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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萧妃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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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宫女读书,可是有的吗?”我点点头。“这也是好的。”他道:“只是更要教他们守礼。”我道:“是,臣妾不准他们口舌生事。”他点头:“这是一,二要有尊卑,朕刚才看有些宫女对你颇为亲热,虽是显得亲厚,但有失体统。你谨慎宽柔是好的,但是待下人过于宽仁,日后万一压制不住,你岂不要失体面?”我微笑:“皇上教训的是。臣妾的性子是有些散漫不羁的,又因信佛,佛道众生平等。所以平日对宫人失于教诲,让皇上操心了。”他微笑:“操心也没有,白说两句罢了。如今宫中上下独称你贤惠仁慈,朕听了高兴,未必人人听了舒心。这不,有人在朕耳边吹枕头风呢,满心要捏你的不是。朕本来不想管你宫中的事,想想还是说了,不然日后别人提出来倒不好为你遮掩了。”我道:“臣妾知道皇上一心为了臣妾。臣妾自会小心。皇上圣照千里,也会听枕头风么?”他笑:“从古至今,枕头风是不能不听的,听不听的进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道:“除了这个,有没说臣妾别的?”“有。”他靠在椅背上,微微合了眼,道:“多呢,朕也记不清了。”我笑:“臣妾还以为够谨言慎行的呢。平日里宫门都不踏出半步。皇上也好久没来了。”他揉着我的肩,道:“你封了德妃了嘛,又有了身孕,正是人人眼红的事情。凭你和朕百番筹划,千般避讳,也还是扎了某些人的眼啊。朕算是想明白了,皇祖母说的不错,该过的坎儿还得过,绕不过去的。所以朕今儿个来了,既然躲都躲不过,索性不躲了。朕就大大方方地临幸朕的爱妃,凭他们说去吧。”我笑道:“皇上这是说气话了。臣妾跟皇上还年轻,来日方长呢。皇上宁耐个几日,别为这些事治气。”“这后宫是该有个人来主持了,”他叹道:“朕近日颇感心力交瘁,苦无人分忧啊。”我默然,不是听不出他的话意,但此刻我自身保全是最重要的。他偏不放过我,问:“你说是不是,稚奴?”“是。”我硬着头皮:“皇上,臣妾……”“唔?”他似有不悦之意。我道:“臣妾亦有无奈。”我狠狠心,还是说实话吧,终究是要说的。“说吧。”他反有放松之色,合上了眼。“臣妾此刻有身,不宜理事。”我道:“皇上是知道的。”“不急嘛。就算要你此刻出来理,朕还不放心呢。”他道。“臣妾所怀未知男女,若为女身,恐日后有人不服,反生是非。”他道:“唔……还有呢?”我道:“现后宫有皇太后主持,太后风华正当,凤体康健,后宫虽偶有风波,但总还顺遂。臣妾还年轻,想为皇上多生几个皇子,待皇儿稍稍长大后再帮衬皇上。这也是臣妾的一点私心。”他道:“你吞吞吐吐的,虽未尽言。朕也听明白了。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太后到底是太后,不是朕的皇后哇……”这一句大有深意。“太后理后宫并无过错,且好歹是皇上的母亲,虽非亲生,但也是照看皇上长大,皇上又何需如此急于搁置她?”“这件事容朕再想想。”他道:“不能操之过急,但也不能总这么搁着。真是恼人啊。”我心中不忍,他日理国事,回来还要为后宫操心,确实辛苦。可是皇后之位确是一盘烫手的烙铁,弄不好会烙的自己体无完肤。就算我以前百无所忌,此刻也不能不为腹中肉着想。自得知有孕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凡事再不可如从前那番莽撞不顾了。听他似有朦胧之意。我轻轻起身,取了轻纱盖在他身上,叫人取了书来,坐在他身边边看边照应着他。 
