千羽墨唇角一勾,在胡纶看来,这个表情大约应该叫做“满意”。

然后,便见他敞袖一拂,负手转身:“厚葬!”

“遵旨……”

胡纶急急跟在后面。时至此刻,他忽然觉得今日的一切恍若做梦,他一向喜欢猜主子的心思,也算十拿九稳,可是现在,他想不明白主子此举到底意欲何为。

而主子忽然停住脚步。外面的火光折入碧迟宫显得阴暗的回廊,将主子的影子铺在青金石上,颤颤的动。

主子回了头,望向那耸动的烈焰,仿佛自言自语道:“你亏欠了她的,如此,便算两清……”

又转回眸子,看着自己的影子:“云彩,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希望,平安……”

救火声依旧传来,却仿佛被隔离在遥远的地方,呼叫,呐喊。

静寂中,一个修长的身影默然而立。

火光将一袭雪袍染作一片橙红,好似天边的晚霞,好似燃烧的血液。

而他,就那样静静的立着。

风自庭中卷来,推动沉重的朱紫殿门。

只听一声轰响,一切陷入黑暗。

☆、601议论纷纷



大历二百年十月廿三,是无涯慈幼局开张的日子。

是夜,洛雯儿累了一天,早早上床睡了,左右还蜷着两个孩子。

豆豆的脸上依旧带着不安,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们早就被勒令单睡,可是今晚,她死死的抱住洛雯儿,一副生怕被丢弃的模样。

而毛毛则因为受到肯定成为老大又荣获重任,眉目舒展,一脸的意气风发,对母亲的关爱保持着欲迎还拒的姿态,微翘的唇角正显示着他在做一个有关长大的美梦。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做了个梦,又似乎是被外面的吵杂惊醒,洛雯儿突然睁开眼睛,然后便听有人呼喊:“王宫走水了……”

“王宫走水了……”

她愣怔片刻,起身跳下床,连鞋都忘了穿就跑到门外。

甫一出门,便仿佛有热浪扑面而来。

然而因为距离遥远,她所能见的就是一片盘子大小的火光,但上方的天空已是通红,隐约可见云雾翻卷,可见火势有多么猛烈。

心中一惊,脚下已然开动,可是……

毛毛和豆豆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抱住她的腿,惊恐的望向那一片火红。

“好大的火!”

“娘,那是什么地方?”

洛雯儿心急如焚。

王宫失火……阿墨,你千万不要有事!

屋子里的人已然听到动静,都冲了出来。

婉莹见她面如白纸,摇摇欲坠,立即扶住她,回头唤道:“三郎!”

三郎琥珀色的眸子仿若有酒光一闪,旋即身形一跃,三纵两纵的就没了踪影。

红宝和红玉发出惊呼。

自打她们跟随阿紫王子搬进小院,只认定了婉莹和三郎是伺候洛雯儿的人,然而平日除了随她出入,似乎也不做什么事,今日见了三郎如此身手,顿时大为惊讶。美丽如天使的眸子一通狂闪,然后开始交流那个话也说不明白的青年是如何的俊俏如何的矫健如何的身手不凡。

婉莹瞪了她们好几眼,可是二人正自激动,而且除了阿紫王子,她们从不去管任何人的情绪,这点倒与三郎和婉莹对洛雯儿的忠心有相同之处,结果把婉莹气了个半死。

阿紫却是立在后面看了洛雯儿半天,一向轻松无忧的神色渐现深沉。

他叫过喜形于色的红宝,耳语两句。

红宝敛了嬉笑,后退至阴影处。

待婉莹重新瞪过来时,发现院中的红衣女子只剩了一人。

==========

一夜无眠,即便三郎带回来的消息是千羽墨平安无事,洛雯儿依旧坐立不安。

她的心口狂跳,总好像有什么东西放不下,然而细细寻来,又毫无头绪。而且右腕隐隐作痛,看去时,那条自打中毒醒来后莫名出现在腕间又因为时间流逝而消失的红线再次诡异的出现了。

