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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陷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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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红也不例外,何况苏凯平是她精神上的男人偶像。
  可以想象两人的朝朝暮暮,如漆似胶。
  两人在一起游玩、喝酒、读书、讨论……剩下的时间便是不厌其烦的做爱。苏凯平往往力不从心,不得不对张红发出赞叹。
  大学毕业后、在中关村从事计算机软件开发工作的张涛,看到姐姐越来越频繁地夜不归宿,不禁化从中来。
  一天深夜,张红在电话里跟苏凯平再三缠绵之后,张涛敲开了她的房门,涨红着脸。结结巴巴说:“姐……也许我不懂。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跟苏凯平的关系……似乎有点过头了。”
  “我跟凯平彼此相爱。”张红走到弟弟面前,伸手理了理他的衬衣领子,“难道你不为姐姐感到高兴吗?”
  “我很担心。”
  “为什么?”她有点惊讶。
  “我有一种预感,”他梗着脖子说,“你会吃亏的。”
  张红笑了起来:“你太敏感了。从这个意义上说,你还真的没有长大。”
  张涛苦笑。
  “要么,你的大脑真的计算机化了。”她吻了吻他的面颊,走到旁边的梳妆台,瞧了瞧自己。
  张涛就真的是一副“没有长大”或“计算机化”的样子,木讷了很久,大学即将毕业前那个雄辩的派头荡然无存。但,离开张红的房间之前,张涛仍不忘说了一句:“姐。人很需要清醒。”
  这句话似乎刺痛了张红最脆弱最隐蔽的内心深处,她不无恼火地说:“人往往既需要清醒,也渴望如醉如痴的梦。小涛你懂不懂?”
  潜台词是:“你烦不烦!”
  就这样,姐弟俩谁也不理谁了,谁也不管谁了。
  更糟的是:张涛的话不幸而言中。
  一天,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带着几条大汉,撬门闯进苏凯平的家。
  张红与苏凯平正在床上翻云覆雨。
  摔不及防,两人被定格在照相机残酷的闪光和“咔嚓咔嚓”声中。
  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张红劈面吃了两个耳光。
  仿佛晴天霹雳:这花枝招展的女人是苏凯平已分居的妻子!
  女人哈哈大笑:“苏凯平,你也有今天!我终于找到你的把柄了。现在,你可以好好地坐下来跟老娘谈谈离婚的问题了。是不是?!”
  接着,她伸出右手食指按在下嘴唇,朝向嘴角流血的张红,亲切地一笑,说:“你很漂亮。瞧你的小脸,瞧你的大腿。
  你简直太迷人了。真的。如果我是一个他妈的男人,也会勾引你上床的。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苏凯平今年起码跟一打同你一样漂亮的小姐上过床。你不觉得自己太廉价了吗,宝贝?“张红已丧失了正常的思维能力,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本能地,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逃。
  闯入者中一大汉,一把攥住她。
  苏凯平的妻子一脸傲慢和鄙夷:“由她去吧。别让这个奥婊子,弄脏了你的手。”
  “混蛋,你不能这样污辱她!”此前一言不发的苏凯平这时怒不可遏,跳将起来,要抓住恶毒的老婆拼命。
  但被一铁拳,从床的这边,猛然接到了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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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那一回跟苏凯平喝酒,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醉的一样,这次,因绝望而几近神经错乱的张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家的,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了生命中最漫长而又最短暂的一夜,更不知道自己又是怎样,左手拿一把水果刀,割断了右手的动脉……你是一个无法等到的人“你走在纷乱的行列,暗自落泪。”
  在张红的葬礼上,张涛悲痛的心灵不期然涌出一句动人的诗来。把此诗献给张红再恰当不过了,因为这是她生命最真实的写照。
  程志高来了,在张红墓前默默地献上一束迟到的悔恨的玫瑰。
  苏凯平也来了,由于自己无法宽恕自己,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看起来就像一个永远也得不到拯救的苦行者。
  出了公墓的大门,张涛冷不丁一拳把苏凯平打翻。
  苏凯平缓缓站直身子,走到张涛面前,顿了顿,还以颜色,也挥拳把对方击倒。
  包括张涛父亲在内的葬礼参加者,瞧着他俩,都没有说话。
  张涛一跃而起,一个飞腿,把苏凯平踢出三米开外。
  苏凯平跳将起来,冲到张涛面前,双手撕开自己的衣襟,猛然歇斯底里地喊叫:“你有刀吗,请往这儿扎!你知不知道,你揍了我,我心里会好受一些!可是我去揍谁呢!”