永璘想立后的心思暂时被我劝了下去。他召陆天放去问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大约陆天放说了什么。他便让刘全来告诉我好好调理,他暂时不能过来。我只能领旨。过了几日,三哥悠悠闲闲地到了我宫中,说奉圣旨为我看脉,看完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不知是由于天气转暖,还是太医苑进的丸药,我的胃口渐渐大开,我没有宫妃的许多顾忌,象容颜,恩宠,帝心,佛说万法随缘,我便一切随缘,该吃的时候吃,该睡得时候睡,无多顾忌。永璘开始时尚有几分担心,时常派小顺子过来看视,后来大约见我与从前并无多变化,写了四个字“朕心甚慰”后就再不着人来了。关上宫门的上元宫是我的小世界,一切有我作主。 
 
15.慰藉 
说不来说不来,终究还是来了。那日雨下的颇大,我正与宫女在屋内讲历朝列女传,永璘就来了。 
我要起身,他摆摆手,让太监宫女为他换了内外衣和干净的鞋子,喝了热茶,走过来,内监忙搬了椅子放在我的躺椅旁,他坐下来,看着我。我笑:“皇上没见过臣妾么?这么直勾勾的,看的人心里发毛。”用眼示意屋中人都退出去。平姑姑走在最后关上门。他不言声,伸手放在我的腹上。此时纵躺着也看得出了。我将手放在他手上,他转过大手,与我十指相扣,一起放在那个地方。 
“稚奴———”他长长吐出这个字。“皇上——”我笑着回应。“朕要你陪着。”他道,眼里不无寂寞。我道:“后宫三千佳丽,皇上每日幸一人,也就轮到了臣妾产后相陪。”“可是——这日子好难熬啊。”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朕的佳丽空有容貌,却是无人能解朕心。”我道:“皇上可来臣妾宫中,臣妾陪皇上说说话儿。皇上便不会寂寞了。”他道:“稚奴,只有你了解朕的寂寞,也只有你最懂朕的心。”我微笑:“皇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与臣妾听听,臣妾也解解闷儿。”他道:“朝中——寸步难行啊。”我道:“原料到不会那么顺畅——皇上可跟太皇太后说了吗?”他点点头:“没有什么事能瞒过皇祖母。”“那——她老人家怎么说呢?”我问。他道:“老祖宗只给了四个字:圣心自断。”噢?这倒是从没有过的事儿,以前或明或暗,她总会教给永璘一些法子。如今……我问:“她老人家身体……”“康健的很。”永璘道:“昨儿个还去西山进香呢,自个儿爬上了山,不要一个人扶。”我笑起来:“那皇上就自断了呗。”他道:“非是朕不想自断,只是那些新人还没历练上来,朝中处处有人掣肘,想自断而不可得。”我坐起身,擦擦他头上的汗,将他的手放在腹上,道:“皇上可想皇儿出来?”他笑:“想是想,可尚未育成,出来不免性命不保。”话说完便恍然。我笑,道:“我也送皇上四个字:当忍则忍。”他笑的欢颜:“昔日魏征善谏,朕今日也有个女魏征了。”我道:“是圣心自明。皇上自己说的新人未历练上来,臣妾怎么敢比前朝良臣呢?”“你从来如此,居功也谦退。”他道:“小小年纪,哪里修来的这份定力?”我道:“定力?皇上,臣妾信佛日久,不过是有点佛境罢了。”他笑起来。侧头看看我,道:“稚奴,世无完人,你却似乎完人呢。”我立即道:“臣妾不是完人,臣妾犯七出之首——嫉妒!”他笑笑不以为意。 
