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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际花魂穿乱天下-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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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总一个人,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好不好?”

杜缇峰很想推开她,对她大吼说她醉了,告诉她,他是杜缇峰,可是,他下了不手,话也说不出口,面对一个受了伤的人,他怎么可以?!

她仍在哭,仍在哀求他。

杜缇峰的手渐渐抚上她的背,轻轻地道:“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宝明……”她的头深深地埋入他的怀里。

“好了,别哭。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饺子。”

刚才她走了以后,他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于是找来人做了一碗饺子。有钱做什么事情都方便。

他并不喜欢吃扁食,但他喜欢看着桌子对面的她吃得开心。

桌上的酒壶都空了,她应该喝了不少,以至于认不出他来了。

一点昏暗的烛光,仿佛黑暗中的孤岛,只有他与她。让寂寞都留在门外,屋子里是温暖的。

这晚,她要他抱着她睡,虽然他们什么都没做。她的嘴里,一直喊着她所爱的人的名字。

杜缇峰好想逃,因为,他介意。

她睡着的样子,就像一个婴儿般纯洁,如果只是这样,多好。

……

就要被打破的平静生活,随之而来的就是莫名的烦躁。

唐宝明整个皱着眉头,也不上朝,整天待在屋里,没人的时候,大多的时间都是发呆。

说不清自己是想收到杜缇峰的信,还是害怕收到。

然而,没过几天,他就收到了杜缇峰的信,信中,他同样提到很多他在外面的生活,而且说得十分详细,还请教怎么做饺子。

捏着手里的信,那好久没来的心痛都来了,他捂着胸口到柜子里去翻药。

杜缇莹走进来,看见他脸色铁青在翻东西,便道:“你的药在最下面的柜子里。”

说着,她给他倒去一杯水。

喂他服药后,扶他到床上躺下,“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看看?”

唐宝明轻轻摇头,“不用,我躺一下就好了。”

“你别太操劳了。”杜缇莹一边嘟哝着,一边放好杯子。

就在这时,她发现了落在桌上的信,她看了,笑着说:“呵,四弟居然坠入爱河了,还要为那姑娘学做饺子,看来那姑娘魔力不小啊。”

她说话时,却没有注意到,唐宝明的脸色变得更苍白了。

她依然自顾自地说道:“我得把这件喜事告诉爹爹,让他老人家开心开心。”

唐宝明忍不住开口道:“还是等事情清楚了再说吧。”搞不好开心不成,倒被气出病来。

“那好吧,我给他写信,让他把那姑娘带回来。我正好想瞧瞧那姑娘是何方神圣。”

于是,杜缇莹提笔给杜缇峰写信,让他回来。

……

钱心仪像往常一样去找杜缇峰玩,他出去了,她看见桌上有一封信,就拿来看了。

她在看信时,杜缇峰正好回来了,脸色顿时变成死灰。

他觉得自己要完了。

该死的,谁这么不负责任,把信丢在桌上就算了。

钱心仪望向他,眼神无辜,带点孩子似的怨恨,“是谁给你写的信?”

“是……是……”那三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来。

“是你妻子?”

“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你妻子叫你回去。”她更肯定了。

杜缇峰奔上去抢过那封信,那绢秀的字迹,任何人都看得出是出自女子之手。

是姐姐。姐姐让他回去。

为什么姐姐会知道?难道是唐宝明告诉姐姐了?

一大堆问题缠绕在他心里,一个个都像解不开的结。

钱心仪用头顶住他的背,靠上去,轻问道:“喂,她漂不漂亮?”

“她不是我妻子。”

“哦,那是情人?”

“不是。”

“你还有几个情人?”

