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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穿越-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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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王上应该也是因为喜欢看她调香的样子才钟爱于她吧。

所以,当她准备拿烙铁毁掉这个女人时,最想留下的,就是关于调香的一切奥秘。

只可惜,她失败了,于是,只能默默的坐在一旁,看着那群女人争抢。

然而,还是不甘心啊,于是……

那圈女人身后的小几上放着个托盘,里面摆着几只白底蓝花的小瓷瓶。

她记得,是昨天几个妃嫔矫情,偏说自己的香不好,央了洛尚仪重配。洛尚仪却说,她们定是要后悔的,因为初次给她们配的就是最适合她们的香,这几个小瓶就先摆在这,等着她们拿回去。

她摇着泥金合欢扇慢慢接近,装作和别的妃嫔一样欣赏洛尚仪调香,拿身子挡住托盘,反手向后……

恰在此时,忽然有人跑进来:“洛尚仪,哎呀……”

也不知是谁受了惊,或许恰是自己,结果身子一避,那个托盘一下子被撞翻,小瓶滚落,碎瓷及香料撒了一地。

来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拍拍裙裾:“生怕赶不上,结果跌在了门槛上……”

众人便笑。

她也笑着,可是那隐在袖子里的攥着小瓶的手一片冰凉。

事后又后悔。

因为香品出自那个女人的手,她号称“香凰”,自己亲眼见识过她是如何打败雪陵世家独占鳌头,这样的人,要如何对自己的作品不了解?如此,这香,她要怎么用?

如此,倒像得了个烫手的山芋……吃,吃不得;丢,舍不得。

何况,丢到哪?她感觉无论丢到哪都会被那个女人发现,然后,颜面尽失。

她不敢将这瓶香放到任何一处,生怕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她只能将它带在身上。

她还有个小小的希望,她希望日子久了,那个女人也忘了这品香的气味,于是便可“重见天日”。

可是她纵然可以横行宫内,草菅人命,却从未做过这等偷盗之事,她可是出身王族,是晖国的正出公主,她要什么有什么,只要她开口,不管喜欢的不喜欢的皆奉送上前,任其挑选。然而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竟是为了一瓶香,还是来自那个贱民,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眼下,这已经不是个烫手的山芋,而是一个耻辱,而她竟然揣着个耻辱,四处游走。

于是,当东方凝问起,她便鬼使神差的拿出这瓶香。

偏偏东方凝还用了个“送”,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莫不是她已经知道了……

茹妃急忙岔开话题:“臣妾是见娘娘很喜欢这些动物,可是……”

她为难的看了看四周,拿菱帕掩了掩唇:“这气味,总归是对身子不好,再说……”

她又努唇,示意东方凝看远处的热闹:“王后天生贵重,无人能比,然而若是能够锦上添花……”

说话间,已是打开了瓶塞:“王后若是不想用,臣妾便在这伺候着,能为娘娘祛除一些污浊,总是好的……”

东方凝只觉得她聒噪,还有她用的头油……今天是不是太浓烈了些?于是眼风一斜,头亦随着微偏,准备赶她走。

恰在此时,一股幽香迎面而来,竟仿佛霎时隔开了周遭的晦气甚至暑热,令人心旷神怡。

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亦是暗赞此香甚妙,洛雯儿这个“香凰”亦算名不虚传。

然而她唇角方一弯,正在抚摸金缎的手忽的一空,紧接着便见淑妃脸色一变,一阵剧痛传来的同时,整个人仿佛被什么用力一拽,狠狠撞到了笼子上。

“咣……”

巨响震动了正在一旁戏耍的小宫女,回了头,顿时惊叫起来。

==========

当千羽墨与洛雯儿赶来时,侍卫已经将东方凝救下,而那头惹祸的狮子浑身是血,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只在刀枪的逼迫下缩在角落里怒吼。

百兽之王的愤怒,顿令周遭的野兽感到不安。它们有的在笼内奔跑,有的则拼命撞击栏杆,仿佛随时有冲出之势。

众妃嫔惊慌失措,急忙撤到安全地带,张望这边动静。

☆、495祸起萧墙



洛雯儿不明白一向杀人不眨眼的东方凝为什么在侍卫得到千羽墨的号令决定刺死那只狮子时予以阻挡。

她的目光很复杂,只道:“幸好本宫警醒,只是一点皮肉之伤。而且,伤人的,不过是一只畜生!”