在宫中纵有完人也只能是他——皇上。但在女人中,嫉妒这个词却是可大可小的。嫉妒也可以说成爱之深,妒之切。所以我宁可“嫉妒”,也不是“完人”。他的手指在我腹上轻轻划着圈,道:“何时动了——告诉朕一声——朕要第一个知道。”我低低答应。他的声音低而不连贯:“你的哥哥——说你需要好生调理——前期亏的很了——所以长不大——此刻稳住了胎就快了——只怕你的身子受不住——朕也是要护持的——”一阵一阵的气息吹进耳里,在这样的春天,我的身体有了不应该有的反应。“皇上。”我搂住他:“臣妾……臣妾……”“唔?”他的目光也是迷离,我伸舌轻舔他的脸。“稚奴。”他喃喃的,目光忽的一闪,有了神智,要推开我。我哪能容他清醒,抱的更紧,在他耳边低喃:“莫推,会伤了臣妾……”他的目光一下子柔软下来,那阵灵光渐暗,他犹自道:“不行,稚奴,朕不能的……”“皇上不想?”我问。“不是,是不能……”他的话语渐渐无力:“稚奴,你不该这样。”“皇上是自己来的。”我莺莺道:“皇上来时没想过要臣妾吗?”他眼中的那道光终于灭了,他像一个被迷幻的人,下面的每一个动作都由不得自己。于是,他抱起了我,放在床上,解开了我的衣衫…… 
雨犹在下,我与他都醒着,他赤身搂着我,我们一起听雨声——不,还有腹中那个。它此刻安稳地睡着。我轻吟:“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作平生。”刚刚停下,他便接下去道:“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忽的停下了。我轻轻叫:“怎么不念了?”他低低道:“朕与稚奴并非无情,日后更有许多风雨要经历。朕不愿……”我翻过身,面对着他,道:“天授有情,稚奴有义。此心可证天地!”他重复道:“朕有情,卿有义,此心可证天地!”我埋首在他怀中。他长长的手指在我的后背上轻轻滑落,喃喃地道:“稚奴,稚奴,叫朕怎生忘却你?也免得夜夜入朕梦,惊朕好睡。”我道:“皇上身已离臣妾,还不准臣妾魂魄入梦伴君么?”言毕,两人都忍不住吃吃地笑了。 
“皇上,”刘全在外面高声道:“侍讲时辰就要到了。”“侍讲?”我惊异:“自皇上亲政后,上书房已撤,何来侍讲?”“朕叫的。”他低低解释:“每日少则一个时辰,多则四个时辰,在承庆殿,大学士讲经国治世之道,将领讲领兵步阵之术。朕获益匪浅呢。”我问:“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道:“二月初十。”我抬眼,他有些无奈,避开我的目光,怯嚅道:“稚奴……不能侍驾……朕……也无聊得紧……本想读几本书……可又静不下心来……每日耳边……都是稚奴的声音……”我微笑,起身穿上衣衫,为他也着衣,一边道:“但愿今儿皇上不要走神才好,雨这么大,也难为他们冒雨前来。皇上宽慰几句,他们听着比圣旨还受用呢。”他似一个孩童般任我摆弄,一直嗯着。我担心他心不在焉没听进去,故意一紧腰带,他吃痛,皱皱眉,却不言声,无辜又委屈地看着我。我笑:“皇上打叠起精神来。你叫了人家来侍讲,自己个儿却神游物外,这样的学生是要挨手板的。”他笑起来,纯真如婴儿。我忍不住亲了他一下。他也没有反应。“皇上!”我赶紧倒了杯茶递给他。他伸手接过,道:“你放心,你说的朕一个字也没漏。朕听讲从不走神的。”一气饮完茶,装模做样地咳了一声,转身大步走了。我微微叹口气。谁说他对我不好?即算平常百姓家,也未必有如此真心的儿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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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兄长 