“一个都没有。”

“说嘛……”她撒着娇问。

杜缇峰被她纠缠得不行,只好说:“她是我姐姐。”

“哦,姐姐!你们姐弟的感情可真好啊?我也有很多弟弟。”她不屑地冷笑兼带讽刺。

杜缇峰忍无可忍,冲动之下就说了出来:“她是我姐姐,叫杜缇莹,现在是太子妃。”

“太子妃哈。”

钱心仪这一秒还在笑,下一秒,一张脸凝结成霜,她突然发了疯似的冲出门去。

杜缇峰追出去时,只见她满手鲜血,哭至崩溃。

他奔上去紧紧地将她抱入怀里,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剧烈地颤抖,他在害怕,害怕失去她。

哭过以后,疼痛就袭上来了,钱心仪回头望着他,眼眸里水汪汪的,委屈地扁着嘴吐出一个字:“痛。”

鲜血滴在地上,开出一朵朵艳红的梅花。

其实,她身体里的某处,比手上的伤还要痛上几百倍。

能说出来的痛,便不是痛。

他细细地为她抱扎,温柔得都不像他自己了。

她不时望望包得像粽子的手,又望望他的脸。

他却没有望她,因为,他害怕看到她受伤的眼神,因为无论如何,他是无法填被她心里的那些伤痕。

这样一个女人,如果她身边没有人,如果她找不到一个熟人,如果没有人可以被她在深更半夜叫醒……这种假设是无比的残酷。

“有烟吗?”她问。烟是她最好的镇定剂。

“我去拿给你。”

他要站起来,她却拉住他的衣角,用乞怜的眼神望着他,轻轻摇头。

最终,他重新坐下。

她的嘴角勉强勾起一个微笑,却被疼痛收了回去。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鸟,它只能一直在风里飞,飞累了就在风里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落地一次,那就是它死的时候。”

杜缇峰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你不相信?”

“不是。”

不是不信,也不是相信,只是他觉得,都不重要。

……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杜缇峰没有想到,隔了一天,他又收到了姐姐的加急来信,信中说哈全王爷在路过三县被人杀了,所以杜缇莹和唐宝明决定过来一趟。

钱心仪站在他的身后,信的内容她都看到了,她轻轻地拉着他的衣角,眼神楚楚可怜。

他只能轻握着他的手,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热量可以被汲取。

想不到,哈全王爷会突然死了,他是当今皇上的胞弟,身份自然非同寻常,然而就这样突兀地离去。

杜缇峰要出城去接姐姐,但钱心仪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钱心仪!”他用力砸门。他必须出城去接太子爷啊。

钱心仪就像一只受伤的幼兽,蜷在床角,显得透骨的寒冷和孤独。

她好不容易接受一个人,将自己依靠向他时,他却要抛弃她。

不止这样,还有那令她难堪的往事,一一浮现上来。

杜缇峰敲了好久,她仍一动不动,“钱心仪,我踢门了。”

他破门而入,在接触她的眼神时,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扑上去将她紧紧地抱入怀中。

“你滚!”钱心仪也没看他一眼,狂吼。

杜缇峰深深地望了钱心仪一眼,最终还是选择一个人离开。

他必须离开。

……

杜缇峰一个人骑着马出城,在黄昏时,瞧见了一辆豪华马车朝着这边直奔过来。

停下来的马车,透过窗子,他可以看到一脸憔悴的唐宝明,他有多少夜没睡好了?他为谁憔悴呢?仅仅是为了哈全王爷吗?

杜缇莹紧握着他的手,握得很坚决,却依然温柔:“四弟,没想到你会跑到这地方来。这地方总算山清水秀。”

每个人的脸上都凝着严肃的气氛。

唐宝明只是望望他,什么也没说。

杜缇峰很清楚这眼神中意味着什么,然后,唐宝明的眼神穿过了他,望向他身后。

不知何时,钱心仪已在那里,一身白衣如雪,她骑的马也是白色的,翩若出尘。

她下了马,旁若无人地靠进杜缇峰的怀里,一只手轻轻握起他的手,低声说:“下次不要这么走掉,好不好?”