十三公主本来气势汹汹,一听这话,不禁抬起了下巴。然而“畜生”一句又可有多种解释,是说这只狮子,还是人?是哪个人?着实让人心里不痛快,偏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十三公主只得“哼”了一声,便带人走了。

但无论如何,狮子是天朝送来的赏赐,若是因此处死,岂非是不给天朝颜面?岂非是继千羽雪的失踪再次得罪于天朝?

洛雯儿便不禁有些钦佩的睇向东方凝……不论如何,这位王后还是一心向着无涯的。

岂料靖巧忽然一步上前,扬起巴掌就给了茹妃一耳光:“大胆茹妃,竟敢谋害王后!”

众人都懵了,狮子野性难驯,忽然伤人,可是同茹妃有什么关系?莫非杀不得狮子所以要杀人泄愤?再说了,王后不跟她们在一起,跑到笼子旁边摸狮子,本来就是……

茹妃当即被打倒在地,唇鼻流血:“娘娘,臣妾冤枉,求娘娘……”

“冤枉?”东方凝裙裾轻移,也不顾尚流血的手臂,只冷冷一笑:“你拿了这瓶香,岂非就是故意谋害本宫?”

众人听得更糊涂了,不过经此一提,方留心到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气。

但凡提到香,总是与洛尚仪有关,于是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移到她身上。恰在此时,茹妃嘶吼:“这香是洛尚仪的……”

四围顿时“轰”的一声。

纵然如何憎恶这位王后,然而毕竟东方凝是无涯的王后,却被天朝送来的狮子所伤,还要忍气吞声,简直是对无涯的侮辱。千羽墨已是脸色难看,可是他深知,东方凝从不大度,她很能忍,会在你最出其不意的时候狠狠刺上一剑,所以,他一直在估算她到底有何阴谋,却不想……

洛雯儿默默上前,施了一礼:“香是我调的,不假,可是,我此番并没有为茹妃调香,但不知茹妃娘娘的这瓶香从何而来?”

茹妃顿时语塞,捂着脸怨毒的瞪她。

洛雯儿只是垂着头,看着那碎在地上的小瓷瓶,似是在等待答案。

这时,也不知是谁,忽然冒了句:“不过是瓶香,如何加害王后娘娘?”

周遭顿时响起应和。

千羽墨面色稍霁,正待结束这场不成功的游园盛会,怎奈淑妃款款上前,漩涡纹纱绣裙将她衬得仿若出云的仙子。

裙裾微展,盈盈一拜:“若论香,妾身或许可说得两句,只不过姐妹们不甚了解,湖阳便以药做比吧。众所周知,药,可治病救人,然而,亦可杀人!”

千羽墨眼角一跳,立即就意识到她要说什么。

果见淑妃抬了眸,浅浅一笑:“而香,可健体香身,可怡情养性,然而亦可……害人!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洛尚仪在斗香大会上曾说,调香讲究君、臣、佐、辅进行配伍,只有四者各适其位,才能使不同香料尽展其性,达到人想要的效果。试想,在这方面,天下人有哪一个能及得上咱们的‘香凰’呢?又有哪一人能够略略调整一下香料的配伍就使得它芳香怡人,却又能激起野兽的狂性呢?”