第二日下了半天的雨,下午时却晴了。满院的树木花草带着犹未干的雨水,舒展身姿,半含羞色。平姑姑担心雨地路滑,叫人扫尽了水,我心里暗自可惜那些落叶落花铺径的景致,但她的话一向是不可违的,也只好无奈地笑笑。 
坐的久了,我也不耐,斜倚在门边,看满宫的人边打扫边笑闹,水珠儿飞溅,在阳光下闪出一道道一粒粒的霓虹之色。永璘说的不错,我是在纵容他们,只要他们不犯大错,我愿意这么纵着他们,看着他们展露天真的本性,在这森森宫闱中找到快乐,他们快乐,亦会感染到我。这种众乐乐的快乐不知能持续到几时。但只要有一日,就让它一日存在下去吧。 
“行了,别闹了。”上元宫的总管太监李银福匆匆进来,止住了宫人,跑到我面前道:“娘娘,右卫军校骑都尉萧子治奉皇上的旨意来看望娘娘。”“噢?”我抬头,宫门口隐约有一个魁梧的身影。“请他进来。”我喜道。李银福叫进了二哥。我看着他,他大步踏过青砖地,重重的脚步踏得地上凹凸处的水珠飞溅,有好些新来的宫女都好奇地看着他,放肆地指指点点。他看了我一眼,随即低下头,单膝下跪,禀道:“臣萧子治叩见德妃娘娘。”我伸手相扶:“将军甲胄在身不必多礼,请进屋叙话。”回身进屋,听到他跟了进来。 
我坐了下来,他要行正礼,我止住了,让他坐下,解下外甲。他到底是军人,笔直地坐着,双手放在膝上,双目平视前方。我暗笑,道:“二哥不必拘束,此处没有外人。皇上有何吩咐?”他道:“皇上只让臣来看望德妃娘娘,此外并无吩咐。”如花端上茶,萧子治接过,道:“谢谢姑娘。”如花的脸一下子红了,局促地走到我身后。我问:“娘好吗?嫂嫂好吗?”“劳娘娘惦记。”他微一欠身:“娘和嫂子都安好,她们也让臣向娘娘问好。愿娘娘贵体安康,平安生子。”我脸红,虽是一家人,仍然不习惯被人提及这等私事。他接着道:“臣妹萧瑗托臣带给娘娘家书一封并一包衣物。”“噢?”我欣喜:“在哪儿?”他向我身后的宫婢道:“有劳姑娘去门外从臣的侍卫处取来臣的物什。”如花看看我,我微微点头,她急步出去。 
我问:“二哥好吗?”“臣很好。”“练兵辛苦么?”“尚好,比臣在前线时好的多。”他一本正经的,我倒没了主意,想了想道:“皇上今儿早朝时叫你来的么?”他道:“臣是为皇上侍讲平阳之役的,刚刚讲完,皇上便让臣来见娘娘。”原来他也是侍讲之一。我问:“皇上……可听的进么?”他欠身:“圣上聪睿过人,闻一知十,不仅用心,而且过耳不忘。”我心中甚喜,听他的语气,似乎不像从前那般反感永璘。我道:“也是二哥讲的好……”如花已拿了包袱进来,我接过,打开一角已见里面的衣物,忙掩上系好,对如花道:“放进我屋里去,晚上再细看。”复问二哥道:“带兵辛苦,兄长要多保重。右卫军是皇上羽林之一,职责重大,兄长也要多加小心。”“臣谢娘娘教诲。”他道。 
我喝了口茶,问:“大哥有信来吗?”他答:“上月有封家书。言道一切均安,嘱家人勿念。”淮阳是苦县,均安不过是宽慰之语,我本想送点东西给大哥,但永璘不许,他说一旦我送了,各地方官争相巴结讨好,县令就不是县令了。我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就苦了哥哥了。我叹口气,道:“此事全是我所累,我对不起哥哥。”他道:“娘娘万勿做此之想,还请珍重贵体为要。”顿了顿道:“男儿志在四方,吃点苦算不了什么。何况如今之苦与当年相比有天壤之别,娘娘不必放在心上。宜惜福爱身才是。”他说的句句有礼有节,虽无不对,却凛凛然如对上宾,恭敬是恭敬,却全失兄妹之情谊,我暗暗神伤,道:“多谢兄长提醒。”再不知该说什么,不是无话,是满肚子话说不出来。 