心中愈发不安。

她勉强等到天亮,就把毛毛和豆豆交给婉莹,带着三郎,忙忙的往天香楼而去。

因为若想听到更多更新的消息,酒楼绝对是个好去处。

洛雯儿出了门,踏上马车。

然而就在这一刻,她忽然回转了头……

她所居住的地方属于郊外,周围和几年前一样,没有多少人家,可是她昨夜明明在睡梦中听到许多人在呼喊,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无暇细想。

她坐进车内,三郎马鞭一响,车子便碌碌开动了。

==========

一旦发生了什么新鲜事,酒楼茶肆总是早早爆满,因为人们急需交流所得消息,并就此展开议论与想象。

洛雯儿赶到的时候,有关王宫失火一事已演变出若干版本,其中传播最广最受感慨的就是十七年前丧生于火中,又于五年前复生的梦妃,而今再次葬身火海。

洛雯儿方方踏进门,便听得这一句,当即心神一震……聂紫烟,死了?

她的脚步只是微有停顿,而后从容向前。

众人正自争论,也无人顾及她,所以几乎没有人注意她拧紧的双手,微颤的双肩。

却单单有一双眼睛,明亮耀目,宛若开匣之镜,穿过人群,越过声浪,一瞬不瞬的盯住她。

他就知道,她今天一定会来到这,他已经等了她很久……

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她走上楼梯,踏上缓台,渐渐没入阴暗中,方收回视线,却又一扬,直直落在一丛佛手盆景上。

他知道,她定是隐在那葱绿之后,关注楼下的动静。

“……也不知打哪起的火,连烧了几座宫殿,以永安宫最为惨重,当时都冲不进人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惨嚎震天呐!”说话的人摇摇头:“可怜那梦妃娘娘,就惨死火中,香消玉殒……”

“听说这个梦妃极是美貌,当年王上为了她连王位都不想要,一意带她私奔。不想途中遇险,被茳国救下,这才有了咱们这位王后。只可惜空有个名头,并不受宠,王上的宠爱可是都给了这位平民出身的娘娘……”

“可不是,真真是宠冠后宫。只可惜红颜薄命,当年就是一场大火……”

“然而命不该绝,五年前,竟又活了。王上一见之下,旧情复燃,结果就把异常宠幸的洛尚仪给赶出了宫……”

提及洛尚仪,便难免想到洛掌柜,纵然天香楼上下一力否认,却是止不住人们的猜测,然而此刻,他们是在人家的店里,若是讲究人家的掌柜,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可是偏偏有人反映迟钝:“不是说洛尚仪是犯了宫规吗?听说是嫉恨梦妃夺了自己的宠爱,还怀了龙嗣,千方百计的害得梦妃小产,才……”

“啪”!

那边有人摔了盘子。

是于角,阴着脸,正把散在地上的热乎乎香喷喷的锅烙往托盘里捡,动作恶狠狠的。

众人急忙噤了声。

不过也怪了,他们是实话实说,再者,不是说洛尚仪跟洛掌柜没关系吗?那天香楼的伙计生的是哪门子气?

然而宫中失火这件大事明显比天香楼伙计的古怪情绪来得让人感兴趣,所以人们沉默片刻,很快又热闹起来。

☆、602别有隐情



“当年因为梦妃出身平民,玷污了神龙血脉,所以天降灾难,却是被她躲过一劫,然而天威岂能触怒?此番再遭劫难,也是天意了……”有人叹息。

“诶,你说,若是她没有‘死而复生’,就藏在某个地方,是不是就……”

“都说了是天意,不管你藏到哪,哪怕隐姓埋名,阎王要你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啊!”

人们连连叹惋,有人又道:“那梦妃即便隐藏了十几年,可是甫一现身,竟还是当年模样……不,比当年还要美艳。那脸蛋,那身段……啧啧……”

此人连连摇头,竟好似亲眼见到一般:“所以王上一见,立即魂飞天外,当即赐下永安宫,连夜娇宠,真真是巫山云雨,刻骨相思,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旁边有人“嗤”了一声,他立即瞪起眼:“就算我说得不那么有文采,但是不是这么回事吧?”

