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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穿越-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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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都说她有钱,却不知有多少钱,不少人在算计着,然而她身边有个容色冷峻的保镖,还跟着个功夫虽不算高,但下手狠辣的姑娘……但凡出手,便叫人不是折胳膊就是断腿。

人们背地里都管二人叫“雌雄双煞”,所以轻易不敢打主意。更何况,即便那二人不出手,他们也经常觉得背后有双眼睛……不,可能是两双,三双……盯着,哪怕是稍稍动一动心思,不是手莫名其妙的脱臼了,就是脚稀奇古怪的崴了,邪得很。

可是如果她真的有钱,为什么从来不穿些绫罗绸缎,打扮得花枝招展?是了,她的相公在外做生意,她不好招蜂引蝶,可也不能太苛刻自己,逢年过节,也得添点颜色对不?

所以,又有人说她太抠门,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苦着自己?

洛雯儿听过别人的旁敲侧击,只是淡淡一笑。

☆、561一位故人



没有生意的时候,她就倚在窗口,翻看新出的《京城采韵》。

这几年,有关宫里的记述多起来,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她只负责每月收银子,其余的,只要老百姓乐看,只要不触动朝廷的底线,她是不会多事的。

这本六月卷的册子上说,十三公主要同无涯国主和离,然而无涯国主死活不肯,说十三公主生是无涯的人,死是无涯的鬼,结果把十三公主气病了。

也是,人家千方百计的嫁了来,却是要守活寡,因为《京城采韵》屡次隐晦提及,国主在那方面不行。

真的是……不行吗?若是真有这等事,怎会公诸于众?

然而她不愿多想,只知道天朝也开始对无涯施压,可无涯就是不肯放人。

千羽墨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难道说他对十三公主日久生情?还是国主被和离,乃开天辟地头一遭?

无涯也的确丢不起这个人,而这位十三公主倒也果真行事大胆。

不过或许这都是为了赚银子而进行的胡编乱造,小报嘛,见风就是雨,没风还要吹口气呢,自是捡百姓乐意看的说。

又翻了一页,这页说的是雪陵终于将真正的南宫苑扶上宝座,而轩辕世家功高至伟。宁国公告老,轩辕尚由世子晋级为新的宁国公,在雪陵朝堂上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南宫苑无所作为,朝政尽在他手,堪称无冕之王。

轩辕尚……

她盯着那个名字,不期然的就想起一双如开匣之镜的眸子。

那双眸子太过耀眼,太过逼人,以至于她根本记不清他到底生得何种模样,只依稀有个高大俊挺的轮廓,还有……他似乎不会笑,或者说是笑了,而旁人基本看不出。总体而言,是一个风雅且温润但绝不简单的人物,他只需随随便便的立着,便有一种渊渟岳峙之感。

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不仅是因为曾在诸侯会盟上的短暂邂逅。他匆匆而来,与千羽墨言语中各藏璇玑,不动声色的较量;亦不仅是因为在斗香大会上,他的出手相助,竟不惜用王家秘辛解她于危困。当然,就目前这个结果上看,怕不是那时,他便打算对付南宫绾了。

她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他与千羽家族的关系。她曾不止一次的想问千羽墨,轩辕尚到底是不是……

疑问,就像一个美人,总是让人产生更多联想。

说到美人,还有一个悬念迫在眼前,据说南宫绾在一年前的宫变中,不知所踪。

当夜,宫中燃起大火,她所在的玉华宫尽成瓦砾。

三日后,有人在废墟中寻得几具焦尸,宣布南宫绾死亡。

可是焦尸能看出什么?所以民间的说法是“不知所踪”。

然而无论如何,南宫绾离开了那个位子,就算她将来“死而复生”,也可有人说,她是冒充的。因为,雪陵几乎没有人见过南宫绾的真面目,谁让她始终藏在暗处,不肯示人?而这场大火,焚尽了所有的痕迹,无论是生,还是死。或许,也是以此做迷雾,故意放走了她。