  说完蹲了下去,竟抱头痛哭。
  张涛的父亲过来了,在苏凯平身边蹲下,伸手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说:“小苏,你别太难过。我们都知道这并不是你的错。小红离咱们去了,也是红颜薄命吧。我替小涛,向你表示歉意。”
  不打不成交。张红香销玉殒之后不久,孤单的张涛主动接回了父亲和继母。苏凯平常常提一些四季补品,来探望张红父亲。与张涛渐渐厮混熟了,苏凯平便邀张涛到他所属的合资公司一块干。
  通过苏凯平力荐,张涛做了信息调研部部长。身为计算机专家的张涛,自然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苏凯平被妻子抓住把柄,被整得声名狼藉,差点丢掉了公司副总经理的宝座,在家庭财产分割上作了最大限度的让步,才好不容易离了婚,一时间非常失魂落魄,常常找张涛喝二锅头。而后者,一直无法从思念姐姐的阴影中走出来,总是闷闷不乐,要么滴酒不沾,要么就来个一醉方休。
  两人在一起,同病相怜,无话不谈,但从不谈张红。彼此都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各自心灵的禁区,仿佛那里布满了地雷。
  一次,苏凯干酩酊大醉,跟张涛说:“我对女人,总算看透了。她们……都像是建立在阴沟之上的……赛特购物中心。
  对吧?女人就是他妈的……阴沟之上的赛特购物中心。但是你姐姐除外。为什么?告诉你吧,因为她比受难的圣女……是的,她比他妈的上帝的圣女还要愚蠢……“接着,就像落日一样徐徐滑下,至桌底,呼呼大睡,一副无限甜蜜安详的样子。
  张涛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扶持着,塞进出租车,送回家。
  苏凯平醒来时,已近黎明,瞧见张涛在一旁守护着他,正读一本什么书,就有点感动,说:“张涛。我跟你姐姐第一次认识,她喝醉了,也是躺在我睡的这个地方;当时我也一直待在你坐的那张沙发上看书。你瞧这不是巧合是什么?”
  “什么意思,你?”张涛觉得他的话让人听了有点别扭。
  “没什么意思。”苏凯平撑着双臂,提溜着身子坐起来,笑了那么一笑,“如果你一定要问我有什么意思的话,我只能说我有点喜欢你,因为你很像你姐姐。”
  张涛把书一扔,霍地站直:“你他妈龟孙子再说一遍。”
  “你已经瞧不起我了,我可以理解;我的前妻早就瞧不起我,我也可以理解;所有的男人女人可以瞧不起我,我都可以理解。”苏凯平又笑了那么一笑,心平气和地一摊手:“为什么,为什么?是因为我他妈龟孙子阳痿!你懂吗?
  阳痿!我的前妻因此常到外面去找男人,她变成了一个不要脸的婊子,却反咬一口,说我有多少多少女人。你无法想象我这种内心的痛啊!我碰到了你姐姐。她就像上帝恩赐给我的天使,她唤起了我男人的权威、男人的自豪!你瞧这多么重要。可是她死了。我一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他妈又变成了一个龟孙子。我怎么办?我能不帮助你,能不喜欢你吗?
  因为你是张红的弟弟,除了性别的不同,在其它方面你都像她。“
  “给你一个建议。”张涛耸耸肩,“像你的前妻一样,你也只配去逛逛妓院,看能不能找一点感觉。你丢尽了男人的脸。
  我不希望你再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走了。
  辞了职。
  又回到中关村,搞计算机软件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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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听说苏凯平醉倒在“梦都”,因血液中酒精过量,来不及被送到医院,已瞳孔放大而亡。
  不由自主,张涛就溜达到曾经与苏凯平常常烂醉如泥的地方,自斟自饮了3瓶斤装二锅头,居然不醉,让女侍者瞠目结舌。
  张红生前曾一再半真半假地说张涛还没有长大成熟。而什么才能使一个男人最快地成熟起来呢?那当然是谈情说爱了;如果谈情说爱还没让他长大,那随之而来的婚姻,反而会把他变成一个孩子气十足的家伙。
  不是有很多男人说女人是一所学校吗?在这所学校里的男人,要么当“校长”,要么做“学生”。
  男人做了女人的“学生”,一般是因为对她爱得太深,但同时又对她理解得太浅。
  张涛就是这样一个“学生”。
  他认识肖玉华,是在一个朋友的生日晚宴上。肖玉华在张涛面前的出现。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后者心中引起的反应,就像突然降起了一座圣洁而陡峭的雪山。他破这“雪山”逼得有点喘不气来——因为,肖玉华的长相酷似张红!
