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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际花魂穿乱天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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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皓被她的话逗得露出一丝笑容,“别开玩笑了。”

“好吧,不开玩笑。”钱心仪抿抿唇,低声道,“我就要成亲了,我知道你不会去,我只是告诉你一声。”

明皓绽开一丝笑容,“恭喜你啊,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祝你们白头皆老,永结同心。”

钱心仪讶然道:“你还没问我新郎是谁啊?”

明皓淡然道:“那还用问吗?你的新郎除了明哥,绝无二人。”

钱心仪勉强勾起嘴角,心里无限凄怆,别人都知道,偏偏她不自知,这辈子,除了唐宝明,她还能接受什么人的冷脸呢?

正在她若有所思时,明皓又道:“你们都太倔强了,明明对对方好,却又都不肯服软,相爱太难,就难在双方各有各寄望。有时候,爱过了头,两人就反正容易成仇。”

钱心仪打趣说:“和尚反而懂得俗世感情了?”

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明皓立刻住了嘴,合什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瞧你,我跟你开玩笑呢。”钱心仪掩嘴偷笑。

“心仪宝宝,我在这里的事情,拜托你不要告诉我父亲,就当没看见过我,可以吗?”

“你的要求,我能不答应吗?我难道不怕佛祖怪罪吗?”

“阿弥陀佛。”

看他一副严肃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想笑,“你整天在佛前念经,可别在佛祖前说我的坏话哦。”

“放心吧,我会为你和明哥祈福的。”

钱心仪只是付予他微微一笑,除此之外,她再也不能做什么了。

她满腔的心事无处诉说,难道只能自己找个树洞,把心事埋进树洞里?

……

也许,每个女子都会无数次幻想自己披上嫁衣会是什么样子的,就算钱心仪也不例外,只是她不愿承认罢了。

可察赠了她一大堆嫁妆,还有一群侍婢。

在国荣府,张灯结彩,可看到的人,除了穿着暗紫色宫衣的侍婢外,不见一个客人。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有人愿意参加她的婚礼,这其中恐怕除了人缘以外,还参杂了政治色彩吧。

钱心仪穿上凤冠霞帔,嫩白的脸颊泛着淡淡的滟色,云发高高地绾起,她眼波盈盈,漾着一脸甜美的笑容,含娇带笑、仪态万千。

“郡主,你真美!”侍婢怜儿忍不住叹道。

闻言,钱心仪淘气一笑,瞥见侍女们又羡又妒的眼神,她耸了耸肩,不经心地说道:“再美又能如何?”

那么多皇亲贵族看上她,她都置之不理,偏偏就选上那个没权又没势的唐公子,以后不知要熬多少苦呢。

“郡主,吉时快到了。”

“嗯。”钱心仪闭上眼睛,让侍女给她盖上红盖头。

侍女在宫外面等待着花轿的到来,却始终不见花轿来,急得直跳脚,后背直冒汗。

即使盖着盖头,钱心仪仍能感到侍女们的紧张,不用问,也知道,吉时已经过了。她早就知道,唐宝明岂是那么容易妥协呢。

他根本就不想娶她,他嫌弃她。

但她不放弃,她愿意等。她想,她愿意花时间去耍一个人,去寻找一件刺激的事情。

但她忘了,她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唐宝明敢忤逆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钱心仪恨恨地扯掉头上的红盖头,一脸又气又恨,从抽屈里拿出烟吸起来。

这个把侍女吓坏了,紧张兮兮地说:“郡主,这样不行的,不合乎礼节。”

钱心仪不意为然地睁了她一眼,嗔怪道:“你紧张什么,礼节也是人定的,哪来的这么多事。改日你顶着这凤冠看看,沉重得很。”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急匆匆地奔进来一个侍女,娇喘吁吁,“郡主,花轿来……”

怜儿要给钱心仪盖好盖头,但钱心仪不依,冷冷地道:“让唐宝明进来。”

“郡主,这……”不会礼节啊。

“快去!”钱心仪命令道。

侍女不敢耽搁,只好返身出去。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了?钱心仪软弱地喘息着,深深地吸一口烟。

……

唐宝明是故意错过了时辰才来的,但他不能不来,因为钱心仪是大泽郡主,这是可察的赐婚,而姓唐的都是姓端木的死对头,只要对方抓到他的一点把柄,那可能所有姓唐的都得倒霉。

到底,他还是来了。父亲对他说,人得认命,他则认为,他的命,已经不能算是自己的命了。

而他也知道,钱心仪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现在只是一个开始,以后,他们还有更多难过的日子。