不过洛雯儿也留心了这一年来有关天朝第一美人甘露萱的消息,然而翻遍《京城采韵》,竟发现自打那年南宫绾勾引千羽墨不成离开无涯,就再无她的消息。

时间久远,人们似乎也不记得这位煊赫一时的人物了,想来无论多么耀眼,只要消失,便会很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洛雯儿叹了口气,合上书本,望了望天色……该到午饭时间了。

正打算出去叫孩子回来吃饭,一个穿青色衣袍的男子缓缓步入店中。

来她这品香店的,多是女人,不仅是为了买香,还愿意拉着她说话。男子倒也有的,多是为了给心上人购得一款心爱之香。

不过对方若是不开口,她也不会贸然询问。

店中四面皆是台架,专门用来盛放样品。架子上的小瓶形状不一,颜色各异,但统一干净的摆在那,又衬着淡蓝的丝绸,仿若一个个婉约矜贵的淑女。那人一一的细细看过去,只留给她一个挽着青玉簪的高挺背影。

她这小店,夏日是难得的凉爽,所以不少人也愿借选香之名进来避暑。

洛雯儿也就不便多言,继续眺望窗外……婉莹把孩子都领到哪去了?她自己呆不住,就拐带孩子们四处乱跑,豆豆如今泼辣又争强好胜的性子全是她给纵出来的。

这么一想,觉得自己这个母亲着实当得失败,在很久以前,她是有一套育儿规划的,胎教的时候她是多小心多谨慎啊,可是一生出来,就不归她控制了,真是计划不如变化。

不行,今天他们要是再给她闯祸,那根备了好久的小藤条也该拿出来亮亮相了。

她正自摩拳擦掌,忽听那人徐徐开了口。

声音很轻,很沉,很稳,微带回音,仿若琴弦无意波动,余韵悠长。

“尝闻夫人最善给不同的人调制不同的香品,如今,在下想要一品香,不知夫人可会调制?”

她收回目光,睇向那人:“但不知公子想为何人选香?”

“一位……故人。”

余韵悠长中,那人徐徐转了身,冲着她,淡淡一笑……

===========

“臭小子,你再骂一声试试?”

“我就骂你怎么了?没爹的野孩子,野孩子!”

“你才没爹,你才没爹……”毛毛急了:“我爹在外面,在做大生意!”

“哈哈!”几个被豆豆揍得鼻青脸肿的家伙叉腰大笑,猖狂至极:“什么大生意,几年也不回来一次?我娘都说了,你们就是你娘带回来的野种,是没爹的可怜虫!”

“哈哈,你要是有爹,你倒是问问你娘你爹长得什么样?你娘八成也是记不得了吧?因为她就是个千人操万人骑的贱货!”

这等污言秽语,几岁的小孩怎能脱口而出?还不是靠平日里的耳濡目染?

洛雯儿是个单身女子,貌美又多金,惦记的男人不少,嫉妒的女人更不少。然而因为有雌雄双煞,男人近不得前,只能背地里流口水。而自己男人心里想什么,身边的女人自是清楚。家庭战争不知爆发了多少回,男人指天发誓,因为吃不着葡萄心里发酸,说话自是恶毒,女人就更不必说了,洛雯儿早就成了街知巷闻的“狐狸精”。还说她没了相公却始终不提再嫁,还不是为了勾引男人?

当然,这些话是不敢当着面说的,可是今天小孩子一吵架,全部“童言无忌”了。

“你爹死门外,你娘勾野汉。地下鞋两双,床上翻红浪……”

小孩子虽听不大懂什么,然而对方的表情是看得一清二楚,尤其这群臭球竟敢骂他们的娘?