嗤笑的人摇晃着酒盅不说话。

他便又瞪了人家一眼,继续叹道:“但是天妒红颜啊,而且这男女若是太过恩爱,连老天都看不下去,否则怎么会让他们分离十几年?又怎么会突然降下大火,彻底断了这份情缘?还不是……”

“哈哈……”摇酒盅的人突然大笑起来。

他立即怒了:“我说这位兄台,你要么就老老实实的听着,要么赶紧走开,你要觉得我说得不好,你倒是来说啊……”

那人摇摇头,收起笑意:“不是你说的不好,我是笑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什么意思?

有内幕?

众人的兴致立即被调动起来。

轩辕尚依旧坐在靠窗的角落,这个地方如今更显偏僻,因为人们都离了桌子聚到了八卦集中地,只有他安心的喝着小酒,对面则是那个灰袍书生。

他拈了酒盅,入口之前还向那书生敬了敬。

书生一脸菜色,只盯着每日雷打不动的一盘饺子,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放在嘴里,那模样简直如同嚼蜡。

“天香楼的饺子既是如此难吃,先生怎么还要天天来受这份罪?”

此番,是两人在一张桌子上面对面的看了一年之后的第一次交流,由轩辕尚率先出口。

此刻,他晃动着青瓷酒盅,仿佛在欣赏那琥珀色的液体,眼角的流光却是若有若无的睇着那书生。

虽是流光,依然明亮澈目。被这样的视线关注着,总让人如坐针毡。

书生动了动身子,但是没有离开,继续低头瞪着饺子。

轩辕尚也不再说话,举起酒盅,一饮而尽。

没有人会注意到此处的奥妙,包括那个躲在翠绿盆景后面的人,她和所有人一样,都将注意力放在那个说话只说一半的人身上,和所有人一样期待下文,期待一个她念了千万遍的名字从那些乌七八糟的八卦中蹦出来。

她的手攥得紧紧的,连指甲抠破了掌心都不知道,所以根本没有留意,一双明亮犀利却包含关切与担忧的目光一次又一次的向她投过来……

“我说老兄你也不地道啊,到底还有什么缘故,你倒是说啊……”

“是啊,这样不上不下的把人吊着,也太坑人了吧?”

“要不你压根就别说,什么事呢?”

“老兄,你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没事,说出来,我给你兜着!”

“是啊,就别磨蹭了,你再不说,我就,我就……”

此人到底也没有说出他要做什么,而那人见吊足了众人的胃口,终于满足的点点头。

他方拎起酒壶,立即有人抢过替他斟满,还殷勤的冲他笑笑。

他呷了口小酒,半眯着眼:“此事说来话长啊……”

“长话短说!”

“呸!慢慢说,慢慢说,不急,不急……”

众人对那两个打岔的人很是嗤之以鼻,结果导致这个仿佛知道天大秘密的人再一次闭上了嘴,直到众人已经急红了脸,就要拍桌子摔凳子了,方缓缓开口:“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提出来跟大家共同探讨……”

“你说你说……”

“你们可知,咱们无涯是怎么来的?”

“这算什么问题?谁不知道,无涯是神龙庇佑,由岛至国,咱们都是龙的子孙……”

“你们可知,神龙在十多年前消失了?”

“这个自是清楚。当时神龙择主,结果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于是当今王上成了国主,不过有人说……”此乃政治机密,即便心知肚明,也不好明白讲出来,只隐隐晦晦道:“所以,咱们大将军,也就是如今的天翼圣王,和王上总是不大对付。唉,说起来,真是……”

“可是和咱们谈论的事有什么关系?”有人提出质疑。

于是说话人再次闭嘴。

于是质疑者遭到攻击,只得连连告饶,赔了半天不是,那人才又开了口:“那我再问,你们可知,神龙消失后去了哪?”

“这个我们怎么知道?”已经有人不耐烦了。

那人并不生气,只继续摇晃酒盅:“你们可知,早在多年前,就有人传说,神龙又出现了,就在无涯……”

众人面面相觑,而后纷纷响应:“是啊,听说了……”

“可不过是传说,至今也没有人看到。再说,有人怀疑,不过是因为一些人居心不轨,给无涯造的谣!”

“对啊,这个我也听说了,现在有些人着实可恶啊!”