钱心仪让他进去,他就昂首挺胸地进去。

国荣府的匾额还是那个,她没换。听说,她这三年来都住在这里。

里面,变了,种满了红玫瑰,但冬天不是花季,所以只能看到常绿乔木,有点单调。

“公子,郡主在里面。”侍女说。

是他的房间,准确的来说,是他以前的房间,现在是她的了。

他进房间,钱心仪跷着二郎腿,吸着烟,眼神轻漫地望向他,并扬手示意侍女们退下。

“你想怎么样?钱心仪。”唐宝明冷着脸问道。

钱心仪似笑非笑,半敛起眼眸道:“怎么样?我亲爱的夫君。”

“哼!”唐宝明无言以对。

“今天是咱们的大喜日子,你虽然来迟了,但我原谅你。背我。”她伸起双手,半是命令,半是撒娇。

唐宝明呆站着,他的眼神在迟疑。

“快啊。我就要你背我嘛。”她的声音轻得仿佛听不到,却又直入人心,让人无法拒绝。

终于,带着不甘心,带着对宿命的屈服,他蹲下了身子。

钱心仪愉快地趴到他的背上,把头靠在他的背上,幸福地闭上眼睛,闻到他身上那熟悉的淡淡的男性气息,惬意地露出开心的笑容。

唐宝明背着她,走出国荣府,心里百感交杂,想起了那句诺言,“我会背你一辈子。”

……

走完程序拜完堂后,钱心仪静静地坐新房内等待新郎到来。

可能是他怕吵吧,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完全没感觉到喜庆的意味,还是他不满意她这位新娘,所以婚礼冷冷清清。

等了半刻,她就坐不住了,自行掀起盖头,拿掉身上累赘的凤冠霞帔,定定地望着铜镜中映出自己的模样,粉雕玉琢的人儿,实在是她所见过最美的女子。

她忍不住微微勾唇笑了,难掩满心的喜悦之情。

虽然她嘴里说得镇静,说得好像自己没把婚事挂在心上,但事实上,她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觉呢?

成为他的人,往后,她就能管住他。因为她始终觉得,无论她走到哪,唐宝明是她的根。

以后,她决定对他好,为他做自己能做的一切,哪怕他想要这天下,她也会帮他的,这是对她以前伤害他们弥补。

以后,他们会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白头到老。

想着,想着,累了一天,她也有点困了,所以自己上床卷被子睡觉去了。

宝明不会怪她的,他一向宠她。

……

钱心仪一觉醒来,有明不知自己身在何地,她侧首望出红帐之外,满目都是喜庆的大红,令她立刻想起来了,今天她嫁给他了。

可是,他呢?

两盏红烛烧得赤艳,烛泪已然成堆,教墙面上的金线双喜字逐渐淡然失色,三更也敲过了。

难道他出什么事了?这个想法令钱心仪的心一惊,扬声喊道:“怜儿!”

守在门口的怜儿推门进来,恭敬地俯身道:“郡主有何吩咐?”

“姑爷呢?”

“回……回郡主,姑爷并未回来,他……”

钱心仪不等她说完,拿起一件披风随意地披在身上,就快步走了出去。

怜儿也不敢问,只能跟着走出去。

哎,冤孽啊,他们哪像一对新婚夫妻,简直就是一对冤家嘛。

……

盛宴已散,下人们穿梭收拾残局,小心翼翼地不敢惊扰到独坐饮酒的唐宝明,他的神情阴霾不善,万一惹上了他准没好下场。

他喝了很多,跄踉着回房,回他自己的房间。

喝醉了,当真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正睡下,突然门被一个巨大的冲击力踢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还有更大声的,“唐宝明!”

一缕喜红色的纤影,光映生耀,尤其是那一双眸子煞是灵灿动人,满含矜贵之气。

是他醉了吗?