她并不看任何人。她的声音很小,但偏偏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杜缇峰不由自主地拥她入怀,说了声:“好。”

眼角余光,接触到唐宝明的眼神,是森寒的绝望。

杜缇莹觉得有些不妥,她抱住唐宝明,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她不知道,无论她怎么做,终究温暖不到他的心里。

……

在衙门,他们终于看到了哈全王爷的尸体。

空气中,仿佛凝聚着冰,一呼吸,就把那冰块吸入肺里,冰冷透骨。

唐宝明冰冷颤抖的手,缓缓地掀开盖在上面的白布,哈全那死白的脸上,那双早已无光的眼睛瞪着这个冰冷的世界,仿佛诉说他的死不甘心。

致命的,是他胸口上的一刀,伤口极小,只有两指宽,却是正中心脏,凶器至今没有找到。

哈全王爷是在客栈的房间里被刺死的,当时守在房门外的侍卫并没有听到叫声,可见,这一剑是一剑致命。

要杀死一个人并不难,但要悄无声息地杀死一个人,令他毫不挣扎,就算绝顶高手也难以做到,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人是跟他十分熟悉的人,在他毫无预备的时候,用利刃插入他的心脏。

唐宝明轻轻用手抹上哈全的眼睛,在心里说:“安息吧,我一定会替你找出凶手报仇的。”

钱心仪远远地站在门外,眼睛望着远方的天空,杜缇峰就陪着她站在门外。

“那几个衙差为什么一直看着你?”杜缇峰心里无比的压抑,他再不说话,可能会爆炸。

“因为我长得漂亮啊。”她颠着腿,吸着烟,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确定他们不是曾经认识你?”

钱心仪的头微微转向他,嗔怪地瞟她一眼,右边嘴角微微往上一撇,然后环抱着胸,像是对天空说话:“那我怎么记得。”

她可是知己满天下的啊。

“真是个无情的女人。”他无奈地苦笑。

如果一个人真的能做到无情,就不会痛苦了。

屋里,唐宝明缓缓站起来,跄踉地退了一步,幸好站在他身后的杜缇莹扶住了他,用她纤弱的肩膀承住了他的压力。

他把脸埋在她的肩头,无声地哭泣。

杜缇莹始终坚强,她知道这个时候,他最需要一个坚强的人来安慰他,任由他的眼泪湿透她的肩头。

……

一个穿着官服的黑脸男人走过来,望着钱心仪好一会,在杜缇峰极不耐烦要开口的时候,黑脸男人先开口了,“你认识哈全王爷吗?”

钱心仪摸不着头脑,疑惑地望着他。

杜缇峰猛地扑上去,拽住黑脸男人的衣襟,怒喝道:“陈县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县令拿出一个用白布抱着的东西,慢慢地打开来,一缕香从里面飘出来,很熟悉的香味,然后就看到,是香烟,白白的薄薄的纸卷着黄色的干香草丝,跟钱心仪手里夹着的,一模一样的香烟。

钱心仪的脸一阵模糊,光与暗的交织,透出丝丝迷茫。

牢狱之灾

唐宝明缓缓从杜缇莹身上抬起脸来,陈县令手里的东西,他认得,不,应该说再熟悉不过,只有钱心仪会这样卷香烟,只有她。

他突然奔出门口去,森冷地瞪着她,“因为他老了,吊不起你的胃口,是不是?”

杜缇峰倒吸一口凉气,全身的血液冷到了冰点。他想不到唐宝明会对钱心仪说出这样的话。

钱心仪也望着他,空洞的眼神里全是绝望,恨恨地吐掉香烟,手握成拳,一拳狠揍上唐宝明的脸。

但杜缇峰知道,她的手一定比唐宝明的脸还要痛,她的手是刚刚包扎过的。

白色的绷带慢慢被沁出来的血染红。

所有的前情加起来,尚抵不过这一刻的伤心。

“你是不是想说人是我杀的?!那我杀了我啊!你杀了我啊!”