“而且不少人来到咱们这,鬼鬼祟祟,我如今晚上出门都战战兢兢……”

“我也是啊,我还听说有的人出了门,就再也没有回来……”

等到众人感慨抒发得差不多了,那人才又慢声道:“可是你们可曾听说,神龙一出,天下必乱?”

众人语气一阻,面面相觑。

“早在神龙初次现世的时候,山崩海啸,神龙自己也受了伤,为岛上人所救。在神龙安然的那些年,以及它消失的这些年,天下就算有什么灾难,也是小打小闹。诸侯并起,彼此兼并,可是签了弭兵协议,不也消停多了?可是你们再想想这几年……”

☆、603煞费苦心



打住话头,促进众人合理想象。

果真,由晖国的涝完又旱旱完又涝弄得国主北华弶都要吃不上饭了,只得不停的跟千羽墨献城池来维持他的奢侈,想到无夜的六月飞霜,冻死庄稼无数,百姓亦嚎哭转徙,而五公子死了两个,斗得更厉害了,而且听说,丽姬那个始终如初生婴孩的儿子忽然变成正常人了,这不是妖怪吗?可人家正踌躇满志的等着继承王位呢。

再由茳国的猛兽上街食人到雪陵名义上的拨乱反正实际就是宫廷政变,诛杀了上百世家,祸遗三族……

别的且不说,就是无涯国内,前段时间的洪水,虽是人祸,却也有天灾不是?而紧接着的暴乱……盛京还算好的,星郡那边已经是瘟疫横行了。

无涯建国二百年,何尝有过这等祸患?

人们越想越惊,还有个不方便说出口的,就是与这边一水之隔的大寮,虽然名义上是无涯的一部分,然而即便千羽翼还不是圣王的时候,在民间的呼声已经很高了,百姓都觉得,他才应该是无涯的王。而现在,又占据了半壁江山,严明法制,勤于练兵,这由不得人不担心啊。

虽然以前大家都很拥护他,可亦只是希望王位会较为和平的过度。而如今,王上的政治并非不清明,人们的生活并非不富裕,尤其是实行科举后,平民只要有才有德,亦可做官,真正的为百姓做实事,简直是深得人心。还有国债等一系列措施,让人觉得日子更好过了,每天都有奔头。

人一旦拥有多了,就舍不得失去,更何况现在如果天翼圣王要做国主,必会带军征伐,到时……

远虑、近忧,灾乱,隐患……一时之间纷至沓来。人们心惶不安,竟是忘了他们最为热衷的八卦。

“肇事者”清清嗓子,引回人们的注意:“所以说,纵使是谣言,也不是没有来头的……”

众人思绪回转,纷纷点头,再无异议。

于是这人又道:“你们一味的说,梦妃是死而复生,又天妒红颜,却不知此中大有奥妙……”

“什么奥妙?”

这人眼珠子四处一扫,看样子是要宣布重大机密,闲人免听,实际却是巴不得集中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们想,当年那场大火,不比昨夜的小,可是梦妃怎么就能死里逃生?还毫发无损?更光艳照人?而若她活着,为什么要到十几年后才再次出现?她对王上的感情,可不比王上对她的少啊。试想如此恩爱,她如何忍得?尤其后宫佳丽众多,而王上……”

“是啊,是啊……”

“这怎么可能?”

众人立即附和,情绪高涨,全然忘记方才的担忧,而是兴致勃勃的猜测起来。

“所以这是个谜啊!”此人晃晃酒盅,立即有人帮忙斟上。

“而且你们听说了没?”他脖子一抻,露出神秘之色。

众人立即把脑袋凑上去:“听说什么?”

“昨夜着火的时候……”此人刻意把嗓门压低。

于是一时间,满场静寂,连呼吸声都不闻,即便是外面往来的叫卖声好像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轩辕尚啜了口美酒,唇角一动。

他大约猜到此人要说什么了,与此同时,目光再是一挑,望向那盆枝叶微动的盆景……千羽墨,为了她,你真是煞费苦心!