她走到笼子边,看着那头依旧在利用闷吼巩固自己尊严的狮子。

“大家不妨再想一想,为什么这些野兽已来了三日,却始终无甚异样,而偏偏在闻了洛尚仪的香之后,便狂性大发?洛尚仪,你身为香凰,我想,该不会不知什么香该用,什么香不该用,什么香只需改变一下剂量或是与什么香相配便会有不同效用,而什么香……该用在什么时候。”

依旧是浅浅一笑,微扬了下颌。

她的下颌弧度很美,让人很想用指挑了细细欣赏,细细爱抚,而此刻,这样的微微扬起,就好像一朵迎着朝阳绽放的梨花,很是晶莹剔透。

“不过,或许我们应该庆幸,方才只是忙着给十三公主打扇,否则,湖阳实在不知,咱们是否能如王后娘娘一般吉星高照……”

见她忽然泫然欲泣,众妃嫔立即明白,不管洛尚仪是否动了什么手段,也不管她们是否逃过一劫,这个突发事件却是除掉洛尚仪,除掉这个独霸王宠的女人的最好机会,到时……

她们想象了一下美好前景,立即掩面而啼,口中呼喊:“请王上做主……”

“王上,万不能放过这歹毒之人……”

“王上留此人在身边,就是为自己埋了个祸根……”

“王上再不能被妖女迷惑……

“王上,请王上杀了她,为王后娘娘报仇……”

“对,杀了她!”

“杀了她!”

魅惑唇角缓缓勾起,凤目微眯,先是睇向东方凝……一箭双雕?再转向淑妃……浑水摸鱼?

好,很好!

面对杀声震天,洛雯儿却淡定自若。

依旧是微低着头,仿佛那几片碎瓷很是好看。烟云蝴蝶裙在风中飘起细碎的波浪,看得久了,仿佛觉得这个女人立在水面,御风而行。

而此时,杀声中又爆出一声尖利:“王上,臣妾受奸人所害。王上,你要替臣妾洗刷冤屈啊……”

茹妃披头散发,忽然扑到千羽墨脚下,仰了脸,涕泪纵横。

洛雯儿弯了弯唇角:“这瓶香是如何落在茹妃娘娘手里的,茹妃娘娘还没有告诉尚仪呢……”

“你……”茹妃抖着手指着她:“是你陷害我的!”

“我陷害你?我为什么要陷害你?”

“不就是因为……”茹妃忽然噤声,却见洛雯儿笑了。

“因为什么?”

茹妃咬咬牙,飞速权衡……其实依尚仪这个身份,她就是打死一百个也是理所当然,可为什么总是觉得心虚,而且当时洛雯儿方被千羽墨带走,她便封锁了消息。有关在场的宫人,一律处死,就包括那个救了她的宫女,也被她送“上路”了,当然,为了奖励忠心,额外加了装裹。

想来她真没什么好怕的,可如今若不说出个因由,就不能将这个贱民彻底的置于死地!

☆、496一波未平



于是咬咬牙:“还不是因为你纵人行魇胜之事,被本宫抓获。你抵死不认,本宫不过动了点刑罚,你便怀恨在心……”

“魇胜乃宫中大忌,若我当真行此不轨之事,茹妃娘娘却隐瞒至今,又是何意?茹妃娘娘难道不知,隐瞒罪状,等于同罪?”

“本宫……”茹妃语塞,忽而狠厉:“你休要砌词狡辩,在场的人谁不知,你惯用七寸不烂之舌,欺上媚下,胡言惑主?”

洛雯儿轻声一笑:“我胡言惑主?你是想说,当今王上乃是昏聩之人?”

“胡说,王上乃圣明之主,千古难见……”

“既是圣明,如何不能火眼金睛,洞穿我这小人之举?”

“你……”

“而你身为一宫之主,当众诬蔑当今王上,该当何罪?”

“我……”

茹妃被她处处围堵,一时竟发现,好像自从她拿了那瓶香就堕入了这个女人的圈套……不,应该是在更早之前……

这个女人引她步步入瓮,是不是她射出的每一箭,都会被这个女人倒转过来,插向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她咬紧唇,然而忽的爆出声嘶力竭的怒吼:“你这个妖女,你就是想陷害我!你勾引我去拿那瓶香,然后送给王后娘娘,再借王后娘娘杀了我,你好狠毒,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做鬼?”洛雯儿好看的弯了弯唇角:“怕是不放过你的另有其人吧?”