“弟弟,闪一边去,看姐姐教训他们!”豆豆拉开架势。

“我是哥哥!”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和我争?”豆豆瞪了毛毛一眼,挥舞着绣花拳就冲了上去。

毛毛虽然经常被“飞”,拳脚功夫却不会,关键是他怕疼。为此,洛雯儿不知道说过他多少次,可这孩子就是这么娇气,凡事还讲究个样子,就算骂架,也要保持衣裤整洁,发型不乱,弄出个风度来。

眼下,见豆豆同众臭球战作一团,他插不上手,于是直起嗓门喊:“三郎哥哥,婉莹姐姐,救命啊……”

若说二人都在,也闹不成这样子。关键是三郎要负责“保护云彩”,而婉莹……

她与三郎的亲事算是定了,入秋就成亲。洛雯儿给她的嫁妆就是十万两银子,要她可劲花,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婉莹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反正别人买什么她就买什么,通常是这家看着不错,买了,然后发现那家也还行,又买了,结果觉得两个都不好,继续折腾。

店家见了这样的小肥羊,还不宰两刀?所以一看到她,就分外热情,不断的介绍店里的陈货。

本来她是带着两个孩子的,可是这俩小魔王,跟树毛毛似的,走哪粘哪,见什么要什么。

她不是舍不得银子,关键是他俩经常对着干……你要这个?我也要!

一人一个!

凭什么他的比我大?

凭什么她的比我红?

我不干!

婉莹被他们吵得头大,通常是一天逛下来也办不成什么事。有心把他们撂店里,可是孩子跑野了,非要跟着她。

于是今日,她就把他们托付给杂货店的袁大娘,而且这几条街的孩子们也都玩得熟了,见他们热闹着,自己便偷偷开溜。

所以,毛毛稚嫩的嗓音想要唤来不知在哪被店主宰刀的婉莹是不可能的。而三郎虽然耳朵灵,此处距离品香店有三条街,而且时值中午,街上正热闹着,想要从茫茫人海中过滤出这个脆弱的童音,着实困难了点。

见毛毛千呼万唤,雌雄双煞都不肯现身,累得小脸通红,几个臭球乐了,顿时拳脚齐上,毫无招数的围攻豆豆。

豆豆才三岁,纵使从婉莹那学了点皮毛,可是力气不够,很快就被打倒在地。却是倔强起身,就手扬了把沙子。

“啊,臭丫头竟敢算计我,揍她!”

一时之间,这条略显僻静的小巷尘土飞扬。

☆、562老爹出马



“跑哪去了?跑哪去了?”

一个雪色的身影抓着把扇子,四处乱窜。

身后跟着个小老头,虽然年纪一把了,然而身形异常灵活。

“主子,八成是回去了……”

“不可能,不可能……”千羽墨一边否定,一边焦急张望。

胡纶便叹气。

自打十三公主病倒,主子自由的时间便多了起来。其实他曾怀疑,十三公主不过是借病设计,就是想捉主子的把柄。可是主子已经呆不下去了,这才半个月,就跑出三趟了。

今天本来见婉莹走了,可以放心大胆的接近两个娃娃。可是街上人多,娃娃又小,竟是给跟丢了。

千羽墨正脑门冒火,忽然听到有一个细弱的声音遥遥传来。

当即眉心一紧,穿过熙攘的人群,直奔声音而去……

==========

小巷里,几个孩子正打得冒烟,千羽墨眼看着豆豆被压在下面,还在奋力还击,不屈不挠。

“你们在干什么?”

见女儿被打,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千羽墨一捋袖子,就要冲上去。

“主子,主子……”

胡纶急忙死死抱住。主子这火一上来,万一把那几个熊孩子给粉碎了就糟了。

小孩子嘛,打架是正常的,主子当年不也总跟别人打架吗?呃,也是被按在地上揍。

“给我放开!”千羽墨怒喝。

那几个孩子见来了大人,顿时一哄而散。

千羽墨急忙上前抱起豆豆……

三年了,他是第二回,抱起这个女儿……

“豆豆,你怎样了?要不要紧?快告诉……告诉叔叔,那些都是哪家的混账,叔叔替你报仇!”