  然而,当晚他们只相互说了一句“你好”的客套话,在主人一一介绍客人们时。
  张涛不敢去跟她接近,无论是寒暄,还是邀舞。
  显而易见,他是一见钟情了。猝不及防地爱上一个偶像般的女人,你肯定有点慌乱、有点惭愧、有点害怕,甚至有点痛苦,唯恐践踏了什么。你因此莫名其妙。
  肖玉华是一家银行的柜台出纳员,每逢她上班,张涛就从另一家银行取款,到她的窗口去存,一次存50O元。半个月下来,满腹狐疑的肖玉华就注意到了他:此人存款为什么有一种非同凡响的规律性?有规律性就有其刻意性。一想一想,就依稀想起此人在哪里见过,便向张涛咨询记忆之事。
  张涛满脸通红,如实道来。
  相熟了。
  开始约会了。
  第一次约会,张涛把自己的皮鞋摔得蚊子落上去都要跌跟斗;而肖玉华也在一面镜子前把自己一再推敲。
  需要补充说明的是,她的这种一再推敲,一方面是针对自己的容貌;一方面是针对其复杂的内心:她已是3O岁出头的女人了,曾跟一个男人有过半年短暂的婚史,便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张涛,又担心张涛知道这一点后,会一脸鄙夷,拂袖而去。
  犹豫再三,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肖玉华赴约,开门见山跟张涛谈起了自己的婚史。
  说张涛毫不在乎那是假的,他的心里确实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但对她的情感一点儿也没有动摇,一本正经又相当笨拙地说:“我爱……你。这就是一切。”
  “而且,”肖玉华笑了那么一笑。“我的年龄比你大了差不多半轮。”
  张涛脱口就是一句:“正好埃你做我的姐姐。”
  “你没有姐姐吗?”
  “她自杀了。”
  “对不起。”肖玉华一怔,“为什么?”
  “殉情。”
  肖玉华于是就很感动,一下子就找到了来电的感觉。
  两人在立交桥上,在一盏半暗不明的路灯和满大繁星的启示下,以一个伟大而拖沓的吻,确定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不久,他们结为伉俪。
  蜜月里的张涛,就像一只在幽暗的丛林游荡已久的猛虎,一旦摆脱了迷宫般的林莽,便一发不可收拾,终日沉溺于床第之事:“过来人”肖玉华,像一把曾经被点燃但有点潮湿的树枝、熄火后慢慢被烘干,这会儿更是见火就着,越烧越旺。
  如果说肖玉华曾有过婚史这事实,一度让张涛想努力忘记它,然而在性的迷狂中,张涛反而想:一个男人,最好找一个比自己年龄大的离婚女人做老婆,这样的女人,既有少妇特有的风韵魅力,又会体贴疼爱丈夫,最重要的是有丰富的性爱经验,令人酣畅淋漓,不能自拔。
  两人在完事后交流做爱心得时,意犹未尽的张涛,渐渐地,开始愚蠢地询问妻子:她跟前夫的性体验?她与他的性关系是不是也像她跟自己一样和谐?甚至,他的性能力如何?以及一些不便在此诉诸文字的性爱细节性爱技巧等问题。


  起初,肖玉华尽管非常别扭,也还用一二句婉转含蓄的活儿敷衍他,辅以撒娇和嗔怪;然而,她越是敷衍了事,他越是充满好奇心,非要来个寻根究底、一清二楚不可,肖玉华怎能忍受?干脆不理不睬,有时被逼问得烦了,急了,既无奈又光火,就扔给一句:“你自个儿去琢磨吧!”