我看着他,他依然目视别处,神情肃然。我瞥见他肩上似乎衣服颜色有点不对,便走上前去要细看。他立即站起躬身:“娘娘——”“哥哥。”我无奈,道:“不要这样好么?难道我除了德妃娘娘,就不再是你的妹子了吗?”他迟疑了一下,坐下来。我抚着他肩头,果然有一处肩缝处微微绽裂开了线。我对如花道:“去取我的针线盒来。”“娘娘,”萧子治忙道:“不敢劳娘娘费心,臣回去自会缝补。”“二哥。”我急得几要落泪:“凭你怎么想,我都还是原来的稚奴,是你的亲妹子,什么时候都不会变。你如有心生分我,我回去告诉娘来评评理。”他默然片刻,叹了口气,低下了头。我挑了根颜色一样的丝线,穿了针,打了结,给他缝补衣裳。眼角瞥见他颈上似有伤,忙拉开他的衣领查看,果然,他的左颈有一块如我掌心般大的疤。我问:“这是……你受的伤?”他伸手摸了一下,道:“是。阴山之战得的,早已好了。”口气中浑不在意,我轻轻抚摸,以创伤大小,当日受伤必不轻,又在颈部,许是有性命之忧的。我闷闷地问:“这样的伤你身上还有几处的?”他道:“十来处吧,我也记不清了。上战场哪有不受伤的?”我的泪终于夺眶而出,滴在他衣上。又忙擦了,二哥最不喜欢人流泪,每每看见了是要瞪眼骂人的。我重新拿起针线缝衣,道:“哥哥英勇善战,男儿有志,本是好的。稚奴本不该劝。只是稚奴是个女人,望哥哥不计较女人之言,听稚奴一句话:上有高堂老母,下有兄弟姊妹,上阵之时还需珍重自己,免致家人之忧。哥哥可以奋不顾身,稚奴却不愿有失兄之痛。求哥哥看在稚奴幼失慈父的份上,勿再令稚奴经丧亲之痛。”泪水止不住扑漱漱跌落下来,滴在他战衣之上。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我轻轻叹口气,道:“但愿哥哥不单知道,更要记得。”他低头不语。 
一时缝好,我打了结,低头咬断丝线,回头放针线时,看见门边有衣角闪动,依稀明黄。我不禁失口叫:“皇上!”永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满脸笑容的三哥萧子风。我蹲下,他扶起我。二哥刷地站起,跪下,道:“皇上,恕臣失礼之罪。”永璘边扶我坐下,边对他笑道:“一家人么,什么失礼不失礼的。若在民间,朕还该叫你一声内兄呢。”萧子治抱拳:“臣不敢,谢皇上不罪之恩。”“坐。”永璘道。萧子治答:“臣尚有军务待理,不敢叨扰皇上和德妃,臣请告退。”永璘看看我,我知他在场,二哥必定不会多说,便轻轻点头。“好吧,朕不耽搁你的军务。改天再叫你进宫研讲攻守之道。”接过甲衣,给哥哥穿上。萧子治忙跪下:“不敢劳动皇上。”自己伸手穿好铠甲,永璘拍了拍他的肩,道:“德妃一番苦心,望将军谨记在心,勿辜负她的兄妹之情。”“臣谨遵圣谕!”我从心中直叹出来,他这么规规矩矩的,简直比我宫中的宫人还拘谨。“去吧。”永璘笑容不减。萧子治叩了头,站起来,迈着军人的步子走了。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哀戚。他走到台阶下,停下来,回头看了我一眼,眼底有了暖意,我心中一热,毕竟,他还是有兄妹之情的吧? 
他的背影消失后,永璘看看我,轻轻叹口气,摇摇头,道:“朕这个内兄……唉……”三哥悠闲地负手,笑道:“文官不爱钱,武将不怕死,天下可治矣。如今文官虽爱钱,武将却不怕死,国家尚有可为。两军对垒,心若不硬,必败无疑。”说的永璘暗暗点头,道:“只是委屈了德妃……”三哥向我道:“他就这么个硬脾气,你从小儿也知道了,不必介意。铁汉柔情,他内心里还是疼你的。”我道:“我知道,并没怪他。只是担心他那股牛劲儿,上了战场难免要受伤。”三哥道:“其实战场之上,不怕死的往往得生,只因人皆畏死,若能将生死置之度外,此消彼长,自然就能克敌制胜了。”