这个贱人,竟敢诅咒她?

茹妃还要怒骂,却见洛雯儿淡淡一笑:“常言道,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茹妃娘娘口口声声说我陷害你,又自行招认是因了密室刑讯逼供一事,可见茹妃娘娘对此事耿耿于怀,是不是说这便是种在心中的‘暗鬼’呢?”

“呸,你这等贱民,本宫弄死你就跟碾死只蚂蚁一样,何必耿耿于怀?你莫要太看高了自己!”

“是吗?”洛雯儿面露讶异:“那茹妃娘娘为何事后屡登碧迟宫去探望于我?这,可是有目共睹。然而就在刚刚,茹妃娘娘还控诉我行魇胜之举。茹妃娘娘竟然要探望我这样一个不轨之人,频示关心,我倒当真不解了……”

“你……”

茹妃发现,自己又落进了她的圈套。可是若要她不开口,如何甘心?

“不过茹妃娘娘说得对,尚仪出身微寒,如何能同娘娘对抗?好在有幸捡回条命,只想安然度日。我想若我真有歹意,娘娘也不至频繁出入碧迟宫。当然,娘娘此举到底为何?”洛雯儿腼腆的勾勾唇角:“尚仪还真不好说呢……”

碧迟宫,乃是当今王上的寝宫,茹妃的用意……不简单啊!

众妃嫔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有被利用之感,不觉都收了怒色,静观其变。

茹妃恨得牙痒痒,又不能轻易辩解。一是因为她怀疑洛雯儿是故意要套她的说辞,再反手给她重重一击,一是因为……她的确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因为在后宫里,失了宠爱的女人算什么?更何况,晖国……还有个晖国压在她身上……

“然若是我有心加害娘娘,娘娘要如何不心生警惕?若我有心加害娘娘,又如何等得今日?非要今日?”

话至此,有人已将目光瞟向因为揭穿了一场阴谋而仿似在看好戏一般立在不远处的淑妃。

“地上这瓶香,我不记得何时曾送给过娘娘。淑妃娘娘说得没错,仅凭‘香凰’这个名头,尚仪还算有点本事的。若是我没记错,这应该是调给丽嫔娘娘的‘宛若春光’,只不过前日碎了几瓶香……这事,茹妃娘娘不会没有印象吧?我记得当时娘娘就在那小几的旁边……”

这么一说,许多人都想起来,随之想起的便是……既是碎了,又如何落在茹妃手中?怕不是……

偏偏洛尚仪亦是叹道:“我以为它也在其中,却不想……”

笑:“不过看今日,它还是难逃粉身碎骨的命运,莫非,这就是宿命?”

莫非,她是在暗示我什么?茹妃攥紧了帕子。

紧张再加炎热,已经让她有些头晕目眩,可是她不敢掉以轻心,只死死的盯住洛雯儿,可洛雯儿却只是看了看地上的碎瓷,便打算走了。

走?她竟然想走?

“洛尚仪留步……”淑妃袅袅的走了过来,唇角的笑意就像枝叶筛过的阳光一般明丽:“事情还没有结束吧?”

“如何还没有结束?”洛雯儿转了身:“茹妃娘娘一心说我要陷害她,而今,还有谁觉得我要陷害茹妃娘娘?我不过是一普通女子,身份低微,不及各位娘娘聪明敏慧,如何能知晓茹妃娘娘会擅自取用香瓶?如何知晓茹妃娘娘会寻王后娘娘说话?如何知晓这头狮子会突然伤人?若可未卜先知,今日我便不会出现在此处,亦不会给各位娘娘调制任何香品!”

“说得好!”淑妃轻摇小扇,笑语嫣嫣:“洛尚仪句句不离香,正如方才洛尚仪本人所言……疑心生暗鬼,看来这香,当真有问题……”

洛雯儿立即眉心紧蹙。

淑妃非常满意这个表情,摇扇的动作更加曼妙:“其实要想还尚仪个清白,也不是不可,否则,身边卧着条蛇,到底让人不安生!”