她的手完全失去了疼痛的感觉,因为她身上的某处,比手上的伤还要疼痛百倍。

唐宝明抿着唇,深深地望着她,眼神复杂。

杜缇峰上前拉起钱心仪的手,低声说:“心仪,你的手出血了,回去包扎一下吧。”

而杜缇莹的手紧紧地拉着唐宝明。

钱心仪被杜缇峰拉着走,但她没有拒绝,而是乖巧地被他握着,穿过所有人的注视,她仍是那么骄傲。

“疼啊。”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杜缇峰说。

她好像是现在才想起疼。

杜缇峰把一只手伸过去,带点无可奈何地说:“疼就咬我吧。”

钱心仪有点虚弱地笑了一下,笑得令人心底一颤,“你以为是生孩子么?”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虚弱的惨白。

……

一点一点地撕开被血凝在皮肉上的绷带,那一定是痛彻心扉的。

她却绷着个脸,眉头紧皱,却不吭一声。

“痛就叫出来,我不介意的。”杜缇峰打趣说。

钱心仪闷哼一声,别过头去。

杜缇峰仰起头来望她,语声温柔地说:“他只是心急嘛,死的是他的亲叔父,总得谅解一下吧。”

“那我全家死光光,也不见有什么人来体谅我。”她说气话。

杜缇峰无言以对。

他知道,接下来,他的人生必定不平凡。

从钱心仪的眼里,是深深的痴怨,唐宝明的眼里,是深深的伤痛,唯一相同的地方,那便是他们都没停止过关注对方。

他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歪路,不可回头,他极有可能,会毁掉姐姐的平静幸福的生活。

……

几个衙差来到客栈,要带走钱心仪,“钱小姐,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钱心仪半坐卧在贵妃椅上,交叉着,慵懒地吸着香烟。她知道,是唐宝明,这一回,他是要置她于死地了,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恨。

杜缇峰沉着脸厉声喝道:“你们没有证据证明她杀了人,就不能带她走。”

“我们只是按规矩办事,如果真不是钱小姐做的,等查证以后,我们自会将她释放。”

衙差就要上前拉人,钱心仪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杜缇峰上前张开双臂,挡在钱心仪面前,如母鸡护小鸡般,喝道:“要带她,得问过我!”

“杜四少,这……”衙差们面面相觑,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自然知道杜缇峰身份不凡,不宜得罪,但如果不能把钱心仪带回去交差,那便是失职之罪。

外面又进来两条大汉,对杜缇峰鞠躬说:“四少,太子妃请你过去一趟。”

“不,现在不行。”

“太子妃务必请你一定要过去一趟。”大汉坚决地说。

姐姐此刻请他过去,他已经猜到为的什么事了。而他也正好想去找姐姐,他必须表明自己的立场,他是绝对相信钱心仪的,他一直都跟她在一起。

杜缇峰转身拉起钱心仪的手,深情地望着她说:“我相信你,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知道你相信我。”她笑了,非常自信。

“我去跟姐姐说清楚。”

下一秒,钱心仪的脸缰住了,用力地拧过头去,用力地吸着烟,仿佛要把她的心她的肺都填满。

房间沉默下来,所有人都等待着。

杜缇峰真的不想放开她的手,真的不想。

过了片刻,钱心仪终于回过头来,淡然道:“你要走就走啊。”

是真的无所谓,还是太过紧张了,所以无法改变事实的淡然?

杜缇峰在出门前,抛下一句话:“你们要是敢对她不好,我就把三水县的衙门夷为平地!”

钱心仪只是木然地坐在那里,像是没有听见。

……

杜缇峰一冲进门,就看到了愁苦的姐姐,还有眼眸湿红的唐宝明。

“人不是她杀的,根本就不可能。”他失控地吼道。

杜缇莹缓缓地摇了摇头:“在真相还没查明之前,她最可疑。”

“可疑?那就是你们根本就没有证据了?”杜缇峰咄咄逼人。

杜缇莹并不是完全糊涂的,钱心仪的美貌,钱心仪的傲慢,钱心仪的香烟,还有她的眼神,都说明了她跟唐宝明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

“你认识她几天?你了解她吗?”