胡纶翻了翻白眼,主子不好欺负小孩子,便准备欺负人家大人了。

岂料豆豆小脸花花的看着他,忽的大哭出声,一把推开他……

他跌坐在地。

他竟然,被一个小孩子推开了,被他的女儿推开了……

他望着那两个飞奔而去的小身影,猛然起身追上去。

==========

“娘……”

“娘……”

两个小身影忽然奔进店中,一头扎进洛雯儿怀里。

“这是怎么了?”

出去时还好端端的。嗯,毛毛的确还好端端的,可是豆豆……这脸是怎么回事?这衣服是怎么回事?还有这满嘴的血……

豆豆竟然掉了颗牙。

顿时心痛欲裂,连声音都变了调子:“快告诉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我要爹!我爹到底在哪里?他们都说我是野种,还骂娘,我要爹,我要爹……”

洛雯儿身子一晃,险些坐在地上,然而恍惚过后,只有一双儿女的哭声撕心裂肺。

“娘,我爹到底去哪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没有爹,就有人欺负我们,欺负娘。我要爹,我要爹……”

她勉强咽下喉间酸涩,努力挤出个笑:“娘不是说,爹爹去做大生意了……”

“到底是什么生意?为什么三年都不回家?”

“爹爹的生意很忙,在给毛毛赚聘礼,给豆豆攒嫁妆。等到你们长大了,爹爹就回来了……”

“上回娘就这么说。可是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豆豆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却只长了这么点。”

豆豆拿食指和拇指,比量了个很小的长度。

洛雯儿想笑,又想哭,急忙拿帕子擦豆豆脸上的脏污,小心避开流血的嘴:“那豆豆就再努力些……”

“我不要,你都是在骗我,其实爹爹,爹爹已经死了!”

“胡说!”洛雯儿突然大怒。

豆豆看着她高高举起的手,嘴一咧,又哭起来。

洛雯儿心烦意乱,牵着豆豆,把她带到铜洗边,为她清洗伤口。

可是她的手抖得不行,不得不攥了好半天,才抚上女儿的脸。

“娘,”毛毛在后面拽她的衣摆:“爹若是没死,怎么一直没有音讯?人家铁蛋的爹也在外面,可是一个月就给家来一封信。我们的爹怎么从来不给我们写信?连个口信都没有?他从来不问我们好不好,他是不是把我们忘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洛雯儿咬紧牙,这是她的疏忽,是她的错。

其实孩子们很懂事,以前见家里似乎少了一口人,也问过她,她亦是答了,他们由起初的深信不疑到将信将疑,然而,从不追问,仿佛只是要在她口中得到有这么个人的存在,终有一天会回来,给他们带最漂亮的礼物,便心满意足。然后便向小伙伴们吹嘘,他们有个多么能干的爹,很快就会回来,到时,他们就带爹挨个去邻居家串门。

她为他们编造了个梦,可是她知道,终有一日,这个梦会被打碎。

今天,两个三岁的孩子盘问她,质问她,她竟是被他们问得哑口无言。

她该怎么回答他们?她真的是手足无措。

豆豆自己抹了把脸上的血水,恨恨道:“我要报仇!弟弟,把那个人叫进来!”

那个人?

哪个人?

洛雯儿自觉不自觉的回了头,恰见一抹雪色飘过。

神志仿佛一空,然而待定睛一看,却是此前她教豆豆折的纸飞机,被风吹起,飘飘忽忽的划过窗外。

“我是哥哥!”

毛毛强调,但还是往门口跑去。

“站住!”她低喝:“报仇,报什么仇?”

豆豆攥紧了铜洗的边边,一字一顿:“不共戴天之仇!”

这孩子,这都是哪学来的?

“若是被人欺负了,等三郎哥哥回来你跟他说好了。”

三郎只听云彩的话,足以打消这两个小魔头的念头。

只不过这会,他被派出去寻婉莹了。

婉莹也真是,带着孩子出去,自己却跑没了影,待她回来,一定要……

“我们不能害了三郎哥哥!”