永璘搂着我的肩道:“你三哥说的有理。”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临在自己亲人身上,便总是不能释怀安心。“娘娘身子才好些,又来操心这些事儿。”三哥笑道:“若总是这样,华佗扁鹊在世也治不好娘娘的病了。”永璘轻叹:“谁说不是,总是劝不动她。那是她的本心。”我岔开话题,问永璘:“皇上今日侍讲完了吗?”永璘道:“完了。你三哥说也久未见你了,所以朕带他来看看。他不比你二哥有军职在身,没有朕领着,立马就叫人拿了。”我笑笑:“劳皇上费心。”赶着叫人沏茶。三哥拉过我的手搭脉,道:“我来瞧瞧娘娘的身子。如今看来,一时是不碍的,之前药继续吃便是。”他放下我的手,道:“回头我再配几味,皇上叫药林苑制成丸药,给娘娘服用。”永璘跟他开玩笑:“有劳国手了。”他跟三哥显然比跟二哥亲近许多,玩笑也可以开。我道:“之前云南进贡的云子皇上自赐了臣妾后还未用过,要不要臣妾拿来皇上与国手对弈一局?”永璘笑着点头:“怎么朕听着你的话总像是语带双关,颇有回味呢?”三哥亦笑道:“若无这点特别,皇上能对娘娘念念不忘么?”在我的脸红之中,两人相对大笑。 
放好棋秤,两人对面而坐,各执黑白布子。我带宫人在一旁侍应。三哥喝了一口茶,问:“这是什么水?”我道:“御泉水。今早刚取的,已澄过了。”他微皱眉。永璘道:“怎么了?”三哥道:“水味有点沉,沏这个云间水芽未免糟蹋了好茶叶。”永璘笑笑,没理会。三哥向我道:“去年一场好雪,你没有收梅花上的雪么?那个水轻浮,泡这个茶叶最合适。”永璘不禁抬头,看着三哥。我道:“收了。不过因是新的,我怕香味未够醇,还在梅树下埋着呢。想过两年再用。”三哥似已料到,点点头;“取出来,以红泥小火炉慢慢烹之。”我便叫人去取。 
永璘笑道:“你们喝茶比朕还讲究。”却是赞赏之意。“我师傅是半个仙人。”三哥道:“举凡烹茶、酿酒、烹制小鲜皆有独到之处。小妹敏而好学,缠着我教了些,家里也唯有我二人有这些个讲究。在娘面前却是不敢提的。”永璘道:“你娘怕是觉得会移了你们的性情呢。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器具赏玩上若过于用心,不免散失心志。”三哥点点头:“皇上说的正是我娘的想法。”永璘瞅了我一眼,道:“难怪稚奴提也未提。”我笑道:“已经给娘罚过一次,难道我还想要第二次不成?”永璘笑:“提起此事倒不能不令朕耿耿于心。”三哥道:“其实心志之道在乎于心。心若正,讲究亦无妨,心不正,俭省亦秽乱,倒不必拘于外形。”“甚合朕意。”永璘道。我也知他“甚合朕意”,要不怎么走哪儿都带着三哥呢? 
一时炉火拿来,三哥道:“本来要你自己烹的,你身子不便,看着他们煮好了。小心别过了火。”我道:“是。”叫人拿到一边煮茶。永璘边落子边道:“为何露水不宜?”三哥道:“也不是都不相宜的,要看年份、时辰、阴晴、花木、地域及茶叶品种。四时皆有花,四时皆可收水泡茶,春梨夏菏秋菊冬梅还只是寻常的,有一年师父带我们集天山雪莲之水,那才叫不易呢。泡出来的茶不仅香味浓郁且有治病之效。”“你师父倒是个雅人。”永璘道:“几时让朕也见见。”三哥道:“师父一向行踪不定,我也不知他什么时候会出现。看有无此机缘吧。”永璘道:“你妹妹信佛,你信道,你们一家倒也有意思。”“不错。”三哥道:“我大哥信儒家学说,二哥行兵家之道。四妹是个什么都不信的。五个人五种性情,却是和熙安乐,手足情深。”永璘道:“大家之中着实不易呢。这是你娘教导有方。每想起她,朕就是又感又佩,又气又恨。朕这个岳母,着实令朕头痛得很。”三哥笑道:“娘对皇上可是私下里赞不绝口呢。皇上若不是皇上,只是王公子,只怕娘要用这个半子把我们这些个全子都比下去呢。”“是吗?”永璘笑岑岑地睇了我一眼,道:“朕到不晓得她这么抬举朕。”三哥点点头:“皇上自然有过人之处,这是在下的真心话。不瞒皇上,在下一向眼高于顶,认为当世无几人可为友,却没想到竟会以皇上为友。这当是缘分。”永璘吟吟笑道:“朕亦同此心。”哼,互相吹捧!我让宫女将煮好的水洗了杯,重新砌上茶去,永璘先闻了闻,再啜了一口,道:“唔,果然不同以往。今日受教多矣。”三哥也尝了一口,点点头:“尚可。”我让宫女们预备着水续水。 