唐宝明转首望向门口,慵懒地眯起一双满是阴鸷的黑眸,似乎见到一团艳火直朝他席卷而来,极是美丽夺人心魂,想要吞噬了他。

不!他没醉,那真的是一团火焰,是他今夜的新娘,穿着一身火惹似的红嫁衣,急着来向他宣战呢。

“唐宝明!你这样做究竟是什么意思?”钱心仪有满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新婚之夜新郎不入洞房,这要是传了出去,让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你希望我是什么意思,我便是什么意思。”唐宝明拿起床边柜子上的一坛酒,继续喝,继续醉。

钱心仪飞奔过去,抢下他手中的酒,仰首“咕噜咕噜”地喝下几口烈酒,随即闷咳不停,。的液体烧灼着她的胸口,教她觉得好难过,呼吸之间浑身燥热。

不该这样冲动的!她后悔地心想。

唐宝明愕视着空荡荡的手掌,没有料到她会做出如此挑衅的举动,他心头一火,猛然起身伸出大掌狠狠地擒住她纤细的皓腕,居高临下地冷睨着她呛咳不已的娇小身躯。

她娇身轻颤之间,毫无掩饰渲染过的痛楚,那是自骨髓里发出来的。

“郡主……”怜儿站在门口,手足无措,轻唤了一句,说明她的存在。

“滚出去!”钱心仪娇吼一句。

怜儿识趣地关上门离开,她想,这里没她什么事了。

“唐宝明,你给我放心,捏得那么用力,是不是想用蛮力来向我证明你很伟大?”

她真想打人,可她知道打不过他,只能耍耍嘴皮子。若真打起来,恐怕他的一拳就能将她这具娇弱的身体打扁。

真不应该嫁一个太强壮的男人,不是讨扁嘛。

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袭上心头,唐宝明失神得太久了,终于放开了她的手腕,淡淡地道:“乖乖地回房去。”

“然后呢?”她明眸直瞅着他。

他无语了。他哪里敢想以后的事情。

钱心仪微微一笑,已是风情万种,她眨着眼睛说:“然后咱们就当陌路人,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路归路,桥归桥,是这样吗?”

闻言,唐宝明眼中的忧郁一闪而过,是那种能在瞬间撞击人的心灵,无奈又迷茫,他随即扬起一个森冷的笑容,“你不也希望如此吗?”

不!他根本就不懂她的心。

钱心仪轻轻摇头,一双纤弱的小手紧紧地搂住他,“亲爱的,让我们由头来过!”

她的声音震动心弦,是一句拥有魔力的咒语,但这次,他不认命。

他推开她,冷声道:“你的由头来过是什么?是又一次的开始,或者是又一次开始又离别?外面那么多男人,为什么你偏偏耍我?”

“因为我偏偏喜欢你啊。”有点沾沾自喜的笑容染上她的面容。

这话在唐宝明听来,却如雷轰,让他立刻发疯。你寂寞时陪你一会,你闷了再一脚踢开,多妖孽也不能这么耍人玩呀。

他色厉内荏地狂叫:“钱心仪,你要为你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什么意思?”钱心仪愣在原地。

“等着瞧好了,是你非要逼我娶你,那就大家一起抱着死好了。”他冲动地伸手托起她的小巧下颔,冷睨她,“还记得吗?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就在钱心仪扬起长睫,怒望着他的时候,唐宝明突然推开她,甩门而去。

钱心仪急急提起裙子追出门去,大喊道:“喂,你去哪里?”

没有回应。

空荡的园子,他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投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钱心仪远远地靠在门框上,出神地望着茫茫黑夜,迷茫,无助。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以为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会由头开始,只要她愿意,他就会等着她。

国破山河在

可是,她错了,唐宝明那憎恶的目光,俨然说明了一切。

“不如由头来过”这句话禁锢着她,也禁锢着他,她不断地尝试爱,又不断地拒绝爱,周而复始,一旦复原,爱情即是牢笼,而这次,她甘愿受困,而他却不再相信她了。

要怎么样她才能证明她真的愿意改过自新呢?

不是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吗?可谁愿意给放羊的孩子一个机会?

她的身子软软地滑落,由天堂滑落红尘生根,尘埃落定。

她的这个决心,实在需要勇气,因为从一开始,悲苦跟定了她,郁闷也跟定了她。

……

接下来的这几天,钱心仪如一缕孤魂在晋王府游荡,却始终不见唐宝明的身影,她故意装作不在乎,不去问闻。

她无聊地等待着,等待着,感觉自己就像在等死似的。

终于,她穿上华丽的宫装,在镜前整装,亮出了久违了的钱心仪式的招牌笑容。

她坐着轿子进宫,一双眼睛却是空洞无物,吸着烟,一路洒下袅袅香烟,被风吹着,它们挣扎着,却注定要散开。

回到国荣府,她翻出以前的东西,突然发现了一个沾满了尘土的木匣子,她却像捡了宝贝似的,将上面的尘灰擦干净,却又放下,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这是明皓留下的,

他说,这里面装的是快乐,只要她不开心的时候,就可以打开它,就会变得快乐起来。

真是神奇的东西,不过,她自然不会相信。

只是,她现在真的很不开心。

其实,她一直没有打开这个盒子,并不是怕被风吹散,只是想让盒子变得更沉。

她自嘲地笑笑:“这世上又怎么会有什么快乐能装在盒子里呢?”