洛雯儿正暗自生气,忽听毛毛一本正经道:“万一打死了人,是要偿命的。三郎哥哥是自己人,不可以送死。那个叔叔是陌生人,若要偿命,便要他去好了……”

洛雯儿就发现,毛毛的思维绝不像是个三岁的孩子,他有时诡诈得让她害怕。

这孩子,像谁呢?

她神思一动,有些犹豫道:“你们说的那个叔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漂亮!”

豆豆掉了颗牙,现在说话有些漏风,但“漂亮”二字绝对清晰。

洛雯儿又开始心痛,只得安慰自己,是颗小乳牙,总会长出来的。

“哼!”

毛毛背了手,挺起小胸脯,眼睛斜歪着,一副不屑的样子。

是了,这孩子还有个毛病,就是总觉得自己是天下最漂亮的人,若有人在他面前夸别人好看,他一准是要不忿的。

这个样子,像是……

她大约已经能够肯定,那个漂亮的叔叔,当会是……

他又出来了?怎么可能?而既是出来了,为什么……

呵,她在想什么呢?既是永不相见,自是永不相见。

然而,即便不相见,他亦始终在关注着她。譬如在她命悬一线的生产之际,虽是神智昏乱,可是这些年她细细回想,当时,他就在身边……

再譬如阿罗,怎么就那么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她最需要的时刻,又在孩子断奶之后,找了个非常合理的借口离去?

是了,他一直在看着她……

只是此刻,若是他知道自己便这么轻轻松松的被一双儿女丢出去复仇,还不小心要偿命,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她忽然觉得有点乱。

“娘,”毛毛突然抓了张纸过来:“咱们给爹写封信吧……”

毛毛这孩子,的确心眼极多,竟是要用这个手段不动声色的来测试父亲的存在,测试她是否说谎骗了他们。

她纠结的接过那张纸。

“对,告诉爹今天有人欺负我们,要他回来报仇!”豆豆也攥紧了小拳头。

这孩子,把爹爹当作什么了?打手?不过也难怪,但凡他们在外面受了欺负,婉莹若是在,便不管不顾,把人揍了完事,到时人家拖家带口的上来,她还得说尽好话,赔银子了事。平日里只教导两个孩子,凡事忍让,不要逞口舌之快。

若是以前,她也不会允许别人对自己放肆,可是现在,她深深的知道,作为一个单身女人,有多难。

毛毛已经开始研磨了,鼓着腮帮,分外使劲。

很快,墨就研好了,殷勤的将笔蘸了墨,双手奉到她面前,甜甜一笑:“娘……”

心便像被浸了蜜般软软的,然而她转瞬虎起脸:“豆豆挨打,你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有问题……这是什么娘啊,要教导孩子打群架?是了,她不过是想借此转移一下毛毛的注意力。

毛毛则拉拉平整的衣摆,摆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与那等腌臜竖子动手,只怕脏了我的手,等我将来有了大本事……”

“啪”,后脑被豆豆扇了一下。

毛毛立即扁了嘴:“娘,妹妹打不过别人,就打我出气……”

“我是姐姐,有权力教训你!”

洛雯儿急忙拉开两个小祖宗,结果又被缠上:“娘,给爹写信,给爹写信……”

这俩孩子今天一定是魔障了。

她叹气,铺开信纸,笔方一落,便是一滞。

☆、563一封“家书”



这题头,她要写什么呢?阿墨?

想了想,直接从开头写起……

“见信如晤。一别经年,亦无音信,甚为想念……”

细想,这还是第一次给他写信呢。

往事如潮水般涌上来,却不急不躁,不凌不乱,柔软的笔尖在纸上轻盈移动,一个个不算漂亮但十分工整的字缓缓铺开,一笔一笔,将她带到那个烛光融融的醉人之夜。

“你的字写得太烂了……”

她听到那人在耳边说。

“娘,你写的是什么啊?”两个安安静静趴在桌边的小家伙终于忍不住发问。

“写咱们生活得很好,毛毛和豆豆很听话,很想他……”

俩人对着一笑,毛毛看到豆豆开了的小门洞,心疼的摸摸她的嘴:“疼不?”