“你们找不到凶手,就栽赃给她对不对?”

杜缇莹无法接受弟弟的转变,他虽放荡不羁,但对她这个姐姐一向尊重,现在为了一个认识几天的女人,他竟然这样。

看来,杜缇峰真的爱得不可自拔了。

这个钱心仪身上,到底有着怎样的魔力?

“她就是你信中所说的那个人吧?”杜缇莹嘴角带点嘲讽的笑意。

“是她。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我要娶她。”杜缇峰的语气十分坚决,如岩石不可摧。

旁边的两人闻言,俱脸色骤然一沉。

“四弟,你真糊涂,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杜缇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杜缇峰灿然一笑,“是,她给我灌了迷魂汤,没有解药的。”

他乐意,乐意为钱心仪做任何事情。爱情是盲目的,如果看得太清,计较得太多,那做人就没意思了,都去当和尚好了。

“告诉你,如果这次她没犯法还好,否则……我们是绝不会殉私的。”说完,她大步出门去了。

唐宝明一直坐在床边,他沉默内敛,明明身边有人,他却寂寥,那双眼睛全是孤独和无助。

他什么话也没说,也许一旦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洗涮去所有坚强的假面具。

杜缇峰明知道他痛,却还是要揭他的伤疤,“你也怀疑是她吗?”

沉默片刻,唐宝明只说:“她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杜缇峰冷笑,“杀人的时候被剑割伤的。”

“缇峰!”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他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他们的关系。

杜缇峰仍笑着,他感觉到了唐宝明的火气,但是他真的无法理会这一点。

哈全王爷死了,案情扑塑迷离,凶手也许不会找到了,但唐宝明依然没有权力去伤害别人,尤其是钱心仪。

她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的伤害。

长期处于被受伤害的人,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有了免疫能力,另一种是走向自我毁灭来结束不可避免的伤害。

……

“你们怀疑是我杀的对不对?我怎么知道别人为什么会有这东西!这些香草每个人都可以有,也可以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你们怀疑我是不是?好啊,你们将我处死啊!你们杀了我啊!”

钱心仪在公堂上对着陈县令咆哮。

她就是这样,对什么都敏感,无法接受任何敌意。

站在公堂外面有很多人,杜缇峰就是其中一个,他很想冲进去,将她拉走,远走高飞。

可是,他知道不行,莫说天下之在,莫非王土,钱心仪愿不愿意跟他走,还是一个问题。

若在唐宝明没来之前,他很有信心,可在唐宝明面前,他觉得自己硬是矮了半截。

……

牢房里,钱心仪睡得香甜。

刚刚还对没完没了盘问的陈县令大发雷霆,现在却老老实实地抱着被子睡着,像个婴孩似的睡着。

杜缇峰站在门口,却没有走进去,几乎是呆站在那里的。

在熟睡的钱心仪身旁,唐宝明就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她久久,她身体很单薄,似是比以前消瘦了,却还是那么明艳,眉目恬静。

像是矛盾了很久,他才轻轻伸出手,他的手在微微颤抖,掠过钱心仪的头发,却像触了电般,立即缩了回去。

牢房里的被子太单薄了,他轻轻地解开披风的系带,将披风轻轻地盖在她身上,和春风一样柔软的质感。

那柔柔灯光,昏黄的光线将两人染上了一层暧昧的色彩,温暖散发开来。

太眩目了,杜缇峰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转身离开,像是逃跑。

他紧紧地抱着手里的白色羊毛大衣,但他仍觉得,好冷。

为什么没有阳光?阳光都哪去了?

……

又一天,残阳如血。

唐宝明和杜缇峰站在湖边的大树下,风吹过扬起柳枝,也扬起他们的衣袂。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唐宝明轻轻地说:“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指什么?哈全王爷?还是钱心仪?

“你打算把姐姐怎么办?”