正在她要打开的时候,一个人闯了进来,是太子火机,他一双眼睛深邃得如碧蓝的大海,让人看不见底,他正看着她,有种病态的忧郁。

钱主仪愣了愣,松开手中的盒子,问:“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回来了。”火机的声音沙哑而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平静。

“嗯,这里是我的娘家,我随时都会回来。”她静静地说。

“他欺负你了?”

这一句无足轻重的话,却直击进钱心仪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连日来所受的委屈,在一瞬间迸发出来,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眼眶滚落。

她的悲伤,是他的心碎,她无助地扑进他的怀里,他怜惜地拥住她颤抖的娇躯。

……

唐宝明想要回宫拿点东西,一进门,就瞧见了这精彩的一幕,他连痛苦都没有,空白,僵硬,黑洞洞的一双眼睛,死灰一样的脸色,那种彻骨的惨痛与绝望。

转身离去,走路都是飘飘然的,感觉他的灵魂已经离开了他的躯体。

走了不远,突然有人喊他,“唐宝明,是你吗?”

他回过头去,是诺儿,他愣愣地看着她。

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太奇怪了,把诺儿吓倒了。

诺儿一双手在他面前晃啊晃的,见他没啥反应,眼睛都不眨一下,忧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才新婚的人,不是脸上都应该洋溢着喜气的吗?

唐宝明感觉体内有一团火在涌动,燃烧着他的心,燃烧着他的身体,令他在一瞬间失控,突然抱住诺儿,将她按进怀里,,狠狠地吻住她柔软的唇瓣,肆情地品尝她如蜜糖般的滋味,不到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将她软嫩的唇给吻得红肿。

诺儿喘息着,被他强悍的力道给吓了一跳,想推开他,却又舍不得,只能噙着泪水,纤手紧紧地抱住他的颈项。

她知道他的心里想吻的人并不是她,她是那么卑微,乞求他的一点怜爱,哪怕不是真心的。

然而,这个时候,唐宝明就像突然醒悟,松开了她,神情悲痛地道:“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对你。”

诺儿别过头去悄悄擦去泪水,展露笑容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我没怪你。”

“那……我先走了。”

若再不走,他怕自己在旁人面前露出怯懦。

……

哭过以后,钱心仪的心情放松不少,她冲火机一笑,道:“我现在没事了,谢谢你。”

火机只是心疼她,如果她当初选择的是他,那么,他一定不会让她有一丝难过。

“他对你不好吗?”

“那也是我跟他的事情,与别人无关。”钱心仪硬声说。

他只是深深地心疼她,她坚强的背后,是一颗受了伤的心。他目光黯然,忍不住又问道:“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你为什么还要选择这条路?”

钱心仪昂起绝艳的小脸,仍骄傲,带点嘲笑说:“我早就叫你不要喜欢我?你现在是不是特别难过?”

火机不答反问道:“那你呢?你的泪水又说明了什么呢?明知道他不是你该爱的人,你为什么还要走上这条路?你跟他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钱心仪自嘲地冷笑出声,“结果?我做事情从来不考虑结果,只是一路上风景不错,活过了,就好了。”

“钱心仪,你真是我猜不透的人。我想不到你会放了一个男人而放弃所有。”

大家心里都十分明白,那平静的表面,暗涌着危险,宫廷依然是尔虞我诈的地方,姓唐的都是最危险的,就像待宰的羔羊,被人圈养着。

“我自己也想不到。”钱心仪凄然一笑,看着现在的自己,实在不像自己了。

“可知道,若是这尘世中还剩下一点光,我愿化作微尘,静立在你左右。”他深情地说。

若是在以前,钱心仪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大笑三声,然后说,这些话,你留着去骗那些无知少女吧。

可经历多了,心境也不一样了,所以听到这话的感悟也不一样了。

她只是淡淡地说:“你应该珍惜的人,是心依。她真的很爱你。”

“福兮祸所至,爱与恨,有时之是一念之差。”

“人无完人,有时候的确会因为一念之差而做出错事,但如果她知道错了,我想,应该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也许吧。就算他肯原谅钱心依的所作所为,但他的心空了,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待她了。