目光斜斜睇向千羽墨,又收回:“本宫自雪陵来时,带有两名调香师,如今便请他们来证明下洛尚仪的清白如何?”

洛雯儿立刻望向千羽墨,却见千羽墨亦攒着眉心,若有所思的看着淑妃。

她垂了眸,面色渐白。

众人顿时来了精神。

看这样子,那瓶香定然有问题,否则洛尚仪怎么突然没了动静?淑妃来自雪陵,虽然不会调香,然而“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更何况,人家还专门带了调香师?

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方才洛尚仪还振振有词,仿佛被诬陷一般,委屈得不行,这回看她还怎么说!

而且就因为她方才振振有词,搞得她们几乎就要相信她了,而王上,定是又被她迷惑了。所以这会揭穿她的阴谋,岂非更有震撼力?看王上还怎么保她!

不对,如此蛇蝎心肠,王上又怎能留着她?

还是淑妃厉害啊,看似若无其事,却原来是等人爬得高高的,再狠狠拽下来!

此番她立了大功,怕是就要重获圣宠了吧?稍后,是不是要往关雎宫走动走动?

淑妃环视一周,看到众人的表情,微微一笑,再对上千羽墨的注视,不由含羞垂眸,然依旧不忘叫了宫人:“去芳菲馆,有请二位先生!”

☆、497一波又起



不多时,两位来自雪陵的调香师已带到,皆是出自穆家。且看淡然出尘的风采,虽逊于穆莲生,但在少见男人的后宫,不能不说是赏心悦目的。

当然,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在场的妃嫔有不少人曾经目睹了当年的那场不见刀光剑影的拼杀,自知穆家,或者是这些表面云淡风轻内里阴险狠毒人物的本事。

于是,众人又激动了。

斗香大会上,洛尚仪可是让穆家颜面扫地,险些连“香王”都保不住,这回自家人来了,看她要怎么办?

哈哈,淑妃可真厉害啊,若说早年便预料到今日之事,着实夸张,然而今天这俩人一出,洛尚仪必死无疑!

千羽墨眉峰一抖,睇向胡纶。

胡纶一听说要去请调香师,便立马请缨。淑妃自是怕他帮着洛雯儿,暗地里使手段,所以又叫了自己身边的两个宫女一同去了。

此刻,胡纶接到主子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摇摇头。

千羽墨松了口气,然而眉心依旧不展。

胡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否则他也不能纡尊降贵的去给那俩人陪笑脸,可是,淑妃的人纵然没有给他们通声气,然而他们毕竟是穆家的人,他们所要对付的,是洛雯儿……

可是主子,你既然担心她,为什么不……

两位调香师看到这阵势,尤其是一边还站着个负伤的东方凝,多少有些不明所以。

“二位先生,今日请二位过来,是因为……”

“二位先生……”东方凝忽然打断了淑妃。

淑妃顿时纤眉一紧。

当初,东方凝为了不让她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处心积虑的弄了个尚仪放到千羽墨身边,结果呢?那么现在,她还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淑妃怀疑,是因为有人向我进献了这瓶香,导致本宫遭此劫难。如今便请二位看看,这香,可有问题?”

东方凝竟然直接暗示这瓶香内藏玄机,岂非直指洛雯儿心怀不轨?

千羽墨登时冷了眸,却见东方凝握着缠了绷带的手臂,神色倨傲,宛若正义。

的确,东方凝此举看起来很公平。

若是此香当真有问题,洛雯儿自是难逃一死,而若是此香没有问题,那么就等于为洛雯儿洗刷了冤屈,顺便惩治了无中生有的茹妃和意图落井下石的淑妃,而她,不过是按例引人查证,果然好手段!

两位调香师对视一眼,均明白了当前情势。

他们也看到了洛雯儿,顿时,四年前斗香大会上的险象环生跃然眼前。

按说,“香凰”在此,本不应该询问他二人,莫非……此香出自她手?