  张涛自个儿琢磨的结果,便产生了一种畸形心理:肖玉华跟前夫尽鱼水之欢时,肯定做得更好;我只不过在嚼别人剩下的馍,再怎么有滋有味,也不及新鲜的东西可口呐。
  尽管两人仍频繁地过性生活,无论是有此病态思想的张涛,还是受到他负面影响的肖玉华,从此都觉得很不自在,如芒刺在背,仿佛现场总有一个第三者存在似的。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两人之间自然而然就出现了性障碍。
  半年后,双方便不同程度上出现了性冷淡,竟至相互反感和设防。
  当然,除了与张涛性生活的困难,肖玉华在家庭内外依然扮演着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好职员的角色:在单位颇得领导和同事们的称赞;在张涛的父亲和继母面前,恪尽孝道;对张涛更是呵护有加,关怀备至。
  与离过婚的男人急于再婚、又不大认真对待第二次婚姻不同,离过婚的女人要么难得再婚,要么更珍惜自己的第二:次婚姻生活。肖玉华总觉得自己欠张涛什么似的,所以总想以种种形式进行弥补。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张涛,倒并不认为妻子对他如此这般是理所当然,下班回来,他甚至抢着做家务。父亲和继母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以为小俩口恩恩爱爱,生活比蜜还甜呢。
  婚姻如鞋。只有张涛和肖玉华,最清楚鞋在什么地方扎脚。
  作为一个已成家立业、对事物有相应判断力的男子,张涛在外人面前中规中矩,但其性格中任性的一面,却在夫妻的私生活里暴露无遗:在性关系上,由于跟肖玉华处于神秘的冷战状态,张涛不时冷言冷语,故意伤她的心,但他好像又有某种分寸,从不伤透她的心,不轻不重、恰到好处时,却情不自禁地回过头来抚慰她,弄得肖玉华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身心俱疲。
  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当她接受了他的抚慰之后,他好像心有不甘,又继续冷言冷语伤害她。
  他总是在跟她,或者不如更确切地说,他总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如此循环往复,永无宁日。
  他不伤透她的心才怪呢!
  一天深夜,他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就用大声咳嗽的方式吵醒了她。肖玉华起床,给他温了一碗银耳莲子汤端来。扪心自问,张涛有点过意不去,就坦率地说:“玉华,我其实是在做戏。”
  她也不生气,还笑了那么一笑:“你想跟我聊聊是吗?”
  “我爱你。”他说,“你相信吗?”
  她点了点头。
  “可我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你呢?”
  忍不住,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他起身伸手去拥抱她。
  她闪躲了一下。
  被他紧紧抱住狂吻之际,她一边扭动着,一边用柔弱的双手击打他的双肩,大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
  他一下子放开了她,一愣,又一愣,自言自语:“我怎么啦?”
  肖玉华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嘤嘤低泣。
  他走过去,跪在她面前:“请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好吗?”
  “你自己最清楚。”
  “我不知道。”
  “你撒谎。”
  “我真的不知道。”


  肖玉华抽泣了一会儿,停止了哭泣:“张涛。我跟你谈恋爱,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记得咱们第一次约会时,你就说要把我看成是你的姐姐。我嫁给了你,看到了你姐姐生前的许多照片,才知道我跟你姐姐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我有点失落的同时,又很幸福很骄傲,感觉既是你的妻子,又是你的姐姐。我很喜欢给你一份妻子和姐姐的爱,也很愿意尽一份妻子和姐姐的责任。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一个悲哀的事实……”肖玉华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张涛早就意识到了这个事实,但他一直不愿意承认。他需要自欺欺人,需要从别人的口中说出,好像才能心安理得地让自己承认和令别人接受:“玉华,你……”“张涛,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肖玉华揩了揩眼泪,严肃地指出,“你爱的是死去的张红。我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替身罢了!”
  “是的。我爱她。”张涛说,“可是,我也同样爱你埃”她冷笑一下:“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但我无法接受这种生活。咱们离婚吧。”
  说完,拨拉开面前的丈夫,上床蒙头而卧。
  对妻子,张涛那沉寂了一段时期的男人冲动,突然又产生了,一把掀开被子:“请原谅我好吗?咱们可以重新开始。”
  肖玉华一跳坐起来,满脸不屑,坚决拒绝。
  气恼的张涛,面对妻子,仿佛为了示威,又好像由于自贱,重蹈少年时代的覆辙,一边大笑,一边手淫起来。
  “现在。你鄙视我吧!”许多年后,他又说出了这句曾跟张红说过的话。
  第二天,肖玉华跟张涛离了婚。分别时,两人都备感失落,甚至还有那么一点依依不舍的样子,握着的双手老半天才松开。
  肖玉华没说什么;张涛什么也没说。
  在寒冷而傲慢的风中踽踽而行,你在想什么,或者什么也不想?
  在寒冷而傲慢的风中,你是一个永远也无法等到的人啊!