唐宝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他此时的心好乱,剪不断,理还乱。

杜缇峰冷笑一声:“你怎么对得起我姐姐?”

唐宝明的眼睛突然一沉,咆哮道:“你就对得起我吗?!”

杜缇峰如被雷击。

气氛僵持了半晌,杜缇峰笑了一下,带讽刺地说:“唐宝明,你是在嫉妒啊。”

唐宝明靠在树上,望着西方最后一点血光,眼神凝滞,“缇峰,最近你的话很伤人。”

杜缇峰脸色苍白,笑容惨淡,他摘下一朵红花捻在手上,淡然道:“大概吧。”

唐宝明点燃一根烟,迷雾飘过他的眼睛,迷漫。

杜缇峰想,如果他要占据钱心仪的心,是不是他也得抽同样的烟?

两人都静默着,直到太阳西沉,东方的第一颗星亮起闪闪光辉。

唐宝明忽然说:“你以为我是不能忍受半夜三更被叫起来,数她多如天上繁星的男人?还是不能忍受摔断了腿还要背她?还是受不了她发神经冰天雪地要看瀑布?”

他掐住杜缇峰的肩,嘶喝道:“你以为是什么?”

杜缇峰也掐住他的肩,让他说。

唐宝明扔掉手里那支吸到了尽头的烟,像是疲倦至极般,蜷缩到树桩下,痛苦压抑的声音:“我不知道她能在我身边多久……我不能确定她哪天出去就再也不回来,她对我发火,然后就离开,只有受了伤才会回来。然后……我就看着她跟她那些‘多如天上繁星’的男人们混在一起。”

他抬起头来直视杜缇峰的眼睛,轻轻地说:“我是受虐狂吗?”

看来,有受虐狂倾向的是他——杜缇峰。

每个人都痛苦,每个人都心事重重,明明春光明媚,却冷得像萧瑟的深秋。

“如果你真觉得她跟别人在一起很碍眼,那你有没有试过把她拉开?”

唐宝明诧异地望着杜缇峰,他说的问题,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因为他太骄傲了,不愿意放下自己最后一点骄傲。

傲娇天真虚荣的她,稳重深情温柔的他,一个有恃无恐凭着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得意洋洋的再次从头来过,一个总是含着怒意将她置于死地却掩不住内心的爱意。

如果硬是要将决裂归咎于一个原因,那大概是因为他们都还没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不懂得怎么跟爱人相处。

杜缇峰望着唐宝明苦痛的脸,在想,他后悔了吗?

但他终究没有资格这样问。

“你有没有试过想带她走,像私奔一样。”杜缇峰最后抛下一句话,没有再看唐宝明的表情,他不想看。

他一直认为钱心仪是一个需要人宠,需要人爱的孩子,需要爱人不顾一切地去爱她。

唐宝明和钱心仪,一个沉稳,一个不羁,所以两个人的纠葛拉锯中,唐宝明能放心的时候,两个人能甜蜜得如胶似漆;在放心不下的时候,不断地争吵和伤害。

而他,能放心的条件太苛刻,想让一只飞翔的鸟儿锁在他能掌控范围的笼中,这对喜欢自由的钱心仪来说,无疑太过沉重和残忍。

他们就是这样,无趣的他需要她的几缕彩色,自由不羁的她需要他的踏实沉稳的肩膀,才放得下那飘忽不定的神采,但正正是这种差天共地的性格,想到欣赏也是相互伤害对方,踏实能放心也能束缚,灵气能点亮生活也容易飘走。

两个硬对硬的碰撞,其结果只会是毁灭。

……

在杜缇峰走出去后,却迎面遇上了钱心仪。

她停下来,目光亮晶晶地越过他,望向他身后,唐宝明就站在他身后,而他此时,是透明的。

她的身上,披着唐宝明给她盖上的外套,竖起的领子,她缩着的双肩,让她看起来瘦小极了。

杜缇峰觉得,他此时应该离开,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

“缇峰!”她喊他。

他停了下来,但没有回头。

“你没事吧?”