豆豆一口咬住他的小手指。

于是俩人又闹了一会,再安静下来。

“娘,你还从来没告诉我们,爹长得什么样?”

“对啊,爹长得什么样?”

万一爹回来,我不认得怎么办?我一定要成为第一个叫爹的人,千万不能让毛毛(豆豆)抢了先,爹一定会最疼第一个扑到他怀里的人,不像娘,就会偏心豆豆(毛毛)!

“他……”

眼前不由自主的浮出一双如墨凤眸,几分华艳,几分清雅,掀睫之际,便惊艳了万里河山。

奇怪,这么多年了,她居然依旧可以清清楚楚的忆起他,就好像,她从未离去,就好像,他就在身边……

“个子很高……”

“有多高?”

“比娘高一个头……”

“那么高啊,”二人面面相觑,均有喜色:“那爹爹胖吗?”

“不胖。很瘦,不,是很精壮……”

面面相觑……还不大了解“精壮”这个词。

“肩膀很宽,手臂很有力,可以保护毛毛和豆豆……”

这回乐了。

“娘,爹是不是生得很好看?”豆豆似乎总是对漂亮的事物感兴趣。

“嗯,很漂亮,娘就没见过比他更漂亮的人……”

哇……俩人的眼睛已经可以冒桃心了。

“娘,那你说,我和妹妹,谁更像爹?”

“我是姐姐!”

啪!

毛毛却没有被这一巴掌打哭,只期待的看着洛雯儿。

洛雯儿一笑,摸了摸豆豆的头:“豆豆像娘多一些!”

“哈!”毛毛立即狂笑一声,叉起了腰,下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

洛雯儿敛了笑意,臭小子,你什么意思?

毛毛开始哼歌……终于有一样打败豆豆了!

豆豆气哄哄的推了他一把:“娘才是最漂亮的人!你看这来来往往的,哪有几个比得上娘漂亮?地瓜的娘,整日里涂脂抹粉,可是她连娘的一个边边都比不上。娘就是好看,是当之无愧的狐狸精!”

嗯???

洛雯儿惊悚的看着给自己冠以最高荣誉的女儿……狐狸精?

“狐狸精最会勾引男人了。试想,狐狸精要是不漂亮,男人会喜欢吗?而且我早就发现了,但凡见到娘的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豆豆还在得意洋洋的解释:“豆豆生得像娘,豆豆将来也要做狐狸精……”

“豆豆,”洛雯儿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这都是谁告诉你的?”

“婉莹姐姐,”豆豆抓起小镜子,照了照,看到缺了个门牙,眼神一黯,很快又兴高采烈:“婉莹姐姐说,‘狐狸精’就是夸人漂亮!”

婉莹,你平日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

见她停了笔,俩人又扑上来:“娘,你写完了?”

“娘,我也想跟爹说两句……”

“我也想……”

洛雯儿头痛的揉揉眉心,又提了笔:“想说什么?”

“毛毛很想爹,比妹妹想!”

啪。

“豆豆才想爹,比弟弟想!”

“毛毛都想爹很久了,就像……银河那么长……”

“豆豆想爹很久了,就像两条银河那么长……”

“我三条……”

“我四条……”

“我五条……”

洛雯儿揉揉额角。

“娘,你说爹能收到这封信吗?”

“娘,你说爹会给咱们写回信吗?”

“娘,你说爹会在信里说什么?他会想豆豆(毛毛)吗?”

“娘,你什么时候寄信?”

“娘,爹收到信是不是就该回来了?”

……

直到入夜,二人才闭上小嘴,疲惫的躺在床上。

唇角还带着笑,当是对未来很有期待吧?

洛雯儿忍不住摸摸二人的小脑瓜,却见豆豆咂了咂小嘴,咕哝了声:“娘,你喜欢爹吗?”