……

她说过,她要送一个一模一样的蜡雕给他,因为她觉得上面的两个人是一对儿,在梅花下是一对,在瀑布下是一对。

她手里拿着宝贝似的蜡雕,跑到他的房间,急得连门也不敲地推开门,却看见春光乍泄的一幕,唐宝明正与一个艳女在床上滚床单,两具赤裸的身体在交叠着,发出糜糜之声。

钱心仪吓呆在门口,心里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来过。

唐宝明瞧见她了,一时失了兴致,从女人身上下来,坐在床头上,点燃一根烟吸着。

女子慌张地用被子包裹着*体,害怕得连脸都埋进了被子里。

钱心仪脚步有千斤重,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去的,她凝视着唐宝明那平静,翻云覆雨后略显疲惫的脸,质问道:“你这算什么意思?向我示威吗?”

唐宝明冷冷地道:“大家彼此彼此吧。”

“你这是在报复我,是吗?”

“我爱怎么做是我的事,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唐宝明露出一个极妖媚森冷的笑容。

钱心仪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满眼都是痛苦和绝望,嘶声大骂一句粗口,狂奔出门去。

唐宝明吸着烟,眼神空洞无物。

“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跟钱心仪不一样,原来寂寞的时候,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孤独的唐宝明,这回连身体也释放了,每天抱着不同的女人入睡,夜夜笙歌。

一弯身躯,多少过客,只爱在怀内暂借的恬静。

宿醉的温存,补偿不了残缺的心伤。

她说错了,不是报复,是寂寞。

日子久了,这寂寞也便如同一抹毒融入到了骨子里,不再是无谓的抗争或是逃避,反而是接受并将它融入到骨髓里,成为自身的一种味道。

……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幔直直的刺在他的脸上,隔夜未消的酒意弄得他的头昏昏沉沉,口里又苦又干,感觉身体都已脱离了灵魂。

睡眼惺忪,触目可及的,是地上的一片狼藉,身边一个光着身子,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在睡觉。

他的心突然感到无比的空虚,厌恶着这个世界。

他推醒那女人,把她的衣服塞进她的怀里,让她马上滚。

女人以为他疯了,吓坏了。

他是疯了,他真的疯得彻底了。

贪欢过后,他还是决定振作起来,还有老父亲需要他照顾的。

……

是他,让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喜欢的,在尘埃里开出了花朵。

她依然是那么怕冷,瘦弱的身体独自缩在被窝里,出神地望着锦被,成亲多时,这一床被褥她从未与人共享过,她的夫君,从他们成亲的那一天起,就不曾踏进她的寝室半步。

她总会想念起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男性气息。

他现在哪呢?在做什么?

深夜,微弱的开门声突然响起。

她模糊地猜测,一定是他来了。

可是,没有人,只是她的幻觉,门一直紧紧地关着。

她错了,原来,她跟他的牵绊并不如想象中的深。

掀开罗帐,双足落地,看着脚垫上一如往常只摆着自己的绣鞋,孤零零的,从来也不曾成双,她的眸色顿时变得黯然。

她自顾自的喝酒,独看风云变色,日月变迁。

听别人聊天,有时会走到窗前抽根烟。

被不知道的人说是太过高傲,不肯放下身段同他人相处。不过是早就苍白的内里,有些人格分裂罢了。

当她看着手里的这根烟时,她还认为,他只是一种牌子的烟吗?

……

“姑爷,这是郡主吩咐送来的。”

唐宝明皱眉,望着桌上那碗热腾腾香喷喷的汤,这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她到底又想耍什么花样?

“她有没有说什么?”

“郡主说让姑爷好好补补身子。”怜儿似笑非笑地说。

唐宝明扬手让她退下,望着那碗汤发呆。

妻子给丈夫送汤,那本是正常,但这用在钱心仪的身上,那就是大大的不正常了,她根本就不懂什么叫三从四德。

他这样背叛她,她不是该生气的吗?不是该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出去花天洒地,夜不归宿?但她没有。

算了,这都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他早就放弃了自己。

他有点口渴,就把那汤喝了。

才放下碗,怜儿又来了,这回是送来了一件绵衣。

“姑爷,这是郡主吩咐给你送来的新衣。她说转季了,这衣服你会用得着的。”

唐宝明突然站起来,一把揪住怜儿的衣襟,新衣掉到地上他也不管,怒喝道:“她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怜儿吓得花容失色,颤声道:“奴……奴婢不知道。”