  第三章 真实的谎言
  我相信婚姻是惟一能自信到敢说自己是一种烦恼的制度。
  我苦心说出的话算不上新发现,想在这世界上最古老的制度中作出新发现,那可真叫异想天开了。
  ——克尔恺郭尔落叶纷纷男女之间的爱情,如果从“一见钟情”开始的话,接下来自然是“二龙戏珠”,“二龙戏珠”的结果很可能是“三心二意”;而他们的婚姻,就从“三心二意”开始,不知不觉,便滑到“二虎相斗”的境地,最后,彼此都会痛感“一着不慎,全盘皆输”。
  一二三开始,三二一结束,爱情与婚姻的三部曲,正好适得其反。
  你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在胡诌;要知道,我引用的都是成语呐。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老掉牙的话肯定首先出自一个诗人之口,如果他当时不是一个诗人的话,说了这一句,也就足可以成为一个诗人了。
  伦理学家没有讲大道理,只指出了一个很有人情味的事实:“婚姻能给你一个家。家中的随意放松,还我本来的情操,全家人团聚在晚餐桌旁时,你头顶上那架祖父传下来的枝形吊灯,放出那格外亲切的光芒,蕴含着一种多么有力的德性,是你在任何别的地方都体验不到的呐。”
  伦理学家认为诗人偏颇,诗人又认为伦理学家中庸。两人便去一一询问“围城”中人的感受。
  让他们奇怪的是:少数特别幸福者和一些格外不幸者,都缄口不语,要么因为幸福而变傻,要么因为痛苦而麻木;大部分人则“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有一对夫妻吵离婚吵得很凶。吵到后来,两人都深感疲倦,有点后悔,不约而同地瞧着客厅墙上的一幅风景画——两匹马正拖着一车干草往山上爬。
  丈夫感叹说:“为什么咱们不能像它们那样齐心协力,把生活拉上人生的山顶?”
  “咱们不可能像两匹马一样一起拉,”妻子喃喃道,“因为咱们两人中,肯定有一个是驴子。”
  丈夫出门的时候,若是将门关得太响,妻子就疑他是发了脾气;丈夫出门的时候,若是轻轻把门关上,妻子就对他存有疑心。
  妻子回家的时候,若是喜气洋洋,丈夫就疑她在外面碰上了什么人;妻子回家的时候,若是愁眉苦脸,丈夫就疑她早已变心。
  你疑心你的配偶,配偶就欺骗你;你不疑心你的配偶,配偶就疑心你。
  男人靠征服世界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征服世界。这说的只是爱情;婚姻中男女,无所谓彼此征服,因为得到的已经得到,失去的也永远失去了。
  据说,如今在某些妻子的眼里,理想的丈夫,是在一人(自己)之下,万人(别人)之上;与之配套,在某些男人的眼里,理想的妻子,是社会的贵妇,家庭的主妇,婚床的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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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完全是婚姻强迫症在作怪,无异于痴人说梦。
  现代人一般不谈什么理想,但奢谈成功。倒是有一个铁的事实:过去一个成功的男人后面有一个女人,现在一个成功的男人后面有一大群女人;过去一个成功的女人后面站着一个男人,今天一个成功的女人后面则倒下了一大堆男人。
  选择一个丈夫当然比选择一件时装重要和困难得多,但许多女人却把过多的精力和时间放在后者上,对前者反而随随便便,还自欺欺人地说:“随缘。”
  而男人选择妻子更不慎重,往往从是否方便入手,哪个女人最好搞掂,他就抓住哪个。别人问他感想如何,尽管他非常失望,他也会咕噜道:“还行。”
  “过来人”一再告诫:结婚之前,你要睁大自己的眼,结婚之后,你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上路人”总是反其道而行之。于是,婚姻男女之间的纠纷就永远纠纷,无法解决了。
  确实,爱情是盐,没有它你压根儿不会尝到生活的真味;但同时你不得不承认,婚姻是一锅大杂烩,它很容易让不同的原料相互串味。
  如果说婚前的爱情表现在相吸的话,那么婚后的爱情则表现为相容。然而实际上,许多年轻人对婚恋采取的都是相吸,而在相容上则考虑很少,一旦相吸心理淡化,婚姻也就顿时变得索然寡味了。
  妻子说:“我需要一种个人的幸福,简单而又纯粹,我希望在一个偏僻而安静地方,跟你一起过‘你挑水来我浇园’的日子。”
  丈夫说:“我也喜欢这样,尤其在工作压力非常沉重的时候。问题是,如果咱们天天那样过日子,恐怕谁也受不了。对吗?”