二人交换了下眼色,正要开口,却见洛雯儿忽然上前,拾起了地上的碎片放在掌心,又把来不及散去的香料撮起,然后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云彩……”千羽墨骤然惊呼。

他上前一步,想要将她拽回来,可是……

洛雯儿蹲在狮笼前,将托着碎瓷和香料的手,向笼内伸去……

不知是谁,惊叫一声,然后便像被卡住了喉咙。

于是,满场静寂,只听得见轻风拂过树梢,窸窣作响。

那头狮子大概流血过多,没有搭理洛雯儿。

洛雯儿又换到豹笼跟前……

豹子似乎吓了一跳,往里躲了躲。

再换至老虎的笼子前,黑熊的笼子前……

她回了头,目光平静的看着众人,最后定在二位调香师身上,那意思是在说,看到了吗?

众人的脸色已吓得惨白,虽说恨不能她立即就死,但是这样大胆,若当真血肉横飞……她是想吓死她们吗?

“尚仪的胆识,穆某真是佩服,佩服……”二人连连作揖。

东方凝冷哼一声,也不知是甩给谁的,随后扭身便走了。

相比下,淑妃的脸色更难看些。

她见千羽墨似乎要转过身,急忙走上前,哀哀道:“王上……”

怎奈千羽墨根本没有看她,只一把将洛雯儿捞起:“你在做什么?你要吓死我吗?”

不管千羽墨如何宠爱这个女人,在众人面前,还是有所矜持的,可是现在,他抓住这个女人的手翻来覆去的看……方才大家都目不转睛,这个女人根本毫发无损。

这算什么?

“王上……”淑妃跺跺脚。

然后,终见千羽墨睇向她。

可是,那是什么眼神?

冷,阴,还带着不屑掩饰的嘲讽,霎时将她冻在当地。

“淑妃还有什么事吗?”

唇角勾起她最爱的笑意,只是,她怎么觉得,那和煦的温度离她越来越远,就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他叫她什么?

淑妃?

不是湖阳,不是湖阳……

“哦,淑妃若是还有疑问,不妨亲自试上一试……”

仅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就让她倒退一步。

而千羽墨似乎已不想再同她多说一个字,揽着洛尚仪便走了。

那个女人倒是格外赏了她个注视,只是那目光……

她忽然记起,当时这个女人已经可以全身而退,却是在遭到阻拦时主动提起那瓶香。她还在想,这个女人怎么会如此愚蠢?虽然她是怀疑那瓶香有问题,可也不至于“不打自招”。

于是她怀疑她做贼心虚,于是信心满满的请来了调香师,却不想,这个女人竟然会出其不意!

故意的,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这个女人故意引她入局,就像诱使茹妃一般……

她错了,错得好离谱!

她一向是善良的,温柔的,无争的,超凡脱俗的,可是如今,王上是不是认为,她才是那条卧在身边的蛇?

“王上……”

她已看不清那个背影。

干涩的口唇微微蠕动,忽的身子一软。

==========

十三公主立在廊下,远远的望着这边的动静。

柳叶一般的眸子缓缓眯起,薄如纸片的唇更加抿紧,如同一条直线。

==========

刚踏进殿门,千羽墨便一把扯过洛雯儿紧紧抱在怀里。

又忽的推开她,仔细打量,终确定了她的安然无恙,再抱紧,颤抖的声音裹着止不住的愤怒:“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洛雯儿似是被吓住了,自从被千羽墨从笼子旁边扯回来,她就始终一言不发,此刻一动不动的靠在他怀里,眼睛望着静静飘摆的帷幔,眸底一片平静:“你都知道了?”