唐宝明用力推开她,拾起衣服,奔了出门去。

……

琴声苍凉而幽远,恍如隔世,恰似轮回中神秘迷茫的梵音,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是谁在抚琴?琴声是从她的院子飘出的。

“从前我会使你快乐,现在却最多叫你寂寞,再吻下去像皱纸轻薄,撕开了,都不觉。我这苦心已有预备,随时有块玻璃破碎堕地,勉强下去,我会憎你,只是差那一口气。不信眼泪,能令失落的你爱下去……”

那样纯粹甜美,花样年华的容颜已有倾国之姿,纤手弹弄之间,琴音脆扬,低吟,浅唱。

唐宝明本是怒气冲冲的来,可这琴曲仿佛能静化他的耳根,直进入他的心底,让他归于平静,平静得来,带着深深的哀伤。

那仿佛是一首决别的歌,是那么地伤感。

可随即,他自嘲地笑了笑,他真是想太多了,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钱心仪瞧见他了,欢快地奔过去,脸上带着亮丽的笑容,如春日的阳光般灿烂,能温暖人心。

她一把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胸前,“你来了。”

唐宝明的身子僵了一下,是太深的伤害,令他有太多的防范和不相信,他太清楚这个女人是毒药,所以,他选择了推开她。

钱心仪跄踉退后,不敢置信的瞠圆美眸看着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唐宝明的理智渐渐回归,他把新衣丢到她的脸上,冷声喝道:“这算什么?你还有什么花样?”

钱心仪把衣服挽在手上,脸上的笑容不减,柔声道:“刚才那首曲,你觉得我弹得怎么样?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少在我面前装傻。”

钱心仪也不管他满脸的怒气,把他拉坐下,说:“不如我再给你弹一曲……”

唐宝明突然起身,将桌上的瑶琴用力扫到地上,怒喝道:“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再来烦我?我觉得你很烦。”

望着地下摔碎的瑶琴,眼里噙着泪,声音柔软得快破碎了,“我对你好,难道也有错吗?”

“对我好?”唐宝明眯起眼睛。

“难道你感觉不到吗?”她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强忍着,强忍着,就是不让它掉下来。

“你若真对我好,就不要再搞那么多东西了。我说过,我不想再见到你。”说完,转身就走。

钱心仪紧紧抿着唇,咬出了血丝,滚烫的泪水自脸颊上滑落,他的身影渐渐模糊,渐行渐远。

也许是忍耐得太久了,她已无法再忍耐下去,她突然用衣袖抹了一把泪,拔腿追了上去。

……

“唐宝明,你给我站住!”

唐宝明站住了,没好气地回头瞟她一眼。

钱心仪扑上去,揪着他的衣襟用力地拽,痛苦地暴喝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

唐宝明狠狠地道:“别说得自己跟情圣似的。这样的话,你跟多少人说过了呢?”

“啪!”她不假思索就刮了他一个耳光,眼睛湿红,绝望地望着他,颤声问道:“你真的不肯给我机会吗?”

这个问题,唐宝明竟然没能硬下心来立刻回答,只是冷淡地说:“你是个疯子。”

她没给他机会,那他也不会给她机会,他根本没错,自然不必内疚。

“我是个疯子,我会让你知道,我真的是失心疯的,疯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她狠狠地瞪他。

唐宝明的心莫明的痛了一下,他冷笑一声,“要不要给你介绍个郎中?”

“郎中治不好我。还记得吗?那个咒语,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死吧,都死吧。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国破与我无关,山河与我无关,春色也与我无关……”她似哭似笑,轻吟着,蹒跚着,往外走去。

喧嚣过后,终于归于平静,唐宝明自嘲地笑笑,双手无力地低垂着。

……

他发誓,他真的很厌恶她,永远都不想见到她。

而事实上,这几天他也没见到她,总算落得个清静。

没有开心,没有悲哀,一点点的落寞,一点点的惆怅,一点点的孤独。

这样很好,平淡乏味的生活,无所谓快乐与悲伤,没有任何期望,也就不会绝望。

他只是不想看到曾经明媚的春光,在他的眼前迅速褪色凋零。

纸终究包不住火。

这才是他,做回自己。

他坐在树下喝着酒,突然一群侍卫冲进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捉了起来。

酒瓶子摔碎,浓香的酒流了一地。

……

钱心依心里积聚的怨恨越来越深了,并不是走了一个钱心仪就能化解的,再多的荣华富贵,在她心里,都只是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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