屋子很静,唯烛焰静静跳跃。

豆豆再次进入梦乡,方才的,当只是句梦话吧。

洛雯儿给俩人盖好被子,放下蚊帐,吹熄了灯,缓缓走到自己的房间。

坐在桌前,铺开纸。

笔蘸浓墨,过了好一会,方在纸上落笔:“爱妻,卿卿如晤……”

==========

“信,我爹给我来信了!”

“信,我爹来信了!”

即便是敞开的雕花门扇,也被两个小家伙撞得“咣”的一声,震得窗棂上的一串琉璃风铃叮叮作响。

小家伙举着信,相互争抢,风火轮似的的往远处去了。

婉莹怀疑的看着笑得温和的洛雯儿,去追两个孩子。

短短一个下午,几乎所有认识毛毛和豆豆的人都知道他们远在他乡的爹四年无音讯的爹给俩人来了一封信。

他们很想知道信里写的是什么,该不是俩毛孩子将白纸塞信封里糊弄人吧。

一个人,消失了那么久,怎么说有消息便有消息了?

这俩孩子都随了他们的娘,鬼得很!

可是那白白的,写着飘逸大字的信封就在他们眼前一晃,转而便骄傲的飘到别处去了。

“小子,信里写的什么,让于角舅舅给你念念!”

于角放下一盘饺子,拿巾子擦擦手,笑呵呵的道。

什么地方人最多?什么地方能够最快扩大影响?

天香楼!

所以两个小家伙出了品香店,就直奔天香楼,楼上楼下一跑,所有人都被这一红一绿的小身影吸引了目光。

张顺拿胳膊肘拐了于角一下,而恰在此时,豆豆急忙将信藏在身后:“不给不给,豆豆还没看呢!豆豆要第一个看!”

“毛毛第一个!”

“就你俩,识字了吗?”于角弯下身子,故意歪头打量他们。

张顺急忙把他挤到一边,也弓了腰:“既是这样,还不回去叫你娘念给你们听?”

对哦,他们只顾着向众人宣布他们也有爹爹,都忘了看爹爹到底写了什么。

立即收好信,正色道:“我这就回去找娘,等我知道了爹爹写了什么,再回来告诉于角舅舅。”

于角看着两个小身影远去,不满的推了张顺一把:“你干什么?好容易有了封信,你却拦着挡着不让看……”

张顺恨铁不成钢的瞅了他一眼:“就你那臭脑子,想想清楚再说!”

于角摸着脑袋……我怎么了我?张顺你自打成亲当了爹,就越来越装大了是不?

==========

“娘……”

“娘……”

两个小家伙又杀回来了,跑得气喘吁吁,小脸白里透红,眼睛却水亮晶莹。

“娘,快念念,爹都给我们写了什么?”

豆豆率先爬上了凳子。

“豆豆,你给我下来,一个女孩子,怎么总这么淘气?”

毛毛则非常安静的伏在桌边,两手托腮,眸含期待,还透着笑意。

洛雯儿有点怀疑老天是不是把俩孩子的性别弄反了。

“娘,快念,快念啊!”

孩子们开始催促。

她裁开信封,展开信纸,目光一扫,脸色微红:“爹爹说,他现在很好,生意很顺,很想念毛毛和豆豆,待再多赚一些钱,就回来看你们。你们要好好听娘的话,否则,爹爹就不给你们带礼物了。”

二人面面相觑:“就说这么两句?”

洛雯儿点头,准备收工。

“可是,”毛毛看着那厚厚的一沓:“这么多张纸,这么多字,怎么可能就这两句话?”

洛雯儿微恼。

她这个儿子,越来越有和她做对的本事!

豆豆也帮腔:“是啊,爹是不是还说了许多,但是娘觉得不适合念给我们听?娘,念吧,就是爹骂我们,我们也乐意!”

“娘,念吧,念吧……”

两个孩子一人抱她一条胳膊,拿软软的小身子往上贴,真是让人拒绝不得。

她只得重新展开信纸:“我……”

“娘,从这念,我认得第二个字……‘妻’,这个念‘如’……”抬了小脑瓜,笑容诡谲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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