怀抱一震,却是将她抱得更紧:“以后要做什么,一定先通知我一声,我真的……”

可是怀中人忽然环住了他的腰,语气发颤:“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他一怔,不禁想笑,却绷起脸:“是。我讨厌你自作主张,害我担惊受怕,又不敢打扰你半分,结果从头到尾都没有用武之地……”

“你……不恨我?她们毕竟是……”

“在这后宫,你不去害她们,她们便要来害你。她们目的很简单,是要置你于死地,而你,还想着为她们留一条活路。这分寸的拿捏,毫厘的计算,相当不易……”

洛雯儿勉强牵了牵唇角:“你倒当真会安慰我。”

“不是安慰。身在其中,不能自保,方是大错。有些人的自保,是让别人活不成。的确,斩草除根,以免后患,是最利落的法子。然而若心中有鬼,世间岂无不可杀之人?到最后,只能困兽犹斗,作茧自缚。而有些人的自保,是在自己的领土上辟开一片土地,供人生存。然而,只能容其固守在那片土地,因为人,是有底线的,而妄图突破那层底线的人,便等于丢失了属于自己的那层被拒绝亦是被保护的外壳,自寻死路。所以云彩……”

扳住她的肩,认真看她的眼睛:“你做得没错。这一天迟早会来,压得越久,无论对于谁,最终的损失都会越大。而你,将自己亦压在这场局中,此等胆量与付出,又是她们可能比得?”

见她终于有些笑模样了,方松了口气,转而又肃了神色:“倒是对我,很有些不公呢……”

疑虑的睇向他,但见他很是有些不平:“自始至终,就把孤隔离在外,尚仪是否该有个交代?”

“我说过,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要亲自为自己,以及念青讨个交代。”

“可是你忘了,夫妻一体。”深深的看着她:“永远不要忘了,我们是夫妻!每每有事,无论大小,我都会与你商量,纵使不能共谋对策,也要你先安下心。我知道,你是不想把我牵扯其中,怕我难做,更怕我因此遭到诸侯国的攻歼甚至是天朝的指责。可是云彩,若今日你不能随我回碧迟宫,我照样会不顾一切……”

“阿墨,”握住他的手,望着那双墨玉般的黑眸,一直努力平静的目光终起波澜:“对不起……”

“现在知道错了?”千羽墨顿时得意非凡:“噫,孤好像很少听尚仪说自己错了。看你认罪态度尚算良好,孤就不严重惩罚你了……”

拥住她,往帘幔深处便走:“折腾了一个上午,真是心力交瘁。尚仪陪孤歇歇,顺便给孤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以后若再有什么决定,一定要事先通知我,如果再敢擅作主张,把我蒙在鼓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498望风使舵



长乐宫,占地宽广,一派恢弘之气。

然而平静,苍凉。

一排排鸽笼样的房子,在这样的季节都敞着门,远望去,如同一只只空洞的眼。

有些空洞里会传出喑哑的声音,像是梦中呓语,又像是戏台上的唱词,偶尔,门口会有人影一闪即过,形同鬼魅。然而更多的,是静寂,与来人对视的静寂。

洛雯儿凝望了许久,终于向前迈进一步。

“姑娘……”婉莹捉住她的胳膊:“还是让奴婢陪你进去吧。”

洛雯儿摇摇头:“你待在这,有些事,我需要单独对她讲。”

“可是,”婉莹为难的咬咬唇:“王上……”

好说歹说,千羽墨才算放洛雯儿出来,却又要婉莹贴身保护,万一出了什么事……

洛雯儿回视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心事的盼云,目光重落在婉莹身上:“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会有什么危险?你同盼云在外面等我,我一会就出来。”

语毕,拂开她的手,踏进宫门。

院内几乎没有什么人,只两三或年老或因受罚在此劳役的宫女稻草一般歪在阴凉处。

一个穿着与苍白宫墙的颜色差不多衣裙的宫女正在井边汲水,口中叨叨:“什么人呢,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娘娘?使唤谁使唤惯了?大热天的要洗澡,还偏要烧热了水,再晾凉,怕损了她的娇嫩。她还以为王上会来看她?”

一个年老的宫女走上前,帮她把水桶摇上来:“其实有些话尚言之过早,我在宫里待了多年,看惯了这里的风云变幻,起伏不定。谁也说不好谁就一夜飞上高枝,谁也说不好谁就一夜跌下地狱。总之,谨言慎行,即便是在这无人问津的长乐宫,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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