  妻子需要幻想;丈夫推崇理性。
  但与任何别的事物一样,无论是幻想,还是理性,都仅在一定界限内有其合情合理的权利。丈夫很明白,妻子不过是说说而已,她有一种诉说的愿望,真要她到那样一个偏僻的地方去生活,她连买一支口红也备感艰难;妻子也很清楚,丈夫与她的想法不一样,然而他一开始反而附和她,接着才指出问题之所在,因此让她乐于接受。
  这一对夫妻的婚姻,至少可持续三十年,如果没有第三者插足的话。
  树林里的两只鸟,不如手中的一只鸟;而手中的一只鸟,又哪比得上树林里的两只鸟?
  结婚后,你会发现结婚是个错误;离婚后,你同样会发现离婚也是个错误。
  一般情况下,两人从相识到相爱。花费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一年,可你却要求他们相爱五十年,甚至还要预结来世姻缘。
  一比五十,你想想,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中国人之讲究吃,在全世界首屈一指,宏观的“民以食为天”,微观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全都在说一个“吃”字。
  连曹操发布军令时,都用了一个“鸡肋”之名。聪明的杨修大概下在琢磨是不是休妻,立马就悟出了曹丞相的矛盾心态——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大多数婚姻,就是这样呐。
  在教堂结婚,接受牧师的祝福,意思是新婚中有个至高无上的上帝;婚姻的起点确实太高了,接下来你不得不走下坡路,其过程恰如你倒读但丁伟大的《神曲》——从《天堂》降落《炼狱》,再从《炼狱》跌入《地狱》。
  开了一个文字玩笑。
  傻瓜才信以为真呢。
  褪色的画像柳璐的家在长沙市的南门口。当年太平天国的西王冯云山就殒命在此。童年时,她跟伙伴们爬到天心阁上去玩,许多男孩女孩中,就数她的胆子最大。
  2O岁那年,柳璐爱上了一个来自湘潭县的年轻男子。
  青年姓杨名宇,是个木匠,秉承乡贤齐白石老先生遗风,爱好书画,出门在外,一边做工挣钱,一边寻师习艺。一次,被柳璐父母请到家里打几件雕花家具,出手不俗。从棉纺厂下班回来的柳璐见了,大为称赞。几天下来,两人熟悉了,常在一块闲话。
  某日午间小憩,木匠从工具箱里拿出纸笔颜料,说给柳璐画个画儿。木匠还有这个艺术细胞?柳璐不信。不信也得信,瞧,才半个小时,二维柳璐就跃然纸上。很高兴,她把画像好生收起来,说要跟他学一手。谦逊的乡下木匠有点不好意思,说:“哪里?我还没入门呢,也想找个老师指点指点。”
  木匠本分上进,心灵手巧,令柳璐暗怀好感,告诉他附近就住着一位著名的书画家,她跟后者的女儿是高中同学,她乐意为他引见伯乐。
  木匠眼睛一亮,紧握柳璐的双手,其激动和腼腆,类似今天大山里的工人跟前来慰问演出的大歌星们一起合影留念。
  杨宇做完了柳璐家的事,并未离去很远,刻意在南门口一带揽活,频繁拜访书画家,更频繁地与柳璐见面。然而,书画家对他艺术方面的天赋评价不高,令杨宇十分黯然,便想离开此地打道回乡。眼看他的自信心自尊心受到深刻的打击,柳璐于心不忍,顿生爱怜,就约他到湘江边散步。
  落日辉煌,层林尽染,多么美好的秋天!人比风景更美好——她吻了他。


  由此产生了一段牢不可破的情缘。
  柳璐的父母不久就窥出了端倪。
  丫头为什么老是借口加班,休息日也不落家?母亲到厂里一打听,才知道死丫头说的全是鬼话。一再追问,终于弄清楚她跟那个小木匠好上了。
  这还了得!
  父亲挥舞一把扫帚咋咋呼呼:“你再跟那个乡巴佬粘粘糊糊,看我不打断你的双腿。”
  母亲更是声色俱厉:“你去跟那个穷小子混,就别认我这个娘。”
  常识告诉我们,警告和压制在哪里都管用,唯独对爱情失效,其实不仅失效,反而火上浇油。
  这岂止是常识,简直是真理!
  过了年,翻了天。柳璐先斩后奏,偷出家里的户口簿,悄悄跟小木匠扯了一张结婚证。
  父母气歪了脸,一把锁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之后,又请两个烂仔,把找上门来的杨宇,“修理”了一顿。
  比电影里那些爱情故事毫不逊色:柳璐瞅准机会逃了出去,无处栖身,在一个又一个朋友家中“客串”,托人四处寻找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丈夫。夫妻相见,痛哭流涕,发誓相濡以沫,同舟共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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