“死不了。”说着,然后继续往前走。他的脸色此刻一定像鬼。

就这样,把他和她,还有夜暮,都留在身后。

杜缇峰走了好久,钱心仪仍站在原地,双脚就像被钉住了,离他,这么近,那么远。

望他一眼,仿佛都需要她很大的勇气,她轻轻地说:“太子爷,你觉得好耍吗?又抓又放的?”

唐宝明红了眼圈,话都哽在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

也许是担忧过分,也许是操劳过度,杜缇莹在这个病了,是感染了风寒,咳嗽不止,全身无力。

本地的郎中自然不敢怠慢,但江湖郎中又怎么能跟宫中的太医相比。

杜缇莹在床上一躺就是两天,气息未见有所有转。

唐宝明就站在床前,憔悴得吓人。

杜缇峰来到床前,轻声问道:“姐姐,你感觉好点没有?”

杜缇莹露出浅浅的笑容,想抬手摸他一下,却无力,复放下,带点埋怨道:“你要听姐的话,姐的病就好了。”

杜缇莹要他回行馆住,他不得不回,只是,又不能抛下钱心仪一个。

“姐姐,别胡说,你会好起来的。否则,我定杀了那个庸医。”杜缇峰语气凿凿地说。

“四弟,你离开那个女人好不好?姐姐不喜欢她。”杜缇莹虚弱得气若游丝。

杜缇峰不敢刺激她,只好逃避,“姐姐,你快点好起来吧,我想吃你做的糖酥。”

杜缇莹轻笑出声来,斥道:“馋嘴猫!”

唐宝明紧咬着牙齿,也不怕把牙齿咬碎。

……

钱心仪独自走在大院,迷了路,看见前面有一个人工湖,她走了过去。

把赤足浸泡在早春的湖水里,也需要勇气。可是,湖水碧绿碧绿的,像一块上好的美玉,十分诱人。

她的莲足雪白纤细,她自感应该没有比这双脚更漂亮的了。

“maybe i hang around here,a little more than i should,we both know i got somewhere else to go……”

她轻轻地唱着。她几乎忘了,她会唱英文歌,她独钟爱这一首,凄美婉转。

也许只有带着凄的东西,才是真正的美,越美丽,越苍凉,而凄美的东西,才留给人以永久的记忆。

她把手伸出湖水里,掬起一把清水,水花飞扬,点点落在她的脸上,晶莹剔透的水珠,将她的皮肤衬得如玉琢一般透亮,微风吹拂,飞丝轻扬,是不一般的浪漫唯美。

我这条命不值钱

夕阳满天,已是黄昏,夕阳映着青葱的山颤,微风中带着花香,沁人心脾。

景色如画,人在景中。

……

杜缇莹睡着了,杜缇峰从房里出来,不见了钱心仪,明明他叫她在外面等的。

杜缇峰叫唐宝明帮忙一起找。

唐宝明深深地望着他,说:“你姐姐知道你这样,会很伤心的。”

杜缇峰冷笑一声,“我让她伤心,怎么都有个限度,但她若知道钱心仪才是你的结发妻,恐怕她远不止是伤心。”

“等这件案子结束了,我就会带她回京都。”唐宝明说出自己的选择。

“那她呢?”杜缇峰所指的,是钱心仪。

他要再抛弃她一次,任她堕落,腐烂地死去,这样太残忍了。

可是,杜缇峰心里是矛盾的,钱心仪一直是他想要却不敢要的奢侈品。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

记得她曾经说过,地球不会因为失去了某一个人而不转动,没有人会因为失去一个人而活不下去。

两年前,就证明了这一点。

“先帮我找到她再说。”杜缇峰不愿意去想这纠结的问题。

“她自己有手有脚,爱去哪去哪。”唐宝明不高兴朋友的紧张。

“你不知道,没有人在她旁边,她就是一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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