对面,灰袍的书生慢慢夹了个饺子,放在嘴里缓缓嚼着,动作轻得像是怕会惊到自己,惊到众人,更会惊到……那声迟迟未出却让人翘首企盼恨不能将手伸进那人喉咙里将后半截话拽出来的低语。

然而,依旧什么也没听到。但也不用懊恼,因为人们很快接二连三的叫起来:“龙吟?永安宫内竟是传出龙吟之声?”

这可是最新版本,足以令人震惊。

但人们对于新生事物总是持怀疑态度,于是震惊之后便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还对发布者表示不屑。

此人也不急,只晃晃酒盅:“当然,像这等‘神圣’之事,普通人是感觉不到的,当时听见的,也不过三二人……”

众人一怔。

可是没一会工夫,有人忽然一拍脑袋:“哎呀,难道我昨夜听到的那声……是龙吟?”

众人立即将目光转向“耳击者”,而那人已经分外激动起来:“我当时,我当时只以为是风声,可如今想来,若是风声,怎么会那么悠长,那么豪迈,那么……”

闭眼皱眉,做努力思考状,而配合思考竖起的食指不断的点啊点,似是这样就能把憋在心里的话点出来。

“那么……不同凡响!”

四字一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纵然依旧有人不信,却更有人围上去询问那到底是怎样一种情况,而没一会工夫,便纷纷爆出惊叹:“原来是这样,我也听到了……”

“我也是,原来不是风声啊……”

所有的“耳击者”都恍然大悟,面露欣喜。

洛雯儿摇摇头,神话大概就是这么产生的。

而就在这时,又有人爆出惊叫:“既然如此,那么我看到的那道冲天的火光,难道不是火,而是一条……”

纵然后面的话省略,但是人们已经激动起来,有嘲笑的,有好奇的。

此人涨红了脸:“我说的是真的,真的!你们有哪个像我这样就住在王宫边上?哪个能有我看得清楚?而且那距离,那距离……就是宫里的人,也比不得我看得清楚!”

常在一处吃饭,众人自是彼此相识。此人名曰唐阚,住在距离王宫最近的青东巷。

说是近,但足有二十里的距离,然而若是听个动静,瞧个热闹,却是最为真切,不少宫里的消息就是经由他流出来的。

于是面面相觑,再睇向唐阚时,目光中便露出几分相信,而后,又有人纷纷嚷自己也曾“见得”,再经过叙述加工,已是活灵活现。

洛雯儿便皱了眉,怎么听了半天,尽是这些无用的事?

而那引导众人走向神圣的人摇着小酒盅,话音不高,却再次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所以说,这梦妃可是大有来头……”

众人一惊……怎么又扯到了梦妃头上?

然而一细想……

梦妃……永安宫……龙吟……神龙……

难道是……

☆、604谁主真龙



那人意味深长的扫了众人一眼。

众人屏息,将“涅盘”二字咽回肚子,而如是想来,梦妃当年丧生火中,然后死而复生,如今再命丧火海,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洛雯儿紧了紧眉心。

有关神龙,她也多少了解一些传说。

据说神龙若想回归,必须寄身于人体之内,而此人想说的无非是梦妃为神龙的寄主。

然而可能吗?

莫说她对这些神话本难以相信,就连现在……她总觉得是有一股力量在导引众人相信这一论断。至于为什么,她却猜不出。想来人们总是需要一些信仰,而聂紫烟……她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不知就里的人的确会认为足够惊奇,也便难怪……

她有些听不下去了,却又不想离开,万一……

楼下人心振奋,议论纷纷。

此刻,她方叹了口气,目光一移……却在靠窗的位子定住。

一双眼睛,一双如开匣之镜般目光明亮慑人心魄的眼睛,正在看着她,已不知看了多久。

她方记起,就在昨天,她看见轩辕尚回来了,结果一连串的事,竟让她把这个人给忘了,而今日,他出现在这,难道也是为了这场离奇的八卦?

……“只不管梦妃是什么人,如今她死了,咱们王上那般宠爱她……”

“是啊,早年就说死了,王上便失魂落魄,只对着一挂紫藤萝出神。诶,你们知道吗?宫里有挂紫藤萝,是梦妃的心爱之物。王上从来不让人碰,违者必死。结果,先是死了一回,如今又死了一回,咱们王上怎么受得了?”