永璘落下一子,道:“今年春雨不断,塞外定是草肥马壮,朕想买些马。”三哥点点头:“好。也正是时候。”永璘问:“你去上林苑看过么?”三哥道:“你虽吩咐过,但我尚没时间去。怎么?上林苑的马不合圣意?”永璘道:“上林苑的马自是良驹,但都年齿老矣。除了朕和四弟的几匹大宛马外,其余都不堪用了。”三哥落子,道:“皇上要买马,不单是充任上林苑之用吧?”“是。”永璘嘴角沉下一个弧度:“这些日子的侍讲你也听到了,朕的军马不如西胡。匈奴西胡之地,都以马为生,天生善骑,朕的军队却是步兵为主,在平原上大举对垒或有胜算,但若遇骑兵,必败无疑。朕要练出一支强悍的骑兵来打退匈奴。”三哥淡淡地道:“军马数量太多,恐怕购买时不太容易吧?”“朕已想过。”永璘道:“用商人来购马,凡购得好马者关税可减免,并致通商之便利。商人重利,只消有利可图,他们自会设法替朕将马运进关内。”“好!”三哥啪地落下一子:“皇上这办法用的好。既可有良马又不致太过张扬,只要马一入关,那便好办了。”“嗯。”永璘面沉如水:“有了马还得有好的将领,熟知骑兵战阵之术,朕一时还没有头绪。”三哥道:“交给浏阳王去物色可好?”永璘道:“朕也想过要他去办,但他有点太扎眼,骑兵之事朕不预太过张扬。”三哥道:“战场之事在下实在无能为力。”“朕自会想办法。”永璘道。我心中一动,永璘是不是怕兵权过于集中?三哥不问是聪明之举,不致有揽权之嫌。 
“图志一事庄士达办的不错,”永璘道:“你举荐得人。待这差使办完,朕就赏他。你要什么?”三哥道:“在下早已跟皇上讨过封赏:在下要黎民在王统下安居乐业,镬内有可食之粟,身外有所居之屋,灾年不患饥馑,荒年不致流离,四海不动无妄之兵,边境往来友善之民。城镇夜不闭户,县乡路不拾遗。百姓奉官为父母,为官视民如子侄。外夷宾服于王化,使臣行走于盛京,王道行于海外,教化播之四宇。此皆在下向皇上讨的封赏。”我看着三哥,感动无比,原来他的志向如此之大,他的心如此之大,他所要的无一不是为黎民百姓。永璘正色道:“此皆朕之责任。朕答应你,朕有生之年必尽力使你得偿所愿。”三哥淡笑:“这也是我师父的愿望。他不愿我出仕为官,原就是怕我同流合污,若他知皇上亦有此愿,亦会大感快慰,不会怪我帮着官家了。”永璘默默许久,道:“这样的高人,竟一直不为先皇和朕所知,实为当政之失。”我抚摸着他的背,道:“皇上不用自责。天降奇缘给皇上,便是助皇上一统海内的。皇上当奋起精神,励精图治,完成历代先皇所愿。则祖宗在天之灵亦为皇上所骄傲。”他欣慰地冲我笑笑,拉过我的手拍了拍,道:“你说的是。”拍拍身边的座椅,道:“站了许久也累了吧?来,坐下看我们弈棋。”我笑:“我还是侍候两位国手吧。我已吩咐小厨制点心,一会儿就得了,我再去看一下。”轻轻挣开他的手,走去看点心。听得三哥在背后对永璘道:“德妃娘娘精神健旺,稍丰腴了些,倒比以前更有神采了呢。”永璘答:“是,朕这个德妃,每时的风情皆是不一样的……”后面因出了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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