握住栏杆的手开始收紧,收紧。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大发感慨之人,全然忘了有双目光亦在盯着她,听闻此言,亦是眸底一缩。

“还能怎样?”有人叹道:“又是病了,卧床不起,宫里的太医正忙着呢……”

心情一松,又是一紧。

松的是,终于有他的消息了,只是病了。紧的是,得的什么病?是急火攻心?还是被火灼伤?会不会又要一睡不醒?

转瞬又黯然。

不论怎样,聂紫烟是他曾经深爱的女人,是他最宝贵最美好的回忆,否则当初也不可能对她百般忍让,一味纵容,否则……若不是知道聂紫烟对他如此重要,她也不会压下长公主的信,竟是想要焚毁,只为不让他伤心。

而即便没有那件事,她亦是伤了他的心了,只不过这几年,自己也听说聂紫烟侍疾床前,而人,总是有感情的。更何况,她对他而言,非比寻常……

洛雯儿这般思绪混乱的想着,全没有注意那一双目光跟着她神色的微妙变化而在深深浅浅的变化。

楼下已经全然将热情投入到有关梦妃为神龙寄主一事上,吵得开了锅一般。

她没有心情再听下去,转身离开。

刚要进屋,张顺从楼梯跑上来:“掌柜的……”

因为激动,他有些气喘吁吁,然而依旧飞快的把事情说了:“白濂走了,让我跟掌柜的说一声……”

==========

楼下开了锅般沸腾,有不少路过的人听到热闹拐进来,便有人非常热心并且绘声绘色的讲述一遍已经被串联完整的故事,经过添油加醋,终于形成固定版本,准备递交发行量最广的《京城采韵》。

几乎每个人都被这个消息振奋着,集中着,单单漏下靠窗的一角。

那里孤零零的坐着两个人,遥远,沉默,看去与这团热闹格格不入。

然而也没人注意他们,他们就像这团热闹的布景,沉默,而自得其乐。

轩辕尚又喝了盅酒,将目光调向窗外,看着匆匆赶来天香楼凑热闹的人,仿似自言自语道:“如今可是清楚了?”

他的身边没有别人,此语自是说给对面的灰袍青年听的。

那个青年恍若未闻,只又夹起个饺子,放入口中慢慢嚼着。

“你倒真能沉得住气!”轩辕尚放下酒盅,两手撑住桌面,饶有兴致的看着青年,语气不无赞赏:“看来她依旧那么有眼光,只是……”

“这位公子,你大概认错人了。”青年说了今日,亦是自打出现在天香楼以来非饺子之外的第一句话:“若是想听热闹……”

他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动作,方向自然是那群兴奋的人。

轩辕尚更高兴了,虽然自他的脸上,很难看出情绪的变化,但是眸光闪亮,隐含笑意,只是那笑意……

“你盯了她很久了,如今才发现盯错了人,还不赶快告诉你的主子?否则迟了一步……后果你可担当得起?”

一前一后的两句,出现了两个“她”,也只有这个青年,知道这两个“她”指的并非是一个人。

“还用我说得更明白吗?”轩辕尚眯了眼,摆出个舒服的姿势,右手两指轮流叩击桌面,有节奏的声响代表他现在很悠闲,心情很愉快……是见人计划失败的愉快。

“你以为她是神龙寄主,纠集人烧了天香楼,意图趁乱绑走她。如此一来,她的失踪合情合理,就算朝廷要查,又上哪去寻那群暴民?可是计划失败了……”

“失败”二字虽然轻飘,却令青年不动如山的神色微有抽搐。

“所以你又来了,”轩辕尚笑了笑:“而如今,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若不是我,你的计划是不是就成功了?可也就因为失败了,倒也为你捡回一命。若是你带回去个毫无能力的普通女子,你的主子会放过你?她的手段……”

“轩辕尚,你的出现总是这么不是时候!”

青年咬牙切齿,出口的竟是身为宁国公的轩辕尚的名讳。

轩辕尚不气反笑:“是啊,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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